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兔赤] 一百次求婚 [PG]

　　2020.4

　　交往第七年，遠距第三年。
　　自二○二○年一月底開始，全球陷入肺炎的疫情之中，日本期盼已久的東京奧運更是直接宣告暫緩。
　　短時間內，世界就生生斷裂成疫情前和疫情後。
　　突如其來的疫情對生活影響甚廣，尤其不能隨意移動這點，對遠距離的人們來說分外痛苦。本以為三年足以習慣不能時常見面的日子，但這三個月卻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難熬。
　　自從上次木兔的求婚過去多久了呢？赤葦不敢細算。
　　七年之間木兔說出口的求婚共十八次，每一次他都記得，但隨著時間拉長，他開始擔心木兔是不是也會對遠距離、對這段關係、對遲遲不肯答應的自己感到厭煩？
　　這段被疫情困住的日子，焦慮在他心中日益增長。
　　公司最近已經實施遠距辦公，非必要不必進辦公室，工作進度也還在掌控之中，現在帶著筆電去搭新幹線也可以。
　　他邊收拾東西邊思考見面的可行性：木兔已經確定入選國家隊代表參賽奧運，如果現在過去，會不會成為移動病原；說到底，這場肺炎真的能和感冒相提並論嗎；每天持續攀升的確診及死亡人數，這份任性值得嗎？
　　渴望見面的心情和現實在腦內大力拉扯。

　　叮咚——門鈴突兀地打斷他混亂的思緒。

　　赤葦透過貓眼看見門外高大的身影，立刻開門。
　　木兔光太郎戴著口罩、鴨舌帽和一個運動背包出現在他家門口。
　　赤葦突然就來氣。
　　「你怎麼過來了，確診怎麼辦？你是國家隊選手，怎麼這麼不知輕重！」
　　洶湧而至的焦慮和擔心讓他一瞬間控制不住脾氣，這是在一起以來第一次這麼大聲斥責對方。
　　木兔還站在門外，表情有些委屈，因為太想見面一大早就直奔東京，即便隱約猜到赤葦可能會不高興，但沒想到會這麼生氣。
　　他們之間的空氣過於安靜，赤葦自知失控，試著用平淡的語氣再次開口。
　　「先進來吧。」

　　木兔進屋後立刻去洗手並丟掉一路戴著的口罩，弄完之後才回到客廳小茶几前和赤葦面對面坐下。
　　「京治⋯⋯」他試圖打破沉默。
　　「學長。」赤葦打斷他：「你還沒吃吧，我簡單弄點東西。」他找了個理由讓自己能獨自冷靜。
　　然而進到廚房他只是呆站著，自己本來的計畫是什麼？對了，搭新幹線去見木兔，確定他好好的然後一起簡單吃頓飯就回來。
　　但反而是木兔先來了，他怎麼就來了呢⋯⋯

　　木兔沒多久也跟進廚房，赤葦聽見聲音但沒有回頭。
　　「烏龍麵好嗎，烏龍麵簡單加點料馬上就能吃了。」
　　「京治。」
　　「怎麼了？」
　　「我受傷了。」
　　他馬上轉過身來，語速很急：「哪裡，去看過醫生了嗎，會影響打球嗎？」
　　「你終於看我了。」木兔笑得有點苦澀。
　　赤葦被困在木兔和流理臺間無處可躲。
　　疫情什麼的都只是軟弱的藉口，不就是想當面確認嗎，想知道七年過去了，那些求婚都還算數嗎？
　　而木兔光太郎總是這樣，總是一眼就看出他的脆弱又從不怪他。

　　赤葦眼裡帶著些微水氣，艱澀地開口：「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我本來也準備好要出發去找你了，我……」
　　「我知道。」木兔輕輕牽他的手。
　　「我包得很緊，一路上都沒有摘下口罩，帽子也一直戴著，現在沒有咳嗽而且定時吃維他命C——」
　　他眼裡一如既往地認真，「我們結婚吧，京治，我們一起到一百三十歲吧。」

　　始終如一的人帶著他始終如一的心意來到這裡，赤葦在光的照耀下無所遁形。
　　「好。」他說出唯一的答案。
　　「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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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因為捨不得睡，兩人躺在床上聊了很久的瑣事。
　　快睡著前，赤葦窩在木兔懷裡說：「我想搬家。」
　　「為什麼，這裡不是很方便嗎？」
　　「我想換大一點的地方，想要你回東京的時候，也把這裡當成家。」

　　2021.3

　　二○二一年三月底，赤葦在疫情趨緩時，搬到說好的大一點的房子。
　　昨天首相宣布延宕的奧運最遲會在七月舉辦，木兔選手的首次奧運舞台即將於東京開場。
　　新家也已經大致整理完畢，等待另一個主人的到來。

　　三月最後一個週末，木兔帶著赤葦指定他買的床包被套組，並被嚴令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風才可以搭車。
　　所以木兔出現時包括長袖長褲、鴨舌帽、口罩、墨鏡……他能想到的全套配備全穿在身上。赤葦繞著未婚夫看了一圈，滿意地請他進屋。
　　等他洗好手，又讓他換上和自己成套的居家服，再一起把木兔帶來的床包組拆開換上。
　　靛藍色的床單及被套配上深灰色枕頭套，十分常見的簡單配色，赤葦還是覺得格外好看。
　　「躺一下？」木兔說。
　　他們一起躺到加大雙人床上，家在此刻又更完整了一點。
　　「現在就很適合求婚。」木兔望著天花板說：「我本來預計要求婚一百次你才會答應。」
　　赤葦躺在他旁邊，也說出自己的想法：「其實我第一次就想答應了。」
　　「真的嗎！」木兔激動地從床上坐起來。
　　赤葦點頭：「真的，但又怕你只是隨口一說，不是真的要結婚的意思。」
　　「我一直都是認真的。」木兔表情真摯。
　　「嗯，我後來知道了。」
　　「那為什麼後來也沒有馬上答應呢？」
　　赤葦稍微停頓了一下，「因為擔心世界的明星被我一個人獨占。」
　　木兔又躺回去，側身和赤葦對視。
　　「我們結婚吧，京治，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獨占我也不會怎樣。」
　　赤葦在對方眼裡看見自己的身影。
　　就像他一直看著明星一樣，木兔光太郎也一直看著他。
　　「好。」
　　不論幾次。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