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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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人間(凱文日記)[普](經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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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3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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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古今情同,並無二理,哪裏的大唐都是人間天堂。這樣的河邊集市,我喜歡,我欣賞,我樂在其中。就像和有情人做浪漫事,何必問因果,何必問來由。人間春宵一刻,值得多少年的修煉,多少年的期許。多少年的過眼雲煙,才換來這物華天寶的繁華一瞬。這一瞬已經很好,很可以炫耀。那麽,又在乎什麽繁華過後的煙花落盡,月虧人別。一切自有定數,月落還會再升,大海的潮汐永不停歇。
       也許確有一天,士兵的鐵蹄將會踏上長安的街道。楊貴妃的荔枝隱入塵囂,高力士成為階下囚,安祿山哈哈大笑,史思明陰謀得逞,太平公主遠遁仙島。這一世的繁華終將湮滅在歷史的長河,泛起一朵潔白的浪花,美麗了過往。但不要懷疑我們最初的判斷,我們並沒有錯,我們也沒有失敗。我們只是需要經歷一個過程,然後在一個盛世之後,再迎接另一個盛世,而下一個盛世比之前的更好,更圓滿,更殊勝。
      硝煙散盡後,我們重新盤點我們的家當,發現我們並沒有失去什麽,我們只是度過了一個雨夜。而這個雨夜,多年前已經註定發生,它不代表毀滅,它只代表新生和開始。何必憂愁呢?雅典娜女神的神像還高高矗立在群山之巔,並永恒的賜予我們愛和溫暖。所有的苦難,最後就會變成一枚勛章,別在我們胸口,成為我們進入天堂的憑證。
     魔鬼註定失敗,無論它怎麽的嚎叫和舞蹈,等待它的是愛和光明化作的寶劍。在天亮前的最後一刻,它將徹底告別人間,然後去到它應該去的地方。最後我們驚訝的發現,沒有魔鬼的世界,是如此的寂寞和孤單。
      快到集市盡頭的時候,一個撐著一把雨傘的高個子男人從我身邊跨過。看見他的背影,我一下子想起我的一位大學同學。這位大學同學叫景,景高高的個子,很幹練的一個人。記憶最深刻的是,景的書包總是規整得井井有條,大書放哪裏,小書放哪裏,筆筒放哪裏,文曲星放哪裏,簡直就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一點不錯,一點不亂。每次看到景的書包,我就會想他家裏得收拾得多幹凈,多整齊啊。
      還有一點,不管陰天晴天,景隨身都會帶一把雨傘。他把雨傘折得巴巴適適,插在書包外面的背囊上,看著舒服極了。有一次我和景一起去看通宵電影,不知道那天他怎麽了,看著看著,景竟然要來拉我的手。我的臉唰一下紅了,看電影還拉手!難不成我還要依偎到他懷裏?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好在那一晚什麽也沒有發生,看了一會兒電影,我們又一起去吃夜宵。撐雨傘的高個子男人消失在前方的雨簾裏,他走的很快,幾步就走入了人群之中,不見了蹤影。我的衣服已經被雨全淋濕了,小雨打濕衣服,再走下去,我要被雨淋感冒了。
       好在,我已經走回了朝發苑。進入朝發苑,才發現雨著實不算小,雨點打在住戶的雨棚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像交響樂一樣。剛到2單元門口,一個老阿姨牽著一個5,6歲的小男孩噔噔噔的在上樓梯。小男孩突然撒起嬌來:「不嘛!你把我的兜兜牽著,到家才許松開!」
     老阿姨沒辦法,只好說:「好的,好的,我牽著寶貝的兜兜,到家才松開。」於是,一老一小就這麽牽扯著,像雙人自行車似的走上了樓梯。我不敢沖撞了這對婆孫,我很小心的繞過他們,走回了家。一開門,屋裏黑漆漆的,我略一思索,打開了客廳的大吊燈。平時這盞大吊燈是不開的,因為怕費電,但今天我要打開。因為今晚是個雨夜,雨夜怎麽能沒有光呢?沒有光,不成了夜深沈了嗎?所以,今晚一定要開燈。
       我的客廳燈火通明,像要開一場舞會一樣。我回家了,哪怕外面的雨還下得起勁。下得起勁又怎麽樣,有墻壁,天花板和大吊燈,我的世界光明無限。回到臥室,打開電腦,才發現今天是11月11日,原來是光棍節——我的節日。可我馬上要結婚了,你們知道嗎?今晚的雨已經是我的婚禮進行曲,明天萬物順遂的時候,我就變成了新娘。
      當我走進教堂,婚禮的禮炮響起的時候,記得為我祝福。我度過了一個濕漉漉的下雨的晚上,但接下來迎接我的卻是一個清清爽爽的艷陽天。我的愛人已來,他叫做未來。
2023年11月13日
創建時間:        2023/11/13 12:41
標簽:        你是我的傳說
         妮子是璜師傅最心疼的女兒,所以天天抱在懷裏,帶出來到大街上溜達。璜師傅是個廚子,在東大街的董公館給老爺太太小姐做飯。因為璜師傅手藝好,人又簡練,所以已經在董公館幹了三年,並且還沒有被辭退的跡象。一天吃過晚飯,璜師傅按慣例抱著妮子到東大街上轉悠,迎面碰上一個跛腳和尚。
     跛腳和尚看了妮子一會兒,搖搖頭說:「福相是有的,可惜有喪夫之命,但還可以化解。」璜師傅最迷信,馬上問和尚怎麽才能化解。和尚笑起來:「說來也簡單,你讓她讀三年的書,以後自有玄機。」說完,和尚要了三塊錢,頭也不回的走了。那個時候,是解放前,女孩子讀書雖然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但對璜師傅這樣的廚子家庭來說還是很奢侈。
     璜師傅回到公館的偏房,對著供在墻壁上的觀音菩薩作了個揖。狠狠心,從衣兜裏掏出30塊錢,第二天就到附近的淑華小學,給妮子報了個名。回來的路上,還花2塊錢買了一個粗布書包和幾支鉛筆。璜師傅想:「別人的女孩兒都可以讀書,我家妮子也可以讀書。再說我現在成都東大街的大公館做事,女兒讀個新式學堂也不為過。」
     就這樣,只有6歲的妮子,從此開始了在淑華小學的求學生涯。第一天上學,妮子穿上一身紅色小夾襖,看著胖嘟嘟的,很可愛。到學校裏,老師安排她坐在一個叫英奇的小男生旁邊。英奇是個「廢頭子」,看妮子好看,就用手輕輕去理妮子的紅夾襖。哪知道妮子不是個怕事的人,她一看見英奇的手伸過來就大聲的喊:「報告老師!報告老師!」
      英奇嚇得一溜煙跑開了,過了一會兒,英奇見沒有動靜又縮回教室,坐到妮子旁邊。妮子正眼也不看他,只是說:「我的紅襖子好貴的,染坊街大門面買的,正宗洋布衣服。」英奇以為妮子已經告了老師,有點郁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妮子看英奇變得這麽老實,心裏覺得好笑。妮子是個聰明的人,她沒有對英奇說,其實她沒有告老師。她就是要英奇老老實實的,不要亂動。
        下學的時候,英奇反應過來。他走過來對妮子說:「原來你沒有告老師啊?」妮子偷偷一笑:「告了的。」英奇說:「肯定沒有!」妮子還是說:「真的告了的,不信你去問老師。」英奇沒脾氣了,只好說:「你贏了,以後我不摸你的紅襖子可以了吧?」妮子咯咯咯的笑起來:「那最好,我說了我的紅襖子好貴的。」
       從此,英奇和妮子從同桌變成了好朋友,兩個人常常在一起說話,說著說著就嘻嘻哈哈的笑起來,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得別的同學直楞。淑華小學是新式學堂,外面的院壩裏面,堆著一張水泥砌的乒乓球桌。乒乓球是新式運動,在那個年代,打乒乓球的都是時尚青年,就好像我們現在的少男少女們玩滑板一樣。
       妮子的運動神經特別發達,不到一學期,她就成了淑華小學打乒乓球打得最好的女生,連高年級的女生都打不過她。一天下午,十多個小學生聚在乒乓球桌前面玩車輪戰。所謂車輪戰就是兩個人比賽,誰輸誰被淘汰。然後贏的人繼續和下一個人比賽,直到打完所有對手。
      那天妮子大發神威,她不僅把英奇給拿下了,還把十多個小學生全都贏了。眼看就要贏下一整輪,成為「球霸王」,妮子顧盼神飛,眉飛色舞,好不得意。正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年級男生走過來:「我和你打一盤!」妮子定睛一看,這個高年級男生,瘦瘦的,高高的,很精神。
      妮子說:「好啊,但是你輸了怎麽辦?」一個調皮的小學生喊起來:「他輸了,就娶你!」妮子的臉一下紅了,眼淚都快出來。高年級男生到底大幾歲,他說:「去去去!我輸了,請你吃牛皮糖!」妮子轉怒為喜,拿著乒乓球拍和高年級男生打起來。這個男生著實了得,他長手長腳,步伐靈活,把妮子的扣球全都接住了。
       高年級男生獲勝後,瀟灑的點點頭,轉身踏著正步走了。妮子稍稍有點傷感,自己的「不敗金身」被高年級男生破了。但心裏又似乎有一股暖流,因為高年級男生轉身走的時候又回過頭來看了妮子一眼。多年後,妮子常常回憶,當年高年級男生真的是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嗎?或者只是一種朦朧的幻想,而自己傻乎乎的把幻想當成了現實。
      英奇跑過來對妮子說:「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成都省裝備司令部軍官的兒子,看他那嘚瑟勁。」妮子冷冷的回轉頭不理英奇,但其實她已經把英奇的話牢牢記在了心裏。這個高年級男生叫做周,小小年紀,一派老成,有「小先生」的雅號。妮子在淑華小學不時的會和周遇見,有時候聊幾句天,有時候就一起在樹蔭下散會兒步,很有點浪漫的感覺。
       妮子三年級快讀完的時候,璜師傅被董公館解雇了。原因很簡單,璜師傅在大年三十供祖先的菜裏加了辣椒。董老太太大發雷霆:「這是給先人吃的菜,怎麽能放辣椒呢!簡直是喪德!」就這樣,璜師傅被董公館趕了出來。失去了營生和住所的璜師傅只能帶著妮子回黃田壩老家,繼續當農民去。妮子從此就失了學,結束了她一輩子唯一一段求學經歷。
         七七事變發生的時候,妮子已經14歲了,長成了一個大姑娘。璜師傅再次帶著妮子到成都省的大戶人家當廚子,老規矩,東家提供一間偏房給璜師傅住。這樣,妮子又進城了。一天下午,妮子打春熙路的胡開文文具店門口過,迎面正好就遇上了英奇和周。這兩個一矮一高,又不同年的男生怎麽會走到一起?
     英奇馬上認出了妮子:「好巧啊,在這裏遇見你。我以為只有在青羊宮廟會的時候,才會遇見老同學呢!」妮子也認出了英奇和周。她害羞的笑了起來,說:「你們還在春熙路到處晃啊,我就住在旁邊的交通路,你們有空來找我玩。」英奇還不怎麽樣,周馬上喜笑顏開:「好啊,相約不如偶遇。正好今天少城公園有打金章的,我們一起去看!」
     三個年輕人風風火火的跑到少城公園去看別人打金章,妮子一問才知道,原來英奇和周現在都在同一所中學讀書,兩個人成了好朋友。到少城公園的時候,裏三層外三層的看客把擂臺圍了個水泄不通。三個年輕人擠到最前面,一邊看,一邊嬉笑著。周看了一會兒說:「就應該這樣,打日本鬼子就應該這麽狠狠的打!」
      妮子搞不懂為什麽周要打日本鬼子,雖然她也聽說日本人很壞。英奇說:「還是要發展實業,實業救國才是正道。」周點點頭:「既要發展實業,也要拿起槍和日本鬼子幹!」妮子迷迷糊糊的聽周和英奇說話,似懂非懂的。在黃田壩鄉下,雖然大人們有時候也會說到日本人,說日本人怎麽樣怎麽樣壞。但更多的註意力還是放在每日的生計上,不會像英奇和周那樣,聊起日本人來,侃侃而談,坦露心跡。
        看了一會兒打金章,三個年輕人又到少城公園門口的小食攤上吃成都名小吃——張老五涼粉。璜師傅是個窮人,妮子沒有錢。但周和英奇有錢,兩個人爭著付賬。最後是年長的周把涼粉錢付了,英奇對妮子眨眨眼睛,悄悄說:「周家裏有的,他不缺錢。」
      從次,三個人就走到了一塊。白天妮子幫璜師傅在廚房裏面做事,閑下來就與英奇和周到處瘋玩,跑遍了整個成都省。一轉眼,妮子又大了幾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璜師傅雖然農民出身,但長年在成都省做事,思想還算開通。他說:「現在都時興自由戀愛,新式婚姻。妮子,你自己找一個吧!」妮子的臉唰一下紅了,她低下頭,用手折自己的衣服。
      璜師傅低下眼,若有所思的微微笑道:「你說,你自己說,是英奇好呢,還是周好呢?」妮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強忍著害羞,低聲說:「我喜歡比我大的。」說完捂著臉跑開了。璜師傅呵呵呵的笑起來:「這就對啦,我看周那孩子是快好料子。」其實,那個時候周已經是一名國軍軍官。在戰爭年代,能嫁給一名國軍軍官,本來就是光耀門楣的事,更何況,周還是成都省公館裏出身的少爺。這樣的條件打著燈籠也難找,難怪璜師傅高興得不得了。
       三個月後,妮子和周的婚禮在黃田壩鄉下舉行。本來按規矩應該是在成都省周家辦的,但周家極開明,說:「在新娘家辦喜事也好, 免得鄉下的親戚一股腦跑到省城來找不到地方。就隨他們的便吧。」婚禮的宴席由璜師傅親自操辦,南北大菜,山珍海味,樣樣俱全。來參加婚禮的親朋都說:「璜師傅好福氣啊,得了這麽個金龜婿,下半輩子該享福嘍!」
      婚禮那天,英奇也來了,哆哆嗦嗦的擠在人群裏,看著很蕭索。周大方的走過去,拍拍英奇的背說:「來!今天我們哥倆好好喝一晚,不醉不休,」英奇討好似的笑笑說:「哥,你知道我不會喝酒。」說完遞上來一個厚紙包著的長方形物件。英奇說:「這是一塊蜀繡牌匾,我在青羊宮買的,正宗繡房繡的,妮子一定喜歡。」把禮物送上去之後,英奇一縮背,從後門悄悄走了。周看著英奇的背影微微搖搖頭,嘆口氣,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一年以後,妮子生下一名女嬰,這是她和周的第一個孩子。璜師傅說:「第一胎生女孩兒好,以後就會接連生男孩兒,肯定的。」周長年的部隊上,只在休假的時候,才會回到成都省和妮子相聚,兩個人聚少離多。好在,英奇時不時會到妮子家來和妮子聊會天,彼此說笑一陣,略解憂愁。
      周參軍多年,已經升為少校。他是空軍,職責就是在飛機上扔炸彈。那個時候的戰鬥機遠沒有現在這麽先進,扔炸彈都是人工的,需要一個士兵專門負責。在和日本人的戰鬥中,周很勇敢,被國軍嘉獎過多次。有一次,還是地方上的保長親自把政府的嘉獎令送到妮子家裏。
      不久,妮子生下二胎,還是個女孩兒。璜師傅這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叫梅開二度,到梅花三弄的時候肯定是個男胎!」可是,仿佛是多年前跛腳和尚的咒語靈驗了似的,這個肯定是個男胎的第三胎再也沒有等到。冬天的時候,保長和幾個鄉民,敲鑼打鼓的來到妮子家,送來「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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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3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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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長高聲說:「周軍曹是民國的英雄,大家都要向他學習。以後妮子家就是英雄軍烈屬,地方上肯定會多加照顧。」妮子牽著已經會走路的大女兒,懷裏抱著還哇哇直哭,什麽都不明白的小女兒,哀哀欲絕。就這樣,妮子成了寡婦。周家表面上沒說什麽,但似乎對妮子也不滿意,隱隱有嫌棄妮子克夫的意思。妮子一下子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而這個地獄本來和她全無關系。
        因為是抗戰軍烈屬,又帶著兩個孩子,政府對妮子優待有加,給了妮子一筆豐厚的撫恤金。拿著撫恤金,妮子在緊鄰春熙路的青年路買了一處房子,從此就帶著兩個女兒在成都省安頓下來。這個時候,英奇又來了。英奇的家裏本來頗過得,但因為戰亂和鬧土匪,早已敗落,再加上英奇個子又矮,竟然還是單身。
      璜師傅自作主張:青梅竹馬的不要,還要什麽?於是,命妮子改嫁給英奇,兩個人草草辦完婚事,從此生活在一起。沒過幾年,妮子接連生下兩個男孩兒,印證了璜師傅「梅花三弄」肯定是男胎的判斷。璜師傅很得意,覺得自己女兒終生有了依靠,自己也得了了局,再好不過。
       1949年,新中國成立,國民黨帶著殘余的國軍敗退到臺灣島。妮子從此失去了軍烈屬的優待,成了需要重點註意的國民黨遺留份子。好在妮子只是一個城市貧民,無權無勢無地位無名聲,即使是文化大革命那樣猛烈的颶風也沒有刮到妮子這裏來,畢竟,妮子這個國軍舊家屬太平凡,太不起眼了。
      妮子從來沒有上過班,但新中國成立後,還是被結合進了一家街道工廠,做紡織女工。妮子這個一輩子被丈夫養起來的「國民黨軍官太太」到老成了工人階級,朝九晚六的上了幾年班。幾年後,妮子到底找了個生病的理由,回家退養。知道的人都說妮子的命好,一輩子沒做過工,到老做了幾年工,馬上就生病了。共產黨的政策又好,立即辦了退休,又回家休息去了。
     對於別人的說三道四,妮子懶得反駁。也是,那個年代,一輩子沒有做過工,上過班的女人又何止妮子一個?英奇常常開玩笑說妮子的命是被他變好的,如果不是遇到他,妮子就慘啰。妮子有時候聽見會搶白英奇幾句,有時候就裝著沒聽見,隨便英奇怎麽說,反正日子可以就這麽平淡如水的過下去。
       有一天,小女兒蠍蠍螫螫的跑回來對妮子說:「媽,我們單位統計有親屬在臺的人員,我去登了個記。」妮子沒好氣的說:「你爸早就死啦,打日本鬼子的時候就死啦,哪在什麽臺灣?」小女兒說:「我恍惚聽周三伯說,我爸爸沒死,跑到臺灣去了。」妮子聽到,氣個夠嗆,無可奈何的說:「他沒死,現在這個算什麽,你打我的臉啊!」
      大女兒最機靈,她對小女兒說:「我也聽周三伯說爸爸沒死,但你不應該去登什麽記,共產黨的政策說變就變,你忘了文化大革命啦?」小女兒說:「管他的,說不定被當成臺屬,有什麽好處呢?」妮子一揮手:「你們是臺屬,我不是臺屬,你們都滾到臺灣去!」
        因為年深久遠,無據可查。最後,妮子家到底沒有被定為臺屬。所謂的臺灣親人,根本無憑無據,像個影子一樣,一靠上去就沒有了。有一天,小孫子跑來和妮子聊天:「奶奶,你辦過婚禮嗎?」妮子說:「辦過,但沒扯過證。」小孫子問:「和前面那個爺爺沒有扯過證,還是和後面這個爺爺沒有扯過證?」
      妮子沒想到小孫子這麽聰明,一下呆住了,想了半天說:「和哪個沒有扯過證?天知道啦」小孫子哈哈哈的笑起來:「奶奶,你說話有臺灣腔。」妮子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好像真的看見了臺灣。
2023年11月13日
創建時間:        2023/11/13 19:14
標簽:        迎接新時代
        中國是一個有5000年歷史的文明古國,但這並不代表我們走在世界的最前列。其實,恰恰相反,我們中國現在是相對落後的,特別是和英美日法德相比,我們還是一個貧窮且粗陋的國家。就在寫這篇文章的今天,我看見我家對面修電梯的工地來了幾個背建渣的工人。這幾個工人穿著灰灰暗暗的衣服,用一個竹筐背篼到工地上背建渣,然後把建渣一筐一筐的背到遠處的大卡車上倒掉。
       工人用背篼背上滿滿一筐的建渣,然後彎著腰,一步一步的挪到大卡車邊上。一筐建渣有多重?至少幾十斤吧,他們就這麽不知疲倦的一筐一筐來回背運,好像一只驢或者是一只騾子一樣。這種重體力勞動活又臟又累,城市裏的人都不願意做,只有進城的農民工才會做這種粗活。甚至於,我看見他們連一雙勞保手套都沒有戴,就這麽徒手搬運著沈重的建築垃圾。
       我看見這幾個工人的時候,他們好像也同時看見了我,我和他們四目相對,然後一晃又分開了。我看見這幾個工人,就覺得中國的貧窮和粗陋是顯而易見的,不需要任何的說明和誇張描述,中國仍然是一個窮國,不然不會用這麽原始的辦法來背建渣。想想美國的木頭房子,德國的鄉間別墅,日本的城市公寓,我們修的還只是可以暫避風雨的一個水泥盒子。
      更何況,考慮到美國建築工人的高工資,德國建築工人的高福利,日本建築工人的高勞保,我們中國的建築工人哪像個人一樣。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中國的建築工人不太像個人,或者至少不太像個現代人。他們往往就住在工地裏面搭的簡易窩棚裏,窩棚裏又臟又亂,屎尿橫飛。這些中國建築工人就住在這種窩棚裏面的大通鋪上,說他們和乞丐差不多一點不為過。或者說他們其實就是乞丐,至少外表上看不出有什麽區別。
         看到這些社會底層的農民工,我覺得中國還是窮啊,還是落後啊。不要說中國怎麽怎麽有錢,怎麽怎麽發達,中國的窮人很多很多,貧窮的程度很深很深。我想中國除了能在印度身上找到點優越感,其實沒幾個國家比我們更糟糕。就好像我看見過這些建築工人吃飯,他們吃同樣是進城打工的農民夥夫做的盒飯。
     這些盒飯15元一份,其實根本細看不得:肉是新鮮的好肉嗎?菜洗幹凈了嗎?油是正規商店買的合格食用油嗎?米飯裏面有沒有石頭和沙子?做飯的廚房和放餐具的儲物櫃有沒有最基本的衛生消毒?想想,答案是不言自明的。如果用衛生局的標準來檢查,可能這些盒飯每一項都不合格,所以才如此廉價的賣給這些乞丐般的農民工。會有城市居民去買這種盒飯嗎?至少我沒有見過。
       我覺得中國的執政者愧對這些農民工,因為他們沒有采取切實的措施來發展中國,發展中國的經濟。換句話說,執政者囿於自己的小小心思,沒有真正全心全意的來提升中國,改善中國。就在我們大加歌頌改開的「偉大功績」的時候,中國農民工的生存環境還如此的惡劣,為政者應該好好的反思自己。
        每次大領導到貧困戶家裏去,不管這個貧困戶是在四川的大涼山還是東北的偏遠鄉村,揭開鍋蓋,裏面總有熱氣騰騰的臘肉或者蒸饃,看著喜慶得很。可是,這是電視上給我們看的畫面。在電視上看不見的另一角,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正舔著嘴巴,想象著一盒巧克力餅幹。或者一個成年男子,蹲在地上,他今天的午餐僅僅是一碗素面。還有他們旁邊的黃泥巴房子,看著好像回到了宋代。考古學家到這裏來考察考察,或許會驚喜的發現很多古代的痕跡。
         中國還很窮,這是我首先想說的。因為窮,所以我們粗陋;因為粗陋,所以我們的幸福感不高;因為幸福感不高,所以我們活得枯燥而乏味,失去了人之為人的樂趣。我想,真正好的政治家,他首先應該是一個人道主義者。而一個人道主義者,他最顯著的標誌就是希望每一個人,無論怎麽樣的人,都能生活得好,生活得快樂和幸福。如果沒有這種內在的訴求,沒有這種內心的向往,那他只是個政客,而且是一個很壞的政客。
         所以,施政的初心就應該是讓人民幸福,而不是其它。如果抱著其它的目的,那麽無論他把這個目的說得多麽好聽,說得多麽偉大,他都是政客,而且是不懷好意的政客。中國過去的彎路恰恰就是這些政客走出來的,並且到現在他們還不承認錯誤,他們還要狡辯,認為自己對得很,偉大得很。其實他們只是利用了中國人的粗陋,他們利用了中國人的粗陋來實現他們並不那麽光彩的目的,還把這個目的標註為某種主義。
       什麽主義會導致人民不幸福,什麽主義就應該被打倒,哪怕你把它稱為真理。如果真理是讓人類受苦受折磨,那這種真理還是不要的好。把它還給魔鬼,我們自尋出路。中國未來的出路在哪裏?還是那句話,向前看,向先進國家看齊。英國的人文主義可不可以學一點?美國的民主選舉可不可以學一點?日本的環境保護可不可以學一點?法國的浪漫情調可不可以學一點?德國的自由經濟政策可不可以學一點?
      我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還有很多的關節和堵塞需要我們去打通。遠的不說,中國股市已經有長達十年的低迷期,在這十年裏面,我們的股市萎靡不振,毫無波動。可是,這十年來我們的經濟卻是增長了不少,錢都到哪裏去了?沒人說得清。一句話總結,中國股市是一個政策市,權力市,沒有經濟規律可尋。那這樣的股市有什麽意義,豈不是成為了大股東圈錢的修羅場。
      如果說中國的經濟在過去十年還有亮點的話,看看中國的政治,簡直一團糟。什麽民主公開,博愛平等,透明善良和中國的政治絲毫沾不上邊。中國的政治就好像一口大醬缸,裏面爬滿了蛆蟲,惡臭難聞。當我們從大醬缸面前捂著鼻子走過的時候,我們還得隨便把嘴巴捂起來,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泄露了國家機密。國家機密懂嗎?就是那一堆蛆!可你還得陪著笑臉說:某某同誌。記得不要把姓加上,只說名字,這樣才顯得親切。
       每一個國家都是經濟和政治兩條腿走路,我們跛了一條腿,我們是政治上的瘸子。但現在連經濟這條腿也不好使了,我們變成了一個半癱的老頭。我們的政治在倒退,我們的經濟也在倒退,甚至連我們的文化都在倒退。我記得十多年前,社會上流傳一個笑話,說江某某養了兩只鳥,一只貓頭鷹,另一只宋祖英。這個笑話在當時流傳很廣,甚至連一些公務員都在悄悄的說。但現在呢?你敢說大領導養了兩條狗嗎?一條菜狗,另一條屑狗。兩條狗搖頭擺尾的,但你看見得離得遠點,因為它們對乞丐般的農民工沒那麽好脾氣。
      今年的雙11,風平浪靜,全無生氣。雖然一些電商平臺單方面宣布銷售又創新高,但其實經濟的大蕭條已經顯而易見,甚至連女孩子們最愛買的美妝產品都開始滯銷。現在即使是最愛美的小姐,也知道要存點錢,留在身邊,好在需要的時候,買點蘿蔔白菜珍珠米,是呀,美能當飯吃嗎?先把嘴巴問題解決了。
      再看我們的文化,簡直是一片漆黑。電視,電影,網絡,書籍,歌曲,戲劇幾乎全部出現了斷更現象。我有時候會想,沒電視看,沒電影看,網絡上空空如也,書籍不再出版,歌曲和戲劇全是舊的,大家下班之後怎麽打發時間呢?難道像江青一樣,在家裏的沙發上坐著縫布娃娃嗎?可我們不是囚徒,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娛樂,我們要幸福!
        這個漆黑的幽深的夜,中國什麽時候才能安然度過,迎來一個璀璨的光明時代?我在等待,我在期望。我曾經寫過一點我對未來中國的憧憬,現在看來這些憧憬沒有一件是實現了的。比如,我們的人均GDP什麽時候才能達到3萬美元;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實現開放黨禁,民主普選;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有出版,結社和遊行的自由;我們怎麽樣才能活得更像個現代文明人,而不是一個睡在窩棚裏吃劣質盒飯的農民工。
       我覺得我找到了答案,但這個答案卻可能會被很多人嫌棄。我覺得我們中國未來就應該走日本道路,因為日本道路是實踐證明有效的一條通向文明富裕發達的捷徑。我們可以,也應該向我們的近鄰學習,學習他們的文明,學習他們的先進經驗。不要害怕錯,錯的是時代,但社會前進的步伐不會停止。我們只需要合情合理的去找到一條順應歷史發展的正確道路,然後認真實踐。我們就一定會獲得非常多的驚喜和回饋,因為任何使人類向前發展和更加文明的嘗試,最終都會得到神的獎賞。
        中國的未來需要我們來書寫,中國的貧窮和粗陋需要我們來改變。我們的目標就是要讓中國變得比美國比日本比德國更文明,更發達,更和諧。有沒有那麽一天,背建渣的建築工人穿一身西裝來到工地上,然後在專用的更衣室換上工作服,戴上勞保手套和安全帽。然後騎上一輛電動小型運渣車,瀟灑的去運輸這些建築廢料。下班之後,再在工地的沐浴間幹幹凈凈洗個澡,把西裝換上。接著步行到旁邊的停車場,開上他的奔馳車,一路風馳電掣的回到他位於河邊風景區的獨棟別墅。
     我想,當中國變成這樣的時候,誰又能說,誰又敢說中國不好呢?不好?那麽請你住回你的豬窩一般的窩棚裏面去,你願意嗎?除非你動機不純,否則這樣的美好中國,誰又不喜歡呢?到時候大領導到大涼山或者東北的偏遠鄉村去,再也不用揭鍋蓋看貧困戶吃什麽了,因為大家都在輕食減肥。真正需要關註的是,旅遊季的時候,涼山的阿妹是去了杭州還是蘇州。東北的大媽是去了海南還是泰國。諸如此類,幸福滿滿。
       幸福的中國需要我們一起攜手來創造,不要讓任何一個人掉隊,無論你自詡是「左」還是「右」,尋找幸福是人類的天性。千萬不要違背天性,人類的天性是神創造的,違逆絕沒有好下場,對人類的天性應該順和和引導。當我們順應了人類的天性,我們也就找到了使最廣大最多數人得到幸福的方法,那就是順和歷史,跟上潮流,尋找神助,努力奮鬥。
       當下一個秋季到來的時候,我希望我們所有人都能團聚在一棵桂花樹下,一起賞桂花,吃月餅,聽秋風唱歌,觀四季變化。中國人的幸福和所有人類的幸福其實都一樣,就是要快快樂樂,和和美美。那麽,你做好準備了嗎?讓我們一起來迎接一個新時代的到來,我們將會獲得成功,我們將會得到我們想得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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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3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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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14日
創建時間:        2023/11/14 12:25
標簽:        天佑中華
         我覺得每一個國家,或者說每一個政權都有一個「熵」,一旦這個「熵」超過一定的限度,這個政治體製就會難以挽回的崩潰。中國的每一個朝代都是在上一個朝代的熵值報表之後,輕易接手的。而這個新的朝代建立後,它又開始慢慢的提升熵值,直到自己也爆表之後,再轉手他人。那麽,所謂的「熵」到底是什麽?我想簡單的說就是一種平衡,一旦這個平衡被打破,原有的系統就傾覆了,破壞了,敗落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讓一個社會的「熵」增加呢?我覺得還真有可能,但前提是我們要進步為一個更發達更現代的社會。就好像我們老在說以前住大雜院,鄰居關系不好處。但幾度風雲之後,現在我們人人都住一門關盡的樓房,公寓。可能對面鄰居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更不用說處不處什麽關系了。
       換句話說,當社會整體進步了,社會的基本架構和實際情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個社會可能就會變得和古代,或者說和以前的社會局面有明顯的不同。既然人人都住樓房了,那還去想什麽大雜院的喜怒哀樂,人情世故呢?過眼黃花,春去也。所以,我想到一個阻止熵增的有效的也並不深奧的辦法,簡而言之,就是社會進步,國家文明,科技發達,政治民主,經濟富強。
       我覺得「熵」很聰明,它不是蠻不講理的東西。當一個國家變得和1000年前迥然不同的時候,「熵」也會不好意思,「熵」也會做出某種改變,而不是依然要持槍拿棍的改朝換代。我們都住別墅啦!你還把大雜院的那套拿出來,合適嗎?所以,「熵」的增加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當一個國家先進文明到一定程度,「熵」也會隨之變的文明,變的溫和,變得亭亭玉立,優優雅雅。
       我們中國現在的「熵」怎麽樣了?它還好嗎?它的數值已經到哪一刻度了?聽聽我的故事。
       有一天早上,我走玉雙路過的時候,看見地面上有一截伸出來老長的地釘。這是一根支撐樹木的鐵桿取走後,留下來的附屬品。這截地釘前面有一個螺帽,螺帽下面還卡著一塊厚厚的鐵皮。這可不行,這有安全隱患,看著很嚇人。年輕人踏上去都可能崴腳,更不要說老人和小孩,萬一摔一跤,那可不得了。
      我用手使勁的扭那塊地釘,發現根本拔不出來。於是,我起身向旁邊的商家求助:「請問有鉗子嗎?」一個黑衣服的中年男老板說:「鉗子沒有,有榔頭,你要做什麽?」我說:「外面那個地釘要傷人的,我想把它拔掉。」男老板略一沈吟,拿著一把大榔頭出來,他開始使勁的用榔頭來拔那根地釘,但沒有用,地釘牢牢的嵌在了地縫裏。
       「不行啊」男老板說「你可以去賣煙的那裏問他有沒有鉗子。」我跑到前面煙鋪。看見一個辨不清男女的黑衣人坐在櫃臺裏面。「請問有沒有鉗子?我借用一下」「沒有!不好意思。」黑衣人一口回絕了我。我又跑到隔壁的手機店,問老板「有沒有鉗子?我暫借一下。」「沒有哦,我只有剪刀」老板不好意思的說。
      回到地釘面前,男老板正在用榔頭使勁的敲打地釘:「看這樣行不行,你不是要把地釘取下來嗎?」「對,我是想不要造成安全隱患」我解釋了我的目的。男老板不再說話,敲打了幾下後說「只能這樣了,沒辦法。」我看見生命力頑強的地釘還牢牢卡在水泥地縫裏面,張牙舞爪,好像在向過往的路人示威。
      正在我無助的時候,走過來一個戴紅袖套穿製服的城管隊員。我如獲至寶:「師傅,你看能不能把這個地釘拔了,你們要管一管啊。」城管隊員冷漠的看我一眼說:「我們管不了,我們沒有工具,不關我們的事。」我聽了很迷惑,怎麽叫「不關我們的事?」那關誰的事?
     我繼續說:「這你們都不管?這有安全隱患的啊!」城管隊員訕笑起來:「這條街上的安全隱患多了,我們全報了上去,沒有人管啊。你看前面還有幾根鐵桿子,放路邊好幾個月了,我們報上去,根本沒人理。」我一下呆在原地,好像自己是一個外星生物。城管隊員並不是個很兇惡的人,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幹笑兩聲說:「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們有什麽辦法?」說完一搖一擺的走開了。
       黑衣服的中年男老板已經回到店鋪,留下我一個人茫然的佇立在地釘前面。我看著地釘,好像在說:「你好厲害呀,兄弟。」地釘無語,但明晃晃的銀光色,顯示它還很有活力和精力。回到家,我再次撥通市長熱線。雖然我對這條市長熱線期望不高,但我想死馬當作活馬醫,還可以試試。
      電話接通,我說:「你好,在玉雙路的東順商店門口有一個拔不出來的地釘。」「玉雙路東升商店門口的地釘,好的知道了。」接線員是一個小姑娘,說話有明顯的外地口音。「不是東升商店,是東順商店!」我幾乎叫了起來。「哦。好的,東勝商店是吧?可以了,勝利的勝嘛!」我幾乎絕倒,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和一個胡攪蠻纏的渾女人說話。
      我沒好氣的說:「是東順商店!希望你們早點來人看一下。」小姑娘接著說了一段我根本聽不懂的話。似乎在說「感謝你的來電」,又似乎在說:「你管得真多啊。」總之,我聽不清楚她的話,她的口音實在太重。掛斷電話,我內心一片暗淡。這是怎麽了,市長熱線的接線員怎麽這樣,話都說不清楚。
       隨即我感到一種恐懼,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從戴紅袖套的城管隊員無可奈何的搖頭訕笑,到這個口音古怪的女接線員,我們的公權力怎麽了?你們被異族占領了嗎?你們已經變成一堆木偶和玩具了嗎?我隱約悟到這好像是一種暗示:戴紅袖套的城管隊員不就是警察和軍人嗎?他們根本無能為力,他們毫無作為,冷冷淡淡。口音古怪的女接線員不就是宣傳機器嗎?她說一口難聽的怪話,把我們的思想和意識引向一個異端。
        表面上只是一截地釘的小事,影射出來的卻是整個國家的虛無和荒誕。就好像一個文明的,理性的國家一切都應該是井井有條的,而只有行將就木的人才會行動荒疏,語言混亂。不要小看這些微小的事,這叫作征兆和異象。聰明人能從這些小事裏面看出大變化,大風雷。就好像我們中國幾千年的歷史,既荒誕不經又合情合理,進退有據,讓後人秉燭夜讀,扼腕長嘆。
        後主李煜被俘後,宋太宗隔三差五就會派人把小周後(李煜的老婆)接到宮裏來。每次小周後回去後都痛哭流涕,對李煜破口大罵。是什麽樣的屈辱能讓一個皇後破口大罵皇帝?想來令人唏噓。後人有傳一張春宮畫叫《太宗強幸小周後圖》,觀之令人作嘔。我想,所謂的亡國之君不過如此了吧?還要怎麽樣呢?哪怕李煜最後被賜鴆酒毒死也沒有小周後的眼淚那麽令人動容。畢竟,誰的愛人不是托付終身的伴侶呢。
      可是宋朝的結尾依然悲壯,草原上的雄鷹蒙古崛起。在聯合宋朝滅掉金國後(宋金世仇,宋民大快),蒙古很快調轉槍頭對準了宋朝。孱弱的漢族人根本抵擋不住勇猛的蒙古軍隊,一個叫陸秀夫的宋朝大臣腰系玉璽,背著小皇帝宋末帝跳入海中。數萬軍民也紛紛投海自盡,宋朝滅亡。看來大宋朝的熵值是增加得夠快的,快得連歷史老人都來不及賞宋人一個盛世就爆表了。想當初宋太宗臨幸小周後的時候,想沒想到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歷史的玩笑呢?
       接下來的元朝是蒙古人對漢人的統治,這段歷史現在還流傳著一些讓人震驚和恐懼的傳說。據說蒙古人規定,漢人成親後,新娘第一晚要和蒙古人睡覺,初夜過後才能回歸夫家。所以,漢族人常常把新娘第一胎生的孩子放到尿痛裏淹死。為防止漢人造反,蒙古人規定,每十家人共使一把菜刀,並實行連坐製,一家犯法,十家共罰。
        更荒唐的是(其實也不荒唐),蒙古人雖然統治了中國,但卻根本不覺得自己歸屬於中國。在蒙古貴族眼中,中國只是一個被掠奪和奴役的異族國度罷了。有一年黃河泛濫,按理朝廷應該撥款修繕水利。哪知道元貴族覺得多淹死幾個漢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竟然不修黃河,所以才有後來的「挑動黃河天下反」一說。關於元朝的歷史,中國現在很少細講,想來這也是漢族人的傷疤和憂郁了吧。
     元的熵值也增加得非常快,這些草原上的英雄好漢似乎對農耕文明非常的陌生,以至於在度過一段混沌的歲月後,元朝很快走向了滅亡。接下來一個和尚走上了中國的歷史舞臺,他叫做朱重八。其實,與其說朱重八是和尚,倒不如說是乞丐,朱重八年輕的時候做得最多的工作就是拿著缽盂到處化緣(要錢要物)。歷史的荒誕在於,當神要選擇一個新主的時候,有可能會選一個沒有誰能猜中的人。
       朱重八在元末農民大起義中,得到重用,最終當上皇帝,成為明朝的開國之主,一個屬於漢人的朝代終於又回來了。朱重八是農民出身,知道民間的疾苦,也知道官僚腐敗的現實。在他的領導下,大明朝開國之初確實展現了一股清廉,開明之風。可惜,明朝仍然逃不過熵增定律,也不過幾代人,熵值再次爆表。
       本來就是農民起義首領朱重八建立的明朝,被另一個農民起義首領李自成覆滅。朱重八的不知道第幾重孫(誰知道可以告訴我)崇禎帝朱由檢自縊在故宮後面煤山高處的一棵歪脖子樹上。歷史沒有簡單重復,歷史會重演但每次都有變化。李自成沒有成為第二個朱重八,滿清入關,李自成兵敗身亡(有說法認為李自成沒有死,隱入名山大川當和尚去了。)
       中國再次被異族統治,只不過這次的統治者不再是草原雄鷹,變成了崛起在白山黑水間的滿族人。實際上,滿清的政治智慧比蒙古人高了不止一星半點。一開國,滿族人就編寫了《大義覺迷錄》,從理論上確立了自己的合法地位。接下來的康乾盛世,更是中國封建文明史的高峰。
        所以清朝無論在它的後期多麽的腐敗,多麽的不堪,它對中國的歷史是有貢獻的,在中國的文明史上是有亮點的。所以,現在我們的電影電視裏有那麽多的清宮戲,比如那部最有名的《還珠格格》。我一直沒搞明白的是演還珠格格的趙薇怎麽會被認為親日而遭潑糞,她也沒演日本人啊。按理說,該定個親滿的罪名。要知道當年滿清入關的嘉定三屠,揚州十日,沒少殺漢族人。但好像我們沒有親滿這麽一說,我們更喜歡把憤怒發泄到日本人身上。如此看來,歷史還是有荒誕的一面。
         清朝的盛世沒有持續多久,英國人來了。乾隆皇帝把英國人看作是外邦來朝的蠻夷小國,雖然賜予寶物,但不允許中英通商。在乾隆皇帝眼中,英國是一個需要大清朝文明輸入和物質幫助的蠻荒國家。英國使者的到來不是來平等的協商兩國合作的,而是來祈求大清垂憐的。英國使者馬戛爾尼鎩羽而歸,他肯定覺得這些中國人都瘋了,他們以為自己活在天堂。真實的情況是,當時大多數中國人連現在不值一提的穿衣鏡都沒有見過,他們還在使用銅製的鏡子。
          沒過多少年,中英鴉片戰爭爆發。表面上是因為鴉片而戰,本質上是英國的資本家需要把中國當作他們的貨物傾銷地,這是資本主義發展的必然要求。大清自詡為「名門正派」,太監拿著皇帝的聖旨宣讀給英國人聽:「朕命爾等午後三時開戰。」英國人一臉的大便幹燥,打了一輩子仗,沒聽過敵國命令自己什麽時候開戰的。聖旨還沒讀完,英國的大炮已經轟了過來,古老中國的優越感被一洗而空,蕩然無存。
        接下來中國的歷史進入一個非常「熱鬧」的階段,英國人來了,法國人來,美國人來了,德國人來了,連日本人都來了。《南京條約》《馬關條約》《辛醜條約》,外國人像卡住一只綿羊的脖子一樣,死死卡住中國的身軀,剪這只大綿羊的羊毛。中國進入一個苦難,混沌的時代,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中國人既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因為他們既見證了中國的衰敗和挨打,又漸漸獲得了西方先進文明的輸入。
      我覺得中國的女神在這個時代也很為難,因為她一邊要洗澡,洗去幾千年的傷疤和淚痕;一邊又要換衣服,換上一身現代洋裝。在顛顛倒倒,迷迷離離中女神也暈倒了,中國成為神的棄兒。有趣的是,中國的普通老百姓似乎並不怎麽害怕洋人,英法聯軍打到北京城的時候,很多北京的大清子民自願當帶路黨。這些老北京人說著:「sir,this way!」然後把黃頭發高鼻子的老外帶到普通北京居民一輩子都進不去的故宮裏面。
     中國人確實是聰明的,超乎想象的聰明。他們知道女神還在,女神不僅在中國,也在外國。所以有什麽可害怕的呢,有什麽可擔憂的呢?老外來了,把滿清的大老爺打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本來就是一件好事。從這個意義上講慈禧太後也是聰明的,她知道防外國人不如防中國人。外國人來了簽個條約就完事,中國人造反,就要她的老命了。古老的中國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古怪平衡。
        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把大清朝推翻了,末代皇帝溥儀跑到東北當了日本人的傀儡,成立了偽滿洲國。溥儀完全繼承了慈禧的機靈,日本人在的時候,他俯首帖耳。日本一戰敗,他立即反戈一擊,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日本人,自己成了個受害者。其實,中國人對溥儀還是仁慈的,誰讓他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皇帝呢?新中國成立後,溥儀當上政協委員,安度了晚年,得到善終。據說現在有墓園出價500萬,懇請溥儀的後人把溥儀的骨灰葬到自己園中。這樣自己的墓園以後就是皇陵了,墓位價格至少翻三倍。
         中國共產黨到現在國慶的時候,還會把孫中山的巨幅畫像放在天安門廣場上,這是對孫中山的尊重(中共是絕對不會放蔣介石像的)。所以,孫中山的國民黨在中國歷史上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國民黨是中國歷史上的一道亮光,也是一道傷疤。國民黨推翻了清朝,但自己又被共產黨打敗。這其中經過怎麽樣的運籌帷幄,談笑間灰飛煙滅,實在難以一言道之。
        共產黨奪得中國大陸的政權,建立了新中國。蔣介石的國民黨敗退到臺灣,至今保留「中華民國」的國號。從這個層面上講,現在世界上就出現了「兩個中國,一中一臺。」古語說得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臺灣是中國,大陸也是中國。將來臺灣和大陸必定是要合二為一的,這是兩岸全體中國人的願望。
      我想真正善良的,有作為的,有境界的領導人,會讓中國重新走上一條發展資本主義的道路。這不是倒退,這是一種對中共激進政策的修正。所以,未來大陸還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向臺灣同胞學習,還有很多的經驗方法需要向臺灣同胞借鑒。未來的大中國需要大陸和臺灣攜起手來,共克時艱,共進共退,共創盛世,共享繁榮。
        中國人能不能在乾隆皇帝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走馬戛爾尼的200多年後,幡然覺悟,領悟到其實最應該像英國人學習的正是自己呢?如果領悟到了,或者我們還有擠上世界先進文明的末班車的機會。我想女神會拉我們一把,把我們拉上發達國家的便車,讓我們也逆風而上,讓我們也得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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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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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將來在牛津街上,會走著一個中國人,一個中國中年男人。他一只手提著一支購物袋,一只手舉著一部照相機。當他走過一棟維多利亞時期的古老建築的時候,他會憨然一笑:英國,我來了,中國來向你取經了。那麽,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禮鐘會在正午的時候為他敲響,因為他帶來了一個古老文明的深深敬意。所以,我們也會變成英國,因為我們也向往美好。
      中國的「熵」還在增加嗎?把眼光看開闊點,看遠點,當我們的眼中是全世界的時候,所謂的熵增可能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我們不僅是中國人,也是世界人,也是宇宙公民,那麽又何必在乎一點點的「熵」呢?中國的未來如何,全看你我一念之間。天佑中華。
2023年11月14日
創建時間:        2023/11/14 19:24
標簽:        無雪之冬
         窗外是濃重的黑夜。現在已經是初冬季節,寒意已經很深,到早晚的時候會想著要加點衣服。去年的這個時候,我的《凱文日記》剛寫還沒多久,但現在已經有100多萬字了。回首這一年多的時間,我覺得我是在快馬加鞭的寫作,似乎想趕在什麽事情發生之前,把這部《凱文日記》寫完。是想趕在什麽事情發生之前呢?其實我也說不大清楚,就好像我知道夏天肯定會下雨,冬天多半要下雪,但我不知道下多大的雨,下多厚的雪。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茫然的。
         或者說那件即將要發生的事是什麽事呢?我不敢想,也不敢說,我覺得這多半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好像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變了。某一天早上,我打開手機的時候,滿屏都是詢問的網友:「發生什麽事了?在哪裏?誰是主角?」我也不知道啊,於是我在網上反復的搜索,看看有什麽消息。
      最後我知道發生了一件不可說的大事,而這件大事和我直接相關。我想,我必須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把我的《凱文日記》寫到一個可以拿得出手的程度,因為《凱文日記》可以成為我,包括我們家一家人的保護傘。當刮起大風雪的時候,《凱文日記》就像三只小豬建造的水泥房子一樣,把我們家的成員全部包容,全部保護。我想我有這個責任,有這個義務,也有這個機緣。
        我現在過得並不好,我成為了全世界的公敵,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我怎麽了?我做了什麽?為什麽你們像看一只癩蛤蟆一樣的惡狠狠看著我,沒有一絲的憐惜。即便我的爸爸是個惡棍,可我不也是另一個新生命嗎?再說,我爸爸到底是誰,我到現在都是迷糊的。
      我寫了100多萬字,但我還是個瞎子,而且是一個跳舞的瞎子。我像那年春晚的小彩旗一樣,在全國人民面前不停的旋轉了4個小時,或者更久。可我看不見,我不知道電視正在直播我。當億萬雙眼睛饒有興趣的盯著我,看我舞蹈和旋轉的時候,我還傻乎乎的想著今年冬天真暖和啊。可是,我自己暖和嗎?
       沒有誰來告訴我真相,所有人都是魔鬼的同謀。你們就像王熙鳳嘴裏說的那樣:「一條藤的來害我!」可我不是王熙鳳,我沒有王熙鳳的果敢和剛毅。我是想進怡紅院反被當作賊的五兒,關在馬房裏,在悲悲戚戚,嗚嗚咽咽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就死去了。五兒真的死了,不信你們自己去看《紅樓夢》的原文。
         為什麽我要受這樣的折磨和罪,為什麽我要變成一只沙包,被你們拿來練習南拳北腿。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孤兒,一個沒有見過爸爸媽媽,20來歲就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可憐孩子。我沒有父母,沒有伴侶,沒有兒女,沒有朋友,也沒有事業。我就是一個寡人,一個孤家寡人。可我不是皇帝,我是棵被遺棄在路邊的野草,方圓三百米之內難覓夥伴。很多時候,我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哪怕是聊幾句廢話,我都沒有機會。
     你們把我弄到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要我做這做那,末了,還給我扣一頂帽子:大壞蛋!大壞蛋沒有言語,大壞蛋已經失去說話的機會,只有任由你們毆打和辱罵。在你們得意洋洋的發泄之後,一個小孩子突然叫了起來:「是打他的人要他做大壞蛋的!」
      晴空一聲霹靂,嚇壞了天下生靈。這種話怎麽能說,這種話說出來成什麽樣子?簡直亂了天規了。眾大人把小孩子的嘴捂住,忙不叠的拉到看不見的地方。小孩子不見了,可他的話卻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天涯海角。所有人的耳邊都縈繞著小孩子的童言:「是打他的人要他做大壞蛋的!」天啦!有人竟然敢這麽說,這不是翻了天嗎?這不是給牛鬼蛇神翻案嗎?還要不要天理昭彰,還要不要正義總能戰勝邪惡,以後的歷史該怎麽寫喲?!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反抗不了所有人。你們每一個人都道貌岸然,像極了翩翩君子。可在你們一臉正義的背後,你們悄悄伸出一只手來,把我拉到陰暗的角落,面授機宜,叫我做惡人。你們不做惡人,你們當好人。你們找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來做大惡人,這個安排果然妙,果然好,果然面面俱到。
      一個本來就是多余的倒黴孩子,他不去當背鍋俠,誰去當背鍋俠呢?撿來的孩子用腳踢,好著呢,方便著呢。我成了大惡人,大漢奸,大叛徒,或者再多加幾頂帽子也不為過。而你們全是正義大俠,正面人物。故事的結尾,你們這些正義人士會成群結隊的來鋤奸反叛,匡扶正義。多好的安排,多好的情節,多好的正面教材,簡直可以給三歲的小女孩當睡前故事。
        可我只是一個孩子,一個沒有真正見過天日的孩子。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微微有些冷,像極了我現在的心情。我知道我和你們說這些沒有絲毫的作用,你們的思想很深邃,深邃到根本不會理我。我只有自認倒黴,然後躲在我的小房間裏,等待著你們的鐵拳。鐵拳總是要打在反動派身上的,很好,我就是那個最大的反動派。
        這個世界比我想象的深奧得多,這個世界是一架精巧的工藝品。或者更形象點說這個世界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婆婆,而最初我以為她是個年輕村姑。我低估了老婆婆的深邃,我小看了老婆婆口袋裏裝著的五花八門的道具。到我40歲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到這個世界上來是來演反派的。反派總要有人演,抗日神劇裏的「八格牙路」總要找個長得醜的粗漢來說。很不幸,我成了反派專業戶,我的對立面,是正義的你們,是正氣凜然到天地為之動容的英雄群體。所以,你們是主角,你們是男一號。
          所謂幸福,這輩子就和我無緣了嗎?我要的幸福其實很簡單,就是冬天的時候,穿得暖暖和和,然後一個人輕輕快快的到公園的長椅上坐著曬一下午太陽。我什麽都不做,我就這麽安靜的待著,任憑陽光傾灑在我的面頰和手臂。我不會睡著,因為睡著了就無法體會這種幸福。我會在一種似睡非睡的朦朧狀態下,得到一份安寧。這是幸福嗎?我覺得是。
         我的幸福會因為別人感覺到幸福而成倍增長。如果因為我的文字,或者因為我的存在,而讓很多人,甚至是大部分人都感到幸福,那我簡直幸福得要暈了過去。就好像一個小孩出門到公園玩,回家的時候鬧著要吃東西。爸爸本來只會給他買一串糖葫蘆,但因為我的出現,我的努力,爸爸帶小孩到麥當勞吃了一頓麥樂雞,甚至還有一瓶可樂。那我簡直太高興了,我不是個禍害,我為這個人間到來了幸運和快樂,我是神賜予人世的禮物。
        可僅僅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我無法完成這個偉業。我只是個作家,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沒有什麽治國安邦的本事。所以,神送給我一個愛人。我的愛人會幫助我給這個幽深的暗夜,帶來光明和溫暖。於是,天底下所有的小孩都有了個媽媽,也有了個爸爸。哪怕這個媽媽和爸爸和他們並無直接的血緣關系,但媽媽爸爸的愛是真摯的,是充滿了關懷和祝福的。
         當你們想罵我是個叛徒的時候,想想小孩拿在手裏的香辣麥樂雞和漢堡可樂,可能你們會有一絲柔情湧出。然後你們會給我一個更公正的評價:kevin不壞,《凱文日記》不壞,他們都是向善,向往光明的。那麽,我受的這些罪和折磨,也算得到了安慰。至少,我給你們帶來了一點點的好處。好處是什麽?好處就是讓我們人類活得更幸福的一種資本。那麽,這種好處,你們有什麽理由拒絕和非難呢?
        這個冬天姍姍來遲,和往年成都的冬天有點不同。天冷下雨的時候,我常常會想起我在韓國的那個冬天。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地面上結起了冰。我在聖誕節的晚上,一個人到教會參加聖誕彌撒。所有的男女老少都端端正正的坐在大聖堂裏,為受苦難的人祝福。外面真的在飄雪,但大聖堂裏面明亮而暖和。我覺得這種明亮和暖和是神的賜福,是神的本意。換句話說,神就是要人類幸福的,除了幸福,神不會讓人做其他的事情。
          我想,未來中國的幸福,就是在聖誕節的晚上,我們所有人都聚在亮堂堂的大聖堂裏一起唱響贊美詩,歌頌愛情,歌頌美好,歌頌主。這樣的幸福是不是很神聖呢?
       可是,那件不可說的大事很快就要發生了,因為魔鬼的計劃已經迫不及待。我的《凱文日記》真的能保護我,保護我的家人嗎?我祈願,並深深的禱告。我走到河邊的音樂酒吧,聽一個中年歌手唱歌。當他唱到副歌的第二句的時候,我知道我的《凱文日記》已經完成。歌手沙啞而厚重的聲音啟發了我,我有了一所自己給自己建造的房子。這所房子足夠寬大,可以住得下爸爸媽媽,我,愛人,兄弟和夥伴。
        那麽,我成功了。聖誕節晚上飄雪的時候,記得來教堂找我。我坐在進門右手邊的第二張椅子,膝蓋上放著一本厚厚的《聖經》。我會為你們祈禱,為你們所有人祈禱,哪怕你們罵我是個罪人。罪人又怎麽樣,是非因果自有天定。那麽,我也就寬心了,我也就無怨無悔了。
        把我的《凱文日記》送給你們,陪你們度過這個寒冷而躁動的無雪之冬。
2023年11月15日
創建時間:        2023/11/15 12:43
標簽:        初冬絮語
           今天一早就接到個電話:「你是kevin先生吧?你說的那個地釘在哪裏?哦哦哦!我看見啦,我看見啦。好的好的,我們馬上處理。」掛斷電話,我半天沒回過神來,打電話的女人是哪個單位的?她們什麽時候來處理地釘?我一臉懵。上午的時候,我再次走到玉雙路,果然如我所料,地釘還原封不動的趴在那裏。一聽那個打電話女人的聲音就不靠譜,很誇張很做作,不像個實幹家。
          根據我之前的經驗,這個地釘不會有人來處理了。為什麽?我也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這個城市變得很詭異,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扭曲感。那塊地釘就像一支被嚼過的口香糖,變了形狀,被隨意扔在馬路的邊上,無人無津。想想有點落寞,這麽小的一件事,沒有人來處理,沒有人來管。他們那些吃皇糧的人一天到晚在做什麽呢?天天監視人民嗎?辦不了好事,實事,只知道用一把鉗子鉗住人民的嘴,然後就覺得自己很成功很偉大似的。
       嘆口氣,走過那塊地釘,我想又是我多事了。有句話說得好,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看來我也是一個庸人。走到玉雙路路口的時候,突然我的腳一陷,地面上鑲的一塊裝飾用的鐵地板竟然塌陷了下去。這一驚非同小可,我用腳使勁踩了踩那塊塌陷的鐵地板,觸不到底。我再次郁悶起來,這要是老人小孩孕婦殘疾人踏上去,非摔一跤不可。
        我看見我的正前方剛好有一個交通錐,於是走過去把交通錐拿過來放在塌陷的鐵地板上面,作為警示。暫時只能這樣,這樣的鐵地板沒有專業人士的參與是修不好的。正在我放交通錐的時候,旁邊一個保安湊了上來:「你是來修這個的吧?這個都壞了好久了,能不能修好?」
      看見保安一面關切的樣子,我只好實話實話:「我只是過路的,看見這裏塌了,放個交通錐保護一下。」「哦哦哦,知道了。其實沒事,這個壞了好久了,沒關系的,我天天在這裏」我一聽,立即接住保安的話:「你天天在這裏,正好可以提醒大家不要踩到摔跤啊!」
     保安一臉訕笑:「我?哎呀!其實你應該給市政打電話,他們才負責管這個。」我點點頭,覺得保安的話有道理。但轉念一想,馬上又憂郁了。昨天我報給市長熱線的地釘還那麽張狂的趴在前面路口,我又要打電話報這塊塌陷的鐵地板了,有人管嗎?會不會又像今天上午一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打來電話:「看見啦,看見啦,馬上來修。」接著就再無下文?
     我有一種無力感,我覺得這些城市的缺陷就像一條條毒蛇一樣,在噬咬著我的心。我發現了這些有可能帶來安全事故的小隱患,但我卻無力改變它們,我什麽也做不到。甚至於我的主動求助,還會被認為是一種杞人憂天,自尋煩惱。回到家,猶豫再三後,我還是撥通了市長熱線。
      這次仍然是一個女接線員,我重新告訴了她地釘沒有人管的事,並說:「在玉雙路的水餃店門口,有一塊鐵地板塌陷了,希望你們也盡快處理一下。」女接線員說話毫無感情,就好像她是一架語音機器一樣:「好的,知道了。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啊?沒有了?」「好的,感謝來電。」
     電話那端非常的喧鬧,像個集市一樣,我還隱約聽見一個男人咆哮的聲音。這是市長熱線還是老舍筆下的茶館,怎麽這麽的嘈雜?掛斷電話,我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全身無力。我覺得自己好像一拳頭打在一團棉花上,什麽問題都沒有解決,但付出了自己的憤怒和精力。我甚至害怕再到玉雙路上去,我害怕下次去的時候,會發現房頂上躺著一只死貓,或者路邊散落了一地的玻璃。我不是超人,沒有公權力的協助,我管不了那麽多的事。
        下午,照例出了太陽。這個冬天還沒有到最寒冷的時候,甚至每天下午往往還會有陽光傾灑下來。但我的心情很暗淡,我感覺到一種頹唐,一種末世的蕭瑟。這個國家的活力和生命力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還在堅持著工作,但已經力不從心。
        我看到一則新聞,大領導到美國去了。這個時候去美國做什麽呢?參加會議?可是你知道嗎,現在國內就好像一盆幹柴一樣,只要有一點火星就會燃起熊熊大火。你知道嗎?你很危險!你已經坐到了火山口上,而自己還恍然不覺。你知道別人都怎麽說你嗎?當你第三次上任的時候,網上都在說:100天!100天!可你不是袁世凱,你是另外一個人。
       前不久李克強去世,全國維穩,大家好像都知道最近已經是多事之秋。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沈默並且緊閉雙眼,就仿佛知道自己前面睡著的是一個癌癥晚期患者,所以不忍心仔細的打量他。我想起我的外婆,她已經過世多年。我記得外婆生病的時候,完全吃不下東西,她得的是膽管癌,我們家所有的親戚都心照不宣的默默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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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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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樣不行啊,還是送醫院吧?」舅舅搖搖頭,沒有接我的話。我知道我又多事了,一個癌癥晚期患者,送到醫院去未必是好事。患者自己受痛苦,還會給家裏帶來沈重的經濟負擔。外婆似乎不願意睡在床上,她想和我們挨得更近一些,所以大家把外婆擡到客廳的沙發上躺下。外婆的心願得到滿足,瞇著眼,像是在睡覺,其實已經陷入昏迷。
      家裏所有的親戚都圍在外婆身邊,我們自顧自的開始聊天。大舅媽說外婆做的熱窩雞是一絕,媽媽說外婆幾天前醒的時候,鬧著要吃酸辣粉,大家還專門去買了一碗粉挑給她吃,舅舅說這樣就很好,我們守著阿娘,阿娘是最喜歡熱鬧的。到晚上,大舅媽給我們下了一鍋掛面,大家稀裏糊塗吃了,繼續守在外婆面前。
      深夜的時候,表哥回來了。表哥搖著外婆,哭喊著:「奶奶!奶奶!」表哥的喊聲似乎起到了效果,外婆忽然有了反應,但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外婆發出一種單調無意義的叫聲,作為對她最喜歡的孫子的回應。過一會兒,外婆再次陷入昏迷。第二天,外婆就去世了。
        親戚們表面不說什麽,其實都有點相互埋怨。保姆嚴大姐說外婆出院的時候還好好的,但喝了些小舅媽買回來的可樂,就犯病了。我看見小舅媽一臉的尷尬:「媽想喝可樂,我不能不給她喝吧?」大姨父的話更露骨,他悄悄說:「媽哪是病死的,根本就是餓死的。好人幾天不吃東西,還扛不住呢。」為了這個話,舅舅還和大姨父結了仇。舅舅說:「媽的!他天天在家練毛筆字,就覺得自己是文化人了。說風涼話,其實就是他使壞!」
        隨著外婆的去世,我們家的矛盾開始暴露出來,連姨媽都說出了奇怪的話,她說:「媽死了,爸連哭都沒有哭一下,哎!」我看見爺爺的表情很尷尬,以後再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就表現得很悲戚了。但也有好玩的事,外婆去世的第二天,我們家跑來了一只顏色鮮亮的金毛狗。這只金毛狗不叫也不咬人,只是在我們家裏竄來竄去,看著很乖。
       嚴大姐說:「不要趕它走啊,趕不得的,這裏面有鬼神。」我隱約覺得嚴大姐的話有道理,會不會是外婆放心不下我們,化做一只金毛狗回家來探視呢?於是,我在一份待炒的回鍋肉裏夾了一大片肥豬肉餵給金毛狗吃。金毛狗吃了一片,很開心,但似乎還不滿足,伸長頭望著我,像是在說:「還餓著呢。」沒奈何,我再次夾了一片肥豬肉給金毛狗,它吃了,心滿意足的搖著尾巴跑掉。
     外婆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做回鍋肉,難道這裏面還真有鬼神?
       其實,人的生命真的不是自己能掌握的。外婆的身體一直還不錯,怎麽就會得癌癥呢?而且是惡性的膽管癌。我記得外婆做了手術以後,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但求生的欲望依然很強。為了鍛煉身體,早日康復,外婆還堅持在過道上練習走路。外婆身上插著管子,臉色憂郁,頑強的一步一步向前挪動,似乎每挪動一步,她就離健康和生命更近一點。
     我安慰外婆說:「就這樣每天堅持鍛煉,慢慢就好了。」外婆擡起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微微笑一下,我想她已經猜到了我在騙她,她得的是治不好的癌癥。很多年後,外婆一步一步求生的畫面,還會出現在我的腦海。外婆在和命運抗爭,外婆在和死神決鬥。雖然死神已經給她下發了開學報到通知書,但外婆還在尋找理由拖延開學的時間。我想,我若有外婆一半的堅強,下半生可能就好過了。
       外婆走了,可活著的人還應該好好活著。就好像這個國家,無論未來有怎麽樣的風雷電暴,我們都要攜手共度,好好活下去,好好生存下去。人的生命只是一個過程,而且過程遠比結果重要。每個人的結果都是一樣,但過程各有不同。真的通達的人都知道,老人活著的時候對他好一點,遠比老人死了之後做多大的道場,買多高檔的墓地重要得多。所以,真正有意義的事,是怎麽樣讓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活得幸福,活得開心,活得舒坦。
       我之所以這麽擔憂玉雙路的地釘和鐵地板,就是因為我害怕它們會變成讓我們不安全,不舒服,不快樂的煩惱來源。但怎麽樣消除這些煩惱來源,我卻又無能為力,這才是我郁悶的原因。會不會有那麽一天,我們這個國家變得通泰了,舒服了,順和了。地釘不需要打市長熱線,在拆鐵桿子的時候,就一並拔掉。鐵地板只要稍有損壞,馬上會有專人來維修。或者我們根本就會采用一種更堅固,更安全的地面裝飾材料,那麽根本就不存在需要向市長熱線求助的問題,我想,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外婆會高興的,哪怕她已遠在天堂。
       大領導已經踏上美國的土地,他將會見拜登。拜登很老了,據說他和人聊天的時候,會不知不覺的睡著。但我覺得拜登和大領導聊天的時候應該是精神抖擻的,因為他們可能會聊一些很重要的話題,比如:未來,命運,不測的風雨。甚至於我覺得大領導這個時候到美國去,本來就是一種暗示:我已遠去,你們呢?自己看著辦吧。
       怎麽辦?我們應該怎麽辦?我想起了外婆,想起了外婆托著病軀,一步一步艱難挪動的樣子。對的,就是這樣,無論如何向前走,向前方有光的地方去靠攏,總不會錯,總是對的。我想大領導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歷史是到了該翻開新的一頁的時候了,不然還要有多少個100天呢?大領導已經厭倦,而我們方興未艾。
       據說人去世後,會短暫的居留在天上的玫瑰花園,然後再次轉世。外婆轉世了嗎? 她變成了一只蘆花雞,還是一只大花貓?其實變成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生命會不斷的延續,然後生生不息,繁衍不斷。中國的機遇已經到來,捅破一層窗戶紙,外面梨花漫天。我已經醉倒在仙人的芍藥花籃旁邊,而你們還不來采花嗎?
      我等待著霜花,瑞雪和驟雨,和我的愛人送來的那一夜海棠香。
2023年11月16日
創建時間:        2023/11/16 12:43
標簽:        情迷口音娃
          最開始,我以為韓國是沒有口音的。是呀,韓國只有幾千萬人,地盤還沒有我們四川省大,怎麽會有口音呢?及到了韓國我才知道,原來韓國也是有口音的,而且口音有很多種。韓國人把口音叫作「莎圖尼」,慶尚北道有慶尚北道的莎圖尼,全羅南道有全羅南道的莎圖尼,區別還很大,不亞於我們中國各個省的口音區別。
         有一次,我的韓國朋友緣在我面前說他們家鄉的莎圖尼,聽起來有點像四川資陽那邊的口音,有很濃的鄉土氣。我驚訝的意識到,原來全世界的口音都是相似的:城市口音圓滑堂皇,鄉村口音樸實無華。所以,韓國和中國有什麽區別呢,其實沒有什麽不同。
         據說古代的時候,由於限製人口流動,外鄉人往往會成為眾人防備的對象。比如一個說一口外地口音的貨郎擔著一擔子新奇貨品到鄉裏來賣,眾鄉民去買貨的同時,會悄悄的相互告誡:小心這個人。在鄉民的意識中,一提到這些外地口音的人往往會聯想到拐賣兒童,拐走婦女,偷竊和在逃犯。
         所以,在古代的時候,一個說一口古怪口音的外地人如果不知道收斂的話,很容易成為本地人的眾矢之的。所有的犯罪和錯漏都會加到他的頭上,使他成為罪惡之源。這種現象即使到現在仍然存在,聽說在上海,如果你說一口安徽話或者四川話,很容易遭遇到歧視。在上海人眼中,上海才是大都市,中國其他地方的人全是「鄉壩人」。哪怕你抗辯到:「我不是農民,我是成都人!」不管用的,在上海人眼中,成都人也是鄉壩人。
          所以口音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往往成為一個人身份,地位甚至社會階層的標簽。其他地方不說,就說成都,如果你說一口口音濃重的資陽話,很容易被成都人取笑。當然這種取笑更多的還是善意的,但善意的取笑還是取笑啊,善意的取笑同樣可能會傷害人的自尊心。
      我覺得口音似乎有一種功能,就是它提供了一種簡便的區別人的方式。只要聽到口音,大概就知道你的籍貫,職業,甚至經濟狀況。所以,人們往往喜歡和自己口音想似的人交往,因為這會給我們一種隱約的安全感: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不會有歧視,冒犯或者隔閡。
      這樣說的話,口音不一定是個壞東西,它有一種保護功能,就是它能夠提供一種極簡的找到自己同類的方式。就好像,鴨子一聽見鴨子叫就知道兄弟來了,貓一聽到咪嗚聲就知道姐妹來了,很靈驗。換句話說,口音成了社會區隔的一種外在表現形式,這種形式既是自然形成的,也附加了人文經濟文化。
      成都人也是有口音的,就是所謂的「成都話」。成都話聽起來軟綿綿,甜蜜蜜,像女孩子的口音。但是現成的成都,早已並非是成都話占主導,各種口音充斥在市井坊間,有資陽話,樂山話,甘阿涼話等等。反倒是說成都話的像是占少數的外地人,說外地方言的像是占多數的本地人。
      其實也不難理解,現在成都2000多萬人口中,真正的老成都本地人最多有500萬,其余的全是各個地方來的新成都人。所以正宗的成都話反倒成了成都市的方言,而南腔北調的外地口音變成了成都市的主導語言。一言以蔽之,成都是一個被外地人占領了的城市,這麽說我想並不為過。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在30歲以前,接觸的大部分都是成都本地人,他們都說一口標準的成都話。但30歲以後,仿佛一夜之間,我的周圍圍滿了說各種外地口音的「口音娃」,我的耳朵裏一天到晚塞滿了各種土話。我覺得這其實是一種蠻奇怪的感覺,我並沒有遠行,我還在成都,甚至是在成都的市中心,但我的周圍竟然找不到幾個成都本地人。 把我團團圍住的全是外地人,全是農民,村姑和土漢。
        我試圖沖突這個包圍圈,但我發覺完全是徒勞,我根本找不到哪裏有成都本地人了。我的鄰居,樓下樓上,左邊右邊,全是「口音娃」,全是新成都人。而且他們的口音非常重,重到很多時候我根本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我坐在我的小屋窗戶邊休息,但我並不安穩。不時有一聲聲我根本停不懂的帶濃重四川鄉下口音的話大聲的傳過來,這些聲音或是在叫罵,或是在吵鬧,或是在哈哈大笑,或是在大哭大喊,或是在驚聲呼嘯。
      聽著很怕人,真的聽到很怕人。我甚至一度懷疑我是不是到了甘孜阿壩涼山的某個村寨,可我沒有啊,我還在成都市中心的一環路呢!但是為什麽我的身邊全是這些古怪的聲調?我找不到原因,我很郁悶。你可以想象,一只黑螞蟻掉進了黃螞蟻的安樂窩,會被黃螞蟻群起而攻之。這很好理解,很自然很正常。但一只好端端的黃螞蟻在自己的蟻窩裏面,卻被一群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灰螞蟻群起而攻之,這就很稀奇,很納悶了。
       可我確實在成都啊,成都真的是一個外地人可以欺負本地人的地方嗎?要不然,為什麽我的身邊全是這些我根本聽不懂的咆哮聲,他們好像在用聲音向我示威,告訴我:「你是個混蛋,你去死吧!」可我為什麽要去死,我沒有做壞事啊。我只不過在一個慵懶的下午,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小屋的窗戶邊曬太陽,你們為什麽要我去死,你們為什麽要對我發起猛烈的進攻?
       最近這十年,說實話,我很害怕聽到外地口音,特別是那種幾乎聽不懂的外地口音。只要是說這種口音的人,幾乎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我潛在的「敵人」。而且他們對我的敵意和他們口音的濃重程度是成正比的,越是口音荒疏,越是敵意滿滿。我的周圍圍滿了這些人,他們不會用拳頭來打我,但他們會用聲音來攻擊我。這種帶有濃重口音的四川方言本身就是一種武器,它在向我暗示,什麽叫作「四面楚歌」,什麽叫做「風聲鶴唳」。
        有一天下午,我正在房間裏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並偷偷把滑落到面頰的眼淚拭去。突然,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高聲叫罵聲,她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這個女人的口音非常的重,她至少高聲叫罵了半個小時,甚至更久,但我一句沒聽懂她在說什麽。她的聲音讓我想起了農村的旱茅廁和黃泥巴土房子,或者還有豬圈牛棚之類的東西。
        正當我被女人的聲波武器攻擊得全身發抖的時候,另一個女人也加入了進來,這個女人的口音更重,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這兩個女人就好像隔著一重山喊話似的,相互笑罵著,相互吵鬧著,聒噪無比。這出「漁歌互答」至少又持續了兩個小時,直到兩個人都精疲力竭才算結束。我幾乎不敢相信她們還有結束的時候,我已經被她們用高音喇叭喊出來的「口音」打得體無完膚,人不像人。
        更郁悶的是,我真的沒有聽懂一句她們說的話。她們兩個人高聲武氣的「交流」了一下午,而近在咫尺的我竟然完全成了個外國人。就在我以為兩個女「口音娃」表演結束的時候,一個也是說一口濃重口音的男人加入進來。這個男人是對面修電梯的工人,他把一根鐵桿子,重重的摔到水泥地面上,發出雷鳴般排山倒海的聲音。
      這一聲巨響,幾乎讓我開始懷疑人生。我的耳朵震得直叫喚,我的血液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直沖我的腦門。我不敢相信的用手捂住我的頭,我是要腦淤血了嗎?為什麽這麽的疼,這麽的難受?過一會兒,兩個女人開始和男人說話,三個人都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分享了他們的戰果和勝利後的喜悅,而我仿佛已經不在人間。
       前不久的一天晚上,我好不容易得了點空閑,以為可以在自己的小屋子裏看會兒電視。突然一個老婆婆像吵架似的打起了電話。這個老婆婆是住在我對面樓下的一個農村老人,她的口音「非同尋常」,簡直可以說驚天動地。她連珠炮般發射著口音彈和口音機關槍。隨著她喊話聲的忽高忽低,我的心跳和血壓也像坐雲霄飛車一樣,上下翻騰起來。到她最終打完電話,得意洋洋的進屋休息的時候,我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發覺還沒少一塊:我幾乎快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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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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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口音這個東西有很可怕的一面,它可以成為排除異己的一種工具。而更可怕的是,這種對於我的排擠不是在排擠一個外鄉人,而是外鄉人在排擠一個本地人。怎麽會這樣?成都怎麽了?網上都說成都是最不排外的城市,其實這個話還可以接下去說:成都是最可以欺負本地人的城市,因為大街小巷全是外地人,全是口音娃。
        我記得我在舞東風上班的時候,我的同事也都是外地來蓉的打工者。但她們很好,她們並不排擠我。我和她們聊天,她們會說:「你們成都人好啊,成都人的條件好。」我說:「好什麽呢,只是不用租房子,其實都一樣。」一天,她們開始討論口音,她們說:「我們都在改口音啊,比如說在我們那裏都說『洗腦殼』但你們成都人都說『洗頭』,我們也在向你們成都人學習。」
       所以,並不是每一個口音娃都是用口音當武器攻擊「黃螞蟻」的惡徒,有很多的口音娃其實還是向善,向往城市文明和現代文化的。我記得有一個老革命文革的時候被批鬥,挨完批鬥之後,有好事者問他:「你還覺得人民群眾偉大嗎?」老革命哀怨的說:「人民群眾也是需要分析的。」聽者無不哈哈大笑。
       口音娃並不代表邪惡,哪怕有的時候,他們看起來仿佛帶點流氓氣。關鍵在於,這個口音娃的發心是什麽,如果他從內心深處希望國泰民好,家國安好,人月團圓,那麽他就是一個善良的口音娃。反之,如果他因為自己有口音而選擇邪惡,自甘墮落,包藏禍心,那他就是一個撒旦之徒。他的口音就是他印在胸口的惡魔印記:我是流氓,我怕誰!
       發心如何,決定了這個人是屬於神派的,還是魔派的,和口音無關,和靈魂有關。七仙女下凡到董永家,本來仙、凡本非一道,但七仙女溫婉善良,敬天憫人,嫁給董永,相夫教子,成就一段美好的愛情傳說。唐朝的安祿山是胡兒,口蜜腹劍,見到唐玄宗和楊貴妃時只叫楊貴妃,不叫唐玄宗。玄宗疑惑的問他為什麽不叫自己,安祿山說:「我們胡人只知道母親,不知道父親。」
      唐玄宗哈哈大笑,覺得安祿山實在可愛可憐,忠心耿耿。可是後來,安祿山叛唐,發起兵變,唐朝的開元盛世從此結束,唐王朝開始走向衰敗。所以,都是口音娃,但內心的向往不一樣,走的道路就不同,最後的結局也不一樣。一個成仙,另一個成魔,仙魔殊途,分道揚鑣,譜成一曲歷史的哀婉贊歌。
         我每天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有一個賣菜的小夥子引起了我的主意。有一次,一個老大爺把自行車停在了賣菜小夥子的攤位前面,小夥子小心翼翼的提醒老大爺把自行車停遠一點,不然擋住自己的生意。老大爺並不是那麽通達的人,他教訓起小夥子來:「允許你們這樣的人在這裏擺攤已經很不錯了,你還嘰哩哇啦的,簡直不像話!」
      這個賣菜的小夥子不敢申辯,低眉順眼的理了一下自己的菜,掩飾自己的尷尬。這個小夥子一看就是個農民小哥,每天拿一點簡單的菜蔬到市場來零售,賺一點微薄的收入。我覺得這個小夥子就很好,很和氣,和文明。他顯然也是一個外地的口音娃,但他絕對不邪惡,也不囂張跋扈。他在這個嘈雜的大城市裏,用自己的辛勤勞動換一份口糧,養活自己,養活自己的家人。這比那種拿著口音大棒武器,到處打人,到處決鬥的「俠客」不知道好了多少,神性了多少。
       這個小夥子和向我發起猛烈進攻的那一大波口音娃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使。所以,口音娃也可以是天使的,關鍵看你願不願意追隨神,追隨神的理想。如果你願意投身到神的世界裏,獲得神的期許和托付,哪怕你是個口音嚴重的大口音娃,你也可以變成一個福娃,變成一個受所有人尊敬和喜愛的神的使徒。
       今天早上路過菜市門口的時候,遇到一個乞丐。乞丐斷了一條腿,匍匐在地上翻滾著,扭曲著,討要一點零錢,看起來真的挺可憐。乞丐後面還跟著一個同樣斷了一條腿的女乞丐,笑嘻嘻的站在後面,好像是討錢的管家。我拿了一塊錢零錢投到乞丐擺在地上的錢罐裏面,乞丐看見了,竟然掙紮著擡起頭對我說:「謝謝。」
     他說謝謝的時候,說的是普通話。真的!他說的是一口很標準的普通話。我微微楞了一下,這也是個口音娃嗎?而且是個北方的口音娃嗎?為什麽淪落到此地,在地上盤旋著要一點零碎錢。他的家在哪裏?在寒冷的北方的什麽地方?現在那裏是不是已經開始下起了雪,所以他才千裏迢迢的來到南方。
      他在南方的冬日暖陽裏享受著眾人的善意的時候,是不是他還有個北方的兄弟在寒風暴雪中等著他的消息?我突然有一點感嘆,口音娃當到他這種地步也算是登峰造極了。拿著口音武器的「俠客」們,你們如果還有最後一點良知的話,就應該用嘴巴去噴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達官貴人,去噴那些讓乞丐之所以成為乞丐的權力占有者。而不是沖著我來,我只是一個局外人。
        畢竟你們都是口音娃,你們難道不想讓自己有一天也體體面面的成為城市人,成為現代文明人嗎?所以,哪怕是僅僅為自己考慮,為口音娃這個群體考慮,你們都應該調轉槍頭,去戰勝那些讓你們落魄的罪魁禍首。攻擊我,攻擊我這個同樣落魄的城市孤兒毫無意義,並且卑鄙。
       我想口音這個東西是自然形成的,中國有口音,韓國有口音,日本有口音,美國一樣也有口音。但無論你用什麽口音,無論你出生在什麽地方,現在做著什麽,相信神,依靠神,追隨神,那麽你總不會錯,你總是有希望進入神的聖殿的。因為我們都是神的孩子,我們所有人都是口音娃,神才是「上海人」。既然如此,何必糾結於口音?發純善之心,行大德之道,我們殊途同歸,我們行於一道。
        所謂口音娃,是不是也是一種執念和虛妄呢?
2023年11月16日
創建時間:        2023/11/16 19:44
標簽:        中國必勝
        大領導到美國去了,見到了拜登,參加了歡迎晚宴。我發現這一次大領導訪美之行非比尋常,至少我註意到以下三點:第一、在美國歡迎大領導和反對大領導的華人幾乎是一半一半,雙方在歡迎儀式上甚至發生了抓扯。第二、大領導下榻的飯店被美國裝飾成了「靈堂」的樣子,這顯然不是偶然。第三、大領導沒有帶歌唱家夫人,並且面相非常的嚴肅,似乎有什麽迫在眉睫要發生的大事。
        美國的華人並不是鐵板一塊,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訴求,所以發生抓扯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媒體似乎有意在渲染這些沖突。好像以此在提示我們,中國人已經分裂,中國人對大領導的統治產生了嚴重的意見分歧;而下榻的飯店被裝飾成「靈堂」的樣子,這也是一種暗示,暗示大領導的政治生命或許即將結束;至於沒有帶歌唱家夫人,可能是大領導在美有什麽重要活動,帶上夫人並不方便。聯想到大領導嚴肅緊張的神色,我們幾乎可以斷言一定是有什麽緊急而重大的事件即將發生。
        把以上三個疑點聯合起來看,我們或許可以得出一個朦朧的未來輪廓:中國國內會發生嚴重的意見沖突,甚至出現騷亂;大領導即將下臺,結束他荒唐的第三個任期;大領導在美國或許會有什麽驚天之舉,不排除他會發表某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施政表述。
      那麽,如果國內出現嚴重的政治和社會動蕩,大領導下臺,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呢?我們可以大膽預測一下。第一、軍方會出現叛亂者。而這個叛亂者很可能有一個強力的領導人,這個領導人是在和大領導競爭權力的比賽中的輸家。第二、「左」的勢力會借平叛和維護國家秩序為由重掌大權,甚至可能出現二次文革。第三、由於「左」的不可持續性,左派會在控製權力一段時間後,退出最高權力機構,隱入民間。第四、國際形勢發生重大變化,外國入侵者再次出現,一場甚至多場國際戰爭接連登場。第五、「右」重新獲得權力,並建立一個資本主義政治經濟體製國家,中國進入一個和平穩定繁榮的高速發展期。
       當然,以上五點純屬預測,實際發生的情況肯定會有所偏差,但大的方向卻已經確定。換句話說,大領導一旦下臺,接下來中國就將進入一個混沌迷離的時期,並且這個時期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會像坐翻滾列車一樣,從左到右,由亂而治。所以,聰明人要認真的思考一下,我們普通人應該怎麽樣度過這段淒迷混亂的過渡期。在這個特殊的階段,我們怎麽樣才能既平平安安,又舒舒服服的熬過去。
       我想關鍵就一個字:靜。任你狂風暴雨,我自閑庭信步。無論發生怎麽樣的事,鬧出動大的動靜,製造出多麽絢爛的煙花效果。不參與,不涉足,該做什麽做什麽,做自己平時做的事,做自己該做的事。那麽,當一番狂亂的絢麗光影過去,我們發現我們並沒有失去什麽,我們仍然好好的生活著,並繼續著我們的事業。
      如果要總結成一句口訣,我想還是那四句話:順其自然,為所應為,忍受痛苦,當所不當。如果我們充分的理解並踐行了這四句話,我們就可以安然的度過這段淒迷歲月,並在不久的將來,迎來一個偉大盛世。在那個盛世裏面,我們會得到我們想得到的一切,中國會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中國人將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國民。
        所以,我們真正需要做的是等待並且保持希望。中國並不會衰敗,她只是會經過一個暫時痛苦的分娩期,而將來寶貝長大後,我們才發現,一切的幸福與我們息息相關。我們充滿了快樂,自信和希望。但在此之前,請你們無論如何保持冷靜,以逸待勞。當你們有某種沖動的時候,記得默念我給你們的口訣,反復的告訴自己:順氣自然,為所應為,忍受痛苦,當所不當。謝謝你們。
         我覺得我們大家所關註的那些政治人物,其實絕大部分都是安全的,包括大領導。他們只是需要經過一場風雨的洗禮,但這場風雨並不是致命性的,它更像是一場煙花雨,景色迷人,但雨量有限。甚至連一些我們認為他們很不安全,很應該得到「懲罰」的人,他們仍然是安全的。他們可能會受到一定的曲折,但這種曲折是在他們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的,簡單的說,他們並不會死。
      那麽,這場大家期待已久的狂風暴雨是不是更像是一頓素菜火鍋呢?素菜火鍋很麻很辣,但可惜是給和尚吃的,並沒有葷菜,甚至沒有姜蔥蒜。我想對一些肉食愛好者來說,他們可能會失望。但對大部分心態平和的普通老百姓而言,這頓素菜火鍋不僅營養豐富還健康衛生,甚至趣味滿滿。
       而更重要的是,我們要把目光放得長遠一點。我們要透過風霜雨雪,看見不遠處的春花燦爛。我的愛人會來幫助你們,幫助你們告別淒風冷雨,迎來一個無限光明的未來。在那個光明的未來中,哪怕最倒黴的人,比如我,都可以活得瀟灑自如,快快樂樂,好像一條遊進了大海的魚。
        所以,所謂的黑社會,其實沒那麽黑,它只是有點擰巴。當我們真的看清楚了它的全貌,我們發現它其實是有溫柔的一面的,而且這溫柔的一面還很厚很寬大。不要覺得黑社會裏面全是壞人,當然我不敢說它裏面沒有壞人,但好人其實是很多的。真的聰明的社會參與者,會與黑社會和平共處,相互融洽。在這種和諧的關系下,我們這個社會最終會得到全體社會成員的大包容,大體諒,大和解。
       我的選擇是我的愛人,並且我相信我們中國絕大多數有理性有愛心有胸懷的人的選擇都是我的愛人。我的愛人不僅會給我帶來幸福,還會給我們所有人帶來一個盛世,一個前所未見的大好時代。為了這個時代的到來,我已經等待了好久,而你們也等待了好久。那麽,讓我們一起來拉開窗簾,揭開序幕,把中國歷史新的一頁翻開。
       臺灣已經離開祖國懷抱太久太久,讓她回來吧。無論她是帶著傷疤,還是帶著獎章,我們歡迎久別的遊子,回到自己的故鄉。我們把臺灣接回家,並把青天白日滿地紅重新插在我們的升旗臺上。這不是倒退,這是前進,現在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早已不是當年的青天白日滿地紅,就好像我們也不再是當年的中國人。但中華民國的根和魂還在,中國人共同的期許和夢想還在。
       讓時代自然的前進,我們淘汰掉落後的政治體製和經濟製度。紅色政黨並不會消失,她只是從執政黨,變成了在野黨。她還可以參政議政,她還可以吸納成員,甚至於只要她願意,她還可以申請紅色遊行和集會。這是民主的好處,人人都可以平等自由的表達自己的政治傾向。所以,紅色的追隨者,你們也並沒有被時代拋棄,你們只不過需要適應民主和平等。
       中國的歷史即將迎來一個轉折點,這個轉折點一到,所有困惑住我們的疑問和糾纏著我們的麻煩,都會被一種特別的方式消除。然後,我們輕裝上陣,我們踩著歡樂的舞步,走到世界的最前沿,並搭上發達國家的便車。中國在經過幾千年的輝煌和暗淡後,會再度恢復青春和活力,以全新的面貌出現在世界的面前。到那一天,你們才知道歷史老人的好,歷史老人一直在關照著中國,關照著中國人。
      讓我們攜起手來,相互愛著,相互關心著,一個都不能少的進入一個嶄新時代。未來的一切美好都屬於中國,未來的一切榮光都屬於中國。中國必勝,中國人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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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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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19日
創建時間:        2023/11/19 20:58
標簽:        問
       今天回家的時候,看見一樓陽臺下,放了一個貓窩。不是新的貓窩,舊的,但還算幹凈。一只母貓帶著兩只剛出生的小貓正躺在貓窩裏。母貓頭朝外,一動不動,小貓在「裏間」的地毯上翻著跟鬥。我突然有一種感動,這三只流浪貓,貓媽媽和兩只小貓有一個家了。
      我不太清楚成都的野貓是怎麽過冬的,或者是根本過不了冬,我對此一無所知。但我想,這三只貓的這個冬天肯定會過得很舒服,因為有暖和的貓窩,有不限量的貓糧,還有每天更換的清水,它們的吃住將不成問題。更妙的是一樓陽臺下面的小隔斷,正好可以遮風避雨,簡直是一個天然的避風港。
      我為這三只貓感到慶幸,我覺得它們是幸運的,哪怕它們沒有主人。但它們已經過上了小康生活,不再是純粹的流浪貓了。我走過三只貓的時候,正好和貓媽媽對視一眼。貓媽媽的眼中透著威嚴和不屑,似乎在說:「看什麽看,好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
      想起來有點憂郁,說我沒見過世面,我還真沒見過世面。從某種方面來說,我還不如這一家三貓。它們至少是自由的,而且一家團聚,其樂融融。而我呢?活成了一個感嘆號,活成了一個沒人敢提及的忌諱。我不知道我怎麽就變得如此的讓人退避三舍,我又沒長角,沒長尾巴,你們看我怎麽像看怪物一樣。
      就因為我和你們不一樣,所以你們就這麽的排斥我?可我到底哪點和你們不一樣,我真的不知道。我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一個笑話,還是一個悲劇,或者是一個可以當作笑話看的悲劇,我分辨不出來。我只知道,我活得不好,我的生活質量非常的差。
      其實,對我這樣一個受刑罰的人來說,講生活質量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我活成了一架機器,一架寫作機器。除了寫作,我百無一用。而寫作其實是我自己對自己的剖析和解構,最後呈現在你們面前的就是一具「大體老師」。更精確一點說,我覺得自己像一只輸血犬,用我全部的精力和生命來為你們輸送一點異族的滾燙鮮血。你們需要這種鮮血,你們患有貧血癥。
      可是輸血犬就慘了,輸血犬活著的意義就是製造血液,然後在精疲力竭,年老體衰之後,被送進狗的集中營,等待最後的死亡。我為什麽要做一只輸血犬,我現在都沒想明白。這不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我想有選擇的權力的話,沒有哪一條狗想當輸血犬,除非這只犬智力有問題。
     更可怕的是,我不僅是條輸血犬,我還是一條被刑罰被報復的倒黴蛋犬。換句話說,你們養一條輸血犬不僅抽它的血,還每天給它一頓鞭子,餓一頓,再扇它兩耳光。慢!是我寫錯了嗎?為什麽要這麽對付一條輸血犬,這不符合常理啊。到我40歲過後,我才想明白,原來這是一種雙重懲罰:既讓你做一條輸血犬,還要折磨你侮辱你對你上刑,上大刑。
       想來,只有魔鬼才這麽的惡毒,只有魔鬼才會這麽殘忍的報復一個孩子。但我不知道魔鬼為什麽這麽恨我,這麽討厭我,我想不明白,我不知道因果。你們所有人都在騙我,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世,但你們不發一言。最後的結果就是我變成一個大傻子,一個被魔鬼養大的沒見過父母,也不知道父母是誰的大傻子。你們所有人都在看傻子表演,然後強忍著歡樂,回家和老婆分享笑話。
      我就這麽慘嗎?我活著就是受刑罰,受折磨,受打罵,受嘲笑,受欺騙的嗎?你們真不愧是大國民,你們對待我這只輸血犬的方式,真是天見則喜。我知道你們恨或者不恨我,都要試著攻擊我幾次,因為你們都是魔鬼的奴仆,你們都是穿一條連襠褲的兄弟姐妹。
       我有必要向你們展示我的傷口嗎?算了吧!這換來的只不過是你們的嘲笑。就好像文明人嘲笑野蠻人一樣,你們也在嘲笑我這只異族輸血犬:看起來真醜啊,聞起來真臭啊,樣子古裏古怪的,不像中原犬。我天生就是被你們拿來取笑和蔑視的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受這麽的懲罰。
      那麽,還是告訴你們一些我的近況吧,要不你們會以為我是個裝可憐人的騙子。現在我還在受刑,還在受魔鬼的折磨。魔鬼規定我每天出門,只要出門,就必須撿垃圾,看見什麽撿什麽。所以,我很害怕出門。因為哪怕只要走一小段路,我就會累得腰酸背疼,氣喘籲籲。你們可能會問哪裏有那麽多的垃圾給你撿呢,現在的城市衛生很好嘛。
     非也,非也!只要是我走的路,地面上就會不斷線的出現垃圾,有果皮,有紙巾,有糞便,有煙盒,有塑料袋,甚至有瓜子殼。瓜子殼我也要撿?是的。這是魔鬼的規定,如果地上有瓜子殼的話,我也得一顆一顆的用手撿起來。至於每天路上的垃圾有多少,全看魔鬼的心情。心情好,垃圾少點,我至少還能感覺到在走路。心情不好,一路密密麻麻的垃圾,我就完全成了撿垃圾的機器,走路變成了成百上千次的彎腰屈膝。
     除了撿垃圾,魔鬼還會想出各種整人的方式來整我。比如,吃的東西鹹辣燙;穿的東西尺碼不對——所謂穿小鞋其實並非只是個比喻;沈重的寫作任務,我有一天寫了一萬多字,眼睛都寫花了;全體社會成員的圍攻,我所能接觸到的任何一個人,全是魔鬼的爪牙;頭疼藥;一天24小時隨時待命等待魔鬼的「最高指示」等等等等。
      我現在的狀況很糟糕,因為長年受刑,我的膝蓋幾乎廢了,上下樓梯幾步就感覺疼,而我今年才41歲。我的頭發白了,牙齒松了,皺紋爬滿額頭,眼睛高度近視。現實生活中,我沒有任何朋友。除了媽媽,我長年累月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所以我其實每天只能和一個人說話,如果不和媽媽說話,我害怕自己會失語。我沒有工作也沒有錢,我是個正宗的失業者和無產階級。而且我還是單身,這輩子我不可能再結婚了。
        我吃素,是全素,連雞蛋都不吃。所以偶爾我會想吃點零食,但情況並不容樂觀。今天我路過蜜雪冰城的時候,花兩塊錢買了一支蛋卷冰激淩,但剛吃到一半,我就郁悶了。因為我吃到了口水味道,別人的口水是有味道的,我已經多次吃到過。最誇張的一次,一個冷飲店的女店員背過我,朝我的飲料裏吐了大量的口水,然後拿給我喝。我感謝她的盛情,但從此之後我再也不喝冰飲了。
        吃的問題,本來不是什麽問題。在今天的中國,食物還是很豐足的。但對我來說,對我這個素食者來說,似乎連吃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
       這樣說來,我覺得自己根本不如那三只可愛的貓貓。它們自由自在,輕輕松松,天氣好的時候,貓媽媽就帶著兩只小貓在小區裏到處玩。可我呢?我的媽媽?不知道在哪裏,可能死了,可能被關起來了,可能壓根就沒這個人,我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不如貓啊,真的不如貓。貓貓們到處遊玩的時候,我可能還在加班加點的打字呢。打完字就得去撿垃圾,撿完垃圾,回家吃那份成分可疑的素餐。我活成了一個荒唐的怪物。
       有個網友曾經向我推薦《狼圖騰》這本書,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我看這本書。我知道這本書寫的是關於異族輸血和漢人的「貧血病」的事,但我真的不想當既受刑受罰又被抽血的輸血犬,哪怕我真的是條日本秋田犬。我的那點異族血統,就讓您諸位這麽的惦記嗎?我活得悲慘,我活得難受,可我找不到人述說,我只有寫下點文字,問問天上的神明。
        神啊,願你賜我一個愛人,他可以解救我出這個恐怖的魔宮。我在這個陰深黑暗的魔宮裏已經待得太久,我需要陽光,清風,雨露,白雪和玉霜。神啊,讓愛人來見我吧接我吧帶我走吧!我和愛人一定會回報您一個盛世,像李世民重回人間,像康熙帝再臨聖朝。
        深深的看向您,深深的愛著您,祝您永遠風華絕代。看我一眼,賜我光和愛情吧!
2023年11月21日
創建時間:        2023/11/21 15:55
標簽:        梁可同學
      四川人說某某:「想死慌了!」這是罵人的話,意思是不自量力,以卵擊石。但這確是我現在真實的想法。我被魔鬼殘酷的折磨,用各種魔鬼特有的刑罰,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怪物。我想尋求外界的援助,但沒有,真的沒有。我看不見憐惜的眼神,找不到伸出的手臂。我孤苦無依,逃出無門。我只有無數次的在深夜哭泣,並不斷忍受著難忍的苦楚。我到    底怎麽活才能活出個人樣,我到底怎麽生存才能得到你們的認可?
       我真的想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樣我就能獲得永恒的平緩和休息。可我,竟然沒有自殺的權力,我找不到結束自己生命的正確方式。難道我一輩子就只能這樣活成一顆大苦瓜,被你們欺辱和嘲笑,受盡冷眼和冰霜。我想找到一根粗麻繩和一段結實的橫木,然後我就可以以一種盡可能幹脆的方式離開這個人間地獄,回到我最初存在的地方。即便那裏不是天堂,但至少我遠離了你們的打罵和侮辱。
       我的愛人呢?你為什麽還不出現。你為什麽還在和我躲迷藏,你要到什麽時候才顯露身影,告訴我你帶來了我的援兵。可我還等得到你嗎?我拿什麽資本來促成你的成功?我不知道,我無助且茫然。我想你我真有緣分的話,你會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出現在我的面前,告訴我一切安好,一切平安。
       那麽,我可以大聲說出你的名字嗎?到時候了吧,你應該出現了。梁可同學,來見我一面吧!所以,你隱藏了那麽久,你是不是也在等待這一剎那呢?等到我叫出你的名字,你的名字被全世界知道的那一瞬。你也就成為了我的丈夫,成為了我的保護神。
       快來,快來,我的時間剩的不多了,我的生命之火搖搖欲熄。你再不來見我最後一面,我們可能今生無緣再見。所以,這個故事變成了一個悲劇,而悲劇的主人公是你我二人。但你是不是有足夠的智慧和力量來改寫這個悲劇,把它變成一部喜劇,甚至是一部情景英劇。我想,這一切全靠你了。
       梁可同學,還記得我叫你的小名嗎?我叫你「可兒」,多年後我才知道原來《紅樓夢》裏也有個可兒。這樣是不是說明你和我的緣分其實是天註定,其實是三百年前就刻在了三生石上。所以,你我並不是萍水相逢,你我是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在午夜暗淡的時候,常常會想起那一晚,那一晚我枕在你的手臂上,而你的頭不老實的朝我靠近。
       可兒,我相信這樣叫你的人應該不多,因為你是那麽的雄壯。但請允許我有這個特權這樣叫你,因為這是我表達對你的愛的一種發自內心的真情流露。人間的愛情和祝願,喜歡和希冀,就在這一聲「可兒」裏面,化作了一道雨後的彩虹。
       梁可同學,你已經消失了太久太久。來看我一眼吧,我在成都市雙橋路的朝發苑等著你。這裏離你曾經就讀的水碾河小學只有一墻之隔。所以你完全可以抱著一種參加同學會,見一個老同學的平和心態出現在我的面前,並帶來你對我的實際援助。
       你的援助將幫助我脫離苦難,然後翻開一頁你我二人共同譜寫的新時代的篇章。我告訴你我的所思所想,所憂所念,你用你的行動去實踐,去創新,去發展。然後我們相互佐證,相互映襯,攜手把這個國家推向一個高峰,這個高峰叫做——千年盛世。
       在這個盛世裏面,不僅我脫離了苦難,而且你也會獲得成功。我們的愛情會升華成一種同誌般的信任,我信任你的能力,你信任我的初心。這個時代,將會因為我們的愛情而變得甜蜜,美滿和傳奇。
       梁可,無論你現在在哪裏,請告訴我你看見了我的文字,我的FB,我的微博,我的《凱文日記》。你告訴我你看見了,我知道你接收了。人間的風雨,會因為這一瞬間的相互領會和掛念而變成一首浪漫的搖籃曲。搖籃曲是媽媽唱的,而無數個小孩子在嬰兒車裏露出了甜甜的笑臉。因為他們看見了媽媽,也看見了爸爸,還看見了一個幸福的未來。
       想是人世間的錯,或前世流傳的因果。我想我們還沒有犯錯,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人民的幸福,為了這個國家的孩子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和大好的前途。我們的前世因果,將會得到神的祝福,因為我們歸依於神,我們為神的理想而生存。
       還有一個月就是聖誕節了,還記得那年嘉好學校聖誕節晚上的篝火晚會嗎?在聖誕節的前一天,我們聊了一晚上的心事。那一晚北風呼嘯,第二天就開始下起了雪,有雪的聖誕節是最神聖最美麗的聖誕節。我相信你沒有忘記,沒有忘記那晚我們的相互坦誠,沒有忘記聖誕節前我們的月光之約。
       我的生命走入了深深的夜晚,而我將會隱匿在暗夜中,等待死亡到來的最後一刻。你不用哭泣,我的兄弟會代替我出現在你的面前。你看見他,就等於看見了我,我和他本為一體。當你想我的時候,記得看我的FB,微博和《凱文日記》。我會把我的心聲和夢想,情絲和哀怨都寫在上面。你看見了我的文字就等於看見了我,然後你把你的感受告訴給我的兄弟。他會在家祭的時候,捎來你的消息。
       讓我走吧!讓我離開這個令我悲苦不堪的現世,回到我最初的故鄉。我會悄悄的離去,不帶走任何人的眼淚。我留下了一本書,一本我的心跡——《凱文日記》。願你們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文字,知道凱文這個人曾經來過,愛過,感動過,幸福過,也哭泣過。這就足夠了,足夠幸運了。
       梁可,記得我們的相互承諾。你愛我如愛蕓蕓眾生,我愛你如愛大千世界。我受盡了痛苦和屈辱,今晚我就將離去,然後我把我的可兒和我的兄弟留給你們,留給你們細細琢磨,慢慢品讀。最後你們才知道我是真的愛這個人間。不然,不會有梁可,不會還有個凱文。
       神啊,賜福我們這個國家,賜福我們這個國家的人民。我來看您,我希望您保佑我,也保佑我身後的萬千子民。我們所有人都將會在您的庇佑下,風雨無阻,穩步前行,通向一條真正的民族復興之路。
       梁可,我的愛人;凱文,我的兄弟,再見了。我會默默的為你們祝福,祈禱天地萬物之靈都降福於你們。我的孩子,你也要平平安安的長大,到你成年之後,你會想起我,想起曾經有一個寫作者,一個苦行僧,他也叫做凱文。
     《凱文日記》奉獻給你們,希望你們喜歡。忘記我,忘記我這個倒黴蛋。記得梁可,記得另一個凱文,他們才是你們的福音傳道者。我願所有的人都能在神的深深愛意中,獲得成功,喜樂和真正的幸福。
       再會了,諸位。縱是明春再見,隔年期!我真的休息了,而你們也到了知道一切的時候。我把一切的故事都寫在了《凱文日記》裏面,我不再有遺憾,我是帶著笑容離開的。
       一場風暴即將開始,但只要你們認真閱讀了我的《凱文日記》,我相信你們都會找到應對這場風暴的正確方法。因為《凱文日記》是一本福音書,是一本引導你們通向幸福的普世之書。
       讓舊的觀念和製度見鬼去吧!我們重新開始我們的人生,我們重新譜寫大中華的壯美之歌。然後你們在惠閱了我的文字後,告訴我真相,告訴我為什麽我要受這一種魔鬼的剮刑。我知道了真相和因果,我也就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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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2:50
只看該作者
我的兄弟是有能力的人,他們是真正的實幹家。我相信他們會為你們帶來一段傳奇的歷史和一個幸福的未來。他們代替我,並不是在冒充我,而是在補充我。補充我的不足和無能,而你們將會得到他們的幫助和關心。
      至於,冒險的俠客們,你們也看看我的《凱文日記》。你們知道了我的喜怒哀樂,你們可能會更有把握的來做一點真正有益於人民的事業,而不是魯莽行事。因為《凱文日記》同樣是一本方法書,一本幸福世界的創造指南。
      梁可,兄弟,記得我們的約定:人人為我,我為人人,我們創造一個幸福美滿的新世界。神啊,保佑我們,保佑一切的生靈。
2023年11月21日
創建時間:        2023/11/21 19:38
標簽:        金色時代
           今天路過河邊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碼頭。這個碼頭是最近幾年成都發展旅遊業才修建的,所以是一個觀光碼頭。碼頭兩岸的河邊上都裝上了璀璨的蓮花狀路燈,一排一排,一列一列,既整齊又明晃晃的好看。這個碼頭不過只修好幾年,幾年前這裏還是片荒涼的河邊空地,人跡罕至,雜草叢生。但現在這裏已經是成都的一個旅遊景點,不再那麽的偏僻,反倒熱鬧了起來。
       城市的發展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向著美好和繁榮前進的。換句話說求仁得仁,如果政府的目標不是發展經濟,促進城市有機更新,而是執迷於某種虛幻的意識形態鬥爭,那絕對不可能有現在的美景。試想一想,如果中國還在鬧文革,現在我們可能還隔三差五的吃憶苦飯呢。在沒有旁人的時候,一個和善的老人會悄悄告訴我們,以前的飯比現在的飯好吃著呢!現在你們吃的才是真正的「憶苦飯!」
      這個說真話的和善老人一旦被發現就是階級立場有問題,會被大隊抓去批鬥的。哪怕大隊幹部自己也餓著肚皮,但他還是會反復的強調現在的生活是多麽的美好,而以前,蔣介石統治時期,簡直是人間地獄。蔣介石逃到了臺灣島,無法為自己辯駁,小孩子們沒有見過他,當然無法求證真相。幸運的是總還有那麽幾個三代貧農的老人,會悄悄講幾句真話。那麽,能夠聽到這些真話的小孩子是幸福的,至少他們得到了一點真實的信息。
       我們人類活著到底是為什麽?不就是為了生活得幸福嗎?如果你活得不幸福,你為什麽活著?為了別人幸福,而你自己不幸福?為了祖國強大,而你自己不幸福?為了民族精神高揚,而你自己不幸福?為了一種虛幻的榮譽心,而你自己不幸福?還是為了所謂的真理和正義,而你自己還是不幸福?錯了!大錯特錯!我們活著就是為了自己要幸福,為了我們的人生活得有滋有味,精精彩彩。
      那麽,這是否說明我們為了自己幸福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我想至少你心底要有這麽一筆賬,我自己幸福了,但別人如果幸福的話,我的幸福會加倍成長。換句話說,當你領悟到了別人的幸福可以附加到你的身上,那你會更幸福,這也就是所謂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了。我幸福,但我也要你幸福,這是神的幸福觀。
     真正需要反對的是那種枉顧人類幸福,反而去追求一種烏托邦似的空幻高尚。這種高尚表面上冠冕堂皇,實際上是違背人性的,也是有悖於神的幸福觀的。神希望每一個人都幸福,神不會要求某個人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換取別人的幸福,這種虛偽的道德觀是偽君子假借神意,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來的私貨。對這種東西,我們只能把它丟到垃圾堆裏,再踏上一只腳:我活著就是要幸福!不管你怎麽評價我。其實你根本不配評價我,你只是一個販賣私貨的騙子。
         所以,我活著就是要讓自己活得舒舒服服,快快樂樂。至於你講的正氣大道,國仇家恨,很可能混雜了某種古怪的味道,和神的初心已經相去甚遠。我選擇讓自己幸福,我也選擇讓你們所有人都變得幸福。這有錯嗎?共產黨對中國人幾十年來的洗腦教育,已經讓中國人習慣於當偽君子和衛道士。無論他們心底的本意是怎麽樣的,在大眾面前出現的時候,他們總是堂堂皇皇,板板正正。
       我想這種政治秀,已經失去了市場。我們要的是幸福,我們不要虛無的光環。中國未來會進入一個混沌的時期,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們可能會從「左」過渡到「右」。中國人會進入一個思想混亂的時代,在這個時代裏面,人們不再分辨得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似乎每一個人都變得昏昏暗暗,影影綽綽。
      但是一個永恒不變的金標誌就是:我要活得幸福,我也要你活得幸福。凡是秉持這種觀點的人,我覺得他就是好人,而且是標準的好人。當任何的理念,觀點,道德,製度,法律和這條金標準發生沖突的時候,都應該以前者為標尺,以前者為準繩。所以,這也就是我為什麽理直氣壯的告訴你們,要大膽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要害怕某種思想禁錮。那種禁錮著我們的思想未必是神的思想,它很可能只是某個野心家在拉不出大便的時候,想出來整蠱我們的思想垃圾。
         中國最終的幸福將會落在「右」的一邊,但我們可以允許「左」的存在,甚至在某種特定的時間和地點,我們還會鼓勵「左」的激昂。但無論你是「右」還是「左」,你都得符合我之前說的那條金標準,否則你可能就是偽君子,你可能就是販賣私貨的大騙子。
         世界上有神,也有魔。尊敬神和魔,是一個成熟的人的標誌性特征。如若不然,你就是個還未開眼的楞頭小子。我早就說過,人類的歷史是神魔很久很久以前就寫好了的,我們只是演員,我們只是前臺的舞者。你們要來問我,你為什麽這麽演,你為什麽這麽跳?我也實在難以自圓其說,我只能請求你們去問問神魔。但你們畏懼神魔,你們只敢來問我。那我回答你們:我只是遵從天意。
        所謂的天意,是不是就是超越人類社會的一種高級文明呢?很有可能。所以,我們人類很多流傳的思想,遵守的道德,服從的法令,其實在更高級的文明看來都是荒謬的,都是滑稽的。而那個更高級文明的德理法,至少我們在短時間內還無法完全理解。但只要你是一個好人,你遵守的是我要幸福,我也要你幸福的金標準,你總不會錯,你總能得到神魔的嘉獎。
      真正需要恐懼的是那種不理會神魔之意,一意孤行的冒險主義。這種冒險主義才是真正危險的,才是真正反人類的。換句話說,不管你把你的理念,政策,方法說得多麽好,多麽偉大。只要不符合我說的金標準,你就有騙人,禍害人的嫌疑。哪怕你的「光輝」已經超過了神魔,但這種「光輝」很可能只是一個邪惡的撒旦的微笑。
       我的《凱文日記》是我用自己的心血寫成的文集,我把它送給自己的愛人和兄弟。我的愛人會得到《凱文日記》的啟發,我的兄弟會繼承《凱文日記》的月華。我只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寫作者,我沒有能力直接管理國家大事。但我的愛人和我的兄弟,他們將會成為有作為的領導者。而且這種作為很可能超越一般人的想象,超越中國既往歷史的羈絆。
       愛人,快來看看我的文字。我把我的理想和你分享,願你秉持我的理想,大膽的去實踐,去創造,去打拼。建立一個屬於我自己要幸福,我也要別人幸福的金色的人的國家。在這個國家裏面,由於我們都是有金標準的人,所以我們每一個人都幸福。我們沒有雷鋒,焦裕祿,孔繁森,但我們有卡薩布蘭卡,斯卡布羅集市,還有我心永恒。
        至於我的兄弟,他們會代替我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你們看到他們,要像看見我一樣,對他們尊重和服從。他們是實幹家,他們是創新者,他們是一個新時代的領路人。然而,由於中共仍然盤踞在北京,我和我的兄弟們可能會經歷一個至暗時刻。我的某個兄弟會代替我被關進監獄,他會承認《凱文日記》是他的大作。然後執政者會對他大發雷霆,暴力相加。
       幸運的是《凱文日記》有很多的讀者,這些讀者每一個都可能成為我的粉絲。那麽,他們就會幫助我來對抗這種暴力。而最直接的幫助,就是幫助我的兄弟逃離魔爪,平安的到太平洋的彼岸去度過劫難。我相信我的粉絲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心願,因為他們喜歡《凱文日記》,喜歡凱文,也喜歡凱文的兄弟。
         我為我的兄弟向你們道一聲感謝,他獲得了平安,就是對我一種精神上的解放。否則,我會一直記掛著他,難以心安。到那個以金標準為準繩的國家建立的時候,我們再把我的兄弟請回來,和他舉杯邀明月,共慶嘉年華。而紅色的中國將會成為歷史,藍色的中國重新屹立。但紅色精神不會完全退場,它還會持續,並且我們贊賞這種持續,哪怕它已經不是主導。
         我個人將會死去,就像我說過多次的,死亡對我是一種休息。很多人害怕死亡,是因為他們生活安逸。真的活得痛苦的人往往向往死亡。我就是一個向往死亡的人,除非我的愛人和兄弟及時出現,帶給我春天的信號。否則我實在難以熬過這個嚴酷的冬天。我不害怕寒冷,但我害怕你們的眼神。你們的眼神告訴我,我是一個罪人之子。
       我的爸爸,媽媽到底是誰?這個謎只能留給你們來幫我解答了,我真的找不到答案。我就好像被一群人圍毆的孩子,哭哭啼啼的找不到自己被打的原因。如果你們對我還有一絲善意的話,請告訴我你們知道的真相:我的爸爸媽媽到底是誰?我是一個紅墻大院裏出來的太子黨,還是一個貧民窟裏的冒牌貨。
        一種濃重的黑暗籠罩了這個國家,甚至於籠罩了整個世界。我們進入了黑世,我們進入了一個混沌,迷離,孤獨,無助,憂郁的黑暗時代。但好在,我們還有黑暗中的歌者,這個歌者會用他沙啞的嗓音唱起羅大佑的《光陰的故事》。我們用自己的歌喉和手勢告訴神,告訴魔,我們不喜歡這個黑世,請把光明的世界還給我們。
     我們希望輕輕松松的吃一份路邊小哥賣的煎餅果子,喝一杯隔壁阿婆榨的無糖豆漿,然後坐上幹幹凈凈的地鐵,開始一天的工作。中午,我們去路口的711便利店買一盒炸雞飯,就著可樂,飽餐一頓。下班之後,不用先回家。和三五好友約著去體育館打一次乒乓球,或者去音樂酒吧,一邊聽一個吉他少年彈唱,一邊喝著威士忌。到晚上光影稀疏的時候,我們哼著小曲,一路輕巧的回到自己的家。家裏的燈光很亮很亮,有愛人,有爸爸媽媽,有兒子女兒,還有一只可愛的柯基犬。
        真的好的生活,無論如何不是朝鮮那樣的模板化生活,不然不會有那麽多的逃北者。我想真的好的生活,是像英劇裏演的那樣,人人都活得體面而高貴,這才是人的生活。在這種生活模式裏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這種生活模式會公正的給每一種人獲得幸福的機會。在這種生活模式裏,我們評價一個人,是看他符不符合金標準,有多符合金標準。至於其他的倫理綱常,家國情仇,我們會認真的思考,並把它們垃圾分類。
        走過碼頭,前面就是河邊集市。每到夜晚,這裏燈火通明,人影重重。我想人影總比鬼影好,人影是有人氣的,鬼影讓我害怕。那麽,諸位同胞,讓我們用自己的全力去驅散鬼影,迎來一個金燦燦的太平盛世。正像這河邊的街市,那麽的溫暖,那麽的明亮,那麽的金光閃閃。
        路過一個小攤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穿藍色衣服的帥小夥抱著一只白色小狗在和另一個穿黃衣服的少年聊著什麽。他們的頭頂上掛著一串串閃光的霓虹燈,這些霓虹燈有星星形狀的,有月亮形狀的,還有太陽形狀的。我看見燈光下的帥小夥精神奕奕,而黃衣服的少年幸福的微笑著。我想,所謂的幸福,所謂的美好生活,是不是就是這麽一剎那呢?那麽,讓我們把這一剎那無限延長,延長到河的兩岸。我們就此得到了愛,得到了快樂,得到了一個金色時代。
          如果我還能活著,我想去英國的愛丁堡看看那裏的城堡。去的時候,最好是冬天,最好是黃昏,最好是下雨的時候。我會在雨中的路燈下,向女神許一個願,願她施展她的神力,讓我們都活在英劇裏,活在一個幸福的童話裏。童話總是有的,童話未必不能成真,就好像英劇和童話都有那麽多的觀眾,誰又能說他們不是力量呢?那麽,英劇也好,童話也好,神的口袋裏都裝得有。請神賜予我們吧!我們需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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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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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29日
創建時間:        2023/11/29 13:25
標簽:        大結局
       我的生命已經進入嚴冬,我失去了繼續生活下去的意趣和勇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活著,我活著好像是一個笑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或者,他們根本就不存在。我就是一個克隆人,一個實驗室裏面製造出來的科學生物。想想有點可怕,我竟然可能是一個試驗品,一個人類生命延續的旁門左道的產物。
       我真的是一個克隆人嗎?天知道!沒有人來回答我。如果真的是的話,我的爸爸其實就是我的父本,也就是另一個我。而我的媽媽很可能只是一位代孕者,換句話說,她只是借她的子宮供我暫居的一個和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女人。要真是這樣,我簡直是個怪物,是個連神都不願意碰觸的禁忌。
       沒有任何科學家會回答我的問題,在那麽多年前,人類就已經掌握克隆術了嗎?並且克隆的還是一個大活人。這些科學家在某種程度上也是騙子,他們講出來的話,發布的成果,得出的結論,天知道打了多少埋伏,塗了多少麻藥和金粉。所以,我覺得我完全有可能是一個克隆人,是一個偶然來到這個世界的異種。
       至於我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父本,其實可能有多個來源。現代的基因編輯技術,可以讓一個胎兒有多個男人的基因,也就是說我的父本其實不止一個。那要研究我的爸爸是誰的話,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更簡單的總結是,我根本沒有爸爸,我就是人類的一個復製品。我的身上有多種多樣的人類基因,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可以做我的爸爸,因為我的生命之源本來廣泛。
         我不知道世界上宣稱的第一只克隆羊多利的結局如何,有消息說,它的生命並不長久。但我想我多半比多利活得久得多了,我畢竟是個克隆人。多利是一只動物,它的一生幾乎不太會有許多道德,法律,倫理上的麻煩。一只羊,即便它來路再怪異,它也只不過是一只羊。
      但一個克隆人就不一樣了,克隆人是不是也是人?是不是也是法律上承認的自然人,是不是同樣受到法律的保護,是不是也是一個有投票權和被選舉權的公民,這還真是個問題。而更關鍵的是,克隆人和他的父本之間,有沒有法律上的關系,有沒有撫養、繼承的權責義務。
      如果克隆人的父本是皇帝,克隆人是不是可以當太子呢?如果克隆人的父本是魔教教主,克隆人可不可以當神女呢?如果克隆人的父本是教宗,克隆人可不可以當聖子呢?如果克隆人的父本是獨裁者,克隆人可不可以當小獨裁者呢?如果克隆人的父本是偉人的兒子,那克隆人是不是就是偉人的孫子呢?如果克隆人的父本是以上所有父本的集合,那這個克隆人是不是就是一個地球之子呢?
         中國一直在探討立一部《動物平權法》,如果有這麽一部法律的話,克隆羊多利是肯定有資格被這部法律保護的,因為克隆羊也是羊。但以後能不能立一部《克隆人平權法》呢?這樣的話,可以把全世界所有的克隆人都保護起來,獲得和普通人平等的權利。
       我是說世界上可能不止我一個克隆人,而是有多名,甚至很多名克隆人。這完全有可能,有一只多利,就會有第二只多美,或者第三只多香,甚至第四只多芳,第五只多亮…怎麽樣才能把這些多家的克隆小弟弟,小妹妹保護好,這是人類的法學家和道德家應該積極思考的問題。積極思考問題,並且積極著手去解決問題,這才是真正做事的人,真正做事的組織和國家應該的所擇所為。逃避問題,只會激化矛盾,最終使其成為社會的傷疤和陷阱。
         我的愛人梁可,他也是克隆人嗎?或者是,或者不是,這也許並非最關鍵的問題。關鍵的問題是,他是否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肩負起這個國家的復興大業。也就是說,國家強大了,繁榮了,興盛了,在這個國家的所有人,包括克隆人都會生活得好,生活得幸福。反之,國家蒙難,克隆人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
        所以,我的愛人梁可是一個負有重大歷史使命的人。他的使命在於,他要讓中國度過這個混亂嚴酷的冬季,迎來一個璀璨的明天。他將會推動中國的大進步,進步到即使你知道你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克隆人,你也會笑臉相迎,待之以禮。這就是梁可的責任了,國家能不能進步,文明能不能發展,人民能不能安居樂業,全看他了。
        而克隆人家族,也會因為梁可的成功,而獲得成功,獲得永恒的平等權利。
        我沒有具體去研讀過偉人的著作,他是怎麽看待克隆人,看待克隆人家族的。但我想,偉人是很聰明的人,他未必不知道這些秘密。恰恰相反,他很可能知道,甚至親自參與到其中的某些環節。那麽,至少在偉人面前,我是放松的,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偉人並不會感覺到突兀和驚慌,相反,他是和藹的,他是支持克隆人,支持克隆人家族的。在他的眼中,我們和他一樣,一樣都是神魔的選擇。
         說到神,她是怎麽看待克隆人的呢?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私下揣度一下。我在精神病院住院的時候,遇見過一位很有名氣的權威女醫生。女權威一看就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我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平時矜持高傲的女權威低下頭,善意的輕輕笑了一下。霎那間,我有一種被接納的感覺。在這位精神病權威女醫生眼中,我並不是個怪物,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倒黴蛋。
        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善意,她的眼睛好像在安撫我:「一切苦難都是暫時的,大部分的痛苦都會變成過眼雲煙,恍惚間消失不在,留下的只是清淡天和,黃昏人約。」我想,精神病院裏並不全是壞人,也有好人,也有神明。神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孩子,哪怕他是一個克隆孩子,哪怕他是一個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克隆孩子。所以,神無處不在,神時時刻刻都在關照著我們每一個人。
         科學會繼續發展,但無論如何發展,科學不可能超過神意。只要我們遵從神意,遵從神的教誨,科學會被我們馴服成一只老老實實的小狗狗。然後我們用一只獨輪車拉著它,在大街上到處轉悠。所以,即使有克隆人,並不可怕,甚至是必然。就好像古代人看見現在的飛機,汽車可能會被嚇一跳,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樂享其成。不要低估人類的智力和適應力,很多現在看到古怪不可解的事物,多年後就成為了平常,成為了日常,成為了散散淡淡的微微細雨。
         所以,重要的是,依靠神,依靠神的力量,來發展科學,控製科學,使用科學,規範科學,調整科學。只要科學得到了神的指引,就會變成造福人類的福音。就好像克隆人一樣,只要神發出她的主張。克隆人神秘的面紗也就被揭開了,一切也就恢復了正常。克隆人也只不過是平常一員,克隆人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克隆人既不可怕,也不可恨,憎恨克隆人,和憎恨一名普通人沒有本質區別。
        我現在的生活過得很不好,我活成了一個生活的驚嘆號。驚嘆在這樣一個現代,還有我這樣的苦刑犯。我難道不應該出現在伊夫堡,或者舊西藏領主的農場中嗎?我怎麽會活在成都,活在成都市中心,活在2023年的成都市中心。所以,這很怪異。我變成了時代長的一只魔鬼的犄角,羞於見人。
       這樣的人生,或者說這樣的克隆人的人生是不是太悲慘了點。用一種人本主義的觀點來說,克隆人也是人,克隆人也應該受到人的尊重,享受人類社會的福利。可我的人生,充滿了黃連和荊棘,還有滿大街撿不完的大便。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向誰去申訴,我找過女神,但她似乎習慣於戴著面紗。
        人活著,還是需要點生趣;人活著,還是需要心中裝著點小小幸福。可我什麽都沒有,我還是死去了的好。我死了,不僅我得到了解脫,你們所有人都得到了解脫,連科學和女神都得到了解脫。我像一陣微風一樣,輕輕吹拂過城市的上空,不帶走一片樹葉,不驚醒一只睡鳥。然後,你們繼續好好的生活,享受生命。而我回到我最初的原點,我們各得其所,各自安好。
        我死後,我的身體可以供給你們研究,研究什麽,隨你們的便。剩下的殘骸,燒成灰,倒進海裏。如果海太遠,趁夜深無人的時候,偷偷倒進一條小河裏。我隨水流走,兩無掛礙,人間幹凈。以後,你們要祭奠我,只需要看我的《凱文日記》就可以了,這是我來過一次人間的證據。
       我坐在一間小茶館裏,正面是一扇小門。一個武武紮紮,蠍蠍螫螫的女服務員,提著一瓶開水,重重放到我的腳下。然後,她昂起頭,轉身走開,留給我滿室充滿傷感的余味。我知道是到我說再見的時候了,這裏已經容不下我。我到處尋找一個堅固的掛鉤,可以掛起我的脖子,最終我在浴室發現了一只鐵鉤子。
       外面傳來一陣哀傷的音樂:「天盡頭,何處有香丘?」竟然還有音樂的伴奏,有音樂伴奏的死亡才是最美麗的死亡。我嘆口氣,走進浴室。我看見我同房間的室友,他的一件軍大衣搭在他的單人床上,看著很孤單。我突然有點想笑,原來師傅要我死去,還要嫁禍於人,不然為什麽安排一個退伍老兵和我共處一室呢?
      不管了,不管了,克隆人想不到那麽多了,克隆人已經很累了。我走進浴室,音樂戛然而止。想不到我的天盡頭,我的香丘,竟然在一間小小的浴室裏。浴室靠北面的窗戶外,射進來一束月光,我看見一個男孩子正探頭望向我。他在看什麽?看我最後的舞蹈?還是凡俗的秘密?我把窗簾輕輕拉下來,一切都結束了。
       第二天一早,天上飄起了棉絮,好一場漫天大雪。跑過來好多拿著雪鏟和掃帚的紅領巾,他們是學校組織的掃雪隊。掃著掃著他們打起了雪仗,於是,一場狂歡在雪後的空地上開始。那個隔著窗戶看我的男孩子,當上了紅隊的頭,他們把藍隊打得落荒而逃。正當他們開心的哈哈大笑的時候,天空中又飄起了棉絮,這一年的冬天真的不是無雪之冬。
2023年12月3日
創建時間:        2023/12/3 19:20
標簽:        後記
        今天路過小區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只大黑貓蹲在一輛汽車的引擎蓋上,嘴巴上掛滿了口水。我路過大黑貓的時候,它眼光無神的看我一眼,然後把頭撇開。
       我猜這只貓肯定是病了,於是走過去把它抱起來查看。突然跑來兩個女孩子,她們尖叫道:「小心它咬人!」「它不咬人的,你們胡說!」我立即替大黑貓分辯。
       但是大黑貓並不怎麽配合我,我一走近,它就躲到汽車底下,怎麽都不出來。我找來一個飯盒盛滿清水給它喝,它聞一聞,似乎並不渴。我又拿來家裏的蛋糕掰給它吃,它也只是聞一聞,並不吃。
       沒奈何,我只有疼下血本,去門口的舞東風買了兩根肉腸,肉腸你總要吃了吧!結果大黑貓吞進幾小塊肉腸,竟然又吐了出來。我知道大黑貓肯定是病了,看樣子,這很可能是一只年老體衰的老貓。
       我再次回家,拿來我的終極武器——進口牛奶!我把牛奶倒進飯盒裏,大黑貓嗅嗅,喜歡極了,大口大口的舔起來。一盒牛奶,大黑貓一口氣舔食了一半。一個撿垃圾的老婆婆走過來說:「貓流口水,多半是病了!病貓你也摸啊!病貓摸不得的。」
       老婆婆一搖一擺的走開。我看著吃飽喝足的大黑貓,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我想幹脆好人做到底,帶它去寵物醫院吧!我從垃圾箱裏搜出來一塊舊枕套,想把大黑貓裝起來。
       然而,我一摸大黑貓,它就發出憤怒的鼻息聲音,身體使勁的扭動。它是有多麽不想離開這個家,去那個可能有點恐怖的寵物醫院啊。我摸摸大黑貓的頭:「好了,好了。我們不去醫院,我們就在這裏。」
       我把剩下的肉腸掰碎,鋪在舊枕巾上,再把還有半盒牛奶的飯盒放到舊枕巾邊緣。今天你就住在這裏吧,這裏有吃有喝。至於你的病,那就聽天由命。也許,你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人為的幹涉反而是一種造孽。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裏頤養天年。我想,寵物醫院那種地方,不去也可能是一件好事。
       安頓好大黑貓,我拍拍它的頭:「走了哦!你自己保重。」最開始還對我有所戒備的大黑貓,似乎察覺出了我對它的善意。它蹭到我的腳邊,用頭和身體來摩擦我的小腿。我再次輕輕拍拍它的頭,人有人命,貓有貓命,各安天命,貓生悠悠。
       回到家,窗外傳來一陣冬季特有的轟鳴聲。這種轟鳴聲夏天聽不到,只有冬天才有,好像是一種世聲,又仿佛氣流流動的聲音。我想我和大黑貓的緣分已盡,它將平安離去,而我留在人間,寫一篇文字,祭奠這個憂傷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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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4:04
只看該作者
2023年12月5日(番外篇)
創建時間:        2023/12/5 12:49
標簽:        歸來仍是少年
        這個冬天,實在憂傷得很。我的心裏貓抓一樣,既空撈撈的,又感覺到疼。我不知道我的未來會變成什麽樣,我不敢想,或者我根本就沒有未來,我沒有未來也沒有希望。我這樣一個孤苦伶仃的人,一無所有的人,受刑受折磨的人,哪敢談什麽未來呢?我本來孤獨,並且會一直孤獨下去,直到我離開這個人間。
        多年前,我聽我的堂姐說:「沒有意思啊,這個世界沒有意思的,人也是沒有意思的。」我聽了大惑不解,怎麽會沒有意思呢?小賣部裏有珠珠糖,電子遊戲廳裏熱鬧喧嘩,隔壁的小夥伴又逮了一只天牛,電視裏正演著郭靖和黃蓉。怎麽會沒有意思呢?生活多美好啊!
        可到現在,我突然覺得堂姐是一個哲人。這個世界真的沒有意思,這個世界上的人也沒有意思。有什麽意思呢?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魔鬼的翻鬥樂遊戲場,這個世界上的人全都是魔鬼的玩偶。我們活著不過是按照魔鬼的意圖去做各種各樣或者能理解,或者不能理解的事情。然後在獲得魔鬼的同意後,兩腿一撒,雲遊天外。
        而那些人呢?那些表面上衣冠楚楚,各色各樣的人呢,其實也都是玩具木偶。他們的生活都是有腳本的,他們的話語都是有臺詞的。甚至於連他們的一顰一笑,一蹙眉一眨眼都是事先設計好的表演。所以,有什麽意思呢?這就是他們的真相,他們的真相就是他們全都是假人,他們的生活就是一場騙局。
         堂姐年輕的時候,會泡減肥茶來喝,她還是很愛美的。但自從她發表「沒有意思」的高論之後,我再沒有看她泡過減肥茶。最近幾年,她開始抄起了佛經。媽媽說:「好事啊,抄佛經就是練毛筆字,很修身養性的。」我倒覺得堂姐是在逃避什麽,我想她逃避的就是生活的真相,這個真相就是包括她自己都是「沒有意思」的人。如果直面這個真相,她會很難過,她會找不到生活的支點,所以她躲到佛經中去和神佛共舞。
           人活著,難道不應該活成自己想活成的樣子嗎?如果魔鬼遞給我們的劇本和臺詞,是我們不喜歡的怎麽辦呢?我想,很多人甚至會結束自己的生命。自我了結是我們對抗魔鬼唯一有效的武器,魔鬼可以叫我們做這做那,但我們死去後,他只有無奈的讓我們重新睡回到嬰兒車裏去,享受一段無憂無慮的恬淡時光。
         我覺得我失去了對生活的控製,我的生活變得非常的荒誕古怪,支離破碎。這個世界就好像是一個囚籠,囚禁著我的靈魂,並對我施加酷刑。魔鬼不斷告訴我,你非同尋常啦,你將變得偉大啦,你會揚名天下啦。剛開始的時候,我會一陣高興,但久而久之,我發覺這還是魔鬼的謊言。
        非同尋常是因為我的苦難,偉大是因為我的懦弱,揚名天下是因為我的劇本和臺詞非常的奇特和怪異。所以,我有什麽可樂的呢?我感覺不到快樂,我的未來一片黑暗。
        未來我會變成什麽樣子?我的膝蓋將進一步的磨損,直到我再也走不動路;我的皺紋將爬滿我的皮膚,使我像一只耙耙柑;我的大腦在藥物的摧殘下,會變得越來越遲鈍,早晚得老年癡呆癥;我的腎會變得越來越孱弱,說不定我會小便失禁;我的近視度數會越來越高,直到我戴上眼鏡都看不清東西,成為一個半瞎。
        這樣的生活有什麽意義?我就是一個加速走向衰老和死亡的囚徒。而更可怕的是,我漸漸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真相,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靈魂的勞改場。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的生命!我的生命應該像彩虹一樣,發出七色的光彩,在一輪月華下,裝點漆黑的夜空。
         所有黑暗,最害怕的就是被察覺。當所有人的劇本和臺詞都是在黑漆漆的夜裏,相互說著:「早上好啊!太陽多明亮啊!星星在眨眼睛呢!」黑暗會得意的哈哈大笑,因為現在是深夜,根本沒有太陽,星星也只是一種臆想。但一旦有一個歌者,在看不見光的夜裏,唱起一首《馬賽曲》。接下來馬上就會有一個小男孩唱起《斯卡布羅集市》,然後又會出現一個小女孩唱起《hey jude》。
       所有人都像堂姐那樣驚醒了,原來我們活得是這麽的沒有意思,原來我們的世界是如此的幽深漆黑。於是,一場盛大的音樂會,就在沒有光線的廣場上上演了,大家盡情的跳啊唱啊舞蹈啊扭動和吼叫啊。我們意識到原來古代的祭祀就是在驅趕黑夜,而我們又何嘗不是在進行一次祭祀呢?
        在廣袤的大地之上的夜空中,突然現出一抹血紅,像是一面用鮮血染過色的旗幟。魔鬼猛的顫抖一下,它突然想起了點什麽。在多年前,正是有一幫年輕人用自己的鮮血染紅了夜空,把魔鬼的臉塗得五顏六色。魔鬼突然有點害怕起來,他想起了偉人。偉人曾經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掀起紅色的巨浪,把魔鬼叨擾得狼狽不堪。
      魔鬼露出白生生的牙齒,冷笑一聲:「你都是我手掌心中的玩物,縱然復生,又奈我何?」偉人頹然而下,他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但是偉人的背後卻出現了千千萬萬個紅色的身影,他們拿著鐮刀和錘子,對著魔鬼發出怒吼。魔鬼徹底抓瞎,這是怎麽了?我的劇本裏面沒有這一出!
     可是沒有人理會魔鬼的疑惑,所有人都簇擁到一個英雄的帳下,他們要用自己的拼搏和努力,換來一個清清朗朗的平白世界。魔鬼用一床床罩把自己裹住,然後趁眾人不註意的時候,悄悄逃走。天空一下子就明朗起來,藍天白雲,細雨霓虹,微風輕霧,荷露馨霜。
       大家笑啊,鬧啊,開心啊,香檳酒和歐風蛋糕全都擺了上來。這是人民的勝利,這是歷史和神的勝利。可是,一滴淚水突然滑落到我的腳尖,我猛的驚醒過來。魔鬼沒有逃走,魔鬼還在,魔鬼還在拿著軟刀子剮我呢!原來剛才是我做的一個夢。魔鬼的法力高深,他沒有那麽容易失敗的。黑暗中的歌者和廣場上的紅色光影,不會輕易出現,或者說根本就不會出現。一切都只是我的幽夢,一切都只是我臨死之前的幻覺。
        我在我的房間裏面到處尋找一根可以支持起我的重量的橫梁或者是鉤子,我找啊找啊,從早上找到晚上。最後,我發現了一個紅色掛鉤,我想試試。於是,我搬來一個小凳子,學著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站到小凳子上,然後把一根睡衣帶掛到紅色掛鉤上。正在我好奇的思考,我有足足70公斤,這個小鉤子是否可以承受起我的時候,窗外傳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
        「媽媽,媽媽,等等我!」媽媽?他在叫誰?可我不是媽媽,我也不是爸爸,我只是一個單身漢。我衡量一下,覺得死亡對我還是有吸引力的,於是我把我的脖子掛到了睡衣帶上。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是掛鉤啪一下脫落還是睡衣帶從中斷開?然後我坐在地板上,像一個撒潑的潑婦那樣嚎啕大哭起來。死亡,對我是奢侈的。我渴望死亡,但我覺得死亡對我很難很難。
        這是不是有點離奇,有的不想死的人,說沒就沒了。可我這麽一個想死的人,卻死不了。我再次想起堂姐的話:「沒有意思啊,這個世界沒有意思,人也沒有意思。」我簡直對堂姐佩服的五體投地。魔鬼的法則就是不讓你如意,想活的偏叫你死去,想死的偏叫你活著,活著咀嚼沒有意思的生命。
        有沒有一個神秘的玫瑰園,那裏沒有痛苦,沒有刑罰,沒有折磨,沒有屈辱。那裏一切都是散散淡淡的,那裏一切都是柔柔軟軟的。我可以在這個神秘的玫瑰園裏,坐到陽光下面,喝一杯錫蘭紅茶,再享用一份提拉米蘇。對,一定得是提拉米蘇,雖然名字很奇怪,但提拉米蘇真的很好吃,裏面裹著奶油和布丁。然後在喝幹凈最後一滴茶水後,我站起身來,走到玫瑰花叢旁邊,陶醉於玫瑰的氣味中。生命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得好像是一場午後的微雨,人在雨中,魂已遠遊。
        昨天我一上床就睡著了,我的睡眠從來沒有這麽好過。午夜的時候,我夢見了他。他穿著一件黃色的襯衣,留著分頭,咧開嘴朝我笑。他的笑像是三月的陽光,溫暖但絲毫不燥熱。我和他講我的見聞,我說我遇見過好多和他長得很像的男孩子。他沈吟起來:「哦,這個我認識,他叫某某某;那個我也認識,他又叫某某某。」我歡喜起來,原來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相互都認識,相互都彼此微笑過。
         我把頭靠在他的臂彎上,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味。那不是香水的氣味,香水的氣味太猛烈,那是一種成熟男人的體味混合著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我問他:「我可以走了嗎?去我夢中的玫瑰園。」他拍拍我的肩膀:「只要你在我的旁邊,我就一直摟著你。」
        一種感動突然襲擊了我的胸口,原來我在這個人世還有這麽一位知心朋友。英文的知心朋友叫soulmate,直譯過來是靈魂伴侶的意思。既然我有這麽一個靈魂伴侶,我為什麽又要急著去神秘的玫瑰園呢?或許我還可以再等等,等春暖花開,等風雨已盡,等海枯石爛,等神明寬恕。
      我抱緊了他:「貼我近一點,我怕失去你。失去你,我可怎麽活。」他沒有笑,也沒有哭泣,他只是把他的熱度從他的手掌和臂彎傳遞到我的身上,讓我在這個苦寒的冬夜,溫暖如春。我想堂姐到底沒有徹悟,真的徹悟的話,會知道即便生命沒有意思,但神會給我們禮物並親吻我們的臉頰,這就是幸福了。
         hey Jude,don't make it bad.Take a sad and make it better.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音樂響起的時候,我正匍匐在我的電腦桌前。我想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去泡一杯熱可可來喝呢?畢竟可可的味道是那麽的醇厚和香氣馥郁。或許,這個下午,以及明天,以及許多個明天我都可以這麽快樂的度過,像今天一樣,活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2023年12月7日(番外篇)
創建時間:        2023/12/7 10:13
標簽:        暖冬幸貓
       心裏放不下那只流口水的大黑貓,我害怕它會不會是真的得了什麽貓病,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到小區裏面尋訪。但是我到處走了幾遍,也沒有看見那只大黑貓。我問小區保安,他說:「沒看見!但每天下午4,5點鐘都有外面來的一個老頭提著貓糧來餵,你放心吧!」
        告辭保安,我繼續在小區裏面轉悠,又遇見了兩個撿垃圾的老婆婆。我問她們:「看見一只大黑貓了嗎?」「沒有啊,沒有看見,小區那麽大!」兩個老婆婆異口同聲的說。其中一個老婆婆接著說:「我也在餵貓啊,就是你說的流口水的貓,我在地下室餵它貓糧呢!」
        我一聽,高興了:"是我說的那只大黑貓嗎?」老婆婆遲疑的回答:「好像是兩只貓,鬧不清楚,但我餵的貓也流口水。」「它吃得下貓糧嗎?」「吃得下的,只是吃得少。」邊說老婆婆邊用手指向前方「就在那個單元,有個申醫生,她也在餵貓,每天都在小區裏面餵的。」
         老婆婆說完不再理我,轉頭和另一個老婆婆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我想起,其實我們單元也有一個年輕小姐在餵小區裏面的貓,她還在我們單元門口給一只母貓和兩只小貓鋪了個貓窩呢。貓糧,清水都是常常換的。
        我感到微微的欣慰,原來好心人這麽多,光我們小區就有這麽多餵流浪貓的愛貓者。但我還是有一絲憂慮,畢竟我沒有再看到上次那只流口水的大黑貓了。它還好嗎?現在在哪裏?貓體是否安康?我沒有答案。
        正在我仿徨的時候,我看見常在小區裏來往的清潔工大姐邁著裊裊婷婷的步子,從2樓上下來。我忙迎上去:「大姐,您看見這裏有一只大黑貓嗎?」「大黑貓?沒看見,是只小貓吧?」清潔工大姐狐疑的問我。
    「是一只大黑貓,長長的身體。」我解釋到。清潔工大姐作恍然大悟狀:「哦!就是那只,只不過現在長大了。最近沒看見呢?不知道哪裏去了。」說完大姐頭也不回的走出小區,留下我在原地發悶。
       在一縷冬日的陽光中,我無奈的轉身回家。我有一種無力感,我們小區這麽大,我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只流浪貓。我只有在心裏默默的祝福它,祝福它貓生平安,闔家康健。走到我們單元門口的時候,我再次遇見還在熱聊的兩個老婆婆。我說:「你們既然餵貓,看見那只大黑貓,你們也幫我餵餵好嗎?」
       「沒問題啊!只是最近都沒有看見那只大黑貓了。」一個老婆婆訕訕的說。另一個老婆婆在一旁幫腔「真是好心人啊,流浪貓也要管的。」告別兩個老婆婆,我回到家。我有一絲憂慮,又有點寬慰。憂慮的是大黑貓的貓體,寬慰的是好心人到處都有。我想或者貓的生命也有因果的,強行去幹預這種因果反而有違天意。那麽,我只能為大黑貓送上我的祈禱,祈禱它快樂健康的過好它的悠悠貓生。
        今天又是一個冬日暖陽的好天氣,我覺得老天爺還是在幫這些貓貓們的,不然不會送來這麽暖和的一個冬天。既然這樣,有神,有神的信徒,何必再做司馬牛之嘆呢?回到家,我寫下今天的日記,希望明天繼續陽光燦爛,風和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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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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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8日(番外篇)
創建時間:        2023/12/8 14:49
標簽:        石經寺
         據說成都最靈的寺廟是石經寺。為什麽說石經寺最靈?可能是因為石經寺建在龍泉山上,去一次並不是那麽容易,所以如果善男信女們要專門抽時間去一次石經寺是需要很大的願心的。既然香客願心這麽的大,禮佛這麽的虔誠,那麽石經寺的神佛自然是最靈的了。這有點自然主義的思想傾向,其實我們中國人大部分都有這種自然主義傾向。我想神佛也會暗暗的贊許這種思維方式,進而把大神力留在龍泉山上。
         如果說石經寺是成都最靈的寺廟,那大慈寺就是成都最時髦的寺廟,大慈寺的隔壁就是專賣奢侈品和潮流商品的太古裏。說到太古裏,成都人沒有不知道的。太古裏是成都的門面和招牌,不到太古裏逛逛,你就不算來過一次成都省。所以大慈寺有這麽個高端的鄰居,它自然也有點時尚起來。
          我曾經暗暗思忖過,大慈寺會不會就是成都寺廟中的貴族,是最有錢的。但我沒有這方面的數據支撐,所以無法判斷。更可能的現狀是大慈寺和文殊院差不多有錢,大慈寺是新貴,文殊院是老領導,兩家都不可小覷。那麽,昭覺寺呢?有點尷尬了,好像是不招人喜歡的村姑。昭覺寺的旁邊就是成都動物園,夏天到那裏去,隔老遠就會聞見獅子老虎的味道,這和靜悟修禪的佛教確實有點不相宜。
          其實我今天想說的是觀音,觀音哪裏沒有呢?但凡是個寺廟,都有觀音像的。沒有觀音的寺廟,就好像做湯忘了放雞精,總是少那麽點味道。我小的時候,雖然常去廟裏,但對觀音像倒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象,我的註意力都放在了來拜佛的香客上。我喜歡看那些老婆婆墊著小腳,恭恭敬敬的跪在廟堂上,好像她們面對的是人的生命之源。
      那個時候,我可能是受到了一些共產主義的影響,我會在潛意識裏把這些神像都當作泥胎木雕,以為他們是騙人的!這種想法一直頑固的留存在我的腦海中,以至於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喜歡去寺廟,但不太愛拜佛。我想我為什麽要拜這些泥土塑的人像呢?他們難道和我不是一樣的嗎?直到有一天,我註意到了大慈寺的觀音像。
       那天下午,我一個人轉悠到大慈寺。我像往常一樣,在寺院裏到處遊玩。當我走到後院的觀音殿時,我幾乎是突如其來的被嚇了一跳。我看見了那尊黑木觀音,她是那麽高大,那麽威嚴,那麽神秘。她的眼睛微微睜開,像是能看見世間的一切。更殊勝的是,你仔細看她的眼睛,又似乎發覺她什麽都沒有看,她什麽都不在意。她只是睜開眼睛,讓我們感知到她的力量。
        我覺得這尊黑木觀音非常的神秘,她的神秘就在於她的來歷。她是從哪裏來的?現在在哪裏?要到哪裏去?沒有答案。你隔著黑木觀音5米,你就能感覺到她的氣場。她的氣場之強大,似乎附有一種吸力,把你往她的那一邊吸引過去。但當你靠近她,你就會感覺到恐懼,一種對神的恐懼,你會戰戰兢兢的退後兩步,然後對她頂禮膜拜。
          1個月之後的某天下午,還是下午,我要去平安銀行買一份人身保險。這份人身保險和黑木觀音一樣「神秘」,要買的話需要錄音錄像,以保證買主的誠信。中午的時候,我花遮柳隱的跑到大慈寺黑木觀音面前,虔誠的跪在蒲團上。我請求神原諒我,原諒我要以自己的人格去買一份人身保險。
          黑木觀音沒有回答我,她像往常一樣,一言不發,毫無表示。我跪在她的腳下,擡頭看她的眼,黑木觀音不喜也不怒。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但似乎又根本不在乎我的出現。我站起身,回頭就走。我沒有得到黑木觀音的首肯,但至少她沒有表示反對,不然她不會如此從容的受我一拜。我覺得我可能是以凡人的心理去揣度神了,神的世界不是我所可以參悟了然的。
          自從我感覺到大慈寺黑木觀音的殊勝後,我每次去寺院都會特別註意觀察每家寺院的觀音像。我覺得一家寺院的觀音像塑得怎麽樣,直接代表了這家寺院的層次。層次,也就是一種思想境界。比如有的寺院可能真的更接近神的世界,而有的寺院可能已經墮入凡間。就好像大慈寺一樣,它的黑木觀音如此高級,難怪它會和太古裏春熙路做鄰居。
        我第二個仔細觀察的觀音像是文殊院的千手觀音。文殊院的這尊千手觀音小小巧巧的,看著很喜慶,她遠沒有大慈寺黑木觀音那麽具有威懾力和巨大磁吸力。文殊院的觀音就像個小女孩,安安穩穩的坐在蓮臺上,慈眉善目的看著來朝拜她的善男信女。
         每次去大慈寺拜黑木觀音的時候,我都會有心理壓力,我會感覺到一種神的難以揣測和不可褻瀆。但面對文殊院的這尊小千手觀音像,我很放松,甚至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可能一邊吃著一根奶油冰棍,一邊跪在她的面前。在咀嚼完一塊冰塊後,再用手輕輕拭去蓮臺上的浮灰。
       文殊院的小千手觀音像很親切,很隨和,就像自己的媽媽一樣。在媽媽面前有什麽放不開的呢?又何必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呢?你盡可以袒露心跡,無需擔憂會被媽媽指責。媽媽只會憐愛的摸摸我們的頭,然後告訴我們:「你做的都對,我覺得你很好。」這就是神的賜福了。我想,所謂神喜,就是這麽來的。
        又有一年,我去黃龍溪祭祖,路過一家門面破舊的小寺廟,小寺廟似乎叫黃龍寺或者二江寺。越過稍顯雜亂的前院後,我走進後院的觀音堂。我看見了一尊觀音,一尊又小又略顯滑稽的泥塑觀音像。我第一次看見這尊觀音像時,幾乎笑出聲來。她的眉眼雖然看起來還順,但鼻子是歪的。嘴角不合時宜的往上翹,露出一副招搖的討好似的笑容。
      這也是觀音像?我怎麽覺得看起來像隔壁的二嬸,仿佛她隨時都會扯開嗓子喊:「二娃子,快回家了,面下好啦!」可我不餓啊。不餓二嬸也會勸我多吃一點,她就是這樣的人。況且,別的觀音像都塑在大廟堂,大殿宇上。這尊泥塑觀音卻供在一個小神龕裏面,小裏小氣的。
      不管那麽多了,我還是跪在蒲團上,對泥塑觀音三叩九拜,我覺得這是對觀音的普遍尊重,無論她的法相看起來如何特別。怎麽樣的觀音都是觀音,觀音又為什麽不可以俗裏俗氣,寒裏寒酸的呢?難道都要像大慈寺的黑木觀音一樣雄偉?其實觀音可以變成任何樣子,哪怕變成超乎你想象的樣子。
      我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我過往的有關觀音的記憶,我發現還有一尊現在已經不見了的千手觀音像。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奶奶大年初一帶我去昭覺寺拜佛,昭覺寺裏面可熱鬧了,簡直是人山人海。我和奶奶擠出一身熱汗,才擠進一間簡易木頭房子,裏面供著一尊異常高大的黑色千手觀音像。
       這尊千手觀音非常的高大,幾乎有兩三層樓那麽高。我擡頭仰望她,覺得這就是神啊,只有神才會長這麽高。倒是奶奶不驚不詫的在木屋裏轉悠了一圈就出來了。我想,等大廟堂修好,把這尊高大觀音像移進去,一定殊勝極了!可是,後來我再去昭覺寺,就再也沒有看見過這尊觀音像。她就好像飛虹一閃一樣,消失在現實世界,只留下依稀的神光存於我的記憶中。
       而我最後一個感知到的觀音像是石經寺的觀音像。有一天,我突發奇想,為什麽不趁天氣暖和,去石經寺朝拜朝拜呢?於是,我先坐地鐵,又搭公交,一路輾轉來到龍泉山上的石經寺。剛進石經寺的廟門,還沒覺得什麽,供奉的是很普通的彌勒佛和四大金剛。但一路步行到山頂的時候,令人震驚的法相出現了。
          一到山頂,就看見一重院子外面堆了好幾根直徑足足有1,2米的大木頭。這些大木頭被一個鐵圍欄裝起來,在裏面整整齊齊的堆成一個長方形。圍欄外面掛著個牌子——烏木。原來這就是烏木啊,傳說中最貴重的木頭。這些大烏木堆在這裏做什麽呢?要建造廟宇呢,還是要塑菩薩像呢?我不知道。但看這個陣仗,就知道這些大烏木來歷不凡,用途顯赫。
      進到院子,就是石經寺的千手觀音殿。好高好莊嚴的一尊觀音像!這尊千手觀音像是用烏木雕刻的,全身烏溜溜發出一種黑色的光芒。她足足有10米高!更奇特的是觀音像的頭上還有一顆頭,頭上又重了一顆頭,竟然共有4顆頭。這些重重疊疊的頭,讓千手觀音的身高至少又增加了2米。
        我跪在蒲團上,像仰視黑木觀音一樣,仰視這尊烏木觀音。不像黑木觀音有那麽深邃的眼神,這尊烏木觀音的眼睛是緊緊閉上的。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看我,她只是沈靜在自己神的世界中。我的正前方,就是她的腳趾,她的腳趾圓潤而光滑,一塵不染。我匍匐在烏木觀音腳下,祈求她的原諒,原諒我這麽晚才來到這裏,和她講講自己的心事。
        不知道人和神之間會不會有心電感應,我覺得在某種特別的情況下,心電感應是有的。可惜的是,在我跪在烏木觀音腳下的時候,我沒有得到她的絲毫啟示。烏木觀音好像真的已經涅槃於宇宙的茫茫深處,不再輕易回來。我們要征詢她的意見,想來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
        所以,烏木觀音的眼睛才會閉得那麽嚴密,似乎在告訴我們:忘記我,過你們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真的神是不是並不需要開示人類的呢?因為她的開示早在造物之初就已經凝合到我們靈魂深處。除了這種靈魂深處的悸動,她不再需要特別的指示我們什麽。一切問我們的心,一切問我們的靈,這才是真的神的意見。
         我覺得觀音崇拜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對幸福的崇拜,因為我們向往幸福,所以我們向觀音祈禱,想要得到她的幫助和指點。就好像現在的中國,黑漆漆,陰沈沈,冰冷冷,鬼森森,稀奇古怪。我們不喜歡這樣的中國,我們想要一個光明的,美好的,自由的,繁榮的,快樂的中國。所以,我才在大冬天到石經寺去祈福,祈求神的援助。
         中午的時候,我去石經寺的素香齋吃齋飯。我喜歡寺廟裏的素齋,它們往往味道鮮美,菜品豐富。可惜的是,我似乎去的不是時候。素香齋裏只有一個女服務員在忙裏忙外。碗筷要自己去消毒櫃拿,茶水不見蹤影,連餐巾紙也沒有。
        唯一的這個女服務員態度生硬,不住的叫喊:「自己拿碗筷!5號的菜!我喊了你怎麽不來拿?」更離奇的是,端上來的菜只有半份,也就是說一盤菜,其實只有半盤。這真有點店大欺客了,我忍住生氣,不住往嘴巴裏扒飯。
        我想勞動人民是得罪不起的,得罪了勞動人民,動不動給你臉色看,小鞋穿,這誰也受不了。比如這次,不上茶水,不上餐巾紙,端半盤菜待客。這是消費還是找氣受,誰也說不清楚。所以,以後無論做什麽,多想想勞動人民的意見,多聽聽他們的呼聲,才會少犯錯誤,少欠無名之債。
         離開石經寺的時候,我收到兩條短信,是市長熱線發來的。這很奇怪了,我是兩個星期之前打電話給市長熱線反應的市政建設方面的問題,怎麽現在才發來受理流水號?過一會兒,一個女接線員打來電話:「餵,你反映的成華區地釘的問題,解決了嗎?」「不知道呢!」我實話實說。
        女接線員不依不饒的問:「有人給你回饋過處理進度嗎?沒有?那昨天11點50分你有沒有接到過電話?」我感到一陣氣悶,她是在審訊我嗎?難道我反映我看見的市政建設上的疏漏,錯了?惹上事了?我不發一語,把電話掛斷。我覺得這條市長熱線很荒誕,他們不在意處理問題本身,他們只對反映問題的人很感興趣。
          過了一小會兒,市長熱線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餵,kevin先生嗎?我們是市長熱線,做個回訪。」我不耐煩的說:「你們怎麽又打過來了,才掛斷一個呢!」我把電話重重關上。我覺得不是我瘋了,就是市長熱線瘋了。我只是使用了市長熱線的基本功能,卻仿佛被他們盯上了一樣。我想這種政治,姑且把它叫做政治,是要不得的,是很不可理喻的。這就是我為什麽說中國的天現在很黑的原因,我們急需改變,我們急需一場深刻的變革。
          從龍泉山上下來的時候,一路都是農家樂,一路都是景點園區,但生意都慘淡的很,似乎無人光顧。我想起多年前,我到龍泉山上來,那個時候真熱鬧,簡直是摩肩接踵。我們一家人坐在桃花樹下吃農家小菜,四周全是來遊玩的遊客。吃完農家菜,品一杯碧潭飄雪,耳朵裏是起起伏伏的世聲,自己有一種超脫人世煩惱的自在感。
       這是一種喧嘩的,但又寂寞的;入世的,但又出世的;凡俗的,但又空靈的幸福感覺。就好像自己變成了個半仙,早已不再受困於人世的羈絆,活得瀟灑快活,遊戲人間。喝完茶,店家組織遊客的小朋友們玩套圈遊戲,套中的獎品就可以自己拿走。有的小孩運氣好,套走一只小金豬,有的小孩運氣差,只套得一卷手紙。獎品還在其次,關鍵這種喜樂的氛圍,已經足可以讓一個受傷的靈魂得到撫慰了。可現在,這種幸福跑哪裏去了呢?
         神啊,賜福我們吧!不管您在哪裏,不管您居於九天之外,還是龍宮道山,都請把幸福賜予我們。我們將會因為您的垂憐而變得快樂,變得成功,變得滿足,變得寬裕,變得淡雅。我把我的愛人推到您的面前,請您賜福他,並賜予他帶領我們奔向幸福的權力。我會因為我的愛人,而變得幸福。我的愛人會回贈您一個盛世,讓您的神名傳揚天下,普濟眾生。因為我和我的愛人都信仰您,所以我們是您的信徒,我們借您的神力普惠蒼茫大地。
         石經寺大門不遠處,有幾個農家樂派來拉客的小夥子,一路揮手,一路點頭的招呼過往的遊客到他們農家樂去消費。我看見一個面善的小夥子對我微微笑笑,似乎在說:你是個有心人,神佛會保佑你的。我回他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在心底問他:你見過神嗎?小夥子沒有回答我。
       一輛870路公交車風馳電掣的開過來,我上了車,坐到後排的軟皮椅子上,身心安泰。我想見沒見過神有什麽關系呢?你的心中有神,你就是神。你的心中有愛,你就是愛。你的心中有意,你就是意中人。
        回到家中,一切安好。歲月盡歡,淡淡倦倦。老病生死,紅塵相戀。黃粱一夢,千古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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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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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9日(番外篇)
創建時間:        2023/12/9 19:16
標簽:        恭等君來
         我有一種感覺,我覺得自己的文字很羞恥。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我老是在抱怨,哭訴,哀嚎甚至是嘶吼。我會想起香港電影中的一個橋段,一個老嫖客在騷擾良家婦女的時候說:「你叫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來的!」我想,我就是那個叫破了喉嚨都叫不來人的倒黴女人。
        為什麽別人可以活得輕松,自在,逍遙快活,而我就要活受罪,我一直沒有想通這個問題。我覺得是我爸爸激怒了魔鬼,所以這是一種代際傳遞的血親報復。可我的爸爸到底是誰?我根本沒有頭緒。我在魔鬼反反復復的暗示和引導下,想到了幾個可能的人選:大領導,部長,外國人。
          可是問題在於,這幾個人怎麽看都看不出他們會得罪魔鬼,他們在魔鬼面前都是噤若寒蟬的。那誰才是我真正的爸爸呢?也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酒鬼,那頭大紅色的雄獅?魔鬼哈哈大笑,他不會告訴我答案的。這是謎底,揭開了就不好玩了。我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卻因為自己的爸爸而受刑受折磨。這是怎麽樣的一種焦躁和憤怒,這種內心深處的苦楚和悲憤,我找不到人傾訴。
          如果,我真的有一個隱藏著的泛著璀璨紅光的爸爸。那他做過什麽,什麽來路,現在在哪裏?我不知道該向誰去詢問。我想既然我爸爸是一個紅色英雄的話,為什麽中共卻對我置若罔聞。是他被出賣了,還是我被出賣了,還是所有人都被出賣了?即便自己只是個一介平民的兒子,也應該享受基本的人權,而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活成一副黴爛桔子的樣子。中共作為執政者,他們有義務,有責任來解救我,而不能把我當作空氣。漠視和放任是對人民的藐視和對天賦人權的現實背叛。
         有一段時間,我換著電視臺的看新聞。今天這個領導上任了,明天那個領導上任了,但我的狀況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這些走馬燈一樣換來換去的共產黨政客們,似乎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不該管的事,永遠不管,到最後樹倒猢猻散,各尋出路吧!共產黨已經失去了基本的自凈能力,他們就是九斤老太說的:一代不如一代。
         我的身世現在還是一個謎,我的爸爸到底是誰?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這直接關系到我的因果。我寄希望於我的《凱文日記》和廣大的讀者見面後,我能從善良的讀者那裏得到答案。高手在民間,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一定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但關鍵是現在我的《凱文日記》還在被封鎖中,既然沒有讀者,又何談揭秘呢?這是我的煩惱和哀愁。
         從前年以來,大家應該已經感覺到了,中國走入了一個黑世。當我們通宵排隊做核酸檢測的時候,我們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但是大家似乎還有顧慮,大家害怕成為那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大家害怕槍打出頭鳥。所以沒有人敢發聲,沒有人敢站出來振臂一呼。
        據說,去年封小區的時候,成都曾有小區發生過爭鬥。有的人開始激烈的反抗,不願意被活活關起來。我沒有親眼見到那個場面,但憑以往的經驗來說,可能確有其事。畢竟人是多種多樣的,有小綿羊,有小狐貍,就有狼和老虎,甚至大象。森林裏並不缺乏活躍的生命力,當向往自由,向往光明的力量匯聚到一起的時候,一定可以產生一次核爆。
        但我呢?我還能等到那一天嗎?今天早上,我又被魔鬼施了刑。我全身大汗,衣服都濕透了。魔鬼並不願意我過得哪怕稍微舒服一點,我穿一雙新鞋,他要把鞋弄破;我換一身幹凈衣服,他必然要讓我出一身臭汗。人活到這種地步,確實有點悲慘。如果我才20歲,我可能會對生活抱有希望,畢竟我還年輕。但現在我已經42歲了,還活得像個黴爛桔子,這讓我生無可戀。
        人生在世,不應該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嗎?不應該活得自由,活得快樂,活得滿足呢?可我卻被魔鬼選中當「聖人」,所謂「聖人」就是拋棄世間所有的享樂和安逸,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可我為什麽要當這個「聖人」,我做一個普通人,貪財好色,庸俗自私,為什麽就不可以呢?為什麽就一定要讓我背負那麽多的道德,責任,義務,清規戒律,神之理想?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孩子,只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我拿什麽來滿足你們的聖人欲。
       魔鬼對我的嚴苛超乎想象,我走在街上,只要有垃圾就一定要撿起來。不然,魔鬼就說我很黑。於是,我走一路,就需要撿一路的垃圾。久而久之,我開始害怕出門。走路這個對普通人再平常不過的事,被魔鬼加工成一種刑罰施加到我身上。這一年來,什麽大塊玻璃,狗屎人糞,口痰,石頭,嘔吐物,沒有我沒撿過的。
       有一天晚上,我在小區門口碰見一個小男孩背著書包往外走。我問小男孩到哪裏去。小男孩說:「等媽媽來接。」我叮囑小男孩就在小區裏面等,然後我轉身離開。可剛到家,魔鬼就告訴我:你很黑,你很壞!我知道我的「義務」還沒有完成,於是我只有下樓去找到小男孩,把他送回托管班。然後在等到小男孩的媽媽來了之後,才離開。回去的路上,我覺得有一點荒謬,因為就在我把小男孩送回托管班的同時,他媽媽就已經來小區門口接他了。
       這樣的「好人好事」,我每天都在做。這些瑣碎的事情消耗了我大量的精力,讓我不堪其擾。我幾乎24小時都處於一種待命狀態,隨時準備著豁出去,燃燒自己,幫助別人,替別人解難。但是你們可以猜想到,這些所有別人的困苦危難,其實都是魔鬼一手製造出來的人造危機。有時候我甚至會想,要是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其實根本就不會有這麽多麻煩,所有人都會過得更好。
       生命給我開了很大一個玩笑,我成為了一個不能掌管自己命運的空心人。我只需要服從魔鬼的指令,這就是我每天必須做的事。我的生命沒有趣味,沒有意義,沒有幻想,只有苦澀和疼痛。這樣活著有什麽意思呢?其實沒意思。我真的想死,只是我沒有機會。我一出門,好大的陣仗,一街的魑魅魍魎,把我團團圍住。死亡,對我很奢侈,奢侈到簡直是犯罪。
        我現在還有唯一的希望,就是我的愛人梁可會出現。梁可的出現是我的一種解脫,我會因為他的到來,而獲得生活的轉機。換句話說,梁可會給我帶來幸福,這就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希望。而且更重要的是,梁可不僅僅是帶給我幸福,他也會把共產黨留下的這個爛攤子收拾得盤條理順。我們每個人都能在梁可的幫助下,活得很舒服,活得很開心。梁可會送給我們一個盛世,重現大唐的輝煌。
         有一天,我去石經寺拜佛,其實也是魔鬼要我去的,我發現了石經寺的鎮寺之寶——烏木觀音。我有點沮喪,因為烏木觀音是閉著眼睛的,她很可能已經遠離我們而去。也就是說,我們這個世界可能是一個沒有神的世界。既然沒有神,那自然是陰陰沈沈,灰灰暗暗,正氣不伸,光明難覓了。
        我們這個世界沒有神,那有什麽呢?對了,魔鬼是有的,不然我不會這麽的悲慘。我們生活在一個沒有神,卻有魔鬼的人類世界,這就是人間的真相。可沒有神,難道我們就只能聽命於魔鬼,墮落到幽深的暗夜?我想,神或許還留給我們了點什麽。比如在我們的靈魂深處,是不是還殘存著神的理想和信念。當我們的道德底線和忍耐極限雙雙被突破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會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怒吼。然後,我們才驚覺,原來神還在,原來神還在照拂著我們。
        所以,不要輕易的否定人性,至少在一部分人的內心深處,還埋藏著神的意見。至於魔鬼,請他離開,請他帶著他的徒子徒孫,悄悄回到他的領地。讓他把地球還給我們,把人類世界的正直,仁愛,善良,光明,道義都還給我們。我們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我們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而最終我們會證明,沒有魔鬼,我們一樣可以活得很好,活得很舒坦,活得很快樂,活得很成功。
         爸爸,你還在人間嗎?如果你在,你支持我的意見嗎?你是否會認為我是一個背叛者,或者是一個墮落者。我只是想得到幸福!不僅是我個人的幸福,也是所有人的幸福。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請原諒我,我很懦弱,我不配當「聖人」。爸爸,無論你是誰,你做過什麽。我愛你!這就是我想說的全部。
          我們已經走入一個黑漆漆的晦暗年代,在這個年代,我們常常感到疑惑,難道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麽陰森幽黑的嗎?我們在大中午,走到廣場上去看太陽,但只看見一輪血紅的影子。太陽呢?太陽到哪裏去了?我們翻出一張老照片給孩子們看,並指著照片說:「這是藍天,這是白雲,這是太陽,這是彩虹。」
        孩子們開心的笑起來:「原來天可以這麽藍,原來雲可以這麽白。」我們摸摸孩子們的頭,然後在心底向他們保證:藍天白雲會有的,面包牛奶也會有的,一切的美好都與你們息息相關。為了孩子們的笑臉,我們怎麽樣也要創造出一個美好時代。不然,我們為什麽到世間一遭。
          我的愛人啊,你什麽時候來,你什麽時候出現。我可能等不及你了,我已經走到絕望的深淵。讓我走吧,讓我先行離開,留下你們好好生活,好好經營自己的未來。我悄悄的走,不打擾任何一個人。然後你們在第二天,知道原來還有一個叫kevin的倒黴孩子,曾經在現世鼓噪過一回。那麽,我這一趟人間,就沒有白來。
          謝謝你們閱讀我的文字,就此拜別。若有緣,靈河邊三生石畔,一壺老酒,恭等君來。
2023年12月10日(番外篇)
創建時間:        2023/12/10 19:14
標簽:        王熙鳳
          有時候我常常會陷入一個悖論,就是以暴製暴,以黑壓黑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如果是正確的,那麽成功了的暴力和黑暗難道就會比以前那個更好嗎?如果是錯誤的,那怎麽樣才能獲得足夠的力量來擊潰現時正在猖獗的邪惡呢?會不會有這麽一種暴力和黑暗,他是可控的,他是轉瞬即逝的,當他勇敢的和舊邪惡戰鬥完畢後,他會自然而然的雕謝,退出我們的視界。這種神之猛藥,真的存在嗎?
        我想,這種可逆的猛藥,或許還真的有。他是一種化療藥,可以治療癌癥,殺死癌細胞,但他的效用很短,在短時間的廝殺一陣後,他就退休了,或者說就消失了。這種聰明的,高級的藥物,簡直就是神的禮物。神垂憐我們,所以送給我們癌癥的特效藥,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中國現在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癌癥晚期病人。所有人都知道國運已盡,但是大家還在等待,還在蹉跎,大家害怕說出真相,因為真相是我們所有中國人都站在了懸崖邊上。如果這個時候,出現一個人,一個像一把藏刀一樣鋒利的人。這個人帶著千萬把刀槍,沖向癌腫,難道還會有人反對他嗎?
       這個刀子一樣的人不正像醫學上說的伽馬刀,或者等離子刀一樣嗎?我們已經病了,我們病得很重,癌細胞在我們全身遊走,癌腫腫大得肉眼可見。如果不立即手術,我們很快就會死去。癌細胞不會憐惜我們,它們會把我們敲骨吸髓,最後奪走我們的生命和靈魂。
       當這個人猛的跳將出來,振臂一呼,紅彤彤的信仰被送上祭臺,一面鮮紅的旗幟飄揚在東方的時候,癌細胞會嚇得全身發抖,嚇得好像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然後,這個人會拿起一把三八大蓋,一槍把某個匪首崩了。到那個時候,我們所有人才知道,什麽叫作英雄主義,什麽叫作熱血豪情。
         但是,這把伽馬刀的威力太過驚人,就像我之前說的,他可能會給正常的細胞也帶來傷害。所以,他也是有缺陷的,他還不是真正的神藥,他只是一種類神藥。考慮到這一點,我們在他發威之前,就應該和他簽訂協議,在癌細胞被他鎮壓下去之後,請他自行離開。如果他不離開,我們就拒絕就醫,直到警察來把他帶走。
       真的能達成協議,並完美履行的話,這個刀子一樣的人還是安全的,還是有神效的。不要害怕他的鋒利,他的鋒利在中國歷史上並不罕見,甚至可以說歷朝歷代都有。中國還少不得這樣的人,就好像炒菜不能沒有鹽。忘了放鹽的菜,有可能會被叼嘴的食客拒食。
        我現在的處境非常糟糕,我被癌細胞團團圍住,不能動彈。癌細胞用它們特有的魔鬼的刑罰,折磨我,從早到晚,年復一年。我看不到希望,我的生活沒有人間的歡樂,像是被掛在一盤火盆上面炙烤的燒烤大排。要是,這個人能站出來,把附著在我身體上的癌細胞和病毒全部清除掉的話,我實在沒有理由不感謝他。
      在政治上,他可能是一個失敗者;在歷史上,他可能背上罵名;在軍事上,他野蠻專製;在文化上,他只喜歡樣板戲;在意識形態上,可能連斯大林都不喜歡他那一套。但反過來說,他肅清了政治,改變了歷史,整頓了軍事,重塑了文化,並把斯大林踩到了腳下。
      而更關鍵的是,他是中國文明發展史上必不可少的一座橋。你說他醜陋也好,你說他粗糙也好,你說他殘暴也好,但只要過了這座橋,前方就是一望無際的沃野平原,上面有無數的玉樹金花。既然這樣,我們又怎麽能過河拆橋,在利用完他之後,把他打入天牢。天牢關押的並非是歷史的罪人,而是歷史的助推器。不充分理解這一點,我們很可能會陷入一種腦殘的正義史觀。
       你害怕王熙鳳嗎?這個問題問不同的人,得到的回答會千奇百怪。但至少有一點,沒有王熙鳳的《紅樓夢》就好像沒有鹽味的一鍋白稀飯,食而無味。在這裏,我們可以稍微探究一下老太太對王熙鳳的態度。一方面,老太太很喜歡王熙鳳的插科打諢,少了她生活就沒有了趣味。但另一方面,聰慧的老太太又深知王熙鳳的霸道蠻橫,對她深有所忌。
         這給我們提供了一種思路,就是要從兩個方面來評判王熙鳳。一方面,賈府少了她就玩不轉,縱然是能幹的探春也要在王熙鳳的引薦下,才能管家理事。另一方面,王熙鳳手段毒辣,樹敵太多,一旦老太太仙逝,她就會變得朝不保夕。所以,王熙鳳也是一個兩面的人。她的存在有積極的意義,也有消極的影響。但如果以發展的眼光來看的話,王熙鳳還是好的,還是推動我們向前走的一股重要力量。
           王熙鳳是誰?是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心中要有一個概念,這個概念就是我們現在必須有一個刮骨療傷,伽馬刀切癌腫的過程。我們意識到這一點,並接受這一點,然後我們才能給王熙鳳一個公正的評價。王熙鳳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左的女人,並且左得剛強,左得有力,左得瀟瀟灑灑。我們中國具有深厚的左的群眾基礎,無論王熙鳳最後被證實是哪一位,一個左的領袖必然誕生,因為新中國本來就是一個左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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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5:54
只看該作者
問不同的人,你們害怕左嗎?和問不同的人你們害怕王熙鳳嗎?可能有異曲同工之妙,得到的答案會卷得很厲害。我記得我寫《凱文日記》第一篇日記的時候就說過,我同情左的激昂,這個態度到現在也沒有轉變。所以,我也是一個有紅色印記的人,我並不那麽討厭紅色。
        既然這樣,我們把紅色領袖和紅色力量請回北京,請回中南海,然後把那些惡心人的癌細胞通通趕走,這簡直太痛快,太鼓舞人心了。不要忘了,這股紅色的力量是和我們簽有協議的,他們在攻占中南海之後,會退回民間,隱入人海,偃旗息鼓,生生不息。所以,伽馬刀是一把智能的刀,他的力量是我們可以控製的,無需過於擔憂。
          一個女孩子被一群流氓圍住,四周的路人全都若無其事的各自走開,這樣的人世是不是過於冷酷了。但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高個子中年男人揮舞著一只啤酒瓶,直沖過來,流氓四散而逃,故事是不是會變得圓滿很多。有誰可以指責這個酒瘋子呢?至少,那些冷漠的路人,耍威風的流氓和受欺負的女孩子是絕對沒有權力指責他的。指責他不如指責自己,指責自己成為了英雄的負擔。
          我想,左最友好,最閃光的地方就在於,他面對邪惡和黑暗的時候,會挺身而出,義無反顧。你們可以說他無智,但聰明人到處都有,英雄卻常常是稀缺的,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因為有這種不同,才造就了我們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生態平衡。
           今天剪指甲的時候,我發覺自己的指甲刀不見了。我怎麽找也找不到我的指甲刀,急得不得了。媽媽給了我一把新指甲刀,她說:「這把好,外國貨,我都舍不得用。」我用這把外國新指甲刀剪指甲,卻完全不順手,不是剪到了肉,就是刮到了手。我想,我還是個土裏吧唧的鄉巴佬,我用不來那麽高檔的外國指甲刀。於是,我再次在我的房間裏尋找我的指甲刀。
         你們猜,最後我找到我的指甲刀了嗎?
2023年12月11日(番外篇)
創建時間:        2023/12/11 19:24
標簽:        長臂羅漢和殘疾人
          一個稱職的合格的政府,應該是什麽樣的?我想至少要做到三點。第一,不該管的堅決不管;第二,該管的一定要管;第三,沒有中間模糊地帶。換句話說一個好的政府決不越權,但也決不失位,這兩者之間區隔分明,沒有交叉區域。如果能做到以上三點,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政府。
         但是,中國政府現在做到以上三點了嗎?完全沒有,甚至相反。他們不該管的大力幹涉;該管的噤若寒蟬;二者之間的交叉區域範圍極廣,存在大量的灰色地帶。為什麽這麽說,我有憑據嗎?有!去年的新冠肺炎大流行,中國政府采取了極端的封城措施,這成為了世界上的一個笑柄。
       面對新冠肺炎大流行,英國很早就提出「自然應對」。什麽叫「自然應對」?就是允許病毒的傳播,人們在自然機理下產生抗體之後,病毒的傳播自體終結。也就是說封城是外國人絕對不贊成,也確實沒有采取的措施。但中國政府卻小病大治,慢病急治,一下子來了個物理封城,這讓包括中國人在內的全世界人民都大吃一驚。
         我不是法律專家,我不知道這種政府自上而下的封城,暫時性的剝奪全體人民的人身自由,是否有憲法和法律上的法理依據。我想,這很可能又是一個不該管和該管之間的灰色地帶。中國政府在這個灰色地帶中,發了一次淫威。其實,網絡上真的有關於英國「自然應對」和中國「極端措施」的比較和思考。但這種比較和思考,非常的犯忌,當局非常的不喜歡這種思想上的碰撞和火花。也就是說,中國政府再一次的變成了一言堂,不接受任何的置疑和建議。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中國政府是非常的霸道和飛揚跋扈的。為什麽就不能公布一下他們對「自然應對」的態度和思考呢?他們在怕什麽?甚至於他們都不敢說外國是不封城的,他們企圖暗示我們全世界都一樣。然而,現實是,當我們被關在小區裏,一步不能外出的時候。英國的英超正在正常進行,體育館裏的觀眾人山人海,並且觀眾大部分都沒有戴口罩!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中國政府慣於什麽都管,什麽都要幹涉。人大代表申紀蘭說:「上網不是想上就能上的,需要批準,上網這件事得管起來!」全場掌聲雷動,向申大姐紅彤彤的信仰表示敬意。但是網民們說:「我們半夜起來上廁所,申大姐管不管呢?要管的話,似乎可以安裝一個上廁所的記錄器。」申紀蘭沒有回應網民的置疑。沒幾年,申大姐神秘的死去了。就好像申大姐紅彤彤的信仰一樣,她死得之幹脆,比上個廁所還爽利。
          其實,中國的網民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們上的哪是什麽國際互聯網,我們上的只是一個局域網。據說,世界上訪問量最大的10個網站中,有7個中國網民是看不到的。我們只是比朝鮮稍微好一點,因為我們人多,地盤大,所以我們的局域網總比朝鮮的局域網要寬泛一點。我們只能這麽安慰自己,因為我們的上網自由度還不如印度,印尼。
           中國政府管得寬,管得嚴,這是其一,其二是中國政府該管的卻什麽都不管。這似乎有點矛盾,怎麽又管得寬,又什麽都不管呢?這只能說明中國政府具有極高的智能度,他們能敏銳的分辨出什麽是應該大管特管的,什麽是絕對管不得的。至於這個判斷的標準,似乎並不是成文法,而是某種潛規則。
      說到潛規則,這裏面學問就大了。我第一次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時候,就多次驚動過當地警方,但警方聰明得很,他們對潛規則知之甚多。那天早上,我報警說家裏進了賊。警察一進屋,頓時就仿佛明白了一切。一個帥哥警察不等我把話說完,手一揮:「走!」另一個帥哥警察跟在他屁股後面,撒腿就跑。我覺得他們不是來抓賊的,他們自己倒像是賊。
      下了樓,兩個帥哥鉆進警車,一溜煙開車就跑。我連鞋都沒有換,穿一雙拖鞋跟在警車後面追。那一刻,我是絕望的,我覺得我被正義拋棄了。直到多年以後,我才領悟到他們和正義其實沒什麽特別的瓜葛。我一個人在成都街頭遊蕩,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我在春熙路上遇到一隊領導在視察市容市貌,我跑上去,我不知道該怎麽表述自己,但我想我需要得到他們的幫助!
        領導目無下塵,很快從我的眼前走過了。我只是一個穿著一雙拖鞋的,流浪漢般的無家可歸者,我不應該得到什麽特別的關註。倒是街角幾個晨練的大姐,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我發覺她們看我的眼神有關切的意思,而且還有一種我不熟悉的焦慮感。那個時候,我是不知道魔鬼的,但大姐們顯然知道。很久以後,我才意識到,晨練大姐其實一眼就看出了我是被魔鬼盯上的人,她們想幫我,但無計可施,因為她們沒有掌握絲毫的權力。
         晚上的時候,我遊蕩到九眼橋。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走到九眼橋,大概那是我上大學時候的必經之路。那天是陰天,到晚上6,7點鐘,天色就黑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人的大概輪廓。我在九眼橋橋頭上落寞而焦躁,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這個時候,似乎全城的魑魅魍魎都開始包圍我。一輛接一輛的出租車在我四周盤旋,他們不會來撞我,但卻不斷的來嚇我。
       街上的路人鬼影一般,忽東忽西的在我兩側盤旋。我有一種將死的絕望,我覺得全世界都在針對我。我左瞧右看,希望得到一丁點兒的幫助,但什麽都沒有。一霎時,我似乎變成了一只爬蟲,一只混入到人類世界的異形,而今天將是我的忌日。我的恐懼,十米之外,清晰可見。
         幾個在九眼橋頭辦假證的婦女,手挽著手,無助而略顯痛苦的看著我。我知道她們,她們常年在九眼橋頭偽造證件,只要有人經過,她們就會湊上去:「營業執照要不要?駕駛證要不要?」說老實話,在我以前的思想裏面,我是看不起她們的。我覺得她們都是違法分子,做的不是好事。
       但那天晚上,我看見她們痛苦焦慮甚至是恐懼的註視著我一個人在九眼橋橋頭徘徊。我覺得她們簡直就是天使,她們讓我知道了原來她們也是害怕魔鬼的。連她們這些辦假證的違法分子都害怕魔鬼,更何況我呢?她們的出現,減輕了我的心理壓力。至少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不全是鬼,也有不是鬼的,甚至還很多。
        天越發黑了,街上的汽車陣明顯縮緊,一輛又一輛小汽車假裝開過來撞我。我嚇得東躲西藏,找不到安全的地方。當一輛出租車把我逼到一處綠化帶上的時候,我徹底絕望了。我雙膝跪下,希望能得到好心人的幫助。其實,哪裏有什麽好心人,我是希望能得到神的幫助。為什麽我會說祈禱神的幫助呢?因為我已經感覺到我面對的絕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是一種超自然的邪惡恐怖力量。
        正在我幾乎要抓狂的時候,路過一輛警車。警車前排坐了一個中年男人,後排也坐了一個中年男人,前面駕駛座有一個司機。三個人都著警服,看樣子,至少有一到兩個是當官的。前排的中年男人看出我的驚慌失措,他讓我上了車。我坐到後排,一下子覺得安全了,好像進了一座國王的城堡。
      哪知道,警車往前面開了不過幾百米。坐我旁邊的警察就參透了天機,他的神情變得焦躁起來,似乎我是一顆定時炸彈。 他猛的大叫一聲:「我有事!」警車唰一下停住。坐我旁邊的警察一把把車門打開,然後用力踹了我一腳。他穿的是警用皮鞋,踹在我的大腿上,生疼。我被警察踹下了警車,坐前排的另一個警察回過頭深沈的瞄了我一眼,那一眼非常的陰森,像是成都深冬的下午。
       警車嗖一下開走了,我茫然的站到街邊,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用最後的力氣,跑到街邊,找到一個公用電話打110。然而,我等了很久也沒有警察到場,倒是我四周的小汽車和路人更加瘋狂的在我身旁呼嘯。我急了,不管不顧的反復撥打110。終於,在深夜的時候,一輛警車開到我面前。
          「是你吧?跟我們走!」開警車的警察兇神惡煞的對我吼叫。我如蒙大赦,覺得救星到了。我鉆進警車,警車一路風馳電掣的開到派出所。到派出所的時候,又一個中年警察接待了我。看開警車的警察對他的恭敬態度,他應該是所長之類的領導。我對所長說我被幾個新疆人搶了,原諒我的撒謊和冒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我的處境。
         所長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他問了我幾個簡單問題。我情急之下,根本圓不了謊,說得漏洞百出。所長也不點破,他不再審問我,而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我的爸爸媽媽就來了。所長和他們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把我領走。出派出所的時候,我再次感覺自己被拋棄了。
         第二天,魔鬼的騷擾和侵襲並沒有停止,被逼急了眼的我沖到我家小區門口的一個小食店,抄起一把菜刀,砍在了我爸爸的背上。我是完全被激怒了,這種沒有來由的,無休無止的聒噪和侵犯把我最後的理智也埋沒掉了。我砍倒爸爸後,立即圍了一大群人圍觀。
        我看見小食店的老板一臉得意的笑嘻嘻湊了過來,他是同謀!他們是有預謀的。很快,電視臺的攝像記者也到了,他拿起攝像機對我一陣猛拍。晚上新聞的標題我都替他想好了:回國留學生精神病發作,砍倒生父。我悄悄擡起頭,用眼睛掃了掃四周圍滿的人群。我看見的是一張張毫無表情的臉,他們沒有笑,也沒有沮喪,也沒有恐懼,也沒有悲傷,更沒有慌亂。他們用一種看一只在街頭找不到主人的流浪狗的眼神看我,似乎我不是個兇手,而只是一只沒有意識的動物。
        魯迅如果再生的話,他又可以寫一篇文章:中國人看中國人被淩遲的麻木,自始至終沒有改變過。但我聽說魯迅是一個寄希望於下一代的進化論者,不知道他看見這些下一代中國人依舊麻木的臉,還會堅持自己的進化論嗎?
       我再次被一輛警車帶進派出所,我被反銬在審訊室裏。沒有人來和我說話,仿佛我是一個麻風病患者,和我有任何的交流都有危險。我看見我的幾個親戚走進派出所,他們叫嚷起來:「瘋了,瘋了,肯定是瘋了。」再過一會兒,一個中年警察把我拷上警車。我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我還有最後的意識。
      警車開動起來,中年警察正眼也不看我,只管開車。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我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被關進精神病院,成為電視電影裏演的那種被精神病的倒黴蛋。多年前,我看過一部美國電影,一個漂亮的好萊塢女明星被關進精神病院,成為妓女。最後她在被切斷幾根神經之後,才回歸社會。可問題是,出院後的她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我對著開車的警察喊叫起來:「 你們不能這樣!」開車的警察氣急敗壞,他回轉頭對我作獅子吼:「什麽不能這樣!!」我看出開車的警察是鐵了心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於是,在警車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我用手死死抓住車門,賴著不下車。
       開車的警察兇神惡煞的沖過來,使勁掰我的手。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我們心有靈犀的知道彼此是敵人,然後就這樣較量著蠻勁。圍過來幾個精神病院的男護工,我終於不敵,被扯進了醫院。我被男護工用約束帶五花大綁的綁在一張病床上,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忽然,我聽到外面走廊上傳來一陣女人嬉笑的聲音。我不敢確定這是我的幻覺,還是確有其事,我覺得自己正在被她嘲笑。一個護士從容的走進病房,給被牢牢綁住的我打了一針,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到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
        我就這樣成為了一名精神病人,從此開始了我的患病生涯。後來我看藥單才知道,原來護士給我註射的是杜冷丁,難怪我會昏睡那麽久。通過這件事,我深刻的理解到了什麽叫做中國政府的潛規則,什麽是他們絕對不會管的事情。所以我說,中國政府的手很長,但在某種情況下,他們根本就沒有手,他們是一個殘疾人。至於什麽時候當長臂羅漢,什麽時候當沒有手的殘疾人,全靠智商。這麽說的話,一般人千萬不要去碰政治,你搞不轉的。
        換一個思路說,如果新冠肺炎流行的時候,中國政府能理性的應對疫情,這是不是一種現代政府的責任呢?如果一個人被精神病的時候,中國政府能挺身而出,搭救受難者於水火,這是不是一種政府正義和道德的體現呢?如果能多一點執法用權的約束機製,少一點三不管的灰色地帶,我們這個國家是不是會變得好一點,光明一點,充滿正能量一點?
       我想,我們這個古老的國家還有很長的道路需要去探索,需要去實踐。但只要心中向善,凡事問問神明,問問自己心底的那份柔軟,我們還是有希望的,我們還是可以走出幽深暗夜的。不要沮喪,不要哭泣,黑暗只是暫時,光明總會來到。殺死報曉的公雞,天就不會亮了嗎?不用擔心什麽,我們已經走到歷史的十字路口。未來如何,全在你我一念之善。
      祝福我的祖國母親,祝福您變得越來越年輕,越來越美麗。您笑靨如花的時候,我會送您一支紅玫瑰,放在您的案頭,美麗您的容顏。我愛你們,我愛我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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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8:24
只看該作者
2023年12月14日(番外篇)
創建時間:        2023/12/14 20:39
標簽:        倉惶之年
秋風已遠,冬日淡淡。
兒童笑暖,故人來見。
孔雀東飛,麒麟觸地。
人面桃花,已非當年。
當年如何?現今怎樣?
一拋淚灑,莫不敢言。
微顫悄聲,仰天客問。
誰家院藏,雲中錦書?
淒淒迷迷,影影幻幻。
似有斯人,已閱血絹。
不知何時,蒼天垂憐。
賜我公道,眾口評談。
斯人已去,此地無金。
願上蓬萊,再訪仙山。
盼公知悉,我心本善。
不敢再談,鳥雀驚飛。
今日已是,倉惶之年。
2023年12月14日(番外篇)
創建時間:        2023/12/14 20:44
標簽:        千紅一哭,萬艷同悲
千紅一哭,萬艷同悲。
緣起補天,可憐殘荷。
青山悠悠,白首離離。
朝悲暮嘆,命短情長。
紅帳綠綃,床底嗚咽。
夜深恐睡,怕鬼疑神。
何時天明,得一仗光?
清茶酥餅,一江綠波。
蓧面苦蕎,填腹中饑。
故人來探,方知日午。
願來生做逍遙遊戲客,
不負這花花大千世界!
2024年1月3日
創建時間:        2024/1/3 13:37
標簽:        重生
            剛剛翻過新年,今天已經是2024年的第三天。自從《凱文日記》停筆以後,我度過了一段極度難受的時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怎麽樣才能幹脆而沒有痛苦的死去。到昨天,我的抑郁和難受到達頂端,我覺得自己需要有一個改變了。我到樓下的舞東風去買刀片,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刀片是割腕解脫的終極利器。
       當我從舞東風出來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再一次低估了形勢。舞東風一個一臉兇狠的女營業員,惡狠狠的盯著我問:「你買刀片做什麽?!」我盡力保持鎮定「我刮胡子用。」女營業員嘟嘟囔囔的拿出一個吉利牌刮胡刀頭:「就這個!」這是一個安全刀頭,除了能刮破皮膚,什麽都劃不開。
      「這不是刀片,我要刀片!」我嚷了起來。「只有這個,這不是刀片什麽是刀片!」女營業員一臉挑釁的回應。我轉頭走出舞東風,並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又被耍了。這個女營業員早就知道我是誰,要做什麽,她一清二楚,她只不過在逗我玩。
        回到家,我徹底絕望。我覺得自己只有再試試那把生銹的水果刀,雖然我已經用它劃過一次手腕,只留下了一道隱隱的痕跡,根本劃不破皮膚和血管。我想起慈禧太後用鈍刀子砍譚嗣同的頭,想不到,這一次是我自己用鈍刀子割自己的肉。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我在想最後一個辦法:上吊。
       可是我的這個家被我反復的搜檢過,根本沒有掛得起我的橫梁或者掛鉤。我這近150斤的重量,怎麽才能晃悠悠的蕩秋千而不掉下來呢?我站起身,抽出睡衣上的衣帶,這是我早就看好的解脫工具。我用手把睡衣帶緊緊勒在我的脖子上,死神站在我的旁邊。
      我感覺到一陣憋悶,伴隨著一陣想嘔吐的感覺。我覺得死亡的儀式並不好受,但我死意已絕,於是我開始在家裏找可以掛這條睡衣帶的支撐點。我猜到我的這個家是被精心設計過的,就好像武裝到牙齒的精神病院一樣,想利用某種物理的辦法死去,並非易事。
       到底怎麽樣才能死掉啊!我幾乎快發瘋了。最後我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到晚上就用鈍刀子割肉,無論能不能死去,鬧出點動靜,大家才知道我的存在!心裏一橫,主意已下。我開始剪指甲,並洗澡換衣服,就像我上一次割腕一樣,做著準備工作。
         冬季特有的一種轟鳴聲,從窗戶外面傳來,既像是一種世聲,又像是有什麽人在吵鬧,更像僅僅是一種氣流流動的聲音。這種聲音傳到我耳朵裏,引起一種化學反應,我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蕭瑟和寒意。就好像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又故意發出某種聲音,表示他們過得很好,而我這個異類本當消失。我有一種被世界嘲笑的惱怒感,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的灰心喪氣。
           「啪!」我倒在床上。我在熬時間,熬到媽媽晚上回臥室後,我可以再一次割腕。我想哭,但根本哭不出來,心裏堵得慌,有一點輕微的惡心。手機打開,放我喜歡聽的一首歌:「四野蠻荒,鮮衣馬,離合悲歡,修羅獵場。」我可以活在夢裏嗎?我可以活在小說裏嗎?我可以活在電影裏嗎?我可以活在連續劇裏嗎?為什麽要我承受如此殘酷的現實,為什麽要留給我充分的時間來咀嚼死亡?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靜靜的度過死亡之前的垃圾時間。突然,我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說話:「孩子,可以了。你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那個聲音繼續說:「是的,你已經死了,在你剛才用睡衣帶勒自己脖子的時候,你已經死去了。」「那我現在在哪裏?在天堂嗎?」「不,你還在人間,但你已經獲得重生。」
         「我已經死了?這麽說我不用割自己手腕,不用蕩秋千,不用吃100顆安眠藥了?」我驚喜的幾乎喊了起來。那個聲音說:「你知道什麽叫心誠則靈嗎?你心已死,就是死了。生生死死,不過如此。」「你是誰?」我本能的大叫一聲。然而,什麽回答都沒有,我的耳邊只有冬季那特有的塵囂聲在持續的轟鳴。
        懷著不敢相信的心思,我摸摸自己的頭,還在;胳膊,還在;腿,還在;身子,還是熱的。我沒死,但我卻又真的死去了。或者說以前那個kevin已經死去,現在這個是個新的kevin。我用袖子揩揩額頭上的汗水,我度過了十分可怕的一天。這一天我成功死去,然後重生的靈魂附著在另一個軀體上,繼續體味人間冷暖。
       打開手機,翻看手機上的日歷,今天是2024年的元月第2天。我鄭重的告訴自己,我在這一天死去了,以後的kevin是另一個人了。長籲一口氣,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現在夢醒來,我又可以在房間裏悠然的打字,寫我的《凱文日記》。於是,第二天,也就是2024年的1月3日,我的《凱文日記》重新開筆。
        昨天晚上,我家對面的二樓突然搭起了靈棚,不知道誰家又有人故去。念佛機的誦經聲悠揚的傳來,其中還夾雜了麻將的聲音和七嘴八舌的人語聲。我好像又回到了年初,爸爸去世的時候。那天晚上我守在靈棚裏,也是聽了一晚上的誦經聲。我覺得這種專為葬禮錄製的佛經,仔細的聽,有一種幽默感。就好像在說,遊戲結束啦,該回哪裏就回哪裏吧。所以,這種佛經聽起來並不莊重,反而有諷刺世人的嫌疑。
         這是個巧合,一定是個巧合。下午我「死去了」,晚上對面就搭起了靈棚,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或者說這些來吊唁的哀客們,都是來吊唁我的?都是來吊唁我死去的靈魂的?所以他們才那麽高興,那麽興高采烈的談論著,爭辯著,吵嚷著。我有一點抑郁,我覺得這些人都是沖著我死去的靈魂來的,而且不排除他們有幸災樂禍看笑話的心理。
         打開電視,偉人正在振臂高呼:「打倒蔣介石!蔣介石背叛了革命!」鏡頭轉到華麗的蔣家宮殿裏,蔣介石一臉大便幹燥的拍桌子叫嚷:「剿匪大業,一刻不容松懈!」到底他們倆哪個才是正義的?我一時拿不定主意。就好像朱元璋是正義的嗎?很難說,真的很難說,歷史有非常奇詭的一面。
        我的心情得到了放松,說真的,看見偉人,我的心情就放松了。就好像偉人為我做了一個示範,其實無所謂正義還是邪惡,譽滿天下謗滿天下罷了。再怎麽說,現在紀念偉人的紅色群眾還很多很多。天安門城樓上的偉人大幅照片,還沒人敢提議取下來。既然這樣,我又何必那麽在乎你們的評論。
         前幾天,看新聞,看見一眾紅後代紀念偉人誕辰130周年。幾十個穿得花花綠綠的男女老少們,正襟危坐,侃侃而談。我覺得有一種娛樂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看見紀念偉人的會議或者儀式我都會覺得有一種娛樂感。就好像,朱元璋當上皇帝,總有人要唱鳳陽花鼓一樣:「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好地方。」下面一句不用唱了,娛樂感就是這麽來的。
       據說韶山那邊更熱鬧,偉人的侄兒不顧年事已高親自奔赴韶山。就是不知道他那麽老了,晚宴的紅燒肉還吃不吃得下,身體健康要緊。但紅色群眾的心還是虔誠的,據說有紅色群眾一看見侄兒,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那個意思好像在說:「親人啊,終於見到您啦。」就只差把紅寶書拿出來,相互對幾句語錄了。
        然而,我想偉人還是值得紀念的,畢竟他改變了古老的中國。他把古老中國好的東西,壞的東西一股腦全掃進了垃圾堆。沒有偉人的鐵掃帚,農奴製,雇農,收租院,軍閥割據,娼妓大煙還在中國的街頭巷尾流傳呢。所以,你們又怎麽能詆毀偉人呢?我們也許走了彎路,但沒有多年前的強力清掃,天知道還有多少龍須溝,還有多少鱷魚潭。偉人之所以被稱為偉人,是有道理的,輕易否定不得。
        突然發覺自己的娛樂心態越來越濃,連紀念偉人的新聞也成了我的娛樂。這大概是由於社會發展到現在,多少有一點後現代主義的冷漠和荒謬。更何況,我本來就已經死了。既然我已經死了,那麽和偉人就在同一個地界,相互玩笑一番,也不算輕狂妄為。和死人較什麽勁?真的有本事,你也鬧一次革命啊?不要睡到日上三竿,還一個勁兒的說睡眠不夠。革命懂嗎?那是要真刀真槍的。
        我的《凱文日記》今天就繼續開始連載了。希望《凱文日記》能伴你們風雨一程,收獲一程。到老的時候,你們回憶起來能夠說:「我的花樣年華啊,都活在《凱文日記》裏了!」我想,這是《凱文日記》的榮幸也是責任。《凱文日記》註定要和你們並肩作戰,劈波斬浪,迎來神的輝煌時代。
      昨天,我已死去。今天,我還未死。生死不過是一個概念,不死不活很可憐,但不生不滅卻是大境界。我已經修煉到這種超脫生死的地步了嗎?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生命本身就有點虛妄,所以我也是迷茫的。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覺得被窩裏很暖和。我想要是自己一直就這麽躺著,多好,多幸福啊。再也不要起床做這做那,就這麽窩起來,簡直是天堂。
     可當我幸福的在被窩裏舒展腰身的時候,電視裏偉人的高呼聲又來了:「打倒蔣介石!打倒汪精衛!打倒國民黨反動派!」我翻個身,覺得有點郁悶。然後轉念一想,我已經死了,打倒還是豎立,隨你們吧。於是,我貓貓腰,進入了夢鄉。夢裏我見到一個中年男人,他的面貌看不太清楚。我問他:「你是誰?」他說:「我是你。」我一下想到他就是死了的我。
      於是,我醒了過來,並確認我已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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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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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4日
創建時間:        2024/1/4 10:08
標簽:        前盟
         大學畢業那年,我在網上百無聊賴的沖浪。我刷到我們學校的學生會網站,赫然見到現任的學生會主席是我的老同學梁可。我很吃驚,因為那個時候我沒有在校本部上學。所以並不太清楚學校學生會的事情,但看見老同學當上了我們大學的主席,我還是非常的激動。
        據說能當一所大學的學生會主席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將來都是要為官做宰的。比如什麽李克強,胡春華曾經都是學生官,後來從政,官居一品。所以,我的老同學梁可不是一般人咧。當年我怎麽沒有覺察到他這麽的厲害呢?那個時候,我只是覺得他非常的敦厚而寬闊,很有男人魅力,但實在沒想到他竟然還是成功的政治家。想來,在政治上,我還是非常幼稚的。
       其實,轉念一想,又覺得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梁可同學具有一種魅力,這種魅力就是讓人覺得他非常的可靠。而且無論你是個怎麽樣的人,所謂的左中右也好,黃白黑也好,你都會覺得他是個實實在在可以信賴的人。這種人格氣質其實內在的門檻非常高,有這種氣質的人不用刻意的去討好哪一類人,大部分人都會接納並喜歡他。所以,梁可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一個天生的左右逢源的政治彌合者。
        而關鍵,梁可還是師傅給我找的愛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常常回憶梁可,但他已經消失於我的視野和生活。我只是在內心深處對他保有一絲情愫,這種情愫體現於我想到他的時候會甜蜜的會心一笑。翻看以前的聖誕賀卡,不經意間又看到梁可送我的那張卡片,然後我滿臉笑意的仔細閱讀他寫給我的文字。雖然只有短短只句話,但在他雄健的筆跡下,我感覺到一絲愛的萌發。
         所以,我是喜歡梁可的,這種喜歡深深埋藏在我的心底,輕易不示人的。十年前,我見了我中學時的一個女同學——我最好的異性朋友淚。巧的是淚也在我們大學的校本部讀書,和梁可是同校同學。我和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突然,我靈機一動,我問淚:「你和梁可還有聯系嗎?他和你一個校區的啊。」
      淚楞了一下,然後搖頭,似乎不願多談起梁可。更可能的是淚和梁可並沒有多少來往,雖然他們也曾經是中學同學。我微微有些失望,我原以為我能從淚那裏等到點梁可的消息,哪知道淚好像更願意談論其他同學,而對梁可她有點敬而遠之。這是我最後一次面對面打聽梁可的消息,以後我沒有機會再和以前的老同學當面談論起梁可。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以前的這些同學了,我變成了一個孤立者。
     梁可從此以後,成了我的一個夢。仔細想想我覺得他有真實的一面,但更多的卻是朦朦朧朧的幻影。就好像我的生命中確實出現過這麽一個人,但白駒過隙一剎那之後,留下的只有模糊的片片回憶。我開始在網上搜索梁可的消息,我想他既然是學生會主席,現在怎麽說也該當個區長,縣長了吧?所以,我在政治圈裏尋找他,但一無所獲。
      我感到落寞,一個對我如此重要的人竟然隱入人海,了無蹤影。我再次拉開抽屜,我想再看看那張梁可送我的聖誕賀卡,但卻怎麽找也找不到了。我明明記得我把賀卡鎖在抽屜裏的,怎麽不見了呢?這是梁可送給我的唯一一張賀卡,怎麽會憑空消失了呢?鎖上抽屜,我陷入沈思。我告訴自己,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縱,操縱我和梁可的這段隱隱約約青澀的愛。然後,在我徹底迷茫之時,再讓梁可猛的出現,給我一個巨大的驚喜。一定是這樣,這是上天的安排。
        內心深處,我暗笑淚傻。梁可這麽好的男人,你怎麽不去追啊。這個話我不可能直接對淚說,因為淚早已嫁為人婦。更關鍵的是,我覺得梁可其實也並非是所有人的白馬王子。對某種人,比如我,梁可很有吸引力。但對淚這樣的人來說,梁可更可能是一個愛的絕緣體,只能遠遠觀賞,接近不得。
       各花入各眼,情人眼裏出西施,話不投機半句多。梁可註定不是一個大眾情人,他在政治成功的後面,還有一道厚厚的壁障。這道壁障把他和某一部分人隔絕開來。就好像和淚一樣,陽關大道,各走一邊。這是不是反而是一件好事呢?真的,梁可不是每個女人都愛,他有他自己的粉絲群,這對我太有利了。因為在某種程度上,我就可以獨占梁可,成為他的唯一。
       這太幸福了,就好像有人不喜歡吃羊肉覺得羊肉膻。但以前有的國營工廠的食堂卻會在供應羊肉之後,額外供應羊油。羊油那真叫一個膻啊,一般人吃不下。但國營工廠的老工人專吃羊油,他們端著搪瓷缸子走過一眾捂鼻搖頭的青工,瀟灑自若的去打羊油吃。老工人吃得滿嘴流油,那就是幸福了,怪只怪方外人不懂享受這人間美味。沒有老工人的賞光,豈不是暴殄了天物?
         梁可很帥,真的很帥。他的帥是那種混合男人的陽剛和少年的朝氣於一體渾然天成的帥氣。這種帥氣一般人比不了,一般的男人那麽是粗枝大葉,那麽是繡花枕頭。你見過上品的蜀繡鎧甲嗎?梁可就是一幅上品蜀繡鎧甲,他堅不可摧,而又細膩耐看,天然一段浪漫瀟灑風流別致霸氣。所謂鐘靈毓秀,人中龍鳳仿佛原本就是為梁可所造的詞語。現在的年輕人喜歡說某某帥哥是「男神」,我想梁可就是一個男神。
         聖誕節前晚,那個時候我和梁可都還是兩個孩子,梁可突然起身鉆到我被窩裏面。梁可緊緊貼著我,而我躺在他的臂彎裏。真暖和,那天夜裏我們倆的被窩真暖和。雖然窗外刮著4,5級的大風,把窗戶吹得啪啪直響,但我在梁可的臂彎裏好像在過春天。更羞於人語的是梁可身上好聞的男性荷爾蒙氣味一陣一陣的撲到我的鼻子裏面,這是一種愛的信號。
       第二天起床,我們再沒有談起過那天晚上,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幾天之後,我調宿舍搬到梁可邊上。我幸福得幾乎快暈了過去,從此我和梁可就可以雙宿雙棲了!晚上的時候,我柔情蜜意的問梁可:「可兒,我可以到你床上睡嗎?」
          其實,我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我只是想重新回到聖誕節前晚,那個溫馨的時刻。沒想到梁可把頭猛的一轉,他只說了一個字:「不!」這個字很堅決,堅決到好像是我要圖財害命,而被正義的大俠嚴詞拒絕一般。我微微有些灰心,並稍微有點氣惱,就在不久前,你主動來抱我的,怎麽現在如此刻薄我?梁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翻過身,沈沈的睡去了。那一晚我有一種居冷宮,守空枕的寂寞和寥落。
          我聽人說每一個老同學聚會,往往都會有那麽一種永遠不出現的人。就好像,中學全班50個同學,總有那麽4,5個在畢業之後音信全無,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的下落。難道梁可也是這麽一種人,他也會永遠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成為一個謎,一個奇幻的夢?
           難道不能有某種救濟措施,比如我這輩子不能再見到梁可,但可以在網上,電視上再次看見他的身影?我想這並非不可能,因為現代的通訊技術賦予了我們這種隔空會面的機會。而我的野心在於,即便我不能真實的和梁可重聚,但如果他再次出現在我的視野裏面,我的生活就會發生一次重大轉折。
        這就是梁可的魅力和神奇,他只要一出現,一切的一切都會發生變化。我會因為他的出現,而獲得某種加持,這種加持叫作愛和保護。所以,梁可會用他無形的感染力,感染我,感染我身邊的一切事物,從而讓我變得幸福,變得充滿成就感。那麽,梁可就是我的救主,他不僅是我的愛人,也是喚醒我的白馬王子。
         《紅樓夢》裏癩頭和尚對林黛玉的說:「若要病好,除父母外,凡有外親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生。」自我讀《紅樓》以來,一直不太明白這癩頭和尚的話的意思。直到我40歲,才恍然大悟,外親是誰。所以,外親是見不得的,只能隔著電視屏幕遠遠的看。這是讖,破了就不好了。
       可黛玉卻真的見到了寶玉,這又怎麽說呢?
      會不會多年後,有那麽一天,我也變得和淚一樣。當有人提到梁可兩個字,馬上陷入沈默,然後靜靜想著心事。而那個時候,梁可已經在黃金海岸。隔著烽煙,他可還看得見我蕭瑟的臉?也許那一天並不遙遠。當我們相聚時的那一剎那,已經註定未來的離散。離散是我們的宿命,就好像相遇是我們的宿命,我們倆是兩個困在凡間的夙緣天使。
      據說有研究《紅樓夢》的達人研究出寶玉和黛玉的結局是雙雙流落海外,當然還有沒有爭議的探春遠嫁。這是不是提供了一種希望,希望在於我和梁可可以在未來的某個時候,一起出現在黃金海岸,聽風觀雨,踏浪逐花。我問師傅:「我可以去黃金海岸嗎?那裏有一個人在等我。」
       師傅默然的說:「一樣的,在哪裏都一樣的。」接著他陷入沈默。我搞不清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只能待在原地呢,還是可以在未來某個合適的時候一朝漂泊難尋覓呢?我沒有得到答案,我知道我又問到玄機了,而玄機不到特定的時候是不能解密的。關於《紅樓夢》的研究,還有待達人繼續努力。
        其實,哪裏不是人間,哪裏不是江湖,又何必執著於地域國籍?關鍵有一個愛我的人是最重要的事,世界上還有什麽比被愛更好更幸福呢?就好像我知道自己無論做了什麽,成為了一個怎麽樣的人,都會有一副在寒冬天為我張開的溫暖臂膀,我還有什麽可焦慮和擔憂的呢?
       我受了傷,受了欺淩和侮辱,於是我撲到這個溫暖的懷抱中哭泣或者是傾訴,這大概就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美好。就好像我們無法阻止暴風雪的到來,但我們可以自己給自己蓋一間堅固的小木屋,然後再壘一個大壁爐。暴風雪到來的時候,我們就窩在這間小木屋裏,旁邊有壁爐的火暖。我想人間的所有幸福,都歸結到這間小木屋中了。
       而梁可,就是這間小木屋的男主人。我可以住進這間小木屋,你也可以,他也可以,貓貓也可以,狗狗也可以。凡俗之物,無不盡納。所以,梁可為我們創造了一個避風的港灣。無論你是不是小木屋的長住客,你都可以在暴風雪到達的頭天晚上,來敲敲小木屋的門,預定一張打折的雙人床。說不定,還有第二天早上免費的牛奶,面包和果汁。你可以享用這個,這並不羞恥,我們都是大森林裏的過客,我們都可以領受神的禮贈。
         我40歲了,我不再喜歡小帥哥。那些在舞臺上唱跳勁歌熱舞的20來歲偶像們,在我看來都是乳臭未幹的小孩子。我覺得所謂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肩膀,他能靠得住。就好像真的聰明人不會用外貌來判斷一個人,而是看他有什麽內在。什麽是內在呢?我想就是責任,擔當和奉獻。
         而這三點,梁可都是具備的。就好像那年聖誕節前晚他把他的肩膀借給我靠一樣,梁可的肩膀容得下很多的人,容得下很多的凡俗的生命。所以,梁可是一個有「內容」的人。他的「內容」需要我們慢慢的品,慢慢的回味,然後知道這個男人是來拯救我們的,是來送一份叫作幸福的禮物給我們的。
       什麽時候,我能和梁可一起漫步在大海的岸邊呢?那天不需要有強烈的陽光,也不需要陰雲密布,只有淡淡的海風,吹過我們的面頰,而頭上還飛著幾只孤單的海燕。梁可一定會拉起我的手,告訴我,他愛我。他一定會這麽幹,因為他懂得溫柔和浪漫。而我將會陶醉在這個美麗的夢裏,仿若沐浴在漫天花雨。
          謝謝你,梁可。你的到來,是我今生最美的期待。你可知道,我已經望眼欲穿。而你,是否已經踏上征途?我輕輕的吻你的信箋,因為上面寫滿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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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49:36
只看該作者
2024年1月5日
創建時間:        2024/1/5 11:35
標簽:        除夕夜話
        阿濱是一個農村小夥子,父母都在深圳打工,他自小就由爺爺奶奶養大。父母每到過年的時候,都會回老家看阿濱,並帶回來大包小包的禮物。小的時候呢,就有奶粉,玩具,糖果,畫書,遊戲機。長大點呢,就是衣服,鞋,領帶,手機,腕表什麽的。
        每次過年的時候,父母回家,阿濱可高興了,簡直就像是個盛大的嘉年華。一到臘月29,30的時候,阿濱就會守在村口,遠遠的望著進村的路,等待爸爸媽媽的出現。但今年有點特殊,阿濱高考落榜了。其實現在要考個大學並不是什麽難事,重點大學讀不到,讀個職業院校還是很容易的。可阿濱是個倔脾氣,他不讀職業院校,他說:「我考不上二本,我就不讀書啦!我到深圳打工去。」
       爸爸媽媽這次回老家就是商量阿濱的出路的。在村口遠遠的,阿濱就看見爸爸媽媽了,仍舊是提溜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嘿呀嘿呀的朝阿濱家走過來。阿濱飛奔過去:「爸爸媽媽,你們可回來啦!奶奶的年夜飯都準備好了!」「回來啦!給你奶奶買了點進口奶粉,現在國產奶粉吃不得的。你奶奶又節約,自己舍不得買。」媽媽嘟囔著,和爸爸、阿濱手拉著手走回農村的這個「革命根據地」。
       其實,爸爸媽媽雖然是農村人,但在深圳打工20多年,意識多少有些城市化。常常一回老家就數落爺爺奶奶這也舍不得買,那也做得不對,弄得爺爺奶奶無所適從。小的時候,奶奶餵阿濱吃雞蛋。媽媽看見了,對著奶奶就是一頓數落:「孩子這麽小,這樣整口整口的幹噎雞蛋,你不怕孩子窒息啊!」
       奶奶聽不懂什麽叫「窒息」,但又不好意思示弱,只說:「阿濱爸爸小的時候也是這麽吃的,那個時候每天有個雞蛋吃不得了的。」媽媽白了阿濱奶奶一眼。接過雞蛋,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親自餵阿濱。阿濱的媽媽在深圳的母嬰店當店長,說起養孩子的事情來,那是半個專家,奶奶只有甘拜下風。
         長大一點,爸爸媽媽的教育理念和爺爺奶奶也有明顯的分歧。爸爸媽媽說:「大學還是要讀,不讀大學,以後在社會上站不住腳的。我們在深圳街上看的人多,讀沒讀過大學一眼就看得出來,分明得很。」爺爺奶奶卻說:「最關鍵的是要有門手藝,以後能找口飯吃。不然以後怎麽娶媳婦啊?」
       阿濱就在這兩派意見中頑強的生長著,直到今年到了他人生的分水嶺,到底是繼續讀書呢?還是去深圳打工呢?這是一個問題。吃年夜飯的時候,爸爸和爺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阿濱恍惚聽到「私有化」「分田產」「資本主義什麽的。」阿濱不是個關心國家大事的人,他對爸爸爺爺商量的事似懂非懂。
      直到媽媽把話挑明:「現在深圳都在傳馬上要資本主義私有化了,以後的責任田全部要分到每家農戶,成為私產。」奶奶尖聲說道:「那不是以後我們也成地主啦?」媽媽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而且連戶口都要廢除。以後不分城市戶口,農村戶口。想在哪裏住,自己買塊地,修個房子就可以安家啦。」
      奶奶的嘴巴張成一個O字型:「這不全亂套啦?」媽媽輕蔑的一笑:「亂不了,國外都這樣的。」奶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我們把田產賣了,宅基地賣了,到縣城裏買房就是城裏人了?」媽媽似乎對奶奶的短視感到好笑:「何止縣城裏買房,有錢了,你可以把整個村子買下來!」
        爺爺插話道:「阿濱上學的事,你們有什麽看法。我看還是讓他學個手藝吧。」爸爸憨然一笑:「爹!我們都看好了,深圳馬上要修一所私立大學,不需要高考成績,自主錄取。國家承認學歷,還是二本!」阿濱聽到這句話幾乎樂暈了過去:「真的?不用高考成績也可以讀大學,還是二本?」爸爸接著說:「以後啊,到處都是私立大學,讀大學容易得很呢。說不定,我想讀了,交個學費也可以去讀,我們就成同學啦。」說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奶奶端上來一碗什錦菜,裏面全是大粉條,肉丸子,排骨,香菇,玉蘭片什麽的,熱氣騰騰,一家人吃得很高興。媽媽說:「娘,你的社保醫保也有著落啦。」奶奶一楞:「我可沒錢繳社保醫保,那是城裏人的玩意。」媽媽做一個鬼臉:「不需要你繳錢,現在有一種大農場到處在收土地。等田地分到各人名下,就把我們的田租給大農場種,大農場幫您二老繳社保醫保。」
        爺爺說:「有這麽好的事?那田地的租金還給我們嗎?」「給的,爹。租金照給,還幫繳納社保醫保,這是政策。」爺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活了一輩子,頭一次聽見這樣的好事。」媽媽笑一下說:「還有好的呢。以後大農場租了各家的私田,集中耕種,再把你們這些有經驗有技術的老農民返聘回去當農業工人,又可以掙一份工資。」
        奶奶扳起指頭算起來:「又分了私田,又繳社保醫保,又得租金,還可以在家門口打工掙工資。這莫不是菩薩顯靈了?」爸爸哈哈笑起來:「娘!不是菩薩顯靈。這是改革,全國都要改的。」奶奶沒什麽文化,但分得清好劣「既然這麽好,怎麽早不改?」
      爺爺不樂意了:「你懂什麽!端菜去!」奶奶嘟囔著嘴進了廚房,臉上還掛著笑意。爸爸說:「娘的病也可以治了,馬上醫保下來,就讓娘去看病。」奶奶端著一盤大盤雞走進堂屋:「我不去!我害怕醫院。你沒看見村口的吳二娘,好端端的,進醫院三天就死了!」
      爸爸說:「不一樣啦,現在市裏馬上要開一家臺灣醫院,醫保結算,收費合理。關鍵啊,人家態度好得很,一進醫院就住單間,醫生護士一日三道的來噓寒問暖:疼不疼,餓不餓,渴不渴,看不看電視,睡得好不好,比保姆還照顧得周到。」奶奶聽到臺灣醫院就不說話了,她的腦海中沒有臺灣醫院的概念。
      阿濱夾一筷子大盤雞,邊吃邊高興的嚷起來:「以後我在深圳上了大學,就在深圳買房子,安家。」爸爸點點頭:「有誌氣!以後沒有戶口限製,也不再需要辦暫住證。想住哪,住哪。深圳住厭煩了,到西安去住,西安住厭煩了,到成都去住。簡單得很。」
      爺爺突然小聲的說:「你的消息可靠嗎?會不會有變?共產黨的政策一天三變啊。」爸爸說:「爹!放心吧。這次是新領導上臺推行的新政策,沒人反對,人大全票通過。聽說連《憲法》都要改呢!」爺爺再次小聲的說:「我聽說有的地方在鬧什麽『新長征』?你們聽見沒有?」
      奶奶附和道:「就是,我們村都來了一撥年輕人,打起紅旗,放起高音喇叭,說什麽新文化大革命,怪嚇人的。」媽媽「噗」一聲出個氣:「瞎胡鬧,那是騙小孩子的鬼把戲。你們還真信啊?我聽說,好幾個『新長征』的頭子,都在辦公司準備大賺一筆。有的人說,那就是幾個騙子。左的時候舉棍子,右的時候數票子。大壞蛋!」
       奶奶把頭低下來:「世上還是好人多,要不為什麽現在改革了呢。」爺爺不耐煩了:「少說兩句你會死啊!把酥肉端進去再熱一下!」奶奶端著酥肉進了廚房。爸爸說:「年後,工作組馬上就要進村分田分地,您二老可要看仔細了,不要少分了土地。以後那都是我們的私產,要升值的。」
      媽媽點點頭:「就是,聽說現在的城裏人都猴急猴急的要到鄉下來買田買房,有的人還打算在鄉下蓋別墅建莊園,這土地的價格一個勁兒的看漲。」爺爺皺起眉頭:「這不成解放前的劉文彩地主莊園了。」爸爸哈哈笑起來:「爹,時代不同了。現在城裏人到鄉下當地主,鄉下人進城去做居民,這叫各取所需,各補其短。」
       阿濱喝一口可樂,說:「以後啊,我們也變成美國了。老師說以後就是實行資本主義,不用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搞什麽特色了,那叫自欺欺人!」爺爺突然呵斥阿濱道:「小聲點!我們村的王書記你知道吧?那可是個厲害人,今後資本主義了,把他們這些人往哪裏擺?他們不起來鬧啊?」
          阿濱低了頭,但馬上他的頭又擡了起來:「老師說了,以後都實行民主選舉。村長,縣長,市長,省長都是選舉出來的,不能再搞一言堂!」爺爺把筷子「啪」的一放:「那書記呢?還要不要?」爸爸抿一口酒:「爹,以後啊,書記就不是公務員啦,那只是黨內的職務。各個黨有各個黨的書記,都是普通人,不再是官。」
          爺爺似乎有些氣餒,但他還不甘心的說:「要亂的,肯定要亂的。這個黨,那個黨,不成一鍋粥了?」爸爸繼續說:「以後就只有兩三個大黨。其余都是小黨,不成氣候的。亂不了,國外實行這種製度已經上百年了。」阿濱突然興奮的叫了起來:「爸!我的手機可以連上臉書啦,以前根本連不上的!」
       爸爸接過阿濱的手機,仔細研究了一會兒:「好快,比我想象的還快。網禁都放開了,看來私有化是勢在必行的。」家裏大花貓喵嗚喵嗚的叫了起來,它今天也過年,吃了一整條大青魚,肚子脹得鼓鼓囊囊的,好像一個充氣的皮球。奶奶端著熱好的酥肉走進堂屋:「我說啊,越改只會越好。就像以前,我們過年哪裏吃得了這麽多好東西,一只雞還要分兩次吃呢!大年三十吃半只,元宵節吃半只。哪裏有現在這麽好?」爺爺沒好氣的橫了奶奶一眼。
        阿濱把手機拿過來說:「過了年,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我要去昆明玩,和同學都約好了。」媽媽說:「哪個同學?先說好,不準早戀啊,你給我註意點。」爸爸瞇著眼說:「國外的高中畢業生去旅行,家長都給孩子包裏裝上雨衣的。」「雨衣?」阿濱懵了。媽媽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我看你們啊,都中了資本主義的毒了。」
         爸爸把頭一扭,岔開話題:「去昆明有什麽好玩的,以後有錢了,我們去美國,去日本,去馬爾代夫。我聽說現在很多國家排著隊給我們免簽,都想賺我們的錢呢。」阿濱說:「阿權馬上要參軍了,他說參軍前和我們一起去一次昆明,說什麽看昆明的雨。這小子玩浪漫呢。」
       爸爸神秘的點點頭:「阿權這小子有想法,當兵是個好出路。我聽說以後軍事改革,退伍兵可以優先就業,優先上大學,還可以終生領取補助,好處多著呢!」阿濱有點憂郁:「阿權走了,我就不好玩了。一個人孤單單的,有什麽意思。」爸爸「哎」一聲表示反對「你到了深圳,玩的地方多得很,酒吧歌廳遊樂場,什麽沒有?聽說現在還有一種『會』,就像青年派對一樣,年輕人聚在一起,喝喝咖啡,看看電影,聊幾句真心話,很有意思。」阿濱聽得神往起來,好像已經看見了深圳的高樓大廈。
        媽媽突然高聲叫了起來:「快看電視,今天有臺灣回歸慶祝晚會,四大天王都要出場。電視現場直播,新領導也同時亮相。」阿濱蹦蹦跳跳去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裏正在放煙花。一朵一朵像葵花,像牡丹花,像大麗菊的煙花在夜空中璨燦奪目,綻放出亮眼的光線。
       吃飽喝足的大花貓虛著眼睛,也盯著電視,好像它也看得懂一樣,然後搖搖尾巴,回屋睡覺了。因為明天還要早起,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萬象更新的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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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5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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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6日
創建時間:        2024/1/6 10:16
標簽:        愛潑斯坦的黑名單
       前兩天出了個了不得的大事,美國已故的大富豪愛潑斯坦的蘿莉島黑名單被曝光,其中赫然有喬拜登,克林頓,奧巴馬,比爾蓋茨,安德魯王子,教宗,湯姆漢克斯,萊昂納多,霍金和周傑倫。最令人驚奇的就算霍金了,他是個地地道道的殘疾人。除了能動動手指,霍金身體的其他部位都一動不能動,他能做什麽呢?
       但是恐怕正因為有像霍金這樣的「異能人士」,所以這份愛潑斯坦名單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故事還要從愛潑斯坦位於美屬維京群島的小詹姆斯島說起,這個島被稱為蘿莉島。據說愛潑斯坦從非洲和拉美誘拐來大量的幼女聚於此島,為來島上的權貴們提供戀童性服務。
       這份名單可信嗎?是不是只是一種猜測或者是妄想?有沒有坐實的證據證明名單上的這些權貴們確實去過蘿莉島接受過性招待?這一切到現在還是未知數。就好像城市裏濃重的霧霾,把一切的真相都掩蓋了起來,從而使市井變得模模糊糊,昏昏暗暗。如果最終證實這份名單的可靠性,那是不是說明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資本主義第一世界已經完全爛透。爛到這些政客,公眾人物公然去挑戰人類良知的底線。
       陰謀論甚囂塵上,有的說霍金雖然不能動,但可以喝幼女的血或者註射她們的腎上腺素。有的說安德魯王子是愛潑斯坦的忠實客戶,樂此不疲,流連忘返。還有的說愛潑斯坦曾經親口說過:「克林頓就是喜歡年輕女孩,我知道。」一時之間,輿論嘩然,眾口鑠金。
      真正值得懷疑的是,這些名人們都是戀童癖嗎?從社會學,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戀童癖畢竟只是少數,不太可能這些名人集體歸於戀童癖者一類。但如果他們不是戀童癖,他們去蘿莉島做什麽?觀光還是購物,抑或只是吹吹海風,曬曬太陽?我覺得這裏面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這些名人是不是被一種神秘而邪惡的力量裹挾到了蘿莉島,從而上了愛潑斯坦的黑名單。
      這股神秘而邪惡的力量叫作資本主義,或者說叫作物質需求充分滿足之後的百無聊賴。當一個人不缺錢,不缺時間,不缺精力,不缺自由,不缺名望,他們需要什麽呢?他們需要征服感。而最容易被征服的,最易於被掌控被玩弄的當然就是孩子。所以,這些百無聊賴的名人們,會饒有興趣的搭乘愛潑斯坦的私人飛機,飛到蘿莉島上去體味一把在美國本土體味不到的強烈刺激。這就是資本主義發展到高級階段的一種陰森黑暗的副作用。
       換句話說,即便沒有愛潑斯坦的蘿莉島,也會有英潑斯坦的芭比島,或者日潑斯坦的太子島。有需求就會有市場,當一個社會的物質生產高度發達,伴隨而來的就是身處這個社會中的公民意識深處的精神頹廢和信仰坍塌。既然不需要努力的工作,就能夠享受到物質的充裕和生活的富足,那精神上向善向真向上的要求往往容易被徹底忽略,從而踏上一條追尋感官刺激的邪路。
      分開來說,拜登是現任美國總統,他看起來不像個壞人,但我覺得他可能也是一個被資本主義裹挾的蠢蛋。我不太相信拜登是戀童癖者,但他真的有可能和愛潑斯坦有過什麽來往。拜登沒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他很容易成為一個和稀泥,隨大流的大溜子。也就是說,如果資本主義上層社會整體降臨蘿莉島的話,他沒理由不去,他一定會去的,因為他是拜登。
     至於大帥哥克林頓,就不太好說了。畢竟他和萊溫斯基的緋聞案,就好像發生在昨天。克林頓可以去臨幸一個女實習生,那他為什麽不可以「屈尊降恩」給一個小麥膚色的拉丁美洲小姑娘呢?考慮到克林頓的身體如此的健康強壯,這實在是一個可能的事情。
      當然也會有反對意見指出,希拉裏會對克林頓形成轄製。但不要忘了,希拉裏也是一個常常出入於燈紅酒綠的資本主義宴會和秀場的社交名媛。她沒有理由去反對自己的丈夫和一個成功的美國巨富來往。至於這個巨富會不會用私人飛機把她的丈夫馱到某個小島上盤桓幾天,她無暇幹預。
        甚至有陰謀論者說,愛潑斯坦在監獄中神秘自殺身亡,正是希拉裏動用的權柄。我想還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畢竟愛潑斯坦是一個揭開資本主義華麗面紗的麻煩製造者。讓他永遠的消失,比讓他走到公眾面前丟人現眼好得多,給資本主義留面子得多。希拉裏是一個鐵桿的資本主義維護者,為了資本主義最後的尊嚴和遮羞布,她有充分的理由讓愛潑斯坦有多遠滾多遠。MS. Hillary,how did you kill Epstein?
        奧巴馬是一個反種族主義者的圖騰,是美國第一個黑人總統。我很難想象奧巴馬把一個第三世界國家小女孩放到他瘦弱細長的腿上撫摸時候的那份愜意,這實在太邪惡了。難道奧巴馬就像他的膚色一樣,深邃而漆黑,仿佛永夜來臨一般。要知道,多年以前,正是在美國南方的農場裏,他的黑人老祖母被一個叫做男爵的白人奴隸主推進柴房裏,然後生下了一個孽種。可現在他卻看上了另一個小麥膚色的小姑娘,原來男爵終於也是輪流當的。
       比爾蓋茨最引人註目的愛好是喜歡乒乓球,他不僅打乒乓球,而且還會去奧運會的現場觀看乒乓球比賽。但這位大資本家,顯然也中了資本主義的劇毒。他不可能拒絕愛潑斯坦的邀約,就像他不可能拒絕一筆10億美元的交易。所以,我們可以想象,比爾蓋茨和愛潑斯坦雙雙坐在飛機頭等艙的舷窗旁,一邊商量著晚會的節目,一邊討價還價。
       如果說美國是一個糟透了的資本主義國家,那英國多少還留著點臉面。英國女王的形象還是很正面的,至少她沒有緋聞。但安德魯王子卻給這個人文主義鼎盛之國抹了黑。就好像表哥到表弟家裏過暑假,終於犯了點不可饒恕的錯誤一樣。安德魯王子據說是愛潑斯坦最忠實的客戶,原諒他吧,他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真正應該譴責的是愛潑斯坦的教唆,和英女王的放縱。
      羅馬天主教從來都不缺乏醜聞,特別是戀童癖,傳統深厚。但教宗親自下場表演,還是首次。到底方濟各有沒有去過蘿莉島,有沒有接受過性招待,我覺得需要查明。這些天主教教士們,他們告訴世人自己奉行不婚原則,終生奉獻給上帝。哪知道轉過身,在他們的臥室裏就找到了一只小男孩的襪子。如果這樣,那他們還不如加入新教,正大光明的找個伴侶,反倒遠沒有這麽惡心。
        我多年前看過一部有名的電影叫做《阿甘正傳》,主演就是演技派帥哥湯姆漢克斯。那個時候湯姆漢克斯還很年輕,而且特別的淳樸。那個深邃的藍眼睛,高高的挺鼻梁,尖下巴,薄嘴唇,是一代人的偶像。這麽一個鄰家帥哥,也是玩弄小姑娘的戀童癖?我實在很難相信,畢竟湯姆漢克斯的形象遠比那些美國總統正面多了。
     我覺得愛潑斯坦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他能夠把一切美好的東西摔個稀巴爛。就好像湯姆漢克斯一樣,他原是我小時候的男神,現在卻成為了一個性犯罪者,這簡直荒謬。難道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把一個青澀害羞的英俊少年,變成一個老吃老做的糟老頭子?我不知道,我也不願意知道。我只希望湯姆漢克斯還是我記憶中最初的那個樣子,藍眼睛,高鼻子,一笑起來,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至於萊昂納多,這個人很有意思。在我列舉的人裏面,他是唯一一個我不相信去過蘿莉島的人。為什麽呢?因為萊昂納多非常的正直而且理想化,我覺得一個充分正直並且理想主義的人不應該也不會是去蘿莉島的人。當愛潑斯坦邀請萊昂納多的時候,萊昂納多會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並悄悄給愛潑斯坦的郵箱發一封病毒郵件。
     萊昂納多和湯姆漢克斯誰更帥?很難說。萊昂納多有一種少年般的帥氣,湯姆漢克斯有一種鄰家哥哥似的英挺。所以,他們兩個都是大帥哥。我覺得把這兩個美國偶像列入蘿莉島的名單,是愛潑斯坦的陰謀。愛潑斯坦的目的是要掀翻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世界大船,進而演化出一種新的社會形態。可惜,愛潑斯坦已經死去,我們再也無法向他親自求證他的願望。
       霍金是一個理論物理學家,按理來說他和喬拜登,教宗或者湯姆漢克斯這些人並不是一類人。但資本主義的神奇就在於,當你在資本主義世界功成名就的時候,你就變成了資本主義的明星,而無論你本身是做什麽的。霍金到底有沒有去過蘿莉島,我實在不太關心。我更願意相信即便他去了,也是因為好奇和探險。就好像科學家喜歡探索未知世界一樣,霍金對愛潑斯坦的神秘島嶼可能多少也有點探索的欲望。
      但這種欲望和戀童癖的欲望不是一回事,它更像是對這個世界本身的著迷和感興趣。更何況,霍金已經逝世,他去沒去過蘿莉島又怎麽樣呢?我們在翻閱霍金留下的物理學著作的時候,不太可能想到他的這一次探險。瑕不掩瑜,無論霍金是不是犯了一次低級錯誤,他還是個偉大的科學家,這一點沒有人可以否認。
      最後一位是華人世界的大明星周傑倫。我不知道在西方有多少人知道周傑倫,但至少在中國大陸,臺灣,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周傑倫是家喻戶曉的名人。周傑倫怎麽會和愛潑斯坦搭上關系?這讓人覺得奇怪。或許原因就在於周傑倫是一個喜歡旅行的人,他拍過一部旅行綜藝節目《周遊記》。在節目中,周傑倫會在全世界穿梭,到處巡遊和晃蕩。
      或許正是因為周傑倫的旅行愛好,使得他在某種機緣巧合下上了愛潑斯坦的名單。話句話說,就算周傑倫真的去過蘿莉島,我也不太願意相信他接受過幼女的性服務。他更可能只是在島上喝了一杯咖啡,或者是在海邊的沙灘上漫步了一小會兒。所以,周傑倫大概率是一個附帶著「上船」的贈品。主角不是他,但他既然來了,也少不得去蘿莉島逛逛。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愛潑斯坦的性招待名單徹底揭開了資本主義溫情脈脈的面紗,露出了資本主義醜陋猙獰的魔鬼面孔。無論事情最終如何演化,名單上的這些名人最終是被證實有過犯罪行為,還是僅僅是一場烏龍,資本主義的劣根性已經展露無疑。人類一旦失去了信仰和追尋真理的內在動力,就會墮落到魔鬼的宮殿。魔鬼的宮殿有天魔亂舞,也有玉樹香花,一旦你把持不住自己,你就會落入魔鬼的圈套,成為它的俘虜和奴仆。
     資本主義是不是也是魔鬼的圈套?如果是。那社會主義難道就不是嗎?我漫步在霧氣蒙蒙的舊上海,迎面駛過一輛斑駁的老式悶罐公交車。這輛車將駛向哪裏?是塞北的長城還是江南的小橋流水?我不知道,我感覺到迷茫和苦悶。忽然,我迎頭遇見一個高鼻子洋老頭,這個洋老頭沖我詭秘一笑,然後隱入一扇沈重的鐵門。
      洋老頭為什麽對我笑?他也想邀請我去蘿莉島嗎?可他什麽話也沒說啊。我在心裏思量著洋老頭神秘的微笑,然後步入了更濃密的霧中。一縷陽光從吳淞口海平面的上方,照射下來,頃刻之間,把整個上海都點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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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5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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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7日
創建時間:        2024/1/7 10:38
標簽:        雙龍玉佩
林子
       林子最近見了個網友,見面的當天他們就419了。很多人不知道什麽叫419,其實就是英文for one night的諧音。同誌圈裏誰沒419過?就好像誰沒年輕過啊,419無罪,年輕無罪。
          見這個網友的時候,是夏天的傍晚,林子走到事先約好的地點——家附近的一棟百貨大樓。遠遠的林子就看見一個穿一件白襯衫,一條老式西褲的20多歲胖呼呼男人,正面無表情的站在百貨大樓門口。這個男人不醜,但也說不上有多帥。在QQ上聊天的時候,男人對林子說:「我比一般人長得好看。」但面前這個男人的長相還是微微讓林子有點失望。
           林子是大學生,入圈有2年了。雖然不能說閱人無數,但圈裏的魑魅魍魎還是見識過不少。眼前的這個男人明顯就是那種悶騷型的,表面上一臉正經,實際上亂得很,這種人林子是見過的。男人一見林子,呆住了:「你好帥,沒想到你這麽帥。」林子對這樣的贊美向來喜歡,心裏一下就樂開了花,隨即忽略了對男人外貌的小嫌棄。
        兩個人沿著街道邊走邊聊天,男人很健談,幾句話就讓林子對他放下了戒備。男人說:「我們去開房吧,前面有一家很幹凈的酒店。」林子沒有拒絕,本來在網上就說好419的。房間裏燈光昏暗,沐浴間裏熱水嘩嘩的流著,男人正在裏面洗澡,林子躺在床上等著男人來親熱。忽然林子覺得有一點心情黯淡,就好像這個世界很荒謬。自己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等著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親密接觸,這是不是有點太古怪,太放縱了?
        還沒等林子想清楚,男人就從沐浴間出來了,男人洗澡很快。看見林子赤條條的躺在床上,男人笑了起來:「你很性感,真的,你很性感。」林子沒有笑,只是順從的翻過身來,示意男人靠近。林子需要性,林子是個21歲的大學生,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他需要男人來激起自己靈魂中最原始的快感。於是,兩個人像兩條蛇一樣,糾纏到了一起。

         波是這個城市的土著,他打小就在這座城市讀小學,中學,一直到大學。波很聰明,他是那種學習上有聰明勁,生活上也機靈的人。所以,很小的時候,波的爸爸媽媽就對他很放心。波媽媽說:「這個小孩啊,有主意,以後我們都要聽他的啦。」波聽到不喜不怒的,只是拍拍胸脯,表示媽媽的眼光沒有錯。
       中學畢業,波順利的考入一所重點大學,讀的是經濟專業。波是那種不是特別看重學習,但學習卻一點不差的人。所以,波確實是個聰明孩子。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波的為人處世非常的拿得出手。用社會上不好聽的話說,波是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油子。
         波能和所有人處好關系,不管你是個嫉惡如仇的大俠,還是個行事卑鄙的小醜。波都能把你糊弄得舒舒服服,高高興興。哪怕波在罵你,你也不會生氣,因為波罵得很有藝術性,就好像一邊維護著你一邊和你玩笑一樣。這種說話的技巧,處事的奧妙,一般人學不會,這是童子功,其實很難的。
        大學畢業,波順風順水的進入體製內,成了一名公家人。本以為自己就這麽在體製內混下去,以後混個一官半職就可以退休養老,哪知道事情在一天下午發生了變化。那天下午,波在辦公室照例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腦。突然闖進來一個上訪戶,上訪戶一進辦公室就破口大罵,隨即臥倒在地大哭大鬧。
       波走過去不急不徐的說:「你的事我們已經加緊處理了,不信你自己到我的電腦上來看。」上訪戶本是有心耍賴,哪會去看什麽電腦,還是賴在地上打滾。波坐回電腦前面,不經意的說:「哎!你們隔壁的李家已經得了一套三的拆遷房了,你怎麽會沒有?」
       像哄孩子的一句話一下把上訪戶驚得跳了起來,她立即湊到電腦前看那一套三。波不生氣也不嘲笑,只是說:「快看,快看,是不是就是這個,你們隔壁李家的。」上訪戶眼珠子都快出來了,到處尋找著李家的一套三。波用鼠標點點電腦屏幕:「看吧,這就是你們家的訴求,已經發工單加緊處理了。有的,該有的都會有的。李家一套三,你們家難道還會是一套二啊?」
      上訪戶被波不驚不乍的氣勢給鎮住了,不再哭鬧,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發呆。波對著隔壁喊起來:「王大姐的拆遷房辦好沒有,我這裏有客人等著呢!」上訪戶本來一臉惱怒的臉上,漸漸有了點血色,似乎還難得的那麽笑了一下。
郭恒
       郭恒是個殘疾孩子,他因為得小兒麻痹癥,從小就落下殘疾。自打郭恒記事以來就坐在輪椅上,需要爸爸媽媽服侍。上小學的時候,媽媽推著郭恒和班主任老師聊了好久。班主任說:「他上廁所怎麽辦,我不可能天天去抱他吧。」媽媽說:「沒事,我守在他旁邊,我抱他上廁所。」班主任老師嘆口氣:「好吧,既然你們一定要讓他上普通小學,就試試吧。」
        從此,郭恒就在媽媽的陪伴下上起了小學,後來媽媽不再到學校來,因為郭恒認識了很多的小夥伴。這些小夥伴會幫助郭恒上廁所,他們推啊,扶啊,扛啊,背啊,牽啊,把郭恒送到廁所裏去。郭恒也善良,因為害怕麻煩小夥伴,早上就故意不喝水,減少上廁所的次數。就這樣幫幫帶帶的,郭恒一路從小學讀到高中。
        郭恒也很爭氣,成績很穩定,常常成為班主任在全班表揚的標兵。班主任說:「你們看看郭恒,腿腳不方便,堅持上學,成績還很好,這不就是新時代自強不息的學習榜樣嗎?」所以班主任親點郭恒當班裏的學習委員,從此郭恒學習更用功了,成績穩步上升。
      高考的時候,郭恒發揮一般,考上一所二本學校。媽媽嘆口氣:「還得大學同學繼續幫你喲,要不你怎麽去住校啊。」良善人自有天助,郭恒一住進學校就認識了唐。唐是個高高大大的小夥子,很熱情。唐拍拍胸脯對郭恒媽媽說:「阿姨,您放心吧,郭恒我來幫他,保證上課,吃飯,洗澡上廁所都方便。」郭恒媽媽欣慰的笑道:「我們家郭恒是有福的,老是遇到你們這些好同學。」
       郭恒從此開始他的大學生活,別看郭恒是個殘疾人,其實很內秀,什麽詩歌,小說,電影,音樂,體育比賽,郭恒一樣不落下。郭恒的大學生活很快樂,他和宿舍同學的關系都很好。特別是唐,郭恒一想到他,就會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好像心裏面有蜜一樣。
       郭恒也覺得自己和其他同學有點不一樣,其他同學喜歡談論班上的女生。他們起哄漂亮女生,嘲笑醜女生,可郭恒從來不參與這些對女生的談論。他只會悄悄拿出一張蘇有朋的明星照,仔細的看看。然後整整齊齊的把蘇有朋貼在自己的書桌邊上,天天陪著自己。
林子
         認識了波以後,林子覺得自己的天地煥然一新。他會在下課後約波去酒吧喝酒,或者和波在午夜的街頭遊蕩。波只比林子大六歲,其實也是年輕人。兩個年輕人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話題,他們從彼此的愛好,聊到讀書時的女同學,還有未來的打算。林子問波:「你會結婚嗎?」波說:「會!」林子做出要哭的樣子:「和誰結婚?」波淡然的說:「和你。」林子馬上喜笑顏開。
             有一天,波對林子說:「我見了一個帥哥。」「帥哥?你見他做什麽?」波把林子摟進懷裏:「就是在QQ上很聊得來,所以見見啊,就好像我們倆一樣。」林子有一點灰心:「你們見面做了什麽?」波嘻嘻一笑:「我去他家裏了。」「你去他家裏了?」林子驚訝的叫起來,然後腦子短路一樣問出一句很沒有水平的話:「他真的長得帥嗎?」
         波哈哈一笑:「和你一樣帥。」林子急了:「你們做了什麽?」波開起玩笑:「我們那個了。」林子幾乎都要哭出來。波馬上把林子摟得更緊了:「傻瓜,騙你的。我沒見什麽帥哥。有了你,我還要什麽帥哥啊。」林子破涕為笑:「老夫老妻了,你還沒個正經!」
         林子和波有一搭沒一搭的躺在床上聊天。林子正在考研,他是跨專業考法律碩士,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專研民法,刑法什麽的。林子對波說:「你知道漢謨拉比法典嗎?那上面刻的法律,被認為是神的旨意。」波說:「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林子笑了起來:「我喜歡學文科,這些知識我打小就知道。」波的臉上透出一絲興奮的神情,他把林子緊緊抱住,「啵」的一聲狠狠親了林子一口,好像林子是個寶貝疙瘩似的。

          上訪戶走了以後,波繼續在電腦上整理文件。其實沒什麽可整理的,不過是混混時間。隔壁辦公室打掃衛生的陳大爺突然走進來,他是目送上訪戶離開的。陳大爺微微點點頭,對波說:「小波同誌,你有27,8了吧,怎麽還沒找個女朋友啊?」波說:「我有女朋友。」陳大爺露出一臉嫌棄的樣子:「你們這些機關小同誌啊,個人的婚姻大事要抓緊啊。我在這裏幾十年,什麽沒見過。」
         波歷來是個聰明人,何況他早就覺得這個打掃衛生的陳大爺不可等閑觀之。波打蛇隨棍的說:「陳大爺,要不你給我介紹一個?」陳大爺嘿嘿一笑:「可以啊,就是你不要嫌棄的好。」波越聽越覺得有意思,馬上接到:「不嫌棄,不嫌棄。我就要陳大爺給我介紹,別人介紹的我都不要。」
      陳大爺笑得更歡樂了,他說:「這樣,你給我沏一杯茶去,不然我為什麽要給你介紹女朋友。」波二話不說,起身拿起一個幹凈茶杯,去給陳大爺沏了一杯茶:「陳大爺,上好的碧潭飄雪。平時我都不敢喝的,怕被紀委的同誌看到。」陳大爺接過茶杯,虛起眼睛盯著波看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
     機關裏都在傳陳大爺給小波介紹對象了,有的說:「小波不是有對象嗎?聽說都快結婚了,怎麽又介紹?」另一個就說:「聽說介紹的是陳大爺的鄉下侄女,大美女。波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於是以前那個就吹啦」談論的人搖搖頭:「現在這些小同誌啊,花花事兒可真不少。哪像我們以前,第一次見面就結婚了。」
      話是這麽說的,可一年以後,波還是和他以前那個女朋友結婚了。結婚的時候,請了辦公室所有同事,連陳大爺都去了。婚禮上,波牽著新娘的手,跪下給新娘戴上戒指。全場掌聲雷動,新娘幸福的眼淚都出來了。陳大爺坐在席上,夾了一塊紅燒肉,悠閑的咀嚼著,似乎世上沒有比這一塊紅燒肉更好吃的東西。
郭恒
       那天郭恒在網絡聊天室裏閑聊,突然出現一只海鷗給他打招呼:「你好!」「你是誰?」郭恒疑惑的問。海鷗說:「你找什麽,我找個在一起的朋友。」郭恒點點頭:「我也找朋友,但你想清楚了,我是個殘疾人。」海鷗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殘疾人怎麽了,殘疾人不能找朋友嗎?我就喜歡殘疾人。」
       郭恒因為雙腿殘疾的事,不太敢在聊天室約人見面。他害怕別人一看見他坐在輪椅上,扭頭就走,那自己就太沒面子了。但這只海鷗似乎很靠譜,不僅明確說自己喜歡殘疾人,還非常的熱情大氣。於是,郭恒破例說:「你要來見我,就到我們宿舍來,我們宿舍現在放假只有我一個人。」「好。」海鷗一口答應。
       過了一個小時,一個胖乎乎正臉正鼻,瀟瀟灑灑的小夥子出現在郭恒面前。郭恒覺得他遠沒有蘇有朋那麽帥,但卻比蘇有朋更有氣質。小夥子說:「我叫波,現在在銀行工作。」兩個人一五一十的自報家門,沒想到還聊得很投機。波是那種自來熟的人,和誰幾句話都能說到一塊兒去。再說波也讀過大學的,對大學生活非常熟悉,於是和郭恒相談甚歡。
        突然,波對郭恒說:「我看看你的腿,你是怎麽殘疾的,殘疾程度有多重。」說著,波輕輕擡起郭恒的腿。郭恒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波的肩上。波開始給郭恒殘疾的雙腿做按摩,他用手指重重的按壓郭恒僵硬的肌肉。按著按著,兩個人的嘴湊到了一起,於是開始接吻。
       波的口腔很幹凈,有一股陽光的味道。郭恒的口腔也很幹凈,有一種漱口水的香氣。兩個人癡迷的吸吮著對方的口腔,好像要從對方那裏得到生命的能量。波輕輕把郭恒抱到床上,波真的看重殘疾人,他的動作一點不粗野。波試探性的擺好郭恒的腿,問他:「疼嗎?」郭恒搖搖頭:「不疼,很好。」
     在多次擺位置,找姿勢之後,波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郭恒。郭恒轉過頭對波說:「哥,我是第一次。」波用嘴封住郭恒的嘴:「不用說了,我知道。」郭恒甜甜的笑了起來,好像進入了一片透著陽光,露著沙灘的金色海灘,而波就是一只飛翔在海灘之上的白色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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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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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8日
創建時間:        2024/1/8 12:17
標簽:        從太平天國說起
     最近看見一則新聞,說洪秀全的拜上帝教被梵蒂岡承認。這實在讓人有點意外,畢竟洪秀全的基督信仰一直以來是被西方視為異端的,更何況洪秀全早已作古,怎麽又提起這個死人呢?也許奧妙就在於,正因為洪秀全的太平天國運動早已是昨日黃花,所以現在承認他,把他納入基督教大家庭不僅無害,反而有趣,我想是這個原因。
     清末的太平天國運動沈重打擊了清政府的統治,但也給普通中國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馬克思說太平天國是魔鬼,這是因為他看見了太平天國給這個古老國家帶來的巨大沖擊。但反過來說,這次運動也是一場消除沈屙,改革啟蒙,喚醒民眾的有正面意義的農民起義。
      清末外強環視,政府腐敗,滿清的統治出現巨大危機。正是在這樣一種內憂外患的局面下,太平天國運動開始了。洪秀全創立拜上帝教,傳播他的基督信仰,並組織貧苦勞動人們起義造反,推翻滿清的腐朽統治。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可惜的是這次運動沒有得到更多普通勞動人民的支持和參與。
       在當時,雖然加入太平天國運動的貧苦人不少,但實際上更多的人持一種懷疑觀望的態度。大多數普通中國人知道清政府的腐敗無能,但對太平天國這樣的農民起義還是反對的,甚至是恐懼的。中國歷史上有太多次農民起義,沒有一次成功過。陳勝吳廣,黃巾軍,瓦崗軍,還有那個著名的水泊梁山,最後的結局都是失敗。所以,聰明的中國人對太平天國這樣的農民起義從骨子裏保持懷疑,他們更相信政府,哪怕這個政府已經搖搖欲墜。
      奇妙的是洪秀全的太平天國運動和以往的農民起義有點區別,因為他引入了西方的基督教。凡是加入太平軍的民眾,都會入拜上帝教,成為教民。也就是說太平天國運動帶有一定的宗教戰爭的意味,它和以往中國農民起義沒有宗教指引還不一樣,它有政教合一的影子。
      洪秀全無論如何還是聰明的,他知道沒有一種思想上的革命是不可能推翻「正統」的滿清政府的。但怎麽才能發起一場思想革命呢?他看到了西方的基督教,畢竟基督教在西方非常的成功,甚至很多西方國家本身就是基督教國家。那中國可不可以走相同的一條道路,用崇拜上帝來取代清政府的金甌永固?
       以現代的目光回溯太平天國時代,你不得不說洪秀全很有想法。既然古老的中國已經被封建製度圍困得水潑不進,那麽可不可以用西方的基督教文明來改造中國?答案是肯定的,這條路是走得通的。為什麽這麽說?太平天國不是失敗了嗎?聽我慢慢道來。
       太平天國之所以失敗,不在於它采取的基督教文明改造中國的道路,還在於他實際上沒有一以貫之的堅持這條道路。反而是越走越走向了封建主義,走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洪秀全看見了基督教的高尚,但他沒有深刻的覺察到資本主義的核心價值觀:民主,自由,平等,博愛,重商主義,技術革命和財產私有。
      就好像一個孩子看見一塊奶油蛋糕上點綴著一顆草莓,他覺得很好看,於是拿起來吃了。但這個倒黴孩子卻沒有發覺草莓下面還有一大塊上好的奶油蛋糕,所以這個只吃了一顆草莓的孩子最後餓死了。洪秀全就是這樣一個只看見奶油蛋糕上草莓的人,他想讓中國變得和草莓一樣漂亮好看,但最終他丟棄了大蛋糕,使得中國餓殍滿地,民不聊生。
        這麽說的話,洪秀全的聰明仍是很有限的。真的有智慧的話,應該拿準資本主義的核心要素:民主普選,社會自由,人人平等,博愛善良,重視商業,技術革新,財產私有。資本主義這塊大蛋糕,洪秀全沒有吃到,這是最可惜的事情。其實,有了蛋糕,哪裏找不到一顆草莓呢?所以丟了西瓜,撿了芝麻,最終失敗。
       洪秀全當上天王以後,完全模仿起了皇帝的做派,封官鬻爵,大造宮室,清除異己,獨攬大權,三宮六院,奴仆隨身。這哪裏有一點點現代文明社會的痕跡,搞了半天,信仰基督教的洪天王還是想當皇帝,還是想金甌永固,還是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太平天國和清政府有什麽區別呢?區別僅僅在於一個散發,一個留辮子,本質上不是一回事嗎。
       基督教是好的,但僅僅憑基督教拯救不了腐朽的舊中國。關鍵還要有一個先進的社會製度,這個社會製度是順應生產力的,也是促進生產力的。太平天國之所以失敗就在於它沒有找到這麽一個符合中國實際情況的社會製度。太平天國以為可以用宗教來麻痹人民,蠱惑人民,但最終它發現宗教並不是萬能的。宗教只是宗教,宗教只是一種信仰,人不能僅憑宗教生活,人還是需要點實實在在的權利,物質和尊嚴。
        太平天國失敗了,但不久之後的另一場農民起義卻成功了。這個農民起義就是偉人領導的紅色革命,新中國建立後,紅色革命家的名字傳遍大江南北,大有重建淩煙閣之意。為什麽紅色革命成功了呢?紅色革命也沒有傳播資本主義普世價值那一套啊,怎麽它反而登上了中國的歷史舞臺呢?
      打個不嚴謹的比喻,紅色革命就是奶油蛋糕上那一層浮在表面的奶油。舊中國大煙娼妓,民不聊生,中國人面黃肌瘦,傷痕累累,遍身創痕,流血不止。偉人機敏的用奶油餵餓成竹竿的窮苦中國人,然後再用奶油敷在中國人流血的傷口上。於是,中國人第一次嘗到了奶油的滋味,而且血也止住了。
    一時之間,天光大動。偉人啊!聖人啊!救世主啊!大救星啊!紅太陽啊!舵手啊!中國人把凡是想得到的優美詞匯都送給了偉人。誰叫他讓我們吃到了奶油呢?誰叫他用奶油敷住了我們流血的傷口呢?所以,我們崇拜他,我們敬仰他,這毫無問題。更關鍵的在於,偉人不是洪秀全。他沒有走封建主義當皇帝的老路,他引入了同樣是西方創造的一種製度——社會主義。這是不是比太平天國創立拜上帝教,最後卻登上龍庭到底高級了很多呢?
        但是中國人的消化能力很強,一塊兩塊奶油很快就到爪哇國去了,中國人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當中國人都以為從此過上天天吃白米大饃饃的幸福生活的時候,有一天他們忽然發覺糧食不夠吃了。奶油呢?繼續給我們奶油!可惜奶油只有那麽多,舔光了也就沒有了。我們始終沒有真正吃到那塊誘人香甜熱量高高的大蛋糕。
      洪秀全九泉之下笑了起來,偉人到底又比我高明多少呢?我們無暇寫文章去批判那個早已作古的宗教狂,我們急需解決吃飯的問題!偉人搖搖頭:「走資派還在走!死性不改!」死性不改的大走資派鄧小平被發配江西,中國陷入了另一種宗教狂熱當中。這個宗教叫作馬教,恰好就是當年痛斥太平天國是魔鬼的馬克思所創立的。
      10多年前,我坐火車去南京。路上遇到一對老夫婦,老夫婦和我攀談起來。我問他們:「文革的時候治安怎麽辦啊?不全亂套了嗎?」老夫婦中的老頭子說:「不亂,造反派紅衛兵要管的。」我有感而發:「那個時代很迷離啊。」老頭子詭秘的笑笑:「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有個人不死中國好不了的。」我感到一陣憂郁,但又恍惚覺得老頭子說得有道理。
      很快,偉人知趣的死去了。有人說49年之後,偉人唯一做對的事就是在80年代到來之前,自己死掉了。我不想去詳細探究說這個話的人的內心感受和人生際遇,但我想這句話總也算是他的心聲。偉人西去後,死不悔改的鄧小平從江西回到北京,接管了紅色中國,從此中國開始走上一條特色社會主義之路。
      什麽叫特色社會主義之路呢?有的人簡單的概括為政治上社會主義,經濟上資本主義。這麽說真有點道理。中國在80年代開始的時候,進行了一系列經濟改革並取得成效,人民的吃飯問題很快就解決了。但政治上卻故步自封,冥頑不化,人民的民主自由平等訴求長期得不到合理紓解。
      回轉頭想,特色社會主義是不是讓我們中國人吃到了那塊我們一直想吃,但一直沒吃到的大蛋糕呢?我們是又被糊弄了吃了一顆草莓,還是又舔了一口奶油呢?公平的說,那塊大蛋糕即便我們沒有盡享,但多少嘗到了點滋味。就好像嘴饞的小孩子還沒等到蛋糕端上餐桌,自己就掰了一塊吃了起來。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吃到了點蛋糕的,不然我們不可能住在100多平米的都市大平層裏,出門就打的,外賣騎手勤勤懇懇的為我們送來晚餐,美國日本韓國任由我們到處逛,吃膩了中國菜,還可以去異國風味的大餐館開開洋葷。蛋糕我們是吃到了的,哪怕離敞開肚子吃還有相當長一段距離。
         現在的問題是當特色社會主義為我們挖來的那一塊蛋糕吃盡以後,我們該怎麽辦?我們是繼續期望特色食指大動再為我們挖一大塊蛋糕呢,還是拋棄這個不土不洋的玩意,真正把屬於我們的大蛋糕端上餐桌。這是一個問題,而解決的方案就在我們當下每天的生活中。
        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黑暗的時代,我這麽說相信反對的人不多。我們已經沈淪到一口灰暗陰森的地井之中,看不見太陽,也看不見月亮。所以,稍微有辨識力的國人都應該知道,特色的紅利已然消耗殆盡。我們急需改革,我們急需得到真正資本主義的紅利,而不是隔靴搔癢的弄個特色來糊弄中國人。
      換句話說,現在是該我們中國人的大蛋糕端上餐桌的時候了。洪秀全的草莓我們吃了,偉人的奶油我們吃了,特色的邊角余料我們也吃了,現在是到我們吃正餐的時候了!把奶油蛋糕端上來,連同上面的草莓,連同敷邊的奶油,還有我們吃慣了的邊角余料,都一起給我們端上來!我們要飽餐一頓,我們要吃個胡吃海塞,我們要吃個痛快淋漓。
     記得,千萬不要再用蛋糕邊角來糊弄我們。我們要的是中間那塊裹著布丁,果醬,蜂蜜,飴糖和慕斯的真正的大蛋糕!這塊大蛋糕的內涵到底是什麽呢?還是那一句話,就是我前面說的資本主義的民主普選,社會自由,人人平等,博愛善良,重視商業,技術革新,財產私有等等一系列普世價值。我們要的就是這個,這就是我們中國人幾千年來想得到而始終沒有得到的神的禮物。
       我們能夠成功嗎?我們能夠從草莓,奶油,邊角余料升級成大蛋糕嗎?我想希望和契機不僅存在,並且廣泛存在。就好像現在的中國,昏昏暗暗,陰陰森森,但只要有一個英雄手持光明的火炬,振臂一呼,又怎麽會不應者如雲呢?我們都是向往光的,我們都是向往神的幸福的。不要低估了我們對美好光明的憧憬,我們始終向陽而生。
        據說洪秀全的兒子洪天貴福被抓後,寫了一大份認罪書,裏面沒少恭維「清妖」,但最終還是被淩遲處死。這樣的悲劇還能再演嗎?再演的話,馬克思會不會從墳裏爬出來,然後寫一篇100萬字的討檄文,把中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我想與其討罵,不如我們老老實實的在家享受我們久違了的大蛋糕,這樣是不是更美好一點呢?
        文盡意長,言猶在耳。洪秀全也好,偉人也好,鄧小平也好,他們如果還沒有墮落到損人不利己的話,他們會支持我們吃大蛋糕的。我始終相信這一點,我始終相信這些歷史上的名人有他們的光輝之處,我對中國人還保有最基本的信心。那麽,大蛋糕招起了手,你們是否聞到了蛋糕的香甜。
       烤箱的指針指向0度,我們的大餐正式出爐。你們還在等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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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3-11 19:5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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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9日
創建時間:        2024/1/9 9:52
標簽:        天涯謎警(一)
       那天傍晚的時候,天氣陰沈,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刷天涯論壇。刷著刷著,我點開一個帖子,這個帖子的內容一下吸引住了我。這個帖子是一個警察發的,說真的,在天涯論壇上還很少看見警察發帖,似乎他們這些公家人都敝帚自珍,羞於見人。 以下是警察發的帖子:
        我是大連的一名人民警察,我盡忠職守,公正不阿,但在體製內我立不住腳,所有人都在排擠我。那天,我去查辦一個邪教團夥的聚會,剛到門口就看見大門上貼著一張咒語:「公檢法者,入必死!」本來我是在同事後面的,但同事卻閃到了一邊,於是我一腳把鐵門踹開。房間裏的邪教團夥成員老鼠般四下逃竄,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把一個戴著古怪帽子的老頭子抓住了。
        同事叫嚷起來:「老頭子是主犯,別讓他跑了!」我用力扭住老頭子的手臂,老頭子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有幾個還沒有跑的邪教成員發出驚恐的叫聲:「魔鬼,魔鬼!」我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你們才是魔鬼!」後面支援上來的同事把剩下的幾個邪教成員一並抓獲,我們大獲全勝,滿載而歸。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扭著老頭子的手。老頭子用一種奇異的腔調說:「我渴了,我要喝水。」我隨身剛好帶著一瓶警用礦泉水,但我不打算給這個邪教頭子喝。於是,我呵斥他:「老實點!少搞事!」旁邊的一個同事似乎有點動容,他把他的礦泉水拿給老頭子喝了幾口。老頭子大口大口的喝著水,喃喃自語起來,聽不清說的什麽。
        審訊很快就結束了,案情並不復雜,這是一個以基督教為幌子的家庭教會,其實就是邪教。老頭子被判刑三年,其他的團夥成員也各得其刑,案子圓滿結束。我開始把精力用到下一個案子上,這個案子是一個離婚財產保全案,女方控訴男方轉移財產,要讓自己人財兩空。這個案子就是個簡單的民事糾紛,我感到一陣輕松。
         我有個女朋友叫惠,惠家裏可不簡單,惠爸爸是我們市的市委常委,妥妥的一方大員。派出所的同事都說我是鯉魚跳龍門的金龜婿,有這麽個老丈人,將來還不得當個分局長啊?我其實有點不好意思,我和惠是真心相愛的,並不在乎他爸爸是誰。再說,我也沒想過要當什麽分局長,我只想做好自己手面上的工作,成為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我查辦邪教案的三個月之後。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派出所的所長說:「上次盜竊案遺失的三萬塊錢,你們找到沒有?」我剛想接話,同事小李說:「我有線人說,是我們派出所的某位同誌把錢咪西了!」我一聽火就冒了起來。這個案子是我負責的,這不就是在說我吃黑錢嗎?再說,我和小李素來不對付,他這是在損害我的名譽呢!
       我走上去猛的推了小李一把:「你小子滿嘴胡說,再誣陷我,小心我揍你!」小李突然做出很委屈的樣子:「胡哥,你怎麽了?我說的是老唐!」我一轉頭,看見老唐扭扭捏捏的辯解到:「沒有證據,不興這麽說的。」所長面色凝重的走過來拍拍我的肩旁:「小胡,你最近太辛苦了,註意休息。」
         幾天後,惠爸爸約我到家裏吃團圓飯。惠爸爸把他們家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請來了,好家夥,一屋子男男女女。正在吃晚飯的時候,惠的一個姨媽突然叫了起來:「我的金項鏈呢?」全家都驚惶起來,於是幫著一起找金項鏈。我是警察,自然最積極。鉆桌子,站椅子的幫著找金項鏈。不經意間,我一摸自己的襯衣口袋,一條金鏈子赫然放在裏面。我嚇出一身冷汗,心裏狂跳不已。
        我想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而且是在未婚妻家裏陷害我,太惡毒了。我全身汗都出來了,但我不能吱聲啊,說金項鏈在我口袋裏,這怎麽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啊。我一邊憋住汗,一邊幫著眾人尋找,終於無果。姨媽嘟嘟囔囔的回家了,走的時候說:「遇到鬼了!好好的金項鏈怎麽會不在了呢,我進門的時候還摸了的。」
          眾人散去後,我覺得我一定得把這件事給惠講,這件事很嚴重,有人想栽贓我!於是,我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惠,惠聽了也覺得很詫異。她問:「那項鏈呢?」我說:「在這裏!」我掏出上衣口袋的那條「金項鏈」,哪知道剛掏出來一半,就拿不出來了,「金項鏈」的一端是連在襯衣紐扣上的。
      惠驚異的說:「這哪是什麽金項鏈,這是你襯衣上的一條裝飾鏈子,你看,是銀色的啊。」我一看,是呀,是一條銀色的鏈子,哪是什麽金項鏈。我的臉一下憋紅了,說不出話來。惠看我表情緊張的樣子,說:「胡哥,你是不是工作太辛苦,心理太緊張了?我聽說警察都有這個毛病,這叫職業病。是不是?胡哥?」我說不出話來,心理一陣萬馬奔騰。我是怎麽了,我摸摸自己的頭,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毛病。
        事情的高潮發生在我在派出所值夜班的一天深夜,那天晚上,一個老婆婆拉著一個小女孩子到派出所來。老婆婆說:「這個小姑娘是我在路上撿的,好像精神有點問題,送到派出所,你們安置一下。」我聽了說:「好」。我給小女孩子拿來方便面和礦泉水,讓她自己吃,但小女孩子似乎不餓,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把小女孩子安頓在隔壁的辦公室,我就在值班室裏值夜班。到淩晨兩點過的時候,我聽見隔壁有響動,好像是有兩個人在小聲說著什麽。我走過去一探究竟。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我們所長的聲音:「舒服嗎?再來一次不?」我一下楞住了。然後我聽見小女孩子咯咯咯的笑聲:「叔,我還要。」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所長竟然在和一個精神病小女孩子親熱。這是嚴重違反紀律的犯罪行為啊!我稍一遲疑,然後正義感和責任心一下占據了我的大腦頂端,我一把推開門,大喝一聲:「你們在做什麽!」門一打開,只見小女孩子睡在辦公室的臨時鋪位上,身上搭著一床花被子。
        我的血一下沖上了頭,因為我看見小女孩子被子下面還蜷縮著一個人。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把小女孩子的被子揭開,但我馬上就後悔了,因為小女孩子只穿了一條碎花內褲。小女孩子赤身裸體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像一條蛇一樣驚恐的支起身體瞪大眼睛望著我,而她被子下面的那個「人」竟然只是兩個大抱枕。
      其他值夜班的同事聽到響聲也沖了進來:「胡哥,你在做什麽!你還是個人嗎!」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突然我腦子短路一樣說:「我聽見所長在這裏,所以我進來了。」「所長?所長到蘇州出差了,三天後才回來呢!」同事打斷我的話。我全身無力的頹唐起來,好像身上的一根筋被抽了一樣。
       三天後,所長回來了,他沒有責怪我。只是說:「小胡確實太辛苦了,他需要休息休息。明天你們帶他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趁機休個年假。」第二天,惠也到我們派出所來,同事和惠一起把我帶到一家醫院。一到門口,我就傻眼了——精神病醫院!我想掙脫,同事卻死死把我扭住。惠也哭了起來:「胡哥,安靜點,沒事的,就是做個檢查。」
      我哪裏安靜得下來,我打小學武,同事怎麽扭得住我。我一個掃堂腿,一個抱摔,把同事撂倒在地。可我剛想跑,精神病醫院的大門卻關上了。我使出輕功,飛檐走壁,爬上一面高墻。哪知道這墩墻非常的高,而且表面光滑,我只爬到一半就爬不上去了。
      沖出來7,8個穿白大褂的醫生,還有幾個拿著繩索的男護工。一個男護工一把拽住我的腿,把我往下拉。這麽一個男護工我哪裏會放在眼裏,腳一蹬,把男護工踹翻在地。剩下的醫生和護工一擁而上,把我團團圍住。我覺得腿上蚊子咬一樣,感覺到一麻,然後就漸漸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慢慢醒了過來。我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一間單人病房內,手腳被綁得嚴嚴實實,身下是一架牢固的鐵質病床。我恍惚聽見外面走廊上惠和所長說話的聲音。惠說:「所長,胡哥得了這個病,你們不能扔下他不管啊。這個事,還是要靠組織。」
       所長說:「放心吧,小惠同誌,小胡是我們單位的工作先進。得了這個病,我們也心痛啊。你放心,我們一定爭取給他評個工傷。醫藥費,護理費全部公費開支,而且工資照領。以後小胡出院了,還可以繼續在公安局領一份薪水。」惠哭得更傷心了:「謝謝所長,有了你們做靠山,胡哥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我聽得一陣惱怒,我想吼叫:「我沒病!」但藥物的作用讓我說不出話來,很快我又陷入了昏迷。專家會診是一個月之後進行的,那個時候,我已經在被強製服用一種精神病藥。我氣得說不出話來,精神病醫院竟然給一個沒病的警官吃精神病藥,這是犯罪!但我找不到人抱怨,醫生護士都有意無意的躲著我。
          專家會診那天,我做足了準備。我要好好痛斥一番醫院的胡作非為,並表現出自己的正常:我沒病!我一走進會議室,就看見前面坐了一排老老少少的醫生。還沒等他們說話,我大叫起來:「我沒病!你們醫院把我關起來是違法的!」為首的一個醫生示意我坐下,他似乎對我的這種表現毫不在意。
        醫生問我:「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我一楞:「我耳朵沒毛病,什麽聲音都聽得到!」專家搖搖頭:「你有沒有聽到別人議論你的聲音?」我一下楞住了。我是聽到惠和所長議論我的聲音啊。我支支吾吾的說:「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聲音,有人議論就讓他們議論。等我出去了,我再找他們算賬!」
      醫生再次搖搖頭:「你有沒有覺得有人要害你?」「這個!」我一下說不出話來。我是覺得有人要害我啊,無論是小李,惠的姨媽,還是所長,不都是在害我嗎?我怒氣上攻,大叫起來:「你們都在陷害我!你們所有人!」我指著醫生說:「你們精神病院,還有派出所,還有我女朋友都是一條藤的陷害我,你們是要報復我!」
       一聽到我說「報復」兩個字。醫生的臉上泛起一陣紅光:「我們為什麽要報復你呢?」我方寸大亂,是啊,他們為什麽要報復我呢?我開始結巴起來:「因為,因為我是警察!」醫生點點頭,轉過身對另一個年輕醫生說:「典型的迫害妄想。」我急了,大叫起來:「你們不要誣陷我哦,我從小學武術的,一個人打三個不在話下!」醫生臉上浮現出一陣得意的微笑,他繼續對年輕醫生說:「躁狂傾向,自我認知喪失。」
        我是被幾個男護工生拉硬拽的扯出會議室的,如果不是被男護工拉著,以及藥物的作用,我肯定要上去打那一群正襟危坐的醫生。太欺負人了,沒病,一定說我有病。男護工拉我出去的時候,我看見那個領頭的醫生眉頭微皺,好像我是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一樣。
          天涯論壇上的這個帖子到這裏就結束了。看完我感覺到一陣迷糊,又有點憂郁。到底這個大連警察是真的瘋了呢?還是確實是被陷害的呢?還有他被關在精神病醫院,又怎麽能在天涯論壇上發帖呢?他這麽明目張膽的發帖公開他的身份和單位,不怕社會輿論嗎?還有他的單位和精神病院看見他的帖子,難道不會對他打擊報復嗎?
        我暗暗為這個警察感到擔心,從字裏行間我能感覺到這個警察是一個耿直的人,他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東西,他的性格完全是直的。這麽一個耿直警察,卻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太令人唏噓了。我關上手機,開始出神。到底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我們未知的角落和神秘的領域,而是不是也只有在天涯論壇上才能窺見一斑?
        再次打開手機,我牢牢記住了這個警察的天涯ID,我決定追這個帖子,看看後續他還會不會有新的發帖。窗外吹來一陣秋冬季特有的寒風,伴著外面梧桐樹的一股木本氣息,我感到一種蕭瑟。也許,人的生命本就是這樣,自己被別人笑,然後笑別人,最後什麽也不笑了,只剩下清清淡淡的裊裊炊煙。
2024年1月9日
創建時間:        2024/1/9 13:38
標簽:        天涯謎警(二)
          自從看見大連那個警察的帖子之後,我開始時不時的關註他的賬號,看他還會不會繼續發帖。皇天不負有心人,沒多久,大連警察又發帖了。帖子的內容如下:
           住進精神病院以來,我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出院,哪知道一住就是半年。我開始吵嚷著要出院,但醫院根本不予理睬。我去找主治醫生,醫生說:「讓你家屬來。」我說:「可我沒家屬,我是個孤兒,我有個未婚妻可以嗎?」「未婚妻?那不可以,法律上也不承認啊。」「那讓我們單位來領我出院可不可以?」醫生微微沈吟:「也可以,記得叫你們單位負責的來。」
         我給我們所長打電話:「所長,我是小胡,我沒病,即使有病,病也好了。你們來接我出院。」「小胡啊,安安心心養病,工作上的事不用急。你的工資都按時給你打到工資卡上了。」所長語重心長的說。「我不是說工資的事,我要出院!」「這樣啊,好好,我來一趟,你在幾樓?8樓啊。好好好」所長連聲答應。掛斷電話,我心裏樂開了花,覺得自己馬上就能出院了。
        下午的時候,所長果然來了。他把我拉到一間空病房裏,態度很好的說:「小胡啊,我想有的事情你可能還不清楚。」「什麽事情我不清楚?」我一臉懵。所長說:「你侵吞案款的事和你強奸未遂的事,局上都知道了。我都替你捂著呢!我一口咬定你是個好同誌,只不過心理上出了點問題,現在在長期療養。局上這才勉強不追究你的責任。」我的腦袋一陣轟鳴:「我侵吞案款?我強奸未遂?這是誣陷!這是栽贓!」
        所長看見我跳了起來,拍拍我的肩膀:「小胡啊,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聽我的,你就是病了。現在先暫時在這裏住著,以後我們轉去個條件更好的地方,慢慢療養。我就不信,錢給夠了,那待遇會差嗎?我都給醫院說了,你要什麽,醫院都滿足。錢的事有組織的,你放心。」
      我暴跳如雷,揮起一拳打在所長臉上:「你這個混蛋!」所長的鼻血立馬流了出來。所長捂著鼻子說:「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計較。你自己多保重。」說完就想跑。我一把抱住所長:「我們同歸於盡!」就好像事先準備好的一樣,7,8個保安湧上來,把我按在地下,然後用約束帶把我捆在床上。所長轉過頭看我一眼,嘆口氣說:「有的事,你慢慢想,慢慢想就想明白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所長,從此以後我再沒有見過他。又在8樓住了三個月,我被轉到一家療養型精神病院。這家精神病院占地很大,有居住區,治療區,還有康復區,幾棟樓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院子,可以自由活動,條件比8樓好得多。唯一沒有區別的是還是不能出門,精神病院四周都用高高的圍墻圍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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