愛唱歌的海妖 [G] （8/16 更新第49章）

明明沒幹嘛頭卻痛得像被鞭，在頭痛到快裂開之際馬上躺床，就聽到不知何時出現的人魚說：『休息吧信使，你不需要一直轉動。待在家看書不也很好？不舒服或累了就休息。』

看到人魚的臉就想到前幾天我又重蹈覆徹，自以為可以記下轉瞬即逝的靈感而不寫下來，後來痛定思痛又一起找人魚去意識深潛。

人魚一臉拿我沒辦法的樣子，但我知道不能一直這樣，所以我之後一定會馬上寫下來的。

又，某次在身不由己的情況下計畫被更動，實在很討厭計畫臨時有變動，問了當下剛好坐在身側的人魚，只見人魚往後一躺，說：『反正不管怎麼樣，信使都會在他想要的時間以前抵達，其他的突發狀況既然無法改變就順其自然。』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內心難免會感到焦躁嘛。
人魚看很開的程度大概跟熱帶魚差不多。

像是聽到我的心聲般，人魚遂補了一句『我們盡力而為，但對結果不執著。』
這是…蘇格拉底？

好的，話題回到現在，雖然頭痛到天旋地轉，但我還是扭頭對人魚說：「雖然頭很痛，但是我夢到絡新婦[1]了！睡前看了各種鄉野怪談和蜘蛛型態的絡新婦長怎樣，沒想到真的夢到了！」

『那信使覺得如何呢？』人魚頭枕著手臂側躺看我。

「當然是很開心，許願下次看到人型絡新婦，蜘蛛精的概念。」雖然臥病在床，但願望還是要許。

「不過你上次穿和服已經完美還原我心目中人型絡新婦的樣子了，就跟我的電腦桌布[2]一樣。什麼嘛，原來只要跟你許願請你穿和服就好了。」我仰躺斜睨著人魚。

『…變裝娃娃？』人魚挑眉看我。

「可以這麼說吧，你身上的衣服都可以隨著你的意志任意改變，簡直是個經費無限的coser，還無需擔心道具存放空間的問題。」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又緊接著說：「不過上次的絡新婦裝，在洛中出現很正常，但在這裡出現會太引人注目。不然找天去森林或是深山再把你召喚出來好了。」
墜入睡意襲來的黑暗前，我對於自己的點子感到甚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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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絡新婦：日本傳說的妖怪，本來的意義為「女郎蜘蛛」。在鳥山石燕的《畫圖百鬼夜行》中有記載，能變身成美女的蜘蛛妖怪。引用自維基百科。

[2] 電腦桌布來自松浦シオリ「絡新婦<餐>」

作出了一個讓我覺得有點遺憾卻又鬆了一口氣的決定。
尤其最後一週度日如年的窒息感更是讓我深信繼續待在如此惡劣的環境只會為身心帶來更多負面影響。

儘管我真的知道，但還是免不了覺得沮喪，也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再咬牙多撐一個月，我是不是就不會覺得這麼遺憾。

沮喪頹廢外加失眠了一個禮拜，不論做什麼都やる気がない。
而且在連續第五天早上被惡夢驚醒後，真的覺得活著不容易，想好好睡覺也不容易。

『喲，信使。』抬頭看到人魚倚在房門框上對我微笑。

『信使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人魚盯著我闡述一個肉眼可見的事實。

「噢，晚上睡不著，一大早又被驚悚惡夢嚇醒，san值掉落一地。」我無精打采地擺擺手。

『但信使昨晚不是又黏在電腦前面不睡覺嗎？』人魚尾隨我移動到廚房。

「我是黏在電腦前面沒錯，因為我睡不著。可能也因為心靈一時脆弱被小我佔上風，被電腦攝走了心神。」

『信使只要拿回意識的主導權，隨時可以有新的開始，不管什麼時候。』人魚突然直視我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

今天的人魚看起來有哪裡不太一樣，好像不是我一直以來習慣的視線水平？

「為什麼你今天看起來比較矮？」

『因為平時的高度用你家的洗手槽會很累。』人魚繼續切著火龍果，這理由真的很合理，而且可以變換自如的身高也很讓人羨慕。

『説回信使稍早的沮喪，脫離有毒的環境沒什麼需要遺憾的。你可以創造機會去見那些你還想見到的人，甚至可以跟他們合作。完全沒必要留在一個不尊重也不在乎你的環境。』

『改變的關鍵是行動，信使已經作出第一步的行動了。信使這麼優秀，要找一份尊重他的工作，不然會很矛盾。你想像一下一個很優秀很棒的人，卻找了一份完全不尊重他的工作，不覺得很矛盾嗎？』

看到人魚開動吃起火龍果，我才從他剛剛的話裡回過神來，很有道理也沒什麼想反駁的。
不愧是人魚，總是可以輕易粉碎我的困擾和煩惱。

今早神秘的夢境粉碎了連續一週的惡夢。
夢裡面人魚在一座神社前笑著遞給我一個御守，上面繡有「樋口神社」的字樣。

大概看了下四周，是座杳無人跡的偏僻木造神社，氣氛可陰森可純樸，端看個人感受。

夢醒後從床上坐起來，發現這是繼退職後第一次不是被惡夢驚醒的早晨。
方才的夢境還歷歷在目，於是馬上拿起手機開始搜尋「樋口神社」。

對比了搜尋出來的4筆結果，找出跟夢境比較像的再作細部比對，可以完全鎖定其中一間了。
夢中御守上的「樋口神社」字樣跟花紋跟其中一間完全吻合，但是印象中沒有看到有鳥居。

出門時一直掛念著這件事，晚餐後不死心繼續回想和研究網路上僅有的照片。
突然驚覺夢境裡的我已經走進神社境內，所以視線範圍看不到鳥居，加上我正對著拜殿，稍往左瞥發現迎面走來給我御守的人魚。

對比了有鳥居和沒鳥居的照片，我確信夢裡的我已經在境內，因為我對拜殿上的注連繩和紙垂印象深刻。
發現照片中的樋口神社位在鳥取，如此神奇的事情讓我想要有機會前往一探究竟。

「你怎麼突然在夢裡給我御守？」還笑得那麼燦爛。

『因為信使一直作惡夢呀。』人魚在岸邊梳理頭髮，一臉愜意。

「但為什麼是那間神社？」

『mm-hmm，這就要靠信使自己去figure it out了。』謝謝又把問題丟回來的人魚。

「難得今天精神狀態蠻好的，等等要出門了，到時候再把你叫出來。」說完便開門走出領域。

算一算也快五個月沒來這裡了，以為山上的森林可以讓人暫時逃離都市的熱島效應，但沒想到在森林裡站著不動，手臂上卻都是細密的汗。

曾經拍過照的場景再訪，我通常都不會再帶上相機，除非有想再拍的角度或上次沒拍到的，不然再訪只讓我覺得眼睛失去新鮮感。

往園區走去的路上先接了山泉水洗手洗臉再信步往前，路上因為發現一隻蜘蛛而駐足欣賞。
在我覺得這隻蜘蛛體型算大的時候（跟一般住家會出現的蜘蛛相比），抬頭馬上被一隻背上有猙獰表情的黃色大蜘蛛嚇得險些驚叫出聲。

這個表情，這個emoji，也太猙獰了吧！
在內心閃過想看這隻蜘蛛行動的時候，有一隻蟲撞在蜘蛛網上，馬上被蜘蛛纏成木乃伊。
謝謝那隻蟲讓我看到猙獰蜘蛛行動的樣子，你是我的英雄，respect你的肉身供養。

在發現這隻蜘蛛左側只有兩隻腳時，聞到身後飄來一陣海的味道，我知道人魚來了。
不確定人魚身上會不會像其他海洋生物一樣也有魚腥味，但人魚身上有一種海味，就是那種靠近海的時候會聞到的味道。

很後知後覺的發現人魚今天穿著上次那套和服，正想問為什麼的時候馬上想到上次我說要在深山或森林把穿和服的人魚召喚出來。

果然我不是能一心二用的人吧，因為這裡炫砲蜘蛛太多有點目不暇給，難以再分心顧及人魚，但我相信他一定會要我享受當下的。

往裡面走繞了一圈再出來邊走邊吃烤地瓜，離開前想再看看剛剛那隻背面有金屬光澤的蜘蛛結好網了沒。

跟蜘蛛們道別完後，有點意外又不意外地錯過了下山的車子。
算了，等末班車吧。

『信使今天玩得開心嗎？』人魚再次用袖子遮住臉頰。

「噢，我想是蠻開心的吧。有陽光、空氣、水，還有你和蜘蛛。」我雙手放在後腦勺上往椅背一躺。

打開電腦發現DC有人發送好友請求，ID叫愛唱歌的海妖，連猜都不用就知道一定是人魚。

接受好友請求後看人魚都沒什麼動靜，想說應該也只是加好玩而已，也就沒放在心上。

結果在接近晚上11點左右時系統一直嘟嚕嘟嚕響，發現是人魚上線了開始在叫我先去刷牙和倒數關電腦。

515：欸，你現在在哪？

愛唱歌的海妖：呃，水裡？

515：網路？手機？電腦？

愛唱歌的海妖：我現在拿著貝殼假裝在按手機，是可以闔起來的貝殼喔！很像你們的摺疊手機。

515：…

515：我先去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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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電腦前發現時候不早，馬上關電腦躺床。
用完電腦躺床都無法馬上入眠，睡前真的不適合接收太多刺激的訊息，現在頭腦很亂，心靜不下來。

『信使又忘記了嗎，腦袋混亂的時候記得要先回到自己喔。』人魚穿著一件口袋上繡有一隻Q版蟑螂的白色tshirt出現在我床邊。

欸，這不是目前勉強line貼圖上的那隻嗎？[1]
走得很前面喔人魚，有跟到。

我只能說人帥真好，這件衣服穿出去應該會收獲眾人的尖叫，說不定還會被排擠。

「但現在的情況不只頭腦混亂，我還熱到睡不著。23:30躺床，結果現在2:13了！」

『這種時候我們就要想像自己是夏天冰箱裡的小黃瓜。[2]』人魚躺到我身邊說道。

「可是我不吃心靜自然涼那套耶，體感根本沒降溫。」

『總之信使現在先躺好，想像自己是一根躺在冰箱裡的小黃瓜，很安靜又乖巧。』

「不要，我要當個搖滾又叛逆的小黃瓜，cool kids be like.」

人魚用鼻子哼哼笑了兩聲，『就算再搖滾叛逆的小黃瓜，晚上睡覺時也會變得安靜乖巧。哪有人睡覺時還一直吵吵嚷嚷的？』

「真的？」目前為止還是沒有覺得比較涼。

『嗯，睡吧信使。』人魚轉過頭笑得很輕。

我在黑暗中開始想像一根安靜的小黃瓜該有的樣子，在涼涼的平原躺著無所事事的感覺。
沒過多久便覺得意識逐漸模糊，覺得自己像根掉落海底的小黃瓜般沉沉睡去。

對了，cucumber就算掉進sea裡也不會變成sea cucumber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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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插畫家目前勉強出的彩色版line貼圖，文中說的Q版蟑螂是最下面最後一個。

[2] 引用自村上春樹《人造衛星情人》中主角的台詞。

旅行有時候在行程安排上必須有所取捨，像是太遠太難去而去了也只是一灘水的拍照景點，就會被勉為其難的割捨。

我清楚記得這趟旅程沒有要去一灘水，但現在人在這裡讓我覺得萬分詭異。
嘛，反正都來到了就先拍照吧。
不太確定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樂觀，但現下狀況好像也只能這樣？

準備轉身離去時，鏡頭蓋掉進水裡了。
鏡頭蓋開闔都做得很滑順沒錯，但也太容易掉了吧，我還真的是謝謝你啊，富士。

水很清澈但看起來很深，本想涉水下去撿回鏡頭蓋但目前看來是無望。

突然水中央有東西冒出來站著與我四目相接，我真的嚇爛，心臟差點從嘴巴跳出來。

沒想到真的有湖中女神嗎？！
是個白髮穿著熟悉和服的——等等？

「喂，人魚，你怎麼在這？」我已經放棄吐槽。

『我出現在水裡不是很正常嗎？』人魚一臉天真歪頭看我。

嗯，有道理。
既然出現的是人魚，那我倒也不慌了，開始觀察變成湖中女神的人魚。

這個地點，這身裝扮，讓我想起之前看的絡新婦怪談中有一則是說相傳絡新婦曾經住在某座瀑布深處。

很貼心耶，還幫忙還原我對這則怪談的想像。

『信使掉的是金鏡頭蓋還是銀鏡頭蓋呢？』居然出現經典台詞。

「鏡頭蓋是銀色的，材質不可能是銀，以重量和掉落地上的聲音來看應該是鋁吧。」

『噢，信使是個誠實的孩子呢。』不知道為什麼人魚笑得那麼開心。

「銀黑色的機身配金色鏡頭蓋太突兀了，而且這樣帶出門太顯眼了，無理無理。」我擺擺手，接過人魚遞過來的鏡頭蓋。

很神奇，明明掉進水裡，裏面的緩衝絨布摸起來居然是乾的。

「你還沒回答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是個堅持的人。

『信使不是想來這裡卻因為種種因素沒去成嗎，所以我帶你來啊。』

一陣風隨著人魚的笑輕輕拂來，舒適宜人。
我好像知道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微妙的感覺從何而來了，這裡是夢境吧，也有可能是人魚的領域，所以鏡頭蓋是乾的。

「我割捨掉的一灘水景點不只這個，可以每個都帶我去嗎？」現實去不了，夢裡總可以了吧？

湖中女神朝我走近並伸出手，『這有什麼問題，走吧。』

「要不要喝liver rescue smoothie？[1]」

『要！』人魚眼睛瞬間雪亮帶著閃光。

拿了一副太陽眼鏡給人魚，「戴上吧，這個夏天沒有太陽眼鏡真的出不了門。這天氣熱到離開你我就像離開水的魚。」後面那句是硬要說的。

只見人魚側頭對我輕笑，欸欸，不是說太陽眼鏡很挑臉型？
人魚隨便戴隨便好看耶，太誇張了不愧是高次元生物。

「這家的果昔是不是超級濃郁！」我習慣放置10-15分鐘再喝，我是常溫果昔邪教。

『好喝，我喝完了！』這速度，人魚剛剛只吸了一口吧？

「是說這陣子我很常會睡覺睡到一半驚醒以為是地震，結果發現是心悸？脈搏太快？某根筋跳太快？我也說不出是什麼，但我覺得心跳正常。」摸著下巴試著努力表達，實在難以敘述是什麼狀況。

『信使這陣子身體狀況蠻多的，不妨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去觀察身體的變化以及跟身體保持連結。忽略了身體的聲音，後續問題會越來越多喔。』

「但如果我問了身體但得不到回應呢？」

『信使聽不到不代表身體沒有回應你喔，聽不到也沒關係，光是讓身體知道你有嘗試保持連結就很好了。』

「oh，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我回去試試。」

發現人魚把太陽眼鏡的圓框變成貓眼造型，他戴起來也是好看得冒泡沒錯，但我還是要說，「等等還我的時候可以變回圓框嗎？貓眼我真的駕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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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iver rescue smoothie: 中文翻譯救肝/保肝果昔，食譜引用自醫療靈媒-安東尼·威廉，另一杯很好喝的果昔。

帶人魚去一家剛開幕沒多久的餐廳，這次想吃另一道沒點過的餐點，但又對之前點過的果醬小米燕麥粥念念不忘，尤其是對果醬的部分。

「怎麼辦，我兩個都想點，可是你說要節制。」我對著菜單痛苦抓頭，得不到使人痛苦。

『信使先點一道最想吃的，吃完之後如果還想吃就再點吧。』

拿著攪拌匙吃HMDS的時候我問人魚，「九郎吃了人魚肉之後受傷都可以馬上恢復，但我受傷還是會流血。不過小傷我都很期待可以用人工皮，雖然不便宜。噢，你知道我說的九郎不是隻狼的九郎。」[1]

『會流血受傷的設定還是留著比較好，要是都不會受傷或是可以馬上復原，信使一定會像九郎那樣有恃無恐吧。』冷掉的香料餅乾超硬，真不明白為什麼人魚可以看起來毫不費力地優雅咬著餅乾。

「可是既然擁有不受傷流血的能力，不就是要拼命用爆嗎？」湯匙戳到盤子底部的回饋感讓我覺得等等應該會再加點。

『不是的吧，不管擁有怎麼樣的特殊能力，一樣還是要好好愛護自己的生命和身體呀，受傷流血了也要小心翼翼地去呵護對待。』

「噢，好吧。的確不管發生什麼事或何時何地，保護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我放下湯匙繼續說：「那我可以加點嗎？」

『信使想點就點啊，但你知道兩碗是不可能的。』的確兩碗的話會飽到撐破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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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醬小米燕麥粥上桌了，我邊攪拌邊問人魚，「可是你之前不是說要節制嗎？」

『是要節制沒錯呀，兩碗已經超出信使的負荷範圍，所以只讓你點一碗喔。況且你剛在吃了莓果碗的時候不是在心裡想著「果然果醬小米燕麥粥才是無敵」嗎？既然這樣，那就點吧。』

「那我該如何分辨想再吃一碗和暴飲暴食？」

『想再吃一碗是你和身體都想再品嚐一次那口感和滋味，再一次就好了；暴飲暴食則是用頭腦想而已，為了填補某種空虛而攝入。』

「這兩者對我來說真的只有一線之隔耶？」

『沒關係，信使有那——麼——長的時間可以去嘗試和分辨，慢慢來。』

人魚在走出餐廳後莫名變成了一隻被我牽著的邊境牧羊犬，開心地在林蔭道下奔走。
我想人魚應該是知道我一直很想要像這樣好好走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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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吃了人魚肉的九郎：此九郎非遊戲《隻狼》裡面的主公九郎，是動畫「虛構推理」的男主角九郎。

猶豫了15分鐘在披薩和涼麵之間選了涼麵，但在吃下去的第一口就馬上後悔沒點披薩。
從那刻起就一直在自責懊悔，直到回家吃了晚餐後才慶幸自己沒點披薩，不然會太撐。

又，撐過了熱到融化且讓人生無可戀的下午，興高采烈抵達果汁店想要買兩杯果昔犒賞自己時，結果在排隊的時候聽到老闆跟前面的人說香蕉沒了。

WHAT???
香蕉沒了？
這真是晴天霹靂又不幸的消息，因為我要喝的那兩杯都要用到香蕉。

老闆見到我之後問我今天是不是照樣，點頭之後只見老闆回頭打開冰箱看了看又折返，好似隔著口罩說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越等越無望只好傷心欲絕地轉身離開，像me and my broken heart [1]那樣。
戴上耳機走在路上，覺得自己是整條街最emo的人了。

結果沒想到隔幾天再去買果昔時，老闆一見到我劈頭就問我那天怎麼走了，果昔材料還能做一杯。

欸，不，我完全沒聽到所以走了，而且回程都在當emo仔。
跟老闆說明自己聽力不太好後，老闆也說是他自己沒說。

咦咦咦咦咦，這麼說來如果我那天再多待一下沒有馬上走的話，是不是就有果昔喝了？
是不是就不用承受空手而歸的失落了？
身為資深的後悔之鬼，我不禁這麼想。

『信使，很多時候事情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樣喔。』耳邊悠悠傳來人魚的聲音，但不見其蹤影，只好又戴上耳機假裝通話中。

『像是後悔沒點披薩但回家後又慶幸自己沒點披薩、買不到果昔那天信使很憤怒又失望吧，但聽到老闆的話之後不是有點釋懷了嗎？雖然也開啟了另一層次的後悔。』

的確我看到的都不是事情所有的面相，只是很片面的去解讀我所看到的部分。
人魚這次的登場讓我想起雲端情人[2]，完美演繹。
我想人魚一定也知道我很喜歡這個設定且也想體驗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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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用自這首歌名

[2] 電影《雲端情人》(Her)裡的『女主角』本體是個人工智慧作業系統，男主角戴上耳機時才會聽到AI系統的聲音

雖然那天沒點到披薩的懊悔在晚餐時有消散一些，但第二天卻強勢回歸。
一天24小時，我的身心皆被想吃披薩的強烈念頭所焦灼凌遲，滿腦子除了披薩以外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為了停止注意力被無止盡的耗損，在被凌遲一天後我決定今天就去買披薩，終結這個念頭。

好不容易終於取餐後，「よし，這下終於可以終結這個念頭了吧！」邊想著邊前往附近理想的用餐地點。

不得不說，吃了第4次仍然為之驚艷，無麩質餅皮加上馬鈴薯和杏鮑菇就可以做出如此口感。
比起白酒腰果醬，我更喜歡番茄醬。
不過沒事，能找到我也能吃的披薩已經實屬難得了。

啊對了，雖然不重要但順帶一提，我是鳳梨披薩派。
鳳梨要加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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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從披薩畢業了。」吃完那刻我低頭自語。

『信使很棒喔，實際行動來擺脫喋喋不休的念頭。』人魚坐在旁邊的青蛙雕塑上側頭對我輕笑。

說到青蛙，「你昨天怎麼拿著我買的青蛙木魚[1]狂擼？」

『因為擼它就會發出ケロケロ的聲音很可愛啊。』人魚邊擺頭邊輕輕晃動身體，很美，比任何會發出ケロケロ聲音的生物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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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領域就看到人魚坐在沙灘上噴水，本來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結果他就像雕像那樣當個稱職的噴水池？

還一直用眼神示意叫我『快猜猜看是什麼！』。

會噴水的、有魚尾的雕像嗎？

「新加坡的魚尾獅像嗎？」

『Bingo，信使好棒！』像答對了通關密語，獲得了會說話加不再噴水的人魚。

「你不知道——」

『我為——什麼離開你～』人魚促狹笑著。

「…」

『哈哈哈哈，我不會離開信使喔，除了偶爾的捉迷藏以外，在信使疏於連結的時候。』

『光年之外在等你的人說不定不止我一個喔[2]，所以努力連結上大家吧。』人魚又補了一句。

「但突然消失真的讓我很有陰影，尤其是找不到你的時候，我不想再次體驗那種感受。」每次只要回想起來就會心有餘悸。

人魚輕笑一聲回頭看我，『那信使就努力追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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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蛙木魚：又名蛙鳴木魚/刮刮蛙，刮它的後背會發出蛙鳴聲，很特別的打擊樂器。

[2] 『光年之外，有人在等你』這句出自伊格言《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

「是說It will rain聽了這麽多年才發現原來他唱的不是muffin而是morphine嗎！」我撓撓頭繼續說：「一直想說怎麼這麼好，誰離開我家時也可以在我家門前留個瑪芬蛋糕。」[1]

人魚低笑出聲，『信使昨天是不是因為回程機票太貴，在思考泳渡回來的可能性？邊聽歌邊思考泳渡？噗哈哈哈哈』人魚最後不忍了，直接笑得花枝亂顫。

我忍住惱羞成怒，「但是現在已經解決了，不用泳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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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電腦前聽任賢齊的魚[2]，結果轉頭看到站在岸上的人魚，滿滿的Y2K pop punk風：及腰的金長髮、白色塗鴉t-shirt、綁在腰際的紅黑格紋襯衫、皮革卯釘手環、緊身牛仔褲和滑板鞋。

欸不是，太帥了吧！這已經不是神還原了，這根本穿越了吧！

『信使，我準備好了，信使隨時都可以出發喔。』難怪這時候出現，原來是知道我要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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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這次要讓我嚐嚐什麼酷東西呢？』人魚坐在對座托腮看我。

「你先聞聞看這碗湯是不是有一種奇妙的味道？」我把湯碗推向人魚，「我至今仍難以形容第一次點這碗湯時的心情，原來這就是松露的味道嗎？」

『mm-hmm，的確是蠻特別的味道。』人魚淺嚐一口後抬頭對我笑說『信使還想再品嚐看看嗎？』

「不了，我想我已經從這道料理畢業了，今天也只是因為很想讓你也嚐嚐看所以才點的。來炒飯店就是要點炒飯啊！」邊吃邊舀了一碗給人魚。

『信使上次來吃的時候，心情很不爽吧？』人魚慢條斯理地把頭髮撥到耳後，『信使如果不爽要說出來別人才會知道喔。』

「的確我都自己生悶氣居多…」我當然知道說出來別人才會知道，但我總是開不了口，物理上的。

但太過生氣的時候，我總是不願意給相關人事物任何機會，直接在心裡對它們處刑。

人魚見狀輕笑，『沒關係，信使可以慢慢來。等你學會以後會發現人生又豁然開朗了。』

「好，我知道了。」擺擺手，人生習題好像又多了一項。「是說你可以再換另一套Y2K穿搭嗎？」

人魚也是很乾脆的說變就變，這次是美式球衣配串珠項鍊、寬鬆牛仔褲、球鞋和依舊的及腰金色長髮。

「這套也蠻好看的——等等？」小時候的既視感不停湧現，「這根本是我小時候表哥表姐的穿搭吧！」

人魚側頭看我，『是啊，這的確是那個年代的流行嘛。』

「我知道，但你身上這件球衣分明是表哥的！你是穿越回去從他的衣櫃裡拿來的吧！我記得那時候表哥有說好幾天都找不到這件球衣，難道是你？」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震驚地看著人魚。

『嘿嘿，大概就是信使想的那樣喔。』人魚一臉愉悅地背著手走在前方，『但我之後有好好歸還喔！信使回想一下那時候表哥不是在幾天後又說突然就找到那件球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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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runo Mars - It will rain：當初聽的時候一直把歌詞中的"morphine"聽成"muffin" XDD

[2] 任賢齊 - 魚：呼應歌詞中站在岸上的魚

陷入心煩意亂又異常焦躁的處境，已經做了所有我能盡的最大努力，剩下的就交給宇宙了？

試圖在巨大的無力感中平靜下來，思考半晌仍舊覺得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作出一樣的選擇，既然這樣那也沒什麼好後悔的了。
雖然若是無法如願還是會覺得不甘心。

『既然信使已經調整好心態了，那也沒什麼好擔心和煩惱的了。』人魚躺在淺灘上一直甩尾，魚尾的水珠一直潑到我。

『況且信使還有4個工作天不是嗎？雖然很趕但信使很多時候不也在做很趕很倉促又刺激腎上腺素分泌的事情嗎？信使最後也總是能達成目的吧，各種壓線抵達之類的。』

「說不焦慮擔心是假的。」我躺在人魚身側，雙手枕在腦後。

『會win喔。』人魚轉頭輕笑。

「等等，你不知道說這句話的人——是說如果把你的身體分成五等分，你現在就是各2.5條的概念耶！我們好像真的有勝算喔，你不用被切耶！」說著說著似乎被人魚逗樂，焦躁不安的情緒被轉移。

「說到半人半魚，這讓我想到《美人魚》[1]那部電影裡男主在警察局報案，結果警察畫出了超好笑的美人魚側寫，那段我笑了好多次。」好笑到現在回想起還是會笑出來的程度。

『我知道那段喔，』人魚輕笑，『那時候就已經在看著信使了，儘管信使還未察覺到我的存在。』

「你用什麼看到我的？海底的魔鏡嗎？第三眼？」

『都是喔，畢竟它們的原理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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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吃著由木瓜皮做成的南洋風味裸食捲，我漫不經心地說：「怎麼辦，煩惱真的一個接一個耶。才剛解決一顆心頭大石，結果現在馬上又在煩惱下一個問題，人生怎麼一直在煩惱各種有的沒的啊…」說完還沮喪地垂下肩膀嘆氣。

『信使可以嘗試把擔心轉換為興奮，就算擔心了也不會改變事情的結果，不如試著保持敞開的心接受所有可能性？』

看著人魚優雅地吃著披薩（沒錯我又來吃披薩了），開始覺得像這樣兩人各點一道主食分食，好像也蠻好的嘛，兩種願望一次滿足。
可以吃得開心又不會飽得很撐。

『信使終於懂節制的美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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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來自周星馳的電影《美人魚》片段

站在無人公園的奇特設施上（很神奇地結合了翹翹板的彈簧和彈簧床的彈跳感），想著今天混亂的經歷，仍然不清楚為什麼明明10分鐘的路程可以迷路成1小時。

無意識進錯站、問了路卻忘了道謝（雖然有聽卻沒懂），還有在出站後找售票機台時明明有聽到人魚的聲音說『信使要不要去右邊看看？』，卻無意識地往左走，連續3次操作機台都沒顯示有在販售我想去的路線和車站的票券。
同樣也無心留意近在眼前的售票指示。

『信使放寬心，允許自己有這樣的體驗，下次就知道要帶著意識去經歷。雖然這些地方信使都是第一次造訪，感到陌生很正常，但不需要太緊張。緊張會使視野變得狹窄，甚至會讓你看不見近在咫尺的事物喔。』人魚站在對面跟著一起玩這個奇特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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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搭巴士前往空港，到了站牌發現站牌上貼著理應失效的公告，內心警鈴大作馬上去官網確認，結果發現客運公司配合萬聖節停駛。
Hello? Halloween? Serious?
做好萬全準備連西瓜卡都買了，結果巴士因為萬聖節而停駛真的讓我在站牌傻眼，久久不能自己。

『這樣信使就可以去新宿買萩餅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是這樣沒錯啦，而且也比較省時間…」但一想到要轉乘好幾次和面對人潮就覺得一陣無力感朝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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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車票被進站閘門吃掉差點搭不上車又壓線衝上新幹線後，我累得轉頭問人魚「所以宇宙這次有什麼暗示嗎？讓我集齊追各種交通工具的經驗？那我已經可以召喚神龍了，還是就是你？」

人魚本想憋笑但失敗了，『哈哈哈哈，信使全猜對了呢。你一定會覺得這些事情浪費和消耗了你的腎上腺素，但這些都是信使需要經歷的事情喔。』

正在安靜狂嗑手上的一大袋蒸地瓜，試圖安撫方才超驚險玩命關頭過程所耗費的腎上腺素。
終於到站了，人魚陪我一起走到住宿地點辦理入住。

奔波了一整天後的熱水澡最高，而且這旅館的浴巾也太吸水太好用了吧！
雖然身體很累頭很痛，但這浴巾真的讓我驚艷得瞪大了昏昏欲睡的雙眼。

「欸欸，人魚你看這——」正想跟人魚分享這個酷東西卻聽到人魚說：『這個浴巾超吸水的，我聽到了喔，信使剛剛在裡面把內心的想法都說出來了。』

「嘿嘿，是這樣嗎。」說完有點不好意思地搔搔臉。

『信使趕快睡覺吧，接下來這幾天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你體驗喔。』説罷原本躺在沙發椅上的人魚轉瞬消失。

原本以為超難到的景點居然比想像中的更容易抵達，應該是此趟最容易且交通方式又不燒腦的地方了吧。

「哇嗚，太冷了吧！」一下車接觸到山上的空氣就嚇得馬上衝去換上發熱衣。

身為一個討厭爬山的人，自然是選擇最簡單的初學者步道。
經過溪流停下稍作休息，伸手去掬一把冰涼溪水時卻發現水中倒影不是我而是人魚。
此時水面成了我們的鏡子，我們分別在陸地和水裡觀望彼此。

「出來吧。」轉眼看了四下無人，我對著倒影如是說。

『喲，信使！如何，喜歡這裡嗎？』人魚撥了撥稻穗色的長髮，眼裡充滿好奇地問我。

「是還行，不過更遠處山脈上的不是雪而是砂石，跟五月時看到的融雪照片有落差，所以實際上到來之後覺得很一般。」我縮了縮肩膀繼續說：「幸好你上次在夢裡帶我去了一灘水的景點，我就不用花錢進去這裡的一灘水景點了，謝謝你。」

『信使聽起來沒有很喜歡這裡嗎？』人魚大步跟上走在前面的我。

「也沒有到不喜歡，是覺得不錯但也就這樣。畢竟這裡人還是算多，我終究還是比較嚮往人少甚至是沒人的地方。」

『再過幾天就可以去信使想去的地方了，現在先享受當下嘛。』

「好啦好啦。」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我的旅行，人魚卻比我還要興奮。

「我發誓下一個行李箱一定要買輪子好推的！」從車站艱辛拖著行李箱往住宿地點移動的我得出了這個結論。
拖著走了20分鐘然而現在還沒到，到底要走到民國幾年。

OK，到了。
先讓我坐下來吃蜜柑和休息，剩下的好說。

『信使等等要去哪？』人魚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位置上看我。

幸好人魚是這時候才現身，因為這裡採無人check-in，如果人魚剛才在門口就現身被監視器拍到的話，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嘛，好像也不用擔心太多。
我從來就不覺得區區監視器能拍得到人魚的身影。

「hmm，先去附近晃晃再買些食材回來料理晚餐吧。剛剛從車站走來的路上有幾家店我想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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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從住宿地點走出來就被附近的赤松和石燈籠吸引，總是喜歡站在樹下往上細細端詳的我在這裡稍作停留，順便按下三次快門。

「這個兩面宿儺坐像的一刀雕還原度很高，跟千光寺円空仏寺宝館的那尊[1]近似了！」我在店門口幾乎快把眼睛貼上玻璃鏡邊說，「但我身上的錢只夠買裡面櫥櫃角落下方那個怒髮衝冠的護法神像。[2]」頭部以上大概佔了一半的比例。
雖然喜歡，但我知道買回去會沒位子放，暫且作罷。

去超市買了烤地瓜和晚餐的食材，又去橋邊買了栗子做的點心再把剛才想去的店都一一逛過後，我和人魚並肩走在回程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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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嚥下第一口點心就忍不住馬上跟人魚分享，「這個栗きんとん[3]也太好吃了吧！」這個入口即化的綿密口感。
雖然跟我最愛的紅豆萩餅是不同的風格和口感，但我也很喜歡。

『mm-hmm，很好吃喔。』人魚吃了一顆後嘴角微微上揚地說。（但其實人魚一直以來嘴角都是上揚的狀態）

「這個點心我可以一天吃5顆。」可以在下著雨又只有8度的夜晚吹著暖氣吃點心，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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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円空仏寺宝館：位於日本岐阜縣高山市的飛驒千光寺內，館藏有円空雕刻的木雕作品，其中最喜歡的是這尊兩面宿儺坐像，覺得蠻可愛的又有喜感（？

[2] 護法神像：這尊本體比較小大概15公分左右，也蠻可愛的。

[3] 栗きんとん：源自岐阜縣東濃地區，將栗子肉蒸熟後與砂糖同煮再以茶巾塑形的和菓子。

昨天約好今天要一起去早市晃晃，但要在早上11點以前起床對身為專業早起困難戶的我來說實在過於艱辛，導致我現在還倒在被窩裡寸步不移。

『信使快——點——要做個說到做到的大人～』聽見人魚的聲音隔著紙門穿過緣廊從客廳傳來，眼皮跳了一下。

雖然早起讓人心情鬱悶，但早市居然有賣好吃的紅豆飯，我可以為了這個紅豆飯明天早起！

又去了同一間超市採買，這間超市的烤地瓜超好吃，每次來都要買三根帶回去吃。

「咦，那邊有間神社，我們去看看吧。」有人魚陪伴總是比較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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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你有聽到牠們剛剛發出的豬叫聲嗎？你有看到牠們爭先恐後搶食魚餌的樣子嗎？哈哈哈哈！」站在樹下的我笑得快把手上的魚餌撒落一地。

人魚用鼻子輕笑出聲，『我也曾經當過鯉魚喔，信使。』

「え、真的嗎？魚餌好吃嗎？」我停下了餵魚的動作，側頭看向人魚。

『當然是不好吃，不過鯉魚這生物就是有食物就會一直進食，不管飽足或饑餓。』人魚今天綁了個鬆鬆的麻花辮，隨性地擱在左肩。

「當人魚之前需要先實習嗎？像是當完鯉魚後可以去當見習魚王，當完魚王可以去當見習人魚之類的？」丟了一搓魚餌進入魚池的我突然想到，「不對，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成為萬事萬物，才不用特地去當鯉魚咧！」

『哈哈哈，信使有get到喔！』人魚轉頭對我燦笑。

「哼哼，那是當然。」我先把魚餌丟到魚池中間，把大部分的鯉魚引到中間，再把魚餌丟到左邊和右邊。
或許這是一種劣根性也說不定，不過鯉魚們為了吃魚餌而很忙碌又因為搶食而發出豬叫聲時，我倒是在旁邊笑得很開心。

『信使不用去想是不是劣根性的問題，因為這趟旅程發現餵魚很開心，不也很好嗎。』夕陽斜斜照在人魚身上像鍍了一層淡橘色的光，很美。

「就算我已經連續買了三包魚餌嗎？我甚至已經在想接下來的兩天哪裡都不想去了，我只想來這裡餵魚。」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像源之宮裡那位餵魚餵到喪心病狂的宮人了。[1]

人魚停下腳步轉頭看我，『信使會一直一直發現更多有趣的事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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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隻狼遊戲裡在一個叫源之宮的地方有一個專門餵食鯉魚王的NPC，如果狼餵了毒魚餌把鯉魚王毒死後，這個NPC會崩潰

就算外頭溫度只有8度還下雨，我依舊把晚餐放到拉開的窗戶旁放涼。
熱騰騰的食物什麼的最討厭了，對我來說常溫才是正解。
可以直接入口不會被燙到，也不需要花時間把食物吹涼，常溫最高！

「感覺在這裡生活好像還不錯？早上8點開店，下午2:30就可以打烊收工回家。回家後還可以趁太陽下山前做好些事情，也可以享受自己的時間。」趁把晚餐放涼的期間，我倚在落地窗框對左側的人魚說，「市區中心以外的地方都很安靜，甚至晚上7點對這裡來說已是深夜。」

『mm-hmm，這裡挺不錯的。』人魚轉身去客廳把燈光調到最暗（他知道我喜歡暗暗的光線）再走到廚房整理桌面準備等等的晚餐，『信使下一句是不是想補充而且這裡還可以餵鯉魚？』

「對啊，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健康嗎？這裡也沒什麼娛樂活動，我可以把錢省下來去餵鯉魚耶！」終於等到晚餐涼了，馬上移步至餐桌就位。

『蠻意外信使這麼喜歡餵鯉魚。』人魚舀了一碗燉南瓜馬鈴薯。

「我也很意外，我以前也餵過魚啊，覺得就那樣也頗無聊的。沒想到餵一群鯉魚是這麼好玩的事情嗎。」

人魚低頭夾起南瓜嗅了嗅再咬一口，『明天開始就進入信使最期待的環節了，楽しみます。』

「在去到此行最想去的地方之前，我先祈禱可以順利抵達該地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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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的地方冷門又偏僻，光是前往的方式就曲折迷離。
眼看售票櫃檯大排長龍，轉身走去嘗試自動售票機，在只看得懂內容三分之一的情況下找到兩班時間銜接得很好的車子，不知道為什麼車資很貴且現在買完票就要馬上飛奔至月台。

最後保險起見我還是回到購票隊伍排隊，因為最想去的地方不容有失，我不想要花很多錢卻買錯車票。

在跟售票人員雞同鴨講後終於買好了兩班車的車票，因為實在太緊張導致很多內容來不及進行語言轉換和翻譯，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聽懂的對話內容大概比三分之一再多一點點，但售票人員很貼心地把兩班車的搭乘時間、車次、車程及車資等明細都印成收據給我了。

記得人魚說過信使的耳朵構造跟一般人不太一樣，既然都不一樣了，那可不可以順便附帶自動翻譯的功能？
因為我的耳朵聽力跟一般人比起來實在不太好啊。

好不容易從車站抵達今晚的住宿地點，放好行李準備出門時熱情的民宿主人問說如果今晚自炊想要煮飯的話，他那裡有些白米可以分一些給我，不介意的話他等等就可以拿過來了。

身為飯桶當然是來者不拒，正好可以嚐嚐到底是什麼米如此了不起。

收下米後迫不及待地背著相機撐起傘往山的方向走。

聽說這裡從今天早上就下起了連綿不斷的雨，儘管如此也澆熄不了我想前往山裡一探究竟的好奇。

倒不如說下雨更好，起霧的陰雨天對我來說才是好天氣，我喜歡下雨。

我討厭爬山，所有要爬山的行程或聚會都一律敬謝不敏。

然而這座山是這趟旅程我唯一最想來的地方，當初在網路上誤打誤撞看到照片時被震懾得說不出話，所以才決定特地跑來這個偏僻的地方住一晚。

走過鳥居後馬上看到光是照片就攝走我心神的杉並木步道，難以置信如此仙境真的存在於人間。

再次感恩來的時候正在下雨，雖然又要低頭看路又要一手撐傘很麻煩、雨天帶相機拍照很麻煩，但走在陰天飄雨起霧的森林和山上，眼前或眼角餘光瞄到什麼無以名狀或不明生物出現，不覺得很興奮又很浪漫嗎？

老實說處在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場景，就算前方出現什麼或是眼角餘光瞄到什麼，我都不會感到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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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步道還算容易，可以邊走邊不時駐足欣賞。

一手撐傘一手拿相機拍照實在難度太高了，加上天色漸暗且雨滴胡亂地下，再打開相機只會徒增風險，索性作罷專心攀登。

「你不覺得比起走步道，我們已經進入登山的環節了嗎？」體虛青年停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吁吁，「爬上每顆大石頭的高度，爬完這裡我也練成仙峰寺菩薩腳了吧。」

『mm-hmm，杉並木步道只有前面那段，我們現在已經爬到一半囉。可以在現實生活中練就菩薩腳不是很好嗎，信使一直很欣賞孤影眾的腿技。[1]』人魚以毫不費力之姿輕易抬腿攀上每一顆大石頭，順帶一提人魚沒穿鞋子。

越往上的路越崎嶇，超陡的坡、像髮夾彎般的彎道、太陽快下山導致能見度只剩百分之四十的光線以及連綿不斷的雨。

Google map上標示著我在山裡，但地圖上完全看不出來距離奧社到底還有多遠，只有標示山腳下的步道入口和最上面的奧社。

路上有經過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記得它們都有名字。

剛才髮夾彎旁的石頭叫愛染岩，我記得當初在搜尋照片時有看到旅人把這顆石頭拍起來當作打卡景點與路標。

既然愛染岩近了，那奧社也不遠了吧。

但眼前的路陡得幾乎像坐在電影院第一排那樣需要努力仰頭才能看見，不免讓我開始擔心接下來的境況。

往上爬不是太大的問題，下山才是最險象環生的時刻。

這麼想的同時我內心極度心虛，因為過往的經驗上山對我來說永遠都是最困難的事情；下山對我來說才是最輕鬆愉悅且嘴角可以稍稍上揚的時刻，但也不得不說過往也有下山時滑倒摔跤的經驗。

種種因素讓我不得不停下來慎重考慮。

如果繼續往上爬依舊如此吃力，那下山時要面對的不只是溼滑的石頭和泥地，還有一手需要撐傘而難以雙手扶著石頭往下安全著陸的困擾，最後是天色全暗的問題。

「我們走到這裡就好，折返吧。」我朝前方的人魚說，「雖然很想登頂上去看看奧社懸造式構造，但以現在的天色和時間來說真的不適合，難以想像登頂後的我要如何下山。」

人魚露出理解的神情，『既然信使不會後悔，那就回去洗澡吃晚餐吧。』

後悔嗎，當然我還是很想上去，但上去了就很難下去也讓我很困擾。

再者要是上到去天色全暗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難道我就不會後悔嗎？

回過神時發現人魚消失了，雖然早就習慣人魚隨心所欲的個性，但還是難以抑制內心的恐懼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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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菩薩腳：「隻狼」遊戲裡一種用腿技的招式，影片內孤影眾（紫衣忍者）會高高躍起各種飛踢，狼也用同樣的菩薩腳把孤影眾抬起的腳踩下來，超爽的 XDD

發現腳下混雜著枯葉和碎石的泥地有東西在跳動，定睛一看是深褐色的迷你青蛙，尺寸小得一不留神就會把牠踩扁的那種。

有人魚在的話可以邊走邊聊天，體感時間會過得很快，而且跟人魚待在一起從來都不會有任何危險。

然而我現在要把所剩不多的體力和注意力從腳下瓜分一些給四周的環境著實不容易。

抬腳繼續往前時聽到清晰的『コッチヲ見ロッ』，無法分辨聲音的方向只覺得被聲音環繞，原地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看見，一如既往的景色。

聲音又再響了一遍，因為找不到聲源煩躁得摘下毛帽，毛帽上濕黏的觸感讓我心裡暗叫不妙，結果發現是方才看到的深褐色迷你青蛙。

畢竟是我踏入別人的領域，所以我客氣又禮貌地捧著毛帽詢問：「請問是你在模仿吉良吉影的killer queen嗎？」[1]

只見青蛙長大了嘴巴，『呱，是我啦信使！客氣又有禮貌的信使讓我想起我們初識時相處的那段時光，哈哈哈哈！而且信使剛剛怎麼只轉身看四周，頭上和腳下也要留意啊，呱！』

知道青蛙是人魚後（或人魚變成了青蛙）我徹底放下心來馬上吐槽，「首先那個難以辨別音源的環繞式音響體驗，以為自己Dolby？你是看準了我每次都只聽得到青蛙的叫聲卻難以分辨方向，才變成青蛙的吧？」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吐槽，「還有到底誰能看到自己的頭頂？上帝視角嗎？」

毛帽被我隨意抓在手上，人魚變成的青蛙則像吉祥物般端坐在上頭，『信使不覺得自帶Dolby音效的青蛙很酷嗎？還有，信使在某些特殊或緊急時刻不是可以像監視器那樣看到自己在做什麼嗎，我記得信使小時候還可以讓這個監視器視角的畫面慢動作播放的。』

的確每次緊急時刻像是跌倒、踩空、睡覺打呼被自己嚇醒、衝上快要關門的捷運時和各種被嚇到或被罵的時候，我都可以用另一個視角看到當時的自己、表情，甚至是當時的境況。

本來正想問人魚為什麼會知道但又馬上打消了念頭，如果他說我們兩個人是一個人這件事是真的，那知道這樣的事情也不足為奇了。

目前這個幾乎快沒光線的時點，可視範圍極短。

不過僅有的光線照在地上和樹葉上有種很夢幻的感覺，像是被灑下來的銀色月光包圍。

剛才有把手機拿出來打開手電筒照明，但因為天色尚未全暗又覺得拿著手機很礙事，所以暫且收起來留待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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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吉良吉影：JOJO第四部《不滅鑽石》的反派角色，替身名叫Killer Queen，其中一個能力是追蹤型炸彈，會一直喊著『コッチヲ見ロッ』。

「如果我在這裡被神隱——嗚哇！」你會怎麼做？
但話音未落因為腳滑導致身體整個重摔在石頭和泥地上。

『信使要專注於腳下，當然現在的確是太暗了，人類的rod細胞現在還能看得清前方的路已經是極限了。』人魚邊伸手扶我起來邊一臉慈愛地對我說，『那麼討厭爬山的信使會自願來這裡真的很難得呢，為了獎勵在雨天視線不佳又辛苦上下山的信使，這個送你。』說完伸出握拳朝下的左手示意我接住手心裡攥住的東西。

「這是——你的鱗片？」摔跤後我才打開手電筒，此時就著光線端詳。

『mm-hmm.』人魚一臉輕鬆地答道。

他居然可以完全不看路的邊走邊抬頭看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空，大概猜得到是什麼原因，但此時的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想問。

「點燃之後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熄滅？」

『信使試試看就知道囉。』

「那這種不科學的東西燃燒後也不會釋放什麼有毒氣體或物質吧？」

『信使試試看就知道囉。』

「試個屁，我要是因為這樣就死了，就沒有然後了耶。」

『只是點燃鬼火而已，況且信使才不會這麼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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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滑倒時是屁股與左手腕著地，兩者現在正明目張膽地刺痛著。

我晃著手中充當手電筒的手機對人魚說，「手機電量只剩23%，沒電了的話會直接與世隔絕，突然覺得自己也是蠻勇的。」而且我身上都是只適合在都市跑跳的服裝，任何登山裝備都沒有。

隱約的在難以估計距離的前方看到長方形霧紫色的出入口，那裡好像有路燈的樣子。

『信使現在要不要試著不帶任何恐懼地回頭看我們幾秒前走過的路呢？』人魚柔聲問道，似乎這樣就能降低怖值。

我緩緩回過頭看，只見身後一片漆黑，什麼剛才幾秒前走過的路，這裡就算就著手電筒的光線看也伸手不見五指。
什麼都看不見，也什麼都沒有。

這讓我想起7-8歲時凌晨4點被抓起來爬山看日出，幼時經常被捉弄導致我非常怕黑又怕鬼。
瘦弱的我很快被大家拋在後頭，當時的我拿著手電筒回過頭發現漆黑一片時，頓時害怕得哭出來，很怕落單會被鬼捉走。

後面是邊哭邊登頂，體力不支的我還未等到日出就先倒在大石頭上睡著了。
不是多美好的回憶但我還是記得了，跟幼時的我相比，現在的我應該多少算是長大了吧？
因為不管有什麼東西從什麼地方突然竄出來，我都不會像幼時那樣害怕了。

人魚像是看穿了我在想什麼，『信使小時候拿著手電筒邊哭邊爬山的模樣多可愛呀，而且爬到山頂後鬆了一口氣在大石頭上安心睡著的模樣也是。』

「你為什麼那麼清楚？」我疑惑地看著前方的人魚。

『只要我想，我也可以成為山頂上的那塊大石頭喔。』人魚幽幽地說道，依舊直視前方繼續往前走，只留下背影供我參透。

記憶中當時山頂上的那塊大石頭對幼時的我來說真的很巨大，足以讓我整個人躺臥在上面，不會有任何一個部位是懸空的，讓當時被恐懼充斥心靈的我感到非常安心。

『我們快到出口囉。』走在前方的人魚說道。

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因為我已經快走不動了。
走出鳥居後回過頭看，依舊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難以想像剛才的我還身處山中。

走出來後才有機會檢視自己現在的狀態，被雨淋濕帶著寒氣的外套、汗濕的衣服、濕透的鞋子和襪子、滑倒時沾上的泥巴和隱隱作痛的屁股和左手腕。

很狼狽，但我不討厭，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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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熱水澡出來覺得通體舒暢，甚至有一種剛剛的奇幻冒險是一場夢的錯覺。

『不是夢喔，信使的鞋子上還沾了一堆泥巴。』只見人魚已經在餐桌入座等我了。

「我很餓，我要全部。」以這句代替我開動了。

才吃下第一口白飯就被驚艷到，之後反覆咀嚼還是驚為天人。
「你吃了這個白飯嗎？好吃得誇張，光是米飯本身就好吃到難以形容。」

『Mm-hmm，吃了喔，真的很好吃。』人魚也吃得津津有味。

「太扯了吧，光是有人給我們米這件事就夠神奇了，我還以為自己在玩真人版隻狼解任務耶。遊戲裡面變若卿子給的米看起來就很好吃，我現在體會到了。」[1]
這是此行第三次吃到白飯，前兩次真的難吃到讓我以為那東西只是跟米飯長得一樣的另一種食物而已，到底為什麼可以把飯煮得那麼難吃？

不誇張，今晚的白飯真的是我活到現在吃過這麼多米飯以來最好吃的！
無論是軟硬度、濕度、口感和香氣都達到完美平衡且粒粒分明。
沒意外的話會是此行最後一次吃到米飯，如果要每天爬山才能吃到這麼好吃的米飯，讓我掙扎一下我說不定會願意？

米飯誇張好吃到我馬上傳訊息告訴民宿主人這件事及感謝他的招待，遂又想起另一件事側頭問人魚，「你剛剛變成青蛙了吧？下次可以變成百色蛙[2]嗎？」

『百色蛙可愛的點就在於它是二次元的呀，信使確定想看會動的百色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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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隻狼遊戲裡面解任務的時候，有一位叫變若卿子的角色會給主角米

[2] 百色蛙：桃園南崁百色美術的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