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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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特殊傳說│漾玥] 無法回頭 [PG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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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3: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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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裡反了你?

  事後,任務與考試做最終結算。

  哈茲雖然沒有因為此行分數再度提高多少,但也算是中規中矩,褚冥漾則是因為這個支援加分過後導致每個術科項目都頂至滿分了。

  至於另外兩位孩子只能再接再勵,之後再重新報名挑戰。

  確定納齊柯特和薩德斯心情穩定下來,哈茲腳踝上的傷也被公會駐守的藍袍治好後,他就與這幾個孩子道別。

  吐出一口濁氣,知道順利考過的少年鬆下心中壓著的一塊大石,他站在公會臨時宿舍的門口處開啟回黑館的傳送陣。

  回頭望了這個臨時宿舍,他道:「紫袍考試我會再來的。」

  言罷,他消失於白色的傳送陣中,回到了入夜後已經安靜的黑館前方。

  才跨出腳步並抬眼朝入口的玻璃門望去,褚大男孩忍不住停下腳步。

  門口一左一右,兩個黑袍的學長就杵在那,活像是門神。

  熟悉的紅色眼眸輕輕掃來,那人道:「太久了吧,我們還準備打算不管你直接上樓睡了。」

  另一位也噙著淡淡的笑意,朝他說去一句。

  「考過了吧?走吧,上樓休息了。」

  眼睛有點痛,鼻子也酸到不行。

  妖師少年朝那兩個學長笑道:「嗯,我回來了。」

  是的,就算出去一趟可以看出來他成長了不少,可他還是這兩人底下的小學弟。

  深呼吸一口氣,他小跑著到門口,語調有些鬱悶,眼神也無辜的瞅著自家學長。

  「而且我算快了吧?跟我搭擋的那幾個有鬧內鬨的,幸好最後跟我搭配的算乖。」

  不然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先開始。

  冰炎率先推開玻璃門,眉頭一揚的問道:「怎麼?會帶人了?」

  這趟出去連人都會帶了?

  想起那兩個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和哈茲真的聽話又願意好好做事的樣子。

  瞅著身旁的黑袍半精靈,少年語氣有點得意和欠打的應去。

  「當然,比學長你溫柔多了啦。」

  青筋浮現,踩著黑色軍靴的焰之谷少主沒忍住就罵去,還抬腳往旁邊一踹。

  「靠!那是你以前太腦殘!」

  誰知,這一腳竟然踹空了,反射性避開危險和挨揍已經刻進骨子裡的妖師少年。

  或許真的多虧他家學弟被他未來的女友調教得很好。

  一股氣沒撒上,學弟竟然不乖到會躲人了,想再補踹的他卻被夏碎從腋下用雙手架住。

  氣呼呼的半精靈完全不怕自家男友會痛,他用力踩踏著後面那人的腳,並喝著。

  「別拉我,讓我踹他!」

  架著我幹嘛?我教訓學弟欠揍還得問你了是不是?

  藥師寺和顏悅色的語調輕鬆應去。

  「唉呀唉呀,漾漾考過了白袍是好事啊,之後跟我們出任務總算不會被吃薪水了。」

  接著,他朝褚家大男孩眨眨眼,並笑道:「快溜,聽學長話,乖。」

  窩裡反,這絕對是窩裡反。

  哪有男人不護自家對象的道理?

  聞言過後,冰牙族小王子開始奮力掙扎著。

  同時他朝自家學弟咬牙切齒的道:「他是你學長還是我是你學長!褚!你敢跑就完了!」

  你給我放手!等等再來收拾你!

  該怎麼形容心情才好?

  那是一種熟悉的、親近的、安心的,又篤定的信任感。

  明明應該開溜或是認慫的待著等被踹,但少年只是嘴角微微顫抖著,扯出一抹笑。

  鼻酸到不行的他如此笑著應去。

  「說什麼啊?……你們都是我學長。」

  話完,他眼角的淚水落下來了。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不論是他的學長們或是朋友都是宇宙無敵好的。

  沒料到這腦殘學弟竟然還哭了,冰炎先是愣住,接著悻悻然的掙脫開自家男人,並朝其瞪了眼。

  然後,他改去剛剛想算帳的氣勢,主動朝黑館大廳中央邁去腳步。

  語氣也回歸平緩的問道:「所以考試簡單嗎?」

  夏碎知道自家對象根本沒真的鬧脾氣,笑了笑後就跟著那人的步伐走入。

  還有點哭腔沒散盡,少年也趕緊跟上,並應道:「嗯,很簡單,但如果是高一的我一定嚇到抱你們褲管哭。」

  聽到這話,免不引來暴力精靈的嗤笑。

  「嗤,在我們和水妖精他們願意給推薦函的程度時就應該要考了,走吧,上樓。」

  腳步沒有停留,他第一個踏上階梯。

  跟上階梯的褚姓少年第一個先反駁對方。

  「不不不,如果那個時候的我就去考,應該還是會拿東西亂炸或是用米納斯黏一堆奇奇怪怪的琥珀出來。」

  到時候就會有什麼新聞說枯壤青潭驚爆出現大量水熊蟲琥珀,或是影山長夜林一夕之間被砲火攻擊得殘缺不堪之類的?

  別問我,我還真不知道要是那個時候就去考的話我會幹出什麼蠢事。

  跟著一起往樓上走去的藥師寺循著話題接去。

  「這也代表你的努力有很明顯的成長不是嗎?你已經能區別出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有什麼不同了。」

  語氣一頓,笑意淡柔,他又道:「你距離她和我們跨了一大步了喔,漾漾。」

  你會追上她的,就像是我追上冰炎一樣,所以別再那麼恐懼現在的弱小。

  三人都沒有停下腳步,冰炎許久後也道了句。

  「進步不少,對自己有自信點。」

  出事哪次我們不幫你扛了?就繼續努力吧,我也很好奇你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

  缺德,真的是缺德了。

  惹哭人都不負責的嗎?

  吸吸鼻子,不作聲的三人一步一步往樓上的寢室走去。

  或許是終於緩過心中那種被溫暖包圍而感動出來的酸意。

  褚冥漾恢復平時的傻愣,他試探性的問道:「……所以白袍考試我算是以大欺小對吧?那我是不是可以考紫袍了?」

  我還是想追上冥玥啊,不想只有現在這樣。

  如果可以的話那我等報名開始就去報?

  踏上四樓的地面,冰炎朝身旁的學弟睞去一眼。

  「你這樣的程度就想考紫袍?想得未免也太簡單。」

  白袍只是袍級入門而已,跟紫袍的落差大到你現在無法想像,你還是先做夢吧。

  被懟回來的少年只好摸摸鼻子,但眼裡已經沒有會質疑自己做不到事情的不安了。

  他如此回應了他家學長。

  「喔……,好吧,反正總有一天會考到的吧。」

  應完,褚冥漾淺淺的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黑袍也是,總得要有考到的一天。

  是啊,如果不超越她,我又要怎麼安靜的守護她還不讓她發現?

  我想守護她的一切,還有她輕鬆下來時會露出的笑容。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3-2 03: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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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4: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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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

  真不誇張,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來褚冥漾喜歡褚冥玥,除了褚冥玥本人。

  跟她在原世界誠品生活館中隨意逛著的辛西亞感到有些無奈。

  光從好姐妹的情緒起伏來推斷,她還能猜不到這位褚家姐姐心繫她家老弟可緊了嗎?

  那種心繫的程度根本不僅僅是親情,而是愛情的那種。

  可明明白袍考試那孩子都考過四天還成績亮眼,身旁的這人卻還是沒有要主動聯繫對方的意思。

  兩人悠哉的閒逛著。

  當湛藍的眼眸往一間很多人在鋪內的店位瞥去後,她嘴角終於勾起一抹笑意。

  辛亞的後人緩緩步向那處,並朝旁邊的女人問道:「小玥,白袍的授袍典禮是不是要到了?」

  聽到白袍這個敏感的字眼,褚家姐姐眉頭不禁一蹙。

  「嗯。」

  瞧到好姐妹這次是真的委屈了,那人說什麼都不願主動聯繫的冷戰情形還打不動這尊。

  辛西亞笑了笑,提了個小建議想推這對姐弟一把。

  「妳不是有點內疚上次好像把話說太重了嗎?要不然我們做這個?」

  明明就很想找他,但是拉不下臉對嗎?

  如果是為了送禮物和參加授袍典禮是不是就沒那麼困難了?

  黑色的艷麗眼眸朝眼前這間店鋪掃去,是一家主打帶人做手工的金工坊。

  這下眉頭皺得更緊了,但眼裡有些遲疑的情緒在內。

  她語氣平淡,聲線還是如往清冷的應聲。

  「讓我親手做也太便宜他了。」

  沒主動找我解釋也沒道歉,妳讓我親手做東西給她?

  妳沒在跟我開玩笑嗎,辛西亞。

  瞧見那一閃而過的遲疑,辛亞後人哪還不知道如何拿捏多年友人呢?

  她笑著道去。

  「還是很寵漾漾的吧?而且絲塔不是一直在嚷嚷著他竟然以第一名的榜首成績考過了嗎?」

  「而且正好我也想送然一點點平凡又不失心意的東西,當作陪我做做看,好不好呢?」

  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偶爾妳服軟一次也不會少點什麼不是嗎?

  況且我們國中時的班導可是跟我說了,漾漾他啊很能幹呢,帶了我們學校的小學妹一起考上了白袍,給她現在領著的班級增添不少榮譽哦。

  是的,自從白袍考試正式公布排名和成績後,絲塔每天都在褚冥玥眼前嚷嚷著她家老弟為愛向前衝的那些亂七八糟胡話。

  要說沒被影響?當然有影響到心情,還揍了那個矮人朋友不少下。

  可要說她對這個消息完全無感嗎?怎麼可能。

  眼裡有揮不去的懊惱,同時心底又有些為此萌生出一些小驕傲感。

  第一名啊……,那個蠢貨不論在原世界還是守世界都還是第一次這麼爭氣和風光吧?

  是真的表現得很不錯……。

  想到這,臉上莫名的發燙,耳根也麻麻的。

  黑色長髮的冷艷女人思量過後才不大情願的咕噥了句。

  「……想做就做吧,當陪妳。」

  嘖,真是便宜他那個倒楣蛋了。

  誰知,旁邊的另一名女人竟輕款一笑,並喚道:「哎呀……,小玥。」

  褚家阿姐順勢把目光掃去聲音來源者,並順口問去。

  「怎麼?」

  辛西亞笑瞇瞇的伸出右手食指往褚冥玥臉頰上一戳。

  她語調輕柔的調侃道:「妳臉紅了哦。」

  在想漾漾想到害羞了嗎?好可愛呢。

  本來還只是有點懊惱而浮出的淡粉色,這下是真的直接炸紅了。

  一時語塞,褚冥玥頂著那紅透的臉咬咬牙,瞪著辛西亞。

  最後,她忍不住錯開對方曖昧的目光,調頭往旁邊展示基本款的櫥窗櫃走去。

  同時碎嘴道:「……去選妳要給那個混帳男人的東西去!」

  望見自家姐妹竟然惱羞成怒了,愛德兒為姓的精靈忍不住輕笑出聲。

  幾許後,她歛起笑意,眼帶擔憂的凝望著那好似真的開始認真選擇禮物該送哪種會比較好的女人。

  「……誰都不願意面對心意嗎?」

  也是,通常第一時間一定會被原始的道德觀念衝擊到的,但是小玥,我和然還有絲塔都是支持你們的哦,請還一定要平穩順遂。

  步調慢點沒關係,緩緩的接受也沒問題,愛情這回事妳也是第一次,所以不要去逃避喔。

  沉浸在思考該送那個蠢貨老弟什麼好的女人並沒有閒心去看看友人臉上的擔憂。

  她只是走過一櫃又一櫃的沉思著。

  ……戒指又太過奇怪,我們是姐弟並不是情侶,手環的確可以製作放幻武兵器的地方,但是又有些太過普通。

  守世界並不是沒有直接賣現成的款式,而且他那個黑色手環已經自動幫他生出位置放了。

  最後,她停在一個櫃位前。

  那是一枚胸針,結合復數的銀鏈,銀鏈共有四條,它們不同粗細的向旁邊延伸出去聚成一束。

  頓了頓身形,褚冥玥覺得這個就挺好的,胸針能自行設計樣式,有人會在旁邊協助也不怕做不好。

  這原本是穿西裝時可以配戴的,但如果那白癡穿白袍時掛著好像也會不錯看……。

  反正袍服上面本來就一堆鍊子,多點這個也沒差,鏈子上也能掛些現成的武器石頭槽吧?

  「做完後去商店街跑一趟找看看有沒有好了……。」

  他的幻武兵器數量也不知道會不會變多,有條鏈子勾著也方便他出任務。

  ……也正好當作生日禮物的補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想到這,褚家姐姐的眼裡懊惱更甚了。

  她撇撇嘴的獨自小聲道:「敢嫌棄我就揍你……。」

  讓我親手做還敢嫌棄的話,你就真的以後都別想收我送的任何東西了。

  這次當我自願認虧。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3-2 03: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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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4:3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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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

  白袍的授袍典禮放於一整年之末,也就是考過後的第七日。

  坦白說,在會場內的褚冥漾挺覺得自己像是個異類,格格不入的。

  原因無他,環顧四周一下便可明瞭,要嘛年紀很小約莫國小至國中左右,要嘛年紀老到他可能要叫阿公了。

  不同的是,好像因為白袍是踏入袍級的第一哩路,所以不論老幼都會有家人陪伴著。

  輕嘆一口,他道:「家人啊……。」

  ……冥玥當年授袍時會不會很孤單?

  沒有出神太久,遠遠的,他看見哈茲了。

  今天女孩穿得還是那種JK服飾,或許這個年紀的女孩就愛漂亮吧?

  色調上有了不同,今天是淺綠色的百褶裙和領結,上身沒有穿外套。

  本想走上前打個招呼,想說對方跟他某方面來說也是一樣,沒有家人會參與授袍。

  沒想到風妖精女孩身旁突然走出一名看起來是妖獸族的婦人。

  那名婦人的頭部兩側有著捲曲的羊角,耳朵一看,嗯很Q彈的感覺,再配上那白色超捲的長髮,用膝蓋想也知道應該是綿羊了。

  她和藹的伸手拍拍哈茲的頭,貌似正在囑咐著,而哈茲也笑得靦腆,小嘴也在跟對方說著什麼。

  停住腳步,想了想,褚家少年決定不去打擾。

  「……可能是學校的老師吧?」

  本來學長他們說會來,但臨時有黑袍的請求支援卡到了。

  要說落寞倒也不會,心情是平靜的。

  自小到大,他的家長會和畢業典禮,白玲慈儘管是魂偶但都沒缺席過,偶爾碰到剛好在假日褚冥玥還會跟著出席。

  想到那個時期女人應該忙到炸裂還要推開事情來參加原世界那屁點大的典禮,少年就忍不住想瞅著對方問問那人是不是傻?

  不久後,就傳來廣播讓應屆考取白袍的人排成一列上臺等候。

  坦白說,還蠻像頒獎典禮的,今年報名的明明有七百多人,結果考過的只有他們台上三十幾人。

  想趕快跑過這回合的褚家大男孩開始深思是不是不該正常考袍級,好像直接打倒一個白袍還比較方便。

  此情此景他要泡在左右都是小孩子還有遠處一兩名老人的行列中站在臺上被看著,根本尷尬到腳趾快把底下的鞋底和木頭地板摳穿了。

  當輪到他時,公會的典禮負責人員攤開嶄新的白袍讓他將手穿進袖口。

  接著,又幫他把那些亮金金的一條一條金屬鍊子扣在該在的鏈扣上。

  要不是真穿上了,褚家老弟還真以為公會這些華麗袍服上的鏈子都是裝飾品,礙手礙腳還沒用處。

  沒想到仔細感受之後才發現鏈子裡頭被賦予了許多他暫且搞不清楚的守護力量。

  「原來這堆裝飾品有用啊……。」

  我就在想冥玥這麼嫌棄東西礙手礙腳的人怎麼會留著一堆鏈子在衣服上。

  當幫他穿袍服的人朝他彎腰時,他才反應過來的趕忙朝對方回去一鞠躬。

  直到那人退開眼前前往下一位那處時,方抬眼,褚家阿弟就愣住了。

  因為他見到了本以為不會出現的人。

  褚冥漾忍不住遲疑的小聲喚道:「冥玥……。」

  妳怎麼會來……?

  是的,那人一襲老樣子的無袖款紫袍,悠悠哉哉的靠著會場入口旁的牆壁,遠遠觀摩授袍儀式,旁邊還站著他未來的表嫂辛西亞。

  似是發覺臺上的人朝她望來了。

  朝那個蠢笨的自家老弟揚了下眉。

  就算對方遠到聽不見,她還是忍不住淺淺笑著,並輕聲道了句。

  「白癡。」

  到底在鬧什麼脾氣?大不了這次讓你一回。

  ……誰讓你表現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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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2 02: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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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番外:與怪人的唯一一次會面

  褚冥玥取得白袍時,的確在委員會內周旋了很久。

  但實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白陵然、辛西亞都不清楚。

  在異界試圖染指潔淨的世界時,到底是誰將世界進行分割的?

  各個版本眾說紛紜。

  但最廣為人知的一版是由一名人族青年領頭,身後跟著一群身穿五種素色長袍的人們,不似如今公會的袍服般那樣華麗。

  他們各司其職,將裂隙一個一個封印。

  其中,又有最為出眾的五位,有舉著長杖的白袍女子、有搖著鈴鐺的紫袍男子、有扛著石巨劍的黑袍男人、有以鐵鍊布網的紅袍女性、有手握著拳刃的藍袍婦人。

  除此之外,也有不穿素色長袍的人們在戰場從旁協助。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無非是穿著近似青花瓷樣式旗袍且狂媚一笑的女人。

  她抽著菸斗往前一走,冷冷一笑就控制萬數異界生物集體下跪,自刎而亡。

  當前時代已經隱於人世的人們便是由此女領頭。

  其下有傍水而生,用潔淨水源洗去傷痛與痕跡幫忙善後的族群、亦有深居藤穴,奪命於眨眼瞬間且身手靈活的存在……等,種族各式各樣,繁不及備載。

  不計其數的大量神獸人種,他們於初戰結束、世界成功一分為六後,全數歸隱,徹底入凡,陣守著相對安詳的原世界。

  守世界後續的鬼族興起則交由青年領導的集團善後。

  儘管污染無法徹底根除,至少世界不至於在不應該之刻走向毀滅。

  回到這個雖暗流洶湧,但相較於六界分裂時更加和平的時代。

  磅——

  五座委員室的木質大門被人用力推開,門板重重撞上後頭的牆面。

  做出此舉的是一名國小一年級,剛入學兩個月的小女孩。

  明明只是一個剛上國小的學生,但其臉上的表情卻陰冷又憤怒到令大人也會為之一顫。

  步入內部,銳利的眼眸就往上頭高坐著的五位瞪去,出口的聲音儘管有著孩童的稚嫩感,但也聽得出其中的冷感彰顯著對方是真的氣得不輕。

  「我的白袍考試明明通過了,現在卻說不能給我袍級是什麼意思?」

  公會還搞整人了嗎?

  掩住惶恐,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跟著女孩闖進委員室內,並朝上頭的五位大人嚷嚷著。

  「我反對妖師一族持有袍級。」

  「我也反對!」

  「他們可是黑色種族,不可能放任這種會毀壞他人的存在進入公會體系的。」

  過於吵雜,上頭的幾人都面露不悅。

  歲月流轉,當年是為了區分誰負責哪種大項目,才隨意披素色的長袍來簡易區分工作階層,如今的長袍已經不是那種純素色了。

  今昔被喚為「五座」,他們幾人身上的服飾為各自掌管的袍級色系。

  與普通袍級所穿著的不大一樣,他們的是連身套頭的長襬款,後頭都有著帽兜,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那金色又華麗的圖騰和一堆金鏈子了吧?

  平時袍級扣子的位置也都在領口右側延伸至下方,可五座身上的選擇從簡,直接由連帽的V領處用金屬鍊繩交叉勾著。

  身為黑座的男人終於拿起前方看起來根本像是裝飾用的小木槌敲了敲。

  嗓音有著抽菸後的沙啞感與老成,他懶洋洋的瞥著這群把五座委員室當廚房的人們,喊了句。

  「肅靜肅靜,吵成這樣成何體統?其他人通通拖出去,這娃兒留下來。」

  真沒用,擋不住一個孩兒跑到頂層撒野。

  一聲令下,那群反對者全部被留守公會的袍級安保人員架出委員室。

  五座委員室終於恢復寧靜。

  可此時,明明應該為女性的紅座上卻坐著一名獐頭鼠目的男人。

  他身著紅座專屬的長袍,語調陰陽怪氣的輕哼一聲。

  「妖師這層身份恐怕不合適加入公會吧?被趕盡殺絕的感受如何呢,小朋友?」

  不是不讓妳考,是你們這群螻蟻就該接受家破人亡的命運,否則這遊戲怎麼會好玩?

  我的遊戲暫且沒有你們能落腳的位置,礙事的種族只需要負責苟活著挑起爭端就夠了。

  是的,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必然有不同的聲音,並不是所有公會方的人立場皆一致。

  遵從青年遺志的紫座男人看不下去大人欺負小孩的場面,他發言了。

  「當初那位大人創建公會的理由可不是為了排擠種族。」

  白座女人也在此時附和道:「他比誰都希望就算理念不同也能在此個文化熔爐內把一切偏見洗淨。」

  尊崇早已不知道死到哪邊去的公會創始人志向?

  這種死命遵守世界和平大同的理念讓紅座特別不屑和覺得愚蠢,他嗤笑道去。

  「可現在他又在哪了?他都多久沒出現了,喔——,我忘了,他身為人族大概老早就死到連骨灰都不剩了,嘿嘿嘿——。」

  話至末端,他甚至拔尖了聲線,鄙夷的看著那女孩笑了出來。

  若是普通孩子被人如此欺壓挑釁,早就沉不住氣哭著嚷嚷起來了。

  可其他四人並沒有見到這鬧劇,而是從那身形嬌小的女孩眼裡讀出靜默和冷冽。

  可以啊,這後輩脾氣挺沉,看來妖師本家那回事還真的重挫不少,讓這種年齡的孩子都能安靜下來。

  心底暗自滿意卻未表態的黑座朝紅座斜去一眼,他語氣不善的說。

  「公會能要求所有袍級無條件服從的令牌可還是運轉著光輝,還請注意個人發言,紅座。」

  他是死了,可他也沒真死,不過是回他該去的地方罷了。

  你想騎到他頭上的野心我們這幾人可不是老花了看不清。

  一直未作聲的藍袍婦女臉龐上比當年多了些許皺紋,但這不改她身體仍健康且長壽著。

  她嗓音渾厚,中氣十足,用像是在教育自家丟臉孩子的口吻朝紅座道去。

  「當年提拔你上來的前代紅座可不是希望你搞種族歧視。」

  要不是她也死了,哪能輪到你這種貨色佔據這位置?

  說認真的,白色種族與黑色種族爭論不休的戲碼,去掉紅座這個剛上任未滿六百年的男人,到如今還活著的四位看了多年過去也都看膩了。

  自新一代紅座上任後就開始把大掌往人事調動伸去。

  的確,新任紅座人品是不怎麼好,可那腦子還挺靈光的,不知不覺間,公會從民間自組的義工集團成功發展成人盡皆知的企業。

  每年度的金流多到公會得以稱之為守世界總行的脊梁骨,包山又包海。

  沒有袍級處理不來的事情,只有住民才給不出相對應的委託金。

  著一身鮮豔的紅色長袍,將中央創始人之位移除,更改成那舒適又絲滑的紅天鵝絨座椅,位居五人正中。

  道貌岸然的勾著笑意,將情報班的網子佈滿各地,各個在前線賣命的袍級對隔了好幾階層的他這名紅座一無所知。

  金蟾蜍眼裡雖有貪婪,但也不蠢。

  金錢、幣值,這不過是人類在物質社會下為了便利而產生的存在。

  要擾動這潭金水池,還得用一堆自詡正義實則傲慢無比又醜陋的人心,讓他們搞內鬨來舉起白色種族的高旗壓迫對立面這再好不過了。

  只要搧風點火個幾句,他們就會自亂陣腳,兵刃相向。

  有紛爭就會有求援,有求援就會有利益。

  如果世界都互信、互愛,那還怎麼讓金錢和那讓人食慾大振的醜陋人心捲動起來?

  妖師位居黑色種族之首,他這名紅座下了快一千年的棋,從旁無形的挑起爭端、事後撇得一乾二淨,活像是未曾參與過往那些汙穢的勾當。

  六百年前接位後好不容易可以更舒服的動這人心棋盤,他可不允許有人打破這個遊戲規則。

  其餘四座心知肚明,可忠言逆耳,隨著白色種族的偏激意識越來越嚴重,黑色種族也在凡斯那代之後一退再退。

  歷史洪流在長壽的人眼裡不過是眨眼瞬間,那些鋪滿大地的紅色花朵也難抵時間消磨殆盡。

  有時為了不去共情,不去沉溺於悲戚,活得越長,那伸出去願意援助的手就越遲疑。

  直到見著殘酷發生也心如止水再也沒有任何波瀾。

  誰都有年少輕狂,也都曾篤信著人定勝天,揮灑汗水和武器在一個個場上廝殺。

  可命運的軌跡會否就是一種無限的循環?

  戰時的民不聊生並沒有喚醒人們意識和平的偉大,經過幾個秋又為了丁點大的仇恨不惜拉著全體種族一起陪葬。

  戰後和平,和平不過片刻又戰。

  挑選看起來正確的一方站穩腳步嗎?

  或許過往他們還會如此,可走到現在卻發現人難勝天。

  以世界規模為起的棋局從來不是一個人落子另一個人接續就能定出勝敗,更遑論換個人來就得以平定一切?

  棋下久了,終究會累的。

  紫座沉吟片晌,他想藉此機會離開這棋盤前。

  於是,他輕嘆一口,用拇指比向旁邊的白座如此說道:「這樣吧,換我以及她一同退位,你可就願意了?」

  或許我們都該認服,服那正不勝邪,和邪也不過三載就會有新的正義輪替。

  白座的女人呼出一口氣,她額上有著延伸出的兩隻角,角為透水藍的樹枝狀,給她帶來不少仙獸的氣質感。

  她也道:「我們將退回原世界,不再參與守世界的種族紛爭,這個條件如何。」

  道完這句,眸光轉冷,她橫過中間的紫座,往中央那名衣冠禽獸的男人瞟去。

  「這樣的籌碼是否可以換取妖師一族若要考取袍級則無條件可至高考到紫袍?」

  當作我們最後陪你玩一場這無聊的戲碼,我不玩了。

  在這跟你耗著勾心鬥角,也喚不醒下面的人珍視良善,我們又何必掏心掏肺還被嫌著腥?

  我們走後你愛怎麼玩弄他們隨你玩,反正等你玩過頭了,他們醒悟也不過三代又忘得一乾二淨。

  知道白座和紫座心性比較沒那麼有耐心,藍座的婦人問了句。

  「黑座呢?你一直不說些個人看法可不大對。」

  要是連你都不吱聲了,我這娘們可想回琳婗西娜雅身邊做點小事就好,當初她死活不想接這位置硬推我上來,我接了也那麼多年算勤勤懇懇了。

  公會創始人的忠僕立場很堅定。

  黑座冷哼一聲,咧嘴笑著望向底下的那女孩,張嘴就應。

  「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到底能不能擁有白袍還得問我嗎?當年爺爺我為了保住這個世界時她連出生都還沒出生,這種小事還得問?」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這事到這妖師女娃黑袍前我不插手。」

  公會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聽到對方話裡提到的老友,白座女人態度終於軟些。

  她問道:「他也好久沒來了,你不聯繫一下?」

  聽到這話,本來還肅穆的黑座難得露出點吞吐的模樣。

  他小聲咕噥道:「哪是說聯繫就聯繫得上的……。」

  要不是他因為規則限制,我還不把他繼續綁在這,哪還輪得到他把這一屁股爛攤子丟給我們這群只會打架的人擦。

  紫座也一改方才的態度,笑出來的道去。

  「聯繫一下吧?我們都想他了,這不都成絕種生物了嗎,他那種聖母特質。」

  無奈的瞅了旁邊那幾人,喔對,去掉眼眸流轉著晦暗不知道在打算什麼的紅座,黑座最終還是長嘆一口氣,拿出一個奇特的碟狀物品。

  他朝內裡灌入精力,那個小碟子就立刻懸浮在前面不甚遠的地方泛出藍藍的光線。

  碟子微微震動,從那處傳來一名青年沙啞的嗓音,聽得出來他是被吵醒的。

  「喂……?」

  大清早的,誰啊?

  輕咳兩聲,調整嗓音,黑座語氣恭敬的朝碟子詢問著。

  「妖師一族想考取袍級,您是否同意?」

  「妖師……?那是哪一族啊?」

  空氣一片寂靜。

  十秒後,青年的嗓音才又再度傳出,這次終於清醒一些了。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別介意啊,貴人多忘事。」

  可能他有點自戀,竟然自稱貴人。

  又沉默幾許後,他們聽到窸窸窣窣的噪音,貌似那人正在更衣。

  沒過多久,那人再道:「我立刻過去一趟,等我一下。」

  話畢,那碟子就失去那種藍色的光線,貌似是被硬切斷通訊了。

  聽到那人竟然願意親自過來,四座都眼裡閃過了微小的期待。

  不到幾秒的時間,委員室右側的地方被憑空劃出一道巨大的裂口,還有許多黑色的不明液體滴落在打過蠟的木質地板上。

  映入褚冥玥眼簾的,是一名穿著說奇特也不是,說普通也不是的男子,年約介於二十幾之間。

  他穿著近似中國古代的藏青色勁裝,腳踩黑色皮靴,似近代軍靴那種款式。

  勁裝上頭用金色細線繡了相當精緻的圖騰,花草圖騰在衣襬處大片延伸至腰間,共構出一種和平感。

  腰際也綁了一條腰帶,乍看與袍服有幾分類似,卻從剪裁與設計上又有所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的腰間有塊木質令牌,令牌上有著公會的紋樣,上頭運轉的光輝相當沉厚卻不刺眼。

  那名男子落地後就先掃視一圈,接著低頭看向才剛上國小沒多久的褚冥玥。

  他愣了愣,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年紀這麼小的人。

  或許是看著這小女孩挺可愛的,他開口問道:「妳叫什麼啊?」

  ……妖師的後人啊,不錯不錯。

  可他卻又好似想起什麼,立即反悔擺擺手,放棄追問名字。

  「啊,算了算了,反正我也記不住……。」

  要是每個人我都要記,這腦子怎麼夠用?

  轉過身,青年看向上頭除了紅座外都是熟悉的戰友,並嘆了口氣。

  語氣彰顯出他的無奈感。

  「你們在吵什麼啊?這不就是個孩子想要階權格嗎?這是她本就應有的授階吧?」

  你們還能不懂我的意思嗎?怎麼叫我來了?

  聽見這串話,上頭坐著的五人,中央那個臉色青到像是活見鬼,另外四人則是老樣子的平淡但目光充滿費解。

  見到老友們困惑的眼神,男子才意會到他忘記切換對一件事情的說法定義了。

  「痾,不對……,我想想在這個世界該怎麼翻譯會比較好。」

  斟酌用詞過後,他才再度開口。

  「這是她理應享有的應試資格以及按照規則合理取得獎勵的流程吧?為了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把我找來不覺得太大動干戈了嗎?」

  有些不確定的再度望向那幾人,當確定五人都終於聽懂後,他鬆了一大口氣。

  ……還好沒忘記這裡該怎麼描述,我有什麼辦法,文化不同、世界不同,對東西的認知和定義隔閡哪是隨便幾句話就能讓人聽懂。

  雖然沒想到公會創始人死了還能出現在這,但這不影響紅座的打算。

  出現了又怎樣?早就有耳聞你是那種堅定站在善良那頭的人了。

  你應該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血洗萬族的罪孽了吧?

  笑了兩聲,想先告狀這個種族在對方不在時竟然屠戮萬數生靈。

  紅座如此起頭道:「嘿嘿,他們的先代可是引起……」

  眸光一凜,青年終於聽到門外悶悶的躁動聲。

  根本不用等對方說盡話語,他就有了猜測。

  ……這是已經被底下的蛀蟲架空了啊。

  右臂一倚牆面,並彎起一抹調笑的弧度,他輕鬆反擊一句過去。

  「你家爹如果是性侵犯你就會強奸別人嗎?」

  我是善良,但我對事不對人,生命更迭是定律,每條生命來到世界為什麼要替前人揹負罪惡?

  「反正你們就是要我一個答案不是嗎?我同意她考,而且無條件同意。」

  話完這句,他肩膀施力頂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到紅座面前。

  貴為公會創始人,卻也只得抬頭仰視旗下的人。

  走過卑賤又出身高貴的男子並不在乎這點小事,不卑不亢的道著尋常人聽到會嘲弄他是不是傻的話語。

  「不是因為她是誰或是什麼種族,而是她活著,單單身而為人的活著,這樣就夠了。」

  他不懂自己的話有多聖母嗎?多麼美好和理想,好到在腐敗的世界中連吃的營養價值都沒有。

  他懂,他不只懂,他自私過、爾虞我詐過、博愛過、被背叛過。

  最終,他選擇棄置所有人類定義出來的是非對錯,只以善良為基準的去判斷一切。

  莞爾一笑,不是術法,亦不是幻武兵器。

  男子憑空聚集大氣中的水元素,做出一顆透明且泛著微藍光芒的扁圓物體。

  似是下棋般,他單膝翩翩下跪,把那物體像圍棋般翻手就用食指與中指夾著。

  輕輕落在地面的除了那顆透明藍的棋子外,還有他的話。

  「紅座的衣服還好穿嗎?下棋一個人多無聊啊,我來陪你下吧,但是太沉浸可不是好事啊。」

  鬆手,棋子落穩地面,他緩緩站起身玩味的朝紅座又是一笑,並道去。

  「小心哪天小蟾蜍你覺得特別好玩的棋盤可就啵的一聲,化為泡影了喔。」

  講到狀聲詞的片刻,還很諷刺的打開了下右掌,象徵泡泡破滅的動作,那顆棋子也同時破碎,變成一小灘水在木質地板上反著光,照映出青年模糊的倒影。

  這個挑釁成功引來對方激烈的反應。

  磅——

  長長的木桌被紅座男人雙掌用力一拍。

  他目眥盡裂起身爆喝。

  「她只能考到紫袍,只要五座沒有全體同意她就過不了這一關!」

  我下了整整一千年,你來添什麼亂?死人不乖乖躺好,回來這裡做什麼?

  這裡不是你該待著的地方,該退場就乖乖退場!

  見到對方暴怒的這刻,四座同時蹙起眉頭。

  因為他們比誰都知道,公會創始人有一個很困擾的小毛病。

  他有社交恐懼。

  或許這得要從公會創始人的來由慢慢釐清這病根是怎麼落下的,要用三言兩語概括大概就是如前面所言。

  這人卑賤如螻蟻的為資本賣命過,走過四季春秋,看盡所謂人類炎涼。

  在低谷被暗算過、被抨擊到精神出問題且尊嚴被踩在地板輾壓過;也曾富有到衣食無虞,人人見了他都得低頭的情況過。

  知道物質的盡頭也不過爾爾,卻也懂得珍惜平靜歲月。

  他不討厭人類,反而認為人類本就亦正亦邪,但這不改變他恐懼人類的攻擊與傷害。

  光撐著這副從容的模樣跟一個陌生人講話應該已經可以要掉他半條小命了。

  面對這大吼高亢的嗓門,如四座所猜測,這人不安的小動作便是雙手環胸。

  他將雙手環於胸前,努力保持平靜的神情問去。

  「考上黑袍有什麼不行的嗎?」

  「黑袍擁有的特許太多了。」

  不擅長應對過於強勢的人,青年不著痕跡的吐出口氣。

  他努力維持冷靜,並回頭望向年幼的褚冥玥。

  「唉,我問妳喔,妳會想考到黑袍嗎?」

  快點說句妳要吧,我需要妳的支援。

  為了自己去說點什麼在這種情況我真辦不到,但如果是別人需要我的話,我還是會掐著大腿去幫人爭取的。

  可事事豈能盡如人意。

  女孩想了想自家還在原世界的弟弟,她想,對方應該有生之年也考不上黑袍吧。

  於是,她用著狐疑的目光掃過這個中間突然介入處理的青年,並回覆對方的問題。

  「不用,到紫袍就可以了。」

  那個倒楣蛋考不到的,所以不需要,能省事就省事。

  褚冥玥的回應差點讓男子撐不住顏面表情,他在心裡面鬼叫了幾聲後又不死心的問去。

  「難得我在喔,真的不爭取一下?人生可是會有很多意外的,到時如果需要黑袍考不到不就又要我再來一次?」

  來,小朋友,妳看到那個醜到不行的紅座大哥哥了嗎?我跟妳說,他是壞人,快點,妳一句話,我來幫妳揍他。

  青年的祈禱並沒有得到回應,沒辦法,他可能真的非洲本命,否則也不會流連那麼多世界才回去。

  女孩篤定的搖搖頭,並坦言她的想法。

  「我不喜歡玩命,我也不會讓家人拿命來玩。」

  如果他哪天腦子被夾到想要考這種東西玩命,我也會第一個阻止。

  四座和公會會長的眉頭蹙得死緊,而紅座的嘴角可得意的翹得老高了。

  沒錯,流浪狗就該認清楚自己的斤兩在哪,給到紫袍已經是很不錯的優待了。

  既然妖師一族主動送上這隻願意賣命的狗,可別怪我之後好好使用了。

  棋局因為一人的不配合而瞬間顛倒局勢,五人靜默一人暗喜。

  男子最後還是咬咬牙鬆口了。

  「那好吧,就讓她考到紫袍就可以了,這樣您這位紅座可就滿意了?」

  紅座的表情儼然是一副勝利者姿態。

  他舔舔嘴唇,笑道:「嘿,滿意,當然滿意到不行。」

  創始人也不過爾爾,我還真該感謝妖師他們自己派人來拿石頭砸腳了。

  想了想,男子還是決定留下但書給對方一個未來反悔的機會。

  「黑座,這女孩如果未來改變主意要考黑袍就讓她考吧。」

  我這才剛開始接手,棋局還沒下完呢,小心得意洋洋過頭摔得更慘。

  兩座退位加公會創始人退讓,這明擺著後續的日子必然會更不好過。

  心情並沒有很好但也莫可奈何的黑座只好恭敬的回覆去一句。

  「悉聽尊便。」

  發現這次回來四位老友都是一派恭敬很有距離感的模樣,這可讓青年不滿了。

  他調侃道:「不愧是人老了,不行啊,你這樣像個老頭子,都沒以前彪悍。」

  別浪費你這長生種的皮囊,明明外貌還那麼俊朗,怎麼搞成這樣的?

  這句調侃並沒有換來熟悉的那種罵勒勒回嘴,一眼瞧去,黑座還是保持沉默肅穆的模樣,他頓感無趣,又問。

  「我離開之後過了多久啊?」

  「一千五百多年之久了。」

  「那不是才上個月的事情嗎?」

  時間流速差這麼多?

  白座有著麒麟角的女人感嘆道:「……時間會改變不少事情。」

  我們各個可都被這位折騰得不輕,下頭的人又觸及不到我們,內無應外無援你可知道?

  時間會消磨耐心,邪惡會吞沒良善,當一顆石子投入心湖卻泛不起一圈漣漪時,就是人類對人性徹底失望之刻。

  走過絕望才會有所盼望,經過漫長黑夜後白晝才會降臨。

  不苟同的青年跟老友聊天還是輕鬆點的,他環胸的右手伸出並攤開來的回去一句。

  「那也不是輕易的就被改變靈魂了吧?你們可別忘了自己是我認可的朋友。」

  但這句話並沒有喚回那些人的期待,只有一片寂靜來陪伴男子。

  輕嘆一口氣,知道這群人還在谷底,沒能看見希望的影子,更還沒明白人性就是這樣光暗相伴相生。

  他呼出口氣,決定離開這本就不該插手的世界。

  「反正事情就暫定這樣辦吧。」

  人不要臉還真天下無敵。

  紅座又回歸初始的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半橢圓的黑色瞳仁往右側的兩位掃去,外圍的金色虹膜也再度透出貪婪。

  「等等,剛剛白座和紫座可是說願意退位換取這個女孩考袍級了,身為袍級座首不會不做數吧?」

  妖師紫袍的這幾子就當讓你這隻狗咬了塊肉,但你敢挑釁我就別想全身而退。

  暗藍色的眼眸朝發話者掃去,青年費了好大的勁才調整回應有的從容步調,當然,這不過是表面上看來從容悠哉,實際上他背後已經冷汗涔涔。

  「你這是真要搞架空啊,能不能別這麼老套?我真的不喜歡拿權力壓人。」

  棋要慢慢下才有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你這麼早掀棋盤真沒問題?

  並沒被君一席話勾起熱忱的紫座插話了。

  他緩頰道:「沒事沒事,三千年過去,成立也一千五百多年,紅座她走了,我們也想退休已久,戊她當年沒選擇上位也是一個好決定。」

  昔日的戰友各個都被人性的黑暗面逼得失望到想退出,但又能怎麼辦呢?

  只要身而為人,不論種族,只要擁有人心那就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存在,有得潔白無瑕到令人不忍直視,就有汙穢邪佞到讓人唏噓不已的存在。

  男子比誰都明白人性偏向黑暗那處的可怕,同時也知道疲憊了就該休息。

  他倒也爽快的答應了老友的請求,並把目光停在藍座身上。

  「好吧,你們的退休申請我現在口頭批過了,反正黑座和藍座你們幫我多看著公會。」

  距離我該出現的時間對你們來說還有一陣子,但比起前面算是很快了。

  藍座婦女對上青年的目光,她淺淺一笑。

  是的,我知道下一個是我,最後是他。

  直到五座全部更替之時,就是你歸回之刻。

  心領神會之後,青年轉過身並單膝跪下,掛上親和的笑容對還年幼的褚冥玥說去。

  「總之,公會歡迎妳的加入,希望袍級的身份能幫助妳取得妳想要的一切助力。」

  一邊說著客套的歡迎詞,他一邊在對方面前的地板用食指書寫著奇特的符文。

  每寫一個單詞,他就劃了一條左斜線區隔,說出口的語言也十分特殊,至少褚冥玥還沒在守世界或原世界聽過這種語言。

  「律令/緘默/沿著血脈/遺忘

  神奇的是她竟然還能像是有翻譯一樣的聽得懂對方說出口的內容為何。

  她不禁心想咒術的啟動邏輯好似跟這種方式不大一樣,這種方式簡單更多,可運轉的方式又好像不是普通的精力值如此簡單。

  簡單的敘述咒詞落完。

  那橫向發光的字體從藍白的光芒變做一條黑紅色的小線段竄到褚冥玥的左小指上。

  它發了光芒後又破散,像是從未存在過。

  被這突然的變化勾起戒備心,女孩眼眸轉冷,瞪著眼前之人。

  「你對我做了什麼?」

  雖然沒有任何被下咒的感覺……。

  看到小女孩戒備的模樣,男子輕輕笑了。

  他也很坦誠的解釋著。

  「一個小契約而已,妳會記得我,也會記得這裡發生什麼,但是當想陳述這裡的事情時,明明腦子知道,卻總說不出口,只能簡單交代他們妳就是得到袍級了。」

  「總之,不會害妳的,妳很可愛,跟我女兒一樣。」

  大掌輕輕拍了褚冥玥的小腦袋瓜幾下。

  站起身,公會創始人又道:「有空再聯絡阿,各位,之後去我那坐坐吧,下次我只能找戊泡個茶,沒機會找你們。」

  沒事可別再叫我來了,不然要是又被發現縫隙,有奇怪的東西再度進來,我可沒辦法像過往那般再來一次。

  似是覺得還有不足,青年又轉過身朝紅座男人道去。

  「還有你,小蟾蜍,下次我來,你可要躲好了。」

  「……有時候啊,人不想碰是因為噁心,可不是真沒本錢把你裝在玻璃缸裡玩弄。」

  話畢,他隨手就又切開漆黑的裂縫,扶著裂縫邊緣進入後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地板上的水灘也在那瞬間消失了。

  活像是沒來過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殘留。

  望著那已經消失且來去如風的人消失的點位,她在心中下了一個定義。

  ……是個怪人。






《與怪人的唯一一次會面》
TBC間章番外:
《多年後的某次意外童化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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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2 04:3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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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當乖巧打工仔。

  兩名女人悠哉看著授袍典禮的進行,比起以往,這可隆重多了。

  在臺上那群對公會來講就是一顆又一顆新鮮的肝臟穿好白袍後,褚冥玥的眼眸悠悠掃過在主持人引導下上臺的男人。

  是的,這名體態渾圓的男人就是後來更替上位的白座,表現上是個老好人對誰都掛著和藹的伯父笑容,實際上出事了跑得比誰都快。

  等到塵埃落定之刻,也不敢對那些普通袍級囂張跋扈,只敢動不動到巡司部門散個步,假裝老一輩的口吻說教個幾句,然後默默把袍級炸出來的屎盆扣到巡司們的頭頂。

  標準的那種倚老賣老,沒實力卻又掌權的存在。

  或許是那個身為紅座的人想警告她妖師最好乖乖靜默,要好好感恩戴德他的仁慈吧?

  女人冷冷一笑,眼眸冰寒的緊鎖著那個穿著連身白長袍的男人。

  她輕聲的這樣說道:「聽得到吧?別遮遮掩掩的動手腳,我弟不是你們動得起的。」

  語調悠悠,她又笑著說去。

  「要動他先過我這關,該給的白袍證明好好給我奉上,你們應該明白狗安靜的下一秒說不定就咬人了。」

  「你說,你們多久沒被我狠狠咬過一次了?」

  她身旁的辛西亞笑容還是那樣溫和,語氣帶點忠告的意涵在內。

  她道:「希望公會方能不要忘記,妖師本家的底蘊可絕非只有檯面上你們知道的那樣哦。」

  臺上正在幫一名孩子分配白袍證明的男人好似真的聽得到這兩名女人的話,他抖了一大下,額邊也滲出一大堆冷汗。

  孩子疑惑的抬眼看向他,他才趕緊又勉強的勾起那抹和藹的檯面笑容,並用胖胖厚厚的手掌拍拍這位孩子的臂膀處。

  「很好、很好,接下來要加油努力,公會不會虧待你們的。」

  紅座沒跟我說這女人會來她弟弟的授袍典禮啊,這女人不是應該要被支援任務調走了嗎?

  其實,褚冥玥還真的在授袍典禮當日差點被調走,冰炎、夏碎人等只要是跟褚冥漾相關的人員也是因為紅座的安排全數調開。

  幸好有絲塔這枚不受控的棋子,紅座並不知曉這位大男孩認識了遠在七陵的新友人。

  儘管多到嚇人的支援任務突然湧入,絲塔也扯著譚希爾就主動跳進去,臨走前還不忘嚷嚷著女人絕對不能錯過自家寶藏男孩的授袍典禮,趕快乖乖去談戀愛要緊。

  友人自願扛下這個重擔,褚家姐姐才有時間過來參加,這也讓她難得沒有揍那個欠扁的矮人朋友。

  回到臺上,白座的這聲鼓勵換來孩子眼裡的光。

  他立即乖巧忠心的點頭,儼然一副願為公會正義出生入死之貌,還不忘記自家家人所交代的話帶上。

  「定、定不辱使命!我族榮耀與公會同在!」

  公會就代表著正義,這件事從小到大哥哥姐姐們都在跟我說!

  白色種族的正義就由我們來永遠傳承!

  白座滿意的點點頭,眼裡流轉著不明顯的鄙夷。

  紅座說得真沒錯,就是一群傻愣的孩子供我們差遣賣命著,我們只要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就行。

  這群不動腦又容易被煽動的人們真是有趣,只要說些他們愛聽的話就飛蛾撲火似的一直跑來。

  一邊想著,他一邊將手背到腰後往前走了兩步才轉過身。

  不同剛剛的孩子得要仰視著他,已經一米八以上且穿著白袍的褚家大男孩低頭看著白座,其目光有著疑惑和審視的意味。

  這個人雖然看著是個很和藹的老伯,但是……,總覺得不大喜歡。

  前面面朝這個紅座囑咐一定要在白袍證明裡面動手腳的對象,後面頂著支持妖師本家的瑩之森精靈,還有那個該死的女人。

  沒錯,該死的女人。

  紅座說收了一條好用的狗,好用是好用,任人差遣支援任務的漏洞和執勤數多高從不吭一聲。

  但當他聽了紅座的話,想在這位小伙子高一或是高二引發的大事件拘來公會等後審訊和判刑時,這女人就像是條瘋狗一樣抓了狂。

  憑一己之力把承接拘捕的人用短時間內解決完畢,之後還頂著駐守袍級們殺到我面前將我踩在腳下,用高跟鞋輾著我手掌的痛感還記憶猶存。

  還記得當初是如此上演的。

  語調森冷的可怕,嘴角還牽著一抹沒有人性的笑意,紫袍女人居高臨下的對白座這樣說。

  「讓我猜猜,你知不知道狼和狗的區別?」

  痛到完全無法思考的胖男人只能倒在地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嚎著。

  「痛、痛、很痛、快放——啊——!」

  美艷,香辣?

  如果是平時,他還會用色瞇瞇的眼光打量這穿著無袖紫袍配黑色超短褲的女人腿究竟有多白皙,可這根本不是可以讓他欣賞品味的時刻。

  女人踩著那手掌的力道加大,腰也微微彎下,似是怕這人老了聽不大到,難得體貼一回的湊近些並說去。

  「狗會傻傻的無條件聽話,而狼為了穩固的階級制度也不會輕易打破平衡,但不要忘了,狼很謹慎、細膩、賢明,別把牠們逼急了——」

  語句停頓在此,那雙黑色的高跟鞋再度用力一踩,發出骨頭徹底脆裂的聲音,而穿著連身白長袍的壯年男子下方也漫出黃色又腥騷的液體。

  女人殿後的是這句話,她笑意更甚,眸光更寒。

  「否則狼群的妖師一族會尊崇狼的野性,群體圍剿只在其位卻不謀其事的下三濫們。」

  白座沒了平時故作清高的態度,驚恐的哭喊出聲,連連求饒和給出承諾。

  「不、不會對他出手的!絕對不會!我不會的,就算別人再叫我做什麼我都絕對不會動褚冥漾的!放、放過我!我只是想好好生活,不會碰他的,我絕對不敢了!」

  我哪知道那個人對妳這個瘋狗這麼重要!要是早就知道我絕對不會碰他!紅座說什麼我都不碰!紫座在那涼快讓他去碰!

  可褚冥玥又不是傻,她可不信這幾個座位之人的承諾會多有價值。

  似是在認真思量著,她笑容減退不少剛剛那種寒意,變得柔和起來,但那眸光可不是如此無害。

  「哦,看來你還懂得審度時事,看在我弟弟添了這麼大的麻煩,做為賠罪,放過你一馬如何?」

  語調染上了幾絲困擾的感覺,她問道:「……可是他等等就要被包圍了,是不是公會也該給點誠意出來幫幫弱小無助的先天能力繼承者?」

  這哪裡是弱小無助?妖師一族哪裡弱小無助了?

  白座只敢在心中罵道,但嘴上倒是挺軟的。

  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寒意已經刻到他的心上,說什麼也不會在這尊地獄修羅前面舞刀。

  那可是可以頂著長期駐守公會的六個黑袍二十個紫袍闖進來還毫髮無傷的女人。

  嚇到尿褲子的他不顧臉面了,馬上用還能用的左手掏出被尿液浸濕屏幕的手機,一邊顫抖著說,一邊馬上發出緊急支援的公會命令。

  「給給給給給!我馬上發公會的支援配給過去!放、放過我!」

  拉回白座思緒的是少年那介於沉穩與青澀之間的嗓音。

  「請問,您還好嗎?」

  ……怎麼杵在我面前這麼久?

  回過神,白座把那因為陷入回憶而呆滯和驚恐的表情收起,再度露出和藹的笑容,把完全沒動手腳的白袍證明好好推入眼前這名大男孩體內。

  「沒、沒事,恭喜考上白袍啊,要好好幹,期待你的表現。」

  紅座,這女人在場,我是掀凳子不幹了,你們那些事情我可管不著,自己收拾。

  褚冥漾將頭微微低下,作勢恭敬之舉,但他卻是想避開眼前之人的雙眼,因為他的眼裡現在充滿著厭棄。

  幹你個頭,我姐被你們公會操勞到睡在客廳還沒發現我下樓的帳多著勒。

  要不是為了賺錢和方便調查,鬼才要來你們這個吸血企業當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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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腦 對,褚冥漾就是玥姐的底線,誰動誰死XDD 2024-3-5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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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腦 + 1 褚冥玥的底線是褚冥漾,誰都不可以動她弟。冥玥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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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2 05:2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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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不要我。

  授袍典禮在白座給完所有白袍證明後,迎來的就是由公會駐守的袍級人員開啟的大型永久守護陣法,其附帶者並非是那些當事人,而是依附著白袍證明而生。

  若是失去白袍,將會失去這些守護,可只要願為公會效命,這份守護就會永存。

  這是一場看起來相當公平,實則被綑綁的契約。

  深諳這點的兩位女人並未作聲,而在華麗大型陣法啟動的剎那,褚冥玥微微愣住了。

  她目光一直停在正中央,代表著榜首之位的大男孩身上,不禁心想。

  ……真的長大了,明明以前還走沒幾步就會跌倒的哭著跟我說痛。

  想了想,她苦澀一笑。

  好吧,稍微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捨不得了。

  以前總希望你長快點,別老是讓我擦屁股,現在可好,怎麼看你長大了反而心裡不好過了,真是來當姐姐就得要上輩子欠你嗎?

  總是會有些外力來打斷褚家姐姐的感性時光,發話的是一名妖獸族的綿羊婦人。

  「好久不見了,真的謝謝妳弟弟,小冥玥。」

  被招呼聲拉回目光,褚冥玥又是一愣,接著噙起還算溫和的笑容應去。

  「老師,好久不見。」

  是的,眼前之人便是她們四人組在國中時期的班導,也是多虧有她當年的撮合,才讓如今的四角形屹立不搖。

  婦人和藹的也給一應,並把與常人不同的橫向瞳仁朝另一人移去一點。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辛西亞也是,上次匆匆小聊了幾句,還沒過問妳最近過得還好嗎?」

  上次因為還要趕著上課,沒時間多跟妳聊更多,只跟妳分享了一下我們班的孩子出了一個白袍,還多虧小冥玥她弟弟的帶領和指點不少才掃清迷惑。

  辛西亞有禮的微微頷首,並主動挽起褚冥玥的手,淺笑輕聲道去。

  「是的,多虧老師當年希望絲塔和小玥帶帶我跟譚希爾,我們到如今都過得很好,也還在七陵的大學學分部就讀著,上面右側那位的女孩就是漾漾帶的風妖精女孩嗎?」

  雖然看起來還很青澀,但長大後應該能在某個領域有一席之地呢,是個有目標和志向就會不斷成長的女孩。

  綿羊婦人點點頭,笑意更加和煦的應著,還彎腰朝過往的畢業生一鞠躬。

  「對的,真的要好好謝謝小冥玥的弟弟,多虧有他幫忙否則那孩子也不會回來後突然改變那麼大。」

  哈茲她啊,一直都挺沒自信的,結果參加個白袍考試回來後的這幾天課堂上都認真無比,發揮也都出色不少。

  沒想到老師會為了道謝向自己鞠躬。

  女人趕忙把婦人扶起身子,並笑著回道:「他啊,還差得遠,要是隨便誇他真信了得意起來保證馬上被自己摔死。」

  嘴上是這樣回應,但褚冥玥心裡還是挺開心自家老弟已經成長到能帶領別人前進了。

  算是閒談一下來打發授袍典禮,這名國中導師又問了個問題。

  「如何,弟弟加入守世界後他還習慣嗎?」

  雖然那時妳什麼都不願跟老師分享分享,但我多多少少知道妳是為了顧另一頭的家裡,現在最讓妳掛心的弟弟又過得如何?

  算是被這個問題問倒了,褚家阿姐想了想不免嘆了口氣。

  「……他啊,馬馬虎虎吧,該鬧的大事都傳得到處都是了,我只希望他別年年都給我生事。」

  希望考上袍級後能給我安份點,嘖。

  想到之前的一堆爛攤子,本來還有些感動顧著的屁孩終於長大了,現在可好,她立馬感到頭疼,並不悅的撇撇嘴。

  見到這班上以前唯二讓人擔心的孩子面部表情增多不少,婦人欣慰的抬起手溫柔拍拍那有著柔順黑長髮的頭頂。

  她道:「還是很開心的對吧?妳比以前看起來更輕鬆和開朗了。」

  此舉並沒有被女人反射性的拒絕,或許是因為很信任這個以前的班導師吧?

  她接納了這個摸她頭的舉動,先是一愣,接著又勾起暖柔的笑容應去。

  「嗯,還請不用擔心我了,我真的沒事了。」

  雖然那個蠢貨經歷了不少事情搞得我要跟在後面默默收拾一堆破事。

  ……但也因為有他那些機遇,所以我們家已經真真正正的團圓了,而且他也沒有在知道那些後氣到不要我這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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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4 00:3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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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速5センチメートル。

  速度。

  只要物體開始運動,就會存在的一個詞彙。

  日本電車的均速度是多少,信件送出時的速度又是多快?

  花瓣盛開後從空中飄零落地的速度又是如何表示?

  若是收送東西,大多數人都希望越快越好,可若是愛情自產生到結束的速度過快,會否讓人覺得廉價?

  授袍典禮的結束由頒獎作為結尾。

  分數排前三的可以擁有公會贈與的禮物,第二、第三名的兩人得到的是陣紙和符紙的購買抵用券,而第一名是一個木盒子。

  褚冥漾抬眼看了下眼前的人,竟然就是負責他們第一場考試的那位白袍男巡司。

  見到熟人還是好人,他笑開來,可還沒等他先開口說話,那人就噙著那職業的笑容很盡責的介紹著這款禮物。

  「還是要跟你再說聲恭喜,恭喜考過白袍,這是風屬性的無主幻武石頭,等階為貴族兵器。」

  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的褚家大男孩只好用LINE上頭顯示的稱謂來叫對方。

  接過那個木盒,他同時問道:「謝謝了,不過博伊德,你不是巡司嗎?怎麼也要下海來擔任活動人員啊?」

  冥玥該不會以前也要這樣幫人頒獎吧?她會不會嚇哭別人家的小孩子?

  似是沒料到別人一問竟然問到職場甘苦談。

  被喚博伊德姓氏的少年笑容立馬垮下不少,語氣也帶點社畜的哀怨感。

  「唉……,你都不知道袍級多缺啊,公會人手根本不夠用,一個人要頂好幾個人上。」

  「我也不能在這跟你聊太多,之後叫我亞伯特就好,好奇巡司的事情等典禮結束後我們有空多聊聊,這裡耳朵太多隻了。」

  聽到對方竟然苦到有意跟自己分享職業秘辛,褚姓少年投去一個同情的小眼神並點點頭。

  「辛苦了,之後訊息聯繫啊亞伯特,有空一起再打遊戲。」

  欣然接受這個邀約,或許男孩子都是這樣,講到遊戲就來勁。

  嘴裡是休閒自在的語調跟對方擠眉弄眼,可身體卻是得體的跟著引導向這位新白袍鞠躬著。

  亞伯特道去一句。

  「當然了,你們原世界的那什麼MOBA遊戲也太好玩了吧?你可要多帶帶我,我先撤了啊。」

  大男孩的笑容也挺微妙的,他立刻抱著那個小木盒跟著引導回去一鞠躬。

  「當然,掰啦。」

  於是,這場典禮在兩個大男孩的遊戲邀約成功下正式結束。

  正當褚冥漾跟著人龍走下臺,想往褚冥玥那頭跑過去時,身後卻傳來風妖精女孩的聲音。

  「褚、褚冥漾!」

  回頭一望,這不就妥妥的風配風嗎?很好,幻武兵器不用找主人了。

  驚喜一笑,他抱著木盒快步往回走上前,並迅速交代著。

  「唉,哈茲,這個送妳,我水系的用慣了,是貴族兵器,妳收著啊,我喜歡的人在等我,我先去找她了。」

  還沒搞清楚狀況,只是想找這位別校學長說幾句話的女孩就被強迫塞入那個很多人搶破頭都想要的幻武石頭。

  「唉、你等等——!」

  可她的叫喚並不能留住對方的腳步。

  那人一講完話塞完東西,就邁開那雙長腿往遠處的入口那跑去,腳步很急促,足以顯現他有多期盼與對方相聚。

  是的,遠遠的,她望見那個心底暗自傾慕的少年竟然露出有點傻氣的模樣。

  他屁顛屁顛的往一名看起來很冷艷又真的很漂亮的紫袍女性跑去,絲毫沒有考試時那種強大又冷靜從容的模樣。

  而她身旁還站著自家班導師,和一名氣質也很出眾的精靈女性。

  本來想追去的腳步慢下來,哈茲愣愣的看著那名紫袍女子。

  「那個是不是我們學校大學部的……七陵冰山?」

  她不是出了名的什麼異性都不要也不談戀愛的學姐嗎?

  這麼說來,我是聽過這號人物的,她學業優異、名聲也很響亮……。

  想到這,國三女孩停住腳步了。

  她把懷裡的木盒抱緊一點,湖水綠的眼眸直勾勾看向那被女人瞟了一眼後,還掩不住欣喜直瞅著對方瞧的少年。

  他們身旁雖然還有一位精靈族,但好像也打不破那男女之間的氛圍。

  如果是她的話……,那我好像不用努力了。

  不可能比得過那麼好的存在吧?

  「哈茲,恭喜妳真的成為白袍了喔。」

  原本還跟那幾人站在一塊的班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的身旁。

  懸殊的落差感無孔不入的侵蝕著人類的內心。

  平時要是沒發覺,那也還得過且過,可要是發現的剎那,那種無力感就會無情的嘲諷想往前邁出一步的人。

  初戀剛出去就真得得收回,鼻頭有點酸的女孩維持乖巧禮貌的態度朝自家班導應去。

  「謝謝老師……。」

  不甘心嗎?如果差距是小的,好像還會。

  但如果是這麼大的落差,好像連不甘心的資格都沒有了。

  關係並不如自我介紹一樣,通盤的在會面之刻就攤開來講明。

  大多數時候,人與人的認識除了從本人之外,也還少不了旁人的口耳相傳。

  的確,很多人不喜歡別人從他人口中認識自己,但人與人之間的交際並不是遊戲的NPC模式。

  並非不想要人去聽到,就能如遊戲一般避開NPC就好。

  接下來,來自導師口中的介紹宛如炸彈拋入了國三女孩的心中。

  「小冥玥和辛西亞是我以前的學生,剛剛我忍不住去找她們聊了一下,順便對於小冥玥弟弟幫妳的事情道個謝了喔。」

  沒想到那群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都大學了啊,知道她們過得不錯可就放心多了。

  就不知道絲塔那孩子有沒有信任人了一點。

  聽到這句話中的關鍵字,哈茲愣愣的抬頭望著老師。

  「他、他們是姐弟……?」

  所以褚冥漾喜歡的人是……自己的姐姐?

  白袍考試對話的細節全數在此刻串聯。

  國三女孩吞了口口水,腦子內亂得像是在外套口袋中打結的耳機線。

  所、所以他明明知道這種愛情關係可能不被親姐姐接受,卻還是這麼努力嗎?

  白袍考試時她就曾經這樣問過。

  "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覺得她一定很愛你吧?"

  哈茲曾經認為會願意花時間跟對方說那些話的人,一定一定很愛著褚冥漾。

  可現在,一切想通後,當時少年眼眸中的苦澀和反駁都有了解答。

  他那時如此回道:"不,那並不是一種愛。"

  所以是褚冥漾單方面的喜歡著褚學姐……?

  褚學姐呢?她知道弟弟喜歡著她的事情嗎?

  又望了那對姐弟一眼,她眼裡閃過一絲擔憂,對那兩人的感情產生的擔憂感。

  是的,哈茲並不認為亂倫有何不妥。

  相反的,她被褚冥漾明知後頭可能會迎來感情的破碎,卻仍選擇賣力往前的一面震懾到。

  他是清楚這是錯誤卻仍選擇要愛對方的……。

  那代表著,褚學姐身上一定一定,有他絕對放不下的點,所以他才願意忍著的同時還一直往前走,對吧?

  明明應該要感到酸楚和藉著沒有血緣關係的籌碼去爭取才對,但她的眼眸仍死死盯著那對姐弟。

  ……他寧可接受錯誤也想愛著的女生嗎?

  這不是代表那個人一定超級超級好的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宇宙無敵多的那種。

  發現這孩子一直沒說話,婦人擔憂的問去。

  「哈茲,在想什麼呢?」

  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語調顫抖,但嘴角卻勾起一抹輕淺,飽含祝福,卻又有些遺憾的笑容。

  哈茲道:「……我只是覺得很感動,然後覺得比起去搶,我更想支持了。」

  褚學姐,他真的很愛很愛妳喔,……所以請一定一定,要跟他是幸福的。

  還有感謝有機會跟你相識,我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負我們相遇過的。

  然後,一直一直的,祈禱你們能夠幸福順利。

  沉浸在個人的思緒,不管旁邊的綿羊婦人頭頂有多少問號。

  徐徐吐出一口濁氣,褐髮女孩的眼眶發酸著。

  她將視線從遠方的少年身上移開,那色澤特別的眼眸低低望著底下那雙學生皮鞋的鞋尖。

  忍不住苦澀一笑,哈茲想著。

  雖然,我可能還是會找個機會跟你表白啦,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表白也只是想把這段小感情做個了結而已……。

  國三女孩的心境並不是那麼好的能夠被他人共情,可或許這就是日本人特有的民族性。

  儘管毫無意義,但做事仍講求有始有終。

  有了起頭,那就由本人畫個結尾,比起讓感情安靜的不了了之,他們更喜愛宛如櫻花盛開般落櫻繽紛。

  表白是為了畫上句號,好得以換個正確的心態敘寫友情。

  儘管盛開之後是敗落,也不枉費那櫻花落下的秒速五釐米。

  當不成情人,又無法走到愛情,那就讓愛情斷在該斷的地方,成為友人也不錯。

  將好感化為祝福,將喜歡變成往前更進一步的動力,成為問心無愧堂堂正正的那種異性朋友,在對方需要時給出協助。

  這便是一名初戀少女迎來失戀後的小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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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茲何時會表白? 2024-4-2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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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4 00:3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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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差不多。

  明明以往多久沒見都沒差。

  可隨著授袍典禮結束後,知道臺上的人等等應該會跑來找自己,想到這,褚家姐姐的情緒莫名的有些緊張。

  眉頭微蹙,雙手環胸,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調整心情,才把視線往下臺的人龍那處望去。

  結果自家大男孩不知道怎了,突然回頭走了幾步,跟一名樣貌不錯看的女孩說著話,同時把那公會送的榜首禮物隨手一遞就送出去了。

  經過以前國中班導的說明,褚冥玥大概也知道那人是褚冥漾在考試親手帶的小學妹,可不知為何,見到自家老弟對其他異性這麼好的模樣心裡卻直發堵著。

  幸好如她所料,自家弟弟終於不冷戰了,簡單跟那人說幾句話和塞完禮物後,褚冥漾便頂著那心慌的傻愣表情直直往這頭跑過來。

  ……還真是一副像是怕我會調頭就走的傻氣模樣。

  還擔心要是對方再躲就要上手揍人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眉頭也鬆去,嘴角忍不住無奈的笑了笑。

  她並未發覺是因為少年態度鮮明的差別待遇才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隨著那人由遠至近,女人斂起笑意。

  她掛著平靜的神情,並審視著這初有長成,向自己跑來的大男孩。

  ……好吧,他穿白袍意外的還不錯看。

  光她閃神想著這點的片刻,褚姓少年就已經火急火燎的到她面前。

  剛剛的慌亂貌似因為褚姓姐姐的等待之舉產生了改變。

  他眼底有無法蓋去的喜悅,語氣急匆匆的問道:「姐,妳怎麼來了?」

  今天難得有空嗎?

  總覺得妳平常特別忙,該不會是特別排開來看我的吧?

  面不改色,語氣平淡無比,還是那清冷的調調。

  褚家阿姐瞟了這讓她這陣子心情頗不順的大男孩如此道去。

  「來看看這一屆白袍又有多少人是素質低劣的花瓶。」

  是不會動你灌滿水的腦子想一下嗎?不來看你我來幹嘛?

  又不是吃飽沒事做。

  聽見好姐妹還在嘴硬,辛西亞仗著感情好,女人也奈何她不了的立場幫忙拆臺一把。

  她笑道:「小玥當然是來看看你的哦。」

  她平時可是很忙的,要不是為了來見見你她才不會來授袍典禮。

  ……通常那三位也不會希望她靠近的。

  拆臺都不用先打聲招呼的舉動成功引來惡鬼巡司瞪去的一眼,回應她的是那不變的溫和微笑。

  又呼出一口氣才壓下耳根燙起的溫度。

  與納物符不同,隨著成長,少年終於能看出來各種術法的差異點了。

  女人朝前伸手,手心朝上,食指微微勾起。

  儘管不明顯,但他還是看見物品出來的方式更像是從當前位置直接憑空出現的感覺,還有很微小的複數光點從那指尖旁邊崩散著,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大見。

  是的,比起褚冥漾使用著納物符這種把東西卡在符紙內的做法,褚冥玥更加縝密,寧可多耗費些精力使用空間術法去存放物品。

  拜託,要是放了很重要的東西,若然某天符紙被幹走了,那不得虧大了?

  食指勾著那憑空出現的黑色小紙袋,她收回視線望向自家老弟,並不冷不熱的說著。

  「拿去。」

  雖然光看就知道應該是要給他的,但妖師少年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想要求證。

  「這個是……?」

  真的是要給我的?禮物?不是追求者給妳的餅乾?

  這看起來也不像甜點類的包裝啊。

  要、要給我的嗎?

  瞧見大男孩滿臉寫著不大敢相信自己竟然特別送禮的模樣,這可讓褚冥玥的眼裡又抹上不少懊惱,耳根那剛剛好不容易壓下的熱度又再度回升。

  不大習慣花時間尋找情緒來源為何,又分不清害羞和難為情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她只得把這些會讓心情起伏的情緒全部歸類在煩躁裡面。

  反正也差不多,都有點不耐煩,也不想多說點什麼,應該是一樣的吧?

  不一樣,這些情緒和不耐煩、嫌棄的心情落差可大了。

  可沒辦法,戀愛經驗為零,從未想過要踏入,卻不知不覺的就進入愛情範圍內。

  褚家姐姐語氣是平時那樣不耐的調子。

  她又勾了幾下袋子使其晃了晃,並應道:「禮物,不拿的話我就隨便挑個白袍送了。」

  嘖,問題這麼多幹嘛?

  讓你收下就收下,別問了。

  心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喜出望外的妖師大男還頓時笑開來。

  他趕緊雙手接過那袋禮物,連連應去。

  「要要要!當然要!怎麼會不要!」

  冥玥竟然真的是特地要送我禮物,這是什麼夢嗎?

  我該不會白袍考試考過都是一場夢吧?

  活像是拿到什麼稀世珍寶一樣,他把紙袋抱得緊緊的,貌似真怕對方下一秒隨便找個人送出去了。

  幾個月不見,彷彿眼前之人當初的失常只是她的錯覺一般。

  發現自家老弟恢復那傻氣的模樣,女人心裡著實鬆了口氣。

  將右手收回胸前環著,她轉過身往入口處步出,語氣難得比平時還弱了幾分,小聲的朝身後之人一道。

  「……當作補償你的生日禮物和白袍祝賀禮。」

  也當作話對你說太重的歉禮吧。

  ……是白癡嗎?不過是個小禮物也能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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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4 00: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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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患。

  那小小的一句話還是飄入少年的耳裡。

  聽到對方竟然還記著自己的生日,他抱著禮物袋並愣在原地。

  那種被喜歡之人所記得的喜悅感又忍不住破開,破開這些日子努力壓實,不想向外暴露的感情。

  望著褚冥玥迎光背對他走出會場的身影,心中那種害怕對方會離開的莫名情緒又從心底竄出。

  他小小的抬起右手,只徒留左手抱著紙袋,伸出的手不上不下的懸在那,卻又在幾許後默默下放。

  眼裡的情緒被失落迎滿,褚冥漾忍不住心想著。

  ……冥玥以前有讓我覺得這麼遠嗎?

  明明就在眼前不遠的地方走著,但就好像我們的距離遠到就算我拚命的追逐,也摸不到她的一根頭髮。

  把一切盡收眼底的辛西亞當然讀到身旁少年眼裡的惆悵了。

  她稍稍往前走了兩步到對方身旁,並淺淺笑著問去。

  「覺得小玥很遠嗎?」

  男孩子喜歡女生可不要退縮了喔,要有自信一點。

  小玥可是已經喜歡上你,只是她還沒有自覺罷了。

  不懂身旁的未來表嫂是如何看出他的那點心思。

  不知如何作聲的大男孩只好沉重的點點頭來作為回覆。

  對此,瑩之森的精靈女性忍不住輕嘆一口氣。

  她道:「漾漾,不要急,你總會追上的,所以別氣餒了。」

  而且小玥也是,怎麼就不願直率一點點呢?明明心底一直都很在意漾漾。

  戀愛隨著不同人組合會有不同的樣貌。

  可若是踩著玻璃渣走去的戀愛還如此不張嘴去說,大量的誤解會日復一日的糾纏更深。

  辛西亞擔憂友人的愛情嗎?擔憂。

  這無關外人到底支不支持。

  相反的,她的好姐妹如果想談戀愛了,還輪不到外人來置喙。

  可嘆就在這段關係,少年要是願意勇敢的說出來,儘管前期可能她的姐妹會想迴避。

  但要是那人能越挫越勇,還用努力證明的話,說不準還真能追到手裡。

  她的好姐妹啊,人際關係分得可清了。

  打從見面的第一眼開始,就會把異性劃入可交流與不可交流的區域中。

  而可以交流的,截至目前為止還沒人可以在表明態度之前就攻破心防,弄得這人心思不穩過。

  親生弟弟的位置是把雙面刃,一邊鋒利無比,一邊則是可斬草卻鈍得不可削紙。

  漾漾從開始就沒有被劃分過區域,或許這也是他能在例外情況突破心防的原因吧。

  可如果不在小玥還未搞清楚的狀態下就先轟出一顆重磅炸彈……。

  隨著日積月累下去,想往前靠近卻又意會到姐弟關係不可以如此越界,那種負罪感要是揹久了,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四人組中身為最瞭解褚冥玥的友人,辛亞的後人擔憂著,若然這段感情是在負罪感壓到極致的情況下爆出來的話,那應當會相當不好收拾。

  估計那時,自己的姐妹會油鹽不進,只想著她的弟弟已經錯了,而她身為姐姐不應該縱容錯誤。

  身為兄姐的職責與面子嗎……?

  坦白說,辛西亞也算是第一次見到褚冥玥談起戀愛的樣貌。

  那種難得變得比較小女人又擔心做錯事的樣子可從來沒發生過。

  要是心底愛著可是理智強迫自己不認可甚至不認同……。

  她湛藍的眼眸閃過不少哀戚。

  ……必然會兩敗俱傷,互為對方的加害者與受害者。

  要真是拖到那種地步,我們這些旁觀者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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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6 23: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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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解釋了呢?

  發覺後頭那兩人就傻杵在會場內不出來,褚家阿姐不耐的回頭朝老弟瞥去。

  她問道:「都結束了不出來做什麼?」

  問完,她又望向老弟旁邊的友人。

  是在跟我弟咬什麼耳朵?妳可別把絲塔那種沒營養的事情傳給他聽了。

  被詢問拉回思緒,辛亞的後人也迎著光走向好姐妹。

  也許是精靈的種族天性使然,她憂心歸憂心,卻又不似常人一般拘泥於情緒漩渦中。

  緩步至褚冥玥身旁,她停住腳步並旋過身,再度挽住身旁人的手。

  辛西亞淡柔一笑,語氣綿綿輕輕,右手也輕拍挽著的手臂,對好姐妹勸說。

  「好了好了,明明就是姐弟,小玥妳怎麼就不願意坦率一點呢?」

  反正不論如何,我辛西亞.愛德兒都會站在你們這邊。

  就暫且當作享受這種暗戀才特有的甜酸與苦澀感吧?

  時間只要不斷前進,終有一日,那種多餘的酸氣與苦澀感都會被洗淨,徒留清甜與寧逸的。

  言罷,她也將視線投向還在會場內的少年。

  螢之森精靈和煦一笑,並道:「來吧,這種時候一定得要照張相留念了,對嗎?」

  為了日後有些舊時的物品回顧這些珍貴的記憶,留下影像來記錄是再好不過了。

  其實,拍照並不是多大的事情。

  白玲慈爾而興致來時,也會扯著自家兒女和丈夫說要去拍個全家福。

  但講認真的,除非父母起頭慫恿,不然褚家姐弟還真不會自發性的要留影。

  大多數出遊後被自家老媽吵著要照片看看,姐弟有默契到一個人神共憤的地步,不是拍食物回傳,就是拍景色來當到此一遊。

  每次回家,他們面對母上大人那句:人呢?

  不是大男孩最後一邊逃命一邊哀嚎著被褚家女主人拿雞毛撢子抽,就是褚家阿姐拿過遙控器,自在愜意的將電視轉台,隨口涼涼一句忘了就能一筆帶過。

  對於未來表嫂此刻的提議,少年是心底有著期待的,但又擔心被女人婉拒。

  他比了比自己,小眼神期盼的瞅著前方喜歡的人,並吞吞吐吐問去。

  「真的假的?我、我跟姐嗎?」

  有禮物已經很幸運了,我還可以有除了爸媽慫恿以外的單獨合照嗎?

  她……,會願意嗎?

  還來不及等辛亞的後人插嘴什麼,意外,真的是百分百的意外。

  女人竟然第一時間將眉頭挑了下,眼眸就往褚家大男孩掃去。

  「怎麼?敢嫌棄我?」

  想討打了是不是?

  這話聽著就是願意拍一張!

  驚喜已經滿出來快要無處安放,褚冥漾已經開心到嘴角的笑意無法掩蓋。

  他趕緊小跑過去,並順便把那份禮物先收進納物符內。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可能會嫌棄妳!」

  怕喜歡的人不相信,他忍不住脫口就一句話出去。

  「……反而喜歡都來不及了!」

  聽到這話,再配合那雙想澄清又十足堅定的黑色眼眸,褚冥玥霎時愣神在原地。

  片刻,姐弟兩人互視著,一人愕然,另一者則臉色轉白。

  嘴快多錯。

  如果問褚家少年現在想實現什麼願望,他想請保健室的提爾幫他把舌頭剪掉。

  忐忑無比,大男孩心底的鼓咚咚作響,冷汗直冒。

  間隔了兩秒,他腦袋轉過來後咬咬牙,立即心虛的又補一句。

  「姐難得願意跟我拍照唉!怎麼可能討厭!」

  ……冥玥不會發現吧。

  原本耳根和臉龐差點要為前一句話滾燙起來的女人也被這輕輕一句解釋澆熄了什麼。

  是的,她不明白心底在失落個什麼勁,只覺心中為此個回答隱隱作痛著,同時也不想與自家弟弟繼續對視。

  難受使褚冥玥將眉頭蹙起,可這一小動作卻被褚冥漾誤解為被發現後的棄嫌。  

  見這一切發生在眼前,瑩之森精靈的湛藍眼眸閃過一絲惋惜。

  哎呀……,這時候就得裝不知道哪裡不妥的逗到小玥心神不穩才對,漾漾怎麼就解釋了呢?真是可惜了。

  要是沒澄清的話,讓她慢慢的自個兒慌亂,滋養好愛情的芽苗,使其扎穩根部。

  直到她發覺那天,就會想否認喜歡都找不到半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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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6 23: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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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真的!沒騙人!

  褚家姐弟就這樣站在那僵持著,眼神也都錯開彼此。

  稍稍一瞧,一人心裡大概發酸個緊,另一個則貌似誤解好姐妹排斥而受傷了。

  看不過氛圍眨眼間轉冷的情況,辛西亞柔順的擔當調劑。

  她輕聲問去一句。

  「小玥還好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呢?表情好沉呢,該不會以為漾漾不想跟妳拍照了……?」

  刻意的嗎?刻意的。

  好友之間限界有度,沒道理惹差女友心情還丟給閨密一直哄著。

  就算現在關係沒確立著,但也算是幾位友人和自家男友心中默認的結局。

  既然如此,誰鬧得心情不好,就得由誰來負責哄,更何況難得終於讓這兩人見上面了,要是再錯過可就不好。

  這段時間不只辛西亞,連譚希爾和絲塔忙到快分身乏術都額外抽時間下海哄著及拉出去逛街,可褚冥玥心情不見起色就是不見起色。

  還能怎麼辦呢?感情這回事是有特例的,不是想要的人,誰來說都沒用。

  瞧瞧這,才剛回暖一下,怎麼能讓當事人的未來男友撒手不管?

  這聲詢問引來女人疑惑的目光,她朝旁邊的好友瞥去,那表情十足十的表達著她哪有心情不好。

  如果藥師寺在場的話,大概就會湊近辛亞後人的身旁,並禮貌的問她一句:妳家男友以前情商也缺陷到穿過地心嗎?

  要不要去醫療班有負責諮商的地方做些什麼評量?看看這姐弟是不是因為遺傳所以情感表達功能出問題了,有病要及早治治。

  幸好,情商負值的姐弟中,弟弟還算爭氣。

  聽到喜歡的人心情不好,還有可能是因為以為他不想拍所以不開心,這下那些負面的念頭都被緊張感盡數拋走了。

  慌不擇路,真慌不擇路了。

  哪管會不會被發現感情,嘴硬的少年終於在這刻把心中所想好好傳達出來。

  因為緊張的加持,他聲音都大了些,右手也輕輕握住褚冥玥的手腕。

  「我、我真的很開心妳願意跟我拍照,很喜歡,很開心,就是有點意外而已。」

  怎、怎麼辦?我沒有嫌棄妳的意思,妳不要誤會。

  腦袋一片空蕩蕩,臉色通紅著,拽著對方手腕的右手也輕輕施力往自己拉過來一些。

  被拽過的女人順勢把目光朝自家老弟投去。

  兩人的眼眸二度相撞之刻,正視著自家在外威名遠播的惡鬼女,白袍少年音量比剛才還更大聲的迸出一句。

  「……真的很喜歡,沒有騙妳!」

  喜歡到快要發瘋了,怎麼努力都放不下,可是我又不能跟妳說。

  總之,絕對不可能是嫌棄妳!

  跟惡鬼巡司告白的人還能少嗎?

  或許該慶幸剛加入的新鮮肝臟們還沒體驗過,老的幼的目光都齊刷刷朝這處望來。

  被自家老弟莫名認真解釋和澄清的模樣弄到腦子一片空白。

  連難為情和害羞、懊惱、忌妒,都可以跟不耐煩劃上等號,就問褚冥玥這時候會做出什麼事?

  當然是反射性的揍人了。

  這下腦袋竟然轉不動,下意識的,她就抬手往旁邊那人後腦勺抽下去。

  啪——

  這是反射動作了吧?

  是的,還真戒不掉惱羞就抽人的習慣了。

  女人臉色沒有發紅,但那被黑色長髮遮蓋住的耳朵可是紅透了。

  她抽人的同時冷喝道:「我又不是沒耳朵了,你沒事講那麼多次幹嘛!嫌別人沒時間看我們是不是?」

  你有病吧!誰管你喜不喜歡和想不想拍了!

  反正你不想拍就拉倒,我又不是多想跟你這個蠢貨同框!

  平常雙手抱頭的白袍大男孩可是不願鬆手了,右手死死拉著對方的手腕處,只抬起左手捂著突突發疼的後腦勺。

  他語氣委屈的繼續說著。

  「好痛……,可是、可是妳就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啊,我也是怕妳誤會我不想跟妳拍照,我明明就很開心也很喜歡。」

  緩過一點痛感後,他頂著痛到發暈的腦袋再次抬眼。

  褚冥漾一字一句清晰的跟女人說去。

  「真的啦,我真的很喜歡,一點都不嫌棄,也不可能討厭。」

  凝冰的氛圍轉眼被高溫融化。

  嗯?怎麼融化的?高溫打哪來的?

  看看褚姓紫袍女臉蛋上那滾燙的溫度和終於開始發紅的臉色,還能不知道嗎。

  又或者,該問問少年後腦勺又被抽下去的痛感有多強烈?

  啪——

  「再說信不信不拍了,直接讓你剛領白袍就進醫療班躺!」

  我可還沒聾,閉上你的嘴,白癡!

  是的,褚家大男孩的後腦勺又挨揍了。

  被疼痛逼出一點點眼淚也不鬆手的他不指望自己了,趕忙朝自家老姐最好的朋友望去。

  他連連說道:「拍拍拍!當然拍!要拍!快拍!快拍!」

  辛、辛西亞,幫幫我啊!不要只在旁邊笑著!

  我會多去本家找然的,應該啦!求求妳幫幫忙了!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3-7 00: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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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7 05:2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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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看了,真的沒東西。

  察覺到少年頭來央求幫助的視線,辛亞的後人被此逗樂了。

  打了自家男人就氣消和心情好不少,看來小玥也是被漾漾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寵壞了。

  好的呢,看在你這麼認真哄我姐妹心情變好,我就來幫點小忙吧。

  順勢鬆開挽著褚冥玥的手,她朝旁邊走了幾步,並拿出手機在手裡晃了晃。

  「然可是囑咐我一定得要多拍幾張回去給他看哦,快點站好吧,記得要擺出最開心的模樣。」

  今天沒拍到我滿意的畫面可不會放過你們喔,做好心理準備了。

  反正本就打算好好拍個照留念,褚冥玥動了動被握住的那隻手,似是想掙開,卻也沒真用多少力。

  毫不遮掩那來自親姐本能的嫌棄,她語氣不耐的道:「放開了,要拍就快拍。」

  你是還要握著多久,我看起來像是會跑嗎?

  多大了還握著我的手這麼久,你不覺得奇怪我都覺得怪不舒服的。

  聽到話,少年立馬鬆去緊握腕部的右手。

  想著等等真要拍照了,他尷尬的望向身上的白袍,雙手也在其上摸來摸去,確認衣服沒有看起來不整齊或是哪裡有太多皺褶。

  再三確定萬無一失後,他小心翼翼的又往女人瞅去。

  對方很自在的站在旁邊,嗯,自在到活像是當人形立牌給粉絲拍的模樣。

  努力從記憶堆中翻找著,褚家大男孩怎麼都想不起來除了全家福和小時候被父母拱著拍那堆亂七八糟的沙龍照外,還有什麼時刻是他們姐弟會願意合影的。

  靠……,這還是長大後第一次跟冥玥單獨拍張照吧?

  視線因為慌張所以從褚家阿姐身上錯開,他頭低低的,死盯著地磚縫隙。

  完了完了完了,這樣想想更緊張了,怎麼辦?我要擺什麼動作?

  ……我要是亂擺奇怪的動作等等會不會被她揍?

  至於被鬆開手的惡鬼巡司則是在那刻就把雙手環上胸前,眼睛也鎖死某塊地磚。

  ……不過是拍個照,辛西亞是好了沒?要我跟這個蠢貨站在這裡多久?

  殊不知,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法拍張能看的照片出來。
  
  瞧見褚家姐弟這萬分尷尬、僵硬無比的模樣。

  就算來自螢之森,又以氣質溫柔談吐和煦聞名的辛西亞,也不免將那眼波始終柔柔的湛藍雙眼抹上不少無奈。

  明明記得小玥分享過你們家爾而也會拍個全家福,怎麼只剩兩人時卻僵硬成這副德行呢?

  ……真是的,戀愛還這麼害羞的話可是很難有所進展喔。

  輕輕一嘆,精靈只好親自給出姿勢指導。

  「你們站太開了哦,小玥妳站過去一點,漾漾,請把手攬著小玥的肩膀好嗎?」

  平時我們幾個姐妹拍照妳也沒有這麼放不開,這下是真碰上喜歡的人知道害羞為何了?

  這就是對友人和友人老弟的落差,後者還會問一下對方的意願,前者就不用了,直接稍稍硬氣的給出指令就好。

  聽到姐妹不客氣的要求後,女人忍不住嘖嘴一聲才不情不願的走向少年幾步,但那眼神還是直直瞅著同一塊地磚不放。

  為了緩解緊張感還是拉回自己身為姐姐的顏面?

  反正她是選擇遷怒旁邊此刻能碎嘴的唯一物件了。

  「都是袍級了,別老是露出一副蠢樣。」

  拍個照別拖拖拉拉的,都怪你。

  吞了口口水,喉結微動,眼神不知道該看哪的褚家少年也只好聽未來表嫂的話。

  他乖乖將右手主動搭上來人的手臂上攬著。

  沒想到,順著此舉,對方竟然又靠近了他一兩步。

  胸口抵著的是女人的左後半邊背部,右手攬著的是對方的右臂。

  自兩人在任務合作的擁抱後,還是近幾個月內除了練習挨揍外特別近的一次。

  距離貼近到他只要輕輕吸一口氣就是自家阿姐身上那股檀香沐浴乳的味道,濃到像是出門前對方剛洗過澡一樣。

  害羞到崩潰的褚冥漾在心裡哀號著。

  等等、辛西亞,妳、妳指導的這個動作真的沒問題嗎?

  這、這樣看起來不就像是我把冥玥攬進懷裡了嗎?所以等等拿到的照片會是我攬著冥玥?

  不大好吧?怎麼想都不大好吧!我真的要就這樣的動作跟冥玥拍嗎?

  深怕喜歡的人會聽到他心跳急促的聲音,硬著頭皮,褚冥漾直直望向辛西亞。

  他滿臉寫著:妳確定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的模樣。

  感受著右臂傳來的溫度,褚冥玥一時間心底也莫名發虛,如果視線有溫度,大概那片無辜的地磚都能被她燒穿了。

  端著手機,瞧瞧其中的畫面,螢之森精靈倍感頭疼。

  就算她已經動作指導了,還是很初階含蓄的合照款,可偏偏這兩人啊……。

  一個活像是拍證件照,死瞅著這處不放,眉頭皺到像曬乾海草,身體還直挺挺的。

  另一個不用說了。

  雖然天生麗質不論怎麼拍或瞅著哪都還能看,可跟旁邊的那人一配,這畫面就活像是兩人不認識,被硬塞同框生疏無比。

  又是一嘆,她再度開口。

  「兩位,拍個照片而已,放輕鬆就好了,漾漾太緊繃了喔,還有小玥,別一直盯著那兒的地板瞧,那處沒東西,我已經確認過了。」

  連灰塵都沒有的,好嗎?

  公會負責打掃的人員可是很盡心盡責的,妳再怎麼看那兒也不會突然長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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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鳶 難不成看著就會長出蘑菇嗎XDD 2024-3-12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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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鳶 + 3 公會負責打掃的人員可是很盡心盡責的,妳再怎麼看那兒也不會突然長出東西。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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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2 19:3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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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吧,我能等。

  身高差會隨著當事人所穿的鞋子有所改變。

  因腳上那雙馬丁鞋的鞋底較厚,一米八一的白袍少年又添高幾許。

  平時會踩五公分高跟鞋於公會與各族領地奔波的女人卻在今日選擇三公分的款式。

  一七五沒再長多少的她此時只有一米七八左右。

  被點出一直看地磚,褚冥玥立刻朝自家義氣相挺到比天高的姐妹掃去一記懊惱的小眼神。

  就問問多年的義氣情誼有多高?

  高到剛剛拆臺那隻精靈還能滿臉微笑,高到她碎嘴自家老弟拖時間那隻精靈也能笑吟吟的打臉她瞅地磚。

  更是高到前些陣子,族長男友在旁,那隻精靈就把她這位好閨蜜放生在褚家繼續睡。

  那天還差點真讓她遲到,越想越覺得多年的肝膽相照都被賣光。

  眉頭一揚,眼睛微瞇,紫袍巡司盯著螢之森的精靈。

  ……辛西亞,妳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交友不慎了。

  七陵冰山終於願將視線朝妖師族長的溫柔鄉瞅過去。

  螢之森出品的精靈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她輕輕一笑,就用眼神示意姐妹快往大男孩那瞧瞧。

  反正就站著給拍,褚家阿姐又斜了摯友一眼,並在心中暗自碎嘴。

  ……他是能有什麼好看的?叫我看他幹嘛?

  不就老樣子的一副蠢樣嗎?

  接著,跟著示意。

  抬眼朝攬著她的大男孩望去,卻在這瞬間感受到一切恍如隔世。

  公會本部附近的會場景物依舊,可這刻卻人事已非。

  褚冥漾繃緊的身體相當不自然,臉蛋的表情足以彰顯這人的緊張、靦腆及害羞。

  視線下移,那是嶄新的白袍,車縫處將他的肩線襯出來,已然不是那小小肩膀不能安放任何重擔的樣子。

  看去腳底,那雙鞋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的,看著還挺新的,褲子是常見的黑色休閒褲。

  再從下方回到這人的頭頂。

  ……還真的長大了。

  閃過這個結論,褚冥玥不禁一愣。

  她腦海裡不禁跑過身旁少年從小到大的一切回憶。

  有幼時不太聽話,這蠢貨用小手拿著仙女棒到處跑。

  那雙大大的眼睛裡映著火光,嘴巴用還不太利索的講話方式嚷嚷要把所有星星送給姐姐。

  亦有到本家做客時。

  這人死黏在老媽背後揪緊衣擺,怯懦的偷偷望向她與表哥學習術法,卻害怕湊近打擾後她又會不耐煩的樣子。

  也有那件事過後的事。

  忘記一切的男孩捧著一大堆剪碎的餅乾包裝紙,跌倒之餘還撒了滿天,讓她一聲罵去就委屈哭著不作聲。

  時光飛逝,更大一些開始懂事之後。

  國中時的她順路買了個糖葫蘆回去,殊不知,這人開心得像個白癡。

  吃了幾顆後硬是要把最後一顆要留給她,嘴裡還一直碎唸最後一顆最好吃這種根本沒道理的話。

  到她高中時的更多了。

  隨著國中老弟先天能力開始不受控的顯化,接踵而至的倒楣慘況讓她看著心有不忍,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提起。

  女人那時有試圖跟妖師族長溝通過嗎?

  有。

  每次她假裝普通人時、乘著公車從檯面上的國中返家時、下車後的走路時、魂偶老媽讓她跑腿時、在客廳跟家人閒聊時、出遊時、玩樂時。

  無時無刻,她都一邊假裝平凡,一邊問著自己,問著隱瞞對方到底是不是件對的事情?

  這白癡被詛咒弄到時不時骨折又掛彩,最嚴重時差點被咒到連命都沒了。

  有次,急診室內,她隔得遠遠的。

  明明身為後天能力繼承人,她只能在原世界中立於那群醫療人員外好幾公尺處。

  還記得,她心中斟酌著,斟酌不能讓倒楣蛋瞬間好得太過明顯和異常,卻也不可能袖手旁觀讓自家老弟就這樣被白癡想法咒死。

  她只好神情假裝緊張,雙手環胸、眉頭微蹙,靜靜陪著魂偶老媽待在原地,心底實則暗自生疼的偷偷開陣法,釣著床上急救的那人一口氣。

  事後,醫院挺好笑的。

  瘋狂流傳少年福大命大,根本是出奇蹟了才能挺過還復原迅速,傷痕和骨骼也都恢復到近乎完好無損過。

  魂偶母親還為此送了不少水果籃和禮物給當下願意出來幫忙的院長。

  為了這次的事,褚家姐姐與族長在本家起了一場劇烈的爭執,之中由多年好友辛西亞做和事佬。

  冷靜下來後,她還是只能選擇維持現狀。

  因為她比誰都更明白。

  是啊,告訴倒楣蛋之後呢?稍加設想過後,一定會得要面對這人自責、面對這人的慍怒、面對這人的不理解。

  而那樣的話,她到底該說什麼?安撫會有用嗎?還是會迎來這人不諒解的破口大罵?

  會不會就這樣不認她這個姐姐了?

  來到少年即將高中的年歲,一直以來努力維持的平靜開始脫軌。

  是的,少年竟然陰錯陽差下填了守世界的學校。

  此事不只引起那三位董事的注意,更讓亞那的後人知道了這件事。

  當知曉的剎那她腦袋其實是空白的,反應過來後便是拎著人殺去主辦中心,想亡羊補牢一番。

  那天焰之谷少主親自走了一遭看看情況。

  她身為紫袍巡司怎麼可能沒發現?當然發現了。

  對方挺好心的,於主辦中心外看著一切,並未阻止她要求自家老弟隨便填個原世界的野雞學店。

  可最終,魂偶雖是魂偶,但也隱諱的傳達出老媽希望這孩子能看看世界的廣闊絕非眼前所見而已。

  加上老弟本性逆來順受,無法拒絕老媽一句那所學校比較便宜,高中該讀哪的事情就此定案。

  一切的一切都在安排著這人得要提前去往另一個世界就讀,不能怎樣的她只能先維持水面的平靜,思忖著這一切到底該怎麼與老弟解釋清楚。

  當拿著一堆護身符給少年時,她表情幸災樂禍著,心裡卻估量,……要不就跟他說出來吧?

  可話到嘴邊,對上那澄澈的雙眼後卻又努力吞了回去。

  遊輪旅遊時,她也想著。

  要不先說說我也是知道守世界的人,先給漾漾一點歸屬感,別讓他對一切這麼不安?

  沒急著出口,她暗自觀察羅耶伊亞家的老么和成長不少的老弟。

  或許,有著身為黑袍冰炎和這位殺手家的孩子帶著自家老弟,也不用太過擔心吧?

  拖著拖著,時間又過不少。

  直到不得不出面時,她只好被情勢推著亮出身為公會紫袍巡司的身份。

  那是第一次,她終於為了事件發生的嚴重程度不如以往而說出了一些,卻也似是什麼都沒說。

  本來是想講更多的。

  但當她望見眼前那人因為失去學長所以難受的樣子,她不知道說出口後,自家老弟是否承受得住。

  於是,她先安慰對方釋放情緒,好好哭一場。

  再等等、再看看,等這人長大一點再說,他還不夠大,肩膀還不夠寬。

  ……我是他姐,多瞞一天少瞞一天有差嗎?

  沒錯,等他心情好些,日子平穩一些,我再說就好了……,又或者,根本不用去說了。

  她就這樣安撫著心底的不安,一面過著自己的大學生活。

  老弟也走他的高中學途,並為了冰牙族的小王子四處奔走。

  她能理解既然眼前出現了希望,當然會想把人撈回來的感覺。

  如果白玲慈的事情出現轉機了,褚冥玥也會選擇當機立斷且不擇手段的把人一口氣帶回來,不論要付出多少代價。

  因此她由著少年亂闖亂撞,除非事情大到她不得不出面,否則她不多加干預。

  她繼續隱瞞、繼續緘默。

  直到這人跑到殊那律恩那,真的被外人點破而再也不可隱瞞之刻,她才和自家表哥決定把話攤開來說。

  說出口時,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困難,儘管現場雞飛狗跳,但也慶幸最後一切安好。

  這蠢貨也沒有因為她長年的隱瞞而撕破臉到老死不相往來。

  回憶由遠至近,上頭的灰被輕輕拍去,腦海裡清晰的一幕一幕放著。

  墨色的豔麗眼眸定著在還沒完全掃去青澀的臉上。

  褚冥玥心中暗自感嘆著。

  ……本想著你大概還要一兩年後才會穿成這個模樣,結果你就這樣在我決定延長時效的時候考上了。

  想完,她又想起這人給天借膽了,把她在比賽中打橫抱起,還認真的對她說著。

  "姐,以前或許妳真的是獨自一人,但是接下來我希望妳記得,妳不再是一個人。"

  那抹微笑和認真的語氣像是一束光一樣,瞬間照亮她過往的黑暗和清平一切不安。

  這人不會懂,不會懂他隨口的一句話對女人來說份量到底有多重。

  也不會明瞭那句話像是一種赦免,也是唯一一個她肯信任也願去相信自此之後她不再孤單的承諾。

  承諾這種東西在女人心中從不值錢。

  可因為是褚冥漾這個人,是知道一切後還願意待在守世界且絕對不會背叛她的弟弟。

  因此,她願意去相信,願意無條件信任,同時,她也終於可以鬆口氣,把過往放下大半。

  看著褚家長大的白袍大男孩。

  耳根雖燙,但她卻忍不住欣慰一笑,平時銳利的眼眸也變得柔和更多。

  真是……,都不知道該怎麼讓你長慢點。

  以前天天嫌你,現在倒好,拽都拽不住了。

  或許是發覺自家老姐瞧著自己的臉許久不放,少年抵不住好奇心也轉過頭望去。

  此時兩人身高是落差不大的三至五公分。

  攬著女人,頭微微側過並朝下一瞥,少年對上的是意外溫和的眼神和美麗的笑靨。

  與女人視線相交的是那人疑惑和擔憂的眼神,和靦腆本性所以下意識勾起一些些的嘴角。

  辛西亞眼疾手快,她在剎那點下了快門鍵。

  畫面不會自行跳起來說真人真事,只有在場的人才能藉由圖片編織出更鮮明的色彩。

  相片定格在紫袍女人靜靜凝望著白袍少年且淺淺一笑,而少年轉過頭,想確認心悅之人怎麼了。

  明明他應該是因為疑惑而下意識先做出微笑的本能,這下看著不會自行澄清的照片則有點像是無奈與寵溺的微笑。

  無意間的對視、加油添醋的看圖說故事,他們更似職業情侶相互凝望彼此。

  留下四目相對的一幕,套句絲塔會說出來的話,辛西亞今天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沒料到距離會因大男孩低頭、褚冥玥抬眼的動作而更近。

  姐弟兩人為過近的距離呆愣在那。

  轟得,褚冥漾臉色眨眼就炸紅,而女人的臉龐則逐漸轉霞。

  知道再不開口等等褚家姐弟氣氛又要僵硬。

  辛亞的後人趕忙笑吟吟的開口,她道:「好了,這樣才對呢,終於有張好看的了。」

  對上眼就會不知所措,小玥和漾漾挺可愛的。

  是情竇初開又臉紅心跳的青澀感,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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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2 20: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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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把coser?先不要吧!

  臉色一變,褚冥玥回過神就拉開攬著她的手,並快步走到友人面前。

  辛西亞反應也很快,她笑笑的握緊手機退後一步,把剛剛的照片面朝自家姐妹放大到特寫的狀態。

  儼然一副給妳看可以,想搶去刪掉可就不行囉的模樣。

  瞧到畫面中的自己竟然很欣慰的溫柔笑著,那柔和的目光更是越看越曖昧。

  頓時大量的羞惱情緒湧上褚冥玥的心尖。

  正當褚冥漾也想湊過來看一眼時,她直接滑掉那張切回拍攝畫面。

  她喝道:「拍糊了,重拍!」

  接著,咬咬牙,又懊惱的小聲朝好友補上一句。

  「……這張給我刪掉!」

  拍照就好好正經拍!不要給我拍些奇奇怪怪的畫面!

  還沒能看到照片的白袍少年就被女人拽著手走回去原位。

  他疑惑的跟著往前走,並問道:「可是辛西亞的手剛剛應該沒抖啊……?」

  怎麼會拍糊?不然好歹也讓我看看拍出來是什麼樣子吧?

  啪——

  惱羞成怒就動手,這次手落在了白袍的後方,少年的背後。

  巴掌聲響亮又清脆,光聽聽就覺得通體舒暢。

  甩完巴掌,褚家阿姐便冷聲又喝著。

  「我說拍糊了就是拍糊了!你管那麼多幹嘛?」

  褚姓白袍痛到嘶聲連連,他雙手盡可能的往後伸,卻還是撓不到痛到發癢的地方。

  語氣有哄也有抱怨的意思,他道:「好、好好,妳、妳說拍糊就拍糊、嘶——,很痛啊,姐。」

  妳這麼生氣幹嘛?

  ……拍糊重拍就好了啊,痛死人了,妳可別以後這樣打姐夫啊。

  才閃過這個念頭,他就愣愣的望向已經站在那雙手環胸的女人。

  以前,要是這人氣起來啊,他還不閃得遠遠的,可現在……。

  墨色的眼眸輕輕落在喜歡的人身上。

  那是一頭滑順的烏黑長髮,柔柔的披在女人的肩上。

  白皙纖細的手臂因為無袖的紫袍而裸露出來,少年嚴重懷疑這人一定平時有濫用後天能力調整身體狀態,否則怎麼可能可以這麼完美的控制肌肉量在一個極度賞心悅目的狀態?

  更別提沒看過自家老姐長痘了,這後天能力要是擺在原世界,那多少女生該羨慕啊?

  對方打扮挺有個人風格的,原世界中,他還算常常見到各式各樣穿著的褚冥玥,可守世界裡,最常的就是紫袍的打扮了。

  好似只要待在守世界中,女人就只剩下工作還是工作。

  今天還是那樣,常見的黑色短褲,配上一雙沒見過的高跟鞋,大概是跟未來表嫂看到喜歡又買的新戰利品吧?

  褚家裡的鞋櫃,坦白說,褚阿姐的鞋子更多是羅馬涼鞋那種很多繩子綁帶的,高跟鞋沒幾雙。

  想了想,估計是高跟鞋走路聲音比較響亮,身高高些氣場也能比較強吧?

  再望回那個一看就在跟姐妹鬧脾氣的表情,明明以前避之惟恐不及的生氣情緒,這下看來都有幾分可愛的意思了。

  褚冥漾忍不住輕輕一笑。

  嘴角勾起的他單手插腰,重新站回女人身側。

  嘛……,反正如果真有這號人出現還不知好歹惹妳生氣了,我也會進步到能幫妳揍他的。

  ……妳就放膽揍吧,如果我未來真有姐夫的話。
  
  見那兩人回到原處,辛西亞淺淺笑著再度抬起手機。

  此時鏡頭內的兩人,一個身穿一襲嶄新的白袍,左手插著腰靜靜站於一側。

  他嘴角的笑意褪去以往的稚氣與傻氣,看起來特別沉穩卻有些苦澀,眼眸又帶點無奈與寵溺的望著旁邊的女人,不知道心裏正在思考什麼。

  另一個是如舊的一襲紫袍,雙手環在胸前,心情好似下沉不少,眼裡有些許名為負罪感的情緒在內。

  接著,辛西亞看到褚冥玥吐出一口氣,貌似是調整好了。

  瞟了自家老弟一眼後,總算沒那麼僵硬。

  她往後一靠就把背靠上那人的右臂處,原本沒有笑意的嘴角也再度勾起一抹含蓄的弧度。

  滿意的點下拍照鍵,螢之森精靈心想著。

  心靈上是雙向奔赴的情感,可實際上的姐弟兩人嗎……。

  小玥眼裡的負罪感應當不是我的錯覺,該怎麼鼓勵漾漾早點在小玥自覺感情前先表白呢?

  尤其是小玥的性格,沒挑明說清楚的話估計會真當作弟弟只是表達家人間的喜愛。

  嗯……,好似有點難辦呢。

  想不來該如何推動這兩個慢吞吞的姐弟好好發展,精靈只好用拍照當理由,開始提出各種要求。

  像是讓弟弟側過身,並把幻武兵器叫出來用雙手持著,然後叫身為姐姐的那位喚出最常使用的巡司紀錄簿端在手中,兩人背靠著背。

  某種程度上來說,褚家大男孩在這瞬間理解原世界coser他們要頂著什麼樣的目光及多少恥力才能在人來人往的路邊假裝入戲只為拍張好照片。

  相較於他的尷尬,褚姓紫袍有了工作內容來相襯,掏出習慣的東西那工作狂的她當然就順便看了下幾頁記錄資料,比剛剛自然更多了。

  如果忽略越來越多視線朝姐弟望來的話。

  被一隻精靈當玩偶在公眾場合擺來擺去拍照,還得拿著奇奇怪怪的東西或是亮出武器調整表情姿勢。

  要知道,公會附近負責辦各大典禮的會場雖然沒事不會有人進去,可外頭是出了名的守世界野餐聖地。

  用褚冥漾的角度來形容就是一堆水池、造景、噴泉、草地,還四季如初夏。

  蟲鳴鳥叫,鳥語花香,花圃的花還會隨著季節變動轉換不同的色澤,一看還真就是適合守世界闔家歡樂出遊野餐的地方。

  除了參加授袍典禮的人外,更多的是守世界的住民在附近草地上曬太陽,往這頭好奇的瞅著。

  恥力已經被逼迫到極限的褚家姐弟還得是先由褚冥玥受不了的喊停才得以緩緩。

  褚家大男孩嚴重懷疑,如果他姐不是他姐,那隻是未來表嫂的精靈可能還會提議請人送點東西過來,拍個野餐情趣吃點東西,一路拍到晚上。

  拍完職業系列後,辛西亞又走上前拉著好姐妹的手。

  她領著兩人步至會場外頭步道提供的長椅處,要求兩位坐好,且還得坐近一些。

  既然要拍照,那構圖和道具就得用齊全。

  想拍出自然感的螢之森精靈笑吟吟的,還真拍到興致起來了。

  她從次空間變出一本大學程度的符咒學交給褚冥玥,並要求對方就著這樣開始教褚家大男孩。

  饒是惡鬼巡司,這下也眉角不受控的抽搐幾下,旁邊那位少年同刻也開始懷疑拍照並不是個好提議。

  他抹了一把臉,只能接受親姐當場課外補習的餽贈。

  好吧,往好處想,總算不用亮武器和擺奇怪的動作了。

  不然腳趾真的要尷尬到摳穿地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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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2 20:12:10
只看該作者

而我也平安長大了。

  也沒急著拍。

  安搭好兩人,辛西亞勾選了剛剛三張不錯的照片傳送給自家男友,想讓對方看看不能親眼見到的一切。

  白陵然貴為一族之長,對他來說,小小的一個白袍授袍儀式並不夠格讓他親自出席。

  但倘若問身為表哥的他想不想親眼見見堂弟的成長?會不會想像個普通的兄長前去道賀?

  會,當然會。

  他不是無法離開本家,也不是沒能力在步出此處後還維持著結界,否則他就無法於競技大會時出現在堂弟身邊,更無法去找殊那律恩及堂弟了。

  大學在讀中,妖師族長也會於週末去校園內上點課,好好體驗此一年紀該有的學生生活。

  可本家這個地方,不僅僅是他的家,某種程度上也是能給堂弟、堂妹暫時停靠的港灣。

  至少在原世界的褚家外,白陵然想讓褚家姐弟也能擁有個知曉一切的家人在這。

  告訴他們,不論他們願意與否,情況又有多嚴重和絕望,都有一個地方可以回來。

  隱藏的地下書庫內,最裏側的牆壁上有著一幅宛如西方貴族家肖像畫般大小的存在。

  華麗的純金邊大相框,內裡躺著的是一張大合照,屬於妖師榮景的大合照。

  是他父親還存於世上時,被其妹妹,也就是白玲慈於某場召集會後慫恿拍下的一張。

  那次召集會中僅有少數幾名缺席,大多數人都有到場參與,且必須身著妖師傳統服飾。

  散會前刻,妖師一族留下這唯一一張當代種族相,其上的人也在後來的某日損失大半之有。

  相片中,他的父母於中央的主坐之上,而他又輕輕的坐於父親的腿上,臉上掛著的是有些懵懂的表情。

  姑姑將左手輕輕搭在他父親的肩膀上,堂弟、堂妹小小的,站在姑丈與姑姑之間的位置。

  兩個小朋友頭低低的直瞅著草坪,好像無心拍照,有著年幼孩童對正事還沒學會尊重的可愛感。

  表情一直都很多的姑姑也難得和順,她對著鏡頭處淺淺一笑,那笑不似平日媽媽輩的慈愛,反倒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溫婉感。

  整張大合照內,後頭的人數比今日擁有的還要更為眾多。

  每個人穿著妖師一族的傳統服飾,男的沉肅,女的溫婉,不論是否能使用妖師的能力,他們各個都是妖師一族的血脈。

  那時,不論是他家,又或褚家,都還沒被死傷的鮮血與黑暗壟罩。

  凡斯之後,妖師一族迎來沒落。

  每任族長一代傳一代,努力在背光面經營許久才有這張好不容易出現的榮景。

  低調、安份、平穩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前代族長死亡的那日。

  靜默幾許,白陵然眉頭一蹙,表情冷硬。

  他朝巨大合照恭敬的鞠了一躬,嗓音乾啞的道去。

  「……後天能力繼承人與先天能力繼承人皆先後加入公會,現任白陵家家主懇請前代妖師族長與逝去的同族護佑在外的兩位族人得以平安順遂。」

  先天能力後來加入,後天能力先跨出一大步。

  挺諷刺的,最強的先天能力者直到如今才有所長成,而後天能力者卻早早就立於近乎不敗之地,在外闖出了一片天。

  也挺悲哀的。

  那日年幼的記憶繼承人步上族長之位,身旁的眾人除了堂妹外,誰都比他這個一族之長還要年長。

  繼承記憶並非取代人格,反而像是一種知識又或者看過一部精采的電影,且不會忘記。

  他還是那個白陵然,還是那個年幼的、前代族長的兒子罷了。

  藉著這份繼承,他的確能比同齡成熟不少,可這不代表他在那日的事件中就不是個孩子。

  而此刻,他做出的舉動是什麼妖師一族特有的稟報儀式嗎?

  並不。

  有時候,人類的執念比逝者還可怕。

  人死不能復生,死者最終不是好好放下牽掛、自然消散於世中,就是成了盤據某處不散的靈體。

  白陵然的此舉也只是他難得顯露的、對於過往的遺憾。

  立於族長之位已不少年月,他在本家隱藏的地下書庫中,用著此一身份,當作跟已逝的父母說說話,卻放不開身份的枷鎖。

  這裡陰暗、潮濕、不見光,牆壁斑駁片片,不知道多久沒有粉刷過了。

  貌似自成一方,充斥著衰敗、陳舊,與消不去的褪色感,鼻尖是許久沒打開見光過的粉塵味,厚到讓人有些窒息。

  側耳聽聽還能聽到他身後那扇木門外有著他收藏品細小的落沙音。

  偶爾坐在本家會客室,輕輕將目光放到宛如白雪下落的沙漏上,他總能在模糊的記憶中想起母親那溫暖又慈愛的笑容。

  回到會場外頭。

  等不來男友的回應和已讀,瑩之森精靈只好抬手,讓鳥兒停在她的食指上。

  暫時把手機收起的她用另一手撓撓鳥兒胸前的羽毛。

  噙著那和煦溫順的笑容,湛藍的眼裡有著些微的擔憂。

  她想,在本家待著的男友大概在擔心著。

  那人可能憂心這對姐弟之後的發展,更擔憂著前兩年莽撞又衝動的少年加入公會後會被抓到妖師的把柄被彼方為難。

  更想著要是這兩人出了什麼事,而他手不夠長,遠水救不了近火時又該如何是好?

  似是真被撓得舒服了,這隻小鳥兒竟然就在螢之森精靈的食指上打盹起來。

  見到這幕,她輕輕一笑,動了下食指驚醒這可愛的小動物,並由其展翅飛離。

  望著那隻鳥飛向無垠藍天上,她在心中對著惦念之人道去。

  然,要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的,你們三人都有被愛的資格,還請不要驚惶,不要害怕。

  收回視線,辛西亞抬頭一望就是料想之中的畫面。

  闊葉樹的樹蔭遮擋半片陽光,它們落在半張長椅上頭,而陰影處也有光線穿過葉子間的縫隙,撒在坐於林蔭下方的褚家姐弟身上。

  爾而吹起一陣還算暖的微風,將片片綠葉吹落。

  那本她給出的書籍安穩的攤開在兩人之間。

  褚冥漾貌似真的聽入神了。

  他左手輕端下顎,右手扶著厚重符咒學的右邊角處。

  穿著白袍的他翹著二郎腿,神情認真無比。

  紫袍在身的褚冥玥也是自在翹起腿。

  她左手扶著左邊角,右手伸出食指指著書頁中的某段內容,細細講解著。

  有時披在後頭不乖巧的墨髮落了幾絲至前方,她會抬手將它們勾到耳後才又繼續接著說。

  這次,辛亞的後人拿出手機,直接用訊息軟體自帶的拍攝功能拍下這幕,並傳給位在本家的男友。

  送出過後,她如此輸入一則訊息。

  "我想一切都會變好的,不用太過擔心他們。"

  手機剛剛就震了下,這次是第二次了。

  徐徐吐出一口氣,白陵然直起身子。

  他掏出口袋中的手機,想確認是不是有族人聯繫他。

  看了訊息後,他不免一愣,接著點開前面發來的第一張相片。

  那是自己的堂弟,從那麼小一個,會跌跌撞撞追著他與堂妹屁股跑的模樣,成了如今比堂妹還高一些的模樣。

  他與堂妹兩人相互凝視著,而他那個對外總封心鎖愛的執拗堂妹也用著柔情的眼眸望向對方。

  看到這張相片,看著看著,他輕輕的笑了,並滑向下一張。

  很好,喜歡堂妹的堂弟竟勾著一抹奈何不了對方且寵溺的苦澀微笑,他望著身側貌似心情挺好的堂妹。

  瞧瞧,這笑容啊,多含蓄和柔婉,要是印出來放在本家會客室那的櫃子上,估計這親族來一次就得摔一次相框,連帶對自己這族長及未來族長夫人大不敬的惱怒上幾句。

  指尖輕輕一滑,下一張又來,他這下真忍不住笑出聲了。

  這對親族也挺逗的,拍照還拿道具?想也知道是自家女友的主意。

  好吧,多看幾眼,堂弟是真的成長不少,持槍的架式也挺有模有樣的,一看就是真有些料子。

  而堂妹啊,還是那副工作狂的模樣,估計趁著拍照間隙偷偷想著要如何處理紀錄簿上的人吧?

  他笑了笑,獨自道:「下一張是最後一張了吧?」

  滑過,映入眼裡的是相當恬靜又美麗的畫面。

  堂妹將長髮勾到耳後,堂弟則手端著下顎處,兩人共讀一本書,挺寧逸的。

  讓堂妹耐著性子擺拍是不可能的,估計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教堂弟些什麼吧?

  小玥耐著性子教和寵著的人啊……,挺好的,還真沒見過這一面。

  而且該說漾漾喜歡上小玥後真的穩重一些了嗎?看著還挺專注的。

  有所進展總是好事,否則他這族長自堂弟說要考白袍還哭出來,加上女友說這兩人冷戰後,還真擔心堂弟犯傻,自此就跟他與堂妹斬斷關係。

  或許,該找點時間跟漾漾說聲我身為族長以及堂哥的立場了,……對於我不介意他們發展下去,甚至支持無比的立場。

  吐出一口濁氣,做好打算,白陵然回頭望向牆上那張大合照。

  語調沒有前面如此莊重嚴肅,好似真的在跟家人分享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他道:「父親,母親,漾漾和小玥長大了。」

  語氣稍作停頓,他像是這年紀該有的樣子,朝大合照上的父母咧嘴一笑。

  那是從心底徹底掃去陰霾的和煦笑容,又一句說去。

  「而我也有平安長大了喔。」

  還成功擔負起妖師一族到如今了。

  說完這句話,他慢慢轉過身,沒有回頭再望那張合照。

  輕輕推開吱嗄一聲的木門,沿著陰暗的樓道走上去。

  無法回頭干預往事,那就迎首邁步朝未來前行吧。

  像辛西亞說的一般,一切都能變好的。

  妖師族長輕聲哼著記憶中、來自母親的會於他年幼時唱起的雪妖精搖籃曲,步步向上而行。

  樓道盡頭透著光,他步步從黑暗出走,似是真的從一汪漆黑的泥沼中重回光明。

  跨過最後一階,他回到本家大廳內,將隱藏在無垢雪沙沙漏後方的暗門關起,並再度拿出手機,好好回覆女友的訊息。

  "不會只有這幾張的,錯過漾漾好多年,這可得好好把這兩人份的幸福通通補上。"

  回完,他想著。

  世上的生命本就來來去去,而我們可以更大膽快活的過好人生。

  把回憶好好的紀錄下來,當作點滴去贈給他們,會喜歡的吧?

  妖師族長的確會欺負自家堂妹,可這不代表他就不寵著,更別提可愛卻讓人擔心太過單純的堂弟了,那是一定要好好寵回來。

  辛西亞哪能不知道男朋友在憂心什麼和打算什麼呢?

  看到這則終於回覆的訊息,湛藍的眼眸頓時有些寵溺盈上,嘴角笑意抹上一絲無奈。

  「……看來是要我身負重任好好推一把了嗎?」

  好吧,既然是能讓你開心又能令我心安的事,我會好好加油的。

  等小玥和漾漾終於在一起了,我們再一起把這些回憶贈給他們……。

  是的,妖師族長在愛情上的情商還是在線且擁有浪漫細胞的。

  這對姐弟單純是他們自己愛情雷達出毛病,與妖師的基因毫無半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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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3 02: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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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跑棚拍戲啊?

  也不管有沒有因為大男孩抱頭痛呼的瞬間模糊,又或者女人抬手甩去時留下的殘影。

  後續,辛西亞又拍下幾張打打鬧鬧的姐弟照當作個人收藏和好友間的交易籌碼。

  當數量足以跟白陵然交差後,她就主動讓出空間給這對姐弟單獨相處相處。

  未來表嫂不在場監督的原因有一小部分是第一張照片她根本沒刪,沒刪不打緊還傳出去給男友好好品味一番了。

  說說,她能不要趕在好姐妹毀屍滅跡加可能破天荒的連閨蜜都揍下去前開溜嗎?

  離開後最保險的方式應當是多洗幾張留底,其餘的分送出去吧。

  個人得要留存一張供收藏之用,妖師族長的男友也要一張擺在收藏櫃中,估計會撕掉或是燒掉相片的那位女人也要有一張,當然也少不了絲塔這位友人的份了。

  很好,辛亞的後人誰都想到了,偏偏完全忘記男友堂弟的份了。

  她溫和笑著與這對姐弟道別,心底的算盤悠悠打著,思忖好姐妹大概會燒個幾次或是撕碎幾次才願意滿臉懊惱的收下。

  想了想,好像要願意收下有點兒難。

  小玥休息時刻會稍稍懶散一些,如果先裝好了……,要不,先去買個小相框裝好再送給小玥?

  嗯……,果然她還是得惱羞的摔個幾次才能接受的吧?

  要知道,那可是一直都散發溫柔光輝的螢之森精靈。

  這是第一次,褚冥玥總覺得自家姐妹的後頭有根無形的惡魔尾巴在甩著。

  眉頭抽搐,雙手環胸,眼眸盯著白芒傳送陣中那人的身影。

  有瞬間,她懷疑是不是該先攔一下這位摯友,好好確認對方到底都拍出什麼東西再放人比較好?

  很可惜,晚了。

  下一秒過去,那隻隱隱有惡魔尾巴在後頭甩著的精靈就傳走了。

  算了,應該……,也沒拍什麼奇奇怪怪的畫面吧?

  我跟漾漾又沒擺什麼會讓人誤會的動作,……第一張辛西亞應該也刪掉了。

  確認那人真傳走後,褚家姐姐回過頭,她朝老弟問了句。

  「結束後你有要去哪嗎?」

  突然的問話讓褚家大男孩有點反應不過來。

  意會到這下又變成兩人單獨相處了,緊張起來的他結巴應去。
  
  「沒、沒有。」

  怎麼了嗎?……妳該不會又要帶我去哪了吧?

  目光停在自家老弟那張傻愣愣的臉上。

  不知為何,褚家阿姐總覺得這張傻臉逐漸讓她無法與對方直視太久。

  ……其實過年再沒多久就到了,到時候還是得回去幫忙打掃一下,但還真的有點久沒一起吃個飯或是回家裡附近走走。

  耳根微燙,她錯開眼神,語氣平常自然的說去。

  「那走吧,回家一趟,就算老媽不在還是得幫忙打掃一下。」

  話畢,當她正欲開啟傳送陣定位到家裡隔壁的防火巷時,手機傳來了提醒鈴聲。

  眉頭深深蹙起,就問打算好的事情被別人攪黃誰還心情好。

  她嘖嘴了下,還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又來。」

  今天褚冥玥本來就沒劃假,等於除了要處理支援任務外,同時還得有巡司執勤、袍級身份掛著。

  支援任務暫時由譚希爾和絲塔英勇頂著,巡司勤務倒是來參加授袍典禮前她就臨時轉給隔壁部門一位還不錯的同事安排妥當了。

  就問公會那幾位能幹出什麼事情?

  大把的黑袍紫袍不用,偏偏就喜歡把雜務往後天能力繼承人身上扣。

  巡司搞不到、支援任務搞不到,那就請妳用純紫袍身份走一趟吧。

  下來的是一個收拾殘局的袍級支援。

  有個白袍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把原世界某棟大樓給炸了,聽說精神狀態不大正常,已經被押回公會內部。

  啊人不見了,現場怎麼辦?

  很好,明明掏出袍級卡就能處理好的事情,帶人走時不出示,偏偏讓女人親自跑一趟去原世界幫忙做個假筆錄。

  這不是搞壞他們想在白袍證明動手腳的好事所以借題發揮,誰會信?

  明擺著就是搞不到妳弟也沒差,妳還在我們手裡就別想過得太快活。

  發現喜歡的女人表情不太晴朗,少年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褚家姐姐收起手機淡淡一句。

  「你先跟我去一趟歌劇院附近吧。」

  還真幸好,出事地點就在臺灣的臺中,說巧不巧說好不好?

  要回家了,都在臺中那就走一趟吧,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根本不需要她出馬的小事了。

  被這種不痛不癢的小威脅激怒到殺去那幾位面前?又不是小孩子。

  惡鬼巡司向來在找碴上很好說話,只要不動她弟就能過。

  一聽竟然就在家裡同縣市的地方,褚冥漾這下茫了。

  「大白天的難不成有任務嗎?就在臺中?這麼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問男人話多起來還連環問煩不煩?

  不耐的甩去一眼,褚家姐姐盡可能心平氣和不揍人的如此說去。

  「沒事,你就在附近晃晃,收工後我們再搭公車回去。」

  走個流程罷了,你袍級卡都還沒發下來,還不如我自己去說個幾句就能處理好。

  轉眼,他們姐弟已經抵達臺中歌劇院的某一小角,身上的衣著也被褚冥玥順手變回平時穿著的模樣。

  緩過那種傳送陣跳轉的小小暈眩感,褚家大男孩抬眼看向某處。

  附近的一棟大樓濃煙滾滾,群體朝藍天竄去,有許多部消防車已經聚集在那,警方也圍起封鎖線。

  沒過幾秒,響亮的爆炸聲傳出,某層樓突然玻璃全數向外爆碎,有不少圍觀的人為此驚呼。

  而看到熟悉的地方竟然搞成這模樣,褚冥漾當然也靜不太下來。

  ……怎麼把原世界搞炸了?這下怎麼辦?逆時術法在守世界隨手都能開開和物歸原樣,可這裡是原世界還是臺灣啊。

  我靠,妳不是要殺去滅火吧?妳當妳兼職去演炎炎消防隊喔?麥擱鬧啊啦!妳再胡來我是真的要開發項圈了喔!別怪我沒提醒妳!

  (台語譯:別再鬧了啊!)

  打斷少年思緒的是旁邊單手敲著手機,貌似正在回覆公事訊息的女人。

  她道:「你在這待著等我,去去就回。」

  被要求等候別亂來的大男孩不樂意了。

  「我也是白袍了,如果是任務的話要不要我……。」

  剛剛都爆炸了唉!雖然跟摔倒王子那隨手一炸比起來真的小不啦嘰沒錯,但是我會擔心妳啊!

  「不用,很快就結束了。」

  一個閃身,褚冥玥就消失在他眼前。

  從來沒變過,連反應過來和挽留的時間都沒有。

  那個人輕易的用過人的實力把自家老弟拋在安全領域中。

  褚冥漾愣在原地,隨後,莫大的沮喪感湧上。

  ……白袍跟紫袍的距離,以前只覺得應該挺遠的,現在還真的有感受到落差。

  看來,白袍也不算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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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3 02:3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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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面教材。

  快個大頭鬼。

  不知道女人到底去哪了,一消失就是半小時起跳,估計是臨時當守世界牌消防員當上癮了吧?

  無聊的坐在歌劇院對面的公園,望著那棟大樓火勢逐漸撲滅。

  要是真搞到一小時人都還沒回來,少年可真的打算解開言靈遮蓋,穿著白袍就殺進去封鎖線內了。

  幸好,真是幸好,大概四十三分時女人踏著悠哉無比的步伐走回來。

  沒好氣的睞了眼自家老姐,他還能說啥?人回來就好了。

  也就衝著心情不美麗的脾氣,褚冥漾從公園石椅上站起身,並走上前。

  等夠近後,他大膽的抬手一抹,抹去褚冥玥臉頰上沾到的黑色汙垢。

  接著,亮出拇指給愣住的女人看看,並道:「沾到了,喏。」

  火勢好不容易控制下來的唉,我沒眼瞎,妳剛剛真衝進去了是吧?

  旁邊剛剛停了輛救護車,那個女孩子還一直跟她老母說有個漂亮的大姐姐衝進去救她了,妳幹的吧?

  好笑了,真好笑,她老媽還問是哪位消防員姐姐,結果她說不是消防員,沒有穿厚厚的衣服。

  火那麼大,普通人能不穿消防衣進去的嗎?也就妳了吧?

  她老媽直接雙手合十原地跪起來感謝家中祖先和好兄弟顯靈救了她女兒一命,還是被EMT拉起來坐上車才開走的。

  瞥了眼那拇指上的灰,估計是剛剛搬櫃子時不小心被抹到的。

  聽出對方語氣中的鬱悶感,褚冥玥眉頭一蹙,疑惑的問去。

  「你幹嘛?心情不好個什麼勁?」

  有病吧你,怎麼?等我太久不樂意了?

  就算讓你等我我去去就回,你等煩了直接回家然後傳訊息給我不就行了?

  雙手插進口袋,也不管會不會被揍,褚家大男孩甩了對方一個白眼就又應。

  「沒,心情好著,特別好,好到沒天理,回家吧。」

  我還能怎麼辦?攔妳不成啊?

  我們守護陣法開一開還是護符朝天空撒一撒就能在火場裡面蹦迪,說擔心妳顯得我蠢,說不擔心又像是在跟妳鬧脾氣不帶上我。

  不講了,回家!

  這下,褚冥玥頭頂是真的充滿了無數的問號,額上青筋也突突的跳著。

  就問這蠢貨到底是給天借膽還是閻王賣膽了,到底怎麼說話的?

  望著前方疑似莫名賭氣的大男孩背影,那手要像往常抽下去也不是,要追上去罵個幾句好像也不對。

  真好了,這對褚家姐弟就一前一後,活像是不認識一樣的往公車站走去。

  褚家姐姐心中鬱結難解。

  到底是怎樣?男的還來月經了嗎?

  你以為我想去嗎?讓你等也只是因為你白袍卡和一些資料都還沒建立,那些東西都要等你準備接第一場任務時才會有人員資料。

  我現在帶你去還要跟一堆普通人解釋多麻煩?圍觀的人這麼多,你以為亮出袍服就能說話了是不是?

  然後顯擺完我再去一個一個拎著丟去公會本部洗記憶再拋回來?想想就麻煩。

  問問,也想休假的人臨時被拉去工作誰會心情好?

  心情已經不好了,好不容易工作結束趕回來就有人在眼前鬧脾氣,這下是真的各大神通來面前都救不回好心情。

  除了當事者本漾。

  啊?他嗎?他在前面氣著呢。

  腳步都要六親不認了,眼神還特別死。

  沒受傷啊,怎麼可能受傷,我擔心個毛線啊?

  這不是還悠哉的嗎?一條腿和胳膊都沒少,頭髮也沒燒到,她隨手一放就幾個能屌打我的守護陣了。

  好歹我都白袍了,帶我去看看場面也行啊,就這麼怕我添亂嗎?

  是是是,白袍根本沒什麼,我去了也沒用處。

  論資訊不對等的情況,到底會有多少誤解產生?

  這對姐弟成了不好好坦白和溝通的最差示範。

  看啊,這不就兩個都賭氣賭到不開心了嗎?

  說句擔心和事後好好解釋工作細項真沒這麼難,就怕不張嘴啊,不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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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3 02:3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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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騎貢丸,臺中三特產。

  回到原世界,基本上只要守世界的人不願露面,那就還在所謂的平凡範圍。

  偏偏褚家阿姐的那張面貌在原世界中也算是有隱世明星等級的好看啊。

  打他們姐弟一上車,褚冥玥身上就聚集了許多小小偷看的目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通通都有通通不奇怪。

  過往,身高比褚冥玥矮的高一少年還沒怎麼接收到他人羨慕甚至忌妒到不舒服的視線。

  可隨著他年歲增長和身高往上抽,如今那些帶有敵意的眼神越發明顯。

  以前他可能會心中暗翻個白眼,吐槽那些人連未來小舅子都敢得罪就還是算了。

  雖然褚冥玥是愛欺負褚冥漾,可少年還挺自信在他軟磨硬泡下,他姐不會選個腦神經沒長好的。

  啊如果能讓阿姐放不下的齁,不是真愛就是真愛了。

  這種層級不用少年說什麼,依照女人的性格應該是拍板定案沒得二論。

  回程的路上,這班公車稍微有點擁擠,臺灣常態也習慣了。

  上了公車許久,姐弟還是頂著脾氣不願說話,但隨著幾次輪替,他們被人潮擠到了公車門板邊。

  站在這個位置很容易在開門的時候重心不穩跌下去,可對於紫袍的褚冥玥來說其實如履平地。

  她就這樣背對著公車門板正中間的縫隙,面朝自家老弟。

  褚家大男孩表情還是一副頗不樂意的樣子,乖乖的拉著拉環,背後頂著一直貼著的人群。

  問他怎麼鬱悶這麼久?心眼也太小了吧?

  不,早就不氣了,但有幾個眼神不好的男性直直瞅著自家老姐。

  若在以往,愛瞅就瞅唄,瞅了也不會是你們的,偏偏有幾個一直想往這擠過來。

  為了保護喜歡的女人,要不是怕被自家阿姐踹,他還真能雙手就往門板拍來給對方一個蟬咚了。

  耐著脾氣,憋著窩火,他拉著吊環站穩,靠著身體當隔板去把那幾個不識相的擠開。

  哈啊?路平專案?路平個鬼!

  臺中人都馬知道,除了那條舒服愜意又有名的文心路齁,普通柏油路上要是沒幾個坑讓你騎單車都能跌個狗吃屎,褚冥漾都願意換個姓。

  公車的避震彈不彈?彈死人了。

  一個顛簸,輪胎往一個坑落去又開出來,公車車體內的人就得跟著下去又起來,除了惡鬼巡司。

  她站得老穩了,四平八穩、穩如泰山。

  還有老奶奶在為剛剛那下唉唷唷的喊著腰痛,又有老爺爺差點跌倒被好心學生扶住,她穩到像是腳底有查克拉黏在地板上一樣。

  身子是穩的,心卻不穩了。

  褚冥漾剛剛那一下,腦熱的就主動伸出左手扣住她的腰往懷裡帶。

  這真沒什麼心眼,就是擔心人跌倒所以本能的出手先扶著。

  沒料到整個人會被往懷裡帶,剛剛還不開心,現在哪還想那麼多?

  惡鬼巡司被迫工作上線進了火場,身上那沐浴乳的檀香味老早被碳味給蓋過去。

  就說海洋調的香氣多招人喜歡了?

  聞到熟悉的香氣,女人耳根叟然紅透。

  她馬上把右手搭上那隻扣住腰間的手臂上推抵,並小聲甩去一句:「……我站得穩。」

  別給我動手動腳的,你腦子是被門夾了嗎?

  以前不都是公車一煞你就飛出去跌成什麼狗樣被我笑,你哪次見過我出事的?

  快點給我放手!

  沒有海景第一排,但是有最佳視野第一位。

  一名國中女孩坐在門邊靠窗的位置,就這樣把這對姐弟抱在一起的剎那盡收眼底。

  不知道這兩位是姐弟,以為是情侶的她暗暗比讚。

  十足養眼啊!可以!多來點!拜託!

  褚冥漾心跳快是快,但把喜歡的人抱在懷裡護著是一種不大一樣的情緒。

  不是害羞到慌亂,而是抱了人才回過神的愣在那。

  他頓了頓,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放下,真聽話了。

  「下意識的就……,抱歉。」

  就說糧看一半會不會不開心?

  瞅到大哥哥的手竟然要放下了,國中女忍不住大聲爆出一句:「別啊!」

  回話的竟然是遠在人堆前方的公車司機。

  「過得去啦!」

  號誌燈由綠轉黃,即將轉紅。

  油門一踩,絲滑的就扭著車身往彎轉過去,妥妥的頭過身就過。

  公車後半截在紅燈下,前半截已經出去接著另一條路的綠燈了。

  臺中公車司機根本都是一些就踩著六親不認的油門,轉著大義滅親的方向盤過活的存在。

  這種生物只有臺中才有,就跟路上可以撿到慶記、每個消波塊都有一個靈魂一樣,是本地專有的殊榮。

  那方向盤可真是轉得翻臉無情了,轉到國中女喜笑顏開,覺得公車司機是奔著普渡眾生去的。

  這個彎來得又急又猛,不得已之下,原本要放下的手一緊,真把褚冥玥整個人抱進懷裡,抱得還死緊了。

  不是什麼奇奇怪怪黏上來的蒼蠅,只是自家親弟腦袋抽風的無用幫助。

  車上那麼多人,褚家阿姐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下去。

  手不知道該擺哪只好都搭到對方的手臂上,眼底有從未有過的驚慌。

  直到真過了彎,一切又平穩後,她趕緊拍了拍搭著的手臂,並道去。

  「你不用扶我,快放開。」

  語氣冷到少年覺得寒流眨眼都到了,可他卻見不著懷中那人臉色紅到快滴血。

  他有點慌,趕緊道歉,心底也被這冷意刺傷。

  「……抱歉。」

  問問,誰被喜歡的人冷聲喝著放手會不心痛的?

  心不痛的都該打個醫院預約專線,去掛一下全身健康檢查,看看是腦子出事還是痛覺神經出問題了。

  喜歡上不能喜歡的人,愛情的情愫與日俱增,這下被「罵」了,褚冥漾當然會急。

  而褚冥玥也只是不習慣與他人肌膚相貼的感覺,更別提因為是自家老弟。

  沒喜歡上時估計都覺得自己要髒了,竟然被汙染物貼著抱。

  這下喜歡上不自知,那股無名的羞躁感讓她煩得要死。

  目光一看就是慌還是慌,搭著對方手臂的指尖緊了幾分。

  望見褚家大男孩竟然急到硬擠旁邊的人也想把手抽出。

  眼神懊惱,腦袋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七陵冰山只好低下頭把那張紅透的臉做點隱藏。

  她拍了拍對方,並道:「……算了,就這樣吧,沒差。」

  要死,我是吃錯什麼藥?

  現在臺灣是十二月底,晚點就跨年,公車又沒開暖氣怎麼就冒汗了?

  再三確認對方真的不介意後,少年才放鬆下來,將手重新搭回女人的後腰。

  悶著頭,褚家姐姐只能在大站人流下去前,暫且接受被抱在懷裡的狀態。

  褚冥漾身上的味道還是那個挺惹人喜歡的海洋調香氣,淡淡的很乾淨又舒服。

  沒法騰出空間滑手機,她靠著大男孩的肩窩,跟著公車搖晃的擺幅小晃著。

  鼻尖輕輕一嗅,好像還有點安心。

  ……明明還在外頭卻有些睏意了。

  很好,七陵冰山被護在男人懷裡的初次正式被這個親老弟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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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3 23: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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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理紗窗、紗門、換玻璃。

  褚冥玥當然不會誇張到就這樣靠著自家老弟睡去,她也沒什麼想睡覺的感覺。

  只是那種安心感就像是午休時如果剛好有暖暖的陽光撒在身上時,會忍不住想打個盹那樣。

  當人流在大站下得差不多時,姐弟立刻尷尬的分開站著,還很默契的把眉頭皺得死緊,人手一部手機在那摳著螢幕。

  小廢片和新聞有沒有看進去不知道。

  估計……,是沒有看進去。

  站別一到,女人按了下車鈴,少年把手機往感應區一放。

  等門開後,兩人依序下車。

  接著,繼續滑手機,誰都不說話,氛圍尷尬得詭異。

  這種狀態持續到真的開了褚家大門,回到一兩個多月沒回的家裡才有所好轉。

  其實,褚冥漾心裡有很多想問褚冥玥的,尤其是越來越熟悉守世界後的一切。

  他有發現,儘管他已經知道另一頭的世界了,家中也沒有其他人,可這女人好似還是盡可能的維持普通人的狀態。

  像是剛剛特地搭了人擠人的公車回家而不用傳送陣,又或是此時此刻他眼前的畫面。

  是的,回到家後,他就被老姐差遣去翻水桶、抹布、洗潔劑出來。

  此刻的姐弟兩人,一個站在樓梯口用抹布擦扶手,另一個很賣力的趴在地板上乖巧的用另一條比較髒的抹布擦地。

  有瞬間,褚家大男孩懷疑自己要變成仙杜瑞拉了。

  他擦完一片區域後爬起身,轉了轉痠軟的手臂,並問。

  「為什麼不用逆時陣就好了啊?老媽又不在,我們陣法或術法一開不就乾淨溜溜了嗎?」

  還有幫老媽跑腿時,買油、買鹽、買糖、買牛奶,買任何生活用品,他有發現自家阿姐好像不討厭多走幾步路和耗那點本就可以省下的時間。

  明明這人應該是效率至上才對,卻又矛盾的做著浪費時間的事情。

  還在試圖尋找公車上自身異常的褚家姐姐口氣自然沒有很好。

  她語氣不耐,甩了一句過去。

  「你愛開去你房間開,廚房和客廳交給你,我負責樓梯和我自己的房間。」

  言罷,她還真就不講話了。

  看著褚冥玥擦著扶手發愣,褚冥漾是真的忍不住好奇心了。

  他又問道:「所以親手打掃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這真的跟我理解中的妳不大一樣唉,告訴我啦,我真的挺想知道的。

  在剛成為白袍的褚家老二印象中,他家阿姐應該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

  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想坐著,在外是外頭的表面功夫,可論到家裡,那是慵懶至極。

  明明電視遙控器就在她往前一彎就能用手勾到,可她偏偏會使喚在廚房餐桌吃蛋糕的老弟大老遠的親自跑到客廳給她遙控器才滿意。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褚冥玥頓了頓才應去。

  「……可能因為整理和打掃心情會靜下來吧,我還蠻喜歡的。」

  很可惜,這只是隨口敷衍的一句,她並沒有如實說出心底的真實想法。

  「喔……。」

  感覺沒得到核心答案,少年只好摸摸鼻子,準備再次趴去地板認命擦。

  突然,褚冥玥像是想起什麼,她抬眼望向自家老弟,並問去。

  「對了,你知道哪裡有在賣紗門嗎?」

  沒頭沒腦的一個問題讓蹲到一半的褚姓少年再次站好。

  他回問道:「什麼紗門?怎麼了?」

  妳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用食指指了指天花板,女人如此說去。

  「二樓的紗門被偷好久了,想說買個裝回去。」

  雖然老媽不住這了,但難保之後又突然搬回來,早晚還是得添購補回去一下。

  嘴角一抽,冷汗涔涔,剛得到白袍的大男孩心底鼓正為此狂敲著。

  靠!完蛋!我都忘記了!

  那個紗門隔天就被我丟進納物符裡面長灰塵了!

  對對手指,心虛不已的他用蚊子音說去。

  「不是被偷的啦……。」

  看來是另有原因。

  褚冥玥眉頭一挑,眼眸終於能夠好好落在自家蠢貨的傻臉上了。

  敵不動,我不動,那是對其他人。

  褚家惡鬼女眉頭一揚,這要是不好好解釋可要倒大楣了。

  吞下口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褚大男孩還是懂的。

  他道:「我、我上次臨時找不到適合的東西就先借去用一下。」

  我、我真的只是借去用!只是忘記還了!

  很好,女人真完全停下手裡的動作。

  她面朝老弟,站著三七步,雙手環上胸,右手食指還不耐的輕輕點著另一手的前臂處。

  如果忽略她臉上看起來柔和異常的微笑的話。

  「哦,什麼事情需要借紗門這種東西?」

  見到那個絕對是要挑選自己身上哪裡好掐的恐怖笑容,少年絕望了。

  他乾笑的胡扯一個看起來特別合理的答案給對方。

  「西、西瑞說想要撈魚夜釣我才把紗門拔去撈魚的!妳聽,這是不是很正常?能不能放過我一下?」

  看在妳老弟我還算可愛的面子上?

  如何?

  褚冥玥會放過欺負老弟的機會?

  才怪。

  女人三併兩步的走上前,褚家小狗子是一動也不敢動。

  這擰下去的手硬生生的把這段日子她心裡的小委屈一起發洩得乾乾淨淨。

  「啊——!」

  聽聽,這哀嚎不是順耳多也舒服多了嗎?

  讓你受傷還敢不再叫!讓你痛了還敢不乖乖嚎!

  「痛痛痛痛!姐!嘶呼——!痛痛痛!」

  我的耳朵要沒了!


留言

@裝進袋子帶走 紗門很重要唉!夏天要是沒有它,臺灣的屋內會蚊子滿天飛QQ 2024-3-15 09:12
紗門從我塵封的記憶深處破土而出了wwww 都快忘了,結果想到前面劇情真的笑死,作者大大還會埋伏筆笑點wwwww 2024-3-13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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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3 23: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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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白寵。

  褚家內沒有女主人坐鎮,褚姓姐弟共處一個屋簷下,除了尷尬就是尷尬。

  以往氛圍還很正常的就是姐弟顧家各做各的事情罷了,但如今貌似不大一樣。

  打掃完畢,動完手欺負一下老弟,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能做什麼了。

  說要突然約對方出去走走?是沒什麼不可以,但褚家阿姐就覺得心底哪裡奇怪。

  更別提那個想躲褚冥玥的少年了,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共處就不共處。

  一個剛坐到客廳打開電視,另一個就跑去餐桌那頭掏些小零食吃和滑手機。

  七陵冰山剛覺得口渴所以走到廚房想泡杯飲料,Atlantis學院的妖師少年就捧著手機裝忙的打遊戲晃到客廳沙發那。

  眉頭抽了抽,原本還沒發現,這下那人是躲著自己的行為舉止明顯到不用特別觀察都能發現了。

  褚冥玥沖了一杯蜂蜜檸檬,她倚著冰箱,將目光定在自家老弟坐在沙發的背影上。

  看了幾許,她又啜了一口飲品。

  待慢慢把飲料喝完後,她將眉頭一鬆。

  行啊,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躲我?

  頓了頓,將馬克杯放到餐桌上,她道:「晚點出門吃飯吧,家裡沒食材,我也懶得煮。」

  正處於守水晶塔的重要時刻,處在射手位剛復活衝出去的褚冥漾手頓住了。

  手機傳來響亮的遊戲系統音:『團滅』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敵方五人一直點擊回城鍵挑釁著,還真是站著就讓一波龍兵帶走水晶塔。

  戳了幾下螢幕,很好,敗方MVP拿到是拿到了,但是沒有不掉星的安慰啊。

  褚家大男孩抹了把臉,語氣疲憊的道:「好……,妳想吃什麼?」

  嗚嗚嗚,又掉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打上來的星星啊啊啊啊!

  女人當然看到手機上的失敗畫面了。

  都說很多人打起遊戲來都會翻臉,連絲塔輸了都遊戲人品不好的會罵她或譚希爾。

  瞥了眼自家老弟,很好,竟然沒衝她發脾氣,只是表情有點鬱悶的小模樣。

  想到這,她嘴角淺淺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並言去。

  「都行,你挑吧,我上樓把袍服換下。」

  褚冥漾把手機放下,疑惑的回頭望著那踏上樓梯的身影,等到那人真的上樓後,他才看了眼手機內的當前氣溫。

  「出門的話應該會很冷……。」

  咕噥完這句,他就走去電視櫃前拉開抽屜翻找著。

  找沒多久就拿出兩個小白兔暖暖包拆開來,並繞去玄關那邊把掛著的黑色羽絨衣口袋拉開。

  左右一邊一個,塞好後他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樣應該就不會冷到了吧?」

  雖然還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回到原世界就很排斥開術法的原因……。

  解開自家老姐從下午就開著的言靈遮蓋,褚冥漾將白袍脫下,並好好收進納物符內。

  本來他裡面就已經穿了黑色T恤,這下不需要上樓換衣服,因此他也隨意的取下衣帽架上另一件自己的外套。

  將那件NASA飛行外套套上,感覺應該夠暖後他就乖乖站在玄關處等著女人下樓。

  等了一小陣子,大概十分鐘左右吧,聽見腳步聲由遠至近,褚家大男孩抬頭看了眼。

  嗯,是很平常的穿著,至少該感謝對方有把那會冷死人的短褲換成長褲了。

  紅色的韓系圓領毛衣配上高腰的深色牛仔長褲,坦白說,從小看到大了,就算現在認真一看,還是覺得這女人該死的好看。

  他想了想自己的顏,再對比自家老姐的顏,有時候,他還真懷疑兩人不是親生的,可能他是被撿回來之類的?

  家人間的默契小動作嗎?

  或許是吧。

  褚姓少年又打量幾眼往玄關走過來的自家親姐,打開鞋櫃就挑了雙黑褐色的皮革短跟靴放到門口旁,而褚冥玥坐在玄關的檯升處,看了眼那雙靴子後就拿起來穿上。

  嗯……,觀察這表情,算是有挑對吧?

  少年心裡一邊想著,一邊走回去順手取下羽絨衣給對方。

  「外面很冷喔,穿著吧。」

  接過,站起身,換褚家阿姐悠哉的靠著大門等自家老弟。

  這下,一個悠悠哉哉慢慢來,另一個則是懶得管自己怎麼穿了,隨手就把舊的帆布鞋拿出來,邊往前走邊用力把腳塞進去,連鞋帶都不想解開,要有多懶就有多懶。

  「所以,你決定好要吃什麼了?」

  「傳去一中吃偈亭吧,這天氣不吃火鍋傻啊?吃完還可以逛一下。」

  室內外溫差是真的算大,剛踏出來褚冥玥就眉頭一蹙。

  她負責把大門帶上,而褚冥漾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冷到身體微微蜷縮著活像是個老頭在走路。

  套上羽絨外套,她也把雙手往口袋一插,內部意料之外的熱度讓女人愣神了下。

  望著前面打著哆嗦碎唸有夠冷的大男孩,她淺淺笑了下,雙手也握緊口袋中的暖暖包。

  還真的……,挺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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