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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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おそ松さん│速度] 松野神社大安吉日[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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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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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各位

**沼島&泰島 -《迎親篇》堂堂登場!


↓↓



沼島可說是八島九十九洲中面積最大,腹地最廣的島嶼。

內腹有一座面積最大,湖面甚至倒映鄰近泰島大山的,名為大沼湖的大湖泊,湖面遍布了無數個大小島嶼,茫茫湖水把這些島嶼,隔成了一個個情趣各異的仙境,這些星羅棋布的島嶼如同散落的珍珠,織造出天下一甲的沼島風情。



島上大部分的居民幾乎集中在鄰近泰島的城鎮,也因為兩島鄰近,河川相通交匯,所以兩島的人們較其他島國往來頻繁,風俗民情也十分相近。



可憐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正對湖面上的紅色鳥居哭個不停。

待到日暮西沉時,她的小命也不保啦。



「荒山野嶺的,妳一個人在這兒哭什麼呢。」

小姑娘哭得正起勁,渾然沒發現站在身後的人影,那是個身披白色外衣的清秀稚兒。



「我……我……我被湖泊的主人選去做新娘啦,我好害怕……」

村子裡的大人們說,大沼湖的主人每三年就要選一個適齡的童女,並在朔月時投入水中,若是不從,大沼湖的主人便會施法招風喚雨,使沼島氾濫成災……


「哼,如此豪奪他人性命,豈會是什麼正派的神明,依我看,不過就是藉機招搖撞騙的妖孽罷了。」

別看他外表清秀,口氣卻跋扈極了,嚇得那小姑娘直向紅色鳥居匍匐跪拜,還望這湖泊主人不要因此動怒。



「別怕,妳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便是了,妳且信我,真正的神明,絕不會傷害任何生靈的性命。」

那脣紅齒白的清秀稚兒將她攙扶起來,溫柔地抹去小姑娘的眼淚。



「真的嗎?」


「是呀,因為神明都是為了回應你們的願望才誕生的哦。」



這位白衣稚兒……也就是トド松,對她露出了微笑。




「你又何必跟來呢?」

「我只是好奇你要去哪裡,僅此而已。」


他還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沒想到卻還是被一松發現啦。


トド松無語地凝視著那隻背弓的黑貓,終究是妥協了,或許是因為,他還是害怕一個人直面死亡吧。



可一松卻不是那麼想。

儘管他還是外表年幼的天真稚兒,可當日那個受盡呵護,極盡寵溺的トド松,再也不復見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丟下這個孩子,一個人走向死亡的征途。




「おそ松大人與チョロ松大人不必再繼續這趟無謂的旅行了,接下來的路,沒有人可以代替我走這一遭啦。」

他的腳程雖然不若カラ松,但也孤身一人抵達了岳島沿岸的海灣。



仔細想想,這是他第二次離開兩位大人與カラ松的身邊了。

這份孑然一身的寂寥,更讓他明白了,原來自己是如此幸福的孩子。



請你們原諒我吧。

不要再帶著我這個累贅同行了。




「我聽說瀛海上仍有許多妖魔蟄伏於中,你一個人怎麼有辦法安然渡過瀛海呢?」

一松雖然從未踏出瀛海方圍,至少還是聽說過那些橫行在瀛海上的妖魔,是如何侵襲過往的旅人與船隻,釀成嚴重的天災人禍。



「那九十九隻妖魔,早在おそ松大人還有チョロ松橫渡瀛海時,被那兩位一一降伏了。」トド松的微笑裡,添上幾分好不得意的神情。





白松神社有一名景,名叫九十九岩。

從神社入口的鳥居開始,便能見到矗立在參道兩旁的石像,姿態迥異,各有萬千,尤其入夜後在紅色奉燈的照耀下,更如地獄修羅惡鬼。



據說這都是兩位神明渡過瀛海時,所降服的九十九隻妖魔。



靖島位於瀛海東方,是為日出之位。

也是他們離開那片荒忽極遠的八荒之地時,首次踏上瀛海方圍的第一座島嶼。



而今的靖島地區,仍留有當日白松主吹笛時所坐的那塊岩石,也被稱為九十九岩。





因此當兩位神明在前夜祭第一晚停輿在松原水上遊,兩大神社的松野離宮時,一定會在離宮的外拜殿裡,上演這齣《過瀛海》。


這都是為了感念兩位神明降伏了橫行瀛海的魑魅魍魎及妖魔鬼怪,造福了瀛海的百姓們。



「只要那兩位大人攜手合作,還有什麼降伏不了的妖魔鬼怪呢?」

トド松話裡有話地看了一松一眼,他口中的妖魔鬼怪,也包括了這隻臭名遠播的黑色化貓啊。



只要他們有彼此,那才是真正的無可匹敵,蓋世無雙。



「那真是……太可以了……」

一松簡直無話可說啦,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差點都要忘記當初他和十四松是怎麼栽在這夥人手上的。



「既然你們那麼厲害,又為什麼……」黑貓躊躇了好一會,不曉得該如何斟酌用詞。

但トド松卻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是啊,本以為一輩子就在那棵大松樹下了,沒想到……」


那恐怕得話說從頭了。

旅行的起點,都是因為那個遠渡瀛海,千里跋涉而來的黃衣男子,負手立於這棵八丈松下而開始的。



“我想見那位死而復生的樹神仙。”


黃衣男子微笑著如此說道。


トド松害怕的躲在チョロ松大人的身後,黃衣男子雖然謙恭有禮,但絕非善類,也不知道おそ松大人是哪裡得罪人家啦。



“我就是。”

チョロ松心裡也清楚此人絕非善類,只當是仇家尋上門啦。




“你?你身上可一點都沒有黃泉的氣息啊,要想蒙騙我,可沒那麼容易。”

黃衣男子看著這棵八丈松,一面紋如白玉,一面灼若烏金,見者無不嘖嘖稱奇,世間只有這樣的有靈之物,才能從黃泉全身而退吧。



“那麼,就把這個孩子交給我吧……”

男子目光掃過躲藏在チョロ松身後的他,朝他伸出枯木般的大手……



「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トド松緊揪著胸口,還記得那隻手帶著一份濃烈的死亡氣息,誰都無法倖免於難。


等他醒來以後,就被カラ松揹過瀛海,看見了靖島的第一場初雪。



真可惜啊。

或許這輩子都來不及再看看那片松野松原了。



年幼稚兒身披白色外衣,深沉地望向那片泱泱大海,海的彼方雖有歷歷萬鄉,他仍嚮往心中那一地故鄉。




※※


連載到這個份上了

要跟大家說接下來的劇情有一點材木←敦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09: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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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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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娘子我可以

**好捨不得我女兒Totty(?)QQ



↓↓



這座臨水而居的小村莊,徹夜未眠。
村民們舉著火把,焦急地找尋一個不見人影的小姑娘。


小姑娘名叫阿紅,正值荳蔻年華,是個清秀標緻的美人胚子,也是被揀為獻祭給大沼湖主人的新娘。



話說阿紅一早就拜別了父母,孤身一人去了大沼湖淨身,沒想到都這個時辰了,還遲遲不歸,把村民們急得那是,要是錯過了吉時,惹得大沼湖主人不高興,今年可要犯洪災啦。



她那對年邁的老父母正對著偌大的湖泊,哭喊著女兒的名字。



「阿紅呀,阿紅唷,妳快回來啊———」

村中適齡的姑娘,除了村長家的閨女,就只剩他們家的阿紅了,但他們沒錢沒勢,不得已才讓女兒做此犧牲,阿紅的爹娘心裡本就對不起她了,要是阿紅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不想活啦……


「孩兒不孝,讓爹娘擔心了。」

年邁的老父母幾乎哭瞎雙眼,好容易才在湖邊盼得女兒現身。


阿紅身上披著素淨白衣,一雙明眸顧盼的雙眼,好似天上星火。



「孩子啊,妳讓爹媽擔心死啦!」他倆緊擁著女兒,嚎啕大哭,心裡真是盼她回,又盼她就此消失匿跡,從此人間不相見……

「是呀,讓你們擔心了……」

阿紅挽著兩親的手,露出一個恬淡的笑容,白衣雨露不沾,倒像超然絕俗的世外神仙,哪裡還像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爹,娘,女兒不孝,今兒就要嫁給池底那個老烏龜精,命喪黃泉了。」


等到村人們舉著火把找來時,只看到小姑娘阿紅跪伏在地上,向兩位年邁的雙親行了大禮。


「呔!妳這小妮子,胡說什麼呢!」

村民們惱怒地喝斥道,就怕這小妮子胡說八道,惹得大沼湖神明不高興便糟啦。


這些人揮舞著火把,張牙舞爪地逼近這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就是尋常人也會面露怯意,沒想到阿紅仍神色自若地跪在岸上,任那湖水拍濕她翻捲如雲的素白裙踞。



「她不是阿紅!妳是誰!我的女兒呢?!妳把阿紅怎麼了!」知子莫若母,沒想到最先發現端倪的,居然是阿紅的母親。


「既然你們都逼得一個小姑娘家葬身魚腹了,還管得著她的死活嗎?」


這假阿紅口氣好是猖狂,聽得阿紅的父母悲痛萬分,是啊,這妖怪說得沒錯,要怪就怪自己枉費為人父母啊。



「我不怕火,但水底那頭老烏龜精倒是未必,你們看著好了。」

這妖怪雖然披著阿紅的臉皮,但小姑娘容貌清麗,話聲輕柔婉轉,一雙眼睛靈活之極,倒是個出挑的美人胚子,只見她飄身而進,姿態翩翩若仙,素手拈指向天,忽地招來平地一聲雷。



轟隆!


目睹這一幕的村民們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小姑娘看似文弱,竟有如此驚天動地的神通力,嚇得他們紛紛扔掉手中的火把,匍匐跪地大呼神仙饒命。


一名灰衣男子則負手立於岸邊的松樹下,看著那照見了一整片黑夜的明亮光火,一臉若有所思。



一直匍匐在樹上觀望的黑貓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唉,這熊孩子,沒人看管便玩脫了。




這假阿紅便是トド松。


傍晚トド松及一松在岸邊邂逅了那個叫阿紅小姑娘以後,便囑咐她走避鄰近的泰島,三日後再回到故里,便可躲避這門婚事。



「這下好了,新娘子跑啦,你如何賠一個新娘子給那妖怪果腹?」

黑貓一松看他輕輕一吹,就讓阿紅姑娘乘風過了大沼湖,也不知道心裡作何打算。



「我這不還有你嗎?」


黑貓的尾巴在空中定住,紫色貓瞳不可置信地瞪視著トド松。



「你擅長化外之術,把我扮成阿紅姑娘不就得了?」

昔有市島化貓為禍,今日他就在沼島替天行道吧哇哈哈哈。



「我不幹。」

一松別過頭去,心想這是哪門子的餿主意呀。



「為什麼!」


「這裡頭的水可深著,沒事別淌這趟渾水。」

黑貓一臉深沉地望著水波不興的湖面,雖然和這群人混了一段太平日子,從前也是隻惡名昭彰的大妖怪,對於這類相似的氣息也更為敏感。



「……不行,既然答應了那姑娘,就不能撒手而退啦。」

「那有什麼,你都把那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接下來就不干你的事啦。」


一松不懂,何必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做到這個份上,他此刻在意的只有命懸一線的トド松,其他人倒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我不能這麼做,我雖然救了一個姑娘,卻救不了更多更多的人……」


他忘不了那小姑娘的眼淚。

要說他多管閒事也好,反正他就是無法坐視不管。



「你都自顧不暇,還管他人性命?」

一松也對某人的拗脾氣動了性子,他可不是為了這種破事,才放任トド松一聲不吭的離開啊……


這孩子的背影,讓一松想到他們族類生來就擁有預知自己的死期,離開主人身邊尋覓臨終藏身之處的天性,這孩子恐怕也預見了自己的死亡,才會獨自離開吧。




但他生命的終點,不該在這裡啊。




「是啊,我很傻吧?明明自顧不暇,還管他人性命……但活下來了又如何,我要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活,那我不願白活。」

トド松一臉苦澀地搖了搖頭,他雖然是個害怕死亡的膽小鬼,但總有一些信念,是寧死也不能屈服的。


或許我還是深深憧憬著那兩位有了彼此便無可匹敵,蓋世無雙的大人吧。



「你明知道最後折磨的,都是那些愛你的人。」

一松沉默了好一會,才昂頭去看天邊晚霞,就像這孩子明亮鮮豔,色如烈焰的心。



為什麼要讓這麼好的孩子平白遭罪呢?

他用尾巴抹去眼角的水珠,還來不及回神,就被泣不成聲的某人緊緊抱在懷裡。





你本是恣意驕縱的天真稚兒,現在卻是黃昏垂暮的將死之人。

但你此刻所發出的天火,卻比晚霞更絢麗,比烈焰更明亮,就像心中一顆永遠不變的赤子之心。



這就是トド松啊。


※※


原來一松把小Totty當小貓崽了XDDD

真是捨不得這孩子啊,明明萬分怕死,捨不得死,不願意死,最後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成為自己所憧憬的人,願意赴死

黑松主大人知道了一定會好欣慰來著QQ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09: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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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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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櫻花櫻花想見你〉

**岳父們登場了XD



↓↓



他們循著天火的雷光追去,那大沼湖面已經燒成一片火海。

卻見一隻殼上冒火的大烏龜,憤怒地浮上水面,朝岸上的女子長聲咆嘯。



「這熊孩子,還以為有幾分安生了,又搞得那麼驚天動地。」

おそ松腳底乘風,又氣又好笑的甩了甩衣袖,他們已經尋覓トド松還有一松的下落好一段時日了,要不是看見天有異象,沼島降下天火,估計一時半刻還找不到兩人的行蹤呢。


十四松得意洋洋的說,那都是一松哥哥的好本事呢。


おそ松聞言,不是滋味地嘟囔了幾句:「是呀是呀還包庇你做過的壞事呢。」

結果被チョロ松不著痕跡地擰了手臂,疼得他大呼饒命。




眼見那隻大鰲精張口欲咬,兩道天火同時擊中了他笨重的粗頸,黑衣袂袂的おそ松飄身而進,手中墨扇順勢揮出一記,一道疾風就把那隻大鰲精吹飛了。



「小美人,怎麼答謝大爺我的英雄救美啊?」

おそ松對著這個出挑的小美人,亂不正經的朝他眨眨眼。


「來得太遲了,還英雄救美呢。」

她不領情地哼了聲,心裡卻僥倖要不是おそ松大人及時趕到,就憑她一人之力,恐怕要和那隻大鰲精纏鬥許久。



「我說這隻大烏龜怎麼惹得小美人不開心啦,讓おそ松大人好好修理牠,也算給你出一口氣。」

おそ松負手立於岸邊,一身黑衣飄飄,俊雅無比,但那一雙輕佻的桃花眼最不正經,トド松都懶得搭理一句了。



「這大烏龜裝成湖泊神明,要求這村莊三年就獻上一名適齡童女給他當老婆,您說該不該給他好看?」

トド松指著那隻冒火的大烏龜,氣呼呼地告狀了。



「唷,這麼風流,你要嫁給這烏龜精,爹爹我頭一個不答應,喂!烏龜女婿!讓大爺我再來會一會你!」


聽トド松這麼一說,聰明如おそ松也猜了八九,トド松雖然由他點化成人,心腸卻像極了チョロ松,聽到這樣的事,豈會坐視不管呢?



「你別管我,快去搭把手。」


一直撐傘隨侍在チョロ松大人身邊的他,突然被如此吩咐道,他先是看了看チョロ松大人,又看了看湖面,便心急如焚地奔上前了。


「トド松,你身體還未痊癒,先到チョロ松大人身邊吧,由我……」


カラ松生怕又讓這孩子溜了似的,伸手想拉他的手臂,卻被トド松輕輕巧巧的避開了。


「不要你管。」

トド松半是責難的嗔了他一眼,又追著おそ松的身影離去了。


他握緊落空的手心,又不迭不忙地跟了上去,雖然他早就預料到トド松的反應,心裡仍不免有些受傷……可他仍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那頭大鰲精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修為渾厚,竟能和おそ松大人鬥得難捨難分,縱使おそ松大人能使天火,但大鰲精乃是水族,又身在遼闊的沼島大湖,不免佔盡天時地利之便,幾番纏鬥下來,卻是おそ松大人略占下風。



「可惡!看我的,天———」


トド松見到這個情況,伸手欲招來天火,卻被カラ松制止了。



「不行,你剛剛為了引牠出水,已經竭盡精氣,再勉強招來天火,身體如何承受得了?」

カラ松將他箝制在懷裡,緊緊握住那細小的手腕,他雖然選擇了チョロ松大人,卻也沒就此放棄トド松的性命,可是這孩子卻對自己的性命如此不管不顧,這又該如何是好?



「你放開我!我要做什麼,又與你何干?」

他語帶挑釁地推著カラ松,但無論懷中天火如何燒灼,カラ松卻打定主意不放開了。



「是啊,那麼我要做什麼,也與你無關了,我就是不放,你又能奈我何?」

他們彼此怨懟,互相傷害,就是因為太過在乎對方,才會無端招來這樣的痛苦吧。

是我親手揉皺了你的感情,才換你煎熬我翻雲覆雨的心。



「你放手!快點放手!算我求你了——」

トド松著急地哭出聲來,他有意和他置氣,沒想到カラ松卻甘願為他遭受天火之劫,這到底存心懲罰誰?


「我不要,我怕放了以後,又把你弄丟啦。」

カラ松有氣無力的笑了幾聲,當真是心甘情願,沒有半點怨尤。



「我早該死了,你又何必如此對我?」

他的生命就如同被凝固的沙漏,雖然時間流逝緩慢,可トド松確實感覺到,自己的死期不遠了。



「那又怎麼樣?」カラ松收緊了手上的力道,這心思,當真頑固得緊。


「你是個笨蛋啊,カラ松,你以為救了チョロ松大人的性命,就可以成全他對你的恩情,心無罣礙的陪我赴死了嗎?嗯?」


トド松撫著他的臉頰,露出嘲諷的笑容,他笑自己太殘忍,也笑對方太愚昧。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得替カラ松找到就算今後只剩下他一人,也能繼續存活下去的辦法。



真捨不得啊。

我的時間雖然不多了,但只要我願意,這有限的時光也是無窮無垠的吧。




「你什麼時候可以為自己活一次?」

與他纏綿悱惻的柔軟唇瓣,把這句苦澀的真心用蜜糖包裹著,讓他囫圇吞棗,不辨滋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你在,我才是完整的一個人啊……」

和貌若稚兒的他相比,カラ松更像個徬徨失措的孩子,但是這樣也很好,這才是カラ松啊。



「所以你更要放開我,好嗎?」

トド松笑著抽回手,偏偏カラ松又追了過來,不願鬆開半毫。



「不要這樣,你明知道自己毫無任何辦法了,就該放手讓我走,或是陪我走這一程……」

聽到這番話,カラ松的心都要被撕裂了,他明白,自己終究不如這個孩子看得透徹,才會讓他如此掛心吧。


「你為什麼不願意帶我走?」

這孩子要是扔下他一走了之,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因為我愛你呀。」

トド松笑得好像聽見他說了什麼有趣的玩笑那般,開心地笑出聲來。



我雖然放心不下你,但是我先離開了,也未嘗不好,這樣你就會記住我最好看的模樣,此後你愛的每個人都像我。




這樣我便心滿意足了。



※※



或許很多太太們都知道,我是個精神科的Nr

我有個病人,就是那個被留下來的人,時間永遠停留在妻子走了以後的十六年前,每次會談總是會重複的講起那段時間,直到孩子們都長大,孫子也出生了,仍是在那個悲傷的圈子裡迴游著,雖然現在也還沉浸在那個負面的思考,但不會再用傷害自己的手段去因應那種悲傷了



我每次聽著心裡都有點悲傷,也不知道過去曾經歷過多少,才成就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他



或許這裡的Kara正是準備去經歷那些的人吧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09: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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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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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沼湖燒成了一片火海。

彷彿有什麼,也隨著這場付之一炬的大火,傾巢而出。



「嘖,這隻大烏龜還真是難纏啊。」

おそ松乘著黑貓,和那隻大鰲精打得難分難捨,沒辦法,畢竟對手有主場優勢,再纏鬥下去,對他諸多不利啊。


「おそ松大人!」

カラ松揹著トド松,乘風而來,天火炙燒著遼闊的大湖,大鰲精天性怕火,偏偏凡水治不了天火,就算身在水中,也被燒得死去活來,但到底因為皮糙肉厚,才能和おそ松纏鬥至今吧。



「你來做什麼,去去去,快去你チョロ松大人身邊好好待著!」
おそ松搖著扇子,一臉嫌惡的驅趕著トド松,這孩子,虛弱得彷彿一吹就倒,還來添什麼亂呢?


「我們得引他離開湖泊,以我倆的天火之力,燒他三天三夜,足以讓他魂歸西天。」


「你還真狠心啊,要是牠挺過這一劫,可不是白白送人一程嗎?」天火並非凡火,所以當初挺過這一劫的おそ松大人,才能獲得這樣的力量。


「那也沒辦法,總得一試。」

トド松那張蒼白的小臉,透露出與這張稚嫩臉龐毫不相符的堅定意志。


「你就放任他這樣亂來嗎?」おそ松沒好氣的看著カラ松,沒想到對方居然露出一個要死不活的苦笑。



「您知道,我辦不到的。」

和有著堅強意志的トド松相比,他的心早就成了一灘爛泥,又拿什麼去阻止這孩子呢?



不畏懼死亡的人,是為世間萬物所懼。

他們並非不害怕死,只是接受了死亡這件事,決心在有限的時間內,讓自己可以坦蕩的說,我不虛此生了,就連世間萬物都會敗在這份堅定的意志面前,他又怎麼能違抗這樣的トド松呢?



「雖然我是如此軟弱的人,可是我願意支持這樣的你,讓你放手去做……」
チョロ松大人賜予他的,雖然不是如天火這般強大且令世間萬物所威懾的力量,但至少,他還擁有守護重要事物的能力,縱使被煎熬得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等待,如果等待算是一種陪伴,那他心甘情願被煎熬。


「我知道。」

那冰涼的小手,回握著給予他支持與理解的大手。


「傻孩子,你已經沒剩下多少力量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讓你おそ松大人來吧。」

八荒主的詛咒如蛆附骨,已經深入這孩子的“根”,無法拔除了,現在的トド松,正似那風中秉燭,雖然即將燒盡,但是……



「おそ松大人……」

總覺得,在給予他生命的おそ松大人面前,真是毫無秘密可言呢。



「這孩子敢亂來的話,馬上將他扔進湖裡,這是我的命令。」

カラ松呆了半晌,才會意過來,的確,只要不與チョロ松大人的意思衝突,他就得視おそ松大人的命令為最優先,既然おそ松大人都發話了,他也不得不從啦。


「喂!你是想殺了我嗎!」
トド松也呆了幾秒,才氣呼呼地向笨蛋おそ松大人理論道。


「既然你一心尋死,還用得著選體面點的死法嗎?」明知道トド松是個旱鴨子,おそ松還壞心眼地踩他軟肋,氣得トド松那是,正想據理力爭呢,額頭就被おそ松大人手中的紙扇輕輕一點,猝不及防地被推進身後那片泱泱大湖。


緊接在撲通的落水聲之後,看似笨重,速度卻異常迅敏的大尾巴,帶著熊熊燃燒的天火一揮而下。



下意識伸出手的他,連那飛揚在空中的黑色衣袖都沒能抓得著。

最後映入眼簾的,卻是おそ松大人悲傷的笑容。




即使你是如此不可愛的笨孩子,我也希望你好好的活著,光是你還活著,就是一件令人感激涕零的事了。





撲通落水後,白花花的泡沫繚亂了他的視野。

トド松下意識憋住氣,無奈不黯水性,沒幾刻鐘的時間就憋不住了,肺部的空氣成了飄散的水花,渙散的瞳孔看向碧波盪漾的湖面,透過了明鏡般的波光粼粼。


雖然難受,內心卻如明鏡般澄澈透明,好像湖面以外的那些紛紛擾擾,再也與他無干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呢?



“喂,你要是想死的話,就在死前做件好事吧。”

耳朵明明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可這笑若銀鈴的悅耳嗓音,卻穿透了他的腦海,就好像是有意要讓他聽到似的。



“那隻大烏龜怕我,你放我出來吧,等我出去以後,我一定治得了牠……”

聽起來明明就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但卻驕矜不可一世,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可是我……怎麼……”

喉嚨明明只能發出咕嘟估嘟的溺水聲,可トド松卻沒由來的相信,自己的聲音能傳遞給女孩子。


“你不是還有嗎?最後的……”

明明只能聽見她的聲音,トド松卻好像看見了一張嬌豔不可方物的容顏,露出理所當然的微笑。




天火!

トド松伸手一張,讓天火落在眼前這塊通體漆黑的大石頭上,如果我最後的力量,可以讓妳掙脫這個封印,就算是……




劈啪。

那道雷霆萬鈞的火光,從雷雲中一閃而下,直劈トド松落水後的位置。



比おそ松還快反應過來的カラ松顧不得其他,馬上躍入水中,去尋找トド松的身影。




笨蛋!

為什麼執意如此呢?


他在黑暗的水面下,好不容易才找到逐漸下沉的トド松,就好像一支破敗的洋娃娃,好不容易拽著他浮出水面時,這孩子渾身軟綿綿地擱在他的胸膛裡,動也不動,就連再多呼吸一口,都是如此疲憊的事……


カラ松伸手探了探,才發現這孩子已經沒了鼻息。



死亡雖然和他們的旅程比鄰而居,可即使他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卻還是猝不及防。



「啊——————!!!」



我明白,我都明白啊。

但是被你留下,還是太難受了......





「你從沒讓我失望呢,トド松。」
負手立於松樹下的灰衣男子,看著這道足以將黑夜照為白日的驚人天火,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



那麼,我也該做好迎接你的準備了。




※※



好久沒寫這個故事了

最近的連載都開虐啊,連松二期18話都開虐,都要懷疑人生了嗚嗚



天氣好冷,太太們要注意保暖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09: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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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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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3000+

**真正的女婿終於登場啦


↓↓


一身縞素的新娘,就好像死去般的熟睡著,對旁人的眼淚與悲傷不管不顧,置若罔聞。


「就好像是睡了一覺,還會再醒來似的。」おそ松故作輕鬆的,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他知道,チョロ松一直對自己能倖存下來感到內疚,但是トド松的死亡,更加深了他的罪惡感。


看著チョロ松泫然欲淚的臉龐,おそ松心裡不禁泛酸,伸手就將他攬進懷裡。


「不要說為什麼只有你活下來,千萬不要說,不然我沒自信可以忍住不哭。」

おそ松親吻著他的髮旋,他和チョロ松縱使是萬般的相像,卻也是萬般的不像,至少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之前,他還是一個不自量力的笨男人,一邊是最心愛的人,另一邊是最心愛的孩子,他誰都想救,哪怕世事不盡人意,好歹他還救下了其中一個。



チョロ松蒼白的搖了搖頭,失去トド松的悲傷,讓他的心就像被剜了一大塊,那個空空洞洞的地方,都被トド松一併帶走了。


可カラ松整個心,都跟著トド松走了,變成一副只知道抱著懷裡那具冰冷身軀的行屍走肉。



「生離死別乃人之常情,無人可免,悲傷也應有所節制才是。」

這一身華服的靓麗少女雖然言之有理,可トド松好賴是她的救命恩人啊,這事不關己的風涼態度,不禁讓おそ松勾起一抹冷笑。


「閣下見笑了,我們只是凡物修練成人,還不如您這掌管大沼湖水族之主看得如此超然物外。」

おそ松出言諷刺這個不知感恩的女人,若不是トド松出手相助,這女人還不知要在冰冷的水底待到猴年馬月呢。



「你!」

她又不是呆瓜,豈會聽不出おそ松的弦外之音,分明在諷刺她不知感恩呢。


沒錯,她便是大沼湖真正的主宰,統御大沼湖水族之主,沼皇女姬,她貴為大沼湖主人卻遭到沼內水族的構陷,而被大鰲精困於沼底的封印石內,說來慚愧,若不是トド松的天火相助,她也無法憑一己之力突破封印……


這本該是他們族中私事,此刻卻不得不仗仰外人相助,好賴也受到這群人的恩惠,若不適當的做些表示,又怎能成為她族人表率?



沼皇女姬深吸了一口氣,好容易才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妾身並非如此不知感恩之輩,既然受您眷屬莫大的恩惠,定當湧泉相報。」
頂戴金冠,頸飾瓔珞的沼皇女姬揚起錦衣長袖,慎重地朝他們行了大禮,露出形狀優美的皓白細頸,這黑衣男人雖出口辱她,她更不願平白欠人恩情。


「我可不敢領教。」

おそ松冷眼看她突如其來的客套禮遇,不怒反笑,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表面話有什麼用?



「人死雖然不能復生,但凡事總有例外。」
沼皇女眼若秋水,面如桃花,是個賞心悅目的美人胚子,無奈チョロ松沒心思欣賞她的花容月貌,卻先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我們或許救得了トド松?」


「當然。」


沼皇女姬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俐落爽快。



「只要能救トド松!我什麼都願意做!」
一直置若罔聞的カラ松,總算對他們的對話有了反應,好像這顆死灰復燃的心,終於有了生存的意義。


沼皇女姬看了チョロ松和カラ松,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おそ松,おそ松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都這種時候了,還管什麼面子呢?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居然對您這廂無禮,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們指條明路吧。」
おそ松笑嘻嘻地拽著チョロ松一齊跪下,痛痛快快地給她磕了幾個響頭,令沼皇女姬意外極了,他還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啊。


至於カラ松呢,若不是還抱著トド松,恐怕也要撲過來對她磕頭啦。



「你們真該慶幸,他穿了這身衣服,投入我大沼湖中。」
沼皇女姬指著トド松身上的縞素白衣,由於兩島地域相近,河川相通交匯,風俗民情也十分相近,新嫁娘都是一身白衣與白色打掛,包括那獻祭給神明的新娘。


「什麼意思?那隻大烏龜精不是死了嗎?難不成還能嫁給那隻大烏龜精當寡婦?」おそ松是個直來直往的笨蛋,什麼話也藏不住,チョロ松忍不住拽了他的衣袖,要他別多嘴。


「誰說只許那隻大烏龜納妾,卻不准旁人娶親了嗎?」


沼皇女姬冷笑幾聲,不是還有某個除了那張臉好看,就沒有其他優點的陰險男嗎?







他聽見水的聲音。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トド松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鵝絨軟墊上,只覺得身體沉甸甸的,彷彿壓了一座大山,動彈不得。


不知為何,他換上一身華美衣裳,身上掛滿了黃金白銀各色珠寶,トド松還沒見過有人十個指頭都戴上鴿蛋大的寶石戒指,看起來一點也不貴氣逼人,反倒像是什麼沒品的土大款……


他都快被壓垮了,卻見到兩名身穿華服的曼妙女子齊手齊腳的搬來一套放在金絲楠木瘤寶盒裡的珍珠頭冠,鑲在主冠上的那顆珍珠大似滿月,看起來就像夜明珠似的,將那兩張甜美靓麗的臉龐照得更豔了。



「等等!妳們要做什麼?」


「トド松大人醒了。」



「トド松大人醒了。」


這兩名女子異口同聲地喊了他一聲トド松大人,真奇怪,他應該不認識她們才對呀?



「我……我問妳們在做什麼!」這身叮叮噹噹的行當,重得他差點挺不直腰,也不知道他頭上戴的是什麼玩意,亮晃晃的垂在眼前,都快抬不了眼皮了。


「當然是在替新娘子梳妝打扮呀!」

她們倆笑嘻嘻地回應道,トド松看他們笑容可掬,反倒油生出一股親近之情了。



到底是那兒的土豪娶親,需要如此穿金戴銀?



「好了,小姑娘們,先停下手。」
一位豐神俊朗的灰衣男子拍了幾下手,兩個小姑娘的注意力馬上被他拉了過去,她們各端著那只金絲楠木瘤寶盒的一端,恭敬地向他行禮,沒想到那男子突然盯著他看,看得他有些坐立難安。


「星乃,巴乃,我說過很多次了,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堆起來就好看,把那套妃色的鮫蛸拿來,還有這些金的銀的,太俗氣了,一點也不適合他。」


灰衣男子雖然衣著簡單,但氣度恢宏,品味出眾,的確是個令人過目難忘的美男子,他隨手就把トド松頭上那頂金冠摘了,再安上這頂珍珠頭冠。


和原本那件大紅色繡花衣袍相比,這件妃色的鮫蛸質地柔軟,剪裁明快,再繫上這條金絲腰帶,更勝穿金戴銀。



「我的眼光果然沒錯。」男子滿意地環視著他,トド松樣貌清秀,無論什麼打扮都好看啊。


真奇怪,這人怎麼看也不像會強迫凡女獻祭的惡霸啊。



「你為什麼……」

トド松滿腔的疑問還沒得到答案,就被男人修長的指尖抵住朱唇。



「我們又見面了,トド松。」


那日你為我酙酒,雙睞盼顧,不甚情願地看著我,真是可愛得緊。



你還說,世間誰有福氣喝到你親手酙的酒。



「你死了,トド松,你遠在八荒的樹身早已竭盡精氣,魂魄又墜入沼島大湖,那湖底水脈與泰島三途川相匯,所以我帶你涉過了黃泉,來到蒿里山。」

男人有一雙很好看的銀灰色雙眼,不但沒有意料之中的死氣沉沉,反倒犀利的透著光,好似能將世間萬物盡收眼底,無所遁形。



「為什麼?」


「是啊,那好色的烏龜精年年納妾,我作為掌管天下魂魄之主,為何不能替我蒿山物色一位女主人。」

他打量著這張困頓迷糊的臉蛋,語帶調侃地揚起嘴角。



「……啊!渾蛋!說誰呢你!」

トド松呆了半晌,才發現自己被這傢伙佔便宜了。


「看來你不記得我了,小トド松,那一日我和你おそ松大人喝酒時,你就坐在邊上替我們酙酒⋯⋯你拼命倒酒給我,害我輸了那把龍笛綠夏,不過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會吹笛,那是特意為你チョロ松大人製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他將トド松制在床上,鮫蛸輕軟,艷若雲霞,好似開出了層層浪花。



「……原來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那些曖昧朦朧的記憶,都被男人從記憶深處輕輕撩撥上來,串起了這一連串的前因後果。



「是啊,誰讓這一切都出自我的一句無心之過。」

若不是他那日說溜了嘴,八荒主東鄉就不會釀下大禍吧。



「不過我可是十分中意你呢,我當初就想過,待你魂歸我蒿里山那日,一定待你如上賓......與其給那好色的烏龜精當小妾,不如做這蒿山夫人,陪我享盡黃泉富貴。」

男子眉眼低垂,以黃色蝙蝠扇輕輕揚起トド松的下頷,那雙好看的銀灰色眼睛,彷彿要將他的心魄吸入其中,不可自拔。


トド松沒想到,那日和おそ松大人喝酒的傻蛋公子,居然是這聚殮天下魂魄之地的蒿里山主宰。



或許稱他蒿山君,更為世人所知吧。





※※



沼皇女姬→トト子

蒿山君→一軍大人





好難得的兩日更,要不是這幾天太冷,昨天就能寫完了

後面的劇情算是很早就打好了,只是稍微修改一下,一直好希望阿茲西正式登場阿><





可見人人都喜翻多金英俊又深情的大帥哥

我也是(喂)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09: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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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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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羅衫,腰間穿繞一條珊瑚色的綢帶,烟灰色裙幅似那黃泉彼岸輕烟環繞,芳魂飄渺。

這座穿河而過的橋,據說就是蒿里山的地界。


生者不過此河。


死者涉河,則無回頭之日。



也就是說,他已經是黃泉之人了嗎?

トド松看著這條浩蕩的長河,心下悽然,彷彿這偌大的天地,已經沒了他的歸處。


說來可笑,當初他是抱著多大的覺悟毅然赴死呢,一閉眼再張開眼,卻像從一場平凡無奇的人生大夢一覺醒來,睡醒便到頭了。



而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再看一眼心心念念的松野松原。



那個男人的確如他所承諾的,只要トド松還在黃泉的一日,一定待他如上賓,但是唯一的條件是,必須由星乃與巴乃與他同行。



「是要監視我嗎?」
トド松 嗤之以鼻地哼了聲,斜眼去看這個讓人摸不著頭緒的男子,他聽完也不惱怒,只是笑著順手替他理了下衣裳。


「我只是怕你身邊沒個人服侍,迷路了不知道怎麼回來。」




他收回前話。

還真是個壞心眼又討人厭的臭男人。





「トド松大人,到這裡就不能過去了,我們回頭吧。」在前頭掌燈的星乃與巴乃,恭敬地向正在發楞トド松說道。


「過去了會怎麼樣?」トド松漫不經心地看著橋的另一頭,據說此橋與陽世相連,沒有肉體的人,是無法安然度橋的。


「我們也沒去過,但是主人不讓我們去,便不去了。」

兩人各掌一燈,燈罩上繡著一個蓮花圖騰,襯上燈中赤焱,好似在黃泉遍地盛開的紅色蓮花,便是蒿山君的花押。


「看不出來,妳們還真聽話啊。」

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攏齊鬢邊的亂髮,珊瑚色的綢帶隨之輕舞,就像一隻慵懶的貓兒,トド松的容貌本就清秀,可紅燈赤焱卻將那張臉龐照得更加昳麗,不知不覺間,這孩子出落得更像那位謫仙的チョロ松大人了。



這樣也好,要是隨了那放浪形骸的おそ松大人,才算是長歪了呢。



「我們也聽トド松大人的話。」
兩位小姑娘咯咯地笑出聲來,雖然她們古靈精怪間尚存了幾分小孩子心性,但伺候トド松時卻是半點也挑不出錯,受用得就像她們本該是自己的左臂右膀……


トド松也知道這想法有點奇怪,但他初見這兩個小姑娘就覺得親切,就像おそ松大人之於他,便是如此。


「好吧,都依妳們,我們回去便是了。」

人人總誇他伶俐剔透,偏偏性子卻隨了おそ松大人,總在某些節骨眼上一廂情願的裝糊塗,明知道有太多的不對勁得去探究,トド松卻有些乏了,畢竟誰喜歡自尋煩惱呢,他最討厭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啦。


トド松突然有點遺憾。

他怎麼就沒好奇過おそ松大人當初是如何從黃泉走一遭呢?




「今天去哪玩了?」

這位蒿山君大人,每日都負手立於那棵大槐樹下,親自迎接トド松歸來。


「トド松大人又去看橋了。」

星乃與巴乃默契極佳,代替沉默不語的トド松齊聲回道。


「是嗎?那肯定累了吧,快進來歇息歇息。」

蒿山君露出了不甚意外的笑容,扶著トド松走進大殿,這男人就像牛皮糖似的,憑著一股自來熟的勁兒,怎麼甩也甩不掉,久了トド松也懶得搭理,便由得他去了。



他美其名是這蒿里山的貴客,還不如說是被主人看管嚴加看管的囚犯吧?


雖然這男人待他極好,吃穿用度都是萬里挑一的好,可トド松卻看也不看他特意備上的珍饈美饌,反正沒了肉身,他也是個不需要五穀雜糧的靈魂之軀……




「還以為能讓你動下筷子了呢。」

他看トド松對滿桌子的佳餚無動於衷,露出了寂寞的表情。



「不錯啊,滿桌子都是我愛吃的菜,還算你有些本事。」

トド松不鹹不淡看了他一眼,他好賴也跟著兩位大人走遍瀛海,嘗遍這八島九十九洲的美食,也不知道這男人哪來的本事,菜席上全是他愛吃的東西。



「沒讓你吃上半口,還算什麼本事?」


他慢條斯理的給自己斟了杯酒,夾起一塊魚糕送進口中。



「……我真的死了嗎?」

トド松沉默了半晌,苦澀地問道。



「死了就是死了,還有什麼真的假的?」

灰衣男人說的一臉毫無破綻,挑不出半點錯來,但トド松就是覺得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可是おそ松大人……」

他心亂如麻的拽著衣袖,一顆千迴百轉的心,卻被那雙冰冷的大手擒在掌心,無論如何也逃脫不開了。


「替我斟一杯酒吧。」

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如何看不透這孩子的心思,但他寧願喝著他親手斟的酒,醉得一蹋糊塗。



トド松幽幽地嘆了口氣,大殿兩側熊熊燃燒的赤焱紅燈,照出一室疏影交錯的光影,也把這張清秀的臉龐照得更加明媚動人。



「好吧,反正我也只會斟酒……」他熟練地接過酒瓶,替男人斟滿一杯美酒。


美人如斯。

即便斟的是毒酒,他也能一眼不眨的喝了吧。




「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


「問吧,替我斟一杯酒就換你一個問題。」

這雍容爾雅的男人不僅長得好看,一雙低垂的眼皮看得人都沒了脾氣,所以トド松也不計較他枕在自己膝上死活不走的事了。



「你和おそ松大人是什麼關係?」

「酒友。」



「如果我沒記錯,是你親自上門……」


「酒杯空了。」

男人故作無辜地用酒碟碰了碰他手裡的酒杯,看得トド松嘴角一抽,只好再幫他斟酒。


「……那日是你親自上門來找おそ松大人喝酒的。」雖然他對那日的記憶甚是模糊,卻也不算毫無印象,他還記得おそ松大人見到這人以後,露出了久別重逢的歡喜表情。



而難得沉得住氣的おそ松大人只對トド松說,這是一位好久不見的朋友。


現在想來,或許おそ松大人是怕嚇到他,才刻意隱瞞男人的身分吧。



「你おそ松大人又沒說謊,我們也算是好久不見的朋友啊。」

男人的一雙薄唇浸了酒,張口便熏人欲醉,難怪和嗜酒如命的おそ松大人如此合拍。


「或許是因為我和チョロ松大人受到詛咒的緣故,有些事情記得不甚清楚,可現在我都想起來了,是你先找上門來,刻意將那把龍笛輸給おそ松大人,之後我們才遇到那個黃衣男子……現在想起來,就好像你一開始就預料到會發生這些事似的……」


記憶是最容易出錯,也最不可靠的憑據了。

即便我們自詡記憶過人,卻忘了人類才是最健忘的生物。


這次不等蒿山君將酒碟湊上,トド松便主動替他斟好酒了。


「你很聰明,也難怪你おそ松大人這麼寵你,若不是因為八荒主的緣故,要想瞞過你和你チョロ松大人可不大容易……是啊,我也料到了,總有一天還能喝上你親自給我斟的酒呢。」他輕佻地握著トド松的手,就著他柔軟纖細的指尖,飲盡這杯芳香甘醇的酒水。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這樣一個眼色過人,伶俐剔透的孩子,一生該受的苦難也是只多不少吧。


他雖然中意這孩子,卻也無法免去他此生的苦難,反正世間萬物死後都魂歸他蒿里山為客,等到那天,他至少不會虧待了這孩子。



「是嗎?」

トド松不禁笑出聲來,嘴角卻帶著一抹化不開的淡淡哀愁。


「還是蒿里山的主人好福氣啊,就連カラ松都沒喝過我倒的酒呢……」想起那個多愁善感的笨男人,トド松心裡真是又酸又澀,他以為自己死的灑脫,現在想來,他並不如自己所想的毫無牽掛啊。



「那種男人有什麼好,明明有機會可以救你,卻選擇報答了主人的恩情,看來你在他心裡,不如你所想的重要。」


「因為他就是那種人啊。」

トド松這句話說的輕輕巧巧,好像他本該就不是被カラ松所選擇的,那唯一的正確答案。



「即使如此,我也寧願選擇陪我一路風雨兼程的人,而不是你。」

哪怕一生磕磕絆絆不盡人意,但一路風雨兼程攜手走過,他始終沒辜負過我。




蒿山君沉默了。

就好像這孩子親手給他斟了一杯毒酒,只要一口飲盡,便嚐盡愛恨纏綿的滋味,可只要是這孩子親自給他斟的酒,怎麼喝都是好的,永遠都喝不過癮……





“トド松 ……”




“トド松 ……”




“トド松 ……”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トド松一臉恍惚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不曉得是誰在呼喚著他的名字,好像是他最熟悉的 ……



「トド松。」

蒿山君擒著他的手腕,將他帶回自己的懷裡,任酒水灑了一地,也置若罔聞。



「救你性命並非難事,可我身為蒿山君,生死命數,豈是我能輕易插手的…… 」


這男人一雙玻璃珠似的灰色眼睛,看似漫不經心,卻在剎那間對他揭露了真心。


哪怕他被尊為黃泉之國的主宰者,也無法違逆洪荒之初便落下的定律。




「但是我很中意你哦,你若是願意嫁給我,便成了這蒿里山的半個主人,此後陰間富貴,我願與你共享。」


從他守著這座蒿里山起,就只對唯一的一人動心過,若得此人相伴,就是遍地荒骨的黃泉也勝過天上人間。

男人的一片真心,似乎讓大殿兩側的赤焱紅燈,燒得更加旺盛了。



得以超脫生死的輪迴之外,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トド松看著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承蒙您的錯愛,但我實在不喜歡這裡,蒿山君大人。」

雖然這孩子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內,可聽在他耳裡仍是空落落的,失望至極。


「寧願死,也不肯?」他輕輕摩娑著トド松的唇瓣,低沉醇厚的嗓音,好似蜜裡滲了苦,聽得人心裡直泛酸。


「死有什麼不好,我並不怕,只要有人還記得我,我便永遠活在他們心中,哪怕只是一棵活在松野山裡的無名木,我也是他們心中最獨一無二的椴松。」


他已經想通了。

這一世他活得精彩,便是這份勝過永生的尊貴,也只能讓他守著一份繁華過盡的寂寞,他光是想著就覺得冷清,又怎麼會動心呢。



「你是最特別的,トド松,生者不過此河,但你身上卻流著おそ松的血,歷經此劫,便是繼他之後死而復生的第二人,此後除了他,便只有你,進入此間也得以全身而退,所以我才會選擇你…… 」


誰讓這一切都起源於他的一句無心之過,因果已經造成,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亡羊補牢之舉,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對這孩子的喜愛,早已超乎了自己的預料。

如果おそ松的奇遇,造就了這孩子死而復生的必然,那也算是他倆命中注定的緣分了。



「那我也可以不選擇你吧?」トド松對他露出一個機伶的笑容,就像他初見這孩子那日,也是因此一見而傾心。


蒿山君聞言,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


「是啊,真讓人難過。」

他執起 トド松的手,虔誠的親吻道。


「有人來接你了, トド松 。」

能將這孩子留在身邊,便是短短的七天,也令他心滿意足了。




「八荒主的詛咒是難以拔除的,唯有黃泉之火才能慰藉其怨恨,此後你每年都得回到此處,入蒿里山,過三途川,汲取黃泉之火,我年年都會在此處等你,我們說好了…… 」


八荒主對黃泉的渴望,早已超乎常人所能想像,哪怕他再渴望死而復生的奇蹟,也是癡人說夢罷了。

也該有人驚醒這場春秋大夢啦。



「好啊,這我還是做得到的。」

トド松 也笑了。



「我會回來見你的,你要等我。」他說完便輕輕地湊過來,就著他的酒碟輕啜一口,那張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嘴浸了酒水,讓人有了一親芳澤的衝動。




從沒有人跋涉這條陰間之河,是為了見我一面。

世間都懼怕我是死亡的主宰,但只有你,願意為我飲一口黃泉的酒水。





※※



來講一些可有可無的小設定

槐木屬陰,所以文中所提的黃泉木都是指槐木,就連choro的龍笛也是槐木製的,不過這種樹木好像都是製成家具比較多XD



星乃與巴乃就是星巴巴的漂亮小姐姐們



黃泉的食物依然採用普遍的爛大街設定,只要吃一口就會變成半個黃泉之人,也算是Totty唯一能給予阿茲西的承諾



神明松裡材木都欠了人家的情債,kara對霸王花的虧欠,Totty對阿茲西的虧欠,但虧欠並不等於愛,更類似一種憐惜,雖然你很好,但我心裡早就有人了,無法愛上你......



我想也好,這樣算是扯平了吧(笑)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0: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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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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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預感 大家又要哭喊有生之年了

**難得4000+



↓↓




カラ松在黑暗中獨自一人走了很久,久得連時間的流逝都無知無感,彷彿天地之浩大,只剩下他一人之渺小。



「トド松!トド松!トド松!」
任他喊得聲嘶力竭,回應他的也只有毫無邊際的黑暗及空洞。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原以為進蒿里山並非難事,可像他這樣的靈魂,卻見不到山門,無法過三途川,安然進入黃泉。


也難怪八荒主費盡心思,也無法得到黃泉的叩門磚。



「トド松……」カラ松筋疲力竭地跪倒在地,手裡抓著一抔黃土,轉隙便流出指縫,怎麼留也留不住。

我只是想再見你一面,怎麼就比登天還難呢?




據沼皇女姬的說法,這孩子的魂魄早已不在這副肉體之中,極有可能是被人帶走了。


「帶走?被誰帶走了?難道是八荒主嗎?」
おそ松神色凝重的蹙起眉頭,心裡真是恨極了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妾身可不認識什麼八荒主。」這沼皇女姬話中有話,讓人聽了十分不痛快,おそ松正想發難呢,卻被チョロ松冰涼的手心按捺住了。


「沼皇女殿下,難道是哪一路神仙看上我們家的孩子了?還請您替我們指點一條明路。」
チョロ松還是那性涼如水,不輕不慢的性子,總算是把おそ松那點毛毛躁躁的小脾氣給捋下去了。



「我沼島歷來號稱千島之湖,和鄰近的泰島更是淵源深遠,大沼湖水脈也和泰島的三途川流通相匯,這孩子算是陽壽耗盡,正正經經的死在湖裡,身上又穿著神嫁衣,不就能名正言順被某人帶進黃泉嗎?」



「妳說什麼?」

おそ松心頭一動,世上還有誰,能在黃泉來去自如?



答案呼之欲出。




「那個混蛋!居然敢打トド松的主意!」原本還跪在地上的おそ松,嗖地站起身來,卻因為跪太久了,腳下一陣踉蹌,差點往前撲倒,幸虧チョロ松趕緊拉住他,要不好好一張臉就得破相了。


「怎麼這麼氣,你知道那個人?」チョロ松替他揉了幾下腿腳,一番溫言軟語下,好容易才哄得おそ松沒了脾氣。


「那是掌管黃泉的蒿里山主人,蒿山君大人。」


蒿山君大人?

チョロ松聽得糊里糊塗,心裡雖然不明白這人的厲害之處,但能讓おそ松尊稱他一聲大人,本事倒是不小啊,想著想著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畢竟那可是仗著一身過人本事,天不怕地不怕的おそ松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有什麼好笑的?」

「對不起,實在很少聽你這麼稱呼別人,想著想著就笑出來了。」チョロ松也真是個心寬的,聽得おそ松嘴角一抽,都什麼節骨眼了,這少根筋的傻瓜好歹也該有些危機意識吧。



「那他為什麼要帶走トド松?」

十四松一臉納悶的看著一松,那個叫蒿山君的,無緣無故,沒理由出手相助啊?



「聽不懂嗎?小蘿蔔頭被那個大人物揀去當媳婦啦。」

還是一松爽快俐落,毫不拐彎抹角,連カラ松這個行屍走肉都回過神來了。



「不可能!他連トド松都沒見過!」カラ松緊緊擁著懷裡的身軀,就算沒了魂魄,也是トド松與這世界唯一的連繫……



「見過的。」

おそ松一臉尷尬地清了幾下喉嚨,大家紛紛對他投來狐疑的目光。





早在他們啟程前往瀛海時,便見過蒿山君了。

正確來說,應該是蒿山君親自來見他,並委婉地告訴他,他遲早有天會離開故里,遠渡瀛海,因為他不該是被拘束在這八荒之地的人物。


少不經事的他只是哂然一笑,可之後的發展,卻讓他不得不信何謂生死定數,命運引導他來到此處,現在距離一切的終結只差一步之遙。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要親自去見蒿山君大人,我去過黃泉,一定可以……」

おそ松是個不自量力的貪心之人,他啟程的初衷,就是為了找到守護這兩個人的方式,他不要二選一,兩個人都想留在身邊。



「我和你一起去。」

チョロ松雖然什麼都沒過問,但也情願和他一路風雨兼程,總好過一個人孤苦伶仃。



「不行,你在這裡等我。」

おそ松卻不樂意了,黃泉可不是隨意來去的地方,即便是各路神仙,又或者是那惡名昭彰的八荒主,不也得顧忌著蒿山君的顏面嗎?



「我不要,我什麼都不問就跟著你走到現在,你真以為我是心甘情願的嗎?我不是,我情願你騙我,也不願意你又撇下我,你去哪我就跟著你,你不是答應過我了嗎?」


性涼如水的チョロ松,生來就是個僅有靈性,卻不懂凡心的神仙,可是牽掛著某人,惦記著某人的心情,讓世間百色不再與他隔閡,一筆一筆地添上他的心頭……


是你讓我有了一顆明白七情六慾的心。



「……真傻,我答應過你,不會丟下你的,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從沒對他使性子的チョロ松都說到這個份上了,おそ松如何拗得過他,還不是只能對他服軟?



「嗯咳!」

被晾在一旁的沼皇女姬不悅地清了幾下喉嚨,這彷若無人的兩人世界是怎樣啊,也稍微顧慮一下圍觀者的心情吧。




「那就讓我去吧!おそ松大人,チョロ松大人,我願意去找トド松!」

カラ松心切地懇求著兩位放心不下彼此的大人,既然如此,不如讓他獨自前往黃泉吧,反正救不了トド松,他也不願意獨活啦……



「別傻了,黃泉豈是能容你來去自如的地方,你也隨我去過蒿里山了,既然如此,你就該知道此山非彼山,黃泉也是如此。」


他們可是早早就到泰島去尋找トド松的下落,可就算見到了現世的蒿里山,他也知道那並不是他去過的黃泉。



「呵,像你們這樣心懷不軌的傻瓜多的是,以為到了蒿里山就能進入黃泉,那男人才沒這麼愚蠢呢。」
沼皇女姬笑起來雖然是個賞心悅目的美人胚子,但是說起話來心高氣傲,架子端得忒高,還是他的チョロ松可愛多了。


沒錯,除非陽壽已盡的壽終正寢之人,不然絕大多數都會被彼世的蒿里山拒於門外,即便幸運的通過了山界,也無法安然渡河。



例如擁有肉體與陽壽未盡之人。

或者是化作冤魂厲鬼之人。




「那我們該怎麼做?」

チョロ松有些惶惶不安,不論誰去,都讓人放心不下啊。



「這兩個人是以你們精血點化而成的,所以你們倆是他們在此世最親密的連結,尤其這孩子的靈魂與你的聯繫最為緊密,因此我建議由你去是最為妥當的。」

沼皇女姬看著おそ松,當初他們在松野松原一時興起,以松枝點化了カラ松與トド松,這兩個人的靈魂也可以說是他們精血的一部分,如果由點化他的おそ松前往黃泉,說不定能盡快找到トド松的下落……



「你去過黃泉吧。」
雖然難以察覺,可是這個男人的身上,也帶著黃泉的氣息。


「我雖然去過,可那是我還未化成人形的時候……那時我只是一棵尋常的松樹,經過天火煆煉,始通靈性……等我有了意識,才發現自己到了黃泉……後來……」


提起黃泉,おそ松的記憶並不清晰,但他一點也不懷念那個地方就是了,他只記得蒿山君親自送他到了橋的彼岸,還對他說,過橋的時候千萬不能回頭。



“會有人來接你。”



“所以,千萬不要被迷惑了。”


おそ松看向身旁的チョロ松,露出幡然醒悟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那時來接我的人,是你。」



「我?」

チョロ松怔怔地看著おそ松,他怎麼一點也沒有印象呢?



「我聽見你叫我的聲音。」おそ松看著他,露出懷念無比的笑容。


你不記得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事了。



チョロ松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從他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和おそ松在一起,即使おそ松一直貪戀外面的天地,但始終都會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到底是什麼情況,チョロ松自己也記不得了。



「おそ松大人,您能不能再說得詳細一點?」
カラ松也似懂非懂,但他隱約知道,這或許是他此行成敗的關鍵。



「我記不得了,可是⋯⋯我知道有人在叫我,我就循著他的聲音過了橋,度過那條河⋯⋯」



「你走的方向,是不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沼皇女姬的聲音,提醒了他一件事。




「是。」

「方向?」チョロ松不懂,這跟行走的方向有何關係?


「脫離肉身的亡者涉河而過,一路經歷過層層的關卡審判,裁定生前的善惡,決定來世的因果⋯⋯如此週而復始,生生不息,沒有人可以逃離這個封閉的輪迴。」



沼皇女姬飄渺的嗓音,就像傳唱的古老歌謠,訴說著芸芸眾生歷來的歸處。


據說世間萬物的靈魂都有三盞魂火,代表生來的七情六慾,靈魂在反覆輪迴轉世中所受的傷,都會讓魂火變得黯淡無光,於是便有燈枯油盡一說,只有在輪迴轉世之前,飲過黃泉之水,沐浴黃泉之火,才能讓每一個受過的靈魂獲得圓滿,重新投胎轉世。


八荒主所求而不得的,就是這份可以治療那些殘缺的圓滿。


而世人所說的黃泉火,便是蒿山君的居所之中,那棵黃泉木上終年燃燒的黃泉之火,據說是創造黃泉的神所遺留的魂火⋯⋯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例如我。」

他在化為人形之前,只是一株約八丈高的大松樹,意外遭天火煆煉,才在黃泉走過一遭,他也曾經奇怪,自己為何如此幸運,有過這番死而復生的遭遇,現在想來,這一切的機遇都是因為チョロ松的存在,才得以成立。


他和チョロ松的靈魂,本就是完整的一塊被切割成兩個個體,但只要這層羈絆還在,他若是無根的浮萍,チョロ松這個根,就成了半腳踏入彼世中的他與陽世唯一的聯繫,所以蒿山君才說,他命數未到,卻提前遊歷黃泉一遭。



破壞過後,才有重生。

他們倆,便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我願意去,請讓我去吧,只要有チョロ松大人在,我就可以回到陽世,チョロ松大人會指引我,不會讓我迷失在黃泉的彼岸。」

カラ松放下了懷中的トド松,跪倒在おそ松與チョロ松面前,重重地磕了好幾個響頭。


「誰去都無所謂,但是死後離魂的七日內是最虛弱的時刻,一定要在七日之內找到他,在黃泉,逢七就是一個變數,千萬不能久拖,知道嗎?」

大沼湖水系與三途川的河水交流相匯,按理說雖然可以直接進入黃泉,但是誰也不會做這種傻事,因為擁有肉身之人會蒿里山的山界拒於門外,而亡魂若直接涉過黃泉水,就會被徘徊在河底的孤魂怨鬼吞噬殆盡⋯⋯



「照妳這樣講,不就要先死一次再說?」
一松搖了搖尾巴,心想要讓小不點活過來,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可他今日的死,皆為層層因果加身,才有這番死而復生的希望吧?



「是啊。」

這個裝模作樣的臭心機女,兜了一大圈,還不是提了一個餿主意,おそ松總算知道她為什麼會被那隻大烏龜精算計了,可惜那隻大烏龜精做得不好,換作他出手,還能讓這女人僥倖活到現在嗎?


カラ松思量許久,才抽出トド松髮間那隻木簪,那是他用自己的樹身,親手給トド松削的木簪。



「チョロ松大人,我恐怕償還不了您的恩情了,我現在就把您賜予我的這條命送還給您。」


他握著木簪,露出一個超然物外的笑容。

他已經為了主人求得天地那般的長壽,現在應該可以順從真正的本心了。



「不要!カラ松!カラ——!」

チョロ松多明白他的心思,光聽他這麼一說,就知道カラ松要做什麼傻事,還來不及阻止,就被おそ松緊緊攔在懷裡,任憑他聲嘶力竭地哭喊,那根木簪還是無情地刺進カラ松的胸膛,濺了一片鮮血淋漓。



他的カラ松 ,他心愛的孩子!



「你為什麼這麼傻!你起來!カラ松 !我命令你起來————」他哭著推開おそ松,可男人依舊緊緊地抱著他,任チョロ松哭濕自己黑色的衣襟也不願撒手,好像怕他一撒手,自己就會做出什麼傻事一般,如何能放。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很難過,很悲傷⋯⋯可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只要他流淚,おそ松就不會哭,好像他恨不得拋到九霄雲外的理智,全都落在這個男人身上,真是冷靜地讓人可恨,又讓人如此地心碎⋯⋯


痛哭不已的チョロ松,總算被他哄住了。



「現在你還在,我還在,我們兩個都還在,當初賜予他們生命的是我們,我不信,我們不能再給他們第二條命。」

おそ松一邊說,一邊冷眼看著好整以暇的沼皇女姬,看她說的煞有其事,不如就當被她騙了一回吧,反正七日一過,即見分曉,憑他和チョロ松的本事,就算拼個魚死網破,還不能把黃泉和這個破水沼捅出一個窟窿嗎?





※※




換了Mac電腦的第一篇文 跟windows的作業系統差好多 還在適應

最近在看2019重製版的多羅羅,突然就想寫這篇文了,到底為什麼呢



故事快完結了 大概只剩1/3的進度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0: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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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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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棵高大挺拔,幾人合抱也抱不來的大枯樹,位於黃泉的中心,木中之鬼是為槐,以此樹為芯,燃著終年不滅的黃泉之火。



「來吧,快過來,你應該會喜歡才對。」
蒿山君牽著トド松,帶他走向這棵大槐樹,トド松本能就對這棵樹有說不出的好感,陰涼,舒服,就像當初聽チョロ松大人吹響龍笛綠夏時,那樣的舒適愜意……


「你很聰明,應該猜到了才對,綠夏就是從這棵樹削下來的。」
蒿山君抬頭瞻仰這棵高大魁梧的大槐樹,據說洪荒上神建立世界萬物後竭盡氣力,便坐在此間嚥了氣,死後屍骨化成這棵大槐樹,魂火化成終年不滅的黃泉之火,血肉則變成三途川的源頭,繞行黃泉七周後,與大沼湖河川互通有無,最後流入瀛海……


「這棵樹就是黃泉火的燈芯,亦是黃泉的中心,我的居所就是依傍這棵樹建成的……」


「我不明白,我的肉身已死,就算離開黃泉,也沒有肉體可以憑附……」


トド松還沒說完,蒿山君便點住了他的嘴唇。



「你是不是忘了,當初你用自己的兩根樹杈,替你おそ松大人出老千?」


「呃……有這回事嗎……」

トド松眼珠子一轉,尷尬地看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去看某個笑面虎。


「我可是把那兩枚假牌子收得好好的,你認不出來了?」
蒿山君還記得,他當初被滿肚子壞水的おそ松哄得團團轉,還被裡應外合的トド松拼命灌酒,雖然是一場原本就打算放水的賭注,可這兩個人贏得一點也不光明磊落,等他酒醒之後,才發現自己被扔在荒山野嶺中,手上還握著兩根樹杈,好似那些鄉野志怪中,被山魅精怪戲耍得找不著北的倒霉主人翁。


雖然哭笑不得,卻也不禁對鬼靈精怪的トド松一見傾心,念念不忘了。



「星乃,巴乃,重新跟トド松大人好好打聲招呼吧。」

「星乃,巴乃,見過トド松大人。」

那兩位一直隨侍在側的女子,笑盈盈地上前來,異口同聲地向トド松行了一個大禮。



「咦?」

トド松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怎麼回事,原來星乃和巴乃是……他當初用自己的樹身隨手做成的兩張株札嗎?


他的能力有限,無法將有靈之物點化成人,但玩點障眼法還是不成問題的,才會膽大妄為地用他身上的樹杈做成兩張假牌,混在蒿山君用的株札中,トド松還以為只有兩位大人辦得到,沒想到蒿山君居然可以……


「只是打發時間罷了。」

蒿山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揚揚手,兩個妙齡女郎便化作兩根尋常的樹杈,他很幸運,早了八荒主一步,才能在トド松的樹身還未被詛咒纏身之前,得到這兩塊珍貴的籌碼。



「是你救了你自己,トド松。」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註定。

若不是這膽大妄為的孩子敢算計到他頭上來,也不會換來今日的一線生機吧?


「可是只有這兩根樹杈還不夠,必須再揉上一點黃泉木,還有おそ松的精血,才能讓你重新化成人形。」


「可是おそ松大人當初只用一根樹枝,就把我點化成人……」


「那是普通情況下,你如果還想以肉身來往黃泉,就必須要用上黃泉木才可以。」

要想對付八荒主東鄉,除了おそ松和チョロ松的力量以外,還遠遠不夠,八荒主是被蒿里山拒於門外,只能在黃昏之時現身的孤魂怨鬼,殘缺的魂火也無法讓他順利走過三途川上的太鼓橋,這樣的冤魂厲鬼,就像撲火的飛蛾,對黃泉之火有本能的嚮往,再加上數百年來的求而不得,早已成了深入魂魄之中的偏執⋯⋯


「松野松原是你們的根,同時也是八荒主的根,你們兩方絕對免不了宿世的糾纏,但是沒關係,我相信你們不會輕易認輸的。這是我母親用過的一對提燈,我把其中一盞送給你,燈芯便是這棵黃泉木製成的,黃泉火雖然是不滅火,但黃泉木卻有燃盡的時候,你每年都要親自過來取火芯……」


蒿山君指了指星乃與巴乃落在地上的兩盞提燈,燈罩上繡著蓮花圖騰,襯上燈中赤焱,好似在黃泉遍地盛開的紅色蓮花,黃泉紅蓮便是蒿山府的花押,天下魂靈見此花押,總會看在花押主人的份上,給上幾分顏面。



「那這棵黃泉木為什麼不會燃盡?」


「因為他的根扎在黃泉,又有黃泉水的供養,黃泉的土地會支持它,讓黃泉火永遠不滅。」



「真的可以給我嗎?」


「當然可以,我母親說了,要留給他未過門的媳婦。」

蒿山君壞心眼地看了他,一個珍貴的寶物,換一個嘴貧的調戲,怎麼想都不是一門虧本的買賣啊。



「……」

トド松聽得嘴角一抽,突然覺得這盞燈真是燙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說好了,你年年都要來此處汲火,我會等你的。」
他深邃的輪廓,高而挺直的鼻樑,一雙灰色的剔透眼珠映著暖黃的火焰,將一個男人看到心上人時的情熱眼神,柔化得恰到好處。


只可惜再多的一廂情願,也換不來兩情相悅的美好。

但是有你願意為我飲一口黃泉水的承諾,讓我蒼白荒蕪的日子,稍微有那麼一點盼頭了。



「……好,我答應你。」

トド松提著手裡的赤焱紅燈,燈中躍動的火光,正如他明亮鮮豔,色如烈豔的真心,讓人一見傾心,念念不忘。





“トド松!”



“トド松!”



“トド松!”




這一聲聲的呼喚,到底來自何方?

トド松忍不住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卻被蒿山君捂住了眼睛。



「不可以,不能回頭,你只管提著燈籠往前走,千萬不要回首來時的路。」

黃泉隔開了此岸與彼岸的一切,那些無法帶著輪迴轉世的七情六慾,都化作那些徘徊在黃泉中的孤魂野鬼們最渴望的東西,一步步地讓人迷失自己,沈溺其中……



「去吧,往橋一直走,不要回頭,有人在橋邊等你。」
不知何時,週遭的景色變換匆匆,男人、那棵大槐樹與燃燒不滅的黃泉火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條沉靜的河緩緩地,潺潺地留向遠方,似乎也把他恍惚的心緒一起帶走了。



「トド松!」

他突然回過神來,認出這是カラ松的聲音了。



「カラ松!カラ松!是你嗎カラ松!」

トド松止不住的淚水,落在了彼岸的塵土上,開出一朵朵鮮豔的花。


彼世與現世唯一的連結,具現成了這座橋,橫亙在三途川的河水之上,黃泉的燈火,終於指引他找到了一直在橋邊苦苦徘徊的カラ松。



「トド松!」

カラ松只覺得自己在此間徘徊已久,久得早已忘卻時間的流逝,可是那孩子的聲音,讓他凝滯的生命,重新注入了生機。



「カラ松!」

他逆著人流,逆著這個無人可以跳脫其中的封閉迴圈之中,重新回到カラ松的身邊,カラ松張開雙臂,緊緊將這個奇蹟擁在懷裡,發誓再也不要輕易放手了。



「我來接你回家了。」

這個一身風塵的男人,就是他最深愛的人。



「你是怎麼過來的?おそ松大人和チョロ松大人呢?」

他熱切地看著カラ松,眼中竟是藏不住的心疼與情動,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カラ松會出現在這裡,可他不傻,傻的是這個男人啊。



「他們在陽世的蒿里山等我們。」

カラ松用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將他瞧得仔仔細細,好像是要確定他身上一毫不差,才能放下心來。


以假死之身順利進入蒿里山山門的他,因為陽壽未盡,再加上宿緣累累,執念過深,所以無法過橋,トド松死後的七日一直都在橋這頭徘徊不去,但是他強大的執念,從不間斷的呼喚,終於傳到黃泉之中,傳到了トド松的耳邊。


似曾相似的場景,皆來自百轉千迴的輪迴,就像那時初化為人的那兩半靈魂,也曾在橋的兩邊緊緊呼喚過彼此。




「你真傻,明明不讓你過來的,你為什麼不聽話?」


「你既然不肯留下來,我只好跟你一起走了。」

カラ松靠著他的額頭,回以一個沒有溫度,但卻溫柔綿長的親吻,兩個終於找到彼此的靈魂相依相偎,恨不得能再揉作一塊,再也分不開彼此。



「你就不怕找不到我?」


「誰說的,我這不是找著了?」


如果死後所有人都能與所有人相見,那人們為什麼還要害怕道別?
他不知道下輩子在哪裡,只知道這輩子如果不緊緊地抓著他們倆的因緣,那麼再會也只是他自顧自的一廂情願。


他不願。

既然チョロ松大人都能作到,那他沒道理作不到,因為チョロ松大人不僅賜予了他生命,還有一份最珍貴的能力。


他就是那扎根的杞柳,永遠都能黏住トド松這個飛在風中的柳絮。

你去,我等。

不滅。





「我們回家吧,回去那片八荒荒蕪之地,栽種了我們的松野松原。」

陪你走過千秋寒暑,一起踏遍歷歷萬鄉,終於等到一切即將塵埃落定,帶你回去心繫的故鄉。



「好。」

トド松抱著他,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


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人看

但是最近很有手感

能趁這個勢頭一口氣結束就好了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0: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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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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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最終章《八荒篇》堂堂登場!

**三年了啊這破進度



↓↓



泰島,蒿里山的山腳下。

此處矗立著一塊風化的大石,石上纏繞著注連繩與紙垂,以此石為界,整座蒿里山都是蒿山君的居所,石頭中央的那道狹小裂縫,亦是來往兩個世界的通道之一。


白衣勝雪,黑衣如夜的兩個人佇立在蒿里山的山界之前,好似兩棵清峻挺拔的松樹,已經在此地矗立了許久,久到洪荒初成,萬物新生之時,他們就扎根於此,不曾分離……



他們突然張開眼睛,向彼此對看一眼。


敏感的黑色化貓與白色妖犬則在一旁繞著身子,發出低聲咽鳴。



チョロ松握著那支沾血的木釵,おそ松則緊緊牽著他的手,兩個人一起面對這陣從彼世刮來的大風,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跟著這陣大風傾巢而出。



「是他們,他們回來了。」
化貓的本能讓他對靈魂十分敏感,他知道,那兩個人的魂魄會順著這陣大風回歸陽世,回到這兩位將他們點化成人的大人身邊……



他們的精血,也揉作那兩個孩子靈魂的一部分,這份緊密的連繫,也是他們與這個世界的連繫。


「準備好再把他們兩個生回來了嗎?」好似是為了緩解他的緊張似的,おそ松捏捏他的手心,神色促狹地說道。


「亂七八糟的,胡說什麼呢?」


チョロ松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身邊的白色妖犬撒嬌地蹭著他的衣裳,好像已經迫不及待了。



「接了孩子,我們就回家吧。」

おそ松則回以他一個充滿無限柔情的深沈眼神,只要了卻最後一樁心事,他就可以帶著他回家,回去屬於他們的八荒樹海,松野松原。



「嗯。」


男人的承諾揉進風聲之中,輕輕撩撥他的耳膜,縱使一路走來,風雨兼程,但有這個似命愛護彼此的冤家長伴左右,總算迎來守得雲開的一天了。









據後世傳說,黑松主折椴松點化而成的少年神使,路過大沼湖時,遇見被獻祭給妖怪的人類新娘,路見不平,和大鰲精纏鬥之際,因為八荒主的詛咒竭盡氣力,墜入大沼湖中,卻在因緣際會下救出被困在沼底的大沼湖水族之主,沼皇女姬。



投桃報李的沼皇女便指引兩位神明,如何從黃泉帶回那位神使的方法。



這一場造化,也成了他們日後對付八荒主的關鍵。


在黑松主駕前提燈高舉黃泉之火的神使,原是八荒樹海的一棵尋常椴樹,在因緣際會下被黑松主點化成人,但是樹身卻受八荒主的詛咒纏身,幸蒙聚斂天下魂魄之地的黃泉主人,蒿山君出手相救,並贈以燃有黃泉之火的黃泉紅蓮提燈,才能被黑松主重塑人身,成為能順利來往黃泉的特殊存在。



現在,就是他們結束這段旅程,啟程回到八荒的時刻了。




兩位神明的故里,這片罕無人跡的八荒之地,一直到數百年前才開始有了人類開始活動的相關文字記載,據說松野地區的先民們,大多都是從瀛海逃難來的海客。


因為當時丈島與市島地區發生天災人禍,為了生計,貧民大徙,在地上逃不了的,都乘船逃往瀛海方圍,其中一艘載滿了被人牙子所拐騙的老幼婦孺,船主披著樂善好施的大善人皮囊,無償提供船隻與船伙,一張舌燦蓮花的嘴說得天花亂墜,讓他們以為這艘船會開往傳說中的仙山崑崙,據說那裡是沒有天災、戰爭、疫病的人間樂土,好像只要搭上船,就能逃離這個看不見明天的地獄。



松助與松久便是跟著年邁的老匠人,從市島溝洲來的徙民。

他們是一對雙生子,因為戰爭,適齡的男丁都被徵召入伍,戰火與疫病讓家裡窮得幾乎揭不開鍋,再加上一場幾乎覆滅全村的水災,兄弟倆頓時流離失所,沒了家,只好前往市島投靠叔父,沒想到過不上幾天太平的日子,市島也被戰火波及,歷經一番周折,兄弟倆就跟著叔父搭上這艘船了。



這一船老弱婦孺在海水的環抱下,擠在擁擠髒亂的甲板過活,原以為船會駛向傳說中的仙山崑崙,誰想到卻是另一個活地獄。


顛沛流離的苦日子始終不到頭,船上的生活又不像陸地那麼輕鬆,也難怪弟弟松久很快就跟年邁的叔父一樣犯了病,鎮日嘔吐犯暈,發燒囈語,急得哥哥松助沒有辦法,但是船上又沒有大夫,他看過那些船夫把嚥了氣的叔父裝進麻布袋以後,扔進海裡,說是為了不讓疫病傳給其他人,他害怕弟弟也會面臨這種下場……



「你忍著點,我聽船大哥說,再過幾日就看得到陸地了,等我們到了以後,我馬上去幫你找大夫治病!」
松助抹著眼淚,在弟弟乾涸的嘴唇上沾了一些珍貴的水,松久嚐到水,喝得很急很快就把竹筒裡的水喝光了。


「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你不會死的!」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肯定要死了……不然怎麼會……」



怎麼會看到天上的神仙?

松助察覺到弟弟的異狀,轉頭看去,突然發現一位謫仙似的白衣男子坐在船邊,對病中的松久露出微笑。


他如果不是天上的神仙,那會是來帶走他弟弟的勾魂使者嗎?



彷彿能聽到松助的心聲一般,那位容貌如畫的白衣男子不禁輕笑出聲,年幼的孩子從沒見過如此好看的人,這樣的好看,甚至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帶著非尋常人所有的氣度丰儀,即使說他是天上來的謫仙也不奇怪。


「這是一位朋友送給我的藥,或許會對你弟弟的病有幫助。」
言笑吟吟的白衣神仙將手伸進衣襟,拿出藏在懷中的錦囊,一頭漆黑的長髮只用一根木簪簡單束起,那修長白皙的指節間透著一份乾淨剔透,好像他整個人都是一塊白玉所精雕細琢成的。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幫我們呢?」


「百年修得同船渡,既然我們有緣搭上同一艘船,就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緣份吧。」



大字不識幾個的松助,聽得暈乎乎的,心想神仙說話就是不一樣啊。

白衣神仙不嫌棄他們身上髒亂,還幫他照料生病的弟弟,他看松久病得幾乎吞不下藥丸,就將藥丸放入口中咬碎,再小心地餵給松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松久服了藥以後,病情似乎有些起色了。



「對不起,我們身上髒,弄髒了您的衣服⋯⋯」


「你們這一路上吃了很多苦。」

他不甚在意地搖搖頭,忍不住嗟嘆天災人禍, 也心疼無辜百姓。


「⋯⋯沒辦法啊,因為戰爭,我們不僅沒了家,還差點要沒命了,好不容易搭上這艘船,等到了崑崙以後,我跟我弟弟一身本事,不怕餓肚子!我手藝很好的!我什麼都會做!」


「崑崙?」

「是啊!船主說,要載我們到崑崙去,我聽叔父說,崑崙是神仙住的地方!沒有戰爭!也沒有瘟疫!大家都能填飽肚子!」



白衣神仙摟著昏睡的松久,有一沒一下地拍著他的背脊,似乎若有所思。

他雖然沒去過崑崙,好歹也知道,這艘船並不是開往崑崙。



「既然崑崙是神仙住的地方,凡人又怎麼到得了呢?」他笑孩子天真,卻又不忍心戳穿他心中美好的想像,如果真有那麼一個地方,可以讓孩子們遠離戰禍,平安快樂的成長,又何嘗不是一樁美事?


「可是大人說,這艘船是開往崑崙的!」


「是嗎?」



「是啊!」


白衣神仙聽完便細眉長斂,若有所思,那一下下緩拍輕哄,就像在演奏一首曲調優美,節奏輕巧的曲子。



「三更後怕是要變天了,你帶著你弟弟進船艙躲一躲吧。」

他笑著將慢慢退燒的松久放在甲板上,俯身摸了摸松助的頭,這低頭的動作,讓漆黑的長髮如瀑布般順著他單薄的肩線流瀉而下,松助這才注意到,他髮上的那根木簪,似乎沾上了什麼污痕,歷經風吹日曬,慢慢褪了色⋯⋯



「雖然這艘船到不了崑崙,不過,或許能去一個比崑崙更適合你們的地方。」

或許神仙說話總是帶著一份難以參透的玄機,似懂非懂的松助抱著弟弟,傻呼呼地點了點頭。



三更後,海上果然變了天,他突然想起大人們說過料事如神這句成語,料事如神,料事如神,果然只有神仙才能知道預測先機,那個好看的大哥哥果然是神仙啊。


如高牆翻滾的巨浪不停拍打著船身,整艘船猛烈地上下顛簸,躲在甲板底下的人們惶惶不安地祈禱神明保佑,松助只能將繩子的一頭繫船艙上,另一頭則將他和弟弟松久緊緊綁在一塊,這樣即使碰到上大浪,也不至於在船艙內東倒西翻⋯⋯


暴風雨中似乎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鬼哭狼嚎聲,年邁的老人們哭著說,恐怕是遇到橫行瀛海的妖魔鬼怪了。


等他們兄弟倆醒來的時候,暴風雨已經停了,船也幸運地擱淺在沙灘上,船老大與那些船伕全都不見蹤影,只剩兩道長身而立的身影站在船頭,好似一齊從天光乍現,走到暮雪白頭。



「你啊,雖然手段凌厲,可是心腸最軟,這夥人遇上你,還真是他們命中的造化。」黑衣男子負手而立,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等松助看清他的樣貌後,不禁驚呼一聲。


因為他倆就像他和弟弟松久一樣,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雖然氣質不大相同,不過乍看之下,還是很難分出彼此。


「瞧你說的,我這不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嗎?」

兩個人閒談似的一陣說說笑笑後,白衣男子終於注意到目瞪口呆的松助了,一臉俏皮朝他招招手。



「這裡雖然不是崑崙,但是希望你們能讓這裡變成一個像崑崙那樣,讓所有人一輩子喜樂圓滿,平安順遂的好地方。」


白衣神仙⋯⋯即是後世所稱的白松主,將這一番美好的祝福,送給這些遠從瀛海逃難來的海客們,希望他們能在這片未知的八荒,找到他們丟失已久的明天。




過瀛海,除妖魔,興波逐浪,大顯神通。


這便是每年都會在松野祭上演的《過瀛海》。



從泰島歸來的黑松主帶著附有トド松神魂的樹杈,白松主則戴著附有カラ松神魂的木簪,乘著座騎渡過瀛海時,巧遇了在瀛海上為禍的九十九隻妖魔,據聞今日松野地區的人,都是那些當初受生活所苦,不得不乘船逃離大瀛島的海客們的後代,先祖在度過妖魔橫行的瀛海時,受到兩位神明庇護,才能順利抵達八荒,落地生根,開枝散葉。



而故事中的松野 松助與松野 松久兄弟,據說就是最初從瀛海遷徙而來的先民之中,最先帶頭供奉兩位神明,並於日後建成白松神社與黑松神社的人。





※※





應該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

我來介紹一下


第一次度過瀛海時,採用當初他們降伏妖犬的模式,白松主用樂聲控制妖魔,黑松主則負責物理攻擊,這些妖魔其實已經有一部分被他們降伏了,但是這段故事其實大家都不知道


回程的時候因為白松主巧遇了這對雙生兄弟,或許是將他們的處境投射到自己身上了,於是心生惻隱,猜到他們會搭上這艘船另有隱情,所以假藉妖魔興風作浪,出手幫他們收拾掉那一群人牙子,並命令妖魔將船拉到八荒 ,這邊才是後世所傳過瀛海的主要劇情,反正神話傳說就是這樣嘛 一下吹笛 一下彈琵琶 這大概就是白松主的既定形象了



不過兩個人都很溫柔地沒有說破這個這件事  讓他們相信 雨過天晴以後 就能找到新的明天



也多虧這群從瀛海來的海客帶來了大瀛洲的文字 技藝 風俗文化等等 才成就了如今的松野地區







抱走我人美心也美的白公主♥

實力寵老婆的黑公子也好帥!





最近累積了很多身心疲憊與自我質疑的負能量

可是今天看了阿松劇場版之後 感覺找到了喜歡松的初心 也治癒了我自己那些讓人不愉快的負能量



我要帶著這份重溫的感動 好好寫完這篇文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0: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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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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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們看看我男人好幼稚

**愛屋及烏好寵啊


↓↓



松助與松久穿過森林,來到一棵大松樹下,樹下的白衣神仙正在彈奏琵琶,身邊環繞著孩子們的歡顏笑語。




「チョロ松大人!彈琵琶給我們聽!」


「チョロ松大人!教我彈琵琶!」  


「チョロ松大人!快陪我們玩嘛!」

年幼的孩子們圍繞在他的身邊,纏著他彈琵琶,好脾氣的チョロ松笑著一一應下,並彈起了琵琶。


當大人們忙於農事,無暇顧及年幼的孩子時,這位喜歡小孩子的白衣神仙總是會悄然現身,耐心地陪他們玩,彈琵琶給他們聽,等到日暮西山時,再送他們回到村莊。


隨侍在他身邊的那隻白色大犬,也成了這些孩子們玩耍的對象。


「チョロ松大人!」
松助與松久興奮地跑向正在彈琵琶的チョロ松,那位大人看著他們,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好久沒看見你們了,最近都還好嗎?」

「嗯!我跟哥哥最近開了一間店!生意很好喔!」他們兄弟出身市島,市島多能人巧匠,兄弟倆一身好手藝也襲自金工出眾的叔父。



「那就好,我還擔心⋯⋯」


「有チョロ松大人在!沒什麼好擔心的!」

松久開心地向チョロ松撒著嬌,當初若不是チョロ松出手相救,他或許就死在瀛海上了,哪還有今日的造化呢?



「チョロ松大人,我們已經把東西做好了,今天特地送過來,希望您會喜歡。」

相較之下,松助就老成懂事,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看得チョロ松忍俊不住,點頭說好。



「謝謝你們,我很高興⋯⋯錢的話⋯⋯」

「不行!我們怎麼能收チョロ松大人的錢!這是我們兄弟的心意!您喜歡就行了!」


兩個孩子獻寶似地奉上了一個木盒子,殷殷期待地看著チョロ松,チョロ松也如他們所願,對盒中的物品露出了讚賞的表情。




只要能讓這位大人開心,就是最棒的酬勞了。





月夜花朝下,紅色椿花開,清冷的月光照在松澗上,水珠打在山石上,發出了叮咚聲響,陣陣琵琶樂聲完美地揉和在這片充滿大自然音韻的夜色中,おそ松看著他彈奏琵琶的模樣,不禁魂游神外,他希望這個人永遠都維持這個模樣,只要他能安樂地吹著龍笛、彈著琵琶⋯⋯



「我吃醋了。」

おそ松每天就看他當現成的保姆,陪孩子玩,給孩子彈琵琶,這不是他的福利之一嗎!


「有什麼好吃醋的?」チョロ松停下撥子,一臉奇怪地看著不知為何鬧起彆扭的男人。


「你每天就顧著跟那群小鬼玩,都不管我,我覺得羨慕嫉妒恨,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那群小鬼,讓那些新來的拜個碼頭。」


看他一臉平淡地說出這種三流反派角色的台詞,聽得チョロ松忍俊不住,不禁笑出聲來。


「不行,孩子們是無辜的,要就衝著我來好啦。」
他將撥子插入琴弦及面板中,用白玉般的手指扯了扯他黑色的衣角,再露出一臉天真無辜的表情,おそ松最受不了他那樣了,只要被他這麼一瞧,還不是只能乖乖依著他?


「你說的?」

おそ松被他扯了幾下衣角,也被扯得沒了脾氣。


「嗯,隨你處置。」

チョロ松湊進他的跟前,露出一個調皮的微笑。


「今天怎麼這麼聽話?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おそ松捏了捏他的臉頰,順勢將幾縷髮絲掠到他的耳後。



「我又不是你,你把我的綠夏拿去送人,我都還沒跟你計較呢。」」

居然說他在打什麼壞主意,哼,起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雖然雪洞也很好,但他還是鍾情那把龍笛,畢竟那是おそ松第一次送給他的禮物啊。



「呃⋯⋯」

嚴格來說是トド松那個熊孩子的惡作劇,他這個爸爸只是跟在孩子後面擦屁股罷了。



「那個幽姬果然是個大美人吧?」

チョロ松雖然病得迷迷糊糊,但好歹也記得自己弄丟了綠夏後,便在吳島大病一場,之後一陣兵荒馬亂,跟著男人去了很多地方,他雖然想找回綠夏,可現實並不允許他任性妄為⋯⋯

看著這個一心惦記他性命的男人,チョロ松一想到おそ松可能會因為害怕失去他而做了許多徒勞的努力,就不忍心戳穿他的一廂情願,如果那時就是他生命的終點,他願意把有限的時間都給這個人,再陪他任性一回。




「你最好看了,真的。」

おそ松還以為這事就算揭過了,沒想到チョロ松是等在這裡呢。



「那你還敢拿我的綠夏送給別人當定情物?」


「才不是定情物呢!」


「可是我很喜歡綠夏啊!畢竟是你第一次送給我的禮物嘛!」



「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再要回來呢?」

「那你怎麼敢把送給我的東西再送給別人呢?負心漢、花心大蘿蔔、大騙──唔唔!」


チョロ松還沒埋怨個夠,就被一臉頭疼的おそ松拉住手腕,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那些未盡的話語,都淹沒在滿是情意的親吻中。



「別生我氣了,我再送你一支比綠夏更好的龍笛,嗯?」

他戀戀不捨地分開彼此,溫柔地捧著チョロ松紅通通的臉頰,真可愛,原來也是會害羞的。



「又要坑蒙拐騙嗎?」

チョロ松侷促地望著懷中的雪洞,不敢多看他一眼,緋紅的臉龐就像沐雨的桃花,讓人不禁想多逗他幾句。



「沒辦法啊,千金難買美人笑,只有稀世珍寶才配得上你這位大美人啊。」

おそ松雖然話語輕佻,但他的眼底似乎落著一片星辰大海,蘊含著無限柔情。


綠夏是黃泉木製成的龍笛,雪洞是崑崙匠所製的琵琶,無論任何一件,都是世上少見的稀品,再加上チョロ松過人的音樂造詣,也算用得其所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可惜,我送不起什麼名貴的東西,但是......」

チョロ松拿出藏在懷中的木盒,比起おそ松送他的龍笛與琵琶,這個禮物雖然不算名貴,至少是他的一番心意。




「給我的?」

他又驚又喜地看著一臉侷促的チョロ松,又看了看這個木盒。



「嗯,你不喜歡的話......」

「喜歡!」


「你都還沒打開看呢......」



「這還用問嗎!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他開心地收下木盒,又怕チョロ松反悔似的,孩子氣地藏在懷裡,看得他忍俊不住,忍不住揶揄他:「我才不是某人呢,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不管!送給我的東西是要不回來的!」



「你敢弄丟,我就叫十四松咬你。」



十四松現在雖然溫馴無比,但也曾是隻讓人聞之色變的大妖犬,抓狂起來除了チョロ松的話誰也不聽,おそ松只好理解成他在拐著彎撒嬌了。



「我送給你的東西可以丟,但你送給我的,我不會弄丟。」

他笑著打開那只樸素的木盒子,正好奇裡面是什麼呢,卻被チョロ松按住了手,抬頭便見他已是秋波盈盈,默然不語。



「你信我......除了你......我......與君同蓮生,兩心永如一。」

チョロ松焦灼地望著他,他生來就是不懂凡心的神仙,絲毫不懂男女情愛,也不明白幽姬的情意,才會平白招惹這個姻緣,他對幽姬覺沒有半點踰矩的想法,可難保其他人有所誤會,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他不在意旁人怎麼想,唯獨希望おそ松不要想岔了。


看他急得都快掉下眼淚,おそ松的心真是柔軟得一蹋糊塗,就像幽姬說的,他是個輕薄粗鄙又無恥的男人,不敢像她一樣表達戀慕之心,反而欺負起手無寸鐵的姑娘家,就是怕這場不可能的單相思成真。



因為像チョロ松那麼好的人,和那個癡心的小姑娘太過般配了,配他這種卑劣無恥又不老實的男人,真是太糟蹋了.......



「你想好了嗎?我當初就是用你最心愛的綠夏,才讓換來那個小姑娘的成全,你真的要我去討回那支龍笛?」

おそ松壞心眼地捏了捏他的臉頰,チョロ松那時雖然是病得糊塗,但可沒傻啊,一定知道他為什麼將綠夏轉手送人了吧。



「我又沒讓你把綠夏拿回來,反正,反正......你不是會再送我一支比綠夏更好的龍笛嗎?」


他雖然捨不得,可是......孩子闖的禍,他們這兩個做“父親”的難辭其咎啊,雖然心疼,但也沒有辦法了。




「咦?難不成剛剛是在撒嬌嗎?」



「......我還是叫十四松咬你吧。」

這種明知故問的態度還真讓人心煩啊,チョロ松決定還是叫十四松讓某人長點教訓。



「不要!我錯了!饒命啊!」

開玩笑,被十四松那隻熊孩子咬上一口,可有得他受了,他才不幹呢!



「放開我!笨蛋!大笨蛋!你去死好了!」

他厚著臉皮將鬧脾氣的チョロ松抱在懷裡,這種意識到某人在害羞的感覺也挺不賴的嘛。



「不要,我要好好的活著,死皮賴臉的活著,讓你這輩子再也甩不掉我了。」

他從身後環抱著チョロ松,將臉埋在他的肩頭,真好啊,有你一句與君同蓮生,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你可不可以彈《蓮生》給我聽?」

我曾在心裡發過誓,回來以後要給你栽一大片荷塘,白的粉的全都種,再讓你日日給我吹這首《蓮生》。



這才是我所企盼的往後餘生。


「不要。」

チョロ松重重地哼了一聲,發誓要給這個臭男人一點顏色瞧瞧。


「好嘛,你現在只彈琵琶給那群小鬼頭聽,都不理我了!我好忌妒喔!啊,不然這樣好了,我去村子裡把他們一個一個抓回來倒掛在樹上玩,不聽話的就叫大化貓把他們通通吞進肚子裡去,你說好不好呀?」


おそ松握著他帶著琴繭指尖,有一沒一下地捏著,這種手感,突然想到十四松的肉球了。


「幼不幼稚?」

都是擁有半個神格的人了,別對凡人的幼崽做出這種不入流的蠢事啊。


「幼稚啊,但你知道我幹得出來。」

男人的嗓音低而淡的貼著他髮頂,能一派認真的說這種幼稚至極的話,也真是沒誰了。



哼。


就不彈!





據說黑松主討厭小孩子。

黑松神社就建在地勢低窪的松野平原,相較於位在松野山上的白松神社,在地利上來說更貼近松野人民的生活圈,黑松神社裡面的野貓群也時常吸引小孩子們的圍觀,裡面有一隻佔地為王的超級大黑貓,據說可能是黑松主收服的那隻大化貓的後代,因此松野地區的人們又稱它黑貓神社。


黑松主雖然討厭小孩子,不過對孩子們的過錯都十分包容,無論是怎麼樣的熊孩子,都可以對無所不能的黑松主許一個願望,祂一定會大方地實現這個願望,據說祂是為了喜愛小孩的白松主,才會格外開恩,此後事在人為,任憑天斷,全看那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但是呢,黑松主還是討厭小孩子。



所以一個人一生僅此一次的重要願望,可要好好把握才行啊。





※※





就!不!彈!

哈哈哈



白公主您行行好,再不彈黑貓大王又要出來作怪啦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0: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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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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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回應你們

**神明誕生





↓↓



最近的松野地區發生了一件怪事。

大人們白天在外工作,晚上回到家中才發現孩子不見了,原以為是小孩子貪玩不肯回家,可是好幾戶人家都弄丟孩子,弄得大家人人自危,大人們都不敢把孩子單獨留在家中,至於孩子走丟的原因,眾說紛紜,傳著傳著,居然傳出是松野山上的神,把祂中意的孩子帶走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去鎮上的時候聽到的。」

黑貓從容地舔著自己的烏黑發亮的皮毛,おそ松突然覺得,一松這孩子最近伙食不錯啊⋯⋯都胖一圈了⋯⋯


那時他和一松正好就在松野山上, おそ松用樹葉與樹杈作了一些小人,小樹人們正嘿唷嘿唷的賣力鏟洞、搬土、挖池塘,他們兩個就在旁邊當起甩手掌櫃。



「⋯⋯你先別告訴チョロ松,我去查查怎麼回事。」

說到松野山上的神,畢竟松野山那個胖敦敦的山神老頭兒不管事,也只有可能是他和チョロ松了。



「十四松也不行嗎?」


「十四松就是個笨孩子,你說太多也聽不懂。」おそ松笑了笑,多好命的一個孩子啊,成天圍在チョロ松身邊追尾巴玩就好了。


「少亂講,我咬你喔!」

雖然他講的是實話沒錯,但是實話誰都不愛聽,尤其是一松這隻弟控。


「來吧,該幹活了。」

おそ松朝他招招手,原本正在搖尾巴的黑貓,瞬間變成一隻豹子大小的黑色大化貓,他乘著這隻大黑貓,躍入這片漆黑的夜色中。


他們的母樹,那棵八丈松就在松野山上,靠近松原水的上游,河水流經下方的松野平原,松野山就是他跟チョロ松的後花園,從他倆化成人形以後,每天就在松野山上跑,再後來,又多了カラ松與トド松......


「停下。」

おそ松揪了揪一松毛茸茸的大耳朵, 讓他停在一棵大衫樹下,這裡是松野山視野最好的地方,今晚又是滿月,足以瞭望山下那片遼闊的松野平原。


「感覺到什麼了沒有?」

在夜風中長身而立的おそ松半瞇著眼,一松也朝空氣嗅了幾下。



「很熟悉的氣息,我好像......」


嗅覺敏銳的他,想到了兩個人。


チョロ松以及トド松。



「好久不見了,你從大瀛洲回來啦。」
突然一陣親切和藹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讓敏感的一松豎起身子,發出帶著敵意的低鳴,おそ松伸手順了順他的皮毛,主動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了,デカパン大人。」

他所說的那個胖敦敦的山神老頭兒,就是松野山的山主,デカパン大人。



「你家的白弟弟呢?」


「......在家裡照顧孩子呢。」おそ松無語地扶著額頭,デカパン說的白弟弟是チョロ松。


「這陣子你們不在松野山,這裡太冷清啦......我還記得那天,你帶著白弟弟來找我,要我告訴你前往大瀛洲的方法......看來,你已經完成你的心願了吧?」


デカパン負手站在杉樹下,從他們倆還是一棵小小的松樹長到八丈高的大松樹,甚至是化成人形的現在,おそ松與チョロ松就像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雖然遇到了讓人遺憾的遭遇,不過能讓おそ松在第一時間想到他,並向他求救,デカパン倒也挺感動的。



「是,我一直沒有忘記デカパン大人您的恩情。」


おそ松就是這樣,雖然張嘴沒幾句正經話,但是恩怨分明,他人對自己的好與不好,都會一點一滴的記在心上,就像デカパン大人對他的好,又或者是八荒主和他們之間的過節......


「你讓チョロ松最近不要去人類村莊了,這種時候還是避嫌的好,有不好的東西正在假借你們的名義,要傷害無辜的生靈......」



「是他嗎?」


「他吞噬了很多東西,有了肉體,得到力量,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惡鬼了。」



「那該怎麼辦?」



「那就要問你和チョロ松了。」



「我們?」


「是啊。」

おそ松還想多問,但デカパン大人卻一臉諱莫如深,避口不談了,這位大人總是喜歡拐彎抹角繞圈子,不過既然他老人家都這麼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謝謝デカパン大人的提點,我知道了,我會讓他小心行事的。」


既然追問了也沒有意義,おそ松只好帶著一松告辭了。



「那老頭是怎麼回事?」一松聽從おそ松的指示,躍上了大杉樹,夜風灌進了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哎,你這孩子,慎言,那是松野山的山主,我跟チョロ松等於是他看著長大的,以後見了他要稱他一聲山主大人。」おそ松揪了揪他的耳朵,耳提面命道,一松不悅地抖了幾下耳朵,揮開那隻討厭的大手。


「可是他叫チョロ松大人白弟弟?」他既然向おそ松問了白弟弟,那肯定就是穿白衣的チョロ松大人了吧。


「那你知道他怎麼叫我嗎?」



「呃......黑哥哥?」



「哎。」



靠,還真的是。

這種直觀的顏色取名法也太隨便了吧?



「我聞到了,在チョロ松大人和トド松身上聞過的那種味道。」


「是嗎?」


「嗯。」


「是什麼味道?」一松和十四松畢竟是動物,嗅覺敏銳,おそ松的感受就比較主觀了,只分辨得出那是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東西,寄生在チョロ松與トド松的身上,慢慢蠶食著他們的生命。




「死人的味道。」
他在將死之人的身上,或是死去的屍骸上聞過的味道。






チョロ松靠在十四松毛茸茸的身體上,縫一件藍色的衣裳,輕聲地唱著歌,唱得十四松都打起呼嚕了。

他們將附有カラ松與トド松神魂的髮簪與樹杈,從大瀛洲帶回八荒,為的就是要讓這兩個孩子,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重新誕生在這個世界上,チョロ松想為他們作最好的“器”, 讓他們的靈魂再次托生其中。



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所以チョロ松每天都守在樹下,不敢離開半步。



在瀛海所發生的事,恍如隔世。

他只希望所愛的人都能回到他的身邊,一起生活在八荒樹海,松野松原。





「十四松。」チョロ松摸了摸白色妖犬的頭,白色妖犬則回以一個滿意的呼嚕聲。



「你呀,個頭越來越大,修為卻沒有半點長進,我還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修煉成人形呢。」



「我不要,我不喜歡用兩隻腳走路。」十四松撒嬌地用頭拱了拱他的手,每天跟著チョロ松吃好睡好,不愁餓肚子,他才不要修煉成人形呢。



「我跟おそ松不能永遠護著你們,所以呀,我希望你能能學會其他本事,保護自己。」



「不會的,要是有人欺負チョロ松大人!我就咬他!」


「沒有人敢欺負我的。」

チョロ松彷彿是聽見什麼有趣的笑話似的,忍不住輕笑出聲。



「萬一我不在了,你一定要聽カラ松的話。」
カラ松繼承了他的血緣,是他的半身,能力和他最為相似,要是有一天他無法再管束這個搗蛋的孩子,至少還有カラ松......


「您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這只是一個預感。」

八荒仍在騷動,因果尚未結束,他有預感,這一切還未走到真正的終結。



這一切的因緣,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你答應我,要聽話。」

他輕輕拍了一下大妖犬的頭顱,便站起身來,迎接這位久違的客人。



呼嘯的狂風將樹林吹得沙沙作響,十四松警戒地護在チョロ松身前,齜牙咧嘴。



「這真是一棵不錯的樹啊。」

一片烏雲飄過了月亮,晦暗的月亮出現了月暈,身穿黃衣的高大男子,負手站立於八丈松的樹下。



「好久不見了。」

チョロ松撐開傘,站在月色之下,紅色的雨傘透過了月色,照亮他白玉般無暇的臉龐。



一直抬頭瞻仰這棵大松樹的黃衣男子,終於把目光放到了チョロ松的身上。


真嫉妒啊。

取代他得到海枯石爛的無窮壽命,這輩子恐怕不會有機會踏入黃泉的幸運之人,就站在他的面前,若非他竭力抑制自己的忌妒與憤恨,他恐怕就要忍不住撕裂這個人了吧。



他既然得不到這個人的性命,那就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你本來是沒有凡心的死物,現在卻學會憐憫那些螻蟻般的人類了,真是可笑啊。」



「你也曾經是人類啊。」

チョロ松凝視著他,原來他對人類的好,在這個人的口中是所謂的憐憫, 那他也能夠憐憫這個曾經身為人類的惡鬼嗎?



這個惡鬼讓他差點丟失性命,還侵占了トド松的身體,讓自己能現形在這個世間,諸多惡行,罄竹難書,可是.....



「你所犯下的過錯,自然會由上天來懲罰你。」



「哈!蒼天何在!你倒是告訴我啊!」

八荒主拂動衣袖,朝他射出尖銳的石礫,チョロ松下意識後退閃避,眼前晃過一片青衣。




「チョロ松大人!」

カラ松挺身而出,為チョロ松擋下攻擊。


「カラ松!」

チョロ松踉蹌地退了幾步,倒在了迅速護在他身後的十四松身上,他認得,那是カラ松的嗓音。




「惡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トド松脆生生的嗓音,迎著夜風凌冽而來,粉衣的少年與青衣的男子,歷經七七四十九個晝夜,破繭重生了。



「トド松!」

チョロ松欣喜地流下眼淚,太好了,這兩個孩子終於平安地從黃泉歸來了。



只可惜,現在並非敘舊的好時機。



「チョロ松大人,請您彈奏琵琶,我會用黃泉之火引出他的魂魄。」

真是可恨啊,這個人蠶食了他的生命,侵占了他的身體,如今還恬不知恥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哈!黃泉之火也是你配拿到的嗎!」


「今日就讓你開開眼界!」


トド松重塑了新的樹身,已經長成了一個如松般亭亭而立的少年,手中的赤炎紅燈,照亮他秀美清雅的臉龐。



八荒主看見那盞燈,就好像撲火的飛蛾,臉色愀變地撲向トド松。




「給我!」



「住手!」
おそ松乘著一松趕到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看見八荒主即將撲向トド松,便扔出懷中的煙管,將八荒主釘在八丈松上,但靈魂的本能,讓他嚮往這盞黃泉的燈火,即使身體被刺穿在原地,但脫離了肉體的靈魂,仍不管不顧地撲向了在夜色中提燈的少年。



トド松提起燈籠,引誘他追向自己。


「チョロ松!你在這裡守住他的身體!我去追他!」トド松熟悉這片樹海,即使是在這樣的夜色之中,在森林中依舊暢行無阻,おそ松只擔心那孩子一個人勢單力薄,又要逞強了。


揉在夜色中的琵琶聲,宛若哀樂般淒美地回應著他,紅傘下的白衣神仙,朝他點了點頭。



紅色的燈火在夜色中如此醒目,トド松引誘他,來到了松野平原。



徹夜難眠的村民們正舉著火把,尋找夜不歸宿的孩子。

突然一陣淒厲的鬼叫聲,響徹夜空,村民們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看見追在燈火後的鬼魅,嚇得跪倒在地。



「惡鬼!把你吃掉的孩子們都吐出來!」


「哈哈!想得美!快把黃泉之火交出來!」

脫去那副人模人樣的皮囊後,八荒主已經成了一個骷髏般的鬼魅,對トド松窮追不捨,所過之處,人畜俱喪,寸草不生。




「トド松!快停下!」

おそ松被這景象驚駭不已,沒想到這個八荒主如此可怕,再讓他鬧下去,松野松原恐怕再無平靜之日───


「おそ松大人!天火!」

破碎的靈魂嚮往黃泉之火,但也承受不了天火的燒灼,只有在這廣袤且毫無遮蔽的松野平原,才能讓他躲無可躲,接受天火的制裁!




おそ松被他一提點,心中通透,衣袂飄飄目光一閃,霎時間雷聲轟隆一響,從天上降下了足以天崩地裂的雷光。




雷聲中,伴隨著猶如詛咒一般的惡毒咒罵。

既然他們要成為慈悲的神仙,八荒主便詛咒他們,一輩子都去當那悲天憫人的偽善者吧。




「真是可憐啊,如果這樣就能滿足你卑劣的心願,那我們就成全你吧。」

チョロ松如此說道。


他們雖然憐憫人類,但絕不同情作繭自縛的惡鬼。




遠在松野平原的おそ松,似乎也能領略到他的心聲。


因為他們本是同根生,況復兩心同。



「我守著你的肉身,他盯著你的魂魄,我們會用這無窮盡的壽命,來覆滅你遁入黃泉的希望。」


チョロ松停下撥子,指向還在咯咯大笑的屍骸。


原本的他們只通靈性,會說人言,卻不懂人心,當一棵無知無感的樹又何嘗不好,可現在,這顆沾上世間百色的心,讓他們通曉人情世故、愛恨情仇、悲歡離合⋯⋯


他們原本只是一棵樹,現在卻成了通曉人心的有靈之物。



因為不經意的善念,他們將這一片荒原分享給那些可憐的人類,人類感念他們,祭祀他們,祈求他們能繼續庇佑這片土地,使他們成為能夠回應這些聲音的神明。



無論舊時與今日,都深愛松野松原的兩位神明。





※※





真是對不起啊

寫了三年多

終於寫到這一步了

很快就要完結啦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追這篇文 如果您還願意來看看完結的話 我會很開心的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0: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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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2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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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神社後日談



居住在松野地區的人們,一定聽過這個故事。


昔日的松野地區只是一片相當原始的樹海,舊時巨木千百,濃蔭蔽天,樹海的中心有一顆老松參天挺立,虬曲蒼勁,氣勢巍峨,魁梧數百年。



不料某日風雲變色,天雷擊中這株松樹,炙火燃燒了三天三夜之久,這株松樹最後雖然倖存下來,卻被劈為兩截,一半樹身通體烏黑,紋路如金,一半樹身潔若白玉,紋路如翠,但高聳的樹幹仍相依相偎,瞻者皆嘆為奇觀。



原來此樹經天雷煆煉之後,靈性已通,壽過千年,最終修練成仙。




這兩位神仙,正是兩大神社今時所供奉的兩位神明,黑松主與白松主。




「而我們白松神社呢,就建立在松原山上,穿過山腳下的第一鳥居,便能見到矗立於參道兩旁的石像,姿態迥異,各有千秋,這都是那兩位神明度過瀛海時,所收服的九十九隻妖魔。」


白松神社的松野宮司,又開始向參拜的信眾們大談白松神社的建社神話了。



「真奇怪,這個九十九岩道如果擺在黑松神社我還能理解,還比較襯黑松主那威風八面,銳不可當的形象呢。」

白衣綠袴的孩子坐在社務所內的長廊下,對一隻大白狗喃喃自語道。



小時候,他最怕白松神社的九十九岩參道了,尤其入夜以後,在紅色奉燈的照耀下,九十九種姿態迥異的魑魅魍魎石像,好似地獄修羅惡鬼,總是把他嚇得哇哇大哭。



「唉呀,チョロ松大人,您早啊。」

年邁的老奶奶對著孩子虔誠地拜了幾下,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趕緊站起身來回禮。


「日野奶奶,早安。」

這位名喚チョロ松的孩子,是白松神社的御神子。



他是白松神社的第十三代御神子,是松野宮司的嫡子,今年七歲,是赤塚小學一年級的學生。


雖然神社中的巫女也被稱為神子或御神子,但唯獨在松野地區的神社,御神子乃松野祭時,接受兩位神明憑依的媒介,白松神社的御神子身穿白衣綠袴,黑松神社的御神子則是黑衣緋袴,會被選為御神子的,通常都是兩所神社宮司的兒女及近親,據說他們都是兩位神明的後代……



「喂!チョロ松!你不是跟チビ太他們約好要去踢足球嗎?」

爸爸松造站在拜殿的注連繩前,高聲呼喊著チョロ松,要他別忘了和朋友們的約定。



「我不去!」

チョロ松一聽,馬上就竄回社務所後的住家去了。



「這孩子是怎麼啦!」

松野松造,白松神社的宮司,也是松野チョロ松的父親,心裡正無奈著,看來孩子還是需要和媽媽一起住啊……




「我去叫他吧。」隨侍在他身旁的高大男子微微一笑,就追著チョロ松的身影去了。


男子頂戴頭冠,身穿藍色狩衣,跟著チョロ松穿過社務所,來到了藏匿在後面的松野家,一所隨處可見的日式木造建築,現在是夏天,庭院裡那一大片荷塘開滿了荷花,那個小小的孩子就趴在座敷間的榻榻米上,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大白狗在他身上繞了幾個圈圈,又圍在他身邊睡下了。



「チョロ松大人,您怎麼啦?不是和チビ太君他們約好了呢?」

他正坐在榻榻米上,溫聲詢問道。


「カラ松……」他在榻榻米上蠕動了好一會,才抬眼看了下身旁的カラ松。


カラ松是白松神社的禰宜,在他出生以前,就待在神社裡擔任神職,是爸爸松造的得力助手,對他來說也是個無話不說的大哥哥,他最喜歡カラ松了。


「他們笑我,我不跟他們玩了。」

チョロ松在榻榻米上蠕動了好一會,就鑽到カラ松的身上去,委屈得小嘴一扁,只差沒掉下眼淚。



「怎麼笑話您啦,不哭,カラ松替你出氣呢。」

這撒嬌的方式,真讓カラ松有些哭笑不得,チョロ松大人從小就是個心事往肚子裡吞的孩子,也難為他了呢。



「我不當御神子了,反正我也沒看過白松主大人,他怎麼可能會……」


「不行,您就是白松神社的御神子,今年可是您第一次以御神子的身分參加松野祭,說不定就能見到白松主大人了呢。」


カラ松都還沒聽完,便不說分由的否決道,他知道,カラ松雖然對他溫柔,有時也意外的嚴厲呢。



「……他們說還是トト子扮白松主最好看啦,穿著白衣綠袴,披著白色的頭巾,懷裡抱著雪洞,就像天上的仙女呢。」

チョロ松心裡真不是滋味,所以他和チビ太他們大吵一架,哭著從學校走了回來。



「那是他們沒看過チョロ松大人扮的白松主大人啊,還有,誰說扮白松主就要會彈琵琶呢,松造先生自己也不會啊。」


「可是……」


「チョロ松大人,トト子小姐已經卸任啦,您必須要獨當一面才行囉,雖然很可怕,但還有我陪在您身邊哦。」


「我不要,而且我明明才是白松神社的繼承人,為什麼おそ松的琵琶彈得還比我好!討厭鬼!」

チョロ松扁著嘴,眼淚又啪答啪答的掉了下來,


おそ松是松原山下那座黑松神社的神宮之子,今年十三歲,和他一樣,從小就擔任黑松神社的御神子,說起來應該算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吧。




おそ松最討厭了!



「不過您小時候很喜歡和おそ松大人玩啊,我記得你們在本殿玩捉迷藏的時候,差點把雪洞給撞壞了……」

「那是他不好!」



「您在黑松神社那裡玩得天都黑了,不敢自己回家,也是おそ松大人背著你走那九十九折的參道,他那時候才小學五年級呢。」



「……我可以和十四在山門住一晚啊!就住在トト子家!」

他摟著身旁的白色大狗,不甘示弱的回以顏色道。



「チョロ松大人,我認為您應該要好好的和おそ松大人道謝呢。」カラ松安靜地看了他好一會,才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




「可是他上初中以後都不找我玩啦,哼!」

去年就上初中的おそ松,上學第一天還特地穿著帥氣的立領制服來向他炫耀呢。





「您可以去找他玩啊,就像以前那樣。」



「我才不要,他自己說啦,上初中以後就不能老是和小鬼頭們廝混在一塊了。」

チョロ松氣呼呼地摟著十四,勒得那隻大白狗差點翻肚過去。





“所以啦,不要因此感到寂寞囉,チョロ松。”

想到那個煩人的笑容,チョロ松不禁心煩了起來,笨蛋おそ松!他才不會寂寞呢!




「好好好,那麼今年盂蘭盆節的時候,我再邀請他來家裡吃流水麵。」

「不要!カラ松你啊!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


チョロ松氣得跳了起來,作勢要往カラ松的脖子掐。



「唉唷!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和カラ松撒過氣的那個午後,他做了一個夢,那猶如佇立著九十九隻妖魔的長長參道,就像一條通往地獄的路,九十九種姿態迥異的魑魅魍魎石像,好似地獄修羅惡鬼,把他嚇得哇哇大哭。




但是おそ松卻蹲下身來,揹著年幼的他,義無反顧的走了上去。

他什麼也不說的模樣,讓チョロ松覺得不管天堂地獄,這個人都會陪他走一遭。



年幼的チョロ松終於止住了眼淚,心裡忍不住想著,這傢伙真是笨蛋啊。




「真是笨蛋……」カラ松替他腋好被角,就聽見チョロ松的囈語了。


或許又夢見おそ松大人了吧。

他一臉若有所思,連背後的窸窣聲都置若罔聞。



「下次麻煩您從玄關進來好嗎?」
カラ松連身子也沒轉過去,卻還是精準地認出了おそ松,唉呀,這傢伙是不是後腦勺長了眼睛啊?


拎著運動鞋的おそ松正躡手躡腳的踏上窄廊,既然都被カラ松識破了,他也大大方方的登門入室,一點也沒有作賊心虛的樣子。


「呿!老是這個時間點睡午覺!難得來陪他玩呢!」

おそ松揉了幾下鼻子,大大方方的觀賞起這張久違的睡臉。



「您也別跟小學生較真啊,這樣有失您的身分。」

おそ松不提,カラ松自然知道他做了什麼,只好如此點醒了。



「我才沒呢,誰叫我回家路上就聽見一個小鬼哭哭啼啼的,聽得真夠心煩啊!」
他原本想要逗逗這孩子呢,沒想到某人走到一半就蹲在路上嚎啕大哭呢,丟人哪丟人,おそ松都不忍心上前相認了。


「畢竟現在只是個孩子嘛。」

カラ松失笑的搖了幾下頭,這孩子作為白松神社的繼承人誕生在這世上,都是因為種種的必然,才得以成立啊。



「是啊。」


少年也回以一個寂寞的微笑,輕輕梳理他額前的瀏海。






別哭呀。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揹著你走。




※※



這篇文的劇情,算是回到了松野神社01的時間軸,也就是熱鬧的松野祭開始之前的故事

其實已經寫好很久啦,但是一直忍著沒發,想說可以為松野神社的結局舖個梗,但是今天看到二期24話突然很想發發文,我就挑中這篇啦


如果說松野神社本身是一段神話故事,那麼他們就是繼承了這段神話故事色彩的後人,神話世代的終結,不代表神明被拉下了神壇,反倒變得更貼近凡人的生活,原本他們只是為了彼此而活的神仙,滋潤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但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背負與自己能力相應的責任,也回應了無數人的祈願,人類的信仰讓他們能以另一種方式存活下來,他們也就更像是神明了吧



不過最開始,他們便是彼此的信仰了,才能成為如此偉大的神明吧(笑)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1:0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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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2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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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的終結

**信仰的開始



↓↓



今天是松野祭。
長達三天之久的松野祭即將開始了。


年幼的チョロ松坐在神社主殿,焦灼地等待白松主的降臨。


他天還未亮就被父親松野松造挖了起來,淨身沐浴,滴水未進,根本沒吃飯呢,肚子好餓啊……


小チョロ松餓得頭昏眼花,真想偷吃供在殿上的食物。


沒一會,雪洞便被神官們送到主殿,這把長年沐浴神事的琵琶,很通靈性,是白松主最心愛的樂器。




「白松主大人,請。」

御神子就是神明的化身,即使是像他這樣的七歲稚兒,大人們都將他當成白松主,恭敬跪拜,讓他極不自在。



他要用撥子彈奏雪洞。


チョロ松怯怯地接下雪洞,父親只教他如何拿琵琶,用撥子彈響雪洞,他不大會彈琵琶,但是說也奇怪,父親不要求他會彈琵琶,就連トト子也不會彈琵琶,可是,可是……


チョロ松吃力地抱著雪洞,幼小的身軀,還有纖細的小手,實在不像會彈奏琵琶的孩子,連那杏葉般的白色撥子,都跟他的手掌差不多大。



據說,御神子是神明的憑依。

神明會選擇最適合祂憑依的對象,降臨在這個世上。



如果這世界真有神明的存在,那他為什麼會選擇像我這樣的孩子呢?



好像是在回應年幼的チョロ松似,不知從何處響起一陣脆生生的輕笑。





“因為你是好孩子。”


這溫柔的嗓音,也是チョロ松對松野祭最後的記憶。



明明只是個七歲大的孩子,舉手投足間,卻超然脫俗得像另外一個人,他懷裡安抱著琵琶,輕輕下了撥子。



「好久不見了,松造。」
年幼的稚子,好似脫胎換骨,明明歷經了那麼多位御神子,可奇怪的是,一旦被這位大人憑依以後,無論千百張臉孔,最終都像祂。


「白松主大人。」

松野松造恭敬地跪伏在地,迎接這位神明的降臨。


「你將神社管理得很好,我很感謝你。」

松造幼時也曾擔任過祂的御神子,被神明憑依過的記憶,就像沐浴在溫暖的海水中,浸透他的四肢百骸,他想,因為白松主是位溫柔的神明吧。


「トト子願意繼續擔任御神子,可是您指示要由犬子繼任……」
無論被神明憑依的傳說,是真是假,松野一族都以能被選為兩位大人的御神子為榮,能以肉體凡胎成為神明的“器”,可是多大的殊榮啊。



「因為這孩子與我有緣。」

他輕撫了懷中的雪洞,一年一次的松野祭,雖然對擁有近乎無窮時間的神明來說,不過彈指之間,可他還想多彈彈雪洞,要不然雪洞太寂寞了。


白松主優雅地抱著雪洞起身,殿外的扮演神使的神官,早已撐起紅色的紙傘,恭迎神駕。



「那傢伙呢?」
白松主停在傘下,年幼的御神子抬頭看向高大的神使,稚嫩的臉龐卻透著一份超齡的通透。


「在松野山下候著您呢。」
高大的神使一身白衣藍袴,戴著描有松葉圖案的面具,為他撐開紅傘。


「這個地方越來越熱鬧了。」
他站在主殿的臺階上,環視著充滿祭典氣氛的白松神社,才幾百年的光陰,小小的神社隨著松野地區蓬勃發展,讓他真實地感受到人類的供奉與信仰,是如此地強大......



「您的一片善心,換來了今日的回報。」


「我只是做了該作的事情。」


年幼的孩子臉上看不出悲喜,只因為回應了人類的願望,就被奉為神明,他並沒有世人所想的那麼偉大啊。


他只希望所有生靈,都能安然地生活在他最深愛的土地。



自他與おそ松合力封印八荒主以後,已經過了數百年之久。


他們在各自封印八荒主的肉身與魂魄之處,建立神社,以己之身成為鎮壓了八荒主的封印,魂魄長年陷入沉睡,很少有什麼事情能打擾他們的長眠,唯獨在黃泉之火即將熄滅的這三天,才會再度甦醒。


トド松雖然可以自由地來往黃泉,但需要耗時三天的時間,因此這三天是最重要的時刻。

他們的身體已經化為封印,沒有肉體可以憑附,為了防止八荒主趁著更換燈芯的期間逃離封印,他們才會選擇憑依在御神子的身上,代替不在人世的トド松,繼續施展這個封印,但是誰最適合成為神明的憑依之身呢?



於是おそ松和チョロ松便從人類之中,選擇了與他們因緣最為深刻的兩兄弟。


那便是松助和松久兄弟。



據後世傳說,松助和松久兄弟,是由最初從瀛海遷徙而來的先民之中,最先帶頭供奉兩位神明,並於日後建成白松神社與黑松神社的人。


那日八荒主大鬧松野松原,造成無數死傷,原本瀕臨死亡之際的兩兄弟,夢見那兩位帶領他們渡過瀛海的兩位神明。


兩位神明願意延續他們的生命,條件便是他們必須在封印八荒主的地方,為他們建立神社,以信仰鞏固封印的力量,讓八荒主生生世世封印此處,不再為禍松野地區的生靈。


兄弟倆已被兩位神明救過一次,這一次,他們願意欣然地奉獻自己,協助他們完成這份重大的使命。



他們便是以凡身繼承神明血脈的幸運之人。

能伺候兩位神明的尊榮,讓松野一族受盡兩位神明的庇護,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族人大多無病無災,有福有利,子旺多孫,壽至九旬,以松原水為界,松野山上與松野山下的兩個家族皆是如此。


兩間神社的宮司多由兩家德高望重的長輩所擔任,但御神子的揀擇卻更加嚴苛,數百年來,僅傳至第十二代與第十三代的御神子。



例如第十二代的黑松主御神子。


以及如今他所憑依的第十三代白松主御神子。



「該啟程了。」

白松主抱著雪洞,在神使及信徒的簇擁下,從容地離開白松神社,走過矗立了九十九尊石像的參道,兩支隊伍最終會在松野水的下游,松野離宮的鳥居前彼此匯合。


黑松主開道,白松主隨後,兩位神明度過瀛海,回到八荒,甚至是如此遙遠的現在,依舊如此。



第十二代黑松主的御神子,黑松神社的松野家獨子,正雲淡風輕地把玩著手上的紙扇。


那是黑松神社的神器,黑松主的折扇墨環。




「來了?」
十三歲的少年身子還沒張開,卻隱約可見將來的雛形,這一代的御神子,和當初的男人長得很像……


在黑松主駕前提燈開路的神使,會先進入松野神社的離宮,松原水的源頭,據說那裡是黃泉水的支流,也是從八荒進入黃泉最快的捷徑。


之後整整三天,兩位神明會親自守在松野離宮的主殿之中,靜候從黃泉歸來的神使,帶回新的燈芯,以表示對蒿山君的敬重與感激。



「我在等你彈蓮生給我聽。」
他伸出手,想牽著他進入松野離宮的主殿,看外拜殿上,正熱熱鬧鬧上演的《過瀛海》。


信徒們大辦祭典,整整三天都有不同的節目,兩位神明會坐在主殿之中,聆聽供神之樂曲。



「不彈。」白松主抿嘴一笑,他還在生氣呢,居然把他送的煙管扔了,沒叫十四松咬他已經不錯了。



「我已經反省六百年了,我知道錯了。」


「錯哪了?」


「我下次就算把命丟了,也不該丟你送給我的煙管。」




那一日他扔出的,就是チョロ松委託松助與松久兄弟打造的煙管。


某人不是信誓旦旦的說,送他的東西絕對要不回來,然後呢?轉身就扔了?



果然流氓的話都是不可信的。




「還是錯了,這話我不愛聽,罰你繼續反省個五百年。」
チョロ松壞心眼地笑出聲了,哼,讓你丟,就算事後做一支新的,也不再是他送的那支啦。



「別這樣,你都不彈琵琶給我聽,黑松主大人要去學壞了。」


「信不信我比你更壞?」



チョロ松瞇起眼睛,用一個七歲孩子的身體,講什麼可愛的反派角色台詞呢?



「我信啊,你太壞了,幾百年都不彈琵琶給我聽。」

おそ松捏了捏他的手指,哎,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御神子,該怎麼讓白松主大人盡興地彈琵琶啊。



「這樣的身體真是太不方便了,連琵琶也抱不動。」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卻被某人輕佻地勾起了下巴。


「我倒覺得挺可愛的,我能抱著你再走幾趟瀛海。」

少年笑著挑起他的下巴,頸部柔美的線條,還有孩童特有的豐腴身段,這次的御神子還真是可愛啊。



「我可不樂意。」這孩子斜了他一眼,明明是如此稚嫩的臉孔,卻看出了不一般的風情。


「我樂意。」


他即將落下的吻,被白撥子給擋了回去。



「這孩子才多大,初吻怎麼能糊裡糊塗的丟了。」
才七歲呢,正是天真單純,不知世事的年紀,若不是被他點為御神子,或許現在還能和朋友一起開開心心的參加祭典吧。



「我會讓他變成美好的回憶哦。」


「反省五百年還不夠?」



「夠了夠了夠了。」



「我想在荷花池裡養金魚。」他聽說某人養了很多很多的金魚,可是カラ松遺憾地表示,他手太笨了,撈不回來,沒辦法養在チョロ松大人的荷花池裡。



「你給我彈蓮生,我給你養金魚。」
那些金魚可是他一點一點的養,才有幸能逃離一松的魔爪,長得如此活蹦亂跳呢,總該給他收穫一點工本錢吧。



「小孩子手嫩,彈完可要破皮了,好疼的。」

チョロ松厥著嘴,委屈巴巴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有你這麼耍賴的?」

おそ松簡直要被氣笑了,誰教壞的。



「那我明年不來了。」


「當真?」



「你不給我養金魚,我也不見你。」



「為了幾條魚不見我,你好得很啊,是誰教你的,嗯?」

おそ松扯了扯他的臉頰,這都什麼跟什麼,為了一根煙管讓他反省六百年,現在為了幾條破魚,還打算跟他鬧彆扭了?




「跟你學的。」


「我才沒你這麼賴皮,一年就見這麼一次,當真不想見我?」



「年年都見,不差一次……啊啊啊!我錯了!我道歉!我求饒!」


チョロ松正在耍賴,おそ松就捏著他的下頷,用力地親了好幾口,親得他躲無可躲,忍不住大聲求饒。



「晚了!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流氓!」





END.





歷時三年

以我有限的文字寫完這個故事



終於寫下END



想說的話很多 但就點到為止吧

希望能讓所有追過這個故事的太太們都看到這個END





Ps.以後有機會再寫寫小御神子們的故事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1: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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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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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神社後日談‧清歡


**僅此一次的願望


↓↓



チョロ松從小就是個有點特別的孩子。
他出生在松野山上的白松神社,父親是白松神社的宮司,七歲的時候被白松主選為“御神子”。


他是兩家的御神子中,以最稚齡擔任御神子的孩子,從他七歲第一次被白松主憑依後,便一直擔任白松神社的御神子。


松野家族自初代先祖松助與松久兄弟後,便以松原水為界,分為松原山上的松野家與松原山下的松野家,兩個家族本為同支,在漫長的更迭之中,已經演化出奇特且不為外人所知的家族傳統。

例如御神子。



黑松主的御神子一定出自哥哥松助一系,白松主的御神子則出自弟弟松久一系,但兩家人在族人稀少時可以允許通婚,為的是要延續神明的血脈,因為先祖接受過神明的精血,是最適合以肉身接受神明憑依的媒介,當後代子孫出現最適合被某位神明憑依的特殊體質,祂就會透過特殊的方式來指派適任的御神子,至於任期長短,全憑兩位神明而定。



擔任御神子有許多限制。

例如不能生病受傷,要常保身體健康,在松野祭開始前就要嚴格的淨身持齋......


據說他們在被神明憑依的那三天,都能保持滴水不沾,五穀不進的狀態,那是因為神明不需要吃東西,難怪他每次松野祭結束以後,總是一副隨時都能升天的模樣......



泡在淨場中的チョロ松,冷不防打了個哆嗦。

おそ松曾笑話他,誰讓你這麼聽話,一松還會給他偷偷帶小魚乾吃呢。



唉,他們家的十四松哪有那麼聰明,連骨頭都會忘記藏在哪裡呢,就別指望他會偷渡小魚乾給他吃了。


據說兩個神社也有許多不一樣的規矩與傳統,他不太清楚黑松神社那邊的情形,不過小時候倒是常常過去玩,那裡有一隻非~常大的黑貓,跟他們家的十四松感情非常好呢。


話雖如此,但年幼的チョロ松並不討厭這份工作,他現在已經十四歲了。


而那討人厭的おそ松,已經在外地念大學了。



自從おそ松上大學以後,他們就很少見面,大概就是一年見一次面的交情───每年都在松野祭上見面的關係。



他和おそ松差了六歲,傳到第十二代時,白松神社的松久一系是由旁系的稚子出任御神子,一直到チョロ松七歲以後,才正式繼任御神子。  


作為同樣供奉神明的御神子,應該也算是一種同事關係吧。


話雖如此,但在被白松主憑依的期間,チョロ松並沒有被憑依的記憶,那種感覺就像是沉沉地睡了三天以後,一覺醒來,祭典就結束了,只剩下懷中的雪洞,以及手指傳來的清晰痛楚。


好痛。


手指頭好像要裂開了。



おそ松曾對他開玩笑地說,知道白松主多喜歡彈琵琶了吧?

說得好像他聽過白松主彈琵琶似的。


每當他不甘示弱地回以顏色時,那個討人厭的大哥哥,又對他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好像在笑話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笨蛋,真氣人啊。



為了讓自己的手指適應這份痛楚,おそ松教他彈琵琶了,只是這個老師教得不好,又沒有耐性,教到一半就上大學去念書了,チョロ松到現在也只練出一層薄薄的琴繭,不過只要許久沒有彈琵琶,琴繭又會不見,彈琵琶的時候就很痛了......


カラ松正在淨池外守著,大老遠就發現おそ松,正蹲在石階上跟十四松玩你丟我撿的遊戲呢。



「晚上好。」


「好久不見啦,又幫小豆丁站崗嗎?」



「讓チョロ松大人聽見的話,他又要生氣啦。」


「沒關係,反正他追不到我。」おそ松壞心眼地揉了揉白色的大狗,便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



「真乖啊,每次祭典前後就乖乖地淨身七天,未免太聽話了。」
現在哪裡還有這麼乖的孩子啊,嘖嘖,肯定是太好騙了,才會被松造伯父騙的。



「您是來見チョロ松大人的嗎?」


「不是,反正來了也見不到,就當爬山強身健體。」



「哦。」
特地從山腳下爬上來,強身健體啊。



「……行行行我就是來見他的,這樣可以了吧?」


「您請。」

カラ松笑眯眯地拱了手,讓他自己進去。


「……算了算了我改天再來。」

這種請君入甕的感覺是什麼啊,好像什麼也瞞不過這個精明的神官。



「カラ松,你在跟誰說話呀?」
チョロ松從淨場探出頭來,渾身濕淋淋的,身上的白色衣裳吸了厚重的水氣,給人一種如水一般的透明通透感。


「啊!討厭鬼!」

他看到おそ松,對他扮了一個鬼臉。


「呵呵,小不點。」

他原本想使勁地揉揉他的頭,不過想到他正在淨身,就作罷了。



「你穿這是什麼奇怪的衣服?」


「這叫西服。」


「好奇怪,不適合你。」

他一臉好奇地打量著おそ松,西服和傳統的和服不一樣,看了真奇怪啊。



「夜裡風大,別這樣探頭出來,要是在祭典前感冒怎麼辦?」

「我身體健康得很!才不會感冒呢!」



「嗯嗯嗯,你也只剩下這個優點了呢。」おそ松捧場地點點頭,莫名給人一種矯揉造作的感覺,真是討厭極了。



「カラ松,這傢伙到底是來作什麼的!」



「是特地來看您的啊。」

カラ松就好像從小關愛他們長大的慈愛長輩似的,笑著戳破了不可說的事實。



「就說不是了!」







チョロ松用毛巾擦著頭髮,聽說おそ松去拜訪父親松造,兩個人關上門來,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

他們這裡十分封閉,生活環境單純,最高學府就是松野中學校,孩子們唸完小學或中學校以後就不讀了也不在少數,能考上高中並到外地讀書的人很少,おそ松上高中以後就到赤塚區念書了,學校是住宿制,只有放長假的時候才會回來,不過松野祭大是在冬末初春的時候,學校已經放暑假了,他會在那時候回來幫忙祭典,並擔任御神子的工作。



他聽說おそ松考上大學,唸一個很奇怪的專業,太拗口了,他老是要問カラ松才想得起來。



「是民俗學,研究民間的民俗信仰。」

民俗學,按照辭典上的意思解釋,即是針對民間信仰、風俗、口傳文學、傳統文化及思考模式進行研究,來闡明這些民俗現象在時空中流變意義的學科。




「研究這個要做什麼?」
おそ松頭腦很好,成績也不差,因此他千里迢迢地離家念書,卻選擇了一門生僻的專業,讓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道。」


「那他會繼承神社嗎?」



「嗯,不知道呢。」


「トト子總是說,她以後要離開松野,去城裡當大明星,おそ松會不會也想要離開這裡呢?」



「或許您可以親自問問他。」


「不要,他太不老實了,一定會隨便忽悠我,笑我是小孩子。」


チョロ松不笨,他早就知道這個人身上有太多不願意告訴他的事情, 即使不說也無傷大雅的秘密。



因為他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你跟我爸爸講了什麼?」
冬末初春,蠟梅開了花,他碰見離開居間的おそ松,在這樣的大冷天裡特地過來,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我跟他說某個笨蛋淨身完也不多穿衣服,祀奉白松主大人的御神子可別在祭典前感冒啦。」

おそ松穿上松葉紋樣的黑色羽織,走到玄關準備穿鞋離去。



「外面在下雪,你這樣走回去才會感冒呢。」


「你要留我過夜啊?」

「不過就是多添一床棉被的功夫罷了,你可以跟十四松一起睡哦。」



「臭小子,你來我家的時候,我讓你跟一松睡了嗎?」

這沒良心的小東西,他小時候虧待過他了嗎?



「カラ松已經幫你鋪好床囉。」

下雪路滑,白松神社的那條參道特別難走,反正這個人也沒什麼事,還不如在神社留宿一晚吧。



「我在チョロ松大人的房間多添一床棉被了,還順便熱了一壺甜酒。」

正好從廚房走出來的カラ松,端著剛熱好的甜酒,走進客廳。



「咦!家裡客房這麼多!為什麼要跟我睡!」


「太好啦!走走走!喝酒去!」




據說黑松主大人喜歡喝酒。

所以黑松主大人的御神子似乎特別能喝?



「這是真的嗎?」

「這種話你也信啊?白松主這麼會彈琵琶,御神子卻是個音痴,你可別隨便說出去啊,沒人會信的......唉唷!」

チョロ松氣急敗壞地拿坐墊打他,音痴又怎樣!音痴沒有人權嗎!


「走!我們去彈雪洞!」

他揍おそ松揍得不痛快,還想拉他去側殿彈雪洞,好證明自己有在認真練習彈琵琶的。



「我不要!我要喝酒!」

外頭那麼冷,他才不要跟這小鬼瘋呢。



「十四松,咬他!」チョロ松冷笑一聲,就命令正在用爪子抓癢的白色大狗去咬這個不識好歹的客人。


白色大狗得了命令,馬上露出呲牙咧嘴的兇惡表情,おそ松只好認命地端著甜酒,跟他去側殿了。



「哇!下雪了!」
チョロ松穿著厚重的袢纏,跟著十四松在雪地裡蹦蹦跳跳的,看見雪還這麼興奮,果然是小孩子啊。



「我要堆雪人!」


「等一下手指凍傷了,彈琵琶可不是好玩的。」



「不會!」


「我怕你賴說琵琶彈不好是因為手指痛啊。」



「才不會!!」
被他這麼一提,總算想起正事的チョロ松拽著他的衣袖,心急火燎地來到側殿,下雪路滑,おそ松喊了他也不聽,只好由著他了。



雪洞是白松主大人的神器,平日都放在東側殿,這兒是チョロ松的家,來去誰敢攔著他,脫了鞋子就踏進殿內,用旁邊的火柴點亮燭火。



おそ松很久沒有來這裡了。
雖然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腳下,不過兩間神社的建築構造是一模一樣的,跟他自己的家沒什麼兩樣。


他看著這個躡手躡腳的小偷爬上檯子,小心翼翼地把雪洞取了下來,心裡不禁好笑,突然想到某人小時候貪玩,不小心把雪洞掉到地上,一直說怕被爸爸罵,嘴巴一扁,就開始哇哇大哭,おそ松被他哭得沒有辦法,只好替他揹黑鍋了。


「嗯咳,現在為松野先生彈一首《清歡》。」

チョロ松斜抱琵琶,裝模作樣地清了幾聲喉嚨,看得おそ松實在有點想笑,但為了保住小命,便用舉杯啜飲的動作藏住了笑容。



殿外傳來了雪落下的聲音。



還有三兩不成調的琵琶聲。


牠們的身子浸著一盞微微的燭火,兩人的身影斜斜地映照在牆上二分為一,少年彈得實在刻苦極了,一邊按弦,一邊下撥子,但微弱的燭光映著他的側臉與低垂的眉眼,顯得可愛溫順極了。




「怎麼樣?」


「唔,辛苦了。」

看著他殷殷期盼的大眼睛,おそ松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一聲好聽。



「你今晚想睡在雪地裡吧?」

チョロ松冷著臉,將撥子插到琵琶的面板與弦之間。


「嗯讓おそ松哥哥多指點一下會更好聽。」


「滾吧你!不要碰我家的雪洞!」



「好好好!你自己彈,我在旁邊教你。」



「錯了,這樣按住這裡跟這裡。」
後來男人真的放下酒杯,認認真真地教他彈琵琶。


他的琵琶是おそ松教的,至於他為什麼會彈,他老是說自己天資聰穎,一學就會了。




「是誰教你彈琵琶的?」



「我就說是白松主教我的,你不信啊。」
他領著少年稚嫩的手指,耐心地按弦,下撥子,曲調未成先有情。



「那為什麼白松主不教我?」他被おそ松騙過很多次,才不會上當呢。


「大概是看透了你沒有慧根,也是白教。」他煞有其事地搖搖頭,天生音痴,就是白松主再世也沒有用啊,還不如大方地出借自己的肉體給那位神仙吧。




「你今晚還是睡雪地裡吧。」
チョロ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什麼來者是客,在這裡他就是主人!



「你看你,長大以後一點也不可愛。」


「那是我年幼不懂事!」



「啊,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就好了!」



「希望時光倒流的是我吧,你小時候才沒有這麼討人厭呢!」

小時候明明就帶著他四處搗蛋呢,チョロ松最喜歡跟著おそ松玩了,這個聰明的大哥哥總是有用不盡的鬼主意和好玩把戲,讓他兒時的每一天都過得開心有趣極啦。




「我很討厭嗎?」



「嗯,最討厭了!」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最疼你了,還說我是討厭鬼。」おそ松忍不住擰了擰他的鼻子,天氣那麼冷,鼻頭都凍紅了,出來也不多穿點,還想著玩雪呢。



「那麼簡單的曲子也能彈得這麼二二六六,我都不好意思吐槽你了,來,我彈一次給你聽。」

おそ松無視了チョロ松抗議,就將他懷裡的雪洞接了過來,用撥子彈了幾個音以後,便開始彈奏曲子了。



是《清歡》。

他教他彈的第一首曲子。



總地來說,這個住在山下的討人厭大哥哥唯一的優點就是臉長得不差,還有琵琶彈得不難聽,就連喜歡聽人彈琵琶的十四松也悄悄地溜了進來,蜷縮在チョロ松的身邊聽他琵琶了。





他十九歲,他十四歲。

再過幾年,或許這個大哥哥就能和心儀的姑娘成家立業,或許乾脆就住在外邊,不回來松野了,到時候他還會彈琵琶給他聽嗎?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チョロ松靠在十四松身上,困頓迷糊地睡了過去。



おそ松停下撥子,就看見這孩子已經靠在十四松的身上睡著了。




真是的,這也太不捧場了,怎麼一下子就睡著了?





罷了。





他凝視著這張酣熟的睡顏,額頭上有一個不起眼的疤痕,只是一直以來都有瀏海蓋著,才不大顯眼。


也沒人想得到,這個小傷口曾經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六歲的チョロ松在黑松神社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小腦袋磕上了本殿外的那棵──附有黑松主神體與封印了八荒主靈魂的神木,小小的傷口止不住血,很快便血流如注,おそ松怎麼壓也壓不住。


年幼的孩子能夠成為供祂憑依的肉體,何況又是神明的“器”,八荒主很快就醒過來了,塵封數百年的恩怨,差點在此刻重新復甦────




「愚笨的孩子,大人沒有囑咐過你們,不要在神體附近溜達嗎?」


兩位神明憑依在黑衣的少年與白衣的男子身上,悄然地現身了。
雖然松葉的面具擋住了他們的五官,但直覺告訴他,除了那兩位神明,還有誰能擺平他們兩個闖的禍呢?



「是我不好!請你們救救チョロ松!不然他會死掉的!」

おそ松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抱著滿身是血的チョロ松,懇求兩位大人出手相救。



「讓我看看。」


白衣男子伸手將逐漸冰冷的小小身軀抱在懷裡,孩子的傷不重,但血一直都止不住,究竟是......



「靈魂的碎片進入了這孩子的體內。」

他指尖散發著溫暖的光芒,輕輕撫過額頭上的傷口,經過百年的封印,八荒主的力量已經變得十分微弱,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誰也無法保證它能藉此東山再起。



「那怎麼辦?」

黑衣少年蹙起眉頭,此事沒有先例,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那我也進入他的體內吧。」


「不行!」

白衣男子剛說完,黑衣少年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為什麼?」


「......要是有危險怎麼辦?」



「可是放任著不管,會有危險,如果沒有意外,這孩子會是下一任的御神子,我每年都要借用他的身體才能現身在這個世上哦。」



唔,因為說得太有道理,黑衣少年露出了猶疑不定的神色。



「放心,不會有事的,這孩子的力量很強大,一點點血就能動搖你設下的封印......」
血流如注的傷口很快就止了血,甚至恢復成一個不起眼的小傷口,只殘留一個小小的疤痕。



「我把我的力量分一點給他,應該就足夠了。」

他收回手,白皙乾淨的指尖好像從未染過血跡那般,一塵不染。



「你叫做おそ松吧?」


「是。」


「你聽好了,從今以後,不要讓這孩子靠近黑松神社的神體,白松神社封印的只是八荒主的肉身,但是肉身沒了,只要靈魂不死,還是有很多辦法可以得到身體,例如現在這樣,因此這件事十分重要,你辦得到嗎?」



「可以!」


「還有,記得今天這份心情,盡力去做我交代你的事情,但不要一直抱著罪惡感生活下去,要不然這孩子會很難過的。」


這溫柔卻沒有一絲責怪的嗓音,讓おそ松不禁想嚎啕大哭。




「白松主大人......チョロ松......チョロ松真的會沒事嗎?」

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剛剛卻怕極了,他怕的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就好像是怕チョロ松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似的......



「沒事了,沒事,不要哭,如果害怕的話,可以向黑松主大人許一個願望喔。」

黑松主大人在旁邊不禁挑了下眉頭,這種幫他招攬業績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年幼的おそ松膽怯地看了看板著一張臉的黑松主,又看了看白松主。



「真的可以許願嗎?」


「你想好了就行。」



看在白松主的面子上,他能對一個小孩子說不嗎?只能高傲地點點頭了。




他向黑松主許過願,要護他一輩子平安快樂,不要再被那些妖魔鬼怪嚇得哇哇大哭......  



更不要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





※※





一直在想突破1000人要做些什麼呢

有朋友建議出書吧←馬上被我否決

曾經出過一次 用盡我這輩子所有的勇氣 一直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本了XDD



除去後日談的部分,松野神社全文大概八萬多字,剛開始很幸運的用文思泉湧的靈感寫出一個不錯的開頭,最後用了三年多的時間,寫了一段不長也不短的旅行,我已經很滿足了

後日談的時間背景大概設置在明治與大正時代左右,原因無他 單純喜歡傳奇松裡穿著傳統和服的cr,寫著寫著,腦袋中突然浮現出在萬籟俱寂的雪夜之中,彼此彈琵琶給對方聽的浪漫,也因為故事中的這個原因,隔年小cr正式上任為御神子了,真心覺得小oso也是個不錯的男人呢!



如果有機會,會再寫一篇神明們的故事



是雪洞篇的百年後續,叫做《瑤池》

如果寫得出來的話XD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1: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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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2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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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神社後日談‧瑤池


今日是二月二八。
天還未亮,チョロ松便醒來了。



「カラ松。」
少年從被褥中坐起身來,輕聲喚道。


「チョロ松大人。」
カラ松捧著衣物來到房外,恭敬地回應道。


「快伺候我更衣,切勿耽誤時辰。」
「是。」

他伺候少年淨身更衣,守在屋外的松野松造已經帶上雪洞,準備恭迎白松主大人的到來。




「白松主大人。」


「這幾天我們不在松野,一切就麻煩你了。」
一身雪白錦衣,翡翠玉冠的少年接過雪洞,用撥子輕輕撩動琴弦,雪洞也發出了悅耳的琴聲與之應和。



「請您走好,一切小心。」
白松神社的宮司,松野松造朝他躬身行禮,眼前的少年雖然是他的兒子,但此刻的他,似水中花,如天上月,是那位神明在人間的化身。



「我們去給王母娘娘祝壽,祂會保祐我們平安無事的。」
少年參不透悲喜的表情,透露出神明一樣的尊容,戴著松葉面具的神使與白色妖犬,已在庭院外面等候主人啟程。


三月初三,乃西王母娘娘的壽辰。


他要前往瀛海市島的大坊寺,用琵琶雪洞給西王母娘娘祝壽。
白松主大人每年都會在三月初三前抵達市島的大坊寺,以雪洞彈奏《瑤池》,向王母娘娘賀壽,如此一來一往,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之久,他雖然從不現身於人前,但是信徒們都能聽見天上傳來了琵琶樂聲。  



從八荒前往瀛海,即使乘上十四松,來往也得費時多日,好在王母娘娘的壽辰會在松野祭過後,他和カラ松還有時間做好一切準備。


チョロ松抱著雪洞,準備乘著白色妖犬離開白松神社時,又有人特地過來送他了。




「路途遙遠,一切小心。」
隱身在夜色中的男人,走出黑暗之中,他知道チョロ松每年都在這個時辰啟程,路途遙遠,他不能跟著,心裡總是不太踏實。


「我會小心。」
他看著男人臉上欲語還休的表情,露出了笑容。



以往他們都一起前往市島,可自從他們的肉身化為八荒主的封印,おそ松就無法隨意與他同行了。



他們不能同時離開八荒。


「我會帶桃子回來給你吃哦。」
チョロ松拉了拉他的衣袖,每年看他露出這種被迫留下來看家的哀怨表情,還真是可愛啊。



「我也想去看天女跳舞。」おそ松撇了撇嘴角,想著那些天女肯定貌美萬分,正如眼前人吧。


「你還是留下來看家吧。」


從他們借走琵琶雪洞之後,已經過了七百五十年的時間。
白松主信守承諾,年年都會親自送回雪洞,讓王母娘娘過壽辰的時候還有雪洞作樂,他雖然沒了肉身,但還能借用御神子的身體,王母娘娘也不介意,反倒欣賞他的言而有信,如此一來一往,已經持續了七百五十年。


今年適逢王母娘娘的千年一度的壽辰,娘娘親自給他發了壽帖,邀請他到崑崙瑤池參加壽宴,チョロ松不久前就收到崑崙的使者送來的壽帖了。


接到請帖時,チョロ松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盜走雪洞,是那男人做過最出格的傻事,他雖然喜愛雪洞,卻也擔心這件事會對男人造成不好的聲譽,既然過錯已經鑄成,他只能和男人一起彌補過錯。


幸虧他反應機敏,手段圓滑,才讓盜走雪洞成為後世的趣談,要不然……


一想到那男人為他做過太多心甘情願的傻事,チョロ松哪還捨得說他半句不是,因為他們都是笨蛋吧。



「你就這麼想看天女跳舞?」
チョロ松伸手撫弄白色妖犬的下頷,令牠舒服得發出一聲喟嘆,松久家的小孩兒長大以後,越來越像清雅秀美的白松主大人了,再過幾年,或許就更像那個讓幽姬魂牽夢縈的蓮生公子了吧。



「想啊,還想看天女彈琵琶呢。」
おそ松亂不正經地朝他眨眨眼睛,以往他再多調戲幾句,天女大人都會氣惱地瞪他幾下,今天卻一反常態的看著他笑,笑得黑松主大人都有些害怕了,彼時天色將曉,從南方踏著彩霞而來的,是崑崙的使者。



おそ松不明就裡,以往都是チョロ松獨自前往八荒,不曾有過崑崙的來使,但還是將對方護在身後,恭迎遠從崑崙而來的天兵神將。



「黑松主大人,白松主大人。」
為首的神將,是鎮守崑崙瑤池的大將,奉王母娘娘之命,特地前來八荒,恭迎兩位前去崑崙山的瑤池參加王母娘娘的壽宴,娘娘開恩,會借瑤池的天兵神將駐守八荒,讓兩位神明一齊參加王母娘娘的千歲壽誕。


おそ松聽完使者的來意,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チョロ松,卻看到他惡作劇得逞似的笑容。



他知道這男人會來送他。
所以,他想給他一個小小的驚喜。



「小仙替哥哥謝過王母娘娘的美意。」

少年生脆脆的嗓音,萬分動聽。
這一句謝,讓魂遊神外的黑松主回過神來,連忙對崑崙的使者拱手回禮。


「我已經吩咐トド松備好你的衣冠,快換上吧,別耽誤時辰了。」
黑松主如今憑依在御神子身上,只穿著尋常的襦拌與行燈袴便過來了,以此打扮參加王母娘娘的壽誕,的確太過寒磣了。


「就瞞著我?」


「是呀,不是很想看天女彈琵琶嗎?」
チョロ松淘氣地朝他眨眨眼,おそ松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他,還發現躲在旁邊偷看的一松和トド松,真是的,這群人真是太壞了。


「我們會乖乖看家的,你只要帶很多很多桃子回來給我們吃就好了。」トド松賣乖似的眨巴著眼睛,看得おそ松都生不起氣來了。

「臭小子,蟠桃都是王母娘娘宴客用的,主人沒答應,我能隨意拿嗎?」
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在カラ松的伺候下匆匆換好禮服,黑色錦衣,墨玉頭冠,兩個人站在一起,宛如松野祭時的黑松主與白松主。




「欸……你哪可能這麼安分……」

「呵,我帶桃核回來給你吧,種個一千年就會長出桃子了。」

「我們還是把家裡捅出個窟窿吧?」トド松鼓起腮幫子,對他愉快的惡作劇小夥伴如此說道。



「好主意。」


黑貓大王搖了搖尾巴,和他一起小聲地咬耳朵。


「現在家裡有客人,別怠慢了,要聽カラ松的話,嗯?」
他伸手揉了揉一松和トド松的小腦袋,唉,難得能出一趟遠門,沒想到還挺不放心的,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我會的,請兩位慢走。」
カラ松攬著トド松,鄭重地接下看家的工作,トド松鼓起腮幫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向他們揮手道別。

チョロ松則笑著摸摸所有人的頭,要他們乖乖看家,會帶禮物回來的。



「チョロ松大人!」
十四松搖搖尾巴,難捨難分地撲了上去,每年都是他載チョロ松大人去瀛海的!


トド松也覺得捨不得,跟著撲上去抱抱,一松覺得自己好像也要貢獻一下爪子抱抱,カラ松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太合群……


「等一下!只是去幾天而已!我會回來的!」
大家都是怎麼了,他又不是不回來了?チョロ松簡直哭笑不得啊。


「行了行了!我出門也沒見你們這麼捨不得!」

丟人哪,丟人哪!
チョロ松笑話他,肯定是吃醋了。





天色微明,太陽仍未完整升起,第一縷晨光剪開了蒼穹,讓整片天空顯得美妙而蒼茫,他恍惚地想著,兩人不知道一同看過多少次日升月落,星移斗轉,眼前風景,若沒有此人相伴,或許就只是海市蜃樓,而非細水長流吧。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把雪洞送給我的那一日。」


チョロ松看著他。
おそ松也在看著他。


那一日,他在市島某處種滿芭蕉葉的院落獨坐一整夜,聽著雨打芭蕉聲睡了過去,恍惚間被男人喜不自禁的嗓音輕輕叫醒,就看見他獻寶似地捧著一把白木琵琶說,你看,它像不像你,聽得他忍不住輕笑出聲,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



人人都以為他是一塊無根的浮萍。

只有チョロ松知道,他是歸根的落葉。



「我還偷了一壺春汾給你,沒想到才喝一杯就醉了。」


「唔,我怎麼知道……」


「春汾都能喝醉,我怎麼敢讓你喝王母娘娘的壽酒?」
おそ松語帶促狹地捏了捏他的手心,小小的御神子練出了琴繭,總算不會彈起琵琶就磨破手指了。


「那你幫我喝,我先把某人灌醉,再看他還想有沒有心情看天女跳舞。」
チョロ松靠在他的身上,即使歷經風雨波折,但一路走來,相知相惜,彼此愛護,也不失為人間的一大幸事。


即使現在不能長伴左右,但只要能像這樣看他一眼,也算長相廝守了吧。   


「不行,我還要看天女彈琵琶呢。」
おそ松和他輕輕靠著身子,心裡想著,聽說王母娘娘瑤池壽宴,諸仙百子齊聚一堂,奏樂歌舞的瑤女各個花容綽約,國色天香,拂袖起舞時衣裙飄逸、綵帶飛舞,或擊腰鼓、拍板,或吹長笛、橫蕭,或奏篳篥、箜篌 。



裡面最好看的,肯定是彈琵琶的天仙了。
那位容色秀美的天仙身著雪白錦衣,翡翠玉冠,抱著琵琶雪洞,和那些奏樂歌舞的瑤女們,一齊為壽宴的主人彈奏《瑤池》。



時間過得很快,恍惚間,已經過了七百五十年。

因為他的一念之差盜走琵琶雪洞,卻連累了チョロ松替他補償過錯,此後風雨無阻,年年往來瀛海,整整彈了七百五十年的《瑤池》,明明是他有錯在先,チョロ松卻從沒有過半句埋怨,只是希望王母娘娘能看在他的一片誠心,保祐我們平安無事。


他這一句平安無事,就值得おそ松再為他走一趟瀛海,重返黃泉,即使一個人獨自前往那芸芸眾生的終結之地,他也不會後悔,正如チョロ松對他的心意吧。


如果可以重來,他肯定不會再動雪洞的歪腦筋了,但後世那些與白松主有關的傳說之中,正是因為有了雪洞,才顯得白松主的與眾不同,往後人們提起它,首先想起的都是松野山的白松主大人,其次才是失竊於大坊寺,最終折服於白松主這位主人的琵琶雪洞。



當一把名滿天下的琵琶有何不好呢,真要說,他可羨慕雪洞啦,能被那個人抱在懷裡,當成珍而重之的寶物……



是啊。
願作琵琶槽那畔,得他長抱在胸前。


※※





這兩位實在太過恩愛

單身狗的我忍不住感慨 這是什麼神仙愛情啊XD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1: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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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2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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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神社後日談‧桃夭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個衣著雍容華貴的婦人坐在主位上,她的身材福態,容貌稱不上極美,但眉目間卻散發著十足的威壓感,英氣且野心勃勃,華麗的衣著上鑲嵌了各種美玉及鳳凰紋飾,髮髻頭冠高高梳起,顯得氣派雍容,無比尊貴。


身旁的人正對他低頭附耳道什麼,他沒有聽清,就被一聲極響的銅鑼聲打斷,霎時間百鳥齊鳴、百花齊放、百樂齊奏——


一場他畢生見過最富麗堂皇的宴席開始了。



宴席的主人從主位上站起,雙手持杯,向諸位賓客們敬酒,他也拿起桌上那杯酒回敬,這些膳食精緻,充滿豐珍之餚,芳華百果,魚貫而入的侍女們,捧著黃中帶粉的碩大桃果,香氣充盈了器皿,還有那酒,香氣殊絕,清香非常,是他從未喝過的美酒。



“淺嘗輒止,小心喝醉了。”

他才喝了一口呢,身旁那人便奪下他的酒杯,不讓他多喝了。



“聽話,擔心你等會出糗呢。”

黑衣的男人按著他的手背,趁著觥籌交錯之際,低頭湊到他手上的那杯酒,一口喝光。


奇怪,憑什麼他一飲而盡,我就只能喝一小口啊!



“別氣了,桃子都給你吃。”

他正想發難呢,卻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夢裡的一切都是如此蒼白華美而不切實際,就連一直坐在他身旁的這個男人也像是夢中才會出現的人物,一身黑衣就像在慘白宣紙上一抹點到為止的墨跡,顯得更加快意風流,狂傲不羈……



啊。


他長得真像おそ松啊。





チョロ松醒來的時候,一臉大夢初醒,華美的夢境連結到清冷的現實,或許正應驗了一句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就連正對他院子裡的櫻花樹都要謝盡了,真奇怪,明明他昨天睡著的時候,連花苞都沒有呢?


「今天是什麼時候了?」
他有點奇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睡在身旁的十四松抖動了耳朵,親暱地往他懷裡蹭了蹭,一直用鼻子拱他的前襟,チョロ松總算發現他懷裡似乎揣著什麼東西了。


是一顆果核。

一顆不知道誰吃過的果核,已被清理乾淨,小心翼翼地放進翠白色調的白松神社御守袋裡,這是什麼?桃子?李子?看起來像是桃子核......



チョロ松突然想到那個奇異的夢境。



「我要去黑松神社找おそ松,你要跟我去嗎?」
他搔了搔十四松毛茸茸的耳朵,他想,或許おそ松會知道也說不定。


チョロ松從以前就有一種直覺,或許おそ松還保有被憑依時的記憶,不像他,每次都在松野祭失去記憶,喔對了,還有三月初三前後的西王母誕辰。


但是不應該啊,他不曾睡這麼久,這次醒來的時候連櫻花都要謝盡了呢?


他出門的時候心思重重,都沒注意到站在門外的人影,便直直撞了上去,疼得他直捂腦門。



「哎,都多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看著點,撞哪了我看看?」
不等他找,おそ松就自己找上門了,但他沒事幹嘛杵在門口啊,不會進來坐嗎?


「你杵在這幹嘛!痛死我了!」チョロ松橫眉豎目地衝他出氣,但是他容貌清秀,發起火來也沒什麼威信,反倒讓他想起家裡那隻黑貓了。



「我不是怕你還沒起嗎?想說你今天再不醒,我就得回赤塚了。」
おそ松俯身給他揉揉眉心,這孩子自己不看路,一頭撞上他的胸膛,他都沒被撞倒了,還怪他先擋路,真不知道是誰慣出來的脾氣啊,小時候還沒那麼橫呢。


「啊?都什麼時候了?往年你不是松野祭後就回學校了嗎?」

「嗯,原本是這樣沒錯,但是突然有一位貴客盛情相邀,請兩位大人赴宴,我作為黑松主大人的御神子,總不能因為俗務而壞了兩位大人的要事。」


チョロ松被他這麼一說,一時間都忘了痛,咦?這男人今日怎麼如此老實?平時問他都神秘兮兮的呢!



「果然不是夢啊,我夢到我在參加一個非常豪華的宴席,還吃了兩個那麼大的桃子!」


「好吃嗎?」


「嗯!好吃!」


「一個是我的。」おそ松笑咪咪的提醒他,一個人吃獨食是不好的。



「......你還不是顧著喝酒!我有把桃子分你一半哦!」


「哦~」

分桃呀,分桃好啊,呵呵。



「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有人不念書,怎麼敢隨便分桃子給別人吃,唉,這可怎麼辦喲。」
おそ松簡直要被他逗壞了,讓他念書不念書,桃子是能隨便分給別人吃的嗎?他吃了可不隨便吐出來的啊。



「你煩死了!」
チョロ松最討厭他掉書袋了,哼,大學生有文化了不起!看不起初中生了嗎!


「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おそ松故作神秘地朝他眨眨眼睛,便帶著他下山了。



他們走的方向是松原水的上游,松野別宮的方向,這裡是松野地區的信仰中心,也是每年松野祭的必經之路,他已經很久沒有獨自來這裡了,據說他成為御神子以後,都是在神使與信徒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過來這裡,他跟おそ松不一樣,通常不會記得被神明憑依時的記憶,等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回到自家神社,熱鬧的祭典也結束了。


孕育了兩位神明的八丈松仍矗立在松野別宮之中,但松樹旁卻竄出了一個小小的樹苗,好像才剛發芽不久呢。



「這是什麼?」


「白松主大人說,要種桃子給黑松主大人吃,從崑崙回來以後,就把果核種在這裡了。」



「......是那位還憑依在我身上時的事嗎?」


「是啊,我身上這位挖的洞,然後你身上那位把果實種下去的,大概一千年以後就可以收成了吧?」



厲害啊。


一千年以後才能收成桃子。


他吃了那麼厲害的桃子?



「......我到底吃了什麼玩意?桃子精?我不會有事吧?」
他突然有點後怕了,還不是他這輩子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有點饞啊,早知道他就不吃おそ松的那一份了。



「不會不會,平安無事,長命百歲。」


「不會活一千年吧?」



「不會,那只是普通的壽桃,又不是蟠桃,吃了活三千年。」
崑崙的那位知道兩位神明只能憑依在人類身上,怎麼會拿珍貴的蟠桃給我們吃呢,祂雖然無所不能,卻也不會輕易許凡人長生不老的命數,何況他們將重要的身體借給兩位神明,那兩位神明對他們都是愛屋及烏的疼,可不會隨便替他們作這種主啊。



「三千年啊......幸好你也吃了,不然我一個人活三千年肯定很無聊。」

チョロ松蹲下身來,用手指戳了戳那瓣嫩綠的翠芽,所以才沒看見おそ松一閃即逝的表情,他不禁在心底嘀咕了幾句,這禍害人的小子,怎麼才十四歲呢,若不是他知道這孩子笨,連分桃是什麼都不曉得,他都要被撩壞了。



「可是不是有兩顆桃子嗎?一顆吃完種了,另一顆呢?」


「不是在你身上嗎?」


「這個?」

他還奇怪呢,沒事戴一個果核幹嘛,原來是那麼厲害的桃子核啊。



「可是兩個都被我吃掉了,不然這個給你?」


「你戴著吧,桃木自古就是辟邪之物,可以鎮鬼辟邪,你啊,小小年紀就成了白松主的御神子,可見你是注定要侍奉神明的人,在那些鬼靈諸邪眼中就像一塊會走的香餑餑......」


那兩位無論作什麼都想到彼此,一個給對方種桃樹,一個把桃核送給對方當護身符,他可不能拂了那兩位的心意啊,相反的,他也樂見其成呢。



「沒那麼誇張吧?」


「這是黑松主大人說的,是那位的一番心意,你收著吧,」


他是歷代最年輕的御神子,也是和白松主的神魂最為契合的“器”,チョロ松時常說,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沒長開,要不然,憑依在這孩子身上的時候,就像他以前還擁有肉身那般,使起來都妥貼自在極了,因此黑松主愛屋及烏,自然也特別疼愛這位年幼的御神子了。



「如果能像黑松主大人跟白松主大人那樣,就算活三千年也不無聊了吧。」

即使一個人能活三千年,但是親友死絕,孤苦伶仃,苟活於世又有什麼意思呢,如果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長伴左右,好像就不可怕了呢。



「你不是老嫌我煩嗎?還讓我跟你過三千年呢?」

一輩子他都不敢奢望了,更遑論三千年?


「對啊!又煩又愛欺負人,真是討厭死了!你也只有彈琵琶還能聽這個優點了,所以呢,我生氣的時候就罰你彈琵琶給我聽!」


チョロ松開懷地揚起嘴角,朝陽在他身上鍍了一圈毛茸茸的光圈,讓這具還沒完全長開的身子,看起來更加柔美俊秀了。



「給你彈三千年呢?你也太會精打細算了吧?」
おそ松啼笑皆非地搖搖頭,就說這脾氣,到底誰慣出來的,真是自作自受啊。



「黑松主大人都不敢說聽膩了,還論得到你?」

說得是啊,豈敢豈敢?



※※



據漢武帝內傳記載

漢武帝吃完桃子以後 把桃核收起來想拿回去種 西王母說:此桃三千年結一果,中夏地薄,遍地不生



所以娘娘似乎是不介意的把桃核外帶回來的



白松主可是掌管豐收和順產的(女)神啊

讓我白公主種種看就知道了



看來大人說談戀愛之前要好好念書是沒錯的
不然撩到別人要負責三千年喔XD

ps.不知道分桃這個典故請上網估狗



松野神社的故事就到這裡告一個段落囉



我們有緣再見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1: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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