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G] [刀劍亂舞│三日月x女審神者]關於那些未完結的故事[G]

[複製連結]
181#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20 19:39:50
只看該作者

181_櫻花別針

「紫冥嗎~挺不錯的名字呢!
我朝一旁的椅子走去,隨意坐下。
彈指用靈力憑空變出了一套下午茶餐點,沒見過這種操作的他們目瞪口呆的愣在一旁。
「不坐嗎?聊天果然還是坐著比較舒服吧?
咪也湊近,輕鬆地落在我身旁。
他倆對視了一眼之後,也在我們正對面的位置坐下了。
我跟咪就這麼在那裡叨擾了一會兒,茶香與微風在屋內悄悄流動。
紫名家的本丸名為冥王府
窗外景色庭院廣闊,砂石鋪地細緻平整,幾株蒼松蒼勁挺立,枝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遠處屋瓦與回廊交錯,透出一股古樸而端莊的氣息。
「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長義望著滿桌的點心,他與紫冥兩人眼神都有點小心翼翼。
紫冥的手懸在空中,指尖離那塊看起來最誘人的水果塔只差一點,卻始終遲疑不前。
她咬了咬唇,像是在衡量要不要冒這個險。
長義嚥了幾口唾沫,始終沒有鼓起勇氣伸手。
反觀我和咪這邊,早已吃的不亦樂乎,彷彿都能看見我們身旁冒出小花的開心模樣。
桌子兩旁的畫風截然不同,一邊是拘謹得像石刻雕像,一邊則悠哉到像在享受賞花宴。
我抬眼看向那對仍在掙扎的龍與劍,不禁嘴角上揚。
隨手一撐在桌面上,另一手拿起紫冥一直緊盯著的水果塔,毫不客氣地塞進她口中。
「唔——?!
她驚呼出聲,兩手慌亂得不知該往哪擺,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尾巴也因驚慌而僵直。
「主人!
長義緊張的大叫出聲,正想上前幫忙的時候,紫冥卻伸手將他擋了下來。
她咬著那塊水果塔,先是滿臉糾結,接著臉頰微鼓,眼神卻慢慢閃亮起來。
酸甜的果香伴著酥脆的塔皮在口中化開,她忍不住瞪大雙眼,整個人僵硬了一瞬,隨後耳尖漸漸染上了粉紅。
「好好吃——!
紫冥一手遮著還在咀嚼的嘴,另一隻手卻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塊一模一樣的水果塔,遞到長義面前。
「長義,你也嚐嚐看!
她的聲音帶著興奮,尾巴還忍不住輕輕甩動。
長義怔了怔,眼神裡卻分明浮現出掙扎。
「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
還來不及說完,紫冥已經將水果塔往他嘴裡塞了過去。
原本還皺著眉頭的長義,眼神瞬間微微一震,隨即僵著臉板裝作若無其事。
「……也就、還算能吃吧。」
我塞完水果塔之後就回到位子上,與咪相倚而坐,看著對面她倆互動的樣子感到很有趣。
「夫人,下次別再突然餵別人了,會嚇到人家的。」
咪悄聲地抓著我剛餵紫冥的那隻手,聲音沉穩又帶著一點縱容。
「是在意『突然餵食』的部分,還是在意『我餵別人吃東西』的部分?
我故作無所謂地反問,頭還往他肩上蹭了蹭,隨意啜飲著花茶。
咪聞言,唇角微微一彎,眼神卻不像單純的打趣,反倒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男性就算了,人家是可愛女孩子,沒關係吧~?
「啊,關於這個——
紫冥忽然抬起手,像是在舉手發言,聲音還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其實我可以變成男生喔!」
說完就站起身,展示自己變成男性的樣子。
「妳看?
但……除了聲音略微低沉了一點,外貌看不太出差別呢?
氣氛微微一凝,長義臉色瞬間僵住,被熱茶嗆了一下。
「主人!不要隨便把這種事告訴來歷不明的人啊!
他急聲打斷,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可是依她所說,她也是見證我出生的人,應該不算來路不明的陌生人吧?
紫冥被長義的音量嚇得縮了縮肩,聲音略帶著委屈。
「喔~人家這麼說了呢,夫人?
咪故意將話音拖長,眼神帶笑地偏向我。
「何止是見證人,要不是我幫忙,她早就被時政的那些破銅爛鐵弄涼了。」
我隨手從桌上挑了一個可麗露,放到咪的嘴邊。
似乎這樣,就能阻止他在餵食的話題上繼續糾纏。
「說的好像我家主人是靠妳才能孵化一樣。」
長義嘴上不滿地說,手卻還是沒停,繼續從桌上拿起甜點,一口接一口往嘴裡送。
「本來就是啊?那些破爛一直打亂紫冥的靈力波頻,簡直就是把要孵化的蛋丟進冰箱一樣。」
我淡淡地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應著,尾巴在身後輕輕一甩。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突然就能孵化了?
長義臉色僵硬,嘴唇動了動,像是想反駁,卻一時無言以對。
「比起那個,妳現在變成男生了嗎?我看不出來啊~?
我瞇起眼,視線肆意地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身高有高一些,然後——
紫冥老老實實地低頭拉開衣襟,露出胸口。
「最明顯的,應該是胸部變平吧?
「等等、主人——!
她身旁的長義慌張地伸手想遮擋視線,一時臉紅不知道該往哪看的樣子簡直像個螃蟹。
我忍不住笑彎了腰,整個人倒到咪的腿上。
「你們都是男性,有需要這麼緊張嗎?真是不管哪個長義都正經過頭了……」
吐槽到一半,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唷! 你們都在這裡啊——
門被突然拉開,只見一個白色身影闖入了房間,是鶴丸。
映入他眼簾的,紫冥還半掀著衣襟,長義滿臉漲紅急得直冒汗,而一個陌生人正趴在沒見過的三日月腿上笑得前仰後合。。
鶴丸愣了半拍,隨即嘴角咧開一抹滿是惡趣味的笑。
「哦哦?這是什麼奇怪的畫面?看起來我似乎錯過了相當有趣的環節呢。」
鶴丸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紫冥身旁,毫不客氣地將手肘倚上她的肩膀,整個人帶著看戲的姿態湊過去。
「我們的主人何時變得這麼大膽了啊?
「我只是向客人解釋自己可以變成男生而已。」
說完便將衣服整理好,重新坐回位子上。
「你呢,跑的這麼著急是有什麼急事嗎?
她抬眼看向鶴丸,語氣帶著一點生澀的好奇。
「沒什麼,就是剛剛突然感到一陣怪異的靈力波盪,所以才急著來找主人。」
鶴丸單手插腰,眼神透著對紫冥的擔心,卻故意語氣輕描淡寫。
「結果看來,主人已經比我先一步找到波盪的來源了呢,真可靠啊。」
「這樣啊~那還真是不好意思,讓你操心了。」
我從咪的腿上撐起身子,坐回他身邊,隨手順了馬尾的髮絲。
鶴丸轉過視線,看向我。
「妳是……?
「一樣的話要說第二次,好麻煩啊……」
我一手撐著臉頰,小聲抱怨。
「這位是我夫人,名為愛,是為魔女。我們是從其他世界來的。」
咪接過我的話,悠然卻帶著幾分正式的介紹著。
「夫人在我們原本的世界,偶然間發現了紫冥大人還是龍蛋時的微弱氣息,被吸引而來幫助其孵化。
  原本是想來看孵化後的龍蛋嬰孩後來如何了,沒曾想到我們那邊才過去一兩天,這裡卻已經過了十七年。」
鶴丸聽完,眼睛微微瞇起,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哎呀呀……還真是有趣的故事呢,居然是其他世界來的訪客。」
鶴丸乾脆在紫冥身旁坐下,像是完全沒把咪說的那番話當回事,隨手拿起桌上的茶點咬了一口。
「這樣說來,這位魔女大人豈不是救了主人一命?
他一邊咀嚼著,一邊饒有興味地用眼角掃向紫冥。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長義壓低聲音,像是怕被我聽到卻又忍不住要吐槽。
「被聽到的話,小心又被變成貓喔?
紫冥偷偷偏頭,小聲提醒。
我抖了兩下耳朵,打了一個哈欠。
「早就聽到啦~
長義的表情瞬間僵硬,紫冥「噗」地笑出聲,鶴丸則樂不可支地仰頭笑出聲來。
「嗯……差不多該回家吃午餐了呢。」
我伸了一個懶腰,從椅子上慢悠悠地站起來。
咪抬眸望著我,眼神裡帶著一貫無奈的寵溺。
「夫人還吃得下嗎?
「甜食跟鹹食是兩個不同的胃喔?
我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尾巴也隨著晃了一下。
「午餐?可是現在不是已經下午了嗎?……難道是時間差?
紫冥微微歪著頭,眼神滿是困惑。
「啊,這倒是提醒了我……」
我彎下身,手指輕巧地從她衣襟上取下一枚櫻花形的別針。
將別針放在掌心,靈力在指尖流動,泛起細微的光暈。
「就當作是這桌茶點的代價吧。若是用這個當媒介的話,大概就能解決時間差的問題了。」
「解決時間差?
鶴丸目光緊盯著那枚別針,想不透這之間有什麼關聯。
「以前曾有一人被我送去其他的世界,臨走前我給了她一只金手鐲,當作聯繫的媒介。」
我把櫻花別針在掌心揉轉,平靜而帶點回憶地敘述著。
「以那次經驗來看,這種做法的可行性很高。
  用屬於其中一方的物件當媒介,就能把兩個世界的節奏聯繫起來。
  或許還會有些微的時間差,但不會拉到十七年這樣誇張的地步。」
長義在一旁沉了沉臉,似乎還半信半疑。
咪站起身,側向我,溫柔地替我拍掉身上的甜點碎屑。
「該回家了,夫人。」
  他露出那抹慣常的笑,低聲地說。
我將手放在他向我伸出的掌心上,緊握的瞬間,靈力像水紋般在四周蕩開。
靈力像水紋般在四周蕩開,將我們包進一道柔和的光芒裡,房內的談笑聲被拉遠。
「對了,如果有想要實現的願望,也可以像我支付代價來實現喔?
隨著靈力將我們的身影吞沒,逐漸消失在他們面前。
「畢竟我是魔女嘛……」
最後只剩下這句話,輕聲迴盪在那個充滿茶香與甜味的房間。

使用禮物 檢舉

182#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24 00:09:25
只看該作者

182_另一個胃


雖然從冥王府回來的時間剛好能趕上午膳,但我與咪並沒有出現在食堂。
直到午後,藥研一如往常將特製的藥劑送到我面前時,才注意到我摀著小腹,臉色似乎不太對勁。

「……妳們今天出門時,發生了什麼事嗎?」
藥研的話語依舊冷靜得像冰面,卻在字裡行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

「這個嘛……」
我下意識移開視線,伸手接過那瓶琥珀色的藥液瓶,淡淡地敷衍著。
「沒什麼,只是有人的醋罈子又翻了。」

藥研微微一頓,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鏡面反射出一抹白光,讓人一時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難怪早些時候,聽到妳們寢間的方向一直傳來陣陣鈴鐺聲,還以為是外面撿了小動物回來房間養。」

我呼吸微微一滯,腦海裡立刻閃過先前的畫面。
當時沒能及時取下手腕上的刀紋鈴鐺,就被咪壓得動彈不得,叮叮噹噹的聲音自然沒停過。
屬實也沒想到聲音居然會傳出去,還被旁人聽了個正著……
我乾咳一聲,假裝若無其事地低頭抿藥。

「那麼,這次月亮先生又是為了什麼打翻了醋罈呢?」
藥研接過我喝空的藥瓶,隨口一問。

「因為對方長得很可愛,理所當然的就把對方當女生抱著、問能不能養她~誰知道對方居然可以變成男的?」
藥效逐漸發作,我的聲音帶著點飄忽,懷中緊緊摟著一個三日月造型的娃娃,眼神迷濛。
「僅僅如此而已嘛~」

「抱著的部分還可以理解,可是問能不能養她……這是否有些太超過了?」
藥研沉默半拍,冷冷地補了一句。

「畢竟她可是龍嘛!」
我語氣帶著幾分醉意般的口氣,軟軟地反駁。
「還有一根很漂亮的琉璃角喔!」
我搖搖晃晃地把額頭靠在懷中的娃娃上,說話開始有些含糊不清。

藥研盯著我看了片刻,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真是的。」
他將空藥瓶收回白大褂的口袋中,表情看上去很無奈。
「雖然三日月那樣的確有點過頭了,但小主人您也是,別總是做出……」
他微微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最後才緩緩補上。
「……會讓人吃醋的舉動。」

「又不是故意的……?」
聲音小得幾乎像是低喃,連自己聽著都帶了點心虛。

藥研抬眼看了我一會兒,眼底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很快又被冷靜掩去。
「既然如此,今後還是稍微收斂一些比較好吧。畢竟三日月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雲淡風輕。」

我正想反駁什麼,門口卻忽然傳來「喀嚓」一聲。
轉頭一看,正是咪端著一盤烤土司推門進來。

藥研見藥瓶已經交到我手上,任務完成,便不再多留。
「那麼,我先離開了。」
說完就站起身,轉身離開了寢間。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我與咪
淡淡的麥香伴隨著烤土司的熱氣瀰漫開來,與剛才藥研留下的冰冷氣息形成鮮明對比。
咪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在我身旁坐下,將盤子遞到我面前。
「夫人剛剛再聊什麼呢?似乎與我有關呢。」

我伸手拿起那份烤吐司,將吐司片小心翼翼地掀開。
一坨鮪魚餡穩穩地窩在正中央,中心以外的地方潔白無瑕。
難怪看上去中心的位置隆得特別高……
「早點回來的時候不是被拉回寢間醬醬釀釀了嗎?做過頭了,肚子有點不舒服,臉色不好所以被關心了。」
我用上層的吐司試圖把鮪魚推開
「而且當時太突然沒取下鈴鐺,沒想到過程中的聲響都被他聽見了。

咪看著我,眼底的新月光弧閃爍著,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嗯,然後呢?」
他用指尖勾起我的一縷髮絲,湊近鼻尖看著我。

「他問我做了什麼讓你翻醋~聽完也只是讓我收斂點。」
鮪魚餡總算被我推得均勻了些,我滿意地將吐司重新蓋上,低頭咬下一口吐司,鮪魚的鹹香在口中蕩開。
「嗯~真好吃。」
我含糊地咀嚼著,臉上寫的全是滿足。

咪的視線卻始終落在我臉上,完全沒有因為我分心在吃東西而移開。
「哈哈哈哈,夫人才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個性呢。」
他輕笑出聲,柔聲調侃。

我吞下口中的食物,看向他不滿的抗議著。
「什麼話~那我讓你別吃醋你就不醋了嗎?你也一樣吧,居然還笑我?」

「是呢,我們都一樣喔,夫人。」
他月色般的眼底溫柔又堅定,認同著我的同時也夾雜著占有。
說完便略微側頭倚向我,將我手上的吐司也搶過去,也咬了一口。
「所以你會理解我的對吧?」

我將懷中的娃娃舉起,往他臉上推去。
「彼此彼此囉?」
柔軟的布偶壓在他漂亮的五官上,把那張總是帶著月光般笑意的臉壓得微微變形。
他並沒有閃躲,只是任由娃娃推著,眼尾依舊掛著笑意,唇角甚至還挑高了些。
我歪著頭,看著他被推擠後略顯扭曲的臉,忍不住笑了出聲。
咪一臉寵溺地伸手把娃娃推開,乾脆丟到床上,也順手將剛剛的吐司放回盤中。

「啊!我的娃娃~!」
我驚叫著伸手想去搶回

咪一把將我攔住、拉入懷中緊緊抱著。
「本人就在這,想抱就抱我吧。」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我整個人跌進他的懷抱,臉頰正好貼上他胸口。
溫熱的氣息與穩定的心跳撲面而來,沉穩有力的律動透過胸膛傳入耳際,讓人不自覺放鬆。

「你真是越來越擅長捉弄我了。」
我碎聲呢喃著

「怎麼會呢,我可是一直都很真心誠意地對待妳呢。」
咪的下巴清抵著我的頭頂,沉聲說著。

「若真如此,至少讓我好好吃飯吧~吐司都還沒吃上幾口就被你搶回去。
中午也是~明明說要吃午餐,結果一回來你拋出一句『我覺得夫人的另一個胃似乎比較餓呢』,
  就把我拉回房間……到最後什麼都沒吃到!」

咪失笑出聲,胸膛隨之微微震動,溫熱的笑意透過耳畔傳來。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這部分的確是我疏忽了。」
說完就伸手拿起剛剛吃了一半的夾心吐司,湊到我的面前作勢要餵我。

我愣愣地盯著那只剩半片的吐司,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伸手接過,自己吃了起來。
「這種東西太容易掉餡了,我自己吃吧。」

「不開心了?」
咪將手上的吐司屑拍落至盤中

「只是不想把衣服或地板弄髒而已。」
我嘴裡正咬著吐司,含糊地反駁,聲音軟軟糊糊的。

咪看著我咀嚼的模樣,彎起眼,看起來在思考些什麼。
「最近都沒看見那個神祕的身影了,還有需要這樣一直服毒下去嗎?」

「小心使得萬年船~多一個保險比較好吧?
  而且比起最初那些難受感,現在喝下這些毒藥的副作用更像是喝醉了一般。」
我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可那樣,服毒這段時間我就不能親吻妳了,比方說現在。」
他低下頭,凝視著我,語氣沉穩卻帶著一絲任性。

「也就那一兩個小時而已?」
我無奈地抬眼看著他反駁

「我現在就想吻妳。」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堅定地說。

「啊啊~你真是?」
我呼吸微微一滯,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如妳所說,現在的妳更像是醉著的。」
咪伸手扣住我的下巴,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危險的魅惑。
「所以這時候的妳的一些舉止,常常令我覺得比平時更加可愛。」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直擊心底的溫度令我渾身發燙。

「真是搞不懂你吶。」
我將雙手撫上他的肩,藉著力道輕輕將自己往上挪了些。
抬首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不過原因剛剛也說了,還得麻煩你再忍耐著點呢~」
我微笑著躺入他懷中,輕甩了下尾巴。

咪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順撫著我的背。
穩定的心跳聲與熟悉的體溫,讓我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我呼吸漸漸放緩,意識像被輕柔的雲霧籠罩。
最後只記得他胸口的溫熱,和那份幾乎要將我完全吞沒的安心感。

使用禮物 檢舉

18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26 18:14:22
只看該作者

183_吐隱

辦公間的清晨與往常並無太大差異,唯獨在例行公文之餘,今天多了一箱包裝得異常精緻的酒。
木箱外頭還繫著一條深藍緞帶,緞帶尾端掛著一封用燙金蠟封封住的信封,彷彿在宣告這是多麼重要又難以忽視的贈禮。
我拿起了那封信,看到寄件者署名就下意識皺起眉頭。
「御堂家送來的東西?直接丟掉就好了吧。」
說完就直接把信往後隨便一拋,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單手撐著頭,等著長谷部遞交整理好的報告書過來。

長谷部撿起那封被我隨意丟棄的信件,拍掉剛沾上的灰塵。
「主人,是否需要查看內容呢?

「唔……話是這麼說。」
爺爺瞟了一眼那包裝得極為精緻的木箱,雕花的邊角、拋光的鎖扣,怎麼看都是高級貨。
「不過這包裝看起來挺貴的,直接丟掉好像有點可惜?至少看看信件內容是什麼吧?

長谷部獲得允許之後,俐落地用拆信刀打開了那份文件,從裡面抽出一張信箋。
「嗯……這封信的署名不是御堂光彌。」
他將信遞過來時語氣平穩,卻藏著一絲淡淡的警惕。
「似乎是想忽過光彌,直接來討好我們呢,主人。」

「果然還是直接丟掉就好了吧?
我喝著玄米茶的同時又提醒了一次,實在不認為他們家的人會安什麼好心。

爺爺彎下身查看那箱木盒,手指還順著封條來回撫摸了幾下。
「不過是酒而已,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嘛?而且還挺香的。」
他說著便熟練地取出其中一瓶,一臉興奮地想直接開來暢飲。

「真拿你沒辦法。」
我用靈力搶過那瓶差點被喝下的酒


「愛?!妳這是什麼意思?方才不是還說要丟掉的嗎?
爺爺試圖撈回那瓶被我搶走的酒,伸手往酒瓶撈了數次卻都撈個空。

「別急~我只是實在放心不下吶。」
我嘆了口氣,用靈力變出一小盞酒碟,將酒倒入其中。
「先試喝完,沒問題再還你吧。」
低頭小啜了一口,入口是帶點微甜的果香氣息,後勁也不嗆,滑順得像白酒與蜂蜜調和過的味道。

「咋樣地?
爺爺緊瞪著大眼問

「嗯~好像沒什麼問題?
我又小口喝了兩口,仍沒感覺哪裡怪怪的。
「大概?應該沒問題吧?
說完便將酒瓶交還給爺爺

「既然沒問題的話,也讓老夫嚐嚐吧!
爺爺立刻笑著接過瓶子,像個早就等不及的老頑童。

「現在才幾點啊~你連今天的工作都還沒動工欸?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吐槽著。

「只是淺酌幾口,潤潤喉嘛罷了。」
爺爺理直氣壯地擺擺手,還特意將手中的酒杯舉高轉了一圈。
他十分自然地將酒倒入了幾個茶杯中,隨手遞了一杯給長谷部,另一杯則伸向咪。
「這酒,香的!來來來,見者有份!別說老夫對你們不好!

長谷部看著那杯酒,神情有些猶豫,像是想拒絕,但最後還是默默接過。

咪則是看著爺爺笑了一下,接過那杯酒,輕啜一口。
「確實不錯,果香味非常的濃郁。」

我咀嚼著清光捏的蟹膏飯糰,看著他們三人慢慢品起那幾杯酒。
一開始沒什麼異狀,只覺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果香與酒氣,跟飯糰的味道很不搭。

「這瓶酒開過了也不好收藏,先分著喝完吧!——
爺爺果然得寸進尺了,一邊說著,一邊又接連倒了幾杯,酒香在空氣中逐漸濃烈起來。

「主人,這不妥吧?
長谷部難得語帶遲疑,手卻還是習慣性地接過了杯子。

「你都已經喝了一杯了,再一杯也無妨!
爺爺爽朗地笑著,手一揮,將酒杯推到他面前,自己也重新倒滿,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

我看著他倆,簡直就是社畜被老闆強行灌酒的名畫面,沒想到連在這邊都會看見。

「夫人不喝嗎?
咪將那裝了酒的茶杯湊到我面前,眼中閃著淺淺笑意。

「不了,我還有茶呢,實在不習慣一早飲酒。」
我舉起手邊的茶杯,搖晃了幾下冰塊,抿下幾口。

咪聞言也沒強求,只是淡笑著收回酒杯。
「真可惜呢,這樣就沒辦法一起喝醉了……還想著如果喝醉的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跟夫人做些親密到不能公開的事。」

「咪?
我愣住,將茶杯往桌上一放,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卻一臉理所當然地繼續說下去。

「嗯?比如抱著夫人直接回房間合歡之類的。就算沒有,靜靜地抱著夫人睡覺也很舒服呢,雖然有時候耳朵會搔的我鼻子很癢。」
他聲音依然溫柔又優雅,還帶著一點慵懶的磁性。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整個人僵在椅子上。
耳朵抖動了幾下,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咪。
這傢伙平常也不是沒說過色色的話,但至少會挑時間、場合、氣氛那些。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伸出手右手輕撫著咪的臉
「……不像喝醉了啊?

「他應該沒醉。」
長谷部突然地說,只見他一臉嚴肅,手還拿著剛剛那杯酒,一副正在深度思考的模樣。
「因為我也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些話一旦想法浮上來,就控制不住要說出來……」
他說完,忽然低頭掩面,聲音像是從牙縫擠出來似的。
「比如我其實討厭主人每次都先偷懶完又叫我『長谷部,剩下都交給你處理』時,內心其實想罵主人為什麼每次都不先把工作做完再做其他事情。」

「還不是因為那些文件太垃圾了!一年四季都是差不多的內容,明明差不多又要一直審核審核的麻煩死了!審核機制還越來越麻煩、動不動就改變一些條文還說附件不符合要退件重改,老夫可是審神者!才不是什麼辦公助理整天坐這些廢物文檔!橫豎都不用出陣的話,老夫乾脆退休好了。」
我看著爺爺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的模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先安慰長谷部還是阻止爺爺辭職。
「那什麼辦公文件、申請表、報備表……光是一週內要蓋的章就能把人煩死!老夫根本不是在當審神者,是在當什麼垃圾處理員啊!
爺爺幾乎拍桌怒吼,滿臉寫著多年來被文件折磨的憤怒。

「主人又再說一些沒營養的氣話了,每次這樣發完牢騷還不是繼續悠閒的偷懶,然後又甩鍋給我幫你擦屁股。」
長谷部冷冷地看著爺爺,邊搖頭邊說。

「那是因為你擦得很乾淨啊!
爺爺理直氣壯地回嘴
「你都做得這麼完美,老夫再做一次豈不是多此一舉?

「這不是稱讚,是壓榨。」
長谷部咬牙,低聲咕噥,像是終於把壓抑多年的怨氣講了出來。

我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地互嘴,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
這酒果然有問題……剛剛長谷部說「一旦想法浮上來,就控制不住要說出來。」
聽起來很像吐真劑?
「嗯...也就是說~這酒會讓人把平常壓抑的心聲全說出來嗎?
我捧著茶杯若有所思地說著,然後轉頭看向身旁那位看似還算冷靜的男人。
「吶,咪?
我放下茶杯,輕輕喊他。

「怎麼了,夫人?
咪一臉笑盈盈地看著我,單論外觀,與平時看上去與平時並無二樣。
「你平常看著我笑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他歪著頭想了想,接著竟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其實常常在想,如果夫人不是我的人該怎麼辦,會想要偷偷把夫人藏起來。」

「……啊?

「就像那種養在房間的寵物一樣,只能任自己抱著、親著,不給別人看,也不准別人碰。妳笑著跟別人講話的時候,我都會在心裡默默想——『這樣可愛的笑容真不想讓別人看見。』」

「……你果然想把我神隱呢。」
我輕聲吐槽

「難道妳之前毫不在意的態度,是騙我的嗎?
他的語氣忽然低了幾分,眼神也隱隱帶著陰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才不是~雖然有時候挺麻煩的,不過大多時候還是覺得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嘴巴不自覺地說出了平常根本不會講的話

咪微微一愣,隨即低笑出聲,笑意順著眼角溫柔地淌開。
「這樣說的妳,也可愛得讓人想立刻關起來鎖門了呢。」

「別太過分啦!外人就算了,自家人就別吃醋了吧?
我嘆了口氣,努力讓語氣聽起來正常一點。

「就算是自家人……我也不太喜歡夫人對我以外的其他人太親暱。」
他語氣依舊溫柔,卻慢悠悠地又補上一句。
「每次看見夫人跟清光聊得很開心時候,我就會想把那傢伙按在牆上打一頓。」

「咪——!!不可以啊?!
我驚呼出聲,滿臉驚愕和不敢置信。

「放心,這點小情緒我還是忍得住的。」
他微笑補上一句,聽起來像在安撫我,實際上根本只是在淡定陳述「我目前還沒動手喔」的事實。

「根本沒有辦法放心好嗎!!
吐真劑這東西……真的太恐怖了。
我一定要把那整箱酒都消滅掉,再去找御堂算帳!
但眼下……
拜託誰快來阻止我們繼續講下去——!!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9-28 22:09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8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10-8 15:18:50
只看該作者

184_相簿

一成不變的夾縫,放眼望去盡是無盡的灰黯。
今日也如往常般,入夢時再度踏入這虛無飄渺之地。
有時我甚至都不確定,究竟是這裡過於虛無,還是我的存在在這裡過於渺茫。
空氣像冰冷的絲線纏在身上,寂寞得幾乎沒有回音。
【妳最近出陣變得很勤勞了呢】
凱羅斯的意念忽然傳來,像水波一樣在我腦海裡蕩開。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妳的越來越接近於我了呢——
那聲音帶著微妙的笑意,雖然看不見它的形體,卻彷彿就在耳邊,帶著一種戲謔而冰冷的氣息。
這傢伙不管何時都能讓人心生煩躁,總愛逗弄人心。
感覺到手上一陣溫熱,咪似乎也發現了我的不悅,無聲地握緊了我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穩定,像在替我壓住心底的浮躁。
【所以~這次來又有什麼事嗎?
我簡潔有力地問,如刀刃一樣削開沉默。
【那孩子……叫什麼來著?芙蕾雅?妳不好奇她後來怎麼了嗎?
【很遺憾,雖然我很喜歡她,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我淡淡地回應著,即使內心深處依然惦記著她,但我的態度冷靜到連自己都感到意外。
【這樣啊——
它的聲音忽然輕了一點,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嘆息。
【真是可惜……】
凱羅斯的氣息就如潮水般退去。沒有餘音,沒有漣漪,只剩下這片灰暗世界,再度恢復了死寂無聲。
我嘆了口氣,垂眸看著被咪緊握的那隻手。
他掌心的溫度是那麼地熟悉,那麼地讓人想依賴他。
「夫人……看起來並非那麼無所謂呢。」
咪的聲音依舊溫柔,卻多了一絲心疼。
說著還捏了一下我的臉頰,像是想用這樣的玩鬧動作轉移我的情緒。
我沒有立刻回話,只是輕輕將額頭抵在他肩上。
什麼也不說地,就這樣靜靜地、自然地,聽著彼此呼吸交錯的聲音。
「這可是那孩子選擇的路,既然她做出決定想揮別過去重新開始,身為前輩的我……必須得支持她的想法呢。」
我勉強勾起嘴角說著,語氣輕鬆得近乎開玩笑,卻掩不住那一絲苦澀。
「嗯……」
咪低聲應了句,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斟酌用詞。
「雖說她選擇了揮別過去,但那並不代表夫人妳就不能思念她啊。」
「是這樣嗎?
我低聲問,像是在問他,也像是在問自己。
「是這樣呢。」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甚至還彎起嘴角笑得燦爛。
就算他現在說的是謊言,也會讓我想要相信。
我的目光撇望向一望無際的四周,只見一成不變的虛空裡,空中浮著幾塊從溯行軍身上剝落的零星碎片,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
「嗯……」
我習慣性地甩了一下尾巴,又抬眼看了一下咪。
「那你想陪我回去一趟嗎?我想去她家找一張她的照片或是畫像也好。」
咪聽完後,嘴角揚起一抹熟悉的微笑。
「夫人說要去的地方,我自然是會陪的。」
他說得理所當然,眼神篤定得讓人無需多問。
「那就~出發囉?
我拉起咪的雙手,朝他露出一個微笑。
靈力悄然湧動,一層層包覆我們,像是穿越一層層薄紗。
虛無逐漸退去,身體仿佛被柔和的波動包裹著,再次睜眼時,腳下已重新踩回實地。
我們又回到那令我熟悉,卻久違的世界。
「歡迎回來,主人!
管家機器人一感應到我們的到訪,便立刻出現在我們面前熱情地打招呼。
曾經還嫌這個功能吵又煩人,沒想到如今再聽見這聲音,竟會覺得這麼懷念。
這個家……還能維持現在的樣子多久呢?
畢竟之前一直是那孩子在幫我打理的,現在她也不在了,說不定再過不久這裡就會被徵收、清空,連這點回憶也一併抹去了吧。
當我還沉浸在那份久違的感嘆中時,咪走進了我的臥房,再走出來時手上拿著一本厚重的書。
仔細一看,是那本泛著歲月痕跡的相簿。
「嗯?你怎麼……」
我才剛開口,咪卻像早已預料到我的疑問般,溫柔地打斷了話頭。
「如同夫人想為那孩子留下畫像一樣。」
他垂眼看著懷中的相簿,神態平靜卻帶著難得的認真。
「這邊的東西……過不久大概也會被清理掉吧?在那之前,我想先把重要的東西留下來。」
我望著他懷中的相簿,眼神中泛起些許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以前的我嗎……那並不是值得留念的部分呢。」
說著還自嘲地笑了,卻感覺到咪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沒有移開。
「對妳來說或許是這樣……但對我而言,無論是什麼時候的夫人,都是我想珍藏的模樣。」
他將相簿輕輕攤開,指尖劃過那一頁頁的舊照片。
「沒有過去的妳,也不會有如今的妳,妳說是吧?夫人?
我走近他,低下頭看著那些照片裡的自己。
雖然髮型與衣著都有明顯差異,但無一例外,都是一張張面具般的表情,空洞到幾乎沒有情緒流動。
即使笑著,卻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真正的情緒,就像是為了別人而笑的一張張面具。
是呢,曾經的我就是這麼活著。
「真醜啊……真的要帶這東西回去嗎?
我皺著眉,話語中難掩厭惡。
這些照片怎麼看都不如在本丸時,被大家隨手拍下的生活照來得好。
咪聞言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否定,也沒有附和,只是靜靜地翻過一頁。
我伸手想去搶過相簿,他卻輕巧地閃開,隨即將書頁停在其中一張照片上。
他只是將相簿又往上翻了一頁,露出另一張照片。
那是我坐在餐桌旁,桌上擺著一盤吃到一半的咖哩飯,表情說不上來是疲憊還是恍神,總之看起來並不開心。
但比起剛剛那些強笑的照片,這張反而多了幾分真實。
「這不是挺好的嗎?
咪的指尖仍停留在那張照片上,眼神柔和地看著我。
「這些模樣,現在可是看不到了呢。」
「可這裡面全是……假笑跟一臉臭臉的樣子喔?
我有些彆扭地說,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含糊地幾乎聽不見。
「哈哈哈,正因如此,才顯得現在妳的笑容才那麼珍貴啊。」
咪卻輕笑了一聲,語氣溫柔得讓人幾乎無法反駁。
「那種從心裡浮現的笑容,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守護、想要珍惜……不讓它再消失。」
「你這些話都是跟之前的主人們學的嗎?這種旁敲側擊的告白方式。」
這番肉麻的話讓我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手抓起臉頰旁的捲髮,假裝隨意地繞了幾圈。
咪將那本相簿闔上,一手輕放在封面上,像是還留戀著那過去的痕跡。
「嗯,究竟是跟誰學的呢?
他語調輕柔而隨意,帶著一貫的懶洋洋笑意,視線卻不著痕跡地移向我臉上。
「妳覺得呢?
他笑著瞇起眼,看向我問。
「………我可不記得有說過這種肉麻的話。」
我歪著頭,困惑地看著咪。
「妳的確並未說過。」
咪微微一笑,溫柔得像是月光鋪在水面上,沒有一絲波瀾。
「但正是跟妳相處之後,我才學會說這樣的話呢。」
我一時語塞,裝作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
「總之,先完成來這趟的目的吧,至於那本相簿就隨你處置了。」
說完還是偷偷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只見咪依舊帶著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早就看穿了我的小動作,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開心的抱著那本相簿收在懷中。
「好的,夫人。」
他輕聲應下,在我臉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那個吻輕得像羽毛拂過,卻又穩穩地落在心尖,反射性地令我尾巴微微一晃。
在他臉龐還未完全離開前,我下意識地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踮起腳尖,輕輕地,主動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熟悉的笑意便從他唇角漾開,甚至還帶了點難以壓抑的愉悅。
「走啦~別傻站著了。」
說完便邁開步伐準備出門,卻在下一秒突然頓住腳步
「………那孩子的家離我家超遠的,用正常的方式去太花時間了。」
我皺著眉思索,腦中飛快地盤算著路程與可能的手段。
「沒辦法如平常那般,用靈力順移嗎?
咪輕輕地偏了偏頭問
「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靈力』這種東西吧?
我不加思索地回應著
「不同於紫冥那個世界那般,在這邊沒辦隨心所欲地使用靈力。」
我抬起手掌朝空中一揮,試圖示範給咪看。
沒意外的話,聚集靈力還未成形時,便會瞬間瓦解於空氣中,連個完整的光點都凝聚不起來。
然而這次,靈力卻毫無阻礙地在我的掌心上空穩穩聚集,閃著微光。
「嗯?
我愣了一下,目光停在手心上浮現的光點上。
這違和常理的反應,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凱羅斯說過的那句話——『妳越來越接近於我了呢~
所以它在其他世界,也能保有自己原本的能力嗎?
我歪著頭,食指抵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一旁的咪則靜靜注視著我,沒有出聲打斷,像是已經察覺到我心中正在掀起漣漪。
那傢伙從不說廢話,所以它是故意提到芙蕾雅讓我回到這邊,發現這件事嗎?
「總覺得這一切都在它的意料中,我們都被玩弄了。」
我不甘地嘟囔著
「嘛,反正發現這點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目前可以解決眼下的困擾。」
咪輕聲開口,仍是一貫的溫柔與淡然。
「那倒也是,既然這邊也能使用靈力,那就方便多了。」
我牽起咪的手,將視線再次落在掌心上浮動的微光。
隨著一聲響指,靈力如水波般自掌心流出,將我和咪一同包覆起來。那光芒溫柔地將四周吞沒,如同輕輕覆上的羽翼。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們已位居那孩子的家中。

使用禮物 檢舉

185#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10-15 16:03:06
只看該作者

185_後知後覺的幸福

我們剛站穩,眼前便映入一片莊嚴而古老的氛圍。
別於本丸那種傳統日式建築,芙蕾雅的家套用的是古世紀歐洲宮廷風格。
金色與深紅交織的長廊靜靜延展,兩側牆面鑲著華麗的雕花壁板,油畫與浮雕井然排列,彷彿每一幅畫都在訴說著某個被遺忘的歷史。
頭頂是拱形穹頂,上方懸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燈身仍舊閃著溫潤微光。
空氣中飄著一股微微陳舊的玫瑰與木質香氣,那是芙蕾雅一直鍾愛的味道。

芙蕾雅家的管家機器人似乎把我們當作小偷,閃爍著紅光,一邊發出警告音,一邊準備啟動警報系統。
我皺起眉,隨著一聲響指,那機器瞬間冒出火花,啪地一聲失去動力地倒在地上。

整座宅邸又恢復寂靜

「這裡還是老樣子那麼浮誇呢。」
我輕聲喃喃,目光掃過那座熟悉的雕花屏風與通往客廳的拱門。

「這可真是壯觀呢。」
咪觀望著四周讚嘆著,他走到水晶吊燈下,仰頭觀察那精緻的切面與懸垂的飾珠

「我剛到本丸的時候也覺得很壯觀喔?
我笑著說,順勢走了幾步,卻在轉角處停下腳步,目光忽然停滯在他身後牆上的一幅畫上。
金邊畫框沉重華麗,畫中人的臉在柔和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
畫中人是我
與相簿那幾張照片無異,神情完美、妝容無瑕,卻無論如何都掩不住那雙空洞得如同死水的眼睛。
直直地望著前方,彷彿在注視著什麼,卻什麼都沒看見。
明明那只是畫,卻讓我有種被某個過去的自己盯上的錯覺。

「之前來的時候還沒這幅畫,大概是我死後才放上去的吧?居然這麼大啊……」
我站在畫前,語氣半是自嘲,半是驚訝地說。
畫作高掛於客廳最顯眼的位置,彷彿是這棟宅邸的主人般,俯視著來訪的每一個角落。

「可見妳在她心中的份量可不少呢。」
咪凝視著那幅肖像畫許久,目光幽深,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緩緩地朝那幅畫伸出手,指尖輕觸畫布,粗糙的油彩紋理在指腹下微微起伏。
前世的我離去後,這畫像彷彿成了她與我之間最後的連結。
究竟要多思念一個人,才會把對方的肖像掛在這麼醒目的位置呢?
不,還是別想了,不論她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情畫下、掛上這幅畫,結果都無從改變。
所有的猜測與揣想,終究只是徒勞。

「少一點就好了。」
我終於淡然地回應那句延遲許久的話語,聲音輕得幾乎隨空氣一同消散,卻藏不住眼底那抹幽深的惆悵。
這樣的話,她就不會被我影響那麼深了吧?
也不會涉入什麼叛亂活動,而是能安穩、健康地活下去。
至少,我不希望她的結局,是以那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那不該是她的路,也不該是她的終點。

………

當時的我離開她的時候,她也曾懷抱著與我此刻相同的想法嗎?
我們都不希望對方「以那種方式」迎向終結

啊……原來是這樣的嗎?
我們都只是依照自己的意志走到最後
彼此明明有那麼多不願,也有那麼多話沒說出口,卻還是選擇尊重對方的決定,即使內心並不完全諒解。
那麼,既然她坦然的面對這些,放下了過去的執著,我也不該這麼糾結下去了呢。

我吸了口氣,將目光從畫像上移開。
腳步輕輕向前,開始在屋內踱步,漫不經心地張望,目光穿梭於每一幅畫作。
不再是帶著惋惜,也不是為了懷舊,只是單純地、平靜地尋找她存在過的痕跡。

https://www.pixiv.net/artworks/136303602  (圖片一直傳不成功)

「哪都沒找到呢,芙蕾雅的肖像。」
我輕嘆著,走進她的臥室,推開那扇雕花的白色門板,一股混合著薰衣草與舊書氣味的空氣撲面而來。
我彎下腰,開始翻找著床頭櫃與梳妝台的抽屜。
抽屜裡有幾本厚重的筆記本、一些用過的香水瓶和髮飾。
我將目光投向書架最底層,那裡擺著幾個封存已久的紙盒,看起來像是她捨不得丟棄的舊物。

「看起來她不像會把自己的畫像掛起來的人呢。」
咪走進房間,輕聲感嘆著。
學著我的模樣四處翻找著相簿,但他找尋的方式更像小孩對未知事物的好奇,東摸西敲的在任何沒看過的新鮮事物上都摸索了一輪。
「或許她覺得自己的樣子……不值得留下也說不定。」
他邊說邊用敲門的方式敲擊著芙蕾雅的書桌,似乎在細品著這書桌木材的品質。
不知道敲到了什麼機關,書桌一角談出了一個暗格。

我將藏在其中的鐵盒拿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桌上翻看著內容物。
裡頭全是信件與記事,幾乎全是我與那孩子來往的信件。
在那堆信紙之中,壓著一冊薄薄的老舊冊本。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張她小時候的舊照片。
照片上的芙蕾雅雙手捧著她那稚嫩的臉頰,穿著有點大件的衣服,笑得像盛夏的向日葵一樣燦爛。
我從冊本中抽出那張相片,發現背面寫著幾行小字。
字跡因時間而略顯褪色,但仍清晰可辨。
湊近眼前仔細查看,發現上面的字很明顯是兩個不同時段寫的。

比較舊的那幾行字寫著——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但我現在也有自己的家人了!
  這張照片是她在孤兒院前幫我拍的,她看起來是個很寂寞的人,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想收養我?
  希望我的笑容可以傳染給她!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幸福的生活了~
這段話的最後,註明了寫上這段話的年份與日期。

另外一段比較新的則是寫著
「我們的確幸福的生活了一段時間…(停頓過久而染墨的痕跡)
  幸福嗎?還是其實只有我自己覺得呢?
  我也不確定……但我能確定的是,在那之後的日子,我的確過得很幸福。
  雖然妳總是勸我應該自己找個對象、建立自己的家庭。
  而我每次回妳『有妳在的家才是家』時,都會被妳當是在敷衍的回話,但我是打從心底這麼認為的。

  自從妳離開後,我重新審思了很多事,也包括妳說的話。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這麼美好,為什麼妳還會想離開呢?
  我開始懷疑原本堅信不移的信念,是否真的都是正確的呢?
  直到此刻,我才感受到抱有這種想法的自己,是孤獨的。
  原來是我一直以來對妳的不理解,造就了妳的孤獨嗎?
  但我很快也要離開這裡了,不知道到那邊是否會再遇見妳呢?
這段話的最後一樣註明了年分、月份,只是最後多了幾個字——敬愛您的芙蕾雅。

讀到最後一行,我不由得收緊了握著照片的手指。
有些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卻無法名狀,只能沉默地與眼前的字句對望。

「想哭就哭吧。」
咪雖然沒有跟著親眼讀過那些字句,但他大概從我剛剛的沉默與神情中,早已猜出了幾分。
他的聲音從側方傳來,像一縷剛好掠過心口的風,輕柔卻又無法忽視。

我沒看他,只是盯著手中那張早已略顯泛黃的相片,神情晦暗不明。
「才不會哭呢,又不是小孩了。」
嘴上這麼說,我卻動作輕柔地將那張相片收回冊本,合上蓋子後,一躍從書桌跳回地面。

「沒事的,這裡只有我們喔。」
他湊近,又說了一次。

「所以說——」
我話才剛出口,咪卻忽然從身後緊緊地將我抱住。
他的手臂繞過我肩膀,牢牢地圈住我,像是不讓我有逃開的餘地。

「這樣就算妳哭了,我也看不見喔,所以沒關係的。」
他的聲音幾乎是貼著我耳畔說出的,低沉而溫柔

短短一句話,像是最後一根壓垮心防的羽毛。
原本平靜的視線終於失了焦,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這個房間裡,只剩若有似無的抽咽聲,輕輕震動著空氣,像是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出口。

過了許久,我終於開口,聲音還有些哽咽,卻帶著一種彷彿釋懷後的柔軟。
「很幸福喔,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很幸福呢。」
那不是強說出口的逞強,而是從心底溫熱湧出的認可。
就算過去有遺憾,就算現在還有眼淚,這份幸福依然是存在過、並仍然延續著的事實。

「甚好,甚好。」
咪輕聲回應著,像在細細品味這段話的份量,看著我的眼神中透著幾分安心與欣慰。
他語調中沒有多餘的贊同,也沒有激昂的情緒,卻帶著一種只有與我長久相伴後,才養成的默契與深情。
他微笑著伸手為我理了理頰邊略顯凌亂的髮絲,那動作既熟悉又溫柔,像是在將我心裡的某處不安一併撫平。
「只要妳記得這份幸福曾經存在過……那它就不會消失。」
咪的指腹輕輕滑過我臉側,那動作既溫柔又小心。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還有其他想帶走的東西嗎?
咪輕聲問,像是怕驚擾了這份尚未沉澱的情緒。

我莞爾一笑,輕輕搖了搖頭,朝他伸出手。
靈力在指尖悄然聚集,隨著我們十指交握,那股熟悉的靈力宛如漣漪般自掌心擴散開來。
溫柔的光芒逐漸包覆住我們,像羽紗般悄然落下,輕柔地吞沒四周的空間與光影。
在那柔和光暈逐漸淡去的片刻,芙蕾雅的家再度歸於沉寂。
空盪的廳堂裡,不再有腳步聲與呢喃。
唯有一旁角落那外殼微裂的管家機器人,靜靜橫臥在地,成了我們曾經來過的唯一證明。

繪師_red_Brick貓
https://www.pixiv.net/users/15578826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10-15 21:26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86#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10-16 20:36:00
只看該作者

186_賽馬

我們回到本丸後,心情還沒從剛才的餘韻中抽離,自然也沒心思去吃早餐。
辦公什麼的更是直接翹掉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突然翹班了爺爺根長谷部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芙蕾雅的照片被我裝入一個木雕相框內,擺在我的梳妝台前,靜靜地立著。
直到中午前,我們都窩在房間裡,哪兒也沒去。
咪坐在床邊,一頁頁翻看著那本從那孩子家中帶回的相簿,而我就窩在他旁邊。
「這張是我們第一次去那家市集,我記得那時候她硬要我戴奇怪的凸眼球髮箍……超羞恥的。」
「這張拍完她還笑到噴茶,整件衣服都濕了,還找不到地方清理,只好一路抱著外套遮著回家。」
他一邊翻頁,我一邊碎唸回憶著那些畫面,咪則靠在我旁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靜靜聽著。
偶爾點頭、偶爾低聲回應,更多時候只是陪著我,讓我在他的沉默裡放心地將那些曾塵封的片段,一一說出口。

突然覺得小腿一陣冰涼,我下意識地縮了下腳,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巳羽不知何時攀上了我的腳。
他正像條懶洋洋的絲帶似的,蜷在我腳踝邊,冷冰冰的鱗片貼上肌膚,讓人忍不住顫了一下。

「喂~你進來都不打聲招呼的嗎?」
我一邊嘟囔,一邊伸手去戳他的頭。
巳羽舒服地眯起了眼,甚至發出一聲輕柔的嘶鳴。

咪看著纏在我腳上的巳羽,臉上雖然還掛著笑,但身上卻隱隱透出一股低氣壓。
「真是隻不長記性的蛇。」
他語帶不滿地說,毫不客氣地伸手把巳羽給拉離我的腳。
不過這次倒是沒像以前那樣直接把他拋出去,而是無奈地放到了床邊地上。

巳羽身上的鱗光隨著變化迅速退去,轉化成一身素衣與剔透的眼眸。
他變回人型以後,盤腿坐在地毯上直勾勾地盯著咪看了好一會兒。
「我只是早上都沒看見主人,有些擔心而已。」
巳羽輕輕撇過頭,雖然語氣依然平靜,卻藏著一絲細微的任性與控訴。
「如果不想讓我擅自闖進寢房,就不要讓我找不到主人,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

我抬眼瞥了眼牆上的時鐘,指針早已越過中午的刻度。
「啊……原來已經這個時間了啊。」
轉頭看向巳羽,神情帶著幾分歉意與無奈的笑意。
「抱歉呢,讓你擔心了~」
輕撫著巳羽的頭,想以這種方式撫慰他的擔憂與不滿。

「夫人,要先去用膳嗎?」
咪合上厚重的相簿,暫放在一旁的桌上。

我眨了眨眼,視線從巳羽身上移開,才忽然意識到肚子其實有點空了。
猶豫地看向窗外,陽光已經斜斜落下。
「嗯~也好,都快成下午茶了呢。」

「那麼,一起去廚房找點東西果腹吧?」
咪微笑著站起身,優雅從容地替我理了理垂落的髮絲,朝我伸出手。
我輕聲嗯了一下,從床邊站起,順勢牽住他遞來的手。
巳羽也不聲不響地跟在我們身後,一起離開了寢房。

正當我們走在通往廚房的長廊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咯噔、咯噔——」
節奏分明地逼近,聲音沿著本丸的石板路迴盪開來。
我下意識停下腳步,轉頭望去,緊接著便看見一幕詭異又滑稽的畫面。
爺爺騎著一匹馬,威風凜凜地穿越中庭,灰白的長髮與衣袂隨風飛揚,活像個準備率兵出征的老將軍。
但……他身上的號碼背心?

「……我好像太累了,看見了幻覺。」
我揉了揉眼,再次睜眼時,卻看見了更離譜的畫面。

鶴丸騎著另一匹馬狂奔,笑得一臉豪爽,還高舉著手朝我們比了個「耶」。

「喂——你剛作弊了吧?!怎麼可以先偷跑??」
陸奧守則是一邊策馬緊追其後,一邊高聲叫嚷著。

三人身上都穿著不同編號的背心,背心顏色還不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身旁的咪一臉茫然地問,看著他們就這麼呼嘯而過。

「原來不是幻覺啊。」
我忍不住嘟囔,餘光瞥見被馬蹄踏得亂七八糟的石板與部分的長廊木地板。
「等等,這事長谷部也允許嗎?」
心中疑惑還沒被回答,又一批馬蹄聲震響石板路。

疑惑還來不及解開,又一陣馬蹄聲震響石路。
千子也穿著號碼背心,笑得一臉燦爛,在我們不遠處輕收韁繩停住。
「小主人~要不要也來參加賽馬啊?」
他眨了眨眼,擺出一副嫵媚的姿態。

「呃……你有看到長谷部嗎?」
我無視了千子的邀約,只在乎這場面等會兒到底有沒有人會善後。

「長谷部的話,早點就被主人指派,帶著露米涅去市集買她想吃的點心了。」
遠遠走來的藥研替我解惑,說完還順手把今日份的藥瓶悄悄塞進我掌心。

「嗯?為什麼是長谷部啊?」
平常都是白月跟鶴丸在照顧她,不理解隨行人員怎麼就突然換人了。

藥研推了推眼鏡,平靜地解釋著。
「白月之前被綁過,不想跟她單獨行動;鶴丸太不可靠;主人自己又不想出門——於是就命令長谷部代替他跑這一趟了。」

我沉默兩秒,抬手指向被馬蹄踩得滿目瘡痍的石板與長廊。
「那這些……」

「主人說,這些就讓小主人妳善後復原,算是早上翹班的懲罰~」
千子笑得像什麼都和他無關

我聞言笑意不達眼底,慢慢轉頭看向他。
「原話是這麼說的?」

千子手肘一抖,笑容微微一滯。
「呃……大、 大意如此?主人應該是說『讓小主人活動活動』。」

「這樣啊……」
我轉頭看向咪,笑得一臉燦爛。
「咪~這時間去廚房大概沒東西了,自己弄起來也麻煩~要不要乾脆跟我去市集買東西吃,順便把長谷部他們接回來呢?」

咪的肩背不著痕跡地一緊,像被涼風從頸後刷過,下一瞬又皮笑肉不笑地回到他一貫的溫柔。
「當然沒問題,夫人。」
他彎眼一笑,笑意卻不落到瞳底。

「那麼事不宜遲——」
我牽起他的手,兩人一同踏入通往時政的扭曲通道。

雖然嘴上說是去找人,但實際卻是把家裡那堆「戰績」留著,等著讓長谷部親自拜見。
至於他會怎麼反應,那可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了。
我們就這樣在時政附近的攤販混了一整個下午,直到夕陽從旗幟邊緣慢慢退下去。
等回到本丸時,天色已經沉成一汪藍墨。
我和咪一人拎兩大袋長谷部最喜歡吃的那間老店點心,剛踏入中庭就能聽見長谷部撕心裂肺的吼罵聲。

「誰批准在本丸內賽馬?!未履行申請流程、未提報風險評估、未提列修繕預算,還有——」
他雙手叉在腰上,目光凌厲一掃。
「主人你怎麼還帶頭做亂了?」

露米涅站在他身側,她悠哉地一口一口吃著蛋糕捲,還不忘分給包丁吃。
兩人笑嘻嘻的畫面,和眼前罰跪一排的”參賽者們”形成了極其殘酷的對比。
參加賽馬的幾位刀男此刻全縮著肩、神色各異地將膝蓋並攏,跪在長谷部面前。
爺爺則是雙臂抱胸,只是撇過頭去,顯得一派無所謂,彷彿早就習慣長谷部的這套說教流程。

「沒想到連鶯丸都參加了啊,真是讓人意外~」
我語氣輕快地走上前,忍不住笑著環視那一整排熟悉的面孔。
看著那排罰跪的參賽者有鶯丸、道譽、陸奧守、鶴丸、岩融,同田貫……
直到最後,我的目光定格在某個特別端正筆挺的身影上。
「連被被都在?」

「因為不用出陣,很久沒有騎馬了。」
被被低聲解釋,雙拳緊握放在膝上。
「是出於訓練需求,純粹技術精進上的考量。」

「小主人,我還沒說教完,請不要打斷我。」
長谷部皺著眉轉頭看向我,一如既往嚴謹到不近人情。

「我們剛買回來的泡芙裡面有鮮奶油,要趁新鮮吃喔。」
咪像是沒聽見似的,神色悠然地一邊把手上的紙袋放到石椅上,一邊從裡頭拿出幾個外皮金黃酥脆的泡芙。

奶油的香氣很快飄散開來,明顯吸引了幾位還在跪著的刀男目光。
長谷部嘴角抽動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冷靜。
他沉默地盯著泡芙整整兩秒,最終還是強行將表情扳回原本的嚴肅模式,硬是將那點動搖壓了下去。

「總之——該說的也差不多說完了。」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裡還保留著最後一點剛正不阿的倔強。
「請各位務必銘記於心,下次不要再給我幹出這種事來!」

「了解了解~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鶴丸搶在第一時間舉手附和,一臉笑嘻嘻地蹭了過來,看得出來一點也沒把剛剛的訓話放進心裡。
雖然嘴上都說著「絕對不會有下次」,但看那群人邊吃泡芙邊竊笑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已經在籌備下一場混亂了。
想著這些慘況等等都要留給我善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在咪遞過來的泡芙上咬了一口。
酥脆外皮裡頭包著的奶油餡,在嘴裡緩緩化開,甜得讓人有點想閉上眼睛慢慢品味。
嗯~這就是本丸的日常呢。
雖然常常讓人哭笑不得,但也正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喧鬧,才能讓人感覺自己真的回到家了。


使用禮物 檢舉

187#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10-17 18:09:32
只看該作者

187_創作者

「天氣涼了,最近還是少泡點池水吧。」
那抹熟悉的藍色高大身影,不知何時已佇立於池邊。
「………」
池中的女子並未回應,只是漠然地望著天空。
「有什麼煩心事嗎?
他躬下身子,柔聲輕問。
「雖然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事,但偶爾還是會想著——
  為什麼呢?明明大家都只是追求自己喜歡的事物而已,卻要遭受其他人的批判。
  無數次的想著為什麼,無數次的得不到答案。我想人就是這麼彆扭的生物吧。」
她緩緩閉上雙眼,聲音像水面一樣平靜,卻藏著微不可察的波動。
「肯定有些人會說,無視掉那些反對的聲音就好了。
  但實際上,如果發生在自身身上,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強。」
說完便緩緩站起身,隨手撥了撥濕髮,然後若無其事地踏出池水,水珠順著她的腳踝滴落,在地面漬起細小瀲灩。
他並未急著回應,只是靜靜看著她走出水面,任由水珠順著她的肌膚滑落,水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碎成幾道細線,無聲無息地滲進縫隙中,就像未說出口的話語。
「什麼事讓夫人如此煩惱呢?
他望著她正在離去的背影,話語間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關切。
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就像想看穿她心底的陰影。
女子腳步一頓,只是低頭望著腳下被自己踩濕的石面,沒有回頭。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之前喜歡的創作者不再創作了而已。」
平淡的語氣卻隱藏著淡淡的失落,仿佛一切話題都不值再多言,她抬步離開。
只留那人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融入屋簷下的陰影處,久久未語。
「總覺得小主人這幾天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怪。」
歌仙手正推著墨,想著小主人這幾天的模樣,有些困惑地閒聊著。
「她不一直都那樣嗎?
蜂須賀隨口接話,手裡還拿著剛翻到一半的時尚雜誌。
「愛醬的確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但究竟是那裏不一樣呢……」
坐在蜂須賀身旁的清光皺眉沉思,手指不自覺地撫著下巴。
「我覺得她最近有點像剛來本丸的時候。」
陸奧守忽然開口,一邊轉頭對正好路過的山姥切喊了聲。
「山姥切,你覺得呢?
……不知道,我又沒跟她多熟。」
被被回得乾脆,腳步也沒停下,反而是他身旁的那位停下了。
「你們怎麼都覺得她哪裡怪,她不是跟平常一樣嗎?
長義困惑地看著大家
「你還太菜啦,長義!
陸奧守吐槽
「就是說啊。」
歌仙和清光則不約而同地點頭,異口同聲附和。
「那你們倒是說看看她哪裡怪啊?
長義不滿地反駁著,臉上寫滿著不服氣三個大字。
「要是我們知道的話也不會問了吧?
清光理所當然地說,還揮了揮擺出一副趕蒼蠅的手勢。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湊了過來
「你們在討論大姊姊嗎?
包丁手上還捧著一袋不知道哪來的小餅乾,一臉好奇地問。
「包丁啊,你來的正好!
清光眼睛一亮,立刻拉他入伙。
「你不是平時很黏愛醬嗎?有沒有覺得她哪裡怪怪的?
「大姊姊嗎?
包丁歪了歪頭,天真地思索了一下
「嗯~她對我還是跟平常一樣溫柔啊,剛剛還給我跟露米涅點心………好像沒有哪裡不一樣耶?
包丁天真無邪地說,還把餅乾分給了清光。
「你聽到了吧!
長義像是找到了救兵般一樣,興奮地挺起胸膛。
「就說她根本沒什麼差別!
「你們在這邊鬧疼啥?
熟悉的嗓音從走廊另一端傳來,帶著一如既往的懶散與隨性。
「主人!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抬頭,連忙站直了身子。
「我們哪有鬧疼啊,只是在討論小主人的近況嘛。」
陸奧守笑嘻嘻地解釋,還拍拍長義的肩膀。
「她啊……」
石澤不知所云地搔了搔後腦杓
「主人——您有沒有覺得愛醬哪裡與平常不一樣?
清光不死心地追問
「那妮子啊,有心事的時候大概都是那個樣子吧。」
石澤輕描淡寫,卻像是早已知曉一切似的留下了這句話,便轉身走遠。
長谷部則是從頭到尾一語不發地緊隨他身後,如同來的時候那樣。
眾人面面相覷,氣氛突然靜了一拍。
「看來只能問三日月了呢。」
不知何時靠過來的青江,從一旁的柱子後冒出頭來,笑意盈盈地說。
那語氣,就像是早就偷聽了一陣子,語氣帶著一如既往的興味盎然。
「嗚哇——你從哪冒出來的啦!?
清光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上捧的餅乾灑了出去。
「那傢伙會說嗎?
陸奧守皺眉,對三日月會不會坦白表達自己的看法顯然持懷疑態度。
「他一向神神秘秘的,連早飯吃什麼都能講成謎語。」
「這也是個好問題呢。」
歌仙靦腆的笑著回應
「你們有人直接問過她本人了嗎?
青江晃著手指,語氣像是在點破什麼簡單卻被忽略的事。
眾人一齊愣住,一時之間竟然沒人接話。
「哪、哪一個人會沒事突然跑去問說:『欸欸妳最近怎麼怪怪的,是不是有心事啊?』這種事才尷尬吧!
長義擺了擺手,直接否定著個提議。
「我覺得大姊姊會說耶?
包丁歪著頭,語氣依舊天真無邪。
「夫人會說什麼呢?
三日月的聲音忽然從眾人背後傳來,低沉溫柔,卻讓好幾個人同時一震。
「嗚哇——
清光被嚇得手一抖,這次餅乾倒是全變成在地美食了。
包丁立刻蹲下來幫忙撿,一邊小聲說著「好浪費喔……」。
「你什麼時候站在那的!?
陸奧守瞪大了眼,滿臉驚訝。
「嗯……是從何時候開始的呢?
他含笑說著,像風拂過湖面般不著痕跡,顯然沒打算給出正解。
「三日月還是那麼神祕呢。」
歌仙無奈地笑著搖頭,手中毛筆停頓在紙上半晌,乾脆闔上墨硯。
「這樣說來,三日月跟之前比起來,倒是變了許多。」
蜂須賀語氣輕柔,像是自言自語般說著,眼神隨著三日月的身影輕輕一撇。
「嗯?我嗎?
三日月像是聽見了他低語,微笑反問。
「以前的你總像是隔著一層霧,對所有人都保留著距離。現在倒是什麼情緒都看得很明白了。」
陸奧守豪爽地笑著,那笑裡倒也沒什麼嘲諷,反而透出點讚許。
「話說,你對小主人最近的樣子有什麼頭緒嗎?
三日月聞言,沒有立刻接話,而是低下視線,像是在思考什麼。
平日總是以從容笑意作為掩飾的他,這會兒卻難得地沉默了好幾息。
「這個嘛……」
像是在權衡什麼似的,許久沒再開口。
眾人全都安靜下來,靜靜看著他。
他忽然抬起頭,視線越過眾人,準確地投向了某個方向。
「夫人,妳說呢?
所有人的視線也本能地隨之轉過去,只見站在迴廊轉角處的那抹熟悉身影,不知何時早已現身。
「怎麼了嗎?
我端著一壺剛沏好的桂圓茶,朝著他們走去。
壺口還冒著熱氣,淡淡的桂圓香在秋涼的空氣中散開,朦朧了我身後的光線,也微微撲亂了眾人的神情。
那一瞬間,沒有人說話。
就連一向話多的清光也下意識閉了嘴,只是緊張地偷瞄著三日月的臉色。
大家的視線在我和三日月之間游移不定
「夫人,大家最近都在擔心妳呢。」
咪語氣輕柔,眼神卻無比認真地凝視著我。
「我?我有什麼事情需要讓大家擔心的嗎?
我下意識笑著回應,對他的話感到有些意外,卻不想讓情緒洩露得太明顯。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俯下身,從我手中接過那杯仍飄著熱氣的茶,將它放在一旁。
「夫人雖然依舊笑著,說話也和以往一樣,偶爾還會和清光拌嘴、和包丁分享點心。
  但大家還是看出了妳有心事呢。」
我一怔,視線不自覺地落回那杯茶上。茶面隨著動作微微晃動,倒映出我朦朧的模樣。
「看起來……有那麼明顯嗎?
我用指尖輕撫著自己後頸,有些難為情地笑著。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之前喜歡的創作者,被人惡意攻擊後就不再創作了。
  所以就……有些小難過而已。」
「只是嗎?
蜂須賀輕聲反問,眼中泛起一抹平靜卻深邃的漣漪。
「喜歡的事物離去,那可不是『只是』,是很值得悲傷的啊。」
「那種感覺我超懂!
清光突然冒出聲,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背。
「我以前超愛的一位雜誌編輯,也因為收到太多惡評,被雜誌社請辭了。
  但他負責那幾期的內容明明超精彩的啊!害我現在只能拿就得出來翻看回憶。」
「我也能理解呢。」
歌仙點點頭,神情柔和,聲音裡帶著些許感同身受的感觸。
「喜愛之情並不廉價,每個喜歡都曾付出真心。當那樣的心意無法被理解,或被迫中斷時,留下的失落並非輕描淡寫就能帶過。」
「小主人妳告訴我對方是做什麼創作的,或許我們的歌仙可以效仿出類似的作品喔!
陸奧守爽朗地提議,還不忘拍拍歌仙的肩膀。
「歌仙的實力可是很受大家信任的!對吧?
「等等、這種事怎麼能這樣隨口就說呢!
歌仙有些慌張地推開他,連帶語氣也嚴肅起來。
「創作是來自個人的情感與經歷,不是像菜單那樣可以複製的啊。」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偷偷瞄了我一眼。
「不過……如果是為了讓小主人露出笑容,那我倒是不介意挑戰看看。」
「你們真是~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視線在這些熟悉的臉上來回流轉,心頭也因這一連串溫柔的話語變得暖洋洋的。
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小太陽,溫柔地烘暖了那片原本陰影密佈的角落。
「沒事啦~說出來心情也好些了,反正這些也是遲早要自己消化掉的事。」
我搖搖頭,笑容中還帶著一點點釋然。
「不過就是因為妳平常什麼都悶著,我們才會這麼擔心妳啊。」
清光皺著鼻子,一臉「真是拿妳沒辦法」的表情。
「與其一個人躲起來悶著,不如說給我們聽聽。因為在這裡,妳從來不是一個人呀。」
蜂須賀柔聲補上,眼神滿是誠懇。
咪一直站在一旁沒插話,只是靜靜看著我,等大家跟我把話都說完。
當我終於放下心防露出笑容時,他才像是鬆了口氣般,重新替我斟了一杯茶,動作一如既往優雅沉穩。
我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香淡雅,溫度剛好,不燙也不冷。
就像現在的心情一樣,雖不炙熱,但也不再冷到麻木,只是暖暖的,很踏實。

使用禮物 檢舉

188#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10-22 16:36:48
只看該作者

188_彼此彼此

「……愛醬最近怎麼總是一臉傻呵呵的樣子啊?
伊蓮娜路過時,歪著頭望向窩在咪懷裡的我,單眼泛著金光,臉上滿是疑惑。
「夫人大概又在偷看她前些陣子認識的朋友吧。」
咪悠悠應了聲,順手搖了搖我,試圖把我從恍惚中晃醒。
「嗯?怎麼了嗎?我正看到有趣的部份……」
我如剛睡醒那般,慵懶地揉了揉雙眼。
被打斷的我輕蹭了蹭咪的胸口,彷彿賴床那般感到不捨。
「哈——啊——」
我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眼角還泛著點潤澤。
「比起我的事,妳這陣子來的這麼頻繁沒問題嗎?
「當然是都處理好了才能過來啊~
伊蓮娜若無其事的旋轉著裙襬,嘴角微微翹起一個曖昧的弧度。
「再說,若真有什麼狀況……愛醬會幫我擺平的吧?
「這麼信任我啊?
我倚在咪的懷中,懶洋洋地望著她。
「就算朋友身份行不通,不是還能向魔女許願嗎?
她眨了下眼,一副理所當然的燦笑著。
「妳這白狐狸也太精打細算了吧?
我啼笑皆非地勾起唇角,不知從何時開始,早已習慣她那張三分可愛七分狡詐的這點小心思。
伊蓮娜沒有否認,反而驕傲地挺了挺胸口。
「我可是真心誠意地與愛醬相處唷。」
「哼~所以當初在市集撞我那一下,也是真心誠意地撞我囉?
我用指尖托著下巴,輕甩一下尾巴,語氣淡然卻明擺著調侃。
她微微一頓,眼角一抽,嘴角卻還勉強維持著笑容。
「那是命運的——推・進・之・舉!
「這種話妳還是留著跟則宗說吧~你說是不是,咪?
我仰頭,把問題丟給身後始終靜靜看著我們鬥嘴的男人。
他聞言只是笑,眼睛瞇成一道彎月。
「哈哈哈哈,這話還是問本人比較妥當些。」
說完還特意抬頭望向不遠處,視線不著痕跡地掃向廊下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
伊蓮娜眼睛一亮,步伐輕巧地湊近剛走過來的則宗身邊,眸中藏不住驚喜與期待。
她自然而然地牽起他的手,指尖交纏得毫無猶豫。
「我想著妳差不多要來了,就先去廚房跟阿光拿些妳喜歡吃的點心。」
他抬起另外一隻手,晃了晃手上那個繫著蝴蝶結的小紙袋。
「回房的路上湊巧就看見妳在這了。」
「欸呀~被發現啦。」
伊蓮娜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臉上還是那副明媚的笑容。
「很久沒跟愛醬聊天了,原本想打個招呼就過去找你……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你不介意吧?
我和咪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默默將視線移開。
「妳都特地抽空來的,趕緊去談戀愛吧~
說完還擺出一副趕蒼蠅的手勢
「哎呀,還是其實是我打擾到妳們了呢?
伊蓮娜挑眉湊近,嘴角翹起一抹曖昧的弧度。
「我這就離開~別跟我一番見識啦。」
她說完就自然地拉起則宗的手,輕快地轉身離開。
則宗笑著回頭朝我們揮了揮手,沒說什麼,就這樣任她牽著走遠。
我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
「你沒有趁我不注意時候,給人家使什麼奇怪的眼色吧?
我轉身,伸手捏了咪的一側臉頰,微微用力地拉了拉。
「怎麼會呢,夫人怎麼可以這樣誣賴我?
他笑著傾過頭,任我捏著他的臉頰,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不然她怎麼會忽然改口說是在打擾我們?
我盯著他著瞇起的雙眼,仍無法出點端倪。
「難道不是夫人剛躺在我懷中,那副太過愜意的模樣惹的禍嗎?
他笑得一臉無辜,我本想再反駁幾句,卻被他一手攬進懷裡。
咪微微俯首,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唇就落了下來。
一如既往的輕柔,溫熱的氣息稍縱即逝,唇瓣只是短暫地輕觸,便迅速離開。
空氣像是被那一下悄聲攪動了水面,我下意識眨了眨眼,有些呆愣。
他退開一些距離,眼中仍是那抹似笑非笑的深意。
我別過臉,環顧了一下四周。
他似乎對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些許不解,輕聲問道。
「夫人這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唇齒相觸的瞬間,他微微一怔,像是沒預料到我會突然反擊。
可那份驚訝並未持續太久,轉瞬化作低沉而柔和的回應。
我們就那樣站在微涼的秋風中,無聲地交換著彼此的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才意猶未盡地分離。
「你最近總是調戲一下就停,是存心吊我胃口嗎?
我輕皺眉頭,有些不滿地說,手指還不輕不重地戳了他胸口幾下。
他低笑出聲,彷彿早就料到我會這麼說,眸中浮著柔光與玩味。
「那還不是因為之前被夫人跟主人唸過,讓我要適可而止。」
他輕輕攤手,作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所以我現在可是非常節制的喔?
「那還不是因為你之前太得寸進尺了~
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但你連在寢間都是這個樣子,還說不是故意的嗎?
「如果是故意的話,夫人要拿我怎麼辦呢?
他說著,還故意湊近了些。
語氣溫柔得像是在低喃情話,但那雙眼卻閃著一絲挑釁般的神態。
我斜眼瞪了他一眼,卻又被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氣笑了。
「要是能拿你有辦法的話,也不至於變成這樣了吧?
我抬起左手,藍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一圈柔藍的光暈,映在他眼底。
他順著我的動作望了過來,視線停在那枚戒指上,眼神忽而變得柔和起來。
「那可真是,彼此彼此呢,夫人。」
他朝我的左手伸出手,十指自然地與我交扣,掌心貼合處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垂眸望著我們緊扣的手指,指腹輕輕滑過我無名指上的戒環。
「話說~聽清光說你之前原本想把自己戴的婚戒選愛心形狀的?
我歪著頭問,其實這件事我壓根都快忘了,看他那麼專心地盯著我手上的戒指,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他神色自若地笑著,還帶著一點理直氣壯。
「都說是以對方的印象選戒指了,那當然是愛心形狀比較符合夫人呢。」
「……我很慶幸清光他們阻止你了,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好。」
我忍不住扶額,實在不敢想像這傢伙如果沒被大家看緊,會變成什麼品味災難的集合體。
「我倒是依然覺得很可惜呢。」
他也抬起左手,看著無名指上那枚粉鑽戒指。
「當時清光跟我說,如果選方形,之後改變心意還可以加工成其他形狀,就姑且先選了。」
「還是保持原樣就好了吧?
我輕聲說著,伸出自己的左手,覆在他手背上,讓自己小指上的同款粉鑽戒指也一併映入他的眼底。
兩枚戒指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像是悄然對話的回音。
「不然要一次改兩枚呢~而且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這樣。」
我望向咪,揚起嘴角笑了笑。
他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像是被什麼輕輕攫住,良久不語,神情滿是寵溺。
「真拿妳沒辦法。」
陽光靜靜灑落,落在交握的指尖。
秋風帶著些微涼意,掠過衣袖,卻驅不散掌心那份溫熱。
<翌日下午>
「哈——啾——!
「三日月,你的裏衣呢?
「哈哈哈,究竟上哪去了呢?
此時的我,正窩在寢間,穿著從咪那邊悄悄順來的毛衣。
袖口長得幾乎把指尖整個吞沒,只露出一小截。
心裡暗暗地想著——把他的裡層毛衣穿走,等他覺得冷了,應該就會自己跑來找我抱抱吧?



使用禮物 檢舉

189#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10-29 20:48:44
只看該作者

189_落秋

秋意漸濃,,本丸的清晨不再如夏日般燠熱,連空氣都多了幾分冷意。
薄霧緩緩攀上庭院的花瓣上,露水沿著紅楓的枝葉滑落,在地面灑下一片片晶瑩。
辦公間內,窗扉半開,晨風帶著幾許冷意拂過桌案。
墨筆下沙沙作響,仿佛連時間都因他的節奏而安靜了下來。

「哈──!
突如其來的一聲打噴嚏打破了書院內的寧靜,霎時間所有人都抬頭望向長谷部。
只見他皺了皺眉,抬手按了按鼻樑,彷彿沒事一般地繼續手頭的工作。
可不一會兒,他又打了個更大的噴嚏,這回連手裡的筆都被震得一晃,墨跡沾上了報表邊角。
我的目光被他的鼻頭吸引,一條透明又細長的鼻涕正頑強地掛在那兒,險些就要沾於唇上。

「你這是感冒了吧?
爺爺拉開書桌抽屜,從裡頭取出一包衛生紙,順手遞過去。
長谷部接過紙巾,擤了好幾下鼻涕,然後低聲咳了一下,裝作沒這回事。

「真稀奇~長谷部居然也會感冒啊?
我單手撐首略帶打趣地說,難得看見嚴肅的他也有如此窘境,忍不住一番調侃。

「雖然說擁有肉體之驅可以做出很多以前辦不到的事,但這方面也屬實很不方便。」
他語氣悶悶地回答,將鼻子擤得更用力了些,顯然對這種人類式的軟弱有點不甘心。

「往好處想~至少你們的形體還是身為男兒身?
我抬起一隻手,懶洋洋地比著手指,細數著日常的諸多不便。
「如果是女兒身,這種天氣恐怕早就開始手腳冰冷、月事難受還不能喝冰水了呢~
忽然想起什麼,眼神朝著身旁的咪撇去,滿是帶點壞心眼的神情。
「況且~你們每個人都長這麼好看,如果是女兒身的話,說不准出陣還沒找到敵人,就先被當朝人拖去暗巷中非禮了吧?

「雖然的確有可能那樣,但實在不想從夫人的口中聽見關於路人對我的這般虎狼之詞呢。」
咪的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嚇……的確有可能喔。」
爺爺一邊摩娑著下巴的鬍渣,一邊上下打量長谷部,眼神裡多了一點耐人尋味的意味。

「請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主人! 還有——
長谷部面紅耳赤地瞪著我,又轉頭看向爺爺,卻又不敢太過放肆。
「也請您立刻停止您那過於大膽且荒謬的妄想!!

「哼?也沒有什麼妄想不妄想的吧?之前愚人節不是就穿過女僕裝了嗎?
我抬起茶杯啜飲著蜂蜜牛奶,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不理解他為何會為這種事感到羞憤。
「啊,還是你覺得爺爺在幻想更深層的畫面嗎?
歪著頭若有所思地補上一句,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小主人啊——!!
長谷部被戳穿心事似的,臉都紅到耳根了。

「冷靜一點嘛~長谷部,你的臉快跟喝醉的不動一樣紅了。」
我有些上頭地笑著說,書桌下的雙腿還連同尾巴一晃一晃地擺動著。

就在我準備再說些什麼時,肩膀忽然被人輕輕一拍。
我回頭一看,是咪。
他神情溫和,語氣卻帶著幾分制止的輕柔,眼神裡的寵溺一如既往。
「差不多就好,別太戲弄長谷部了。」

「好嘛~
我吐了吐舌尖一角,笑得無害。

「咳哼——
一聲刻意的清喉嚨打斷了我們的笑鬧,爺爺合上手中的冊子
我們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轉向他
「提到愚人節,最近短刀們說想要過萬聖節,妳有什麼想法嗎?

「萬聖節……嗎?
我托著下巴,視線飄向窗外,不遠處的庭院裡,楓葉已染上橘紅,落葉在微涼的風中旋轉飛舞。「裝扮成鬼怪本身不是問題,但~要上哪兒討糖?

「由其餘的刀男們負責給糖就行了吧?
長谷部的聲音微微鼻音重了點,又重新擤著鼻涕發。

「那可不行~要辦活動的話當然要大家都一起玩啊?我還想看這位變裝呢!
我順勢摟住咪的一隻手,興致盎然地說。

「哈哈哈,居然是因為我嗎?
咪一臉無奈又溫柔地笑著,看起來對此並不意外。

「這可是難得能讓清光心甘情願幫你造型的機會欸!

「妳自己幫他裝扮不就好了?
爺爺坐在翻閱著長谷部遞上的報表,頭也不抬地淡淡開口。

「爺爺~你覺得他是那種會乖乖讓我擺布的性子嗎?
我不滿地說著,手指不忘在咪的臉頰上輕戳了幾下。
「之前就有過~只是想換個風格幫他搭配衣服,他就突然傾身靠近,耳邊吹氣或是說些曖昧卻帶笑的話,根本難以進行。」

咪倒是笑而不語,只是微微低頭,任我揉捏,沒有絲毫抵抗。
那副任人擺弄卻又偏偏不反抗的模樣,更顯得從容不迫。
他眼神裡那抹帶著玩味的挑釁,彷彿寫著「不然妳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這妳們自個夫妻倆的情趣,老夫可不想摻和知道。」
爺爺瞥了我們一眼,沒好氣地說。
「報表還要不要審啦?

「早就整理得差不多了啊?
我抬起指尖輕輕一引,那疊擺在一旁的卷宗便隨著靈力輕輕飄起,在空中繞過桌角,穩穩落在爺爺面前。

爺爺伸手接過,一臉懷疑地緊盯著報表,不可置信這些報表已經全數整理完畢。
文件翻閱到一半時,一股淡淡的香氣從外頭飄了進來。

「打擾了——!
日向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傳來,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大盤子走進辦公間。
盤子上的鋁箔紙還在冒著熱氣,溫甜的香氣立刻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混著微微的焦香,讓人一聞就知道是烤地瓜的味道。
「剛剛南泉掃完落葉,放火一把燒時,正巧阿光看見,就丟了幾顆地瓜下去烤,讓我趁熱端來給主人吃!
他笑得像是晨間的暖光,讓原本秋意涼薄的空氣也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溫暖。
將盤子交給長谷部後,便匆忙離去。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只見爺爺已經熟門熟路地扒開其中一顆鋁箔紙,裡頭那地瓜外皮被烤得微焦,裂口處冒出金黃軟糯的內裡,表面還冒著白煙。
香氣隨著蒸氣擴散開,讓人不禁吞了吞口水。

「啊啊,真是秋天的味道呢。」
咪也走近,輕巧地取了兩顆熱騰騰的地瓜,將其中一顆遞到我面前。

我接過那顆剛出爐的地瓜,鋁箔紙下透出的熱氣立刻燙得我一個激靈。
「好燙!
我忍不住驚叫一聲,炙熱的溫度從掌心一路竄上指尖,逼得我不停左右手互換。

「哈哈哈哈,跟貓似的,真可愛呢,夫人。」
咪輕笑著,從我手中接回那顆燙手的地瓜,指尖俐落地將鋁箔拆開一半,還吹了吹熱氣才重新遞回我面前。

「唔……反正今天的工作已經上繳了,我們去長廊坐著邊賞楓邊吃吧?
我咬了一口地瓜,香甜的氣息仍在嘴裡縈繞,話語之間也染上了幾分慵懶的愜意。

咪聞言點了點頭,順手接過我咬過一半的地瓜,自己也咬了一口,似乎對這提議頗為贊同。
但爺爺卻沒有起身,只是盯著眼前那疊卷宗皺起了眉。

「……妳們去吧,老夫還有些沒處理完的地方。」
他指了指面前那份報表,神色透出幾分無奈。

於是我和咪便帶著幾顆地瓜離開,一路朝長廊走去。
庭院外的風輕輕掠過,地面幾片黃紅相間的落葉在秋中緩緩旋轉。
空氣裡混著木炭餘燼與地瓜焦香,我倆就這樣相倚在一處,靜靜感受季節的流轉。

「萬聖節的時候,夫人希望我裝扮成什麼模樣呢?
咪一邊低頭剝地瓜皮,一邊輕聲問道。

「這個嘛~
我瞇起眼,含著地瓜的餘香慢悠悠地思考了一番。
「我會跟清光串通好的,敬請期待?
我壞笑地說,尾巴在身後晃了晃,像是在悄悄預告某場即將上演的惡作劇。

咪勾起唇角,沒繼續追問,只是將頭輕蹭我的髮頂。
「我會好好期待夫人安排的驚喜的。」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10-30 22:23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90#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10-30 21:23:23
只看該作者

190_太危險了

入秋的午陽暖暖地映在長廊上,也落在他膝上那毛茸茸的我身上。
涼爽的氣溫一直使人犯睏,這幾日的下午只想縮成一團窩在他腿上。
咪都會默默將袖擺攤開,好讓我更舒適地趴在他膝上,手指溫柔地順著我背上的毛滑過,再輕捏我的耳尖。
我微微晃了晃尾巴,懶洋洋地伸個懶腰,輕蹭著他的大腿。
任由陽光與我共享他的溫度,他的手指繼續漫無目的地撫著我背上的毛。
雖然偶爾也會朝我肚子上撫上幾把,但都會被我一掌拍開。

「啊!好奸詐我也要!
當我注意到時,露米涅已經蹲到我們面前,眼睛亮亮地盯著窩在咪腿上的我。

我沒理會她,只是翻了一個身將肚皮朝上,繼續慵懶地賴在咪的腿上曬太陽。
然而下一秒,整個身體就被她從拎了起來。

【露米涅!放我下去!!
躺的正舒適的我,有些不悅的抗議著。
但她絲毫不理會,而是將我抱進懷裡,整個人還沒從翻身的昏沉中回過神,就被強行揉了幾把肚子。
露米涅抱著我一臉幸福,還順勢一屁股坐到咪的腿上,把原本屬於我的位置給強佔了。
我倆霎時無言以對,咪低頭看著現在變成一人一貓同時擠上他大腿的混亂景象,微微嘆了口氣。

「這可真是傷腦筋。」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露米涅的頭,唇角依然掛著那慣性的溫柔微笑。
「請把她還給我,好嗎?
他的語調低柔,像是在哄一個頑皮的孩子。

露米涅眨了眨眼,彷彿有些猶豫,又像是有點捨不得地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我。

【妳聽到了,放我回去。】
我用尾巴輕輕拍了她一下,用前掌整理著剛剛被揉得有些亂翹的耳朵。

「好狡猾,姊姊一直都被三日月霸佔著……」
她小聲嘟囔著,但還是乖乖地把我從懷裡拎起來,像交還玩具般放回咪的腿上。

「歡迎回來,夫人。」
咪低頭輕聲說著,指尖又重新理著我剛被揉亂的毛。

【鶴丸跟白月呢?今天他們沒陪妳嗎?
我用臉蹭著咪撫上來的手,半瞇著眼,意念輕輕飄向露米涅。

「他們都被清光叫去幫忙了……說要準備什麼驚喜的樣子?
她搖晃著小腦袋,想了老半天才擠出這幾個字。

被清光叫走跟驚喜……那大概是準備萬聖節的事吧?
這孩子之前都是自己一個人把刀男們當提線木偶在玩,大概也沒人幫她過過這種節日。

【那包丁跟粟田口家的短刀們呢?

「他們只說有事情要忙,讓我這幾天千萬別去打擾他們……」
露米涅歪著頭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
她那雙平常閃著惡作劇光芒的眼睛,這會兒竟有點黯淡。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最近好像都故意不讓我靠近……
  露米涅明明最近都沒有惡作劇了,他們應該沒有理由討厭露米涅吧?

察覺到她氣息中的一絲沮喪,我蹬起後腳穩穩撐在咪的腿上,將前掌輕壓在她胸口,朝她圓潤的小臉蹭了一下。
【沒事啦~就算是朋友之間,偶爾也會需要一點空間的。】

「真的嗎?
她不安地抬眼看向咪,像是想驗證我說的是否屬實。

「哈哈哈,夫人說得很對呢。」
咪溫聲笑著,語氣中聽不出一絲虛偽。
「就算是再親近的朋友,也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

「可是你們明明一直都黏在一起啊?
露米涅瞇起眼,困惑地嘟囔了句。

「夫妻和朋友是兩回事喔。」
咪依舊帶著那雲淡風輕的笑容,嘴上卻難得嚴正,像是在強調什麼原則性的立場。

………雖然很想吐槽,不過這時候還是先別說話好了。
我默默縮回腳掌,將貓尾收得更整齊了一點,像是在旁邊裝沒聽見。

露米涅則歪著頭想了一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我要跟大家結婚,這樣就能一直一直跟大家在一起了呢!

「哈哈哈哈,那結婚的場面應該會很壯觀吧。」
咪爽朗地笑著,如同聽孩子講夢話一樣輕鬆愉快。

……………
我在咪身旁的空位處變回了人型,摟住他的一隻手,整個人順勢靠了上去。
另一隻手則像告狀似地指向他,帶著些許壞心眼的調侃著。
「先不說其他的,妳未來要是遇到一個跟他一樣會一直糾纏的對象,大概就不會這樣說了喔?

咪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夫人?

我像是沒聽見似地繼續揶揄著
「黏就算了,還喜歡管東管西的~衣服不能穿太少,跟別人走近一點就會被盯著等等,各種不方便呢。」

咪聽完反倒露出無奈的笑容,沒有反駁,只是輕輕握住我指向他的手指。
「我只是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在乎夫人罷了。」
他眼神裡沒有一絲玩笑,只有藏不住的深情。
隨後他微微側過臉,額前的碎髮輕輕擦過我的臉頰,呼吸落在耳邊輕聲呢喃。
「我只是……想守著我最珍視的人而已。」
那聲音既溫柔又沉穩,像是落進心底最深的湖心,盪起了一圈圈難以言喻的漣漪。

這完全不僅僅是「只是」那麼簡單吧?
我望著他那雙認真得幾乎能把人融化的眼睛,耳朵忍不住抖動了幾下。
若這就是他「有所節制」後的樣子,
那我實在不敢想像,要是他真的毫不避諱、毫無抑制地對我展露情意,會變成什麼樣子。

「太危險了……」
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幾個字,反而讓他笑得有些得意。
眼尾彎起的弧度,藏不住那點近乎孩子氣的驕傲。

露米涅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似的,忽然探頭湊近,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我們倆。
「危險?結婚會很危險嗎?
她歪著頭,表情既天真又疑惑。

我愣了下,還沒開口回應,咪就先笑出聲。
「嗯……對某些人來說,確實是很危險的事喔。」
他故意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著,眼神還帶著一點玩味地看向我。

「不是那種危險啦~
我頓了頓,思考著怎麼對這孩子解釋比較不會歪掉。
「嗯……就是要一直跟一個人相處,不管開心還是生氣,都得想辦法不吵架、不走掉,也不准隨便說再見。這種感覺,如果不是非常喜歡一個人,是撐不住的喔!
  而妳居然要跟那~麼多人結婚,這樣很危險呢!

露米涅聽完後,睜大了眼睛,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低頭掰著手指,一臉認真地小聲數著。
「鶴丸、白月、包丁、爺爺、小亂、秋田、藥研、阿光、小貞,還有……」
越數神情越複雜,眼中透著些許的不安地說。
「欸……這樣說的話,好像真的有點多?那、那我是不是會累死……?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突然抬起頭來,大聲質疑道。
「到那時候離婚就可以了吧?

我跟咪憋笑憋得肩膀微微顫抖,最後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妳就不能從中選一個最喜歡的嗎?
我有些無奈地問

「太難了啦!露米涅都很喜歡大家啊!
她有些不服氣地鼓著臉頰抗議著

「如果妳能從中選出一個最喜歡的話……」
咪的聲音輕輕地接上
「大概就能明白喜歡也有深與淺的差別了吧。」

露米涅一臉迷惘地看著我們兩個,似乎還不太懂那句話的分量。
「那我會努力想想……哪一個是最最喜歡的……」
她努力拼湊著這段話的意思,但看似不太順利。

「嗯,慢慢想就好,不用急。」
咪柔聲應著,那一貫的縱容與寬厚,像是任誰在他面前都能被無限包容。
我則一頭躺回他的大腿上,愜意的伸著懶腰,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側躺著。
咪看了我一眼,抬手拉過自己的袖擺,自然地覆在我腿側高衩處裸露的肌膚上,動作自然得彷彿這早已成了習慣。

露米涅的視線悄悄在我們倆之間游移,又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地望向遠方。
「那我去找爺爺玩好了!掰掰~
她丟下這句話,便咚咚地轉身跑遠了。

我目送著她的背影,只見她的小腳踩著滿地落葉,蹦跳著穿過石板步道。
我偏頭望向咪,他低下眼與我視線相交,什麼也沒說,只是抬手輕輕地撫了撫我的臉龐。
一片楓葉剛好落在臉上遮住了我的眼,但卻漏掉了我微微勾起的唇角。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10-30 23:22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91#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10-31 23:55:48
只看該作者

191_萬聖節

萬聖節當天,露米涅一吃完早餐就興高采烈地被伊蓮娜接回家玩了。
雖說伊蓮娜一開始還有些不情願,但看在則宗也難得出聲拜託的份上,還是勉強接受了。
「真有你的嘛~
我拍了一下那位笑得一臉傻憨男人的肩膀,隨口揶揄了一番。
「沒的事,她本來就很好說話,就算我沒說大概還是會看在小主人的面子上幫忙的。」
則宗微微一笑,嘴上說著與他無關,臉上卻隱隱透著一股得意。
自從他跟伊蓮娜確認了關係以後,整個人的氛圍變得更加的柔和與鬆弛,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從他周遭不斷冒出的小花。
正因如此,如果某天突然看到他板著一張臉,大概就是小倆口吵架了吧。
「快別聊了~傍晚之前要把整個本丸都佈置好、每個人都變裝化好妝,光想到就快喘不過氣了!
清光氣呼呼地催促著,腳步卻俐落地沒停下。
他與歌仙各別提著一箱化妝箱,路過的陸奧守與太郎也抱著一堆裝飾品,短刀們正在為活動張羅,此時本丸的氛圍簡直像透了趕著籌備校園季的學生們。
「我跟你一起去幫大家化妝~
我快步跟上清光的節奏,偏頭看向身後那位一臉若無其事的咪。
「咪?你跟來做什麼?
他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像是散步般的步伐卻完全不落後。
「跟妳一起去幫忙啊。」
「……三日月,你不會化妝吧?
清光雖然仍維持著禮貌性的笑容,但那笑意已經有些僵硬,眼角甚至還細微地抽了一下。
「這個嘛……」
咪偏頭想了一下,隨後泰然自若地這麼說。
「也許我會喔?看過幾次夫人化妝,應該沒問題才是。」
「……清光你說呢?
這傢伙肯定不會,但我也懶得辯駁,反正肯定不會畫到我的臉上,索性將決定權直接交給清光。
清光深吸一口氣,扶額無言了一會兒。
「他說會就當他會吧,反正我也不認為他會好好幫忙搬東西或是佈置場景,大概率還是拉著幾個人一起偷懶。既然如此,不如就留在我眼皮底下幹活吧。」
說完便轉頭繼續走向會客室,手上化妝箱甩得呼呼響,看得出他真的是在為這次活動操碎了心。
歌仙輕輕笑著安撫他幾句,腳步卻也不敢放慢半分。
「這樣好嗎?等等要是清光發火了我可不幫你喔?
我悄聲對咪說
「哈哈哈,沒事的,沒事的。清光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他笑得一派輕鬆,反而讓我更加放不下心。
畢竟某位刀男在拿捏分寸這件事上,從來都沒什麼說服力。
本丸裡此刻早已一片兵荒馬亂,隨處可見歌仙提早用毛線纏好的的蜘蛛網與懸掛半空的蝙蝠裝飾,隨著涼爽的秋風輕晃搖曳。
一夥人隨著桑名去田裡採收了大批的南瓜,在拖車堆成小山搬運至廚房。
阿光與宗三等人將南瓜內餡掏乾淨、挖出各式各樣詭異與滑稽的表情以後,再交由南泉與千子等人佈置在本丸可見之處,四處堆疊。
雖然我與清光他們在房間內忙著將陸續抽空前來化妝與變裝的刀男們一一打理外型,但時不時地還能聽見外頭打鬧與鬥嘴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入耳中。
Watch out!別踢到腳邊的南瓜!
「你這個樣子好像餓了兩個月沒吃飯一樣,哈哈哈哈哈!
「就說別碰了啊啊啊!!!我好不容易才弄上去的!
「那是你黏得太不牢固了吧?
「你說什麼——?!
爭執聲與笑聲全部參雜在一起,從長廊一路蔓延到各個角落,就這麼持續到了太陽西下。
「還差一點……」
在松井的唇角添上假血痕之後,左顧右盼了一番,才滿意地欣賞著他臉上那既邪氣又優雅的吸血鬼妝容。
「呼~大功告成!還好大家本來就長得很好看,省去很多麻煩。
  只需要打一點底,就可以直接畫特效妝了。」
最後幫松井畫完妝、跟他揮手告別後,我直接往後躺倒在榻榻米上放空歇息。
腦袋空空地朝著天花板看去,放空了一會,耳邊只剩下走動的腳步聲和遠處傳來的歡笑。
好久沒有這種趕死線的緊繃感,清光現在應該在隔壁房幫咪換裝吧?
就這樣休息一下……
等他好了,應該會來找我吧?
涼爽的秋風透過窗戶輕輕拂過,吹散了今天堆積的疲憊,讓人忍不住想閉上眼睛。
昏黃的天色逐漸染上了夜的靛藍,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令人昏昏欲睡的氣息。
「夫人,該醒囉。」
咪沉著嗓音,輕聲叫喚著
我微微皺了下眉,沒有立刻睜開眼。
額頭忽然感到一股溫熱,熟悉的觸感不難分辨是他在我眉間落下一吻。
但我依然眼都不睜地朝他伸手抱了過去,他就這麼順勢躺倒在我身旁,動作安靜從容,仿佛這早就是默契的一部分。
隨後一隻手自然地攬住我,將我整個人抱入他溫暖的懷抱中。
我下意識地朝他胸口蹭了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哼了一聲,懶洋洋地睜開眼,迎上他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眸。
「早安~咪……還是該說晚安?
我細聲呢喃著,臉朝他貼近,蹭了蹭彼此的鼻尖,就像平日早晨醒來那樣。
「晚安,我的夫人,該去接我們本丸的小公主回家了。」
說完便在我唇上輕輕落下一吻,還不忘回蹭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們緩慢坐起身,互相整理了一下彼此的服裝。
重新將蝴蝶結綁好、擺正服裝的配飾、將皺褶處盡量撫平。
「妳看上去與平常相差不多呢。」
咪眼神在我身上逗留了好一會兒,平平淡淡地說。
「只是換個風格,但依然是魔女嘛~你會這樣想也是很正常的。」
我勾唇一笑,伸手整理他那翹起的衣領。
「那麼,妳讓清光替我更換的這身裝扮……究竟是什麼呢?
他低頭打量著自己,有些不解地問。
「看起來不像吸血鬼,也猜不出是什麼角色。」
「畢竟~最後要由我加工才算完成嘛~
我得意地彈了一個響指,咪的頭頂瞬間冒出了毛茸茸的耳朵,身後還晃著一條蓬鬆的長尾巴。
「這樣看起來就跟我湊一對了呢。」
「哈哈哈,我們本來就是一對啊。」
咪溫聲笑著,伸手勾起我的一縷髮絲,湊近面前,抬眼望向我時,眼中盡是曖昧與柔情。
那一瞬間,我甚至能清楚感受到他呼吸間落在我臉上的溫度。
太作弊了吧?!
這個視角、這個聲音!
還用那種眼神盯著我,親口說出這番話……
就算是再多活幾百年都沒辦法習慣這種事啊!
我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整理好了情緒才再次開口。
「……明年還是讓你扮魅魔吧。」
我笑得幾分坦然,又夾雜著幾分調侃。
咪愣了片刻,隨即低聲笑了出來,嗓音低沉而悅耳。
見他正想說話時,門口卻突然「唰」地被打開。
「姊姊——妳們又偷偷躲起來了,找了妳好久!
露米涅氣呼呼地跑了進來,頭上的蝴蝶結歪到一邊,裙擺也有些皺,看起來是急匆匆地四處尋人奔跑了好陣子。
她的視線迅速在我和咪之間掃過,落在咪那副狐狸耳朵與尾巴的造型上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欸欸——?姊姊你太狡猾了吧!怎麼咪咪也有耳朵跟尾巴了?!我也要我也要!
她像發現新玩具一樣撲了上去,拉著咪的尾巴捧在臉上反覆搓揉著。
「咪咪……」
我用手掩在嘴前,強忍著笑意,眼神瞥向一旁的咪。
咪嘆了一口氣,似乎已經猜到這稱呼的由來,有些無奈地將露米涅整個人抱起,托高到與他視線齊平。
「露米涅,只有夫人可以叫我『咪』,妳應該稱呼我為三日月才對。」
「為什麼啊?咪咪比三日月聽起來可愛多了!三日月叫起來多饒舌啊!
露米涅不滿地鼓著臉頰,雙手還試圖去捏他的耳朵。
「不行就是不行。」
他用一種不容反駁的口氣指正著露米涅,幾乎沒聽過他用這麼強硬的口氣說話。
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這種事與小孩較真……
果然刀男們都在奇怪的小事上特別執著呢?
「好啦好啦,不然就像妳叫我『大姊姊』一樣,叫他『大哥哥』如何?
我拍了拍咪的肩膀,示意他將露米涅放下。
咪配合的將她緩緩放下,重返地面的露米涅不滿地朝榻榻米跺了幾下。
「不要~三日月不是都上千歲了嗎?沒叫他『老頭』就很客氣了吧?
不行了,這孩子太過無俚頭了。
我笑到岔氣,身體根本站不直,笑到無力的我直接彎下身子,扶著牆蹲在一旁。
「就算稱我為『老頭』也沒關係,但不能叫我『咪』。」
咪的語氣堅定得出奇,連我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啊,不行了,這邊也一樣莫名其妙的令人好笑。
被他倆逗得我直接笑倒在榻榻米上,蜷著身子抽笑不止。
「大姊姊妳也笑得太誇張了吧?」
露米涅歪著頭,不解的望著我。
「露米涅就算了,沒想到連咪都這個樣子。」
我強忍著笑意,抹去眼角的淚光,撐著手爬坐起來。
咪走到我身旁彎下腰,我握住他朝我伸出的手,被他輕而穩地拉了起來。
「好啦~既然妳都出現在這了,那應該是伊蓮娜送妳回來的吧?」
我摸了摸露米涅的頭,裝扮成牙仙的她還緊緊握著那根頂端黏著一顆超大白牙的魔法棒。
「走吧,去謝謝人家。」
我拍了拍她的背
「好麻煩……」
雖然嘴上這麼說,還是拉著我與咪的手去找伊蓮娜。
沿著長廊,一路上兩旁都隱約閃爍著南瓜燈光昏黃的燭光,風一吹還會帶起角落裡幾張飛不乾淨的蝙蝠剪紙。
不遠處,身披金色刺繡紗袍、頭戴艷麗冠飾的伊蓮娜正在和則宗說話。
她的妝容濃豔華麗,活脫脫一尊走出壁畫的埃及豔后,連舉手投足都帶著某種高傲與優雅的氣場。
「很適合妳呢,伊蓮娜~」
我揮手朝她招呼著,我們就這樣小聊了一會兒。
之後讓露米涅跟短刀們一起玩樂,看著她跟秋田、包丁、亂、小夜他們擠在一起,用那根誇張的牙仙棒指著別人要糖吃,還有模有樣地喊著:「Trick or treat!」
也有些刀男們跟爺爺在後院用南瓜燈圍出一個圓圈,地上鋪著薄墊與毯子,幾個較有興致的開始說起西方怪談。
我與咪漫步於本丸中,靜靜看著這一切。
他微微握緊牽著的手,透過那細微的舉動與我分享這一刻的愉悅與溫柔。
南瓜燈搖曳的光落在他眼中,那雙眼仿佛比燈火還要柔亮。

使用禮物 檢舉

192#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7 天前
只看該作者

192_勾針

「愛醬,妳在織什麼東西啊?
正在打掃本丸的清光看著我身旁各種顏色堆成小山的毛線團,又看了一眼我腿上那團不知道被拆了幾次的毛線團問問。
「小主人想織麻花波浪圍巾……但好像一直不滿意,就一直拆掉重織,變成你現在看到這樣了。」
歌仙手裡編織著一件灰色毛線衣,看尺寸應該是要給爺爺的。
「除了逢賭必輸以外,第一次看到小主人有不擅長的事,挺新鮮的。」
蜂須賀將剛收針的毛線手套放在眼前仔細檢查,上面還標誌性地加上一隻針織海龜,很明顯是要送給浦島的禮物。
「你是不是忘記還有破音小提琴這回事?我不擅長的事可多了~
我整理了腿上那堆凌亂的毛線團,悠閒地應了句。
「別提那恐怖的回憶了,好不容易死去的回憶復甦了,還正在毆打我……」
清光表情痛苦地雙手摀住耳朵,彷彿再次身歷其境一般。
「你也太誇張了吧~
我不以為意的手肘輕輕推了他一下,在一旁竊笑著。
「呼哼哼……你們在做什麼啊?看起來真熱鬧。」
路過的千子被清光的慘叫聲吸引,探頭往房間內瞧了一會兒,視線最終落在我手上那團雜亂的毛線上。
「針織品的話……小主人平日出去逛街的時候應該能買到造型更漂亮的,為什麼想自己織呢?
「想送人的話,肯定要自己織吧?
我毫不猶豫回答,踮起腳尖把那坨凌亂的毛線繞在千子的呆毛上。
「你看~小鳥窩!
「送人啊……話說,三日月呢?
清光左顧右盼地掃了一圈,卻沒發現那位平常總出現在我身邊形影不離的男人。
「咪?這是要給巳羽的~雖然他大概會冬眠也說不定?
我單手拖著臉頰,腦中浮現巳羽最近整天蜷曲在被窩睡覺的模樣。
「居然不是給三日月的嗎?那傢伙會不會趁妳一做好直接搶去穿啊?
清光半開玩笑地說,千子點頭附和的時候,剛纏上的毛線掉了一地。
「挺有可能的呢,如果是三日月的話。」
歌仙單手掩嘴,笑得溫柔而含蓄。
「只是一件毛衣不至於吧……」
我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毛線,有些無奈地說著。
「而且巳羽也是我自己造的刀,都沒好好為他做點什麼過,一直感覺挺虧欠他的。」
房間內頓時一片安靜,讓我一時間懷疑是不是自己把氣氛搞砸了。
「啊……是我把話題說得太沉重了嗎?抱歉抱歉~
我故作沒事的輕輕晃了一下尾巴,感覺掃到了什麼東西,回頭才注意到身後多了一人。
巳羽不知何時站在那,靜靜地看著我們。
「哼?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眨了眨眼,有些驚訝地問。
「剛剛。」
他的話語一如往常那般簡潔,聲音也毫無溫度可言。
說完視線便淡淡地掃過房間四周,像是在尋找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
「他呢?
「這樣說來,剛剛愛醬也沒說三日月去哪了呢。」
清光轉頭看向我,語氣中帶著些許疑惑與調侃。
「那傢伙居然不在妳身邊,真稀奇耶。」
「啊哈哈……」
我笑得幾分心虛,眼神飄向一旁。
「因為……他被我變成貓關在房間裡了。」
「什麼?
四人異口同聲喊出這句話,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巳羽則是一臉稀鬆平常地站在原地,眼神依舊冷淡,卻在那張總是冷靜無波的臉上,罕見地看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之前屢次都被咪抓著拋出去,大概沒想到咪居然也有這樣的一天。
「巳羽~你在笑嗎?
我歪著頭抖了抖耳朵,眯起眼睛打量他。
「沒。」
他冷靜地否認,雖然只有一個字,但聲音明顯比剛剛輕揚了幾分。
「明明笑了?
我用雙手的食指指尖輕輕將他的臉頰往上推了一下,果斷地說。
「有嗎?
清光也開始狐疑地湊了上來,盯著巳羽的臉反覆端詳,巳羽就這麼不為所動的跟他大眼瞪小眼。
「看不出來跟平常差在哪啊。」
「巳羽是小主人的刀,也許只有小主人看的出來也說不定。」
歌仙倒是完全不糾結這個問題,輕描淡寫的推測著。
「欸~還有這種事?
清光依舊不死心的繼續盯著巳羽的臉,直到巳羽有些不耐煩的回瞪了一眼,清光才識相地收回視線。
「那麼小主人又是因為什麼緣故,才把三日月變成貓關在房間呢?
蜂須賀語態溫雅的開口,聲音中帶著好奇與愉悅。
剛剛那副針織手套不知何時已經被他用黃金色包裝紙包起來了,上面還細心地用與髮色相近的緞帶打了個華麗的蝴蝶結,閃閃發亮得像珍藏品一樣亮眼。
「那還不是因為……」
我還在斟酌要怎麼解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貓叫。
「喵——!
頭頂霎時一沉,多了幾分重量。
「咪?!
我反射性地伸手把他從頭頂抱入懷中,雙馬尾已然被他抓得整頭亂髮。
「呼哼哼哼,這隻貓就是三日月嗎?
千子興致盎然地彎腰靠近,雙手撐膝,伸手撸了他一把背後的毛。
門外傳來一陣輕盈又略顯慌亂的腳步聲,只是片刻,聲音來源就出現在房門口了,是粟田口家的短刀們。
「抱、抱歉!
五虎退氣喘吁吁地低著頭道歉著,小老虎們也緊隨他身後進入了房間。
「聽到小主人的房間裡有貓叫,以為有野貓誤闖被困住了……」
「一打開才發現這隻貓很眼熟……想起他是三日月的時候已經被他用超快的速度溜了出來。」
亂醬雙手合十,誠懇的道歉著。
「我們本來想抓住他的!但…真的太會閃了……」
秋田也在一旁喘著大氣,雙手撐膝解釋著。
「啊……其實放他出來也沒問題啦,不用那麼緊張~
我安撫著短刀們,懷中的咪一臉無辜地抬頭看著我,尾巴小幅度的晃動著。
「總之,還是先把你變回來吧。」
我伸手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才將他放回地面。
隨著一聲響指,靈力在他周身環繞,隨著一陣耀眼的光暈閃過,他再次變回了人型。
眼前出現的,是渾身赤裸、一絲不掛的咪。
「咳——!!為什麼是裸體啊?
歌仙雙手摀著臉,猛地轉過身去。
「哈哈哈哈,大概是因為我在沒穿衣服的情況下被變成貓吧。」
咪倒是跟平常一樣嘻皮笑臉的模樣,彷彿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
「沒穿衣服就被變成貓……」
清光冷眼看著咪,默默地扶額、搖了搖頭。
「不行,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會被變成貓了。」
「哼哼哼哼哼……我還是蠻想知道的喔?
千子抱臂抱胸,故意湊近咪,笑得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你還是少說兩句微妙。」
蜂須賀扶著臉紅得跟螃蟹一樣的歌仙,無奈地嘆了口氣。
歌仙則是抬手半掩著臉,耳根紅透,眼神完全不敢朝咪的方向飄去。
「太不風雅了……這種話題、這種畫面……實在太不風雅了……」
他一直反覆在嘴邊重複呢喃著,沒仔細聽還以為他在唸什麼心經。
「你也太誇張了吧?不提千子,連清光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我看著歌仙那浮誇的反應,忍不住吐槽。
「畢竟我可是川下之子,怎麼會為了這點小場面就驚慌失措呢?
清光說的理所當然,還不忘讓千子一起遮住了幾個短刀的眼睛。
「總之……三日月,先把衣服穿上吧。」
「那倒也是~
我贊同清光的話,打了一個響指。
咪身上便像幻影般浮現出整套完整的衣物,甚至連頭髮絲也一併整理得乾乾淨淨。
再加上他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剛剛那幅讓大家驚呼的畫面彷彿只是一場錯覺。
「混蛋老頭。」
巳羽皺眉瞪著咪,冷聲罵了一句。
雖說他普遍討厭刀男們,但……大概是因為被咪拋出去次數多到數不清了,對他的敵意特別的顯著。
「第一次聽到巳羽說出三個字以上的句子呢。」
亂一邊說,一邊露出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驚訝表情,引得其他短刀們都笑出了聲。
「………」
巳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別開視線。
目光落在窗外,看著那些緩緩飄落的楓葉在風中旋轉、墜落。
他的態度明擺著——一點都不在乎眼前的人們對他的想法與任何評價。
「跟愛醬剛來的時候真像呢。」
清光看著巳羽的背影,語氣輕柔地感慨了一句。
「有嗎?
我有些疑惑地歪頭看向他,又看了看巳羽。
「剛開始說妳有一把自己打造的刀變成喪付神還在想是哪裡搞錯了吧?
  但親眼見到巳羽之後,就能肯定那不是假話,因為……你們實在太像了。」
蜂須賀低頭收拾著桌面,悠閒地說。
「既然你們說很像當初的我,那現在的我呢?
我掩不住一絲好奇與探試的追問
短暫的靜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大家的眼神心照不宣地看像同一個地方。
我順著視線看過去——是咪。
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兒,眼尾仍掛著慣有的笑意。
「……嗯?
他察覺到眾人的注視,微微偏頭,笑得雲淡風輕。
「……沒事。」
我嘆了口氣,卻忍不住唇角微揚。
「只是我好像瞬間老了七百歲。」
「不管夫人幾歲,我都會陪在妳身邊的。」
他接得自然,仍是那副一派從容的模樣,神情中卻又藏著一絲只屬於我的溫柔。
「哼哼……又在日常灑狗糧了。」
千子單手托腮,盯著我們媚笑著。
「你也差不多該習慣了吧?
清光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掃把,重新開始打掃工作。
就這樣,一場本丸的午後騷動,悄然落幕於幾聲調笑與餘韻未盡的暖意之中。
窗外的涼風帶著淡淡的桂花香輕輕拂過,楓葉的沙沙聲不絕於耳。
秋日的氣息,就這樣靜靜地流淌在時光之中,不緊不慢地繼續前行。

使用禮物 檢舉

19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4 天前
只看該作者

193_彆扭

突如其來的鬧劇,打斷了原本想幫巳羽織圍巾的計畫。
短刀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安撫過幾句之後,又重新戴著笑容歡聲離去。
清光則是拉著千子幫忙清理他自己一人不好清理的高處,千子就這麼隨著清光離開了。
房內恢復平靜,幾縷暖陽透著窗,映曬在榻榻米上。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毫無進展的毛線與針織勾線,又看了一眼巳羽,輕嘆了一聲。
反正都這個時間點了,乾脆直接去茶室喝下午茶吧?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去茶室找小烏丸下午茶好了~
我收拾桌面,將勾針、毛線團、一些包裝材料一樣樣歸位。
歌仙和蜂須賀也相繼起身整理,將房間回復原樣後,我與咪並肩走到門口,在門邊對他們揮手作別後,便一同踏出榻榻米房。
巳羽則是變成蛇的樣子纏在我手腕上,微涼的鱗片貼著肌膚,帶來些微異樣的冰涼感。
我習慣性地伸手去牽咪的手,卻被他閃過。
?
愣了一下,下意識又再次伸手,卻再次被輕巧地迴避了。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那如往常般,帶著笑的眼依舊溫柔。
「夫人,怎麼了嗎?
他也停下來,轉過頭來問我,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就像剛剛的刻意閃躲只是我自己產生的錯覺。
「……」
我沒說話,只是歪著頭看向他一會兒。
他也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嘴角還掛著一貫的笑意。
看似與平常一樣,卻又有些不一樣。
以往類似這種時候,他應該會主動走過來才對?
「生氣了?
我輕聲問
他眼尾微彎,像是被我這句話逗笑般輕輕彎起唇角。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
他溫婉的回應著,卻也沒主動靠近。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手掌,若有所思地將眼神緩緩抬起,重新對上他那雙帶著笑意的雙眸。
「不想說就算了。」
我淡然地說完便沒再多看咪一眼,略過他徑直朝茶室方向走去。
雖然沒有回頭查看,但可以聽見他的腳步聲在保持在那段既不太近也不算遠的距離。
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相繼無言地走著,直到走入茶室與大家打過招呼,他才又像沒事人一般地悄然坐到我身側。
「暖桌真是個好文明~
我將腳伸入暖桌下,感到一股溫熱從腳底緩緩升起,感到舒服而慵懶地趴在桌上。
臉貼著桌面像是融化的棉花糖一樣,悠閒的搖擺著尾巴。
巳羽進入茶室時便恢復了人型,坐在我的對面,靜靜地剝著橘子。
他將橘皮剝得乾乾淨淨,又整齊地將果瓣一片片擺好,取了一瓣湊到我面前。
我只是懶懶地睜一眼,張開嘴,又重新閉上眼睛。
「啊~
感受到食物靠近後,我咬了一口,卻不是預想中的口感。
睜眼一看才發現,是咪將他手上的仙貝塞入我口中。
「唔?
嘴裡塞滿仙貝,一時之間說不出話,我只能睜大了眼看向咪。
巳羽也沉默地皺起眉頭,冷冷地瞪了咪一眼,將原本要餵我的橘子,默默塞回自己嘴裡。
「哈哈哈,你們感情真好啊。」
小烏丸手中還端著一壺熱茶走過來,分別替我倒了一杯。
「是這樣嗎?
聽完小烏丸的話,我將趴在桌上的臉頰換了個面,看向咪。
他只是淡淡地笑著接過茶杯,細品茶香。
「喔呀?難道是吵架了?
鷹丸手捧熱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咪沒有回話,只是用那副雲淡風輕的微笑看著我。
看樣子,他似乎想把問題拋給我回答。
正當我在考慮要如何敷衍時,藥研剛好推開茶室的門,手中捧著一個小巧的托盤,步伐平穩地朝我走來。
「小主人,這是今天的茶點。」
他俯下身遞給我,交給我的同時,視線也與我對上,眼神帶一瞬的確認。
我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接過早已被加料的點心。
原本毒藥都是讓藥研趁我下午泡在池子,偷偷遞交給我。
但隨著季節逐漸轉涼,我們轉移至茶室後,這份例行作業也悄然改變了形式。
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和藥研經過商量,讓他將參有毒藥的點心包裝成午茶小點,每次都由他親手遞交給我。
起初有幾次險些被包丁截胡,好在藥研勸說是給我的點心之後,他都會乖乖的還回來。
正當我叉起一塊羊羹準備送入口中時,咪忽然伸手將我手中的叉子搶了過去,動作快地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他一把抓起盤子裡其餘的羊羹,全都毫不猶豫地扔向窗外,被拋出的點心如流星雨那般灑落在草叢中。
茶室霎時陷入一陣沉默,所有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愣住了,不知該作何反應。
「三日月?
藥研皺眉問,難掩一絲困惑。
「沒錯,我們吵架了。」
咪只是漠然地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茶室。
即便是這種時候,他的背影依然挺拔優雅,留下室內的人錯愕地面面相覷。
「我去哄他吧。」
我輕嘆一口氣,撐著桌緣起身,戀戀不捨地收回雙腳,離開暖桌帶來的溫熱。
在場的人也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我的離開,並未多言。
我踏出茶室,快步追向那道熟悉又疏離的背影。
「吶~你不說話問題也沒辦法解決吧?
我在他身後一段距離,用確定他會聽到的音量喊著。
咪霎時停下腳步,但並未回頭,只是靜靜站著。
「……我說了,就會有所改變嗎?
他的語氣並不尖銳,也不帶責備,這溫吞的感覺反而更讓人感到壓迫。
「哼?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應了聲。
「夫人最近……總是無視了我說的話吧?
他表面平靜地轉過身向我走來,語氣卻透著那層被壓下的不滿。
就像是一面鏡子微微出現裂痕,雖不明顯,卻無法忽視。
他伸手溫柔地輕撫我的臉,認真地注視著我。
此時的他面無表情,臉上總是維持的那股笑意早已不見蹤跡。
「我說過很多次不想讓妳服用毒藥了吧。」
「……」
「也說過很多次,不喜歡妳讓巳羽總是纏在身上吧?
「………」
「還有很多事呢。」
「嗯。」
「那麼,說出來之後,真的有用嗎?
他反射性地笑了,但那笑意裡卻沒有一絲愉快,只有淡淡的落空。
「抱歉。」
我抬手覆上他朝我伸出的那隻手,閉眼用臉蹭了蹭那溫熱的掌心。
啊啊……又搞砸了。
即使再怎麼喜歡一個人,總是會因為一些狀況或原因,有意無意的傷害到對方。
並非要對他的話言聽計從,而是很多時候其實都可以好好的溝通、互相妥協吧?
然而我卻慣性倚賴咪的溫柔,而忽略掉他的感受。
明明聽見了,卻總會在心裡想著「他會理解的吧」、「他不會怪我吧」……
雖然我的行為也有一定的道理,他肯定也明白,但那並不是無視他感受的原因。
「對不起。」
我再說了一次,聲音帶著些微顫抖。
此時的我,不敢確認他當下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看著我,只是低著頭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
風靜靜地掠過長廊,楓葉翻飛幾片,在我們腳邊輕聲落下。
「真是拿妳沒辦法。」
他輕嘆了一口氣,用撫著我的臉的那隻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尖。
「誰讓妳總是讓人操心。」
那嗓音依舊溫柔,像午後陽光一樣暖得讓人心軟。
我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望向他。
他的眼中並沒有怒火,也沒有責備,只有那熟悉的笑意與輕柔的包容。
「不生氣了?
我小聲地問,明擺著心虛與一絲膽怯。
「不知道。」
他微微傾身,額頭倚上我的肩。
「原本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一見到妳那委屈的模樣,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我沒回話,只是垂下眼睫,默默地伸手環住他。
如他平常安撫我那樣,手掌順著他的背由上往下輕撫,試圖用這種方式撫平他不滿,也想把剛才那些未曾言說的歉意都藏進這個擁抱裡。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他才又抬頭看著我。
「下不為例。」
他的語氣輕柔,眼神卻帶著認真和不容推辭的堅定。
我踮起腳尖,像是蓋印章那樣在他唇上輕吻了一,隨後將臉埋入他胸口,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將我摟得更緊。
午後這場小風波,就像一片被秋風攪動的落葉,旋轉、掙扎,終究還是靜靜落回地面。

使用禮物 檢舉

19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前天 19:41
只看該作者

194_問答








「孩子,你今天下棋速度咋這麼慢?有啥心事不?」
爺爺盤著腿,用手撐著頭,面色紅透地看向對面的匠恩。

「前輩,您這是……?」
匠恩手中還捏著一顆遲遲未下的黑子,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爺爺。

「老夫這是在問你,咋地還反問回老夫身上?」
爺爺一臉不悅地端起一旁的酒皿,豪爽地往嘴裡灌了幾口。

「爺爺~很明顯匠恩是在問你被露米涅綁成雙馬尾的辮子吧。」
我窩在咪的膝枕上,悠哉地瀏覽著手機裡關於自己那邊世界的報導。

「啊?這個啊,府中小孩調皮罷了,別在意。」
爺爺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催促著匠恩繼續下棋。
「頭髮長了懶得剪,被綁這樣也挺剛好的,方便辦事。」

「不然你學巳羽那樣,自己拿剪刀剪也不錯啊?」
我隨口說了一句

「老夫才不要!那種前衛的髮型你讓三日月去剪就好了。」
爺爺皺著滿臉的皺紋,像極了吃到一顆極酸的酸梅,滿臉嫌棄地猛搖頭。

「哈哈哈哈,主人真是愛說笑,我的頭髮又不會長長,不需要剪喔。」
咪笑得一臉雲淡風輕,還不忘把我身上的毯又重新蓋好,我則是趁機抓著他的手在臉上蹭。

「這樣說起來,師傅的髮型也沒換過呢,甚至連長度好像也沒變過。」
匠恩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說。

「因為你的師傅不是人啊,哈哈哈!」
剛剛還一臉無趣的爺爺霎時拍腿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老夫都有些羨慕了,老夫這把老骨頭只要變天就這裡痛那裡酸的,不用開窗都知道當天天氣。
  哪像她跟刀男們都是不會變老又不會生病的身體,超方便啊!」

「爺爺你醉了。」
我有點無奈地說
「少喝點吧?不然等等又……」
話才說一半,他頭一撇,就往身旁的榻榻米吐上一大口,房間內瞬間瀰漫著難聞的酸味與酒味混和在一起。
「所以不是說了嗎……」
難以言喻的味道讓我反射性地將手機放下,捏住鼻子,另一手伸出被窩彈一個響指,榻榻米瞬間恢復原本乾淨的樣子,房間內的味道也瞬間清靜了。

「師傅,之前就有點想問……為什麼最近師傅都打響指啊?」
匠恩問著還順手拍了拍爺爺的背,以防他不舒服又繼續吐。

「之前夫人使用靈力時,總是毫無預兆地出現現象,常常嚇到身邊的人。
  所以後來她便養成打響指的習慣,好讓大家知道那是她在用靈力,不必驚慌。」
咪輕聲解釋,順手給匠恩遞上熱茶。

匠恩回憶著之前的種種,稍有感慨與認同地點了點頭。
「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
他捧起熱茶,輕輕吹了幾下,轉交給爺爺醒酒。
爺爺接過茶,一口氣喝完後就一頭栽倒在榻榻米上,直接睡了起來,完全沒打算再站起來的模樣。

「爺爺今天這樣子沒辦法繼續陪你玩了呢,你要不要直接回家?」
我看了一眼倒在那兒毫無防備睡成一團的爺爺,將身上的毯子蓋在他身上,又看看匠恩問。

「也只能如此了。」
匠恩轉身準備離開,輕輕起身整理圍棋盤。
卻在踏出門前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還是回過頭問了一句。
「師傅,妳究竟是什麼來歷啊?」

「怎麼~難道你想留下來聽我講身世長談嗎?」
我不以為意地問著,又窩回咪的腿上,就這麼把他當靠椅疊坐了上去。

匠恩斟酌了一番,又重新闔上拉門,走回原本的位置,再次跪坐下,雙手置於膝前。
「如果可以的話。」
他就這麼沉默地正襟跪坐在一旁

咪低頭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匠恩那認真的神情,雖然千希跟伊蓮娜之前也試圖打探過我的來歷,但她們的態度與此刻的匠恩截然不同。
她倆一個只是單純地想聽故事打發時間,一個則是身份問題需要打聽我的底細。
「為什麼要執著這種不重要的問題,這可不像你呢?」

他低下頭,像是在思索該如何組織言語。
「我這個人在用字上很鄙陋粗俗,這樣的比喻可能有點奇怪……但如果連信徒都不知道自己拜的是什麼神,也是挺荒謬的。」

我微微瞇起眼,盯著他看了幾秒,唇角卻慢慢勾起一抹笑。
「這樣啊~」
我玩味的用指尖輕抵於唇前,斟酌著到底要透露多少。
「那麼,在我說之前~你以為我是怎樣的存在呢?」

匠恩垂下眼,思索片刻才開口。
「若只是以外貌來揣測,會以為是獸人,但展現出的靈力量非同常人,更像妖怪……但連駕馭妖狐的狐塚都說師傅不像妖怪。
  師傅總是自稱魔女,但完全超出了魔女的範疇,所以我也猜不透師傅究竟是什麼。」

「這個嘛……」
我輕晃了一下尾巴
「硬要說的話,是更類似於刀男的存在?」

「類似刀男的存在……?」
匠恩不解地重複呢喃著我說過的話

「這身軀並非肉身,既不會成長也不會衰敗,不管如何重的傷勢只需要靈力便可恢復如初~」
我像個調皮的孩子,左搖右晃著自己的身體,最後抬眼看了一下咪。
「啊——不過刀男傷勢過重會消亡,且沒有靈力供給便會失去形體,相較之下我沒這些困擾喔?」

匠恩沉默地聽著,目光凝視著我。
「那聽起來,師傅更像是神祇一類的存在了。」

「夫人的確是類似那種存在。」
一直沉默的咪終於開了口,不疾不徐地解釋。
「但夫人從不自稱神,也不願他人以神祇的眼光看待她。」

「好厲害!這是不是就代表師傅不會死去?」
匠恩讚嘆著,眼中帶著些微羨慕與憧憬。

而我只是輕抿一笑,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反正你想知道的大概就是這樣了~該回去了吧?」

「我有一天,也能成為跟師傅一樣的存在嗎?」

「不要那樣比較好喔?」
我的視線落在茶盞浮起的光影中,像是在看一場過於久遠的夢。

「為什麼,這樣沒有弱點不是很強嗎?」
匠恩皺著眉,有些困惑地反問,那雙年輕的眼裡仍閃著對力量的純粹追求。

「永恆的生命,永遠的孤獨,你所擁有的一切有一天終將失去,原本被時間賦予的意義也剝奪。」
我淺淺地說

「啊?」
匠恩不解的發出聲

「再怎麼想把握住的、想珍惜的人事物,都會被時間帶走,只剩下你獨自一人。」
咪接過話,語重心長地說。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即使是再怎麼想抹去的回憶,也會隨著記憶一點一滴地累積、堆疊,直到壓得你喘不過氣。」

匠恩沉默地低下頭,放在膝前的雙手握得手筋微微浮出。
「那師傅……會渴望死亡嗎?」

「曾經。」
我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已風化的過去。
伸手抱住咪,臉頰往他身上又蹭了幾下。
「如你所見,現在完全沒那種想法~」
我笑著,彷彿剛剛那些沉重的話題不曾存在過。
咪低頭看我一眼,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只將手覆上我的髮頂,輕輕揉了揉。

「那就好。」
短短三個字,卻讓我感受到無比的真誠。

「那麼~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等等順便幫我叫長谷部過來抬爺爺走吧?」
我笑著揮了揮手,示意他該離開了。

「知道了。」
匠恩簡短的回應後,便起身離開了,這次沒有再回頭。

門輕輕闔上,屋內終於只剩下我與咪。
「真的不讓那傢伙把你的詛咒解開嗎?」
靜默片刻,我偏頭看向他問。

「要是解開了,夫人之後就真的只有一個人了呢。」
咪垂下眼,額頭與我相貼,聲音帶著一貫的溫柔與不動聲色的執著。
「那時也說過了,哪天妳後悔了,再去解除也不遲。像現在就這般被我綁住……妳也不願意嗎,夫人?」

我對視著他那雙藏著笑意的眼,不知怎地突然感到有些難為情。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
他笑了,眼神柔和下來。
「那夫人應該也明白我的心意吧?」

我沒說話,只是抬手撫上他側頰,鼻尖輕蹭過他的,而後吻了上去,像是替那句話畫下一個回應。
我們靜靜地擁吻著,像是貪戀彼此身上的溫暖,呼吸間皆是熟悉的溫度與氣味。
時間彷彿停滯在這片刻的交纏裡,直到一陣匆促的腳步聲從走廊遠遠傳來,才讓我們同時停下動作。
我輕輕往後退了一點,抬眼看著他還來不及收回的深情目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等等被長谷部看到,又要被唸了喔?」

他只是低低一笑,額頭依舊輕倚著我,沒有多說什麼。
抓著我的手,不想讓我離他而去。

長谷部的腳步聲已近,門被「唰」地一聲拉開——
「打擾了,聽說主人醉倒在這邊……」

我和咪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伸手理了理他有些亂掉的髮絲,又在他額上輕輕一點,隨後從他身上站起身。
「你是打擾了,下次記得先敲門。」
我一邊說,一邊轉身朝榻榻米上的爺爺走去。
長谷部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便俐落地將醉倒的爺爺打橫抱起,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場小插曲,也如同許多過去曾發生的片段一樣,又為日記本增添了一頁色彩。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5-11-12 13:33 , Processed in 0.067625 second(s), 7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