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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特殊傳說│漾玥] 無法回頭 [PG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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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4 20: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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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這麼老了嗎?

  在兩位學長緊盯著休養復原後,褚冥漾繼續不停的鍛鍊己身。

  時間一晃就過,來至年尾。

  白袍考試位於年末的前七日,共分為兩個階段。

  上半部為學科考試,下半部為術科,採取同一日即測即評的方式來舉行。

  同屆報名的人數高達七百多人,順利學科晉級的卻只有四百多位考生。

  就如同做考古題時一樣,褚冥漾毫無懸念的通過了學科,但因為語言硬傷,他的學科成績並沒有排名得很靠前,只能算是中前段罷了。

  幸好,考試並不看排名,學科也只是袍級考試的入場券罷了,真正的大魔王由深夜進行的雙倍率術科為主軸。

  時間以守世界標準時間為基準,來到了晚間八點,考試委員會將考生聚集在臨時宿舍中。

  用完公會提供的晚膳後,考生得按照抽籤分組進入四人一間的寢室進行等待,時間到後再讓他們藉由公會搭建的傳送陣前往考試場地。

  同時,應考守則也要求考生得穿著便服,以不露出學院資訊為基準,好避免考試的公平性被質疑。

  穿著原世界爛大街的灰色連帽長袖T恤,搭配一件卡其色的休閒長褲。

  今天褚家大男孩總算不穿帆布鞋了,一雙還蠻新的淺駝色真皮馬丁鞋公正的擺在鋪位旁的地板上。

  此雙一看就很貴價的鞋來自疼愛他的兩名學長之手。

  據夏碎和冰炎所言,他們皆神色平淡的表示褚冥漾參加白袍考試根本形同散步和走個過場,因此當做提前送白袍祝賀禮。

  還真別說,挺好穿的,也不用擔心打滑或是傷到腳踝,妖師少年一穿就愛上了。

  考生宿舍也很乾淨整潔,兩張有著上下舖的松木質床位,左右各一,而他正在左側下舖位置坐臥著,手裡仍一直進行換彈速度的練習,沒什麼表情,似是正在放空。

  此間臨時寢室中,除了他武器的響聲外,只有一片寂靜。

  最後,劃破安靜的是個看起來特別憤恨的男孩。

  繃不住的他咬牙切齒,對下鋪的人道去。

  「你就是那個高中部的妖師吧!你考袍級到底想幹嘛?從實招來!」

  沒被打擾到,少年依然故我的換著彈,隨口一應。

  「沒想幹嘛,被朋友建議要考我就來考了。」

  而且我臉上是貼著妖師嗎?你怎麼認出來的?

  我明明記得妖師的消息被壓在我們校內了啊,難不成真的流出去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一派輕鬆沒把他放在眼裡,男孩更生氣了,他對著下方的人破口大罵,語氣也高昂跋扈不少。

  「妖師考什麼袍級啊!而且年紀那麼大才來考不丟臉嗎?」

  聽到這話,褚冥漾終於願意停下手裡的動作。

  他抬頭看了看從上鋪望下來的男孩,那人身上穿著的疑似是種族特有的服飾,上身看得出來是一件白色的小背心,上頭充滿了金色花樣的圖騰,旁邊還掛了一堆金屬飾品和鍊子。

  頭髮是白色的,一看就是好好學生的乖巧髮型,短短的沒有打什麼層次。

  再朝對方頭頂瞧了眼,那還戴著一個看起來就貴到賠不起的頭冠,上頭鑲嵌許多顏色的水晶,品質和感覺上應該是守護用的,畢竟裡面隱隱透出一些近似陣法的刻痕。

  有瞬間,他都想問對方是來走時裝秀還是來參加考試的?

  視線轉個向,他朝對面下舖掃去,是神色侷促的兩名女孩。

  一名也是穿著跟上頭男孩類似的服飾,只是沒那麼響叮噹金閃閃。

  色調也走胭脂紅那種比較暗的色系,衣服上的圖騰也不是金色的,是銀紅色,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材質才能做出這種不同顏色的燙金感。

  她有著一頭很鮮豔的紅色波浪捲髮,看了看耳朵,是妖精,可能火妖精陵墓的武士們就是這女孩的老祖吧,上頭還打了幾個耳釘。

  另一名看起來總算順眼多了,挺原世界感的,她頭髮是很普通的淺褐色,有一點點自然捲,朝耳朵處輕輕一瞥,應該也是妖精。

  ……現在守世界妖精都是一大把抓的嗎?

  虹膜的顏色有點形容不出來,湖水綠?

  還算蠻特別的顏色,至少妖師少年還沒怎麼見過這樣藍綠感交雜的眼睛。

  服裝上妥妥的JK少女四字就能形容完全,淡粉紫色的格紋百褶裙配上上頭領結相同色調的水手服,外頭又套了件米色的絨毛連帽外套。

  整個人看起來挺軟萌的,是那種如果走在原世界路上他會願意多看幾眼的顏值在線人士。

  沒錯,光從目測來看,這三個都只是個孩子。

  隱去武器的褚冥漾眉角一抽。

  等等,剛剛都沒發現到,他們看起來年紀好小,這沒問題嗎?

  頓了頓,他把目光移到上鋪那主動搭話的男孩身上。

  他問道:「你們國中部的?哪個學院的?」

  別告訴我是國小生,那我真的會想在這邊一頭撞死……。

  男孩沒料到會被反問,他氣到整張白白軟軟的臉都紅透了,小小的手扣住床鋪的扶手,服飾上面的金屬配件因為他突然緊繃的行為叮叮噹噹的響著。

  「你是在刺探情報嗎?我才不會告訴陰險狡詐的妖師的!」

  對於氣呼呼的男孩子,少年有點玩心起來了,他忍不住想唬一下。

  「……或許是喔。」

  唉唷,還挺可愛的。

  很好,他得到意料之內的反應了。

  男孩立刻氣到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也不知道到底費了多大的勁,那吼出來的聲音聽起來挺像是尖叫。

  「果然!妖師都是陰險狡猾又可惡的存在!」

  褚冥漾覺得這反應還挺有趣的,忍不住笑了下。

  但同時,他也暗自思忖著。

  如果國小或國中考上白袍是基礎的話,那冥玥應該國小一入學沒多久就考到了。

  明明應考人數這麼多,可是白袍卻只有一千六百多人,為什麼……?

  難不成白袍考試真的很難嗎?但是學長他們又說很簡單……。

  很好,少年還是沒有發現能夠流暢運用異能和擁有血脈支撐的初始精力值是一件他本身就比別人還幸運的事情。

  倒楣?一體兩面吧,這也算是一種少年能選擇的話想敬謝不敏的幸運。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2-26 00: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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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4 20: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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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這下,原本輕鬆的心情終於有所鬆動,褚冥漾又多瞧瞧這三位被抽出來跟他同組的臨時搭擋們。

  於是,他決定提出合作。

  語調不改輕鬆,他噙著一抹盡量和藹似鄰家大哥哥的笑容,朝這群孩子自我介紹。

  「Atlantis學院高中部的,我叫做褚冥漾,希望這次考試合作愉快。」

  總歸來說,抽在一起就是有緣,別搞那麼難看吧。

  可惜他的好意並沒有被男孩心領。

  男孩瞪了妖師一眼,姿態高傲不少的鼻孔看人。

  「誰要跟你合作啊!」

  好吧,本來在上鋪就是鼻孔看人了,這下隨著他的仰頭之舉,看起來挺醜的,有點像駱駝。

  對面床鋪的紅頭髮女孩儘管遲疑,但也忍不住附和著。

  「對……對啊!」

  家裡的大人都因為我們學校出了妖師,害我差點沒辦法繼續讀下去,這都是你害的!

  沒想到還真的因為這層身份被拒絕合作了,褚家大男孩只好舉出考試的計分要件想多說服一下這群孩子。

  「白袍考試評分標準有智力項目的臨場反應與應對方式、能力項目的攻擊或是防守,還有合作項目的團隊配合度。」

  頓了頓,他接道:「我是不介意明年重考啦,你們想要被妖師害到明年重考嗎……?」

  如果重考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學長們踹……?

  我已經可以想像得出來,學長會用烽云凋戈把我釘在地板上,夏碎學長就負責拿冬翎甩笑吟吟的抽我。

  吞了口口水,有些慫的妖師少年如此想著。

  還是,努力一下好了……。

  沒想到孩子還真是挺情緒起伏特大的生物,上一秒還囂張跋扈,這下臉色卻被一句話輕易嚇到發白了。

  「妖、妖師威脅人了!」

  聞言,目死的褚家大男孩無奈應去。

  「這是勸導,我哪會威脅,而且我能不能考過都不知道。」

  呼出一口氣,他還是挺坦誠的,沒有藏私的跟這群孩子說說自己考袍級的原因。

  「……我不想毀滅世界,我只想保護我的家人和願意接受我是妖師先天能力者的朋友們,所以才來考。」

  因為這席話,上頭的男孩安靜了,對面的兩位女孩表情也變得鬆懈不少。

  察覺到氛圍有變,褚家大男孩講得更深了,嘴角的笑意也變得溫柔許多。

  「信不信隨便你們吧,但袍級對現在的我來說很重要,我喜歡的人是個很強很強的紫袍,我想追上她的腳步,並告訴她不用這麼辛苦的一個人面對一切……。」

  考上袍級證明實力有一定程度,雖然對冥玥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但這也能讓她慢慢放心一點了吧。

  一直沒發話的褐髮JK女孩終於開口了,她表情轉變得挺疑惑的,似乎不大瞭解妖師一詞在守世界代表著什麼。

  「……七陵學院國中部三年C班,叫我哈茲就可以了,合作愉快。」

  從他們兩個人的感覺來看,妖師是什麼可怕的種族嗎?

  不過這個大哥哥感覺人還不錯啊,挺溫柔的……。

  紅髮女孩聽到來由竟然是為了愛情,表情也變得有些為難,像是能夠理解又有點感動,卻還是無法放下忌憚的感覺。

  「跟你一樣的學院,……國中部二年A班納齊柯特,你好。」

  不改和藹,褚冥漾笑著朝那人點點頭,又往上鋪的人問道:「原來是學妹啊,你好你好,那你呢?叫什麼啊?」

  結果問話沒有得到回應,那個男孩好像被氣到縮回被窩了。

  這個情況褚家大男孩是見怪不怪了,可對心思還細膩的孩子來說就挺尷尬。

  語氣有遮掩不住的乾澀,納齊柯特幫那個沒回話的男孩應聲。

  「……他叫薩德斯,跟我同班,是高中部艾蜜兒的弟弟。」

  聽到這個很陌生的名字,褚冥漾腦袋空白著,真想不出來是誰。

  那誰啊?女的?

  來自米納斯的小提醒又從腦海中響起。

  『她曾經負責把29兵團的邀請卡遞給你過,最後他們被團滅。』

  哦——,難怪會這麼討厭我,那時萊恩他們沒有特別憐香惜玉。

  嗯,同所學院,知道我是誰好像就挺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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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7 22: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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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習慣了。

  還沒來得及多先培養點臨時搭檔情誼,房內的響鈴就在此刻響起。

  廣播提醒也隨之在後,是一名聽起來相當斯文的男性嗓音,它響徹整棟宿舍。

  "請考生由入宿前下載的應用程式進入後輸入准考證號進行登入,查閱任務資訊。"

  "確認完成請離開寢室前往該層樓的傳送場地集合喔,以上。"

  拿出手機成功登入程式後,褚冥漾終於親眼見到所謂的任務資訊長怎樣了。

  無袍級普階 
 請協助驅離影山長夜林的野生物種與清除枯壤青潭爆增之生物。
  枯壤青潭的生物為季節性爆增。
    繁衍迅速,活體全數擊斃,僅留卵鞘即可。
  影山長夜林野生物種為遷徙盤據。
    因族群產數相較往年遽增,請略為削減數量,並驅離當地部族週邊。

  單手拿著手機閱覽任務資訊,他眼神無語,忍不住咕噥著。

  「明明白袍任務我記得會連要對付的碗糕是什麼都說清楚啊……。」

  算了算了,大概是為了讓我們有實際任務時偶爾資訊不全的實感吧?

  沒再對話的幾人就這樣穿鞋的穿鞋,任務前整理的整理。

  步出房門後,少年忍不住又按著任務提供的資訊細思著。

  季節性群聚啊,我記得守世界的地理分佈課好像說過枯壤青潭那裡的環境很潮濕又悶熱,應該是依附藻類為食的生物吧?

  ……既然是生物而不是魔物,應該不會太難。

  在守世界中,生物不過是一種與元素相伴的活體。

  與魔物最大的落差是牠們並不具有治癒、迅速復生的能力,甚至有些魔物攻擊會有元素趨性。

  影山長夜林那邊需要把牠們驅離部族,儘管是生物,但也因此有一定危險性才對。

  頓了頓,帶頭的妖師少年在轉角處停住腳步,他回頭朝那三位小朋友發號令了。

  語氣平緩,他道:「我們先去枯壤青潭吧。」

  先解決需要徹底清除的,再來看看另一頭的東西是什麼。

  誰知,任務都還沒開始,薩德斯就開始搞起內鬨。

  「……我才不要聽妖師的話!哼!」

  他超越褚冥漾的腳步,鬧彆扭似的說去,冷哼一聲就往影山長夜林的傳送隔間前走去。

  幸好,臨時搭檔不合好像已經是通病了。

  除了他們這組鬧矛盾之外,也有幾組停在這小片轉折處,嘰哩呱啦的用著各自種族的語言吵著。

  往旁邊那些考生一看,這完全就是小孩子不爽在一起玩就搞分裂啊,如果去掉幾個跟他年齡差不多的或是老年人的話。

  還是有幾個年長的人來參加考試,但大基數還是國中、國小年齡的孩子們。

  至於為什麼語言超級爛的褚冥漾聽得懂?平時他身旁一堆火星人,為了幫助他融入環境也是費了苦心。

  直到他不斷接觸更多人事物後,他才明瞭之前校外能夠溝通順暢都是因為對方願意自降身段使用中文,不然就是因為旁邊有那些朋友和學長在才得以沒有語言隔閡。

  每個參加袍級考試的人都被收取高昂的一筆報名費,公會老早就讓考試負責的術士們在考生身上放了翻譯用的術法。

  ……如果不這樣做,估計考過的人會更加稀少吧。

  瞧見對方都要考試了還是不願合作的模樣,褚家大男孩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後叫住那個頭也不回的男孩。

  「那,等等。」

  這聲叫喚的確有用,薩德斯回過頭,神情轉為疑惑。

  接著,這位身為妖師的學長便從納物符中喚出三枚小小的東西一一遞給他們,並朝他們說去。

  「這個給你們吧,如果執意要分開執行的話,順便提醒一下,拆夥的話合作分數我們就會另外計算喔。」

  ……我也大概明白為什麼白袍這麼少了。

  沒錯。

  除了基礎能力的多寡之外,不願合作而在考試中互相傷害是大忌,何止沒有合作加分,沒相互扯後腿就謝天謝地了。

  兩位女孩都乖巧的收下了,可男孩彷彿被激怒了般。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臉色也憤怒到發紅,貌似真被氣得不輕。

  不顧周圍人來人往,小手用力把對方塞過來的小東西往地板砸下,像是丟垃圾一樣,同時正值變聲期的他用那有點沙啞又青澀的嗓音爆喝著。

  「我才不要收骯髒種族的東西!休想暗算我!你這個邪惡的人!我才不屑跟你這種人一起計分!」

  距離接觸到納物符已經是個月的事了。

  比起還會主動彎腰撿東西,此刻的高三少年也終於顯得從容一些。

  他手一揮,地板上被砸出去的物品就被瞬間收回納物符中,下一秒又重新喚出在掌心內。

  呼出一口氣,褚家大男孩與他姐最大的不同或許就是對孩子耐心還算高吧?

  靈芝草那是太腦殘了,跟他高一時太像,所以例外。

  他相當有耐心的無奈笑著解釋道:「這只是守護的小護符,不信現在張開給你們看。」

  言罷,依言張開了那枚手中想給出去的小護符,黃澄澄的半圓形保護罩將他完整的罩住,是可以抵禦任何自己以外的生命體靠近的護符,算是初階款。

  做完這系列動作,他望著那倔強的男孩,輕聲又道:「喏,看吧,就只是判斷你們有危險時會自動開啟的小東西,帶著吧。」

  至少快死時有個保命的東西,當作送你們的見面禮。

  如此善良好心的舉動與傳言中不同,這樣的矛盾讓男孩一股氣堵在胸口。

  瞪了眼,想起自家姐姐艾蜜兒被留在保健室修了好久才像是拼積木一樣拼回來,國中男孩還是扭頭就走,不打算接受這個幫助。

  他喝道:「走了納齊!我們不要理他!」

  陷入兩難的納齊柯特不知所措,她只好對褚冥漾禮貌的鞠躬一下致謝。

  「……謝、謝謝你!那個、那個……,薩德斯沒有惡意,只是他的姐姐——」

  寬慰一笑,褚家大男孩左手擺了擺,右手把護符往那名火妖精女孩拋去。

  「沒事,我習慣了,妳去陪他吧,畢竟你們同班,記得注意安全啊,我這裡處理好就會過去跟你們會合,加油吧。」

  他眼裡剛剛也有掙扎,感覺也不是太壞的孩子,我知道。

  接過飛來的護符,女孩鄭重的點點頭就兩步一回頭的跟著離開的男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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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7 22:4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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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爹沒娘死小孩吧!

  確認那兩個孩子跟隨引導人員的指示走入傳送隔間後,褚冥漾看向身旁一直以來都挺安靜的哈茲。

  他疑惑的問道:「妳不跟他們去嗎?我可是妖師喔。」

  妳要跟我一組?妳確定?

  他們都走了唉。

  被詢問拉回思緒,哈茲遲疑的望向這名不同學院的大學長。

  她乖巧平靜的說道:「七陵學院一直在宣揚三不管的大同理念,而且我國中才知道這個世界的,對種族之間的事情都沒什麼概念。」

  講著講著,她眼裡染上幾縷懊惱的情緒,話也越說越小聲。

  「裡面你年紀最大,我想說跟著你應該比較保險……。」

  審度時勢比較重要吧?

  我不想跟著會和隊友吵架的人,總覺得很不靠譜。

  聞言,少年瞭然的點點頭,並直白的挑出對方未言出的意思。

  「哦,妳想抱大腿啊?」

  原來我也已經到會被學弟妹抱大腿的年紀了嗎?

  妳不要選錯人喔,我真的不敢保證能考過。

  小心思被對方直白的話語擦過邊,國三女孩眼裡不自覺的慌了起來。

  語氣掩不住心虛,她急忙應去。

  「才、才不是!我只是不想輕易的就死掉了……。」

  感覺袍級考試就有可能會死掉,我加入守世界後一直都很努力的避開危險,才終於安份的好好上課沒有真正死過任何一次。

  結果莫名其妙被叫來考袍級……。

  褚冥漾聽到這還真的疑惑了。

  他朝前跨出一步,轉過彎,往底端前往枯壤青潭的傳送間方向走去。

  同時,他開口問道:「那妳怎麼會來考白袍?袍級可是一份由走在生死之間的工作哦。」

  不想死掉還年紀這麼小就來考袍級?

  當初聽到什麼死亡率還是袍級的,我連碰都不想碰了唉,要不是想讓冥玥安心和調查一些事我也不會想來考。

  稍稍愣神一下,哈茲趕緊跟上對方的步伐向前。

  她勉為其難的擠出一個有些無奈的弧度,如此應聲。

  「……七陵招生率不好,為了促進招生,我們學校一直推廣要去考袍級,不像是你們學校一樣,袍級很多。」

  「等等?七陵強迫學生考袍級?真的假的?」

  這麼不人性的嗎?冥玥沒告訴我這些啊!

  怕被其他學校的學生誤解而影響校譽,哈茲連忙擺著手解釋清楚。

  「沒有啦,只是某天我莫名其妙被一個粉紅色頭髮的學姊拉去校園袍級報名處填資料。」

  明明我只是趕著要去實驗教室上課,誰知道走在走廊也會惹到這種事情……。

  想起那天的事情,國三女孩眼裡充滿懷疑人生的意味在內。

  「然後報名完成後她竟然在我面前開心的拿著介紹費在那邊數……哈哈。」

  我連拒絕的空間都沒有就被她嚷嚷著不要怕,扯著手就往印泥沾了下,同時又一掌蓋在報名表最下方的簽名處。

  那時都覺得自己好像簽了什麼賣身契出去了……。

  想到這,哈茲身上的顏色都蒼白了幾分,嘴角的笑容也有些淒涼。

  臨家大哥的溫柔笑意不免為此一僵,褚家大男孩想起那個幾個月前認識的賣隊友人士。

  這聽起來,是絲塔姐啊……。

  老樣子的缺德還面不改色,厲害、厲害。

  有認識的人當媒介,少年覺得旁邊的女孩親近不少。

  反正這人也不像是不願意聊天,總比都不說話尷尬的好。

  他一邊走著,忍不住又開了一個新話題。

  「那妳跟那個學姊相處得如何?」

  她人挺不錯的,也很有話聊,應該會相處得很開心吧?

  如果她沒有賣妳的話啦。

  跟在他身側的哈茲深深大嘆一口。

  「她把我拖去報名後就再也沒見過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叫什麼。」

  更別提找到她是哪班的了,到底是高中部還是大學部?

  依照她的身高我也去高中部試圖找過好多次,但是都沒看到她,明明那頭粉紅色的頭髮應該很醒目才對啊……。

  大學部也很大,我都不知道人該從哪裡找起。

  沒想到自家親姐的朋友真的缺德成這副德性,褚冥漾這下心虛得狠。

  這下是肇事逃逸啊,我還是不要攙和進去恩怨情仇吧,來問點別的好了。

  他摸摸鼻子選擇轉移了個話題,問出他好奇的點。

  「不過妳家很有錢嗎?」

  妳是無袍級,又穿得那麼原世界,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部族主動花錢幫妳報名啊,妳錢從哪賺的?

  我可是好不容易因為跟學長他們狂跑任務有賺不少,還跟雅多他們借了一點才報名成功的唉。

  湖水綠的漂亮眼晴上抬幾許,朝旁邊的他校學長望去。

  如此唐突和超線的問題讓她語氣有點僵硬。

  哈茲問道:「……怎麼突然這樣問?」

  雖然來兩年多了,我多少習慣不同國家和種族有不同文化。

  但果然還是沒有很適應別人會這麼隨口就問隱私感這麼重的問題……。

  只當是邊走邊閒談,沒放多少心思的少年並未發覺對方語氣的轉折,他隨口又應。

  「想說白袍考試報名費還蠻貴的,妳突然被拉去考還真能直接報,錢是真的挺多的。」

  為了湊齊報名費我想到那個比照新台幣根本天文數字的借據就肉痛。

  ……冥玥當初也是挺厲害的,國小就考上了。

  嘖,八成在我看不到的時候拚命得不成人形,怎麼就不會好好多照顧自己一點啊?那女人真的是……。

  肉眼可見的發白起來,哈茲立刻停下腳步,同時掏出手機。

  「報、報名費?你等我一下下,拜託了,一下下就好。」

  會讓守世界的人說貴,那到底多貴啊?學校真的這麼財大氣粗嗎?

  接著,她捧著手機拇指迅速的在手機螢幕的鍵盤上敲擊著。

  看看輸入法,好像是日文五十音九宮格輸入款的那種,十分快速的就往訊息框送出一則訊息出去。

  "老師,學校袍級考試的袍級報名為什麼不用繳報名費?"

  瞧到女孩真的有點心慌的模樣,褚冥漾朝長長的廊道望去。

  反正一堆孩子還在吵,公會辦事人員也沒要介入處理的模樣,考試也沒有限制時間,等一陣子應該也沒差吧?

  鬆下心,他就靠著旁邊白色的牆壁,跟著那捧著手機的女孩等著。

  不久後,那個訊息框終於有回應了,感謝哈茲也沒那麼語言神通,估計跟他一樣有安裝自動翻譯的軟體吧。

  那頭傳來的訊息是如此寫道的。

  "哎呀,因為學校先墊付了,如果沒考過要原價歸還喔!"

  閱完,少年和女孩臉色同時變綠,一個是替身旁的人默哀的那種綠,另一個是覺得自己真的被賣出去的綠。

  沒隔幾秒,那頭又傳來一則訊息,還很可愛的加了顏文字。

  "哈茲,要加油(´▽`ʃ♡ƪ),老師相信妳可以的,風妖精會因妳而榮耀。"

  語調顫得像是臺灣大地震時小七超商的貨品架般七零八落的。

  哈茲鼓足勇氣朝旁邊知情的大學長問道:「請、請問白袍考試的報名費總共要多少錢?」

  如、如果沒考過的話,要還錢……,怎麼辦?母親和父親都是普通人,那位剛認識的上祖也不大可能願意幫我出。

  雖然不忍歸不忍,可褚冥漾還是如實回覆了。

  「痾、報名費要十萬卡爾幣整喔。」

  原來是被騙過來的,完了,絲塔姐,妳真的害人不淺。

  差點氣急攻心,哈茲脫口嚷嚷道:「原來要這麼多嗎!」

  冷靜冷靜、我、我想想喔。

  十萬卡爾幣大概是美金三百萬左右,所以這樣折合下來總共……。

  冷靜個屁啊!

  女孩瞪大眼睛,她雙手攤開來爆喝一聲。

  「四億日圓!竟然要四億日圓!她沒爹沒娘死小孩吧!」

  妳為了賺區區五百塊的卡爾幣把我用十萬卡爾幣賣出去?

  跟絲塔也算是認識的妖師少年都覺得目前根本是夾心餅乾狀態了,他忍不住乾笑著,卻也不知道該回什麼。

  「哈哈……,反正先考再說嘛,傳送隔間就在那了,我們走吧。」

  ……要是妳是妖師她就真的完蛋了,而且想了想,她還真的沒爸沒媽喔。

  妳要是敢在她面前這樣說我保證妳會被她拿書磚揍死,但是妳真的很無辜又可憐唉,幫QQ。

  窘迫不已想及早開溜趕快處理完考試的少年被後頭的女孩捏住衣角。

  那人委屈的掛著淚眼汪汪的雙眼,並道:「那、那個,我也會努力的!我、我只能指望跟你同組考過了。」

  這個白袍我不考到真的不行!還不起!絕對還不起的!

  被一個顏值真不錯的日系女生用請求的姿態這樣央求,就算心有所屬也不代表沒血沒淚。

  褚冥漾只好尬笑著安撫對方。

  「啊,依照我學長說的……,如果他們沒騙人應該不會太難,我們一起盡力吧?」

  如果順利的話就幫絲塔姐收拾一下這個爛攤子好了,……畢竟她送我生日禮物了。

  騎虎難下的哈茲也只能乖巧的點點頭,努力憋著眼淚,認命朝傳送間走入。

  邊走,她邊嘆道:「四億日圓……,絕對完蛋了,這裡的人根本都是外星人,他們的簡單一點都不簡單。」

  聽到這串咕噥,少年不禁感嘆出一句。

  「原來這就是正常人的感覺,突然覺得不孤單了……。」

  守世界還是有不少正常人的,還不賴,有同類。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2-28 01: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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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01:5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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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

  傳送用的陣法在兩人準備好後泛起強烈的金色光芒,還不及觀察和偷學一下腳底的陣法是個什麼樣,兩人就被強光逼得閉上雙眼,並傳送離開此棟宿舍。

  當腳回傳了輕輕的落地實感,高中的妖師睜開雙眼。

  第一時間,他的目光就被昏暗的上空吸走。

  明明應該會是淡黃的柔和月光映照大地,卻不知道這裡的環境是出了什麼問題,空氣飄著一股濃厚的霉味不說,天空看起來還有點微紅,星光也被幾片雲霧遮擋住沒平時那樣璀璨。

  還有一些可能是近似烏鴉或禿鷹的鳥類正嗄嗄的胡亂叫著,盤旋上頭。

  這點使少年將眉頭蹙起,並把視線下移,環顧起周遭的情況。

  前方大概兩百公尺的遠處為看不到邊際的水潭邊,後為一片無法瞬間望穿的樹林。

  稀疏的林間和枯枝,黃中帶褐的樹葉們帶來視覺上的衰敗感,不至於到了無生機,卻也絕非樹木蔥蘢。

  風也蠻強的,一道又一道的颳來,把濕黏的熱氣和霉味撲向兩人。

  稍稍用腳下的馬丁鞋踏踏枯黃的草地,土質很鬆軟,跟乾燥的草原踩起來不大一樣。

  褚冥漾能感受到鞋子下陷幾許,卻又不繼續沉去。

  枯敗的乾草沾了土壤的濕意,儘管被踏碎片片,卻也軟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輕嘆道:「枯壤青潭啊……。」

  雖然已經跟學長他們跑過很多地方了,但這個世界真的好大,大到好似永遠走不完一樣。

  冥玥她又走過多少地方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見過什麼,又經歷過什麼?

  又不是人人都會讀心術。

  不知道旁邊這人正心心念念著喜歡的對象,哈茲僅僅只是順著對方道出的地名接話了。

  「嗯……,之前我跟我們學校的同學聊天時有說過這裡出產的卡滋歌歌落菇就還不錯,應該在後面那片樹林裡有吧?」

  學餐用它做的小配菜就蠻不錯吃的,這還是我第一次離開學校和商店街範圍跑出來,坦白說蠻有趣的,有點期待……。

  隨時心繫、惦念著喜歡的人,或許這就是人類戀愛的常態樣貌吧。

  其實,另一頭知道白袍考試正在上演,卻只能調去其他地方為了談判忙碌的褚家姐姐也是思念著這快要兩個月未見的大男孩。

  剛從枯骨塔格拉赫山脈的亞迦格瑪領地步出,身著紫袍的褚冥玥手中拿著一大疊剛簽妥的文件,並放緩腳步吐出一口氣。

  這裡說不上天寒地凍,但也算是只有五至十度之間的氣候帶,吐出的氣息瞬間變為白白的霧氣向上飄去。

  遙遙望著天空上的淡黃的月亮,她笑意帶點思念與無奈的小聲的說著。

  「……考試順利。」

  那個小倒楣蛋還真的長大了,都去參加袍級考試了啊。

  歛起這短短片刻的惦記,女人瞥了眼左腕上的手錶確認時間,並暗思著。

  今天就先這樣吧,總算搞定不少談判,也感謝大多數部族還算好說話了。

  想了想,她又自言自語道:「反正他那種程度輕鬆就能考過,沒需要瞎擔心,還不如早點回去紫館洗澡睡覺……。」

  要是一個小小的考試都能考砸,就別怪我借題發揮去揍你了。

  又呼出一口氣,褚姓巡司抬手開了散發黑芒、能轉送領地限制之間的高階轉送陣法,回到比較和平區域的校區附近。

  沒在落點處多做停留,她藉著這轉移的跳板,無縫接著開了通用的傳送陣回到紫館。

  將畫面拉回枯壤青潭這裡。

  妖師少年已經先用探測術法確定遠處的潭中央有大量生命體聚集著,他領著後頭的女孩向這個大到看不到邊際的水潭一步步走去。  

  到底是水氣的折射還是環境使然?

  這處的視覺上反而像是快日暮時間昏暗卻有光的模樣,並非夜間那種暗到難以辨清大環境的狀態。

  反正在肚子裡想再多都沒用。

  一步一腳印的前行,褚冥漾朝身旁貌似不大會聊天的女孩開了新話題。

  「……妳說妳國中才知道守世界的存在,妳不是守世界的風妖精嗎?」

  代表之前妳真的是純純原世界的白紙,跟我一樣吧?

  後頭跟著的哈茲語氣有些唏噓。

  她道:「我爸爸媽媽都是普通的日本人,可能是隔代遺傳吧,也不知道到底隔了幾代……。」

  回外婆或是奶奶老家翻族譜也翻不到,就連上次認的先祖也都是老師帶著我去,憑著我體內的血脈去認可我的。

  ……光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根本不想接納我這個來路不明血脈又很薄弱的小孩子。

  眉頭蹙著,褚冥漾回過頭並抬手。

  他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處,與對方四目相對。

  「這個耳朵很顯眼唉,妳在原世界這樣子沒問題嗎?」

  總不能天天跟他們說妳是cosplay吧?

  這種事情如果爸媽稍微擰個耳朵不就露餡了?

  問題來得太突然,國中女孩先是一愣後才眼簾微微垂下的笑著應去。

  「我的情況比較複雜一點……,不是出生就長這樣的,而是來到這裡後被抓去找出我的祖源是誰,請對方幫我調整血脈的平衡才顯化成這樣。」

  「從那之後,回家就要用遮蓋術法才行正常生活……。」

  終於發覺這個國三女孩的情緒貌似逐漸低落。

  出於好意,褚家大男孩忍不住問去。

  「感覺妳好像很不適應這裡的感覺,還好嗎?要不要跟我說說?」

  ……突然有點慶幸妖師外觀還是普通人,不會突然長出什麼怪東西在身上,否則我當時應該連家都不敢回了。

  那時我還不知道冥玥也老早就在這到處跑,一定會怕她回家就揪著我的哪裡扯,然後一邊罵我又跑去哪裡搞到長出這種鬼東西之類的吧……?

  腦海閃過這種設想,妖師少年抖了一大下。

  ……她擰人真的很痛,跟大揍特揍的那種痛不一樣,是那種會痛到看見白光和阿嬤跟我揮手的集中痛法。

  回應少年的是一抹小逞強的笑容,在還年紀尚小的國中女孩臉上牽起苦澀。

  哈茲笑著,雙手也擺了擺。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畢竟除了知道自己的種族有妖精的血脈之外就什麼都不清楚了,還認了一個輩分不知道高我多少級的風妖精當祖上,有點懷疑自己而已。」

  沒想到說一說竟然好像停不下了,吞下一口唾液,心底那從兩年多前就踏入這個世界的委屈被勾出。

  她語調乾澀的又說去。

  「……會懷疑自己這麼弱小,在守世界中我到底算什麼存在,也會疑惑如果回到原世界後天天都要用遮掩術法當個普通人生活,那樣回歸平凡是不是正確的。」

  我也一直一直在想,要不要休學了?要不要回原世界復讀?

  身為妖精的我,和身為普通人的我,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我……?

  又或者,哪個我才是世界想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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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02: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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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

  枯壤青潭的風好似永遠都不會停下,一陣又一陣的颳過兩人身旁。

  捲起乾枯的白草,揚起衰黃的落葉,它們跟著這些亂竄的風於空中亂舞。

  在前的褚家大男孩不禁因為女孩的一席話思忖起來。

  平平都是白紙出身,但如果身旁的人換了,是否我也會是這樣懷疑著自己?

  如果我入學前冥玥沒有問我、喵喵和庚學姐沒有來找我、學長也沒有在後續一直陪伴我。

  如果高一結束時沒有發生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情,姐沒有再問一次我的意向甚至開口鼓勵我,是不是我也會像哈茲一樣?

  傳承是個介於抽象與實際之間的詞彙,把好的意念延續下去算不算是一種傳承?

  這點少年先打上問號,但是這不更改他想對這名女孩說的這段話。

  將一句話當作開場白,他道:「我曾經說過我喜歡的人是一個紫袍吧?」

  道完這句,他停下了腳步,而身後的女孩也煞住步伐,疑惑的望著前面這高大的背影。

  說認真的,看著看著,哈茲總覺得這個別校的學長背影給人一種強大又安心的感覺。

  就算任務還沒開始,什麼也都還沒做,但他就好像給人一種一定會沒問題的安心感。

  褚冥漾沒有回頭,只是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微瞇,望著前方已經不遠的潭邊如此道去。

  「她跟我說過很多很多話,在我來到守世界之後,她曾經說過……。」

  「有一些地方不是只要去了就行,在自己無法肯定自己的時候,你身邊的所有也不會肯定你。」

  是啊,冥玥雖然曾經不想讓我踏入,但是她也用著自己的方式引導我和鼓勵我。

  她啊,亂來得很,但從未離開我身旁過……,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沒有離開,而非是具體的別離。

  說完,想了想,少年的笑意轉為寵溺,眼底的情緒卻為心疼。

  暗自記下這個學長分享的話語,但這並沒有讓哈茲覺得好過一點。

  她道:「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覺得她一定很愛你吧?」

  會願意花時間跟你說這些的人,一定一定很愛你的吧?

  「畢、畢竟,這個時代,很多人根本不在乎旁邊的人到底心情好不好,又或是在乎什麼對方有沒有肯定自我之類的事情啊,這個時代變得非常冷漠。」

  如果不是她愛你,她怎麼可能會花時間和你說這些?

  而我旁邊並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妖師少年笑意歛起,眼底的情緒轉為苦澀,他搖搖頭,並接著話。

  「不,那並不是一種愛,換個方式好了,我身旁也有很多進入這個世界後才交到的朋友,我的學長也跟我說過不少,我想能轉述出來的大概還有這句。」

  亞那、凡斯、安地爾,他們那些前代的恩怨糾葛有好的也有壞的傳到下一代。

  姐對我的、學長對我的、朋友對我的,也都一直在用各式各樣的方式帶給我什麼。

  而現在,有一個後輩隱晦的請求幫助,那我想,我還不能很好的傳達出我得出什麼結論。

  可是我想把我認為他們說的對的事情傳達給妳。

  「我的學長曾經這樣說過,他說人的一生裡面會有很多好事壞事,把握住你所能碰觸的,然後用心去珍惜一切。」

  風把少年的頭髮吹亂不少,而褐髮女孩的髮絲也隨風飄盪著。

  有幾根枯草沾染到他們的衣服與頭髮上,但這並不影響對話。

  突然,有一陣特別大的風颳過。

  哈茲趕忙用雙手壓著百褶裙才免於被吹起的窘境。

  此刻,褚冥漾也緩緩轉過身了。

  背著微紅的月光和漆黑的水潭,陰影打在他的正面,卻不讓人覺得黑暗。

  少年語氣溫柔不少的道去。

  「自己是誰,也就只有妳自己能去肯定吧?而遇到的任何事情,可能悲歡交雜,但都是妳可以去珍惜和感受的。」

  朝哈茲伸出右手,似是邀請般的,褚冥漾微微一笑。

  是的,他又道:「如果妳會怕的話,想要現在退出可以,但如果妳還想在這個世界試試看的話,要不要跟上來?哈茲。」

  我不是妳的誰,我不會阻撓妳踏入這片隨時都有可能死亡且危機四伏的守世界。

  但如果妳願意的話,要不要多看看這個寬闊的世界再下決定?

  如何呢?妳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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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05: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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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速八十公里。

  後來到底發生什麼?

  好像是哈茲傻楞楞的就把手搭到對方的掌心上,接受了這個邀請。

  接著便是回過神,臉色通紅的又用力抽回手,一聲也不吭的蹲下來摀著臉龐。

  這異常的舉動讓褚冥漾滿頭問號。

  他並不清楚為什麼這個女孩前一秒還願意向前,下一秒就突然收手還原地蹲著不講話。

  苦惱的搔搔頭髮,又左顧右盼了一下。

  面對此情此景,他也只好乖乖等對方。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那臉色紅成蘋果色的女孩冷靜下來。

  深呼吸好幾口氣平復心情,哈茲鐵著臉站起身,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氣惱著,跨著小步伐就逕自往不遠的水潭走去。

  是有點無奈了,但人願意動了總歸是好事,妖師少年也步伐悠哉的跟上對方。

  真的到了潭邊後,興許是真的調整好心情了。

  風妖精女孩主動問道:「要處理的就是這片水潭中間的生物吧?那我們是不是要用化型符變個船之類的……?」

  我以前也沒出過任務,都是待在學校上下課然後正常回家,這種在水域上的任務要怎麼做?

  聞言,被學長和朋友們這陣子帶壞不少的褚姓大男孩微妙一笑。

  「妳有玩過水上衝浪板嗎?」

  哇,又是水域,可以玩水了,這水除了髒了些外沒什麼問題的樣子。

  總覺得對方的語調有點不正經,哈茲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朝旁邊唯一可以依靠的大學長問去。

  「……什麼衝浪板?」

  你、你想做什麼……?

  言傳還要身教阿。

  除了把好話傳下去外,怎麼能少了帶新手玩一把呢?

  少年勾著那抹讓女孩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的笑容,掏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淺藍色長條板狀物品。

  那應該是衝浪板沒錯,但邊緣處卻鑲了一圈燈條,上一次哈茲看到類似的五彩斑斕還是在原世界朋友家裡的機械鍵盤上看到。

  對,那塊衝浪板的燈條竟然會漸變色,紅橙黃綠藍靛紫的緩慢變動著,也不知道這位大學長的審美到底師從為何。

  她用一種自己錯看人了,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的表情瞅著褚冥漾。

  對此,少年沒有歛起笑意。

  他如此應道:「不要那個表情啦,我當初剛買時還跟朋友們衝著打折人手一個跑去玩衝浪了,有人的上面還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我這個算是審美在線了好嗎?五色雞頭他的妳看到才會下巴開到都闔不起來勒……。

  而且好難得西瑞和千冬歲他們能願意相安無事的一起出去玩,如果省略掉他們兩人最後在海的那一頭用衝浪板當武器互相幹架的話……。

  一直都乖巧和安靜的女孩這下顏面表情有點無法良好控制了。

  她眉頭不解的曲起,抬起右手摁著額頭處。

  這樣聽下來,學長你的朋友是不是都不太妙……?

  誤會了,真是誤會,除了西瑞那塊特別煞氣外,米可蕥、千冬歲、萊恩及兩位學長的都算是正常版本。

  當然,那一天衝浪行也只是為了讓褚冥漾心情好一點和放鬆一下,眾人才願意齊聚出遊的。

  至於西瑞是怎麼混進去的……。

  或許就該問問被巴著不放的妖師少年了。

  啪噗——

  褚冥漾把衝浪板不客氣的放到水面上,同時一腳膝蓋跪在地面,另一腳踩著板面,動作俐落的打開上頭的小夾層,並將裡頭的三角架子立起。

  拿起架子上頭綁著的白色棉繩,雙腳踏上去後,他一邊說一邊拉過岸上的女孩,並把棉繩交付於對方手中。

  「沒想到考試還真的用上了,幸好我有收進納物符裡,來,拿好繩子吧。」

  努力進入狀況的哈茲表情忐忑,她維持好平衡後將那條繩子收緊幾許,直到繩子徹底繃直,並問道:「像是這樣……?」

  反正我也只能信你了,你不要騙我喔……。

  笑瞇瞇的點點頭,活像是在介紹自家的寵物叫啥般開心,褚冥漾接話說去。

  「對,它叫提古安,雖然以前我學長跟我說這是老古董,但是在水域範圍的任務真的還蠻好用的。」

  要不是前些陣子學長和夏碎學長動不動跑一些流域的任務把我拎著拋來拋去當傳接球,我還真的就不會想到要買這個。

  現在用了好一段時間的我也是老行家了,哈,提古安乖多了,哪像學長和萊恩他們收養的每個都是洪水猛獸。

  攢緊繩子尋求一點安全感,女孩又問。

  「所以我要給它指示是嗎?」

  「妳比我當年第一次用時有腦子多了。」

  聽到學長這席話,女孩鬱悶的小小瞅了眼站在衝浪板偏後位置的人。

  「我都來守世界兩年多要三年了,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些事情的……吧。」

  你第一次使用這裡的東西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啊?

  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妖師少年的笑容有點尷尬。

  他提醒道:「啊對,還請妳溫柔的使用它,不然就會像我第一次體驗斯林的時候一樣。」

  聽出那個斯林應該就是另一塊衝浪板的名字,哈茲並沒有多問,只是針對問題核心接續下去。

  「那時候怎樣?」

  很好,這下那個笑容除了尷尬外還僵住了,眼角隱隱還有抽搐的意思。

  褚家大男孩眼眸幽幽,語氣也悠悠。

  他應道:「……我相信妳不會想體驗衝浪板像條被石頭砸過的瘋狗一樣以時速一百八衝出去的情況。」

  不會的,妳不會想體驗的。

  或許是這位學長的語氣和目光太過悽慘,哈茲輕咳了下,小聲說去。

  「我不該問的,抱歉。」

  語畢,她低頭看著這塊衝浪板,並誦出一句。

  「……請讓我們擁有在潭面來去自如的能力,提古安。

  哇,根本就是看到自家寵物面對別人提出握手邀請還真的乖乖握手的爭氣模樣。

  褚家少年笑意都為此平復和和藹不少,他開心的點點頭,並耐心的引導對方下一步。

  「很好很好,這樣就對了,接下來會嗎?」

  聽到詢問,女孩眼裡充滿不安,卻又選擇點點頭。

  等了許久,少年都沒等來對方更進一步的舉動,他疑惑的低頭看向前面明明拉好繩子卻不做聲的哈茲。

  「怎麼了?」

  走啊,別怕啊,提古安超級乖的。

  頭搖得像是波浪鼓,風妖精女孩這下把繩子的掌控權交回這位衝浪板主人的手中。

  「我、我不敢……,你來吧!」

  與妖師少年的學長不同,不採取適應性教育。

  褚冥漾失笑的好好拉緊棉繩,決定走個循序漸進,反正任務沒那麼快結束。

  他調整站姿,控穩衝浪板,笑著開口,語調爽朗的道:「提古安,走啦,給我來個時速七十五就好。

  話落完,這塊淺藍色的板子就好似摩托車起步般,扭了一下往潭中央轉去,相當絲滑又乾淨的漾起水波。

  驚呼一聲,哈茲無處可抓,只好又抓緊白色棉繩的其中一小段,身姿也蹲低幾許。

  風瞬間變得像是行經高架橋上的摩托車一樣往後颳著。

  她瞪大那雙湖水綠的眼眸,直直看著前方,並慌道:「等等!這樣不會太快嗎?」

  守世界的東西還可以這樣限速的嗎?時速七十五是什麼鬼指令?它真的聽得懂嗎?

  而且你的語氣怎麼這麼悠哉?你不是才感嘆有正常人嗎?

  你告訴我你哪裡像正常人了?一點都不像!全部都不像!

  咧嘴一笑,扯著綿繩從容把控腳下的板子,宛如摩托車壓車過彎一般閃過了幾塊浮出水面的礁石。

  褚家大男孩笑道:「這裡沒有測速照相機啦,放心放心,我之前跟學長出任務時追不上他們也用過好多次了。」

  他們不用這種東西了,那隨手一開就是一堆華麗的陣法往空中跳來跳去海放我的情況,妳要是看到了才要嚇死勒。

  想著之前出任務的事,心情又愉悅不少。

  他道:「提古安,太慢了,再快一點點吧。

  兩人腳下的衝浪板還真的貌似就聽話的加速一點了。

  乘著風與濺起的浪花,湖水綠的眼眸中有小心翼翼的興奮,和對這個異世界的新鮮感。

  因為疾馳,那股濕黏的熱風也變得涼爽和愜意不少。

  褐色的髮絲時不時被風吹起而碰到後方把她護著的學長身上。

  哈茲忍不住小小的勾起嘴角。

  好吧,好像加入守世界也沒那麼糟吧……?

  或許我真的可以再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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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05:4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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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要張嘴啊你們。

  如果要讓哈茲來形容剛剛那個衝浪板的感受為何,她會說大概就像是被人擺在前座用摩托車載著兜風一把吧?

  而且,駕駛技術意外不錯的那種,不會怕摔車……,不,不怕摔進水裡才對。

  越往水潭中央前進,他們開始能看到一些顏色為馬卡龍藍的生物浮在水面,多看幾眼,會覺得那種色調跟哈茲的眼眸顏色有些相似。

  牠們大小不一,大概是成體和幼體的差別吧?

  最小的有籃球大,最大的長度大概有到一公尺那麼長,時不時能瞥見那些生命體正伸出像伸縮望遠鏡的嘴巴往厚厚的紅藻群戳去。

  整體看起來肉嘟嘟,皮膚又滑滑皺皺的感覺。

  自從進入這些生物的領域後,哈茲身上來自褚冥漾的護符就啟動了。

  保護罩隨著兩人的前進推開那些生物,可牠們也沒有被驚擾或是想主動攻擊的意思,只是不停的自顧自吃著藻類。

  這讓妖師少年放心不少。

  ……看來真的是草食性的,不用擔心被攻擊。

  收回視線,他又朝前看去。

  遠遠的,他看見一大塊石頭在那,相當顯眼。

  竟然有落腳點,太幸運了吧?

  愣了愣後,他扯動了下白色棉繩,說道:「提古安,往那過去吧。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到了那塊石頭的邊邊停下,先踏上去的是哈茲,而且她馬上回過頭,不用褚冥漾說就很乖巧禮貌的朝那塊衝浪板道去。

  「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助,提古安。

  瞧見這幕,妖師少年淺淺一笑也步上石頭,那塊淺藍的燈條衝浪板在持有人離開後傳出很飄渺的男童嗓音。

  「不客氣!下次再找我玩喔!」

  這個聲音退去後,衝浪板就像是沒人操控了一般,非常普通的跟著潭面起伏飄動,沒有剛剛那樣平穩的模樣。

  褚冥漾隨手一揮就把提古安收進納物符內,而他身旁的風妖精女孩也一改剛剛的禮貌。

  此刻,她嫌棄的掃視著周圍肉呼呼又藍綠藍綠的生物。

  「……那些泡在水裡的東西就是我們要處理的嗎?」

  好像浮屍……,還皺皺的,有點噁心。

  出於好奇,褚家少年蹲下身,往最靠近石頭的某隻籃球大小的戳了戳。

  「這麼大量,應該是了吧,我剛剛沿路探測也沒有發現其他異常大量的生命體。」

  彈彈的,感覺蛋白質很豐富。

  但是牠們都泡在水裡看不到長怎樣,好像有點可惜。

  想了想考試規則,好像沒有說不能用手機聊天,他掏出手機,往那隻生物拍了張照,並點開LINE,滑到已經沉到很底下的褚冥玥那點入。

  練習的那兩周,褚冥漾有拍自家學校的學餐給對方看,通常那女人也很捧場的會偶爾回傳一些她那頭食物的模樣。

  除此之外,文字訊息倒是沒有,不是一堆圖書的照片就是參考的檔案資料。

  摁下傳送圖片的預選按鈕,勾選剛剛拍好的那張照片,此刻有點分享欲和想找對方說什麼都行的少年陷入猶豫。

  她上次那麼生氣,如果她又追問了怎麼辦?

  要不……,還是算了吧?

  同一刻,七陵紫館的寢室內,褚冥玥剛洗漱好。

  她拎著手機躺到床上,呼出一口氣後,改為側躺,懶洋洋的點開LINE,滑到褚冥漾的對話框並點入。

  有些遲疑,她用右手拇指緩慢的輸入了「考試加油」四字,卻又在下一秒刪去。

  眉頭蹙著,眼裡有些懊惱,最終,還是拉不下臉當起頭主動聯繫的那個,直接把手機鎖屏往旁邊一放,並窩進被窩。

  她咕噥道:「加油個大頭,白袍考試而已,又不是多難。」

  根本一堆不會咬人不會嚇人的東西,就算偶爾有會攻擊的也受不了多少傷。

  眼睛一閉,褚家姐姐這次還真的暗自在沒人的地方鬧了脾氣一回,打算好好睡覺。

  而少年還在沒用的天人交戰中,照片都勾選了,卻還是摁不下那個傳送按鈕。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好家在,他後頭的女孩突然驚叫了起來,這讓他手機差點一個拿不穩掉入水裡。

  慌張的在空中救了幾下才抓好它,還忍不住多看幾眼確認沒有誤發出去。

  「幸好沒有發出去……。」

  嗯,還是別發吧,不然到時候她像已讀我教室那次已讀我就尷尬了……。

  ……不知道她睡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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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05:5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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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i e ni ka e ri ta i!

  鬆口氣的褚姓妖師擦擦額間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後,趕緊退出這個訊息框,並回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這一望,他可終於望見那些生物長怎樣了,莫名的親切感襲捲而來。

  「哇,原來是你們啊。」

  沒想到能在守世界看到你們唉。

  咚——

  咚咚——

  噗嘰——

  馬卡龍藍的那群生物集體往哈茲的保護罩貼上去,像伸縮望遠鏡的嘴巴一下一下的伸出,戳到罩體上。

  身體則是有四節,每節上有一雙腳,小小的倒鉤狀爪子就掛在腳的末端。

  如果要用鋒利來形容那個小爪子也行,只是相較於肉食性的墓蟲或是蠍蚣口器來說,這些爪子看了都覺得可愛。

  牠們淺淺的懸在旁邊,用肉呼呼的身體往哈茲那頭不斷蹭去,遠處也有幾隻正往這靠攏過來,明明懸於空中了,卻好似在水裡游著的動作,笨拙的滑動那幾雙腳。

  明明旁邊那個學長都沒事,但她這卻被這種異生物一直貼過來。

  對這個國中還沒見過太多大場面的女孩來說,這種生物根本不在可愛的範疇,光用想像就能想得出來那個嘴巴和身體應該是怎麼樣軟呼呼又黏踢踢的。

  快要被嚇到哭出來的哈茲只能向不知道為什麼沒事的妖師學長求援。

  「不、不要靠近我!怎麼辦!牠們一直包上來!救、救我。」

  知道這生物是什麼後,褚冥漾還真不怕事了。

  他站起身朝風妖精女孩跨去幾步,左手右掌把那堆快包圍對方的生物們推開,並笑著應去。

  「冷靜冷靜,快點解決完這裡我們就可以去找他們了,讓我想想啊,妳都這麼怕了,就近解決貌似不太好,開個空間推出去吧。」

  思考完,褚家大男孩就抽出一張淡藍色的陣紙往石頭上一拍。

  「我是水妖精的友人,以友好的契約為媒介,潭中之水供我役用、大氣之水請侍奉著我,水是當前的守護,阻隔非友方之命、將牠們絕隔於外。

  話落,潭中的水聽著言靈的指令,涓涓水流分成了六條,以逆時針方向繞著陣紙中央的起始點旋轉。

  隨著精力驅動,流速越來越快,陣紙像是泡入熱水中的吉利丁片一樣融得一乾二淨。

  最終,透明的水也染上不少湛藍的光芒,匯聚成一顆藍色水球。

  今昔不同往日,少年的嘴角有著從容與自信的笑意,他道:「水隔陣,立起吧。

  語畢,那顆水球破開,飛濺出的水滴變成一個個散發瑩藍色光芒近似英文卻又不是英文的字體。

  在以兩人為圓心的方圓約莫二十公尺的範圍,由那些字體和幾何畫出了大型卻是初階的水系守護陣法。

  由兩個三角形組合成的六芒星陣底邊緣拉起兩公尺高的立體空間。

  那些生物被由內而外的水牆推開,無法再次靠近他與哈茲身邊。

  眼眸輕輕掃過那群還是聚攏在右側哈茲那個方位的生物們,褚冥漾不禁想起了冰炎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問過他的一個問題。

  "你覺得現在的你能應付幾隻?"

  他聳聳肩,笑了笑,語調十分輕鬆的獨自道:「大概可以全部吧,雖然跟石蟲是不同的東西。」

  終於可以蓋掉殺蟲劑的黑歷史了……。

  東西被推遠更多,風妖精女孩總算緩過來一些了,但她還是不安的瞅著這個立起陣法的學長。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嗯?妳不知道嗎?」

  哈茲瘋狂搖頭,湖水綠的雙眼又朝飄在空中一直蹭著陣法外圍的東西們望去。

  陣法立好,確定遠看能夠讓人感受到朦朧美不會嚇壞小孩子後,少年一派悠哉的抬起右手。

  那顆又重新被卡在黑色手環中的藍色幻武石頭變成一小點藍光往他右方飛去。

  下一秒,握實那光點變化而出的藏青色手槍,褚冥漾溫和一笑。

  他道:「這是水熊蟲啊,地表上魔抗最強的生物喔,怎麼燒或是怎麼冰都死不了。」

  雖然這邊的有附帶一些風屬性的元素,可是從外觀來看就是了吧?

  我猜是因為牠們把水潭的藻類吃過頭了所以才要清理,牠們是有很多款啦,但這裡是草食性的,不會咬我們,放心。

  想了想,褚姓的學長又這樣跟七陵的小學妹補充過去。

  「而且因為妳身上有風元素所以牠們才想親近妳的吧?同性相吸啊,還蠻可愛的,不是嗎?」

  剛剛牠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貼貼蹭蹭妳一下,像喜歡妳的小狗小貓一樣喔。

  哈茲的腦袋當機了,她驚恐的望著外頭那堆飄在水面上的生物。

  水熊蟲?原世界生物課本說過的那種蟲?

  最小五十微米,最大不會超過一點四毫米的那種緩步動物?

  腦袋中的小宇宙飄出了國小六年級自然實驗課中的課外資料進行神奇的運算過後,哈茲滿臉不可置信,她讓自己的拇指與食指之間距離縮到最小。

  「怎麼可能!你不要看我剛加入守世界沒多久就騙我!水熊蟲不是那個小不啦嘰的東西嗎!」

  你說這個東西是水熊蟲?那個送上月球丟在太空都能活著的微小生物?

  牠們那麼大隻!比我房間裡的巨無霸抱枕還要大!怎麼可能!

  悠悠哉哉的掏出幾張木色調的符紙,將它們全數轉為子彈填入彈匣並收起後,褚冥漾笑容更加和藹,語調也十分誠懇。

  「啊,沒辦法啊,這裡營養比較多,牠們都吃胖了。」

  看著對方和煦又真誠的一笑,哈茲不禁開始懷疑人生。

  牠們都吃胖了。

  牠們,都吃胖了。

  因為這裡營養比較多,所以牠們都吃胖了。

  為什麼我要想不開來守世界……!

  當年我就不該隨便接受別人的鬼招生邀請!

  我錯了!守世界比我想像得還要可怕!

  ママ!いえにかえりたい!

  (日譯:媽媽!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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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22:5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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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哥一把好像還不錯。

  那之後,褚家大男孩右手持著槍,左手變出一小沓剛剛那種木色調的符紙。

  他沒有選擇立刻著手清理,而是用詢問的態度來交給對方自己決定,並朝哈茲那遞出。

  「妳想試試看嗎?水熊蟲魔抗很強但是物抗不行。」

  如果想要白袍考試有計分到的話,那妳還是要多少打一點喔,不求打死,有傷到就可以了。

  這裡數量這麼多,白袍考試妳要通過應該沒問題,算是來對地方了,不用跟他們兩個瓜分分數。

  心中怨嘆歸怨嘆,崩潰是崩潰,但事情還是願意好好做和嘗試看看的風妖精女孩被這句話拉回來。

  她接過那疊符紙,並疑惑的問去。

  「什麼魔抗和物抗,那是什麼意思?」

  待那人拿走符紙,少年用左手的食指搔搔臉頰,表情糾結無比,貌似是正在努力動腦組織字詞解釋。

  思來想去好一會兒,他才道:「就是……,牠們耐高溫也耐低溫,如果用元素的方式不好處理的意思,真正的弱點是物理性的破壞攻擊,但如果是純粹的壓力也要很高才能打碎。」

  簡單來說,砍牠劈牠,或是把東西塞到牠體內炸出來,都可以把牠弄死。

  這樣說妳應該就聽得懂了吧?

  聞言,哈茲遙遙望著被推到遠處的那群水熊蟲們。

  物理攻擊?那是不是近戰會比較好?可是我、我不知道怎麼在水上作戰,如果要待在這裡就要用遠程攻擊吧?

  但是遠程的武器……。

  想著想著,她收回視線,往褚冥漾的手槍看去,最後又把目光投到一直看著自己並好好等待的大學長。

  似是感到些許難堪和羞恥,女孩表情糾起,臉上也有因為情緒而湧上的微紅。

  她小聲問道:「……我不會用遠程攻擊的武器,也沒有專屬的幻武兵器,有沒有例子可以給我參考一下下?」

  平常也都是拿化形符變成刀子或是能拿來打的常規物品,現在牠們那麼遠我沒辦法碰到……。

  你要不要教我怎麼用手槍?

  這還是褚冥漾第一次遇到沒有幻武兵器的人,墨色的眼眸直盯著這位小學妹看去。

  手槍或是槍械類都有後坐力,我怕妳負荷不來……。

  弓箭的話是千冬歲擅長的,之前去夜市玩弓箭射氣球的時候我一個都沒中更不可能教妳了。

  像冥玥那樣的十字弓?雖然跟手槍有點像,但我還真沒用過啊。

  普通人稍微碰一下就能會的東西喔……。

  思量過後,他遲疑的問去。

  「那妳用化形符變成彈弓怎麼樣?這是木刃符,我用國小課本裡面的木屬性符咒開發出來的新版本,當打出去到生命體內後會自動爆開銳利的木屑,只要打中目標就會釋放了。」

  話完,他左手又抽出一張一模一樣的符紙,下一秒隨著他灌入少量的精力後就變成一顆通體為木紋的普通子彈,看起來特別平凡。

  比較特殊的是上頭隱隱有類似爆符的圖騰,是由類似保麗龍膠凝固後的那種樣子,貼著子彈的外表印上的微透明痕跡。

  「喏,妳看,我變出來的就是這樣的子彈,妳也可以把它變成石頭或是小圓球用彈弓彈出去。」

  當外面木屬性的木刃攻擊觸碰到敵人後就會把裡頭的爆咒引發出來,上次我用這個還是拿來對付克制水元素的生物。

  當初炸了好幾次這個子彈,才把那個吸水就能長大的海綿燈籠魚縮小到合理尺寸給學長他們蓋布袋揍死的。

  愣了楞,哈茲乖巧的點點頭,取出她自己的化形符,在心中描繪出彈弓的輪廓。

  很快的,一柄看起來很精良的銀色金屬彈弓就落到她手中。

  那柄彈弓還不是褚冥漾想像的那種爛大街的破爛木頭Y字型彈弓,竟然是美式彈弓,也就是俗稱的護腕式彈弓。

  在彈弓主體下方有個ㄇ字型的金屬固定架,哈茲神色平淡的把那個固定架往下扳去,左手穿過那個固定架才握住手柄處。

  當她將手打直時,固定架上的防護片就能藉由小手臂來去支撐跟穩固本體,相當的善用了槓桿原理來緩解之後射擊的體力。

  見到對方一化形就化出這種精緻到不行的東西,這幕,褚家大男孩開始懷疑人生了。

  為什麼一個國中的小女生可以比得過當年高一的我啊?

  學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當年我好腦殘,殺蟲劑和球體老炸彈是我一輩子的痛。

  然而瞄準物品又順利攻擊並不是一件能臨時抱佛腳就能成功的事。

  七陵小學妹把那種木頭色的符紙化為類似彈力球的小球體,並將其放在彈繩中間的兜處,向後一拉。

  隨著一發打出去,沒命中目標的木頭紋彈力球就可憐的撲通一聲,掉入遠處的水中。

  那湖水綠的雙眼內立刻有著濃厚的挫敗感,連小肩膀都因這打空而沮喪的垂下些許。

  下意識的,可能是想體驗一把當兄姐的感覺?又或是單純想鼓勵對方?

  褚冥漾抬手一掌蓋在女孩的褐髮上揉了揉,並寬慰道:「當練習吧,不用氣餒,有擦到邊的話它也會爆開,壓力不用太大。」

  身為獨生女的女孩第一次感受到有人這樣鼓勵自己,心底有些微的暖意萌生。

  她並不作聲,只是抬眼往旁邊很自在沉穩的人望去,然後溫順的點點頭,再次抽起一張嘗試。

  見這孩子有心要學又還蠻可愛的,褚家大男孩決定讓她放手去做。

  「那妳就在這裡慢慢練習和熟悉啊,我去石頭遠一點的那邊處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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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22:5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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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

  得到回覆,少年往巨石的另一頭踏去,兩人之間大概有個五公尺的距離吧?

  吐出一口氣,調整心態,他歛起笑意,將自己沉浸入那個惦念的人會如何應付這樣的小任務。

  ……大概會覺得麻煩死了,想趕快解決掉吧。

  剛剛還算柔和的黑色的眼眸變得有些銳利,並悠悠的掃過遠處那群密集的生物們。

  他舉槍,瞄準。

  砰——

  這第一槍的聲響驚嚇到沒近距離聽過槍聲的女孩,她擔憂的回眸一望,就看見那人一反剛剛溫暖的氛圍,貌似變得冰冷一些。

  她的嘴巴又開又闔的,好像想講些什麼或是叫住對方,卻又莫名覺得如果打擾對方了,那個冰冷的感覺可能會瞬間往她衝來。

  吞了口口水,接下來是相當密集的槍聲,遠處肉眼可以見到槍槍都乾淨銳利的輕易帶走那些生物的性命。

  因為是手槍,中間偶有停頓。

  每八聲槍響過去,就可以看到對方退出彈匣,左手朝旁一揮就是一排符紙出現,手一收,那些符紙又瞬間變成子彈被一一填入彈匣內。

  當彈匣重新收回手槍內後,又是一輪新的槍響。

  對來自七陵學院的國三小學妹來說,這瞬間,Atlantis學院的高三學長是一種不會輸也不會失敗的存在。

  看起來有點粗糙但揉起來應該很舒服的尋常黑色頭髮,配上爛大街大多數亞洲人都是的黑色眼眸。

  長相平平不大出色,可是氣質和氣場卻如此強悍。

  「他……,他原來這麼厲害嗎?」

  乾啞的小聲說出這句,哈茲才突然清醒。

  「不、不對,我也要幫點忙!」

  努力的深呼吸冷靜下來,她的手顫抖的捏起符紙。

  這是一種鮮明的對比感。

  在她忙著轉換這些木刃符成一顆顆的彈力球先裝好在旁邊備用時,背後是一聲聲不絕於耳的槍響,腦海閃過的也是對方瞬間轉化的那種冰冷又強大的氣場。

  頂著這種壓力感,女孩覺得自己好像做什麼都是徒勞。

  因為她心中清楚的知道,知道這個人就算沒有她這個隊友,也沒差。

  自己的存在不被他人需要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之前她以為自己已經瞭解得很透徹了,直到此刻。

  這種莫大的懸殊擺在前面,她才明白,她根本以前什麼都不懂。

  一個人對你好,不是因為你有亮點或是你足夠優秀。

  而是對你好的那個人非常優秀,非常非常優秀。

  吞著口水,一直努力深呼吸的女孩眼睛有點酸。

  她拿起化好的木紋彈力球瞄準遠處的目標,向後一拉,將其彈射出去。

  槍聲、木頭爆碎的聲音、像是水球被炸破的聲音。

  聽覺上的震撼,再配上心中的壓力感。

  幾發出去之後,哈茲也逐漸抓到彈弓的訣竅了。

  但她五發中可能只打中個一、兩發,對上旁邊換彈迅速又百分百命中的妖師學長,兩人的實力對哈茲來說根本雲泥之別。

  殊不知,其實對褚冥漾來說,他身旁的那些人也是遠如天邊的存在。

  不論是褚冥玥、冰炎、夏碎,甚至那些比他強大從容的同儕們,全部都強到他覺得很難追上,甚至不知道有沒有能追上的一日。

  或許每個人都是如此,比起望向身後有多少賣力追逐而上的人,他們更傾向朝前方的人顧著不放。

  一山還有一山高,比較這回事永遠都比不了一個盡頭。

  人類卻往往總陷入比較的困境中,甘願沉入自怨自艾的情緒中無法脫離。

  這是人性的優點,也是缺點之一。

  它能讓人擁有往前的動力,卻同時砸碎人心中的自信和勇氣,生命好似就是如此,得要頂著風雨往前,才得以開花結果。

  頂著眼睛的痠痛,和心中陌生的無力感。

  哈茲還是盡力的把對方給的符紙耗完了,身上的精力也少去大半。

  剩下更遠的、殘餘的大量目標物只能仰仗這位大學長做善後。

  吐出一口氣,風妖精女孩死死瞅著那個強大的背影。

  調轉槍口的姿勢,偶爾側過身攻擊而沒有笑容的側顏,深沉的眼眸和彷彿沒有情緒波動的身影和招招致命的攻擊手法。

  溫柔和無情、冰冷和溫暖,這些是可以共存的嗎?

  以往她可能會有些諷刺的笑了下說又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雙重人格,可是現在,她好像覺得人類並沒有她想像中簡單。

  不,不對,不是人類。

  是人心。

  是什麼樣的環境和跟什麼樣的人相處,又有什麼樣的經歷,才會讓一個人擁有如此多面向的反應和氣場切換?

  「……他是怎麼長大的?」

  他加入守世界多久了,又經歷了哪些事情?

  能夠這樣攻擊,是不是代表你常常走在生死邊緣?

  又能夠保持溫柔和對陌生的我那麼好,是不是又代表你儘管面對殘酷的事情仍舊願意選擇善良?

  「是什麼讓你選擇繼續善良而沒有變得冷漠……?」

  如果這樣強的人只是要考白袍還擔心考不過,那那些紫袍、黑袍,對我來說又有多遠……?

  而你喜歡上的人,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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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23: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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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

  徐徐吐出一口氣,放下手槍。

  褚家大男孩站在那頭望了一下那些成果。

  「白袍考試啊……。」

  總覺得冥玥會更有效率一點,但是想不大來她會怎麼做?

  我嚴重懷疑她不會這樣一個一個打死,而是開一堆一看就是華麗麗又閃亮亮的高階陣法群體攻擊。

  ……國小一年級的她啊,那時的她感覺能隨手開高階陣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冰冷的氣場逐漸因為沒有沉浸入那個人的思維模式而退去,眼神也因為這些神遊出去的揣測變得有些無語。

  他撇撇嘴道:「怪物,那女人真的是怪物……。」

  然也是怪物吧,如果他來考袍級考試……,等等,我覺得他隨手一揮講個一句「全部都碎去吧。」水熊蟲就全體炸碎了,最後可能還誤殺了那些水底的卵要賠錢復育之類的。

  學長也是,他們每個都是火星來的奇行種。

  雖然水熊蟲凍不死,但我懷疑他會把整片範圍內的水熊蟲和水面凍住,然後施展他的暴力手法,結合物理加攻擊陣法的大範圍破壞。

  對啊,剛剛如果先把牠們用冰符範圍凍住然後放爆符出去炸不就快多了嗎?我剛剛在幹嘛?

  眼裡充滿無奈與懊惱,少年左手端著下顎用拇指摩娑著。

  摔倒王子也是,這種情況喔,水潭不怕炸啊,他應該也是轟轟烈烈的隨手砰砰砰就炸出深水炸彈了吧,把水潭炸到乾都有可能。

  夏碎學長是用鞭子……,不,我覺得他可能會開奇奇怪怪的東西把水熊蟲吞掉,然後悠哉的坐在這裡發呆等牠們被吃光。

  反正袍級考試最終截止時間時限三天啊,三天慢慢吃還能睡個覺,苦的只有巡司了吧。

  隨著認識夏碎學長越來越多,他也是一個笑面虎和白切黑啊,痾不,他是黑切黑才對。

  他一定有那種耽美文學裡面斯文敗類的血統,嘖嘖嘖。

  再繼續想下去會越想越覺得自己太沒效率了,褚姓妖師眼角微抽,安撫自己剛剛被心中思緒挫敗到的小情緒們。

  吐出幾口氣讓小心臟復原一點後,他才回過頭往女孩那走去,並說著。

  「我那頭解決得差不多了,哦,還不錯嘛,有七十幾隻……嗎?」

  他左手以五個大碎塊為一組的粗略計算了一下,同時心中暗自稱讚道。

  這個數量妳應該是能考過白袍了,不錯不錯。

  還不賴嘛,妳這個學妹挺厲害的。

  沒錯,此刻黑水潭上四處都是漂浮著的馬卡龍藍的碎蛋白質塊。

  乍看之下還蠻像是國小生玩水彩後水桶內的汙水,裡面灑上一些碎掉的馬卡龍,最後放個幾株紅藻下去的模樣。

  紅藍交錯的潭面混成了詭異的紫色,再沾到紅色的藻類上,就更不好看了。

  頭垂著不敢看向褚冥漾,哈茲努力維持語調的正常。

  她問道:「牠們是不是不能用火燒……?」

  想到剛剛揣測藥師寺會怎麼做的少年如此問去。

  「妳會用使役的咒術嗎?」

  雖然任務裡面好像沒有說要清理場地,但說不定有加分,清一下好了。

  「會是會……。」

  「沒記錯的話蜘蛛會吃水熊蟲,召喚個蜘蛛使役吃掉吧。」

  少年應完就隱去手槍把右側的袖子捲起,接著,曲起右手,至於胸前一些的地方。

  他將食指和中指並攏著伸出,其他幾指收好,雙眼也閉上。

  語調平緩又深沉,他道:「一滴血、一化形,生死有命、願其安寧。

  話剛出口,那食指與中指就像是被無形的刀刃劃開一個小口主動滲出血液,再沿著指縫漫延。

  同時,他們正北方就出現一個相當誇張的大型召喚陣,散發著不詳的漆黑光芒。

  它為正圓形的外輪廓,其中有著密密麻麻的夜妖精古字和符文,這是哈維恩抽空教他的。

  不能使用妖師的力量,不代表不能調動體內的黑色血脈去使用這些旁系的術法。

  從陣法中散發出了一種死寂又冰冷的寒氣,雖然哈茲明白陣法的大小的外觀和階級並不是等比,可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型的模樣還是很震撼。

  褚冥漾確定召喚陣的啟動已經抵達極限值後,將未盡的言靈道出。
    
  「順著血脈的力量,給與行動的短暫時刻,將此地亡去的軀體回收與吞噬吧,現。

  話畢,黑色陣法內有著龐然巨物從水中慢慢升起,落下的水花有不少噴到這塊石頭上。

  湖水綠的眼眸瞪大看著那浮出水面的東西。

  大得太誇張了,像是一整棟巨型別墅的大小。

  外觀來看勉強可以說是蜘蛛沒錯,但表面光滑無比,好似無機質的東西一樣,看得出來應該是硬的,微紅的月光照下去還有不少反光。

  它沒有頭,身體中間有個黑色的漩渦,感覺如果碰到那個地方會很不妙。

  貌似真的被賦予生命了,那隻有八隻腳的黑色東東動了幾下腳,可能正在舒展身體?

  喀啦——

  喀喀——

  哈茲並不清楚這個被學長召喚出來的東西會做出什麼事,她只覺得這個東西讓她本能的感到恐懼。

  下一秒,那個生物猛然爆起,往遠處水熊蟲的屍體們衝去,揚起相當大的浪則反向往兩人撲來。

  那是相當殘暴的畫面嗎?風妖精女孩說不上來。

  銳利像是黑刃的蜘蛛腳往那堆蛋白質塊插進去,又全數拋進那個黑色漩渦中消失不見。

  術法和陣法都會在啟動時顯現陣樣,它們最大的不同或許就在於需不需要有媒介。

  陣法是以人為的方式排列好的規則去運轉的存在,而術法則是汲取大自然中的定律,先言靈召喚、然後供奉能獻上的精力或是血液之類的,自動化形。

  被嚇到的國三女孩遲疑的把雙手朝前捧起,一滴眼淚打在那雙掌心上。

  她語氣顫抖的道:「盤據水潭的風、請聽於我令,以我精力為養料,聚無形化成有形,食去那些損敗的殘骸,風蛛。

  一個約莫一張雙人床大小的召喚陣在水面繪出,它發散著藍綠色的光輝。

  沒有前者動靜如此大,只是一隻看起來毛茸茸又普通的蜘蛛緩緩出現在召喚陣中央,身上捲著不少風元素,看起來藍藍的又帶點綠,頂著那六顆水亮亮有點可愛的黑色眼睛貌似正低頭瞅著哈茲。

  以往,要是召喚出這麼巨大的東西出現在眼前,她應該會覺得可怕,可現在有了對比,她只覺得這隻有床鋪大小那麼大的蜘蛛其實挺可愛的。

  「那個、幫幫我吧,幫我吃掉牠們。」

  蜘蛛好似聽得懂指使它的人在說什麼,也同此人乖巧的曲起前面的四隻腳,狀似點著頭。

  接著,就緩滿的爬去遠處挑著蛋白質塊啃食起來。

  東邊的無機質黑色蜘蛛在癲狂的吞食,隨著它的跑動炸出不少水花,西邊的風蛛則乖巧安靜的啃食著。

  望見這兩者的落差,哈茲捏緊衣擺,眼淚不受控的落下。

  是的,她不怕什麼妖師,也不怕這個學長是個壞人或是什麼的。

  她怕她弱小,又無能。

  渺小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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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2-28 23: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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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妳害的,怎麼不多哭一點?

  剛剛被高浪打過的兩人渾身都溼答答的,這導致妖師少年並沒有發現身後的女孩正在哭。

  隨著那些碎塊被清掉不少,視線範圍總算乾淨多了。

  可他的雙眼卻微微瞇起,總覺得遠處好像還有幾隻落單的。

  「射程範圍外啊……。」

  不大確定到底有沒有,還是好好確認一下吧。

  不然沒清乾淨說不定會被扣分……。

  將納物符內從提爾那幹來的藥膏換出一點點在食指與中指抹開,那個小創口立刻消失不見。

  接著,他如此說道。

  「水君之息、水葬之音,我是妳的主人,妳信從我之命。

  換一口氣,他語調不改平緩,大量的精力值被水色的幻武石頭吸去。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顯露妳匿伏水幕之後的水之相貌。

  最後,道出那位的真名,直開第二型態的幻武兵器落入雙手中。

  「米納斯妲利亞,重迴水戈。

  微微偏過頭靠著槍桿望向瞄準鏡。

  果然,還有幾隻漏掉的,跑那麼遠幹嘛?這裡紅藻比較多啊。

  眉頭蹙著,左手抽出化形符變出一堵石墻卡在石頭縫隙。

  確定可以穩固後,他背後靠著石墻,左手將木刃符喚出,變為口徑12.7×99的長型子彈,其彈身與手槍的不大一樣。

  雖彈頭前端仍為木紋與爆符的模樣,可後端為純金色的。

  將其上膛,並再度瞄準一隻水熊蟲。

  一個後拉,刺耳的破風聲和比手槍還巨大槍響傳出,他肩窩處來自焰之谷少主餽贈的緩衝護符被後座力震出守護陣紋。

  木紋的彈頭也沿著應去的軌跡精準命中遠處的目標物。

  確定該隻水熊蟲被擊斃,褚冥漾將頭移開了靠著的槍桿。

  在他手裡的是一把黑中帶藍的狙擊槍,原型應是參照原世界中的M82A1,上方有著隱隱發光的藏青色王族紋路。

  妖師少年咕噥道:「還剩幾隻阿?去掉剛剛那隻大概……,還剩五到七隻左右吧?」

  說話的同時,他手動退膛。

  叮——

  殘餘的金屬彈殼就這樣落到地面上。

  發現女孩從他回來後情緒就好像怪怪的一直都沒怎麼說話,回頭一看。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哈茲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從眼角滑落,怎麼樣都停不下來,她不斷的用她身上連帽外套的袖口擦著。

  這瞬間,褚姓妖師的臉上寫滿驚恐,不知所措的他結結巴巴的問去。

  「等等等、妳怎麼了?是、是不是我剛剛沒打招呼就聲音太大嚇到妳了?」

  抱歉抱歉,我剛剛應該要先跟妳說一聲的!

  要說好補的學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著他的大腿哭,褚冥漾一定是一巴掌就往對方後腦勺抽去。

  可現在這位臨時搭擋是七陵的小學妹啊,坦白說真的很乖又不添亂,還不會問一堆腦殘問題。

  安慰哭出來的女生根本是這位妖師家直男老么的知識盲區,無措的他只能先把槍擺到一旁,喚出納物符中的袖珍包衛生紙,急急忙忙抽了好幾張塞給對方。

  「別哭了啦,我嚇到妳的話我跟妳道歉好不好?」

  怎麼辦?靠,都是那個女人害的,我根本沒怎麼見過女孩子哭出來怎麼辦啊!

  冥玥妳怎麼不多哭點讓我點一下怎麼哄女生的技能點啊?

  接過衛生紙擦眼淚,吸吸鼻子,風妖精女孩搖搖頭語調委屈又可憐。

  「不、不是被嚇到了,只是、只是、我、我根本幫不上忙,我根本是多出來的……。」

  什麼努力都是騙人的,我的努力在這麼厲害的人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講出來後,越哭越兇,望見哈茲傷心的模樣,褚冥漾總算懂對方在難過什麼了。

  他哪能讀不懂那是種什麼樣的情緒。

  是不甘心,是自暴自棄,也是厭惡自己弱小又無能的情緒啊。

  ……還有誰能比我更懂這種感覺了?

  先是一愣,接著少年失笑的拿出那個貴到爆炸的三角水晶錐。

  他把這個有著自然白色冰裂紋的水晶錐放到那個哭泣的女孩手中。

  「合作項目再加一些分數吧。」

  就算國家、民族性不同,可是每個地方還是會有好人與壞人,有上進之人必有懶散之人。

  有著日本職人精神想把事情做好,卻又奈何能力不足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同時又被程度落差衝擊到精神狀態。

  這對一個國三的孩子來說不到沉重,但那種壓力也不是一筆不存在就帶過。

  回過神,哈茲臉上有著因為羞恥與不甘心所湧上的紅色,眼角也還掛著那些委屈的淚水。

  她語氣消沉的應了。

  「……幹嘛?反正我又派不上用場,也找不到牠們還剩下多少又在哪裡。」

  從開始到現在都被你一直幫忙。

  符紙是你提供的,到這邊也是你帶我來的,如果不是你,可能我看到水潭就已經決定放棄和接受負債了。

  咬咬牙,她又道:「……或許我真的該回到原世界當個普通人就好,別在這裡浪費別人的時間。」

  到底為什麼妖精的血脈會在我這一代顯現啊?明明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沒有。

  隔了這麼多代,到我這裡才跑出來,誰都沒辦法問就被拖到這個世界裡……。

  如果是大多數人,見到自怨自艾和沮喪的人會是作何反應?

  是會嘲諷幾句對方三分鐘熱度,還是訕笑對方有這樣的心態努力再多都沒用?

  自信、自尊、信心,這些東西常常在人類的一生當中忽明忽暗的。

  遇到某些抉擇時刻,它耀眼得令人不忍直視,而在被踩踏唾棄之時,又黯淡得無以復加。

  沒有所謂絕對的正確或是錯誤吧?

  妖師少年沒想那麼多是非對錯,只是覺得他看不慣人消沉,也不想有人跟他一樣難受。

  所以他想這樣做。

  見到哈茲真的氣餒到想放棄的模樣,褚冥漾淡淡笑著應聲。

  「我跟你在守世界待的時間差不多喔,我啊,也是高一才進入守世界的。」

  會很難相信嗎?我跟妳的起跑點根本一模一樣。

  頓時啞然的死望著眼前的大學長,風妖精女孩滿臉寫滿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是真的的模樣。

  「騙人……,那為什麼我們之間的落差這麼大?我、我也想再做到更多啊,幫幫點忙也好。」

  兩年多就可以到你這樣的程度?你騙我,怎麼可能?

  我上課也有好好上,我作業也沒有缺交過,我、我……。

  我已經盡力做我能做的了。

  又抽了幾張衛生紙給對方後,褚冥漾無奈的笑著,抬手又揉揉女孩的頭髮。

  如果我沒有經歷任何事情,也沒有喜歡上冥玥,就安份的當個跑學校的學生,也會是這樣子的吧?

  見到學長死掉的時候、重柳離開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厭惡自身弱小的感覺,我知道。

  想了想,他如此說去。

  「真的,我真的是高一才知道這裡的,不要太早沮喪了,這裡不就有個只要肯努力就能成長起來的範本給妳參考嗎?我不是天才,我也是天天放學後還抽時間練習,努力讀書,才到現在這樣的。」

  「我不想開空頭支票給妳,我只是想讓妳知道,只要一步一步從頭開始努力,也是能好好成長到我現在這樣的。」

  「只要妳沒有放棄,那就能夠憑著想要往前的信念辦到任何事情的。」

  語畢,他安靜的等待對方調整心情。

  雖然不慎熟識,但經過短時間內的合作,他對這個孩子略知一二。

  這個人沒那麼容易放棄,只要稍稍調整就能繼續向前,他對這個七陵的小學妹有信心。

  而哈茲的確沒有讓他失望。

  過了約莫五分鐘,眼淚擦乾,深呼吸幾口氣,她乖巧的抬眼看向褚姓妖師,湖水綠的眼眸已經又堅強起來一些了。

  動作有些隨意的把旁邊稍遠的狙擊槍撈過來,並挨近對方。

  褚冥漾說道:「來吧看著瞄準鏡。」

  同時他將瞄準狀態擴大成觀察範圍,讓女孩能夠看到的視野範圍更廣一些,並又問。

  「裡面你看到了幾隻?

  「……有七隻。

  「那你希望這最後的七隻怎麼樣?

  兩人的對話止在少年最後一句問題。

  風妖精的孩子剛剛好不容易重建的堅強又因為害怕失敗而怯弱下來了。

  想起前些陣子自家學院內的庚學姐給他的回應。

  褚冥漾眼眸染上幾絲近似那人的柔和,語氣也輕柔不少的笑著道去。

  「妳知道怎麼做的,嘗試看看,失敗了我又不是不會幫忙收尾。」

  這樣想想,我身旁還真的有不少好人,真好。

  我是最幸運的存在了吧,以前的倒楣或許就是拿來換這些幸運的。

  沒錯,有人撐腰和收拾是一種底氣。

  不安的瞅著旁邊的外校學長,又做了幾次深呼吸。

  哈茲的表情變得相當惡毒,渾身還散發出一股被惡整後想狠狠欺負回去的怨氣。

  她小嘴劈哩啪啦的這樣說著。

  「我希望牠們這七隻立刻通通都死光最好!最好是那種碎成千千萬萬,怎麼用最強黏著劑的Loctite來黏都救不回來!死前還要接受一下牠們這種緩步生物耐受限度以上的最高溫和極低溫!

  望見這人竟然這麼快就恢復過來還陰慘慘笑著詛咒的側臉,褚冥漾忍不住汗顏。

  嗚痾……,好吧,妳比我當年還要有氣魄多了。

  ……七陵出品的人好像不大好惹?

  皺著眉,想著自家老姐和表哥以及表嫂、絲塔。

  抖了一大下,他決定以後遇到七陵的先以和為貴。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2-29 19: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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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2: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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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妹妹?嘿嘿。

  哈茲手中握緊的那個白色三角水晶錐隨著言靈的啟動徹地碎裂。

  它們化為很細密的白色粉末,沿著潭上的風揚上空中。

  等蜘蛛們把那堆碎塊吃得一乾二淨後,褚冥漾解除了使役狀態,遠處那隻巨型的黑色蜘蛛就成玻璃碎裂狀片片凋零,大塊狀的碎片又在邊緣處緩緩崩解。

  他轉過身,淺笑著朝風妖精女孩道:「好了,跟我去找薩德斯跟納齊柯特吧,等等我先去撿個彈殼,和確定環境有沒有遺漏沒處理好的。」

  吐了好幾口氣,國三的女孩鼓足勇氣喊去。

  「褚、褚先輩!」

  這聲叫喚讓剛踏出一步的褚家大男孩疑惑的回頭問去。

  「什麼仙貝?我看起來很好吃嗎?」

  「我的意思是……!」

  一時之間也沒想到對方無法理解自己的稱呼方式,原本想講的話卡殼在那。

  望見女孩吞吞吐吐的模樣,妖師少年腦袋轉了幾圈才意會到對方只是叫了下他罷了。

  「哦哦哦哦哦,前輩的意思嗎?」

  哈茲氣惱的點點頭,心裡想說出口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褚姓考生苦惱的搔搔頭髮,片晌後,他如此應了。

  「我想想喔,臺灣跟日本文化比較不一樣,我是臺灣人,妳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不大習慣被別人前輩前輩的叫。」

  公會的翻譯術法跟學校比起來果然有差,而且妳又不是我們學校的,叫我學長也哪裡怪怪的。

  平常跟千冬歲和夏碎學長都沒有這種奇怪的問題,回到原世界玩他們也都會直接用中文跟我交流……。

  想了想日本的文化,褚冥漾忍不住一陣惡寒。

  要夏碎學長笑吟吟的看著我什麼褚桑、漾君、漾漾醬叫我還真的不能接受,更別提讓千冬歲那推著眼鏡還神色平淡的叫我漾桑了。

  沒錯,他們還是叫我漾漾就好,這樣很好。

  感謝老天沒讓我經過這層文化差異的折磨,雖然知道那是他們相當有禮節的文化,但看太多二次元後,什麼桑和什麼君、什麼醬聽下來都會全部變一個味。

  不太習慣連名帶姓的叫人,總覺得這樣不大禮貌的風妖精女孩捏了捏外套下擺。

  她遲疑的道去。

  「……褚冥漾,謝謝你。」

  沒料到對方叫住自己竟然只是為了想道謝,這瞬間少年望著與他道謝的女孩有些出神,腦海裡也閃過那群一直走在他前方的人們。

  好像突然有點明白他們的感受了,……但我可不想像他們一樣安慰後來追上的人別那麼努力。

  勾起一抹輕淺又帶點緬懷的笑意,他輕聲道:「那就快點成長吧,等到妳追上我的時候,我就會接受妳的謝意。」

  比起讓他們不要追那麼勤,我更想讓你們這些從後來追上的人知道,所有努力都會有到來的那一天,也會有人也期待著你們的成長。

  這也是為什麼我想耐心的教妳一些我所能教給妳的主要原因吧。

  不想要妳再跟我一樣,只能一次次的橫衝直撞,靠那些傷痕和悲痛來學會怎麼做。

  語句頓住片刻,他朝蹲在地板的人伸出右手,嘻笑著道去。

  「所以在那之前可不要輕易的放棄和死掉了哦。」

  畢竟守世界的白包應該很貴,該不會是天文數字吧?

  我們不同學院,再相聚的機會也很少了吧,我只負責帶妳到任務結束,剩下的要靠妳自己走出來了。

  這種被前輩小挑釁和拒絕道謝並沒有讓女孩感到沮喪,反而心裡暖暖的。

  或許是在這個待了兩年多的世界,有人願意用這種迂迴的方式表達她的成長會有人期待著,是一件能讓人有所盼望未來的事吧?

  哈茲點點頭後忍不住輕輕的笑出來,她也伸出手,被對方拉起身。
  
  沒想到才剛站起,她的左腳踝就傳來一股悶痛感,使她踉蹌了一下。

  察覺到這點,褚冥漾擔憂的問了下。

  「妳的腳怎麼了?」

  受傷了?什麼時候?

  聽出對方問句裡的擔憂,哈茲乾笑著應聲。

  「……剛剛為了朝一些比較刁鑽的方向射擊好像不小心扭到了。」

  「不過沒事啦,只是有點點痛而已,還能走。」

  聽到這話,褚家大男孩自在的蹲下身並把雙手朝後微微伸去。

  他道:「喏,來吧,我揹妳,當作再替合作項目加點個人分數,我們還要趕去他們那邊。」

  雖然有通用治癒的小陣法啦,不過我上次任務用完了,沒機會多做一點。

  儘管心底遲疑,但想更接觸對方的心情讓女孩接受了這個好意。

  雙手環住對方,臉色微紅,眼裡有著情竇初開的懊惱感。
  
  她輕輕靠著對方的肩膀,咕噥道:「其實……,你人真的蠻好的。」

  我不懂薩德斯他為什麼要那麼討厭你或是害怕你。

  確認對方環好了,少年雙手勾住那人的膝後窩,舉止輕柔,緩緩起身,並笑著應去。

  「我可是白色種族最討厭的妖師喔。」

  不愧是小孩子,好輕喔,之前好像也曾經想過,如果冥玥是妹妹的話,我會不會常常揹著她到處跑。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一定超級嫌棄的推著我的頭,掙扎又逞強的要下去自己走吧。

  想到這會兒,心情愉悅不少的褚家大男孩笑意頓時顯得有些傻氣,幸好後頭那位女孩沒機會看到。

  不然要真看到那傻笑的嘴臉,什麼帥氣學長的想法一定會直接幻滅。

  語氣盡顯她根本不在乎對方的身份為何,哈茲眼裡閃爍著些微的小期待,她忍不住問去。

  「那又怎樣?反正我不瞭解守世界那些奇奇怪怪的觀念,我比較在乎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們是陌生人吧?不過只是考試剛好搭檔到,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就揹著女孩站在原地也不覺尷尬。

  褚姓妖師眉頭曲起,針對這個問題思考著。

  思來想去,他最後這樣回了。

  「大概是因為我有個很好的學長和姐姐吧,所以以他們為榜樣的我當看到有人像是以前的自己時,就忍不住的想多幫忙一點。」

  比起他們那樣放養或是暴露式教學喔,我們溫柔點慢慢上課不是很好嗎?

  嘖,想到冥玥教我符咒結合槍技的時候,真的是有夠沒良心。

  不清楚少年口中的姐姐與喜歡的人就是同一人,本來還有些心動的女孩收緊了抱著對方的雙手。

  想起這位別校學長心中已經有個人了,可他卻沒有在此刻提到喜歡的人,而是光靠親人和學長就願意對陌生人施以援手。

  這種近似於剛要喜歡上對方,卻只能被潑了一臉冷水的感覺不大好受。

  剛剛期待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女孩語氣忍不住顯得有些鬱悶。

  她道:「……雞婆,不是每個人都會謝謝你的。」

  ……突然好想知道你喜歡著什麼樣的人。

  是不是她也這麼溫柔,所以你才這麼好?

  可是如果她也那麼溫柔,為什麼她不接受也這麼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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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2:5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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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多吃一點。

  知道確切定位點後就能用傳送陣快速移動了。

  打算再跟這位七陵小學妹聊一下,開啟傳送陣,妖師少年將定位設定在水潭邊。

  ……被他人所感謝嗎?

  想起身旁的眾人以及褚冥玥後,褚冥漾眉頭一鬆。

  他淺淺的笑道:「我想每個願意主動幫忙甚至負重前行的人,他們的本意從來不是為了他人的道謝喔。」

  落上枯黃的草地,他揹著女孩,慢慢往前方最初開頭的地方走去。

  遠遠的,他看見一名不認識的白袍巡司站在那,估計是最後一隻解決後就提前回來這,等著考生結算這邊的成績吧?

  這裡還是黃葉白草隨風飛舞,月光也還是那樣的紅,空氣也如來時那樣霉味厚重。

  接著前言,他續說未盡的話,笑意也染上些許苦澀。

  「只是因為在乎,因為很在乎很在乎,所以才願意去付出一切。」

  那是一種近似無暇的在乎與奉獻。

  所以我不能用這樣污穢的感情去玷汙冥玥的付出。

  愛情與友情、親情之間,或許關鍵點就在特別與否吧。

  其與兩者的差別無非就是多了許多除了好感這個共同基礎外的數個要素。

  這之中能特別提出來講的,或許就是依戀、體貼、親密感。

  想要多與對方單獨相處、想要替對方辦到任何事情、想要知道對方更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在眾多好感共構的人際關係中,能被單獨提取出來的特例,也是愛情的一種樣貌。

  緊緊的環抱揹著自己的大男孩,哈茲又問。

  「……我們考試結束後還會再見到面嗎?」

  感覺你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那個人吧?

  ……能夠讓你區別出其他人的在乎然後去喜歡上的人一定很厲害。

  有機會的話,我想再多認識你一些,甚至知道你喜歡上怎麼樣的人。

  根本沒雷達去知道小女生的那點心思,褚冥漾隨意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應。

  「有緣的話會的吧。」

  遠水救不了近火,如果妳是我們學校的或許我就會時不時問妳有沒有哪裡不會了。

  畢竟比起帶靈芝草那貨,妳乖多了……。

  在少年心中的吐槽話完後,遠方睡得正香的好補學弟打了一個噴嚏,驚醒過來的他揉揉眼睛。

  「夢到學長不要我了,下次多送點鬚給他多喝點人蔘茶補味道好了……。」

  嘟噥完這句,他又往後一倒,再次沉沉睡去進入另一個香甜夢境。

  不久後,開始笑得安詳,還一邊流著口水一邊說著夢話。

  「學長、嘿嘿、這是人蔘糖,多吃一點對身體很好喔。」

  不用客氣、它們會再長出來的!

  我不會被吃光光的,絕對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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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2:5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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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對點。

  與那名男性白袍巡司會合,他身上的膚色偏深,只比哈維恩白一小色階吧。

  髮型是挺陽光的,有點類似五色雞頭往上梳去的造型,髮色為很鮮豔的橙色,眼眸則是跟米納斯有些像的湛藍色。

  視覺上,嗯。

  顏狗褚家大男孩給一個七十三分以上,以自家半精靈學長為滿分一百的那種,這人也有到七十三。

  做了成績結算後,巡司臉上是有點溫柔卻含帶生疏的笑意。

  他輕聲的恭賀這兩位光靠這頭的任務就能成功考取白袍了,嗓音很柔順又輕緩,給褚冥漾一種男版表嫂的感覺。

  可那眼裡卻閃著幾許曖昧,掃視眼前這兩人。

  那個明顯的小眼神令哈茲臉色炸紅到像是會滴血的番茄,而愛情雷達現在特別微弱的神木系褚家直男只覺得這巡司的眼神不大舒服。

  算是好人做到底,當巡司聽聞這兩人想趕去另一頭幫忙和確認情況後,他開啟了點對點的傳送陣迅速回到公會的宿舍。

  與認知中的傳送陣不同,不像是積累精力繪製出來的,而像是瞬發的那種,開了就走,還沒有落地的虛浮感。

  雖然隨著實力上升,開傳送陣這種小事要是練久了也可以像是自家老姐和學長一樣眨眼就到別的地方,但這其中的微小落差被少年捕捉到。

  提個心眼,揹著哈茲,好學的褚冥漾一邊往前去影山長夜林的傳送隔間小跑著跟在巡司身旁問著剛剛那個傳送陣與平常的傳送陣差異在哪。

  「剛剛那招,能夠教我嗎?」

  沒想到自家獨門的小技巧會被察覺到,那名巡司挺開心的,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和挺可愛的小虎牙。

  「好啊,當然可以。」

  不藏私簡單說了幾下陣法定位精細度調整的邏輯,少年就融會貫通了。

  在兩人進入隔間準備傳去影山長夜林前,秉持著看到大腿要好好抱的念頭,他主動提出想加了這名巡司的LINE好友,幸好對方真的很溫和,允許這唐突的要求。

  加完好友,沒多做停留,兩人在隔間內金燦燦的傳送陣法啟動後,下一秒就落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森林中。

  明亮與黑暗的空間切換太快,視覺無法馬上適應。

  哈茲環抱少年的手不安的捏著對方的前方領口皺褶處,少年也瞬間先開了老頭公的保護罩確保兩人的安全。

  空氣充滿了靜謐,與枯壤青潭呼呼的風聲不同,這裡是茂密森林的那種幽謐感。

  聽覺會被漆黑放大好幾倍。

  耳朵聽聞的是小生物的爬動、竄過草叢的小噪音,也有遠處不明顯的狼嚎聲。

  等等,狼嚎?

  眉頭一緊,褚家少年立刻放出以他贈出的護符為定位點的追蹤小術法,同時話落。
  
  「點光。

  隨著光影村的協助被啟動,四周茂密的樹林都被薄光包圍。

  可他並沒心思放在觀察環境,而是眼睛死盯著術法跑出的紅色小光點。

  那個光點一溜煙的就朝前竄去,褚冥漾把哈茲往上揹了點就跨出大步跟著光點跑去。

  如果處在第三視角,會覺得眼前的畫面很奇幻。

  一個高三少年揹著國三女孩在黑漆漆的樹林奔走著,前面還有一個紅光,不說還以為是什麼樹林內的拍咪啊在勾引小孩子進去。

  (台語譯:拍咪啊=髒東西=好兄弟=妖魔鬼怪)

  然後往前跑的高三少年就像是身體自帶金光,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準備要去代替老天懲罰妖鬼的不斷往前。

  每跑一步前面就亮一點,後頭的範圍也因為他遠離而暗去。

  人在跑動時空氣也會隨著物體的移動方向產生擾動,勾起風流。

  竄入國三女孩鼻尖的是很多原世界香水或是洗潔劑會標榜的海洋調香氣。

  明明聞起來不像海風,甚至有點甜甜帶點微量的西瓜味,但的確鹹鹹又沁涼的,給人一種身在原世界的安心感。

  不知道薩德斯和納齊他們有沒有事。

  ……不過有褚冥漾在,一定會沒問題的吧?

  我相信只要他在,再可怕的東西都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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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2:5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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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巡司也沒良心。

  嶄新的馬丁鞋踏至森林中潮濕的樹根、鬆軟的土壤上,接著又抬起,勾起那些青綠的苔癬和碎土,使它們順著地心引力的規則落回原地。

  步履不停,跨步的速度沒有慢下。

  真的要感謝少年的兩大學長送的鞋子品質真的很好,踩在各式各樣的地理環境如履平地,否則依照這人不嫻熟的身手,恐怕跑沒幾下就要被青苔滑個狗吃屎。

  世界構建生物,生物衍伸族群,人類創造文化,文化產出趨性,趨性最終走為人際。

  繁雜的地理樣貌,與之相生的便是生物的多樣性。

  枯壤青潭是濕熱風大的氣候,而此處則是樹林茂密,棵棵巨樹拔高無比,密集交錯的葉林把外頭的天空遮得密不透光。

  明明賣力奔走,可周圍的氣溫卻冷得像是極區,只差沒有落雪罷了。

  兩人只是呼吸就跑出一團又一團白氣裊裊升空。

  冷到肢體都僵硬了,少年這才趕緊用火系術法圍繞兩人供點暖意。

  比起揹著她得要緊盯紅光點死追著的大學長,風妖精女孩有空閒得以觀察這裡的環境。

  要說枯敗那絕對不是,否則也不可能長成這麼茂密的樹林了,可要說這裡生機勃勃也絕非如此。

  從旁邊晃去的風景是一棵又一棵深褐色的樹木,深到像是黑色一般,它們粗瘦不一,樹皮看起來很乾燥粗糙。

  蟲鳴幽幽、鳥叫嘶啞,並不是鳥語花香的那種氛圍,而是給人一種淒冷孤寂的氣氛。

  突然,少年緊急煞住腳步,被驚到的女孩又抱緊些許,並收回視線往前方看去。

  紅光點叟然炸碎,象徵著已經抵達目的地,可眼前的畫面卻令密集恐懼症患者都會雞皮疙瘩爬滿身體。

  那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野狼,白白的毛皮上有著靈落的黑班。

  有的健壯無比,有的骨瘦嶙峋。

  眉頭蹙得可老緊了,褚姓考生一道:「不好,那裡的崁德拉狼也太密集了吧?」

  野狼,與狗同為的犬科的動物。

  對每個原世界的人來說,就算牠們與狗近似,但也代表著是一種肉食性且會主動攻擊的存在。

  哈茲想起剛剛紅光點就是在這裡炸開的,心中難免有些恐怖的猜測。

  「他們會不會已經……。」

  已經被吃掉了……?

  吐出一口濁氣,雖然有幾隻崁德拉狼因為他們兩人的接近調轉方向戒備著,可大多數還是圍著遠處的中央區域。

  那頭是一顆特別大的樹,貌似已經死亡了,比起旁邊的樹木,它顯得特別蒼白乾燥,下方更是有一個不規則的大樹洞,隱隱有些光芒從那處透出來。

  少年隨口安撫過去。

  「放心,不會啦,再不濟都有公會的人跟著,如果狀況危及生命他們會介入處理的。」

  護符應該是順利運轉了,那應該是護符的光芒沒錯,這樣人應該暫時都沒事。

  不過這巡司也是挺沒良心的,就擺著孩子們在守護罩裡面被嚇哭也不救一下嗎?

  想了想自家老姐的脾氣,他眼神轉為無語。

  好吧,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會懶洋洋的隨便挑個地方坐著。

  然後一派輕鬆、好整以暇,等到心情好了才把這些孩子傳回公會然後說考試失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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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3: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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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狗東西啊。

  拉回飄遠思去的是撞擊到老頭公保護罩的聲音。

  咚——

  回過神,眼前已經有不少崁德拉狼發現此處也有獵物所以四面八方的圍繞上來,牠們本能的低吼著,想威嚇這兩人。

  磅磅——

  咚咚咚——

  有一隻起頭撲咬後,牠們開始一下下不怕死的狂撞著保護罩,弄出不小的音量。

  頓了頓,褚家大男孩神色不改如此說道:「妳等等抱好我喔,我沒時間騰出右手揹妳。」

  言罷,他鬆開勾著對方膝後窩的右手,並朝旁邊舉起。

  那把熟悉的藏青色手槍又眨眼間握入他的手中。

  聞言的女孩也很聽話,抱緊對方,並把身體往前傾一些,鬆去支撐的右腳夾緊對方精窄卻充滿彈性的腰間。

  那是肌肉量抵達一定程度才會有的觸感,隔著那灰色連帽長袖T恤傳至她的大腿內側皮膚。

  想到這,哈茲立刻晃晃腦袋想甩去奇怪的浮想,但口嫌體正直的臉倒是又再度通紅。

  懊惱不已的她只好又收緊了那環著頸部的雙手幾分。

  確認對方抱好後,頂著撞到罩上的壓力,少年就往前邁開步伐向前跑去將狼群撞開。

  左手因為勾著後頭那人的膝後窩,換彈沒那麼迅速。

  換好八發爆符子彈,雖然揹著一個哈茲在後頭,但他仍舊從容以對。

  舉槍,一發一個爆符子彈,精準迅速的隨意擊斃八隻零散於不同位置的崁德拉狼。

  同伴突然死亡的血腥味和槍響終於勾起前方那群狼的注意力。

  牠們調轉方向面朝這個來意不善的兩人,姿態壓低作撲咬前的預備動作,身上的毛髮也因憤怒而炸起。

  鋒利的白色獠牙露於空氣中,想要獵捕生物進食而產生的唾液沿著狼口邊緣落下至草地。

  狼嘴大張著,似狗在哈氣一樣,冷熱空氣交替之下也產生一團一團淺淺的白霧飄出。

  扛著撞擊上來的力道破路前行,偶爾幾隻大概真的是餓昏頭再度撲咬上來的狼也被褚冥漾隨腳一踹就踹遠。

  距離本就沒多遠,抵達中央處的樹洞,反正那群狼除了撞保護罩外根本也不能有什麼實際傷害。

  一入樹洞,妖師少年第一時間先放下哈茲,然後抽出火符和一張黃色的符紙往洞口外的地板拍去。

  他輕聲道:「護地,繪弧而起。

  馬上,黃澄澄的結界存在以一種微妙的形狀跑出來。

  它大部分是平面的狀態,厚度很淺薄,像是一塊透黃色的壓克力板壓上樹洞前的草皮區域,而樹洞口處則被挖出一條長長的,寬度約莫七至十公分左右的半弧形。

  待結界成形,僅剩的火符順勢壓上那被挖空的區域,少年又道去。

  「苗火輕燃,沿弧而生。

  話落完,火苗立即從那挖空區域的雜草上燃起熊熊烈火。

  突然沿著弧狀竄出的大火讓本就畏火的狼群往後撤去不少。

  見到終於有別人出現,而且貌似要搭救的模樣,薩德斯原本消沉死寂的眼睛內染上一抹光,他死死盯著樹洞外頭那好像有點熟悉的背影。

  外頭火光照亮他因為被狼群嚇到而刷白的臉龐,他終於認出那是他任務前厭棄至極的同校學長,是那個妖師。

  納齊柯特唇色早已被無可求援又被狼群堵在樹洞內的狀況嚇到發白已久,眼角還掛著驚懼流出的眼淚。

  確定狼群被驅遠一點,褚冥漾沒有回頭,只是如此喊去。

  「你們沒事吧?繼續待在樹洞裡面,哈茲,妳腳踝有傷,先幫我顧著他們就好。」

  崁德拉狼啊……,對現在的我來說挺無害的啦,可是這麼多隻同時盯著這裡好噁心喔。

  用爆符就能解決了吧?雖然炸的比較快,但會破壞到場地,果然還是一隻一隻打好了。

  一面思索著,一面裝填爆符子彈進入彈匣。

  收起彈匣特有的金屬彈簧聲響起,他想不來要顧及場地的情況下那心中的女人會如何解決,吐出幾口氣讓自己呼吸平緩一些。

  雖然夏碎學長根本不管場地,但比起其他火星人來說,他已經算是很親和了……吧?

  他的思維應該就是好好教育這群不聽話的生物,讓牠們知道不是誰都可以隨便吠的。

  而在他後頭的情況是如此這般。

  納齊柯特看到熟悉的人趕忙揪住風妖精女孩的外套,她語氣虛浮,牙關恐懼到打著顫。

  「哈、哈茲學姐……,救救我和薩德斯,牠、牠們一直撞,力氣好大,我們有保護罩但是擠不出去。」

  遇強則弱,遇弱則強貌似也是一種生物間的定律。

  見到這兩個小一歲的弟弟妹妹貌似真的嚇得不輕,哈茲連忙安撫道:「沒事沒事,我們來了,不要怕。」

  語氣一頓,她淺淺拉出一個令人心安的笑容,再度應去。

  「……他和我會保護你們的,尤其是他,你們先在這裡乖乖等著就好,好嗎?」

  納齊柯特和薩德斯並不明白這兩人在另一頭的任務經歷些什麼,雖然眼裡有些疑惑的往褚冥漾瞅去,但仍狂點著頭。

  抱著納齊用左手拍了背哄個幾聲,右手也抬去拍拍男孩的頭安撫著。

  調整好心態,哈茲鬆開納齊,並站起身,抽出一張白色的化形符變作一根球棒。

  對,球棒。

  她催動自身血脈的力量,將風元素沿著指尖引導出來。

  潔白且平滑的球棒上頭開始螺旋狀的纏繞起象徵風元素的藍綠色紋路,她朝妖師學長點起的烈焰瞧去一眼。

  沒作聲就將球棒朝火焰上一放,焰火瞬間沿著她引導的風元素紋路跑去,在白色的球棒上捆出璇狀的火紋。

  忍著腳踝的疼痛,她呼出一口氣往前走了一步,擋在樹洞前。

  眼裡是真的沒有恐懼,而是看待尋常物件的那樣平淡掃去。

  在此地介於學姐與學妹之間的國中女孩像是挑釁般的朝那群虎視眈眈的餓狼嚷去。

  「來啊!不過是一堆跟狗一樣的狗東西!不要以為我會怕你們!」

  比剛剛那種奇怪長相的水熊蟲正常多了,還能站在地面上,這樣我就不會怕和覺得噁心了。

  還沒轉換好心態和思維應戰的褚冥漾聽到這話忍不住回了句,句末還有些擔憂的成份在內。

  「……正確來說,牠們的確是名符其實的狗東西,妳腳踝要是硬撐著等等更嚴重怎麼辦?」

  初戀即失戀,還能怎樣?只能認虧了。

  心情不算好,但也沒到很差的國三女瞅去一眼。

  ……你還能這樣悠哉回我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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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3: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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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老姐比較好還是像夏碎學長好?

  興許是懶得等了,某隻狼突然竄出往哈茲衝來,結果只能硬生生撞到保護罩上。

  好像真的是撞得不輕,牠還挺可憐的嚎了幾聲才夾著尾巴退去。

  心底吐槽完,不想又沒做事的哈茲單手平舉著火球棒。

  她隨便挑出一隻看不順眼的狼就跨出一步,並毫不留情的用力砸去。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近似金屬空心的球棒回傳的震動感,先是砸到最外側的毛皮,接著是柔軟的肉體,殿後的是骨頭碎裂的清晰感。

  還有骨頭脆裂過後,銳利的斷面竟然戳穿軀體飛濺而出的紅色鮮血。

  鮮血呈現線狀的噴到保護罩上,隨之而來的是狼死前的悲鳴與抽搐,更別提剛剛還泛著寒光緊盯獵物的銀白眸子竟向上掀起,逐漸失去光澤。
 
  火焰順著剛剛的攻擊往那隻狼身上的毛髮延燒而去,蛋白質燃燒的惡臭並不好聞。

  一直以來都只在格鬥技課堂上打過使役的女孩的確未曾親手真正打過生命體。

  或許是前一個考試場地的生物顏色結合水熊蟲不會發出聲音太沒有實感了,直到此刻見到血液噴灑而出和動物瀕死前的掙扎,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哈茲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臉色發白。

  瞧到這幕,少年知道這人應該還無法適應。

  他道:「別勉強了,讓我來吧。」

  可不想再只能被幫助的女孩並不打算就此放棄。

  她嘴硬的逞強道回。

  「我、我可以!」

  至少這裡是平地,冷靜一點,難得我終於可以真正幫上忙了。

  成長如果太快,那也無非是揠苗助長。

  褚姓妖師可不打算走適應教育,當然如果這人回去了會面對什麼都與他無關,但在這場考試中,他已經決定想要循序漸進的教這個學妹了。

  他左手搭著右頸,鬆了鬆筋骨,語氣不容拒絕,有幾分他家老姐的氣勢在內。

  「眼睛閉好,我說可以了再張開吧。」

  妳剛剛握球棒的手都抖那麼大一下了,這麼逞強幹什麼啊?

  又不是沒人給妳靠,雖然這場考試結束我就走了,但至少現在還沒結束啊。

  抿抿唇,哈茲緊張的望向對方,再度張口說去。

  「我真的沒事,如果考過了我遲早都要習慣一堆血液或是噁心的東西不是嗎?」

  如果不能習慣這些,那、那我以後白袍任務還不是只能不接了?

  這樣空有白袍有什麼用?我想做點事情,不想只縮在小圈圈裡面。

  沒想到這女孩真這麼執拗,褚冥漾輕輕一笑,眼眸柔和的走向前。

  他將左手放下,輕輕往那人眼睛蓋去,語氣還是那副現在就聽我的算數的口吻。

  「噓,聽話,小孩子先別看太多不好看的畫面,雖然我讓妳如果想道謝的話就趕快成長起來,但絕對不是用這種泡在生命死亡和鮮血之內的衝擊下長大的。」

  他的掌心很燙,這讓哈茲的臉龐也忍不住滾燙起來,小嘴開了又闔,想再說些什麼的話語都被梗在喉嚨底下。

  雖然是強硬的口吻,但語氣也輕柔不少,似是想安慰後輩那樣的溫暖。

  少年又這樣說著。

  「我知道妳沒有那麼弱,也會用言靈、符咒之類的了,所以妳該用健康的心態回學校學更多,之後妳就能夠越來越輕鬆和從容。」

  妳能做到,而我也能繼續往前,成長不急於一時,不是嗎?

  不管旁邊那群狼多凶猛,又撞得保護罩如何磅磅作響,兩人陷入一片的靜默中。

  許久後,女孩還是原來那樣乖巧的應道:「我知道了……。」

  滿意一笑,褚家大男孩繼續交代著。

  「接下來我會下一個向內指向的隔音結界,也會放一個守護陣法,很安全的,所以把眼睛閉好。」

  鬆開手,確定對方眼皮有好好蓋上後,留了眼望向更內部還在驚恐著的兩位孩子。

  他道:「你們兩個也是,把眼睛摀好,別看啊,我去去就回,別怕。」

  待身旁的熱度離去,涼風竄來。

  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哈茲並沒有聽話的繼續把眼睛閉上。

  睜開湖水綠的雙眼,她眼睛一眨一眨,目不轉睛的瞧著褚冥漾,原本環繞他周身發著薄薄黃光保護罩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竟然解除了。

  其實,只是褚冥漾覺得頂著保護罩撞到物體會影響他施展身手,所以自行解除罷了。

  興許那人是成功沉浸入另一位學長的思維裡了,他的嘴角此時噙著一抹悠哉恬淡的微笑,眼眸時不時玩味的掃過這眾狼群,並在其中奔走,同時開著槍。

  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不是顏值上很美型或是很帥很帥的那種男生,甚至剛剛那個白袍巡司就不知道比這人帥到多遠去了。

  ……可是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好好看。

  聽不到槍聲,聽不到野獸瀕死的嘶鳴,只有代表血液的紅色飛濺到對方設置好的結界上。

  偶爾有些血液也濺到那人的衣服、臉龐,手上。

  會怕嗎?看著一個個生命殞去,哈茲還是有點怕,但也不至於到不敢繼續看下去。

  目光跟著那靈活穿梭在狼群間的妖師學長身上。

  他踩著馬丁鞋,並朝前方地板處打了一記灰色的子彈過去。

  不知道對方做什麼打算,在那群狼將要追上並撕咬到對方時,哈茲心尖湧上一股寒意。

  她忍不住瞪大雙眼,脫口出一聲。

  「不……。」

  可她預想的恐怖畫面並沒有上演,那人腳下竟然憑空出現一根三人高的方型石柱被少年踩著。

  那群撲上的狼群依著慣性定律集體撞上那根石柱。

  這下是真的撞得不太輕,好幾隻都甩著那狼頭尾巴夾起,貌似想把頭暈目眩的感覺甩去。

  接著,那人還真的毫髮無傷的就站在石柱上,悠哉的一槍一槍開著。

  挺悠閒又自在的。

  偶爾換個彈,往旁邊再打一發灰色子彈,輕輕一跳就到了另一根石柱石柱上。

  望見一切的哈茲吞了口口水,耳根是紅的,但眼眸裡是失落的情緒。

  坦白說,有那麼一點點的帥氣……,而我卻幾乎什麼都做不了。

  他喜歡的那個女生,是不是也很厲害?

  沒記錯的話他說對方是個紫袍,那就比他更厲害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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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3-1 03: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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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機推銷農產品?

  待數量清理到只剩下八十來隻後,站在石柱上方的大男孩往遠處遙遙一望。

  好像那頭還真的有部族在生活著,有些零星火光。

  思慮片刻後,他用傳送陣傳去部族外圍,按照課本上講述關於崁德拉狼遷徙的習性時間,想在這裡設了一個為期兩個月的守護陣。

  喚出納物符中褚冥玥給的那本陣法學通論圖籍,尋找長期守護陣的範例,他自言自語的道著。

  「這樣應該就完成所謂的驅離和削減數量了吧……。」

  翻找許久,總算找到一個火系的長期守護陣法。

  ……為了設置能夠長時間運轉而且還不會因為我出事所以解除,這下要灌入的精力可不少啊。

  掏出紅色的陣紙,臨時按照圖樣繪製,最後落下言靈。

  百般聊賴的少年頂著無奈的表情,蹲著在那朝紅色的陣法輸入精力。

  多虧有公會的翻譯術法,他跟部族內的幾位好奇湊近觀察的居民聊了幾句,同時他們還給了一種看起來很奇怪的果實。

  外觀看起來有點像荔枝,只是表皮是藍色的,裡面的果實也是藍的。

  都說顏色會影響食慾,但頂著那幾個人和善的目光,少年還是眼睛一閉吃了下去。

  入口的感覺很清甜,還有點茶葉的那種味道,混和了蘋果和釋迦的味道,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覺到精力值好像有補充了一點。

  眼神轉為驚奇,他看著那幾人,然後為首的人遞出一張白色的名片。

  靠,你們是趁機推銷農產品啊?

  心中在吐槽著,可口嫌體正直。

  妖師少年恭敬的接過名片,還細心的收入口袋內壓好。

  等到確定陣法停止輸入精力後也還是自然運轉著,他就與那幾人道別趕快傳回去樹洞前顧孩子。

  沒想到人會消失的哈茲已經快要急到哭出來,見到白色傳送陣的紋路,再望見那個回來的人。

  她鼻頭一酸。

  瞧到女孩竟然沒乖乖聽話閉眼,褚冥漾無奈對她一笑。

  「不是讓妳閉好嗎?我回來啦,任務完成了。」

  還沒等哈茲再開口說什麼,一道白色的小身影就掠過她身邊朝少年衝去。

  真的被嚇得不淺,原本還指氣高昂的薩德斯此刻卻撲進褚冥漾懷裡嚎啕大哭著。

  不知所措的少年只能任由孩子把自己抱得死緊。

  先輕笑出聲的是哈茲,她眼角掛著一滴淚,也給對方一抹無奈的笑容,並任由納齊柯特跑來抱著哭。

  於是,白袍考試算是落幕了。

  一個大學長無措的安撫小男孩,另一個大兩位孩子一歲的七陵學姐則溫柔哄著懷中哭泣的女孩。

  

——————

附錄之,六年後的閒談。

哈茲:撩人都撩得自己不自覺,活該你現在動不動就被冥玥學姐抽。

褚冥漾:啊我就覺得妳當初很怕啊,不能怪我……。(心虛的摸摸鼻子)

絲塔:所以原來妳是被我拖去考試的喔?

哈茲:絲塔學姐,還請給我十萬卡爾幣的精神賠償金謝謝。(皮笑肉不笑)

絲塔:……老娘要執勤了,掰掰啦!

辛西亞:這麼說起來……,小玥是不是因為漾漾小時候太可愛了,所以才免疫異性撩人呢?

褚冥玥:這倒不是。

辛西亞:所以漾漾現在撒嬌比較可愛?

褚冥玥:……。(想起各種天真爛漫又撩人無比的童言童語對比如今各種死抱著不放之舉)

褚冥玥:算了,他小時候真的比較可愛。

辛西亞:(笑而不語)

褚冥玥:嘖,該被撩的都被撩過了,我還能怎麼辦?那是那些追求者太沒新意了。

哈茲:所以冥玥學姐這個時候已經喜歡上這個大木頭了嗎?

褚冥玥:(不情不願的朝自家男人瞟去一眼)算是吧。

褚冥漾:妳明明說更久之前就……!(秒被揍)

褚冥玥: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哈茲:戀愛的酸臭味好重,真好。(盼著兩位在一起也盼好多年,忍不住感悟)

辛西亞:沒辦法,他們這一路走來是真的不大容易,現在能這樣真是太好了。

哈茲:別再憶當年,我快PTSD了,想起他們搞到我們所有人都雞飛狗跳的就忍不住扶額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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