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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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親愛的,我把你掰彎了(完)[G](溫柔腹黑小說家攻X嘴砲吐槽怕鬼受/重生甜文)(6/18新增電子書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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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1 20: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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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景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一回過神才發現桌上已經出現了櫻桃千層、草莓千層、檸檬香頌,以及一壺熱呼呼的大吉嶺。
  精美如同藝術品的甜點讓他當下就把麥利的事情拋之腦後,迫不及待的拿起刀叉,開心的享用起來。
  千層餅皮酥脆,清爽不甜膩的卡士達醬搭配上鋪滿內層的新鮮草莓,口感絕佳;不過內餡換成酸甜的櫻桃時,同樣讓人食指大動,根本停不下來。
  檸檬香頌也是一絕,又酥又香的可頌皮非但沒有任何油膩感,反而香甜爽口,與細密軟綿的檸檬餡搭在一起,酸酸甜甜的滋味刺激味蕾,簡直是人間美味。
  一口甜點、一口茶,薛景吃得眉開眼笑、不亦樂乎,覺得天堂也不過如此了。在品嚐完三份甜點之後,他舉起手招來一名店員。
  對方看著薛景的眼神有些吃驚,但還是盡責的完成加點的動作。
  一會過後,綁著長馬尾的女店員端來薛景加點的蘋果塔、藍莓塔,還有紅茶巧克力塔。收拾完桌面上的空盤,她沒有立即離去,而是以著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起薛景。
  「小景你……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變得比較帥?」薛景仰起下巴,有些得意洋洋的模樣。
  「噗哧。」長馬尾的女店員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說話的語氣也跟著親切不少,「外表倒是沒什麼變化,不過食欲變好了,以前的你連一個蘋果塔都吃不完。」
  這麼小的食量還是不是男人啊!薛景忍不住鄙視了一下原身體的主人。
  「還有,你也不喜歡我們幫你點餐,每次都吵著要老闆過來。」說著說著,女店員露出傷腦筋的苦笑,同時也不忘觀察薛景的反應。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的薛景沒有了往昔讓人不喜的煩燥感,個性變得直率又可愛,吃東西的樣子看起來也很享受,與先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以前的我一定是撞壞腦子兼視力不好,才會放著那麼漂亮的姐姐不管。」薛景忙不迭替自己申辯,就怕成為店裡的黑名單。
  「不再纏著老闆了嗎?」女店員打趣。
  「我纏他幹嘛,沒胸沒屁股的。」薛景嫌棄的撇了一下嘴角,「纏他就會給我加薪嗎?」
  「你才高中生,說什麼加薪。」長馬尾的女店員失笑。
  「我這不是口誤嗎?」薛景打著哈哈,試圖擺出無辜無害的表情,慶幸著對方沒有察覺什麼不對勁。
  「而且比起纏著他,我更喜歡像杏華姐這樣的女孩子。」薛景迅速瞟了一眼女店員別在胸前的名牌,打蛇隨棍上,笑得眼睛彎彎,很是可愛,「杏華姐,可以跟妳交換LINE嗎?」
  「還是你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好了,我回去再加你。」杏華笑咪咪的說。
  「沒問題。」薛景匆匆的從包包裡拿出便條紙,撕了一張下來,信手寫上電話號碼,順帶在下方簽了「薛景」兩個字。
  正因為這些動作都是一氣呵成,薛景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所寫下來的電話是自己以前使用過的那個號碼,而不是高中生薛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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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薛同學警覺性太不高了XD 2022-3-12 18:40
很快被舅舅捉到痛腳啦! 2022-3-11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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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2 18: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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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完桌上是否有空盤殘留,再幫杯子空了的客人倒完水,杏華一回到櫃檯後方就被幾名女店員團團圍住。
  「欸欸,杏華,他真的吃完了?沒有留下被戳得爛爛的甜點?」
  「完全沒有,吃得超乾淨的,還加點了不少……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想搭訕我,剛剛跟我要LINE耶。」
  「怎麼可能,妳想太多了。」
  「因為妳是領班嘛,人家那不是搭訕,而是射將先射馬,也不想想你們兩個差幾歲了。」
  「呸呸,本小姐年輕貌美。」
  「差五年就要奔三了。」
  「閉嘴啦。」杏華沒好氣的瞪了曝露她年齡的同事一眼,接著視線又看向手裡的紙張,「對了,0925XXXXXX,這個手機是哪家電信的?」
  櫃檯後面的空間其實不小,除了方便店員們進出之外,還特地放置一張桌子,以供臨時會議用。平常的時候則是殷離莫的專屬座位,可能是在那邊核對明細,或是使用筆電。
  杏華的詢問落入殷離莫的耳裡,他驟然停下敲鍵盤的動作,轉頭看向幾個小打小鬧的店員,俊美優雅的臉龐竟是罕見的沒了笑意,唇線也抿得直直的,眼神看起來懾人得可怕。
  所有的店員瞬間噤了聲,誰也沒想到一向縱容她們小聲聊天的老闆今天會露出像是吃人的神色。
  「那是誰的電話?」殷離莫的聲音很輕,依舊悅耳低滑,但是隱藏在這樣的音色底下卻是驚濤駭浪般的情緒。
  「是小、小景的。」杏華緊張的說,看到殷離莫伸出了手,反射性就將便條紙遞上去。
  當那一串數字以及底下行雲流水般的簽名映入眼簾,殷離莫如遭雷擊,臉色大變,一時間竟然失態的站起來,往著薛景的位置看過去。
  坐在窗邊的少年津津有味的吃著甜點,渾然沒有察覺到櫃台後方射過來的凌厲視線。
  「老闆?」杏華怯怯的喊了一聲。
  「抱歉,嚇到妳們了,我沒事。」迅速壓下心底的震驚,溫文儒雅的神情又重新回到殷離莫臉上,他看向那名長馬尾的女店員,平靜詢問:「杏華,這張紙可以給我嗎?」
  「啊,可以、可以,老闆你儘管拿。」

  薛景正準備將切成三角形的蘋果塔放進嘴裡,叉子還懸空著、嘴巴也大張著,一抹思緒卻如同宙斯之雷轟然劈下。
  夭壽喔!他剛剛似乎給到了自己以前的電話。
  薛景猛然打了一個激靈,蘋果塔也顧不得塞進嘴巴裡了,急急忙忙的轉過頭,想要搜尋長馬尾女店員的身影,卻無預警的與一雙形狀姣好的琥珀色眼睛對上視線。
  那眼神是說不出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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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先等等,我去找個嘴角 2024-3-1 22:44
@朗long 嘿嘿~~後面嘴角上揚的機會更多 2022-3-13 17:48
忍不住的嘴角上揚😏😏😏😏 2022-3-12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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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3 17:4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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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景擠出一個笑臉,眼珠子繼續轉動著,在捕捉到有著漂亮長馬尾的女店員身影時,連忙舉起手想要將人招呼過來。
  杏華的視線恰好跟薛景錯開了,被另外一桌的客人招引過去,反倒是那抹修長的身影從櫃檯後走出來,在一票女性顧客驚豔的注視下來到薛景的桌位旁邊。
  「有事嗎,舅舅?」薛景納悶的挑起眉。自從暗自將「舅舅」兩字當作這個男人的筆名、暱稱、花名……隨便啦。總之,薛景喊起來就再無壓力,也不怕會將「殷先生」三字脫口而出了。
  「你……」看著那張稚氣臉龐做出的表情,殷離莫有一瞬間的恍惚,但他很快就重整心神,端出無懈可擊的俊雅微笑,「你喜歡店裡的甜點嗎?」
  「愛死了!」薛景的回答沒有猶豫。他熱愛甜點的程度就像編輯看到作者畫者在擦著死線交稿成功送印那樣的讓人歡欣鼓舞,近幾感動落淚一般。
  薛景的眼睛黑得發亮,這樣的眼神是殷離莫在以前的外甥身上從未見過的,腦海中有誰的臉龐疊合了上來,他心裡一驚,但更多的卻是難以抑制的激動。
  少年說過他是「薛景」。
  他會紮馬步,會練拳。
  他喜歡下廚。
  他嗜吃甜點。
  他做事時會哼唱著老歌。
  殷離莫終於釐清了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了,因為這些習慣與小動作,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的。理智告訴他這不符合科學與邏輯,然而發生在薛景這個外甥身上的事,卻又在在說明這並非他的妄想。
  即使它荒謬得不可思議,但是殷離莫卻無比渴望它成為現實。
  成為他衷心期望的現實。
  「你喜歡的話盡量吃,我請客。」
  「你真是個好人啊舅舅。」薛景的眼睛閃亮得簡直像有星星掉在裡頭,背後更是開滿小花,只覺得人生從此美滿,再無遺憾。
  「我怎麼覺得……」殷離莫在薛景的對面坐了下來,瞧著薛景的眼神意有所指,「你喊我的時候不像是在對待一個長輩,反而是在喊著一個……」他挑選適合的字彙,「暱稱?」
  臥槽!這樣都能發現!薛景瞪圓了眼,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靠去,想要跟對方拉開距離。
  殊不知這個動作讓殷離莫的心臟驟然一縮,原本覺得荒謬的猜想竟逐步成真,狂喜的情緒如同瘋長的荊棘在四肢百駭裡鑽動著,使他難以自持。
  他執抝的盯著薛景,好看的薄唇忽然漾出更加柔軟的弧度,近幾要迷惑人心。
  薛景卻是被看得頭皮發麻,總覺得對方的視線要在他身上看穿一個洞似的。
  「這是你的電話嗎?」殷離莫將先前從女店員手裡拿到的便條紙平放在桌面,「你什麼時候辦了這隻手機?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還有便條紙為什麼會在你手上!你是打劫了那個美女店員嗎?
  薛景腹誹不已,但也沒有往身份被識破的那方面想。畢竟以前的他從來沒有見過殷離莫,對方當然不會知道「編輯薛景」這個人的存在。
  「這個是我以前用的。」薛景打哈哈的說著,手指一伸就想要把那張便條紙拿回來,卻看到殷離莫極為自然的將其折疊收進口袋裡。
  「名字簽得很漂亮。」
  「謝謝誇獎。反正只要寫到讓人認不出來,就是一個好簽名了。你中意的話,我可以免費幫你簽一個。」薛景隨口說著,注意力還是放在殷離莫的口袋上。
  「薛景。」
  「幹嘛?」聽到名字就回應是薛景的習慣,他抬起頭,和對面的男人對上了眼。
  「歡迎你回來。」殷離莫露出微笑,真真切切的喜悅直達眼底,不再是那冷涼的琥珀色。他的笑容溫柔似水,卻也明媚得一塌糊塗,像是三月最美的春光。
  薛景不由得看得怔了,一時間腦子裡只浮現一句話。
  亂花漸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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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久等了一年多,恭喜恭喜! 2024-3-1 22:46
@朗long 殷先生終於等到了(幫忙灑花 2022-3-15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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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 2 恭喜你呀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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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4 21: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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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景覺得殷離莫最近很怪,不再衝他露出那種臉上在笑、眼裡沒有笑意的營業用表情,也不再喊他小景,而是連名帶姓的薛景兩字。那語調溫柔得像是冰雪消融、春暖花開,讓他心裡直打鼓。
  而且殷離莫也不吃外食了,晚餐時間一到就準時出現在桌邊;平常自己要外出也會多問幾句「去哪裡」、「要不要載你」,只差沒天天早上開車送他到學校了。
  媽呀,殷先生是忘了吃藥嗎?
  薛景偷偷覷了眼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男人,長得可恨的雙腳交疊,明明只是一個再隨意不過的閱讀姿勢,卻是怎麼看怎麼像模特兒在拍照。
  羨慕嫉妒恨說的就是薛景的心情寫照。
  此刻薛景正蹲坐在地板上整理著從房間書櫃裡搬出來的書籍,原身體以前買的有狐的小說,都是一集買三本,實在很占地方。如果按照薛景自己的思考模式,書櫃就該空出來迎接更多的嬌客才是。
  只是看著封面上龍飛鳳舞的「有狐」兩個字,再想到燕曉曉告知的消息,他不由得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馬的,死狐狸……」
  薛景的語氣很惆悵,但是沙發上的殷離莫卻是豎起耳朵,心臟被那聲抱怨撩撥得漏跳一拍。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打從在店裡確認了現在的薛景根本不是他的外甥之後,殷離莫每多注視薛景一眼,就會從他身上挖掘出更多的驚喜。
  就好像本來散落的小齒輪全部被找了回來,一個個的拼裝上去,銜接密合,再無縫隙。
  他樂於看見這樣的發展,就算這個奇蹟是建立在他的外甥的消失上,那又如何?
  殷離莫知道自己的人格是有缺陷的,只是被完美的外表所包裝,營造出親切又容易相處的假象。事實上,正好相反,他個性涼薄,甚至被朋友批評為沒心沒肺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看似溫柔的琥珀色眼裡其實隱藏著高高在上的冷酷。
  可是一但讓他上了心,他就會貪婪的不想放手,逐漸將對方蠶食鯨吞,直到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從以前到現在,只有一個人可以讓殷離莫產生這樣的念頭。
  沉浸於過去的薛景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灼灼視線,摸著封面又長吁短嘆了一陣子,才將疊得高高的小說裝箱打包。
  「你不喜歡這個作者嗎?」
  優雅的音線無預警的滑過薛景耳邊,伴隨而來的溫熱氣息讓他嚇了一跳,反射性轉過頭,結果差點撞上殷離莫的鼻子。
  「要死了,你走路是沒有聲音的喔!」薛景驚魂未定的一手拍著胸口,一手緊抓著小說,差一點點就將尖尖的書角對準後方敲出去,「我被嚇傻你要負責嗎,舅舅?」
  「有何不可。」殷離莫微笑,眼睛也溫和的瞇了起來,看著表情活潑的薛景讓他心情很好,一直空洞洞的心臟如同被填滿了似的。
  「神經病,你沒事幹嘛放棄治療。」薛景沒好氣的睨過去,絲毫沒有將對方的發言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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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4 21: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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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薛景捲著被子睡得正深沉,早上的連續奔波外加今天所收穫的資訊量有點過大,讓他幾乎是一沾床就倒頭睡去。
  夢境裡,他不再是現在的高中生,而是恢復成三十四歲的編輯薛景,坐在辦公桌前,一邊看稿一邊與筆電視訊裡的有狐聊天。
  熟悉的狐狸面具讓人感到無比懷念。
  有狐問:你想看看我的臉嗎?
  想啊想啊,不過前提是你不許掰彎老子。夢裡的薛景這樣回答,然後聽到悅耳的低笑聲從耳機流洩而出,不只搔弄著耳膜,連心底都被撓得有點發癢。
  這一次,有狐沒有再堅持他那句「等你喜歡上我,再讓你看我的臉」,修長的手指探向面具,眼見就要將它取下來之時──
  啪、啪!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薛景嚇了一跳,也就是這一個分神的剎那,視訊畫面驀地出現扭曲,接著是無數雪花閃動。
  有狐消失了,筆電消失了,連編輯部辦公室也消失了。薛景獨自站在黑暗中,不知道該走向何方。
  啪、啪。
  如同拍打某種物品的聲音越發清晰,薛景的睫毛顫了顫,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從夢境中掙脫出來,迷迷糊糊的掀開眼皮。
  一室的幽暗讓他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哪裡,眼裡還是茫茫然,直到又一次響亮的拍打聲鑽進耳朵。
  啪、啪。
  「吵死了……」薛景含糊的嘟嚷,他拉高被子,想要蓋住整顆頭,但是這個動作才剛進行到一半,「啪啪啪啪」連續響起的聲音讓他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本來還陷在黑甜鄉裡的半隻腳也順利拔出。
  不是幻聽!薛景瞪大眼,右手反射性往著床頭櫃上的臺燈摸索,按下開關。
  下一秒,鵝黃色的光芒驅走黑暗,本來還曖昧不明的傢俱輪廓驟然被勾勒得清清楚楚。
  薛景的床舖靠牆,對面是一扇雙開式的窗戶,此時透過床頭臺燈的光線,薛景看見窗外有兩隻慘白的手。
  但是,也就只有兩隻手而已。它們詭異的懸浮在半空中,沒有與任何部位相連結,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玻璃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哇啊啊啊啊啊──!」薛景尖叫的跳下床,一摸臉頰,發現不知不覺又是濕漉漉一片。
  警報器體質作祟,說明窗外的手不是薛景的幻覺,然而一意識到自己連在睡夢中都會不自覺的掉眼淚,從心裡湧現出的憤怒瞬間蓋過驚恐。
  臥槽──泥馬的!一個大男人哭得像是水做的像話嗎?像話嗎!
  他又不是黛玉妹妹,就算身體裡的水分有百分之七十,天天讓他哭個好幾次,他不哭瞎眼也會先脫水吧!
  什麼破體質!給他直接開個陰陽眼不是比較乾脆嗎?哪有人一邊撞鬼一邊哭得淅瀝嘩啦?就算想逃走也根本看不清路啊!
  薛景氣急敗壞的抹去淚水,往著房門的方向快速退去,只是還不等他的手搭上門把,本來緊閉著的門板忽然被由外向內推開。
  「哇啊!」薛景反射性的又尖叫一聲,踉蹌的往後退去,總算是險之又險的避開迎面直擊的房門。
  推門而入的人是殷離莫。
  薛景對於殷離莫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優雅從容、完美得讓人覺得羨慕嫉妒恨,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對方臉色發白、衣衫凌亂的狼狽模樣,殷離莫甚至連鞋子都忘了穿。
  薛景禁不住都要懷疑受到驚嚇的人是誰了,為什麼殷離莫看起來比他還慌張?
  茫然的瞪著眼睛,薛景什麼話都還沒問出口,下一瞬已經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圈箍著自己的手臂的力氣太大,薛景被勒得有些發痛。
  「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殷離莫喃喃低語。先前在二樓時聽到的慘叫太過淒厲,重重敲擊在心窩上,讓他心膽俱寒,就怕薛景出了什麼意外。
  一次的失去已經夠了,他不想再面臨第二次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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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 謝謝水草 2022-3-15 18:58
@朗long 終於有靈異小說的FU了齁XDD 2022-3-15 18:58
終於真的撞鬼啦!!! 2022-3-14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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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5 19: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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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三不成禮,也許是一天內撞鬼三次就是極限,至少後半夜薛景沒有再聽到可怕的拍窗聲,看到詭異的蒼白手臂,眼淚也不再像鎖不緊的水龍頭滴滴答答的直直落。
  直到太陽昇起,溫暖的陽光輕輕的吻在睫毛上,薛景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視野隨著光線擴散而逐漸清晰,但是意識還有一隻腳仍舊踩在黑甜鄉裡。
  他呆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上的幾何圖形,想起後半夜似乎是在殷離莫好聽聲音的安慰下睡著了。
  身為一個寬宏大量的優質男人,薛景覺得自己不需要再那麼小家子氣的去計較殷先生昨天晚上拒絕他進入書房的舉動。
  他就不信殷離莫有辦法二十四小時待在家裡,守在他身邊。
  在腦內模擬著有哪些方法可以潛入殷離莫的書房、寢室而不被察覺,薛景的神智也越來越清醒。他眨了眨眼,神清氣爽的準備一躍而起,結果左腳才剛動彈……
  下一秒,不祥的預感驟然滋生。
  莫非、難道!薛景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的再動一下左腳,小腿肌肉瞬地緊繃痙攣,劇烈的疼痛直衝腦門。
  草尼馬的,他抽筋了!
  冷靜下來,薛景,你可是出版界號稱千人斬……不對,記錯了,那是老大的綽號。
  冷靜下來,薛景,你連穿越重生這種不科學的事都經歷過了,區區一陣抽筋豈會難得了你?
  薛景吸氣吐氣再吸氣吐氣,可怕的痛楚非但沒有減緩,反而讓那張清秀的臉孔都扭曲成一團了。
  「嘶……靠靠靠!」薛景痛得在床上直打滾,淚眼汪汪,別說是潛入殷離莫的書房了,他連下床都做不到。
  正當薛景一邊咒罵這該死的抽筋,一邊拚了命的想要伸直左腳,房間門忽然被推開,他嚇得反射性撐起腦袋,就怕不乾淨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小心肝現在太脆弱,根本禁不起任何一點的驚嚇。
  進來的人是殷離莫,本來焦慮的神色在看到薛景此時的模樣後褪得一乾二淨,甚至露出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笑屁啊!薛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即疑惑的發現到殷離莫仍穿著昨天那套衣服,髮尾凌亂微翹,像是剛睡醒。
  對於薛景不友善的眼神,殷離莫不以為意,薄唇彎出寵溺的弧度,走到床邊坐下。
  「哪裡抽筋了?」他問,聲音悅耳,琥珀色的眼微微瞇起,視線順著薛景敞開的睡衣領口往下滑,流連在滑膩的肌膚上。
  「小、腿!」薛景咬牙切齒,氣惱著幾次狼狽不堪的樣子都被殷離莫撞見。就算這個男人是名義上……好吧,血緣上的舅舅,他還是想替自己保留一些高大上的形象。
  哪個三十四歲的男人像他這麼苦逼?不但連撞三次鬼,一早起床還要飽受腳抽筋的折磨。
  看著薛景青白交錯的臉色,如果是以前,殷離莫根本不會多注視一眼的,可是現在卻是怎麼看都嫌不夠,覺得那張稚氣未退的臉龐很是可愛,淚汪汪的眼睛非常迷人。
  殷離莫知道自己早就重症末期了。
  他輕抓住薛景的腳掌,慢慢往上扳,另一手則是緩推在薛景的小腿上,幫助他放鬆肌肉。
  其實還有個更簡單的方法,但是殷離莫不會告訴薛景的,這樣他才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碰觸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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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那段這樣就過了???書房又是什麼時候提出要去的? 2022-3-16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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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粉 + 2 啊嘶,中間的那段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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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5 19: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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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離莫微涼的體溫讓薛景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與男人的肢體接觸從來不在他的人生計畫裡,但是此刻又不能掙扎著把左腳從殷離莫的掌中抽離出來,只好繼續忍耐著那股順著小腿往上爬、一路撓到尾椎骨的奇異麻癢感。
  薛景僵著身體,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殷離莫有些粗糙的掌心、指腹上的繭,視線如果再往下方溜過去,就會看到對方垂著睫毛、無比專注的替他按摩小腿,側臉俊美如同精心雕琢出的藝術品。
  臥槽!孤男寡男的,照理說不該出現什麼粉紅色泡泡,但是為什麼房間裡的氣氛詭異得讓他渾身不自在?
  時間的流逝似乎變得緩慢起來,就在薛景都要生出過了一世紀那麼長的錯覺之後,殷離莫的手指終於從他的小腿上離開了。
  就算髮尾亂翹,衣服上還有明顯的睡痕,但是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瞇起眼笑起來的樣子仍舊是優雅得像個貴族。
  薛景試探性的踢踢左腳,方才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刺痛消失了,小腿肌肉也不再繃得緊緊,他覷眼看著殷離莫,卻沒料到與對方的視線撞個正著。
  殷離莫的眼神暖得像春天般溫柔。
  薛景不期然的又想起那一天這個男人對著自己露出的似水微笑。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其實不知不覺已在心底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如今卻有逐漸加深的傾向。
  薛景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最初與殷離莫見面時,可以直視男人看似溫文有禮但冷冰冰的眼神,可是現在反而忍不住的想要避開視線。
  一定是因為前幾次哭得太慘,都被撞個正著的關係。薛景暗暗替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畢竟殷先生的年齡可是比他小,長輩的面子掛不住也是理所當然。
  這麼一想,薛景本來有些慌的心又重新穩定下來。他抬起頭,想要像個男子漢一樣乾脆俐落的道謝,卻在對上那抹柔軟得一塌糊塗的表情時,本該流暢的句子頓時卡殼。
  「呃、謝謝你……幫我按摩。」
  聽著乾巴巴的聲音,薛景都忍不住要鄙視自己了。他匆匆跳下床,決定先跟這個男人拉開距離,免得被奇怪的氣氛弄得腦袋暈糊糊的。
  才剛走出房間,眼前的畫面卻讓薛景的腳步頓住了,他怔然的瞪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麼。
  並不是客廳的擺設有了變動,也不是誰突然出現在這裡,而是沙發上放著枕頭與被子,壓陷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恢復,在在顯示著不久前有人正睡在上頭。
  這是連思考都不需要就可以獲得的答案。
  薛景轉過頭,看著正緩緩走出的殷離莫,對方的神色溫和,像是對於他感到吃驚的事絲毫不在意。
  就彷彿昨晚睡在那裡是理所當然。
  「你……」薛景的嘴巴張了又合,一個「你」字卡在舌尖,剩下的話卻是怎麼都吐不出來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即使雙方有著血緣關係,但是事實上,薛景與殷離莫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人。然而對方卻放著柔軟的床鋪不理,反倒是屈著身在客廳沙發睡上一晚,那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殷離莫明明不喜歡「薛景」的。
  為什麼要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
  薛景腦子裡的問號就像咕嚕嚕的水泡越冒越多,注視殷離莫的眼神從驚訝轉為茫然。
  「別站著發呆,去洗臉吧。」殷離莫從薛景身邊走過,揉揉他的頭髮,「待會帶你出門。」
  「蛤?」薛景這一次真的嚇到了,眼睛瞪得又圓又大。
  他跟殷離莫兩個人還能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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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約會啊少年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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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啊少年 真是太天真了 感覺如果以後被賣也不會自知 2024-3-1 22:52
@朗long 殷先生已經把這個當作約會了!他肖想很久了XD 2022-3-16 22:12
這種曖昧的氣氛真好~~~去約會吧!!! 2022-3-16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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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6 22: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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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出的地點,薛景第一個想到的是芙拉蜜兒蛋糕店。
  不過在發現車子行駛的路線是全然陌生之後,他不禁惋惜的將這個猜測塞進抽屜裡,沒有甜點跟美女服務生的人生有點哀傷。
  假日的大馬路上,來往的車潮比平時還要少,畢竟不是上班的顛峰時間,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後倒退的街景,薛景覺得有點新鮮。
  就算只是普通的街道與建築物,但是以這個年輕身體的角度來看,一切都變得截然不同。
  車子以著穩定的速度從鬧區駛進一條安靜的巷道裡,看著一間間併排而立的香火鋪以及不遠處高高揚起的燕尾脊,薛景恍然大悟。
  殷離莫居然帶他來拜拜。
  是了,他昨天傍晚的時候的確有說過這件事,不過薛景以為那只是隨口說說的安慰詞,沒想到今天就那麼有效率的成行。
  薛景忍不住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殷離莫側過頭對他微微一笑。
  今天的殷離莫穿著休閒簡約,戴了一副細框眼鏡,恰到好處的掩去了疏離感,也讓本來就奢華的美貌頓時增添幾分溫文儒雅的氣息。
  根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妖孽!薛景沒好氣的腹誹,乾脆轉過頭去來個眼不見為淨,免得被男人得天獨厚的外表弄得心律不整。
  這幾天的心跳速度都有點不對勁了,真要讓薛景形容易的話,簡直像是回到上輩子書展送印死線的前一天,有狐那個王八蛋還遊刃有餘的說風涼話,當然話中隱含的意思不外乎「放棄那些作者專心帶我一個吧,像我這麼乖又準時交稿的人哪裡找」。
  呸!薛景那時候真是氣得心跳加快,握著手中的筆都在嘎吱嘎吱的響。
  下了車,一眼望過去就是坐落在前方莊嚴恢宏、魏峨壯麗的關帝廟。廟裡香火鼎盛,不少信徒都是攜家帶眷,虔誠的站在神桌前舉香祭拜。
  白煙裊裊,香的味道繚繞鼻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與殷離莫一起將廟中的神像拜過一次之後,痠沉的身子好像輕鬆了許多,肩膀也不再繃得緊緊的。
  原本殷離莫還想帶薛景去找效勞生婆婆幫忙壓驚,不過薛景覺得太小題大作了,只求了一個過香爐的平安符。何況他也知道這只治標不治本,如果不徹底解決麥利跟碟仙的事情,昨晚的遭遇一定還會再出現。
  哭得淚眼汪汪被鬼追也太悽慘了,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依照燕紛紛所說,將玩碟仙時所用的碟子找出來。
  不過要怎樣瞞過殷先生溜到學校呢?
  薛景又瞟了眼站在隔壁的男人,如同時尚雜誌裡走出來的殷離莫襯著古色古香的寺廟非但沒有半點違和感,反倒是優雅得像一幅畫。
  蒼天不公啊!注意到女性同胞們的視線都往殷離莫身上溜去,薛景心裡的不平衡都要淹出來了。
  好歹分一點愛慕的眼神過來吧。他現在的身體雖然矮了點、瘦弱了點,但也算長得眉清目秀,不是應該會激起熟女們的母性光輝嗎?
  薛景摸摸臉頰,忍不住長吁短嘆,無比懷念起當初英挺帥氣的自己。
  當然,如果讓客觀的第三者,例如燕曉曉,她的評語大概會是:別做夢了薛同學,你知道你板起臉的時候嚇哭幾個小女生了嗎?
  逕自沉浸在思緒裡的薛景沒有注意到殷離莫看過來的眼神是暖暖融融,甚至趁著他神遊太虛的時候,修長手指狀似不經意的勾住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的體溫高,薛景的掌心極為溫暖,這讓一向體溫偏低的殷離莫很是喜歡。
  直到薛景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被殷離莫牽著走了一路。
  「你你你你……」他吃驚得差點咬到舌頭,一時間忘記從殷離莫的大手中脫離出來。
  「別走路不專心,很容易撞到東西的。」
  相比起薛景像是貓被踩到尾巴的表情,殷離莫的態度溫和又自然,就好似牽著他的手只是出自於長輩的關心。
  看著殷離莫主動鬆開手,替他拉開車門,哄著他坐進副駕駛座裡,薛景滿腔的惱怒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甚至開始懷疑起在意這種小事的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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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粉 狐狸為了吃到兔子可是很用心XD 2024-3-2 22:53
狐狸與兔子 等著狐狸把兔子吃掉~~(⁠.⁠ ⁠❛⁠ ⁠ᴗ⁠ ⁠❛⁠.⁠) 2024-3-1 22:56
@朗long 薛同學就是傻傻的很好拐(喂 2022-3-18 19:19
你被騙了,感覺就像是被狐狸引回陷阱的兔子 2022-3-16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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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8 19: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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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跟著殷離莫出門有好處也有壞處。
  想吃什麼,殷離莫都會買單,因此薛景也不矯情,將感興趣的小攤販上的食物都搜括一輪;但是,讓人鬱悶的是,走在路上必須忍耐下至清純國中女生、上至性感人妻熟女不時飄過來的視線。
  不要以為興奮的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他就聽不到!前編輯的耳朵可是利得很,連美編碎碎唸自己又胖了幾公斤都可以捕捉到。
  但是看著又一名腰細腿長的美少女邊走邊回頭戀戀不捨瞧著殷離莫的模樣,薛景的心情已經從最初的羨慕嫉妒恨變成「怎樣都好,殷先生你快鬆手吧」。
  之所以會讓薛景產生這樣的心境變化,一半是自己的錯,一半則要託殷離莫的福。
  誰教薛景走路不專心,一不小心糾結起晚上該如何潛入學校,恍神的下場不是差點撞到電線桿,就是險險踩空臺階,看不過去的殷離莫乾脆牽著他的手,以免他的路線越走越偏。
  幾次掙脫未果,只換來殷離莫包容又穩重的眼神之後,薛景只好板出一副冷豔高貴的表情來掩飾他的彆扭。
  尼馬的,兩個大男人牽著手像話嗎?他的右手明明是屬於萌妹子的,為什麼要被殷先生握著不放呢?
  修練出來的家事技能貢獻給他也就算了,現在連手牽手逛街這種應該是男女朋友的專利也交了出去……
  薛景越想越欷歔,只覺得人生慘淡黑白,戀愛世界的繽紛色彩逐漸離他遠去。
  相比起薛景內心小劇場的風起雲湧,殷離莫的心情只能用愉悅兩字來形容。
  喜歡的那個人現在就站在身邊,不再是隔著螢幕視訊,不再是透過手機通話,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體溫,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嗎?
  總是冷情的眉眼被一抹暖融所取代,溫柔得像是會滴出水來,如果被認識殷離莫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錯愕他怎會與平素不喜的外甥如此親近。
  兩人牽著的手一直到進入書局之後才分開來。
  相比起殷離莫的有些不捨,薛景倒是毫無壓力,甩開得極為爽快,一雙眼睛錚亮錚亮,簡直像看到了什麼金山銀山。
  重生之後,光是適應新生活、新環境、新的人際關係,再加上碟仙事件就足夠他忙得團團轉了,一直沒有機會重溫社會人士眼也不眨買書的小確幸。
  薛景興奮難耐的在各類別的新書陳列臺之間繞來繞去,一下看看書腰,一下摸摸封面,尤其是那些經過特別設計的特殊膜及刀模,更是讓他愛不釋手。
  哎唷喂,沒想到才一年多的時間,刀模可以越開越精細,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看看這個鏤空造型,這個書腰文案寫得真棒,編輯是誰?求搭訕、求認識,就是不求交往。
  看著薛景一拿起書不是立刻閱讀而是翻到版權頁,殷離莫有些失笑,知道這是對方的職業病發作了。
  或許是滿架子的新書讓薛景心情大好,對於殷離莫跟在身邊僅是看著自己的舉動非但不介意,反而興致勃勃的打開話匣子。
  這個作者如何如何,那個作者拖了多久的稿終於出書,甚至連一些出版社的小道消息都信手拈來。
  神經放太鬆的下場,就是殷離莫笑瞇了眼,忽地彎下身,湊至他耳邊,低聲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因為我……」薛景很順口的就要說出「因為我就是編輯」,但是前三個字剛滑出舌尖,他就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發現自己對殷離莫的戒心竟然降得如此的低,冷不妨的就要說出實話。
  圓黑的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薛景迅速擺出最無辜真誠的表情,開始唬爛自己的偉大夢想。
  「因為我非常嚮往編輯這麼偉大又充滿未來性宛如詐騙集團的職業,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編輯,不先掌握作者們的把柄跟習性怎麼可以呢?」
  最末,他像是要增加話中的真實性,還刻意挺了挺單薄的小胸膛。
  理直氣壯的模樣看得殷離莫不由得寵溺的笑了笑,想要揉揉他的頭髮,不過還是蜷住了手指,止住這個動作。
  雖然薛景正慶幸著他隨口胡扯的功力還不錯,沒有揭了老底,可是他並沒有察覺到,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不再抗距殷離莫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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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先生開心的繼續與薛同學約會中XD
下一篇,意想不到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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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不是總編,但也是個讓薛景心裡會抖一下的人XD 2022-3-19 21:34
是總編嗎?一見面就打架真是笑死了~~~ 2022-3-19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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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9 21:3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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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在書店窩一陣子,薛景已經掃了十多本書,只要是對上眼的,他大概翻了幾頁就塞到殷離莫的手上,現成的男丁兼錢包耶,不用白不用!
  仗著殷離莫的「想要什麼我買給你」,薛景自然是毫不客氣的行使這個特權,眼也不眨的豪爽姿態讓一旁選書的高中生頻頻側目。
  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跟在薛景後方幫忙拿書的男人太過好看,俊雅的外貌以及修長高挑的身形讓人盯得目不轉睛。
  眼見殷離莫手裡的書已經疊得高高,薛景本來探向一本約莫磚頭厚的精裝書的手也收了回來,大度的表示今天的購書量就先這樣吧。
  「再一本沒關係。」殷離莫俐落的抽起那本精裝書,溫和的說道,「我先去結帳,你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想要的書。」
  「啊、嗯。」薛景看著自己必須踮高腳、伸長手才能碰觸到的高度,再看看殷離莫那游刃有餘的姿態,含糊的發出幾個單音節。人比人真是氣死人,還是不要比算了。
  趁著殷離莫去櫃臺結帳的時候,薛景隨意的四處走走,下一瞬,東張西望的視線忽地定格,一雙眼睛瞪得大大,彷彿看到了讓他不敢置信的事物。
  就在斜前方,距離薛景不遠處的一座新書陳列臺,一名綁著短馬尾的秀氣女孩手捧小說,正專注的摩挲著它的封面。
  她的動作簡直與剛才的薛景如出一轍。
  不是吧……薛景嚥了嚥口水,從來沒有想過重生之後居然有遇到前公司同事的一天──燕曉曉不算,對方也跟他一樣換了身體、換了生活環境。
  「田恬。」薛景含糊的將這兩個字含在嘴裡,他還記得出車禍的那一天,自己與對方約好了要一塊去芙拉蜜兒吃甜點,誰知道造化弄人,無法履行約定不說,他還成了如今這模樣,妥妥的就是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鬼啊。
  薛景感慨萬分的低頭打量自己單薄的小身材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
  或許是這口氣嘆得有點大聲,女孩狐疑的轉過頭,杏仁狀的貓兒眼在看見薛景之後倏地一亮,竟然放下書,主動朝薛景的方向走過來。
  臥槽!薛景心中警鈴大作,反射性摸上自己的臉頰。他怎麼會忘記了呢?田恬這丫頭喜歡的類型就是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啊,還特別偏愛年紀小的。
  他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幾步,可是再轉念一想,可以獲得有狐消息的渠道不就近在眼前?
  「田恬姐!」在女孩還沒有開口之前,薛景已經露出一臉驚喜表情,圓黑的眸子睜得很大,「妳是夢想天堂的田恬姐嗎?」
  被稱作「田恬」的女孩愣了一下,猶如看到美味獵物般的眼神稍稍收斂,含蓄的點點頭,投向薛景的視線也帶上了打量。
  「我在書展的簽名會看過妳好幾次,田恬姐的主持超棒的。」薛景笑得有點害羞,天知道他得將臉部肌肉繃得多緊才能做出這副靦腆姿態,不過田恬的主持功力的確一流,活動會場總是被她炒得火熱。
  薛景這番話立即打消了田恬的疑慮,與此同時,那雙貓兒眼裡的光芒又更加閃亮了。
  如果讓薛景形容的話,就像是蛇看見青蛙時所露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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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薛景遇到的都比較凶殘XDD 2022-3-21 16:57
編輯的工作都不是人幹的嗎?為何暫時已出現的編輯女性都這樣可怕🙈 2022-3-20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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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21 17: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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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恬姐,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薛景眨巴著眼,微微仰頭,苦逼的發現自己居然連身高都輸給前同事,「死狐……呃,不對,有狐他真的封筆,不再寫小說了嗎?」
  外表甜美可愛,甚至給人有點傻大姐的感覺,但是田恬卻忽地瞇起了眼,敏銳的抓出關鍵字。
  「同學,你剛剛說的是死狐狸嗎?」
  「當然不是!」薛景果斷否認,努力的瞪大眼睛,表示出自己只是一個天真無辜又清純的高中生,「田恬姐,我是有狐大人的死忠粉,怎麼可能稱呼他為死狐狸呢?」
  「真的嗎?」田恬狐疑的瞇起了眼。男孩眉清目秀,很是陌生,即使真如他所說在書展簽名會上見過她幾次才能一眼認出來,但是對方在提及「有狐」時卻讓她感到一股異樣的違合感。
  那咬得特別清晰的「死狐狸」三字,讓她不期然的想起了一個人。
  面對步步逼近的田恬,薛景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向後退。前世的時候還不覺得,重生之後因為身高縮水、視野也變矮的關係,第一次覺得田恬帶給人的壓力居然如此大。
  這可跟面對燕曉曉是完全不同的感覺,燕曉曉給他的是生命上的威脅,田恬帶來的則是貞操上的威脅。
  他可沒有忘記田恬的偉大夢想是什麼,那可是會讓所有男人膽寒的可怕野望啊!
  「薛景,我們該走了。」
  低沉悅耳的嗓音從另一側響起,薛景第一次覺得男人的呼喚宛若天籟,他露骨的鬆了一口氣,轉過頭正想投給殷離莫一記感激的眼神,沒想到卻對上一雙冷冷淡淡的琥珀色眼睛——儘管那張俊美得過份的臉龐仍是掛著一抹溫和微笑。
  這樣的殷離莫,讓薛景想起了在病房初見面的那一天。
  莫非、難道,殷先生今天忘記吃藥,又變回原本高高在上的冷豔模樣?
  薛景一個勁的思索著是什麼原因讓殷離莫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沒有注意到前方的田恬在聽見那聲呼喚後,靈動的貓兒眼驟然一縮。
  「你也叫薛景?」田恬喃喃低語。殷離莫的出現只讓她驚豔一瞬,更多的心思都放在這個名字上頭。
  薛景曖昧一笑,對於有狐的話題被打斷感到扼腕,但是殷離莫還在等他,總不能把金主扔下不管吧。
  「不好意思喔,田恬姐,我舅舅在叫我了,有機會的話我們下次再聊。」
  「嗯嗯,好啊。」田恬笑咪咪的,「你的LINE還是0925那個對吧。」
  「對對對,就是那……」薛景話說到一半猛然閉嘴,看著田恬的眼神簡直可以用大驚失色來形容。
  「阿景同學。」田恬的笑容也收斂了,這一次的語調又輕又緩,彷彿怕驚動了什麼似的,「……真的是你嗎?」
  「我……」薛景有些慌,與田恬相認還沒有列入他的計畫裡。就算不至於要挑個燈光好、氣氛佳的場景,但至少也不該是在這個時間點,他應該要做好更多的準備,擬好更完整的說詞。
  「薛景。」
  殷離莫的聲音又一次傳來,薛景從中聽出了催促的意味。
  或許是看出薛景左右為難的樣子,田恬匆匆從背包裡拿出記事本,在上頭寫下一串數字後再撕下紙塞到他手裡。
  「回去加我LINE,看在你那麼年輕可愛的分上,我允許你將臉埋在我的胸前哭。」
  短短一句話瞬間讓薛景如同回到從前的絆嘴時光,他在殷離莫看不見的地方對著田恬比了一記中指。
  田恬的笑容越咧越大,眼睛都彎成細細的月牙狀了。
  薛景沒好氣的齜了一下牙,但終究是拿這個年輕後輩沒轍,對她揮揮手,就三步併作兩步往著另一側小跑過去,與殷離莫偕同離開。
  一路上,薛景總覺得氣氛很是微妙,即使殷離莫的表情依舊溫和,但是薛景還是注意到他的眼角下垂,罕見的透出幾絲消沉。
  那無精打采的模樣讓薛景很不習慣。越是完美的人,不經意間展露出的弱勢反倒讓人越發的在意。
  「怎麼了?」最末,還是薛景自己受不了,主動問出口。
  「認識的人?」
  殷離莫的句子沒有主詞也沒有受詞,但是薛景就是聽懂了,他點點頭,同時在心裡斟酌一下該替田恬安置什麼樣的身分才不會引人懷疑。
  「她是我們學校的實習老師,教英文,人滿好的。」他的語速不快,這樣才可以避免一時口誤,讓人抓到漏洞。
  只是薛景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身旁的人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分,這番說詞落在殷離莫的耳裡反倒帶有另一層涵義。
  「……你喜歡她?」殷離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嘴裡有些發苦,心裡酸酸的,想起薛景在當編輯的時候與那名清秀可人的女孩走得很近,透過視訊都可以聽到兩人親密的談笑。
  「你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薛景臉色發白,震驚的停下腳步,瞪向殷離莫的眼神就像是他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恐怖事情。
  「你知道那個小王……呃、我們老師的擇偶條件是什麼嗎?是要給她幹啊!」
  草尼馬的,他打娘胎出生從來就沒有看過哪個女生會想幹自己的男朋友,理由還是因為想要看他淒慘哭出來的樣子。
  就算田恬清純可愛如同鄰家妹妹,他也不會把她列為交往對象的,誰知道哪天晚上睡到一半會被開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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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田恬她不是腐女XDD 她只是喜好特殊一點 2022-3-23 23:33
因為是編輯嗎?大家的接受能力會不會太好了? 還有田括一定是腐女吧,她的想法真的嚇到我了😨 2022-3-21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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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23 23:3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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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但是薛景深深覺得宛如海底之針、讓人捉摸不定的,根本就是殷先生的心。
  前一秒還消沉低落,後一秒又神彩奕奕、神清氣爽,天知道他不過是不小心說漏嘴,抖出了田恬的癖好而已。
  薛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種無法獲得解答的問題他也就懶得去思索了,只要別告訴他,殷離莫其實對田恬那丫頭有意思就好。
  這組合實在太讓人惡寒了。
  薛景打了一個哆嗦,搓搓手臂,決定先打一套八極拳甩去腦中的胡思亂想,再好好洗個澡,讓身心都處於最佳狀態,以應付潛入學校時可能遇到的突發狀況。
  他正一邊打著拳的時候,忽然聽見殷離莫輕輕說道:
  「我認識一個朋友,跟你一樣喜歡練拳。」
  殷離莫的聲音溫柔低沉,很是好聽,薛景不由得被引去了注意力,微微側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練什麼拳?」薛景問,這還是他第一次聽殷離莫主動提起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我沒問過他。」
  「招式長怎樣?」薛景腳跟一轉,乾脆正對殷離莫。
  「跟你的很像。」
  「八極嗎?」薛景有些吃驚。他所學的這套拳法雖然還沒有到失傳的地步,但是會的人也不多,除了教導他的燕曉曉之外,殷離莫口中的那個朋友,就是他已知的第二位了,這讓他有點蠢蠢欲動。
  薛景不是武術狂熱分子,但是對於以拳會友這種事還是很憧憬的,這可是男人的浪漫啊。
  前世的時候只有燕曉曉陪他對練,但是面對一個武力值爆表的人形凶器,別說還手了,根本就是被打趴的分,充分展現了如何成為一個沙包的真諦。
  現在聽到殷離莫提起另一名學習八極拳的人,薛景禁不住起了想要切磋的心情,一雙圓黑的眼睛頓地錚亮錚亮,毫不掩飾自己的心動。
  「舅舅,求介紹你朋友。」他靦著臉要求,卻沒想到下一秒聽到的會是這樣的答案。
  「他死了。」殷離莫垂下睫毛,語調罕見的聽不出情緒起伏。
  即使喜歡的人已經以另一種形式出現在眼前,但是殷離莫始終無法忘記得知薛景死訊時的空白與絕望,無法思考,心口空蕩蕩的好似破了一個大洞。
  薛景閉上嘴巴,兩隻手垂在身側,不知所措的絞著衣角。殷先生應該不會哭出來吧?他對安慰人這種事很不在行的。
  「呃、那個……」他乾巴巴的開口,「你朋友在天上一定會過得更好的,會當個幸福的天使,所以你就、就節哀順變……」
  「你還是一樣不會安慰人。」殷離莫抬起眼,因為薛景笨拙的說詞而忍不住失笑。
  「廢話,我又不是念心理學的。」薛景嘀咕,不過看見殷離莫的臉上沒有太多的傷心難過,他不禁鬆了一口氣,反倒忽略那句話所透露出的訊息。
  迅速將剩下的拳術套路打完,薛景緩了緩呼吸,接著抱起先前放在矮櫃上的衣服,準備去好好沖個澡,將一身的黏膩感洗掉。
  「需要幫你嗎?」殷離莫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眼睛彎彎的,很是溫柔。
  「呸!」薛景的回答直接又乾脆,自顧自的走向浴室,拒絕任何男性生物的接觸,他這冰清玉潔的身體只有美少女可以碰的。
  是說,這樣的相處模式好像似曾相識?
  薛景的納悶只維持幾秒鐘,很快就丟到腦後,專心致志的洗起澡來,不成調的歌聲不時會混在嘩啦水聲之中傳出。
  當薛景洗得香噴噴、熱呼呼的從浴室裡走出來時,客廳已經不見殷離莫的人影,他下意識的往樓上看了一眼,推測對方不是回房間就是去書房了吧。
  這樣也好,如果殷離莫一直待在這裡,有些事會讓他不方便做。
  趁著客廳只剩自己一人,薛景忙不迭從玄關處拎起一雙運動鞋,又從櫃子裡翻出手電筒,再摸索一些自己覺得可能派上用場的小東西之後,就若無其事的走進臥室。
  原本他是想鎖上房門的,不過這裡畢竟是殷離莫的房子,身為主人的他當然有鑰匙,所以就改掛了一張「休息中,請勿打擾」的牌子。
  至於之後能擋多久算多久了,也許殷離莫根本不會發現他曾經晚上偷溜出去過。
  薛景在電腦桌前坐下,習慣性的進入臉書頁面,右上角的訊息欄彈出的紅色提示顯得很是惹眼,他點開一看,發現竟然是燕曉曉傳來的訊息。
  『已聯絡上田恬,下次安排你們見個面。』
  短短的一行話,就跟燕曉曉的個性一樣簡潔。
  看著留言,薛景不知道是該佩服燕曉曉的好速度,還是該恍然大悟書店所發生的事。
  原來燕曉曉已經告知真相,難怪田恬那丫頭可以那麼快狠準的發現披著高中生外皮的他的真實身分。虧他還以為自己是不是上輩子跟田恬有幾世糾葛,或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不然他重生之後怎麼會變成田小妞的好球帶呢?
  好理加在,這種可怕的現實不會發生,他對於屁屁的貞操可是很看重的。
  薛景想了想,手指靈巧的落在鍵盤上敲出一串串文字
  『燕紛紛要我儘快找到玩碟仙時用的碟子,否則事情無法解決。麥利約我晚上九點在老地方見,那裡是事情的源頭。老大,妳覺得會是哪裡?』
  『召喚碟仙的地方。』

  燕曉曉的訊息緊隨在後出現,顯然她此刻也掛在線上。
  薛景本來以為這句話之後應該就沒有下文了,意外的是,訊息框裡閃爍出燕曉曉正在輸入訊息的提示。
  『八點半,學校後門,我跟你一起。』
  「不是吧,真的假的?」薛景瞪著那一行字,對於燕曉曉要求主動參與感到詫異。她一向不信鬼神,還是個百分百的唯物主義者……說實話,就算是鬼神都要敬她而遠之了,根本是活生生的未爆彈耶!
  薛景沒有料到,他竟然不小心將心裡話全都打上了臉書的訊息框。
  燕曉曉沒有再回應,取而代之的是薛景的手機鈴聲響起,大白鯊主題曲在這一刻無比的驚心動魄。
  看著不斷閃現的燕曉曉三個大字,薛景心臟怦怦跳,手指懸在半空中,遲疑了好幾秒鐘之後,終於鼓起勇氣按下通話鍵。
  「薛同學,我想我有必要親口告訴你。」
  「告訴我什什什什麼?」薛景的聲音有點抖,像是跳針的唱片。
  「將一名身體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女視作未爆彈,是非常失禮的一件事。」燕曉曉平靜的糾正。
  「臥槽!妳最好花樣年華啦!妳都不知道三十而立多久……呃!」薛景深深了解到何謂不作死就不會死了,「老老老老大,妳知道的,這身體還沒有成年,根本沒有我當初的成熟穩重,我會不小心說錯話也是可以體諒的,對吧?」
  最後兩個字薛景說得極為討好,又軟又糯,被不知情的人聽到,真會以為他在對著年長的情人撒嬌之類的。
  「薛同學,我合理懷疑,沒有跟著你一起重生的一定是你的羞恥心,對吧。」
  同樣的結尾,不同的語調,燕曉曉的聲音不帶起伏,也沒有抑揚頓挫,卻如一枝箭筆直的射入薛景的心窩裡。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3-26 18:28 編輯

留言

@手腳冰冷 謝謝水草❤️ 2022-3-25 01:48
@朗long 殷先生不偷聽,他偷....(噓 2022-3-25 01:47
舅舅快點來偷聽吧! 2022-3-24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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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25 01: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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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點,薛景關了房間的燈,換上運動鞋,輕手輕腳的從窗戶跳下去。
  雖然想要帥氣的蹬上圍牆,可惜個頭不高,只好往後算了一段距離,利用助跑的力量往上一跳,雙手攀在牆頭,以著與俐落還差了一點邊的姿勢翻牆離開。
  八點半,薛景準時的來到明輝高中的後門,燕曉曉已經等在那裡。
  「老大,這裡有監視器嗎?」薛景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與燕曉曉認識太久了,就算不用事先打過招呼,也可以斷定對方一定提前將周遭環境檢查過一遍。
  「有。」燕曉曉給予肯定的答案,在看到薛景苦著一張臉的時候,才又淡然的附加一句,「但是故障了。」
  「老大,妳一次講完是會死嗎?」薛景抱怨歸抱怨,但右手已經摸進外套口袋裡,掏出兩根變了形的迴紋針跟手電筒。
  眼角餘光迅速的掃過周邊一圈,確認沒有其他人經過,他張嘴咬住手電筒柄端,兩手捏著迴紋針,藉著手電筒的光線將呈九十度直角的那一端插進鎖孔底部,一邊慢慢旋轉,一邊施加壓力。
  周邊很安靜,薛景估計燕曉曉應該在幫他把風,所以就更加專心的投入在開鎖大業裡。
  正當他仍如同作賊般的撬著大鎖,忽然聽到喀的一聲。
  明明在鎖孔裡面的迴紋針一端還未找到鎖栓的位置,後門卻已經緩緩向裡退去,敞開的門縫中露出的是一張顯得過度蒼白的少女臉孔,鑲在其上的黑眼睛甚至透出了詭異的光澤。
  「我靠!」薛景噎了一下,差點被突如其來的特大寫嚇到。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還握在手裡的迴紋針,再抬頭看向前方的纖細身影。
  在手電筒光線的映照下,燕曉曉的臉白得像是不帶血色。
  不過那只是錯覺而已。
  就像薛景覺得燕曉曉的眼睛在發光,像是閃爍在墓園裡的鬼火,也是錯覺一樣。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為毛妳會在裡面啊老大!」薛景震驚的瞪著燕曉曉,連手電筒掉在地上都沒注意到。明明前一秒人還站在旁邊的,不是嗎?
  莫非老大終於練成了傳說中的瞬間移動或是穿牆之術?飛昇得道將不再是夢想!
  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薛景,燕曉曉比著約莫一人半高的紅磚牆,平淡說道:「翻牆比較快。」
  「靠,老大,到底妳是男主角還是我是男主角啊?」薛景心裡不平衡的碎碎唸。武力值爆表也就算了,翻牆還翻得如此俐落,這樣充滿男子氣概可以嗎?
  「嗯?」燕曉曉挑起細細的眉,薛景的嘟嚷太小聲,她只聽到模糊的音節,內容是什麼倒聽不真切。
  「什麼事都沒。」薛景將迴紋針塞進口袋,就要擠進門縫裡。
  「手電筒。」燕曉曉提醒一聲。
  「啊、喔,好。」薛景連忙撿起手電筒關掉燈光,再反手關上後門,躡手躡腳的與燕曉曉一塊潛入校園。
  夜間的鳳凰樹很是陰森,大大的枝葉在半空中舞動著,讓人聯想到張牙舞爪的鬼怪。
  雖然現在時間還不到九點,眼睛也沒有泛酸流淚的跡象,不過撞鬼次數已經多過中樂透的薛景還是下意識提高警覺。
  勤學樓就坐落在鳳凰木道路的尾端,薛景與燕曉曉避開巡邏的警衛,小心翼翼的來到大樓的側門前。
  薛景帶來的迴紋針終於可以派上用場,在燕曉曉平靜到充滿壓迫的視線下,他的手雖然有點抖,不過可喜可賀的還是順利的打開了側門的鎖。
  拐咿……鐵門被推動時發出的聲音宛若夜梟在嗚咽,刮過耳膜,讓背脊都忍不住竄過一股顫慄。
  長長的走廊被月光映照得晦暗不明,薛景與燕曉曉走在其上,腳步聲即使落得再輕,還是被放大無數倍,製造出幽幽的回音。
  勤學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四層樓共有二十多間教室,不過依燕曉曉與薛景的分析,人來人往又有保健室在的一樓不太可能成為三個高中生玩碟仙的地方;而四樓則是社團教室的所在,有些參與社團活動的學生會留得比較晚,同樣也不適合。
  那麼,搜索範圍頓時就縮小很多了。
  時間寶貴,最好在麥利到來之前搶先找到碟子。如果真的來不及,那麼B計畫就是捆住麥利,逼他說出實話。
  「老大,我二妳三。」薛景很快做出決定。
  燕曉曉點點頭,同時正色吩咐:「一流眼淚——」
  「立刻跑。」薛景果斷說道。

  白天時覺得再普通不過的學校走廊,在入夜時卻顯得陰森無比,蒼白的月光從窗外斜射,影子在身後拖得長長的,一不小心甚至會產生有誰正躡著腳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的錯覺。
  薛景本來不是疑神疑鬼的個性,但是這幾天所遭遇的事件讓他一看到黑影就忍不住心驚膽跳。
  尤其現在隻身一人走在勤學樓的二樓走廊上,教室無燈,僅有尾端的安全門指示燈散發出熒熒綠光,頓時更添幾分詭異氣氛。
  薛景嚥了嚥口水,將手裡握著的手電筒壓低,以免外洩的光線會不小心讓恰好在巡邏的警衛看見。
  他步伐加快,看也不多看一眼的略過幾間學年教室,不認為放學後還有值日生留下來整理的這些地方會被原身體的主人相中。
  如果高中生薛景想玩碟仙,又不想被老師們撞見,最有可能挑選的地點就是靠近走廊底部的那些科任教室了。
  當薛景停步在生物實驗室之前,看著被上鎖的大門,忽然意識到最重要的一件事。
  靠杯!他忘記問老大會不會開鎖了。拜託她千萬不要發揮本色,直接暴力破門或破窗而入。
  薛景想了想燕曉曉的武力值,忍不住打一個哆嗦,也就顧不得用變形的迴紋針開鎖,而是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準備先詢問一下對方的狀況。
  然而在他還沒按下燕曉曉的號碼之前,手機卻快一步的震動起來,大白鯊主題曲在安靜到落針可聞的樓層裡顯得無比的驚心動魄。
  「哇啊!」薛景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好在理智阻止他做出這個舉動。
  但是下一秒看到螢幕上顯示出的來電者名字,薛景是真的很想把手機扔出去了。
  臥槽!殷先生為什麼會打電話給他?
  薛景反射性把手機拿得遠遠的,彷彿那是一顆未爆彈,在接與不接之間掙扎著,「登稜登稜登稜」的配樂更是將緊張感拉到最高。
  深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很好,他好像稍微冷靜下來了。不過就是被殷離莫發現他晚上跑出去嘛,現在才幾點,正值花樣年華的高中生總是需要一些休閒活動的,對吧?像是潛入學校、撬開門鎖,尋找碟子之類。
  薛景越想心裡的底氣也就越足,大不了他還可以編一個「功課不會寫,於是勤奮好學的他決定前往老大家,向她請教課業」的理由。
  很好,完美!薛景替自己點了一排讚,終於再無顧忌的按下通話鍵,手機另一端立即傳來殷離莫的聲音。
  「碟仙是怎麼回事?」
  「……蛤?」沒有預料到的問題直接砸下,砸得薛景頭暈腦漲,打好的腹稿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能傻愣愣的發出一個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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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故意不看,斗膽猜測一定是小景同學聊天頁面沒關。 2024-3-2 23:39
@朗long 舅舅知道的原因~~請看下一篇XD 2022-3-26 18:28
還以為舅舅是偷跟蹤,原來是偷調查? 2022-3-2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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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26 18:2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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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你朋友現在在學校?」殷離莫又問了第二個問題,嗓音悅耳依舊,卻比平時還要低幾個音階。
  「等等等等等一下!你為什麼會知……啊靠!」薛景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妥了,他這番說詞擺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的臉書沒有關。」殷離莫毫不避諱的給出答案,語調低緩且理所當然。
  「你偷看我的臉書?」薛景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氣,「你不知道這年紀的孩子纖細敏感又脆弱嗎?隱私被窺視可是很容易留下心理陰影並且對大人產生不信任感的!」
  「你不會。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最好你有多了解我啦!薛景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連外甥都不太關心的男人,又怎可能看透重生在高中生身上的自己?
  「總之我跟老……呃、我跟同學有事情要辦,處理完之後就會回去的。而且現在還不到九點耶,別告訴我你家的門禁其實是八點半。」
  眼見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薛景乾脆將手機夾在頸窩處,空出來的兩隻手捏著迴紋針,開始進行撬鎖作業。
  反正殷離莫都知道了,那就破罐子摔破吧,他不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回家。開什麼玩笑,麥利都還沒見到呢,更別說那殺千刀的碟子也不知道藏在哪個地方,正等著他去挖出來。
  薛景聽到手機另一端的男人嘆了口氣,接著用如同哄小孩般的口吻說道。
  「那,我去學校接你好嗎?」
  殷離莫的態度一放軟,薛景反而強硬不下去了。他現在吃殷先生的、用殷先生的,還住在殷先生的家,對方要來接他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畢竟是這身體的監護人。
  喀。清脆的聲音不期然的在走廊上響起。
  「啊,開了。」薛景反射性的喊了一聲,迅速的收回迴紋針,伸手扭開門把,推門而入。
  「什麼東西開了?」
  「沒,什麼事都沒。」薛景當然不可能直白的說是教室的鎖開了,他含糊的帶過話題,將殷離莫的注意力引開,「舅舅,你可以在學校後門等我嗎?我很快就會出來的。」
  應該啦……薛景沒有將這三個字說出來,他匆匆結束通話,深吸一口氣,將手電筒舉起,淺黃色的光線頓時逼退部分幽暗,室內擺設的輪廓被揭露出來。
  薛景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側耳傾聽,確認沒有多餘的腳步聲出現,立即反手掩上門板。
  生物實驗室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薛景一手握住手電筒,一手拉開一扇扇的櫃門,發揮出當編輯時所培養出來的一目十行的眼力,快速的將其搜索一遍,桌子與流理台底下當然也不放過。
  可惜的是,始終沒有找到類似碟子的東西
  薛景也不拖杳,將生物實驗室的門重新上鎖後,繼續前往下一個地方。
  然而一連翻找了幾間科任教室都沒有收獲,薛景不禁有些急了,他看了下手機,距離九點只剩下十分鐘了,而二樓可以搜尋的地方只剩下音樂教室。
  到目前為止,燕曉曉尚未聯絡他。換言之,她同樣也沒有任何發現。
  薛景佇在音樂教室的門前,即使告訴自己要平常心以對,但還是不由得心跳加快了起來。
  依照小說定律,目標物通常都藏在最後一處,但是伴隨而來的不是最終大魔王,就是一定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眼睛沒有發酸也沒有發漲,至少是安全的。假使遇到危機,他一定會使勁的、拚命的拔腿就跑。
  做好打算,薛景將手電筒擱在窗櫺,變形的迴紋針繼續派上用場,越來越嫻熟的開鎖技巧讓他三下五除二的撬開門鎖,堂而皇之的進入音樂教室。
  雖然曾經來過這裡幾次,不過薛景還是有點緊張的。聽說校園七大不可思議最喜歡的地點之一就是音樂教室了,不是貝多芬的眼睛會流血,就是鋼琴會突然發出聲音……
  薛景緊張兮兮的往牆上的音樂家畫像多看幾眼,試圖將腦內濾鏡開到百分之兩百,最好可以把硬邦邦的男性全部轉換為熱愛古典樂的萌妹子。
  不得不說,這樣做的效果還不錯,薛景本來懸在喉嚨口的小心肝重新落回原處,梭巡教室的視線也跟著穩定許多。
  將課桌椅全數檢查過一遍,薛景隨即來到直立式鋼琴邊,蹲下身子,手電筒光線往鋼琴底部掃了過去。
  第一次的時候似乎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是他不死心,改蹲為趴,手電筒往更裡處照進去,一只白色倒扣的小碟子猛地撞進眼簾。
  找到了!薛景心臟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忙不迭伸長手,想要將碟子搆出來——
  登稜登稜登稜……
  熟悉的大白鯊主題曲又再次響起,薛景很忙,一隻手要拿碟子,一隻手要從口袋裡挖出手機,手忙腳亂之下免不了有幾個地方硌到骨頭,疼得他齜牙咧嘴。
  然而好不容易手機與碟子都落到手中,薛景卻發現手機螢幕竟是靜悄悄的,根本毫無動靜,然而「登稜登稜登稜」的配樂仍舊在不止歇的飄揚。
  與不祥預兆同時出現的,是眼睛裡的酸澀感。
  淚水逐漸在眼眶裡積蓄,薄薄的水霧很快就將視界染為朦朧一片。
  事實證明,衰運無極限的薛景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烏鴉嘴三個字在他身上完美的得到應證。
  「尼馬的,不是吧!」薛景哆哆嗦嗦的擠出聲音,幾乎是話一出口,滴滴答答的眼淚就隨之掉落,沾濕臉頰,再順著脖子滑進領口裡。
  比起去吐槽「這裡明明只有鋼琴,大提琴版的BGM是哪裡生出來的」,薛景更想轉身衝出音樂教室,然而他沒有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一抹纖細人影立在門口,阻擋了他的去路。
  少年的臉色很白,白得可以清楚看到浮現在上頭的一根根青色血管,被手電筒光芒一照射,彷彿蜿蜒糾結的荊棘,讓人怵目驚心。
  「麥利……」薛景按住濕漉漉的眼角,沙啞的喊出來人的名字。
  相比起薛景如臨大敵的模樣,麥利卻綻開一抹笑靨,彷彿多日來的陰霾終於有一絲陽光射入,眼裡的喜悅滿得快要溢出來。
  「小景。」
  不只是表情,麥利的聲音也毫不吝惜的表現出他的雀躍,種種情緒上的變化,讓薛景幾乎難以將數日前形銷骨立、淚眼愁眉的他聯想在一起。
  「小景!」麥利又開心的叫了一聲,往前走幾步,讓自己完全的曝露在手電筒的光線下。
  與此同時,薛景也看到緊貼在麥利身後的詭異白影,他駭然的瞪大眼,無法抑制的恐懼從身體深處衝出,連手指都在發抖。
  比門還高、幾乎要碰到天花板的瘦長女人低頭俯視著他,蒼白的兩隻手垂在身側,一雙眼睛是濃黑不見眼白的,咧開的嘴巴歪斜,像一道被鐮刀割開的口子,好似要將臉孔分成兩半。
  儘管對方有著似人類的外形,但薛景內心的警報器卻在大聲尖叫,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滴落。
  那是——
  那是——
  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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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因為薛景身邊的怪事都是從玩了碟仙後開始,再加上他的另類感應告訴他,眼前的女人就是碟仙 2022-3-28 17:52
@角落蝸 @kishi 謝謝水草 下一集立馬來送上~~薛同學在某些方面真的太遲鈍了XD 2022-3-28 17:44
竟然連碟仙都出場了!不過小景又知對方是碟仙?而麥利是一直同碟仙在一起嗎? 謎真多真棒~ 2022-3-27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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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hi + 5 出現靈異的感覺了!小景還沒發現自己完全露餡了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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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28 17:5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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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景捏緊手指,呼吸急促,不只是眼淚停不住,冷汗也細細密密的從後背滲出來,浸得他發寒。
  強烈的危機感命令他與麥利拉開距離,但是那瘦瘦長長的蒼白女人所帶來的壓迫太大了,兩隻腳像是被釘住般,難以動彈。
  動啊!快動啊!薛景在心裡尖叫,眼見麥利笑彎了一雙眼、步伐輕快的與他不斷接近,他急得簡直像熱鍋上的螞蟻了。
  架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無預警亮起,熾白的光線一瞬間吞噬黑暗,但還來不及捕捉到其他景物的輪廓時,又轉眼熄滅。光線忽明忽暗,襯著麥利臉上越漸燦爛的笑容,竟是詭異得教人打心底發怵。
  與此同時,牆上的音樂家肖像的眼睛忽然轉動,齊刷刷的看向薛景,刺耳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湧現,此起彼伏。
  燈光瘋了似的閃爍,高亢刺耳的笑聲毫不留情的凌遲著聽覺神經,燙熱的淚水讓薛景眼前所見一切都是朦朦朧朧。
  「小景,小景!」麥利親密的喊道,還未完全變聲的嗓音像是在唱歌般輕快又悅耳。
  雖然薛景被高達天花板的蒼白女子壓迫得冷汗涔涔,但這不代表他會心甘情願的被對方親親熱熱的喊著小景兩字,尤其那雙彎成如新月般的眼睛裡所流洩出來的絕非滿滿的善意。
  草尼馬的,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最容不得被人說小了!
  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憋著的一口氣猛地吐出,彷彿被施了定身咒的腳終於從恐懼的陰影中拔起,薛景立即往窗戶方向退過去,右腳同時也靈活的勾住一隻椅子腳,往自己方向一拉,瞬地橫倒在他與麥利之間,形成一個屏障、
  薛景的舉動似乎逗笑了麥利,看著他的眼神彷彿看到一隻螞蟻在垂死掙扎。
  「沒用的,小景,不管你怎麼躲都逃不掉的。」麥利停步在那只斜倒的椅子前。
  頭頂可以碰觸到天花板的蒼白女人沒有移動,依舊將唯一的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與碟仙的正式面對面讓薛景覺得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般,關不掉、鎖不緊,糊得他臉上濕漉漉。
  「他……換你……」女人開口了,聲音讓人聯想到磨過的砂礫,乾乾啞啞。
  沒頭沒尾的句子落下,薛景卻發現麥利的眼睛發亮,鑲嵌在凹陷眼眶裡的眼珠子閃過狂熱的色彩。
  同時帶給薛景是更加不祥的預感。
  「感謝您的恩賜……」麥利呢喃著,「神明大人,我一定會完成您的命令。」
  「等一下!」薛景捏著碟子的手在發顫,但是語氣已經穩定下來。再往後退去就是窗子,迫不得已的時候還可以成為逃脫口,現在還不如先把狀況弄明白。
  麥利挑起細細的眉,歪了一下腦袋,這個動作讓他透出一絲稚氣,少了幾分陰森。
  「我說,就算你想對我做什麼也得說清楚。」薛景抬手抹去淚痕,繃著臉蛋,試圖擺出最凶神惡煞的模樣。天可憐見,他連腳都在抖了。
  「我想做什麼?」麥利翹著的嘴角耷拉了下來,「小景,你不是應該知道嗎?」
  知道個屁!薛景在心裡豎了記中指。他跟麥利又沒有心電感應也不會讀心,最好可以清楚對方在打什麼鬼主意。
  每次留的訊息都含含糊糊、彎彎繞繞,好像不表現一下含蓄是美德會死一樣。
  薛景的表情充分說明他對於麥利這個問題的鄙視,但是麥利也不著惱,本來垂下去的嘴角又再次揚起。
  「小景,當初是你拖著我跟小燕子一起玩碟仙,也是你跟碟仙許願的。」
  薛景抿著唇,看起來像是默認了,但是內心的草泥馬卻忍不住奔騰起來。
  許願?臥槽!連他這個不碰碟仙、筆仙、錢仙的人都知道玩碟仙只能問不能許願,許了願可是會被碟仙索債的。
  「我知道小景你喜歡你舅舅,你還跟碟仙許願,希望他在意的那個人死掉最好,這樣他就會喜歡上你了……」麥利如同沉浸在回憶裡,眼睛半瞇,叨叨絮絮。
  薛景卻是越聽越心驚,現在的孩子是怎麼了?只是感情不順遂,居然就求起鬼神,許下這種喪盡天良的心願。
  先不論殷先生喜歡的人是誰,對方是否真的被碟仙害了,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小景,你玩碟仙時哭得那麼慘,果然你跟小燕子都出事了……你出事就算了,因為你是發起人啊。可是,為什麼我要被牽連呢?」麥利問得很輕,但是眼底的不甘卻是沉得快要化作實體流出來。
  一句「你出事就算了」讓薛景不敢置信的瞠大眼。少年的態度理直氣壯得可怕。
  「不過沒關係……」麥利的聲音又變小了,如同在喃喃自語,「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逃過一劫的,但是神明大人已經恩賜我了,只要我……」
  麥利後半截的句子幾乎是含在嘴裡,薛景聽不真切,但是他也猜得出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薛景悄悄的向後挪幾步,身體已經抵上窗戶,眼角餘光不著痕跡的目測一下與地面的距離。
  「別……拖拖……拉拉……」
  撓刮得耳朵發痛的聲音驟然響起,在空氣中盪漾出圈圈漣漪,不只薛景嚇一跳,麥利也驚慌的縮起肩膀、回過頭。
  趁麥利注意力被引開的時候,薛景趕緊將碟子揣進懷裡,這可是燕紛紛千交待萬交待要找到的東西。
  麥利又敬又畏的看著女子,嘴裡呢喃著「是的、是的,神明大人」,當他再次轉過身,視視線筆直的投向薛景,閃爍在眼睛裡的光芒亮得嚇人。
  「小景,小景,你知道神明大人給我的恩賜是什麼嗎?」麥利語調輕快、笑容盛綻。
  「說過一百次了,老子跟你沒有心電感應啦!」薛景神色不善的瞪了過去,一隻手背在身後、抵在窗框上,準備下一秒就要開鎖翻窗。
  然而心念雖然動了,身體卻不聽使喚,不管薛景的大腦如何下達命令,雙手雙腳彷彿被看不見的鎖鍊綁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麥利一個箭步逼近,笑得眉眼彎彎、天真爛漫。
  細瘦得可見骨頭的兩隻手猝不及防貼上薛景胸口,恰好壓住了衣服內的平安符。
  「小景,你以為戴了平安符就會沒事嗎?我是人,怎麼可能會怕這個東西呢?」麥利嘲笑他的天真,按在薛景胸前的手掌逐漸施力。
  與此同時,薛景聽到喀的一聲輕響,本來緊閉的兩扇窗戶竟緩緩向外敞開,他的上半身被麥利推得越發往後仰去,沒有任何依靠物的背部竄起一股顫慄。
  連反抗都做不到,切切實實的命懸一線。
  「神明大人恩賜我,只要拿你的命來換,我就可以活下來……所以、所以!為了我,小景你就再死一次吧!」
  麥利臉上的笑越咧越大,最終發出了歇斯底里的笑聲,毫不猶豫的將半個身子曝露在窗外的薛景狠狠一推。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3-30 20: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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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hi 原主其實不知道自己玩碟仙會惹上麻煩而送命。至於薛景為什麼會在原主的身體裡重生,這個之後會再解釋的~ 2022-3-30 20:07
@朗long 應該說,麥利覺得"薛景"車禍那時就該死了,但薛景卻又活過來,所以他才會要"薛景"再死一次 我到時直接把開頭改35話XD 2022-3-30 20:04
再看發現開頭寫錯了,這已經是34話了~ 2022-3-29 10:06
再?即麥利知道原小景已死? 2022-3-29 00:18
哇~原來身體原主是以命換命嗎 這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願望成真(? 2022-3-28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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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30 20: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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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薛景!」
  「薛景!」
  女孩拔高的叫聲與男人肝膽欲裂的吼聲同一時間響起,疊合在一塊,薛景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看到黑夜倒映在他的眼裡。
  身子在快速下墜,擦過耳邊的晚風獵獵,髮絲凌亂揚起,細白的五根手指終究是抓了一個空。
  絕望與恐懼如同翻捲得高高的海嘯,不留情的轟然砸落。死神離自己是如此的近,然而這一瞬間,薛景的腦海裡竟浮現出男人的臉。
  一雙溫柔微笑而瞇起的眼睛是三月最美的春光,明媚爛漫。
  再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薛景甚至連人生的跑馬燈都來不及出現,墜落就已經抵達終點,然而預想中的可怕痛楚沒有出現,身體碰觸到的不是堅實地面,而是落入一個結實的擁抱裡,下墜的衝力讓他與那人狼狽的跌滾在地。
  溫暖的熱度熨得薛景茫茫然的瞠大眼,不敢置信的仰起頭,看見殷離莫發白的臉龐,看見那雙驚懼得像是會哭出來的琥珀色眼瞳。
  總是給人從容優雅又有些涼薄感的男人,彷彿要用盡全身力氣,緊緊的箍住薛景,箍得他骨頭發痛。
  但是相比起那個暖和又緊密的懷抱,殷離莫的指尖涼得可怕。
  「薛景、薛景……」殷離莫連聲音都在發抖,他的臉埋在薛景的頸窩處,感受到彰顯著生命力的脈脈跳動,鼻尖也嗅聞到屬於對方的氣息。
  「別丟下我……拜託你……不要再丟下我了……」
  殷離莫的嗓音乾啞,從中透出的懇求意味讓薛景鬼迷心竅似的哆哆嗦嗦伸出手,輕輕環住那堵厚實的背,頓地感受到對方身子一顫,隨即又將他摟得更緊了。
  薛景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看著殷離莫脆弱的樣子,心臟好像被一隻手用力擰住,酸酸疼疼,眼眶又開始發燙了。
  但是這一次不是因為什麼神神鬼鬼,而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
  「薛同學。」
  熟悉的低緩聲音從上方傳來,薛景吸吸鼻子,一邊拍著殷離莫的背,一邊扭頭看向站在窗口前的燕曉曉。
  「老大,我沒事……」薛景啞著聲音,擠出一個笑臉,紅通通的鼻頭配上滿是淚痕的臉,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沒事就好。」這句話終於讓燕曉曉眼底殘存的餘悸全部散去,她對著薛景輕點了點頭,探詢的眼神掃向了那個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薛景的男人。
  薛景與第三者的對話讓殷離莫抬起頭,映入眼底的是一張白瓷般的秀麗臉蛋。對方在看見他的時候,一雙黑瞳似乎流露出詫異,微微的睜大了些。
  殷離莫太熟悉女性們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只一眼,他就可以判斷出少女看著自己所表現出的情緒不是驚豔,而是貨真價實的吃驚。
  他知道少女是薛景的同學,兩人約好一塊潛入學校,尋找玩碟仙的碟子。
  而薛景似乎對她很是依賴信任……
  相比起殷離莫審視般的打量,燕曉曉已經很快抹去眼裡的驚訝,黑瞳重新恢復平靜。
  「薛同學,你找到碟子了嗎?」
  「找到了,找到了。」薛景忙不迭的回應,下意識的想要從懷中掏出碟子讓燕曉曉看看,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臥槽!他還被殷先生抱在懷裡啊,而且還讓老大看得一清二楚!
  薛景漲紅了臉,推搡著殷離莫,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但是殷離莫卻不肯鬆開,兩隻手臂像鐵箍似的緊緊鎖住。
  想起殷離莫先前蒼白驚惶的神色,薛景又狠不下心了,他暗暗唸著「僅此一次、僅此一次」,放棄推開殷離莫的舉動。
  「呃、老大,這是我舅舅,也是我的監護人,他是來接我回家的……」薛景扭過頭,彆彆扭扭的跟燕曉曉介紹殷離莫的身分。
  燕曉曉面色平靜。
  殷離莫眼神冷淡。
  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薛景又轉回頭,問著殷離莫:「你開車來嗎?」
  「嗯。」殷離莫似乎沒有說話的興致,只簡短的回了一個音節,一雙狹長微勾的眼依舊緊鎖燕曉曉不放。
  「可以讓我同學搭個便車嗎?」薛景提出要求。就算燕曉曉強悍到宛如人形凶器,但是讓一個女孩子單獨走路回家還是不好的。
  出乎意料的,燕曉曉反而先出聲拒絕了。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薛同學,你跟你舅舅先回去吧。」
  薛景本來想問什麼事的,不過他忽然注意到,自從燕曉曉出現在音樂教室之後,麥利就像失了蹤影般,無聲無息。
  麥利消失,燕曉曉有事要處理……薛景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乾巴巴的開口。
  「老老老老大,妳可千萬要手下留情,我不想在報紙的社會版上看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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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大應該知道有狐的樣吧? 2022-4-1 20:14
@華月 你發現重點了! @朗long 老大下一話要霸氣登場 @kishi 其實殷先生在懷疑這是不是情敵XDD 2022-4-1 17:34
那吃驚的反應...思考老大以前知不知道有狐的樣子(? 2022-3-31 11:59
好期待老大會做的事 2022-3-31 00:35
老大和舅舅先確認過眼神了ww 2022-3-30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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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4-1 17:3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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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目送薛景與他的監護人離開之後,燕曉曉關上窗戶,轉過身,看向被她右手掐住脖子、壓制在牆上的蒼白少年。
  就在先前驚見麥利將薛景推下樓的時候,饒是冷靜如燕曉曉也不免品嘗到何謂三魂出竅、寒毛直豎的滋味。
  一瞬間,心臟大力收縮鼓動,怦咚怦咚的心跳聲彷彿覆蓋了所有雜音,驟然爆發的腎上腺素讓她幾乎是在麥利鬆手之際已經一個箭步來到他身後
  五根細白手指如鬼魅,無聲無息的箍住麥利脆弱的脖子,以著略顯粗暴的力道將他撞上牆壁。
  麥利拚了命的掙扎,瘋狂揮動手腳,想要從燕曉曉的箝制下掙脫出來,可是看似白皙柔弱的少女卻有著與她外表截然不同的強悍力道,虎口緊鎖他的喉頭,窒息與反胃的噁心感翻騰交織,讓他難受得紅了眼眶。
  直到確認薛景安全無虞之後,燕曉曉才鬆開麥利,她的神色依舊平淡,好似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然而一雙幽黑的眼睛裡卻有火焰在悶悶燃燒。
  如果薛景在場的話,就會說這是燕曉曉情緒高昂到一個極端的表現。
  纖細卻如鐵箍般讓人無法撼動的手指一離開脖子,麥利雙腳一軟,狼狽的跌坐在地,但是他根本顧不得膝蓋硌到地板上的疼痛,而是貪婪的張大嘴巴,巴不得將所有的新鮮空氣全塞入肺裡。
  好不容易終於緩過氣來,麥利按著脖子、抬起頭,一對上燕曉曉平靜無波的眼神,他立即驚慌失措的跳起來,踉蹌著腳步往另一邊退去。
  看著面沉如水的燕曉曉,麥利根本無法將她與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愛哭愛笑的少女聯想在一塊。
  她是誰?她是誰!脖子上還殘留著手指的溫度,只要一想起少女之前的狠勁,麥利哆嗦如篩糠。這不是他所知道的小燕子!
  「走開!別、別過來……妳不怕神明大人的處罰嗎?」麥利的聲音拔得有些尖銳急促,想要用聲音壓制住燕曉曉的氣勢。
  「你說的神明大人在哪裡?」燕曉曉的聲音是一貫的輕緩,「音樂教室裡只有你跟我,沒有第三者。」
  「騙人!妳騙人!神明大人明明在那裡的!」麥利伸出手,用力指著站在門口的蒼白身影,那雙濃黑的眼睛扭曲成一個弧度,正盯著他不放。
  即使麥利的每個動作、表情都在表現出碟仙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但燕曉曉仍舊不為所動。
  「燕紛紛告訴我,心有空隙才會被入侵,你與薛景因為害怕碟仙,所以給了它趁虛而入的機會。你們越怕,它對你們的影響力就越強。」
  「不可能!妳不要胡說八道了!妳難道忘記了嗎?是神明大人讓妳落水的!」麥利紅著眼眶大吼,無法容忍自己相信的一切被燕曉曉推翻。
  對於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因何失足落水,燕曉曉沒興趣追究,她盯著麥利,淡淡的問:
  「假使如你所說,碟仙存在的話,那麼,我又是如何進入這間教室的?」
  燕曉曉的話讓麥利僵住了,他看著蒼白得讓人不寒而慄的高瘦女子。神明大人明明存在,可是、可是……小燕子為什麼可以進來教室裡?她不是應該要被阻擋在外嗎?
  麥利的眼神有些慌,手指尖都在微微抽搐,堅信不疑的碟仙作祟卻在這一瞬間被否定得連他都動搖了。
  他想要逃,不管是逃離小燕子還是神明大人都好,這一切本來就不是他的錯,從頭到尾他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小景……
  如果不是小景要玩什麼碟仙,自己又怎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想到被他推下窗外卻又被救起的少年,麥利的眼神轉為怨毒,滿心忿忿,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他捏緊拳頭,又氣又怨的瞪了燕曉曉一眼,忽然猝不及防的拔腿前衝,想要將對方撞開來。
  但是燕曉曉的動作更快,眨眼間,左手已經穿過麥利右肩,夾住對方頸部,纖細的身子一旋,鑽至他懷中,右手也如靈蛇般的纏上他的脖子。
  在麥利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燕曉曉兩手同時使力,一個弓腰將他過肩摔到前方。
  砰!悶悶的聲響迴盪在音樂教室裡。
  垂著眼俯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麥利,燕曉曉面無表情的開口。
  「現在,麥利同學,請你把牙咬緊一點,因為我將會揍得你哭出來。」

留言

老大打我!!(呃,不是 2024-3-2 23:59
@手腳冰冷 第二部依然有帥氣的老大! 2022-4-3 17:28
老大好帥(鼻血 2022-4-3 05:29
@華月 老大霸氣威武!! @角落蝸 兩人是心靈上的姐妹(喂 @朗long 老大只是想揍麥利而已,因為推薛景下樓這件事,她完全無法原諒 2022-4-2 13:17
老大真的好帥... 2022-4-2 12:33
薛景真的很懂老大 2022-4-1 22:42
因為愈怕碟仙,碟仙就會愈強大。所以老大是想麥利怕她多點就可以每碟仙減弱嗎? 還是純報仇行為😏😏😏🤭 2022-4-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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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4-2 13: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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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車上的氣氛有些沉悶,殷離莫安靜的開著車,端正俊美的臉龐上讀不出情緒,但是薛景卻隱約可以察覺三不五時掃向自己的視線。
  他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正在發呆的模樣,看似無意識的摩挲著手裡的小碟子,腦中思緒卻是亂紛紛,簡直要打成無數個死結了。
  他沒有忘記自己在墜樓的那一瞬間想到的是誰的臉。
  活了三十四個年頭,就算已經堂堂邁入魔法師的關卡,但是薛景也是交過幾個女朋友的,浮現在心底的異樣情緒並不會讓他錯認為友情或親情。
  他的確對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產生了好感。
  明明對方有的部位自己都有,身材看起來也硬邦邦的,不香不軟不綿,可是那張臉、那雙眼……
  草尼馬的,上輩子沒有被死狐狸掰彎,今生卻是自己先掰彎自己!
  薛景面色糾結,百感交集,越是分析他與殷離莫的相處過程,越是心驚。原來早在那時候,他就已經被殷離莫的微笑眩花了眼。
  曖昧不明的情感如同一顆小小的種子,偷偷的滋生著,卻沒有讓他意識到,直至今日才一口氣爆發出來。
  薛景多希望自己可以再遲鈍一點,沒有察覺到就不會煩惱了,可是……
  他忍不住嘆了好大一口氣,別過頭,想藉由車窗外的景象轉移注意力,結果卻讓倒映在窗子上的悽慘樣子嚇了一跳。
  雖然淚水早已停住,但是先前哭得亂七八糟眼睛又紅又腫,如果回去不熱敷一下,估計明天就會腫得像核桃了。
  薛景摸摸臉,明媚而憂傷的再次嘆息一聲,決定將這個難解的感情題收進抽屜裡,等碟仙事件完全告一段落再來處理。
  必須要聯絡燕紛紛,將碟子交給她,希望那張鍾馗符有用……對了,還有燕曉曉……
  薛景試著思考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好讓自己的眼角餘光不會不受控制的往殷離莫身上溜去。
  在離開學校前,薛景因為擔心仍留在勤學樓裡的燕曉曉,特地讓殷離莫開車繞到校門前,確認警衛是否外出巡邏。
  幸運的是,負責值班的警衛顯然沒有察覺校園內的異狀,正低頭滑著手機,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離開警衛室了。
  不過預防萬一,薛景還是傳了LINE通知燕曉曉,要她儘快離開。
  直到現在,與燕曉曉共用的對話框上還未顯示「已讀」兩字,這讓薛景不由得擔心起麥利的人身安危。
  是不是該請殷離莫再將車子開回去,他自己潛入學校確認一下呢?
  薛景正琢磨著,擱在掌中的手機忽然震動一下,他忙不迭點開LINE主頁,如釋重負的發現果然是燕曉曉傳來了訊息。
  「麥利回去了,我也已經離開學校,不用擔心我會上報紙社會版。」
  「那就好。老大,明天我再去找妳跟燕紛紛,不快點處理掉這碟子,實在讓人不安心。」
  「嗯。」

  薛景本以為對話到這邊就會結束了,正準備收起手機,沒想到燕曉曉的下一句話又傳送過來。
  「薛同學,你真應該早點告訴我,你的監護人就是有狐。」
  「老大,妳在說什麼冷笑話?這個身體的監護人明明就是……」

  薛景沒有將對話框裡的句子送出去,在數秒鐘的空白之後,他猛然想起一件事。
  出版社裡唯一見過有狐真面目的有兩人,主編與總編,也就是說……
  監護人,有狐。
  薛景瞪著這兩個應該八竿子打不著的名詞,然後慢慢的、慢慢的轉過頭,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優雅的側面如同造物者的偏心傑作,線條精緻又不失力道。
  薛景想起自己在芙拉蜜兒蛋糕店留下的電話號碼與簽名。
  想起殷離莫溫柔似水的微笑、一雙更勝春光濫漫的美麗眼睛。
  以及,那些初聽不會在意、細想卻會發現像是在與熟稔之人對談的句子。
  「歡迎你回來」
  「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你還是一樣不會安慰人。」
  「你不會。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臥槽……薛景狠狠倒抽一口氣,所有線索在這瞬間全都連接起來了。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覺得不舒服?」注意到薛景的小動靜,殷離莫趁著紅燈的時候轉過頭,深邃如蜂蜜般濃稠的琥珀色眼瞳裡是毫不掩飾的憂心。
  「你、你……」薛景嘴巴張了又合,彷彿缺了氧的金魚在垂死掙扎。過度的驚嚇讓他甚至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高中生薛景,嘶著氣的從牙關擠出尖銳到甚至有些分岔的聲音,「死狐狸——!」
  殷離莫怔住了,他甚至不敢置信的看著薛景,但很快的,強烈的喜悅從眼裡擴散開來,先前抿著的薄唇也跟著挑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真開心,你終於發現我是誰了。」
  悅耳低沉的聲音擦過薛景的耳朵,他都能感受到殷離莫溫熱的氣息了。還沒有回過神來之時,落在嘴唇上的觸感更是讓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咪猛地瞪大眼、弓起背,卻已經無路可退。
  即使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觸碰,然而殷離莫的吻是柔軟甘美的,微涼的溫度卻熨得薛景心口發燙
  他瞠圓了眼睛,語言機制如同被剝奪似的,腦中千迴百轉,最後變成一個念頭。
  是了,難怪他當初聽到殷離莫三個字時會有絲異樣感,他居然忘記了,那是死狐狸的本名啊!

【第一部 碟仙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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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仙篇到此告一段落,殷先生跟薛同學也終於捅破那層窗戶紙了,真是可喜可賀XD
身分曝光的兩人會如何相處,老大的死亡之謎,還有三名編輯的重聚……這些都會在第二部〈社遊篇〉揭曉!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4-2 13:19 編輯

留言

@朗long 第二部會提到麥利的情況~ @手腳冰冷 謝謝海草(比心 @kishi 今天繼續更新! 2022-4-3 17:32
好奇現在麥利同碟仙的下場🤭🤣 2022-4-2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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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4-3 17:3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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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親愛的……

01
  男人一開始得知他的編輯叫做薛景的時候,眉頭不禁擰了起來。
  因為他的外甥也叫這個名字,那個讓人不喜的外甥。
  男人知道因為一個相同的名字而對即將要合作的編輯產生惡感,太不成熟也太小心眼了,但是本能還是讓他下意識的排斥對方。
  他以為會與那個叫做薛景的編輯磨合好長一段時間,卻完完全全沒有預料到,相處過後想要主動接近的人居然是自己。
  他的編輯外表凶惡,個性當然也稱不上可親,可是皺著眉、撇著嘴、沒好氣瞪視人的時候,卻讓他心裡好似有隻小手在撓呀撓的。
  那個人最討厭的事就是作者拖稿了,為了讓編輯可以對自己增加好感度,男人嚴格的控管時間,從來沒有一次遲交稿子。
  效果是顯著的,他發現他的編輯對他是越來越縱容了,原本不肯答應的視訊也終於鬆口。
  「神經病,有時間看我工作不會再去多寫幾千字嗎?」他的編輯叨叨唸唸,很是不耐煩。
  男人微笑不語,因為他知道他的編輯並不是真心的在抱怨,只是一臉凶惡的神色總是會讓人產生在生氣的錯覺。
  當然,一開始的視訊是單方面的由編輯送出邀請,讓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對方下班前半個小時將其一舉一動收進眼裡。
  不管是咬著筆、瞪著紙本稿的專注模樣,惡狠狠向其他作者追討檔案的悍然語氣,以及與同事鬥嘴時露出的皮笑肉不笑表情,都讓他心動不已。
  到後來,他的編輯不甘心只有自己的工作臺以及房間被瞧個一清二楚,要求他也必須開啟視訊。
  男人無法確定自己能否在編輯面前擺出從容不迫的姿態,也許他會傻愣愣的盯著他的編輯發呆而不自覺?
  他可不希望印象分數大打折扣。
  於是他讓繪有暗紅圖紋的狐狸面具遮住臉,僅露出一雙眼。每當那個人提出想要看自己真面目的時候,他總是回答:「等你喜歡上我,再讓你看我的臉。」
  攤在眼前的時光如此漫長,多到像是可以揮霍,這讓男人更加確定自己是等得起的。
  直到那一天、那一晚他接到出版社打來的電話,主編壓抑到無起伏的聲音打碎了他盲目的自信。
  她說:他的責任編輯死了。
  在死亡面前,他的自信顯得如此的可悲可笑。


02
  男人從出版社那邊獲得責任編輯的死訊時,他本以為自己會情緒崩潰,但是沒有,他看著電腦螢幕上反射出的臉,面無表情。
  他沉默的聽著手機裡的聲音,沉默的結束通話,眼睛很乾,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手機被擱在一邊,他重新打開WORD頁面,手指在鍵盤上穿梭,簡單的幾行字卻被他刪了又改,改了又刪。
  時鐘的秒針不斷移動,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細微的聲音落在靜謐的空間裡,彷彿被放大無數倍,撓得人心煩。
  工作效率沒有想像中的好,男人習慣性的雙擊滑鼠右鍵兩下,叫出了Skype,通訊錄上的一排聯絡人頭像有暗有亮,而他想找的那個人的圖示卻黯淡無光,顯示離線中。
  他看著圓形的頭像發呆數分鐘,才恍恍惚惚的意識到一件事。
  是了,他的編輯死了,就算送出視訊通話的邀請,也不會有人回應。總是被對方身影填滿的視窗,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只會一片漆黑。
  男人關掉程式、關掉電腦,不經意間看到放置在桌子角落的狐狸面具,手指懸在半空中停頓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拿起面具戴上,僅露出一雙狹長微勾的眼睛。
  琥珀般的色澤。
  男人還記得他的編輯對於戴面具視訊頗不以為然,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毫不掩飾臉上的鄙視。
  但是男人知道,即使那個人嘴裡叨叨唸唸,但仍舊會縱容他所提出的奇特要求,不管是隨時視訊或是唱歌給他聽。
  甚至面對他得寸進尺的提出想看看房間時,他的編輯也只是翻了翻白眼,然後,滿足他的願望。
  在面具遮覆下,男人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彎了一下,像是在笑,但很快的,這抹弧度就趨於無。
  似乎是覺得繼續空坐在電腦桌前於事無補,男人摘下面具,離開書房,踩著緩慢的步伐來到一樓的浴室。
  他覺得他需要好好泡一下澡。
  在等待放水的這段時間裡,他打了通電話給出版社,相比起話筒另一端的主編,他的語氣是出忽意料的平靜,平靜得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當男人回到浴室後,裡頭的熱水已經放得差不多了。
  他緩緩的將身體沉進水裡,再把臉也埋進去,隔絕聲音,隔絕外界的一切紛擾。
  水很溫暖,也讓人很安心,不想離開,直到肺部因為無法獲得新鮮空氣而不斷抗議,就連大腦都開始變得暈沉沉,男人才抬起頭來。
  滴滴答答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他茫茫然的看著前方,更像是看著遙遠的、永遠無法碰觸到的另一端。
  然後,男人慢慢的蜷縮著身子,肩膀無法自制的顫抖起來,連手指都跟著哆嗦。
  原來不是對那個人的死無動於衷,而是——
  哀莫大於心死。

留言

狐狸,狐狸,別哭了~(來自某個遊戲) 2024-3-3 00:06
@茜色西瓜 @朗long @kishi 殷先生現在不難過了,他終於等到薛景了 2022-4-4 20:13
心疼狐狸QQ 2022-4-4 12:25
麼麽噠狐狸 2022-4-4 01:50
拍拍狐狸QQ 2022-4-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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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4-4 20: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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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親愛的你不知道

  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渾身輕飄飄的,如一縷青煙,隨時可能散逸,但他卻又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拉著他、纏著他。
  他只能渾渾噩噩的在這個地方徘徊再徘徊。
  但是,這裡是哪裡呢?
  他看著裝潢簡約的客廳、不帶煙火氣息的廚房、充滿學生風格的臥室、淺藍色調的浴室,以及藏書量龐大的書房,卻沒有半點被觸動的感覺。
  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他什麼都記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本該是一件讓人驚慌的事不是嗎?可是他的心湖卻平靜得一點兒漣漪也未起。
  那是一種純粹的空,彷彿所有的愛恨貪嗔痴已經消失。
  他不在意,自然不會糾結,只是安靜的在屋裡來回走動。
  他知道這棟兩層樓的屋子住著兩個人,一對甥舅,黑髮高挑的男人與個頭瘦小的褐髮少年。
  前者完全沒有察覺這個空間還有第三者的存在,但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他還存在。
  後者卻是與他離得近了就會開始眼眶泛紅、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而那雙被水氣氤氳著的眼,有幾次都差點正確無誤的捕捉到他的方位。
  但是被看到了又如何?
  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不餓不渴、不哭不笑,他是一縷青煙,是屋子裡的空白,他不在意能不能停留在他人眼裡,卻也無法揮揮衣袖就走。
  他被看不見的東西留在這裡了。
  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留在黑髮男人的周邊,他的活動範圍是以男人為圓心的半徑二十公尺內。
  不遠不近,這很好,還是很不好?
  他不需要評斷,因為他不在意。
  他跟著男人前往出版社,男人在與一位女子洽談什麼,他沒有聽,只是安靜地流連在辦公室裡的走道上,耳邊是喀喀喀的鍵盤敲打聲。
  他跟著男人前往一家藍白色調的甜點店,男人在工作,他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看登門的客人往來如織。
  他跟著男人前往一棟水泥色的老舊屋子,男人站在綠色的雙開式鐵門前,卻再沒有動作。他發現沉甸甸壓在牆頭上的大叢九重葛開得妖豔,好似下一秒就會燒起。
  他跟著男人前往一處偏遠的公墓,當男人停於納骨塔前看著誰的名字時,他嗅著裊裊的沉香味,只想走向不遠處的光。
  但是再一次的,他又被那一絲絲、一縷縷的東西拽了回來。
  於是他繼續靜幽幽的跟在男人身邊,看著男人工作、寫稿,或是重覆播放一段段的視訊影片。
  男人沉默,他也沉默。男人對著螢幕裡的人呢喃些什麼,他還是沉默,他安靜得比幽靈更像幽靈,只是一道純粹的蒼白。
  這樣的生活會日復一日下去,還是會戛然而止,他感受不到差別,他覺得怎樣都好,不好也沒關係。
  因為,真的沒關係。
  這一天他隨著男人進了醫院,生老病死的氣味縈繞在鼻間,他卻嘗不出苦澀甘甜,他無悲無喜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褐髮少年,一堆管線接在少年身上,儀器發出規律的聲響。
  男人只在病房裡站了一會兒就要離開,他也習慣性的跟著轉身欲走,但是有誰卻突然捉住他的手。
  那箝握的力道是那麼的大,甚至拽得他踉蹌一下。
  男人當然不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事,腳步聲很快就消失在走廊上了。
  他正怔然著,握住他手腕的手已經鬆了開來,他看見一道嬌小的身影閃至他身前,低著頭,往他手上腳上扯掉什麼。
  他眨了眨眼,終於看清楚那些被扯落在地的是線,一條又一條、數量龐大的線,如漩渦般的盤旋在地上。
  在那些線爭先恐後地又要纏捲上來之際,一股大力推著他,讓他落進了病床上的身體裡。
  隱隱約約,他聽到一道女聲平靜的說道。
  「求不得,最是苦,你讓他的執念纏住太久了。我如果不是剛好經過,你還要渾渾噩噩多久,薛同學?」
  他心頭猛地一顫,想要張嘴,想要抬起手,可是所有的力氣都消失了,就連他的意識也以極快的速度融於黑暗中。
  恍惚間,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與白瓷般的臉龐閃過眼前。
  然後——
  他就像溺水的人突然被拉出水面,空氣伴隨著消毒水的味道一塊衝進肺裡。
  他終於重回人世,卻再也記不得空白的那一年。
 

---------------------------------
簡單解釋一下,薛景車禍死亡後為什麼會在一年後才重生,真正原因是因為殷離莫的執念太重,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把他強留在人世
直到薛景在醫院裡遇到了燕曉曉(主編這個時候已經死了),那些纏住他的執念才被拔掉
而他之所以能順利重生,也是因為高中生薛景的身體裡沒有靈魂了(碟仙篇有提到高中生薛景的心跳曾一度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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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冰冷 主編的死亡之謎會在第二部解開。殷先生就是情根深重無法自拔,結果不知道自己把人也綁住了...... @朗long 主編雖然死了,但還有自我,所以才能把薛景身上的線扯掉 @茜色西瓜 對~薛景這一年都被綁在殷先生身邊,對時間流逝也失去感覺 2022-4-6 13:28
主編謎團重重啊 狐狸的執念好可怕,一般來說是死去的人不願意離世,狐狸卻反過來把人綁住(乙骨4ni?),到底和男主發生什麼,如此死心塌地? 2022-4-5 03:31
為何主編會有這能力呢?而且主編都同時附身? 2022-4-5 02:07
所以這一年間他都跟著狐狸嗎? 2022-4-4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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