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糖?
倒數第二篇囉
○倦鳥歸巢 那詩詞是怎麼唸的? 流水潺潺,清淺見底,深不過腳踝,任誰都能輕而易舉涉溪而過。 阿修羅踩過涼爽的小河,回憶觸動,動人聽聞的朗讀聲響徹整個靈魂。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他喜歡帝釋天的聲音。那婉轉悅耳的字句盤旋在自己心海。阿修羅深知自己性格剛硬強悍,若他心中有任何一處柔軟,也已被盛放的白蓮佔據殆盡。 水花四濺,很快地平息,阿修羅上了岸繼續前行。 他要迎接的人佇立在河岸的另一側,此時正獨自背對著他,出神地仰望一碧如洗的蒼穹。阿修羅踏過綠草如茵,大地上夏花點點,搖曳生姿。 阿修羅沒開口呼喚,猶如一抹和煦無聲的黑影靠近對方。草叢裡幾隻飛鳥被他的出現嚇著,撲搧雙翼飛上天空;察覺到阿修羅的到來,淨白無染的人影轉身,嫣然一笑。 這霎那的帝釋天純真完滿,毫無悲傷的陰影,美好到令阿修羅窒息。 阿修羅作夢也不敢奢望此生會遇見如此傾世的完美存在;這人會在看見他時喜不自勝地笑靨燦然,更會迫不及待地朝他走來。 阿修羅已別無所求。 帝釋天朝他走來,急躁之中驚動了更多飛鳥,一時間兩人不得不暫緩腳步。 無以數計的白鳥振翅高飛,風聲起,鳥類特有的尖鳴交雜著羽翼拍打聲,漫天飛羽被驕陽鑲上金邊,盤旋而下。 不少受驚的鳥兒甚至撞上兩人,帝釋天抬起衣袖擋下幾道唐突的白色嬌影,他們才是擅闖鳥群住所的不速之客。 向來平和穩重的人影鮮有地急躁,帝釋天穿梭在羽翼之間,三步併作兩步地撲進阿修羅懷裡。穩穩地接住帝釋天,阿修羅回抱這堅強無比卻又脆弱虛幻的存在。 「帝釋天。」愛憐地輕拍帝釋天背脊,他用下巴挨上懷中人影的頭頂。 「我有種⋯⋯神奇的感覺,阿修羅。」依偎在阿修羅懷裡,帝釋天發出心滿意足的嘆息。「你朝我走來時,好像⋯⋯」 言行至此,不知怎麼的帝釋天張口結舌,沸騰的情感竟爾使他一時失語。 阿修羅不介意,也不催促。用最溫柔的力度,阿修羅淺淺搖晃懷裡的帝釋天,他此生最重要的存在。 「阿修羅,看見你走向我,我有種⋯⋯」帝釋天重新組織言詞,難得直白地傾吐。「回到家的感覺。」 換阿修羅接不上話。目不稍瞬,阿修羅雙手改捧帝釋天雕玉般的臉龐,蒼翠欲滴的雙眼光輝四射,美到阿修羅想吻他,卻也捨不得親吻他。 「你真是個怪人,帝釋天。」阿修羅脫口而出兩人初識時自己對帝釋天的評語。 帝釋天一言難盡地笑了。 「我──」 用行動打斷解釋的話語,阿修羅以百般珍惜的姿態再次抱緊帝釋天,要秀麗臉頰貼回自己胸膛。 「說巧不巧,我也一樣怪。」阿修羅閉上眼,聲調無比地感慨。「估計是被你影響了。」 「阿修羅?」 阿修羅知道有人想抬頭端詳自己的表情,於是按住帝釋天腦後的白蓮,不讓他輕舉妄動。 「累了。」阿修羅喃喃道。 「真難得阿修羅喊累。」敏感的白花被掌握,帝釋天雙頰緋紅,想不著痕跡地避開阿修羅的手。那蠢動的模樣默默逗笑了阿修羅。他不放人,靠近帝釋天耳畔,輕聲細語。 「嗯。因為我終於有可以回來的地方⋯⋯」 杜絕帝釋天所有誤解的可能,阿修羅抵住紅透的耳根,澄澈的嗓音再補上了一句。 「你也是我的家,帝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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