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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鬼滅之刃│胡蝶姊妹] 小鬼頭妹妹 [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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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5 17:26:4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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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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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惡夢

這是香奈惠成為柱後,第一次出遠門單獨執行任務。
經過幾天的奔波,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前行,眼裡卻仍是清澈的喜悅。
清晨前的風,還帶著夜的涼意。
香奈惠踏著輕快的步子回到蝶屋,指尖小心捧著一路買回來的糰子。遠方還裹著薄霧,天邊才剛泛白,她走進院落時不自覺放輕了腳步。

「阿拉阿拉⋯大家一定都還沒起床,我要小聲一點,不要吵醒他們了。」
她邊走邊呢喃,唇畔藏不住笑意:「小忍起床的時候看見我買了糰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她想起兩姊妹一路相依為命,又收留了香奈乎與幾位小女孩,一屋子的人終於有了依靠。如今自己已成為柱——能給她們更安穩的背脊,這念頭讓她的笑容更柔。

笑容在下一步碎裂。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像冰水般自喉頭往下灌。她猛地抬頭,玄關到走廊一道拖痕般的血跡,在黎明前的微光裡發出陰冷的暗色。

——屋內傳來哭聲。
「阿忍小姐⋯阿忍小姐⋯」是小葵!

香奈惠心口一緊:「忍⋯?小忍怎麼了?」
她幾乎是奔著衝入屋內,循著哭聲掀開紙門——

房裡一片狼藉。忍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張開的雙臂緊緊護著懷裡的香奈乎;小葵、菜穗、小清、小澄縮在衣櫥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上淌著血,濺在門框、牆角,像某種曾經發生過的惡夢。

畫面與童年父母遇害的那晚重疊。
她的瞳孔一縮,耳邊響起潮水般的耳鳴。

「不會的⋯小忍⋯不會的⋯」
她喉嚨緊得發不出聲,只能跪下,顫抖著把忍翻過來抱入懷裡。忍的身子癱軟、卻仍有微弱的餘溫。

「忍!小忍!妳張開眼睛看姊姊!妳看姊姊回來了,小忍!妳張開眼睛⋯看看姊姊⋯」

——空白。
空氣裡的啜泣聲像被隔絕,只剩她的心跳在胸腔裡狂敲。

小葵把香奈乎摟在懷裡,顫顫地道:「突然有一個眼睛刻著數字的鬼跑進來⋯阿忍小姐為了保護我們⋯對不起⋯」

香奈惠的眼裡像被抽走了光,臉色沉得可怕。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將忍橫抱起身,往醫療室走去。

——我們的小忍,抱起來很輕。
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嬌小,小小的手、清亮的大眼睛。如此嬌小的妹妹,卻能在遇見鬼時,第一個擋在最前面。
而自己,身為姊姊、身為柱,卻沒有在為難的時刻保護她。

她把忍放上病床,目光變得決絕:「姊姊一定會救妳。」

她伸手要解開忍的衣裳、開始處置傷勢——

忍忽然睜眼。

那雙眼,是不屬於她的鋒利。淺紫的瞳仁浮出複眼般的紋路,像貓眼般豎直、銳利,寒意逼人。她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皮下青筋突起,臉龐扭曲,呼吸低沉而野。

香奈惠怔住,心底卻像落了一顆石——
她看懂了:忍,被變成鬼了。

忍坐起,像陌生的生物般微張著唇,獠牙在嘴角泛寒。她沒有撲來,反倒渾身肌肉繃緊、指節泛白,彷彿正用盡全身力氣克制什麼。

東側的窗,朝暉斜斜照進,光線在地上鋪出一道灼亮的邊界。
香奈惠幾乎沒有思考,起身一步,拉上窗簾。室內重歸昏暗。

沒有了陽光的威脅,忍緩緩站起,朝她走來。指尖的甲片不斷增生、變尖,此刻的她,已是墮落的鬼。

然而香奈惠卻笑了。
她含著淚,仍是笑著的。

她無視那雙像刀的眼,一手撫上忍的臉:「太好了,小忍太好了!至少妳還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把人死死抱進懷裡,終於放聲大哭:「姊姊真的好怕妳再也睜不開眼睛,好怕妳離開我⋯變成鬼也沒關係,姊姊會把妳治好。妳不要怕,小忍!不要怕⋯」

她的聲音像一條細細的線,把忍從深淵往回牽。忍的獠牙慢慢退去,臉上的猙獰變成痛苦與悲傷。她急促喘著,努力抵抗腦中翻湧的衝動——

人類、殺戮、飢餓、吞噬。
那些字樣像火一樣往腦子裡烙。
她的眼再度被紅意淹沒,忽地爆吼一聲,把香奈惠推開,往窗前奔去。

她伸手,要扯開窗簾。
只要讓陽光灑下,自己化作灰燼,姊姊就能得救。

她沒有顫抖。赴死,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選擇。

下一瞬,卻被多股力量拉住。
小葵與香奈乎死死抱住她的手臂,菜穗、小清、小澄從側後環上她的腰與腿,把她朝後拖。

「阿忍小姐不可以!我們不會讓妳這麼做的!」
「姐、姐姐⋯請離窗戶遠一點!」
「阿忍小姐!我們會保護妳!」

孩子們的哭腔像潮水一波一波衝回她的耳裡。

這一阻,給了香奈惠出手的空隙。她閃身上前,一記手刀敲在忍的側頸——忍周身一鬆,力道散去,整個人軟倒在地。

眾人連忙合力把她搬到內室最陰的角落,遠離任何一線可能滲入的日光。

香奈惠轉身面向眾人,眼神沉穩而堅定:「從現在起,蝶屋暫時不收治傷患。」
她的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我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顧。」

屋內霎時安靜,只剩孩子們抽氣的聲音。香奈惠垂眸看向床榻上的忍,指尖停在她額前,輕輕把她亂掉的瀏海往旁理順。

——我是柱。
——但在成為柱之前,我是姊姊。

她在心中無聲地發誓: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無論要向誰請命、踏遍多少典籍、走過多少險地,她都要把忍帶回來。把妹妹,從黑暗裡帶回來。

窗外,天色終於破曉。
薄光在紙窗外悄悄鋪展,卻被緊實的簾影隔絕。蝶屋靜默地呼吸著,像一口深井,將所有的驚惶與眼淚往下收攏。

而她站在最前方,背直如刀。
守住了妹妹,也守住了這一屋子的孩子。

——這一次,她絕不再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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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5 17:27:3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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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小的妳

香奈惠對鬼,總懷著憐憫之心。
她從未否認——鬼曾經也是人。只是因為命運的殘酷,被逼至深淵。

她總是同情鬼的遭遇,甚至相信,只要能好好溝通,人與鬼或許終有一天能和平相處。這份信念,支撐她一路揮劍至今,直到成為「花柱」。

如今,妹妹的遭遇更讓她的信念愈發堅定。
——就算人被變成鬼,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必定仍有人渴望他活下去。
就像此刻的忍與自己。

夜裡,燈火長明。
香奈惠翻閱一卷又一卷典籍,從古籍到藥理,尋遍能治癒鬼化的線索。藥材試過一批又一批,從花園到山林,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親手去採。

一次次碰壁,卻沒有讓她灰心。
因為每一個飢餓而狂躁的深夜,當忍失去理智、撕扯著襖袖,眼神赤紅,她都會不顧利爪與尖牙的威脅,衝上前緊緊抱住她。

第一次那樣做時,她就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觸碰與聲音,真的能讓忍逐漸平息。

忍總會在她懷裡掙扎許久,終於沉沉睡去。
香奈惠低頭看著她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彎眉、小巧的臉龐。即使被鬼化,即使滿身是傷,她依舊是自己心愛的妹妹。

而當忍處於飢餓狀態時,身體會異常地縮小。
原本就嬌小的體型,會變得更像孩童般輕盈脆弱。那樣的時候,香奈惠便將小小的她攬進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唱起兒時的歌。

那首歌,像是古老的咒語,輕柔卻深刻,覆在忍的心上。

「姊姊、香奈乎、小葵、孩子們⋯爸爸⋯媽媽⋯」

在人類的世界裡,這些名字代表著「家人」。
香奈惠的歌聲帶著如此暗示,牢牢刻在忍的心中,成為她在黑暗裡唯一的錨。

趁著忍熟睡,香奈惠謹慎地將針筒打在她小小的手臂。
藥液緩緩注入,香奈惠屏住呼吸,眼神一刻也不敢離開忍。這是她反覆試驗後,唯一可能抑制細胞變異的藥劑。

時間像被拉長,眾人心都懸在半空。

忽然,忍長長的睫毛微顫。
她緩緩睜開眼,卻仍維持著幼童般的模樣。大眼睛清澈明亮,眨呀眨的,帶著一種初生的懵懂,好奇地打量四周。

圍在她身邊的每一張面孔,她都覺得熟悉。
她知道——這些人,是「家人」。
可記憶深處的名字卻模糊不清,只有當視線與香奈惠相對時,她喉嚨像被本能牽引般顫動,吐出顫抖的聲音:

「姊⋯姊姊⋯」

她一聲聲地呼喚,聲音軟糯卻帶著哭腔,淚珠像珍珠般一顆顆滾落。就像個迷路的孩子,在無助裡討要依靠。

這一幕,讓所有人的心都化了。

香奈惠眼淚瞬間模糊視線,卻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一把將忍抱起,用臉頰輕輕蹭著妹妹嬌小的臉龐,語聲顫抖卻滿是寵溺:

「姊姊的忍變得好小⋯好像小時候哭著找姊姊的樣子!好可愛⋯」

明明這並不是應該感到幸福的時刻,香奈惠卻紅著臉,真切地享受著忍一聲聲「姊姊」的呼喚。

那份柔軟早已滲進所有人的心底。
小葵、香奈乎、菜穗、小清、小澄都湊了上來,像要把忍完整圈在懷抱裡似的,把這脆弱又珍貴的瞬間牢牢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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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5 17:28:1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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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宿敵

不死川實彌心中暗戀著香奈惠。每次來蝶屋坐坐,他總要提防那個總和自己過不去的小鬼頭──胡蝶忍。
那孩子明明嬌小得像個小不點,卻對姊姊有著近乎偏執的保護欲,總是張牙舞爪。實彌知道忍討厭死自己了,但偏偏覺得逗她很有趣。每次來蝶屋,必然鬧得雞飛狗跳,而香奈惠總會在一旁笑看他們拌嘴。

然而,最近不知怎麼了,香奈惠向主公請了長期休養,遲遲未再現身。這讓實彌心頭不安。於是這天,結束任務後的傍晚,他決定親自來蝶屋探望。

遠遠的,他便聽見院子裡傳來笑聲。
「哇──小忍好厲害!小忍過來!姊姊抱一下!」
是香奈惠的聲音。

實彌「切」了一聲,眉頭一皺:「那小鬼頭都幾歲了還要姊姊抱,真是會撒嬌⋯」
他嘴裡碎念著,腳步卻加快,踏入院落:「胡蝶小姐,我帶了些茶點過來!妳最近還好嗎?聽說妳請了假⋯」

院子裡的少女們同時一震,神色緊張。香奈惠更是急忙往身後藏著什麼,笑容勉強:「阿拉阿拉⋯不死川先生怎麼突然來了呢?」

實彌狐疑地打量她們:「你們幹嘛一副見鬼的樣子⋯忍那小鬼頭呢?怎麼沒看到人?」

話音剛落,香奈惠身後竄出一道小小的人影。那身影敏捷地趴在她肩上,雙眼圓睜,狠狠瞪著實彌。

實彌起初沒看清,仍一臉不屑地哼道:「小鬼頭,茶點我只買一人一份,妳別又偷吃光了啊!」
可當他走近,低下身仔細對視時,臉色瞬間大變。

那瞳孔、那股氣息,還有隱約變尖的虎牙──這是⋯

忍氣鼓鼓地瞪著他,還不忘吐舌頭挑釁。

「喂!這傢伙!什麼時候變成鬼的!」實彌猛地扯高聲音。

院子裡立刻陷入尷尬的沉默。少女們交換著慌張的眼神,香奈惠則深吸一口氣,低聲道:「阿拉阿拉⋯希望您能替我保密呢——」

「胡蝶小姐!」實彌追問,聲音急切,「妳在做什麼啊!就算她是妳妹妹,也不能把鬼留在身邊!妳到底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他怒氣未消,瞪向忍,語氣更是激烈:「還有妳!別擺出這副裝蒜的表情!妳是鬼欸!看到我應該要害怕才對吧?!」

香奈惠聞言,眼神一轉,忽地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眼眶泛著淚光,手顫顫地抓住實彌的衣角,聲音哽咽:「不死川先生!如果小忍有什麼意外的話,我似乎無法幸福地活下去呢⋯您希望那樣嗎?」

話音一落,一滴晶瑩的淚水滑落臉頰。

實彌只覺心頭猛然一顫,臉頰瞬間漲紅,急忙撇過頭去,不再吭聲。

就在這時,忍邁著小小的步伐走近實彌。她昂著頭,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實彌狐疑地低下頭,正要細看。

下一秒——
「啪!」忍抬腿,狠狠踢在他的脛骨上!

「喂!妳這小鬼頭又在搞什麼鬼啊!」實彌疼得抱著腿大吼。

忍朝他吐了個舌頭,隨即轉身,飛快回到香奈惠身後,緊緊摟住姊姊的腰。

香奈惠無奈卻寵溺地笑著,柔聲道:「阿拉阿拉,小忍,不可以踢人喔。」

實彌無語至極,只能咬牙切齒,滿臉無奈。
「不過,妳打算一直藏著她嗎?主公大人那邊⋯」實彌收拾心情,謹慎地問道。

香奈惠握著忍的小手,眼神堅定:「忍至今從未傷人。我相信,只要好好向主公大人說明,一定能得到諒解!甚至說不定,她還能成為我們觀察鬼的對象。」

實彌重重歎了口氣:「那就當作我今天沒來過吧。在主公大人有指示前,別讓其他人發現。」

香奈惠神情放鬆了些,眼裡滿是柔光:「謝謝您,不死川先生,您真是個溫柔的人。」

這句話直直擊中實彌心口,他耳尖瞬間泛紅,連話都說得磕磕絆絆:「哪、哪裡!這沒什麼⋯」邊說邊撓頭,難掩慌亂。

正尷尬間,一顆石子冷不防飛進他嘴裡。實彌「咳咳」兩聲,氣得直吼:「什麼鬼啊!」抬頭一看,又是那小傢伙在作怪。忍吊起眼皮,吐舌頭示威。

「妳這——!」實彌氣得要追趕,忍卻早已鑽進院落四處亂竄。

蝶屋裡,一大一小鬧得雞飛狗跳的場面再度上演。香奈惠卻只是坐在一旁,邊吃著茶點,邊彎著眼笑看這鬧劇——那笑容,溫柔得能包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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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6 04:10:4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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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柱合會議

香奈惠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確信忍確實不會有傷害人類的舉動。雖然仍未查清原因,但她已經有十足把握,能讓主公接納這件事。

她私下帶著忍前往主公宅邸,誰知主公已經先一步站在院落前等候。

夜幕低垂,庭院靜謐。主公額頭一側隱隱帶著疤痕,顯然是病痛留下的痕跡。香奈惠一見他,立刻上前關切,語氣裡滿是尊敬與憂慮:
「主公大人,看到您仍然精神奕奕,實在是太好了。您最近身體可還康健?」

產屋敷耀哉含笑點頭,聲音溫柔如往常:
「香奈惠,謝謝妳。最近總是覺得有些疲倦,但大致還算穩妥。倒是看到妳主動來找我,我十分欣慰。」

香奈惠愣了愣,正要開口,耀哉已經接著道:
「妳願意信任我,我很感激。忍的事,我已經知情。對於她是否會傷人,我們必須再謹慎評估。作為鬼殺隊,我們不能放任風險存在,希望妳能理解。」

香奈惠神情凝重,毅然回道:
「主公大人,我願意為忍擔保!若她有任何對人類不利的舉動,由我親自制止,並以我的性命謝罪⋯」

耀哉微微一笑,語氣卻依舊慎重:
「香奈惠,妳是否明白這承諾的重量?一旦忍失控,不只妳或她,還可能牽連無辜的人受害。」

香奈惠一時語塞。

耀哉輕聲繼續:「然而,我們也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能斷定忍會傷人。或許,她的特殊,能為鬼殺隊帶來不同的貢獻。我想,這能讓我們的目標更近一步實現。」

香奈惠眼眶泛淚,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放下。

耀哉對忍伸出手,聲音溫柔如父親般慈愛:
「忍,妳願意到我身邊來嗎?」

忍緊張地抓著姊姊的羽織,聲音細弱,帶著孩子氣的呢喃:「嗯⋯」

香奈惠輕輕撫摸她的頭髮,溫聲安慰:「小忍,沒關係的,到主公大人身邊去吧。」

忍小小的步伐往前移動,走到耀哉身旁。她抬頭,看見他帶笑的神情,歪著腦袋端詳著。

耀哉彎下身,語氣溫柔:「忍,妳還好嗎?目前為止,身體可有不適?」

忍似懂非懂,只是乖巧地點頭:「嗯、嗯!」

耀哉再度露出慈愛的笑,那是近乎父親般的神情。

就在這時,院落外傳來腳步聲。幾道身影進入,齊齊單膝跪地向主公行禮——
岩柱·悲鳴嶼行冥
音柱·宇髓天元
水柱·冨岡義勇
風柱·不死川實彌

「主公大人!」眾人齊聲問候。

抬起頭時,宇髓最先察覺異樣,神色一變,立刻戒備:「主公大人,請退後!這女孩是鬼!」說罷就要拔刀。

香奈惠急忙伸手阻止,語帶焦急:「宇髓先生!不是這樣的!」

宇髓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吶——胡蝶!妳在搞什麼啊?妳跟主公大人待在一起,居然沒發現那傢伙是鬼嗎?」

實彌皺眉,語氣雖衝卻帶著猶豫:「喂,別在主公大人面前吵。或許⋯主公大人有其他的指示。」

冨岡則只是淡淡抬眼,靜靜凝視——他認得這女孩。之前到蝶屋治療時,就是她替自己上藥的。

行冥的眼角已然濕潤,心中滿是不捨:「南無阿彌陀佛。忍⋯沒想到如今,要由我們親自來處決妳⋯真是可憐的孩子。」
幾年前,就是他從鬼手中救下這對姐妹,也是他促成了她們的入隊。萬萬沒想到,幾年後,那趾氣高昂的少女竟會墮落成鬼。

香奈惠立刻起身,擋在忍面前,焦急地解釋:「大家,這是我的妹妹,忍。她意外變成鬼已經兩個月了,但她與其他孩子們同住,一直沒有攻擊人類的跡象!請不要貿然下決斷⋯」

宇髓挖著耳朵,語氣滿是不屑:「吶——真是華麗的鬼扯。胡蝶,妳腦子是不是不正常啊?為了袒護妹妹,居然敢在住處藏鬼⋯」

不死川忍不住大吼:「喂!夠了!別亂說!胡蝶她——」

宇髓冷冷打斷:「你幹嘛一直幫鬼講話?還是說,你這傢伙也是窩藏鬼的共犯?」

不死川咬牙,事已至此,沒有必要隱瞞了。他硬聲道:「我事先就知情。主公大人,我可以替這小鬼頭擔保,她不會傷人!」

冨岡卻注意到忍盯著實彌的眼神,忽然變得兇狠,冷冷道:「可她,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

實彌心底一緊,又帶著不服,瞪著冨岡:「喂!你這傢伙,現在別給我攪局——」

「咚!」一聲脆響,他話還沒說完,小腿就傳來一陣酥麻。忍不知何時已跳到他面前,用她短短的腿狠踢在他脛骨上。

「你這傢伙,這時候別搗亂了行嗎!」實彌氣得大吼。

忍嚇得立刻轉身,撲到香奈惠腿邊抱緊不放。

眾人全愣住了,彼此交頭接耳:「這樣⋯到底算不算對人類有惡意啊?」
「但是⋯她只是踢一下就跑走了?」
「南無阿彌陀佛⋯」

所有人都摸不著頭緒。

忽然,忍攤開手,一隻幻影般的胡蝶自掌心飛出,翩翩起舞,散發著淡淡紫藤的香氣。

眾人齊齊震驚:「這是⋯血鬼術?」

香奈惠立刻解釋:「忍原本就是精於用毒的劍士,她的血鬼術似乎也與紫藤花有關。我相信,她能以鬼的身分,成為我們的戰力,與我們並肩作戰!」

院中氣氛緊張,直到耀哉再度開口,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

「忍的情況,是我允許的。以實彌和香奈惠作為擔保,我同意忍繼續以劍士的身分,為鬼殺隊效力。」
他停頓片刻,目光深沉:「同時,香奈惠要利用蝶屋的資源,嘗試找出突破口,讓我們掌握更多鬼的資訊。」

香奈惠嚴肅地單膝跪地,答道:「是!主公大人!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

耀哉點頭,語氣帶笑卻堅定:「我非常期待你們的表現。」

自此,忍展開了「鬼」與「劍士」雙重身分的道路。

隔天夜裏,不死川實彌親自抱著一只木箱來到蝶屋。
「這是用特殊木材做的,很堅固,重量也很輕盈。」他語氣有些彆扭,卻還是認真地把箱子放到香奈惠面前,「妳要是需要帶小鬼頭執行任務,就用這個吧⋯」

香奈惠怔了怔,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心底微微一暖,語氣裡帶著感動:
「不死川先生⋯謝謝您。」

正說著,忍氣沖沖地跑了過來,短腿飛起,又要往實彌的脛骨踢去。
「小忍,不可以!」香奈惠眼明手快,把她一把抱起來,伸手在她的小臉蛋上輕輕劃了劃,語氣溫柔卻嚴厲:「小忍,不可以踢人呦!」

忍不服氣地鼓著嘴,從袖口掏出一顆小石礫,眼神壞壞地就要朝實彌丟去。
香奈惠立刻摁住她的手:「丟石頭也不可以!」

忍「哼」了一聲,乾脆變出一隻幻影般的紫蝶,翅膀閃爍著毒素的光澤,像是下一刻就要往實彌方向飛去。

香奈惠終於狠下心,把她放到地上,臉上浮現罕見的嚴肅:「忍,如果老是不聽姊姊的話,那姊姊就不要抱妳了!」

這句話一出,忍馬上委屈得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朝香奈惠伸出雙手要討抱,小短腿還不停跺著地板,像是在抗議。

香奈惠的心立刻軟了,彎下身將她重新抱起來,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忍可以聽姊姊的話嗎?」

忍抽噎著,嘟著小嘴,紅著眼睛點了點頭:「嗯⋯」

然後,她抬起手,像是不甘心般,伸出去摸了摸實彌的白髮。

實彌愣住,滿臉不自在:「妳這小鬼頭,在幹嘛?」

香奈惠輕聲笑了,眼裡滿是寵溺:「小忍,好像是在跟您道歉呢?」

實彌臉一紅,立刻撇過頭去,嘴裡卻小聲嘟囔:「小鬼頭⋯愛哭鬼。」

香奈惠忍不住笑出聲來。

蝶屋裡的氣氛,也在這一瞬間,緩和了許多。

忍還抽著鼻子,小手依舊攥著香奈惠的羽織不放。
實彌雖然撇過頭,卻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見她眼角還掛著淚珠,心底不由自主軟了幾分。

「哼,算了,不跟妳這小鬼頭計較。」他低聲咕噥,語氣仍是倔強,卻比以往少了幾分火氣。

忍聽見這話,立刻止住了哭聲,小臉還是紅通通的,卻抿著唇,揚起下巴,彷彿在宣告自己才是贏家。

香奈惠無奈地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忍,能和不死川先生好好相處,姊姊就很高興了。」

實彌見狀,抱起木箱放到門邊,語氣不耐卻格外真切:「那箱子妳收著吧。我走了。」

他轉身大步離去,背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長。

香奈惠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微微一柔,心中暗暗道謝:
——「不死川先生,果然是個別扭卻溫柔的人呢。」

忍則窩在她懷裡,還在小聲抽噎,卻時不時回頭瞪一眼實彌的背影,像是還想再踢一腳。

院落裡,晚風拂過,吹散了方才的火氣,只留下淡淡的笑意。
蝶屋的夜,又恢復了久違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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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7 01:13:4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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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一次任務》

這是香奈惠第一次帶著忍出任務。

在要把忍放進木箱前,她仍擔心:「小忍,箱子這麼小,會不會不舒服呀?」
忍卻乖巧地把身體縮得更小,像個小團子般蜷起來。

香奈惠心都融化了,一把把她抱進懷裡,還用臉蹭她的臉頰,滿是寵溺:
「好可愛!真的好小好小!姊姊的小忍最厲害了!」

忍臉紅紅的,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起來可愛極了。

一路上背著木箱,香奈惠時不時低聲問:「小忍還好嗎?會不會不舒服?」
箱子裡傳來呢喃:「嗯、嗯!」
香奈惠笑了:「小忍不可以亂動,也不可以跑出來呦!現在太陽很大,很危險的!」
忍又乖乖答:「嗯、嗯!」

途經偏僻的小路有一間小店,沒有客人。老爺爺店主和藹招呼,香奈惠便挑了陰暗的位置坐下。

她偷偷把忍放出來,放在自己腿上,還用羽織裹住,看起來就像一個精緻的娃娃。
「小忍想吃什麼呢?糰子?還是肉肉?」

忍歪頭,似懂非懂,但開心地點頭:「嗯、嗯!」
對她來說,只要姊姊和自己說話,就是滿滿的幸福。

香奈惠點了湯烏龍麵和糰子。吃飯時,老爺爺看著她懷裡的忍。忍正拿著糰子,一小口一小口啜食,圓滾滾的糰子被咬得滿是小坑洞,像小動物啃食般可愛。

老爺爺笑著遞來一顆糖果:「乖巧的奶娃娃才有的!給妳吧。」
忍眼睛都亮了。香奈惠笑著接下,放到忍的小手裡。
忍對著爺爺眨眨眼:「嗯、嗯!」
爺爺和香奈惠都被她的模樣融化了。

飯後繼續趕路,夜幕低垂,香奈惠進入一處竹林。

香奈惠持刀而立,敏銳察覺空氣有些扭曲。
下一瞬,一道骷髏般的鬼影撲來!

香奈惠還沒反應,忍已跳出木箱,一腳踢中鬼的胸口,讓牠踉蹌倒退。

「小忍不可以出來!太危險了!」香奈惠焦急喊道。

只見忍小手一揚,幻化出蝶影,落在鬼的頭上,瞬間化作一團紫霧。
鬼譏笑:「咯咯咯⋯帶著鬼的獵鬼人啊?真是矛盾⋯這是什麼血鬼術?哄小孩呢——」

話未落,森白的骨骼已滲出鮮血,伴隨著「咔咔」碎裂聲,毒素迅速蔓延。
鬼驚恐大叫:「什麼——!」
轉瞬間崩壞殆盡。

香奈惠眼裡滿是驚喜:「小忍!太厲害了!我們小忍的血鬼術也很漂亮呢!」

忍臉蛋紅紅的,得意又可愛,抬起小臉任由姊姊揉捏。
她伸出小手,要姊姊牽著走。

香奈惠溫柔握住,卻發現小手滿是黏膩。
仔細一看,忍的嘴角還有糖果碎屑,手上正是剛剛拿著糖果舔舐時留下的糖漬。

香奈惠會心一笑:「小忍剛剛還在吃糖果,卻知道姊姊有危險就跑出來了嗎?」
忍眯著眼睛笑:「嗯、嗯!」

香奈惠一把將她抱起來,心中滿是柔情:「真乖。時間還早,我們回家吧,不用再進箱子了,姊姊抱著妳走。」

忍摟上香奈惠的脖子,看起來雀躍不已。
一路上,香奈惠輕輕唱著小時候的歌,一邊拍著忍的背。

忍在歌聲裡慢慢睡去。
——小鬼頭妹妹的第一次任務,圓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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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7 05:10:0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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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任務手冊》

忍跟隨香奈惠出任務已有一段時日。
這期間,只要是指派給香奈惠的鬼,幾乎都是由忍親手擊殺。也許是源於她對姊姊的愛,忍可說是恨透了那些對香奈惠抱有敵意的鬼,總在香奈惠出手前,自己就將其解決。

雖然體型嬌小,但忍對血鬼術的運用與踢擊的威力不容小覷;而人類時期練就的劍術,偶爾仍能在戰鬥中施展,顯示出她絕非單純依賴血鬼術。她所展現的才能,令眾人不再質疑她的貢獻與存在價值。

香奈惠特意為忍做了一本小冊子,上面記錄著每一場戰鬥:完成任務的日期、地點、鬼的特徵。

「⋯南方,螢火川:長得像香菇的鬼——三十九。」

香奈惠端坐書桌前,提筆寫下這段紀錄。當她翻閱冊子時,不禁瞠目——忍的擊殺數量,竟然已經接近柱的資格!她眼中漾起驚喜與難以掩飾的自豪。

忍則乖巧地坐在旁邊的矮凳上,短短的腿晃啊晃,歪著頭看著姊姊書寫。

香奈惠忍不住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帶著她一頁一頁翻看:「小忍,這些都是妳的成績呦!我們小忍已經快要可以當柱了呢!」

忍卻對那滿頁的字跡興致缺缺。對她而言,那些只是姊姊畫出來的符號。
但她仍專注地看著,一根手指笨拙地描過姊姊筆下的線條,模仿著她的動作,像遊戲般覺得有趣極了。

香奈惠垂眼看著懷裡的妹妹。
後腦勺圓滾滾的,耳朵小小的,臉頰軟軟的,隨著身體的動作微微晃動。這一幕,她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心軟得不可思議。

她雙手捧住忍的臉蛋,輕輕揉著她的耳朵,忍仍沈浸在指尖的遊戲裡,渾然不覺。

香奈惠彎起嘴角,將筆塞進忍的小手,耐心地握著她的手一同落筆。
忍握筆的方式稚嫩,幾乎是用拳頭緊緊攥著,在白紙上胡亂塗鴉。香奈惠卻一點也不嫌棄,反而環抱著她,細心看著她的畫作。

兩個大弧形——兩個小弧形——兩個長長的線條連在一個細細的橢圓上。
「哇!小忍畫了一隻蝴蝶呢!小忍畫的蝴蝶在做什麼呢?」

忍又在蝴蝶旁畫了兩隻體型差不多的小蝴蝶。「嗯,嗯!」忍指了那隻更小的蝴蝶,再拍拍自己的頭。

香奈惠用極盡寵溺的語氣引導:「小忍是說,小蝴蝶是妳嗎?那大蝴蝶是誰呢?」

忍沒有回答,只是猛地摟住姊姊的脖子,蹭著她。
香奈惠心裡一暖,笑著回應:「姊姊是大蝴蝶呀!那另一隻蝴蝶就是香奈乎對不對!」

「嗯、嗯!」忍開心的點點頭。

這段時日,香奈惠逐漸習慣這樣乖巧可愛的忍。陪她在書桌前玩耍間,不經意看了眼桌上擺的書籍。

那是從前忍研讀的讀物。翻開一看,每頁都有忍娟秀的字跡,對於西洋文字能夠領略,藥理也精通,忍書寫的筆跡已經佔滿每頁的空白。

「是啊,我們忍是很聰明的孩子呢!」香奈惠的眼神軟了下來,不禁幻想著,忍如果還是人類,已經來到十四的年齡,是不是又長高了些呢?

從前那個滿眼睿智的孩子,如今雖然依舊能力出眾,卻再也沒有碰過她熱愛的書籍。

她試過無數藥材、無數方法,卻仍找不到讓忍恢復人類姿態的解答。自責與失落,逐漸壓在她肩上。她責怪自己的無能,害得妹妹的成長空白了那麼大一段時光。

忍似乎感受到了姊姊的低落,抬起小臉,蹙著眉,目不轉睛盯著香奈惠額前的皺摺。
她伸出小手,輕輕按住,再慢慢撫平。

香奈惠鼻尖一酸,眼眶含淚:「小忍在安慰姊姊嗎?」

忍不知所措,姊姊哭了,但她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害的,無法言語的她急得也跟著泛淚,憋紅的小臉和快要滴落的鼻涕,讓香奈惠看得更加心疼。

香奈惠心疼得要命,趕緊收斂情緒,抱緊她:「阿拉阿拉,小忍,姊姊沒事呦!妳不要哭好不好?姊姊最喜歡忍的笑容了!」

——「姊姊最喜歡忍的笑容了」這一句無比熟悉的話,猶如雷鳴劈入忍的心。

某段記憶在腦海深處掀起波濤,那熟悉又遙遠的畫面,讓忍陷入迷茫:「姊、姊姊⋯」

自從變成鬼後,她唯一能夠說出口的就是這個單字,她的撒嬌、難過、擔心、喜悅,都藏在這個詞裡,她不斷呢喃著「姊姊」,滾落顆顆淚水,嚎啕大哭。

香奈惠摟著她,也跟著大哭起來。

聽到聲音的香奈乎快步走進書房,驚慌地看著這一幕。
「姊、姊姊⋯?」

香奈惠心口更痛,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把心力投注在照顧小忍身上,卻忽略了香奈乎這個孩子。她猛地把香奈乎也拉進懷裡,泣聲不斷:「對不起!姊姊沒有保護好小忍,也沒有照顧好香奈乎⋯對不起、對不起!」

香奈乎被突如其來的情緒震住,僵硬地不敢動。
良久,她才顫抖著伸手,輕輕拍著姊姊的背,低聲呢喃:「辛、辛苦了,姊姊⋯」

這一句,像暖流般滲入心底。

香奈惠終於收斂情緒,抬手輕輕摸了摸兩個妹妹的頭。她露出她獨有的天真笑容,語氣溫暖而明亮:

「姊姊一定會做到的!因為我有兩個可愛的妹妹!」

香奈乎與忍對視一眼,眼角仍掛著淚,卻同時笑了。

書房內,三姊妹緊緊依偎在一起,淚與笑交織,宛如一場悽美又溫柔的誓言。

這一夜過後,香奈惠更加堅定:
不論命運如何,她要守護這兩個妹妹,直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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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7 05:44:3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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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線索》

這天,香奈惠依舊坐在書桌前,攤開厚重的典籍。
矮架上擺著各式藥材,空氣裡瀰漫著草本的清香與淡淡的苦味。

忍剛從香奈乎手裡得了一支棒棒糖,興沖沖地小跑來找姊姊。
她將糖果高高舉起,像是要獻寶似的:「嗯!嗯!」

香奈惠溫柔一笑,接過來替她拆開包裝,小心翼翼送到忍的嘴裡。
忍含著棒棒糖,眯著眼睛笑彎成月牙,隨即邁開小短腿,爬上香奈惠的腿,學著姊姊的模樣,雙眼緊盯著書頁上的文字。

香奈惠偏頭看她,語氣滿是寵溺:「小忍看得懂嗎?這些啊,都是妳最擅長的東西呢。」

忍鼓著腮幫子,認真地望著那一頁頁密密麻麻的文字,許久,才伸手指向其中一處:「嗯,嗯!」她似懂非懂地隨意一指。


那是一頁舊筆記,邊角還保留著熟悉的筆跡。
「尋找解方」幾個字被圈起,旁邊用紅筆連接到典籍中的某一行:

「彼岸花——極少的個體會以青藍之姿生長,可逆轉突變細胞,修正變異。」


香奈惠心頭一震。
這些日子,她查閱過無數古籍、藥草圖譜,卻從未找到過這樣的記載。如今被忍指了出來,彷彿冥冥中某種被遺忘的線索被揭開。

「小忍!這或許真的是解藥呢!」

忍含著棒棒糖,眼睛亮晶晶的,重重點頭:「嗯!嗯!」


香奈惠抬起頭,凝望窗外的夜色,心臟怦然加速。
藍色彼岸花——從未聽聞的存在。若記載屬實,它或許能夠逆轉鬼化帶來的突變,讓忍重回人類之身。

她沒有一絲遲疑,立刻將這段情報誠實地記錄下來。
翌日,她便將此事向主公稟報。

產屋敷耀哉靜靜聽完,神情肅然卻帶著欣慰:「香奈惠,這是一線難得的希望。但這條路必然艱險,你做好準備了嗎?」

香奈惠深深一禮,手心緊緊護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忍,聲音堅定卻溫柔:
「只要有一絲可能,我就會去尋找。因為小忍值得真正的未來。」


就這樣,姊妹倆踏上了新的旅程。
目的地——傳說中「藍色彼岸花」的所在。

她們循著書中的零星線索,一路往北,翻山越嶺,甚至走進冰雪覆蓋的山巒。
路途中,偶爾遇上偷襲的惡鬼,卻總在忍的眼明手快下被當場擊斃。

某日,她們在樹林裡遇見一隻正追趕人類的鬼。
忍二話不說,直接躍出木箱,術式瞬間展開——漫天蝶影翻飛,化作紫霧傾瀉,鬼還來不及反應便直挺挺倒下。

被救下的女子嚇得癱坐在地,不斷向香奈惠連聲道謝。
在一旁的忍則得意地揚起小小的下巴,眼神亮亮的,像是在等候表揚。

夜深後,女子誠懇邀請姐妹倆到家中歇腳:「胡蝶小姐,要是妳們這幾天需要住處,可以把這裡當自己家!」
那一夜,她們難得安穩地睡在溫暖的木屋裡。

隔日香奈惠照常背著木箱,帶著忍出門探尋線索,等她們再度於夜半時分回到木屋時,卻隱約感到一絲異樣。
空氣沉重,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還夾雜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香奈惠心頭一沉,立刻握緊了刀柄。
那是——強大之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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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7 07:28:4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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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上弦之貳》

香奈惠伏身在樹影間,屏住呼吸觀察屋內情形。地上橫陳的屍身,正是昨日才救下的女子,如今早已失去氣息。她心頭一緊,正要上前討伐那吃人的鬼。

透過門縫,她看見屋內鬼影高大,身著紅衣,白髮凌亂。那鬼殘暴地一手撕裂女子的軀體,鮮血四濺。觸目驚心的一幕令香奈惠怒火沖天。

然而,忍卻突然有別以往的慌張。那是忍作為「鬼」的直覺,她渾身顫抖,一手死死拽著香奈惠的衣角。

香奈惠正要邁開步伐,卻感覺身體猛地騰空,往反方向快速移動。

忍不知何時已長成少女的型態,甚至比香奈惠更加高大,面龐變得猙獰,好看的臉頰浮現青筋和紫色的紋路。那雙眼正如剛鬼化時的失控。

她一肩扛起香奈惠,飛躍山林,眼眶盈淚卻步伐堅定,像是在逃離無可匹敵的威脅。

「忍!快放我下來!」香奈惠急喊,「已經有人遇害了,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忍狠狠瞪了她一眼,力氣之大讓香奈惠根本掙脫不得。那雙幾近瘋狂的眼神,令香奈惠一驚。她背著香奈惠一路狂奔,繞過山頭,本能般朝東側峰面躍去——那裡是朝陽最早升起之地。

遠離事發地,忍終於把她放下。香奈惠馬上起身,想要折返,卻被忍死死按住。

「小忍!」香奈惠心中一痛,「那人是收留我們的人,她被殺害,我們怎麼能因為害怕就逃走!」

忍咬牙,強忍著失控,唾液不斷從齒間滲出。那是危急時刻爆發出的力量,卻也將她一步步推向徹底的鬼化。

她保持最後一絲理智,艱難地開口:「姊、姊姊⋯拜託⋯不要去死⋯」
香奈惠瞳孔驟縮,忍的舉動是害怕自己遭遇不測,忍向來是個正直的孩子,卻在那樣的時刻選擇將自己帶離威脅,那隻鬼,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忍一邊強忍著失控一邊流淚,她就快失控之際,山林間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哎呀呀——真是有趣!是獵鬼人嗎?」

遠處的身影逐漸清晰。是方才在木屋吃人的惡鬼,面龐俊朗,彩色的瞳孔刻著令人戰慄的字樣:

——上弦·貳。

香奈惠皺緊眉頭,忍擋在她身前的身軀再一次出現變化,體型更加高大,雙瞳由淺紫轉成猩紅的複眼。身週四散紫藤的香氣。

香奈惠拔刀而立,看著忍的變異讓她內心十分焦躁。

「我叫做『童磨』,很開心在這裡認識妳們呢!是漂亮的女孩子呢!太好了!」他裝模作樣地合掌,笑吟吟地說道。

忍警戒地看著他,發出一聲低吼。

「哎呀!妳怎麼了?妳不是鬼嗎?妳也想吃這個獵鬼人所以才把她帶走的嗎?真是抱歉!請問可以把她讓給我嗎?」童磨訕笑著,像在聊著日常瑣事。

忍殺氣如潮,轟鳴的威壓令香奈惠也感受到窒息。

忍抬手,瞬間漫天蝶影飛舞,那紫霧如驟雨般砸向童磨,奇異的術式讓童磨感到驚愕,毒素瞬間蔓延開來。

他先是僵化,不一會,被毒素侵蝕的皮膚又轉好:「哇!是紫藤花的毒素嗎?好奇特的血鬼術呢!是專門針對鬼的攻擊嗎?」

他依然帶著笑臉,語氣卻有些不自然:「不過,那位大人會允許妳這麼做嗎?保護人類?」童磨歪著頭,手上的摺扇一開,寂寥的林間瞬間掛起大雪「血鬼術——枯圓垂雪」

他揮舞折扇產生彎曲的冰柱,像龍一般扭動著向香奈惠襲擊。

「花之呼吸——貳之型· 御影梅」瞬間漫天花影如球狀般將香奈惠包覆,防禦的同時也斬擊著童磨的術式。

「血鬼術——蜻蛉之舞·複眼毒牢」忍一躍滯空,網狀的毒液圍繞在童磨四周,倏地收緊將他死死困住,毒液接觸到皮膚的同時產生大量的霧氣,腐蝕著童磨的身軀。

童磨仍戲謔的道:「哇——這一次是腐蝕的毒嗎?似乎比較棘手呢⋯被碰到的地方異常灼熱,恢復得也很慢呢!」

他忽然嚴肅這神情:「小姑娘,妳是很有潛力的鬼呦!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呀?妳少說可以當個下弦呢!」

話音剛落,一個斬擊再次落下「花之呼吸」數個畫圓的攻勢朝童磨的脖頸襲去「肆之型·紅花衣」

忍趁機一個踢擊,狠狠地踹向童磨的頭部。

童磨被擊飛至數丈之外。

然而那身影緩緩蠕動,竟以怪異的姿勢重新站起,剛才被腐蝕的部位全都完好如初。

兩人同時心裡一緊。這個級別的鬼,絕不是她們能夠抗衡的存在。

童磨換上認真的神情:「好漂亮的劍技!像花一樣!那我也讓妳們看看我的血鬼術吧!妳一定會喜歡的!」
他抬手,折扇金光閃過「血鬼術·散落蓮華」

霎時,大量有如細小玻璃的蓮花花瓣襲來,每一片花瓣都帶著鋒利的光芒。以驚人的密度收窄,朝兩人擊去。

沒有遮蔽物只能靠敏捷的身法躲避,香奈惠開始被擊中。一痕、一痕的血跡濺在忍的心頭。
忍心一橫,擋在她面前,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承受最大的衝擊。

攻勢趨緩,忍的背脊早已血肉模糊,她口吐鮮血目光逐漸渙散,硬聲倒地。香奈惠見忍的傷勢,心像碎了一般,升起前所未有的怒意。

「把我妹妹變成鬼的,就是你吧?闖進我們的家,襲擊了我的妹妹,那個眼睛顆著數字的混蛋。」她舉刀朝向童磨。

童磨裝傻一笑:「疑?有嗎?」

「啊!哈哈!就是那天我來不及吃的小女孩吧!太可惜了那天本來打算全部吃掉的,但是太陽快出來了⋯原來她變成鬼了嗎?疑——好像有這回事!」童磨打趣般地打著響指「我給她血只是想看看她那麼小的身體有沒有辦法承受那股力量,原來可以呀!太好了、太好了!」

看著童磨玩笑的心態,香奈惠簡直快氣瘋了,她身形一閃來到童磨眼前。
「花之呼吸——伍之型· 徒之芍藥」
那斬擊猶如多重花瓣的芍藥一樣,不斷落在童磨身上。伴隨著她的怒意沖天,現場乍現的刀光如驟雨。

忽然,童磨勾起唇一笑。
折扇展開「血鬼術——蓮葉冰」
空氣裡散落著冰晶,周圍像是被凍結般。香奈惠只是吸入一口,肺部就像結了一層冰霜般的寒冷,讓她的動作陷入遲緩。

童磨再次舉起折扇,鋒利的一斬,直直往她身上揮舞。

「碰!」
香奈惠視線一晃,自己竟被壓倒在雪地。她睜大眼——是忍,再度撲身替她擋下攻勢。

忍死死抱著她,承受著連綿的攻擊。

忽然,童磨語帶惋惜:「啊——好可惜呀⋯這麼美的姑娘⋯」位於東面的山峰終於迎來曙光,緩緩升起的朝陽在地上灼出一道分隔。

童磨身形一閃,已經退往暗處,留下嘲諷的言語迴盪在空氣裡「下次見面的時候,請一定要讓我吃妳——」


香奈惠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她意識到陽光逐漸逼近,她奮力地想喚醒因傷勢昏厥的忍。
「小忍!忍!妳快醒過來!趕快往暗的地方躲!小忍!」
她的聲音嘶啞,忍卻絲毫沒有動靜。身上的傷口漸漸癒合的同時,軀體逐漸縮小成幼童的模樣。

香奈惠脫下自己的羽織,將忍包裹著,奔往林間深處。
「小忍,不要怕,姊姊在!妳振作一點!」她早已哭紅雙眼,越來越逼近的光線,追趕著她的腳步,就在快要絕望之時,終於找到一處岩洞。

岩洞狹窄,剛好容下一大一小的身軀,她緊緊將忍抱在懷裡,感受到忍的呼吸逐漸平穩,她才鬆了口氣。

她留著淚,撫摸著那蒼白的小臉:「對不起,忍!姊姊總是保護不了妳,對不起⋯」她崩潰大哭。

此時,忍的睫毛微顫,緩緩睜開雙眼。
那雙明亮的眼神,依舊是清澈可愛的模樣。「姊姊⋯」
小小的手撫上姊姊的頭「不要哭。」
隨即,忍再次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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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8 05:48:1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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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變異》

忍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蝶屋。窗外風鈴叮咚,熟悉的藥香混合著微風,讓她微微發怔。
姊姊不在身旁,只有香奈乎靜靜地坐在床沿握著自己的手。

她四處張望,看不到姊姊的身影,似乎有些失落。香奈乎俯身與她平視,忍歪著頭看她。忍認得這張臉!她也喜歡總是會給自己糖果吃的香奈乎,她沒有猶豫,張開手就抱了上去。

香奈乎被她的親暱嚇到,卻沒有遲疑,馬上把忍環進自己懷裡:「忍姊姊,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呢?」她替忍整理散亂的碎髮,詢問的聲音溫柔,忍十分喜歡。

「嗯,嗯!」忍似懂非懂地呢喃,整個人埋進香奈乎懷裡撒嬌。這一幕把香奈乎看得心都化了:從前那個英姿颯爽的忍姊姊,小時候一定如同此刻般愛撒嬌,真的好可愛!

香奈乎從兜裡掏出幾顆糖果,小心地放到忍的小手中。忍立刻開心地眼睛都亮了,她挑了一顆拿起來在香奈乎眼前晃動,香奈乎看懂了,這是要她幫忙拆開包裝的意思。

她替忍拆開糖果紙,要喂進她口中。忍卻反將它拿起,遞到香奈乎嘴邊「嗯、嗯!」

香奈乎害羞地張嘴吃下忍喂的糖。
——好甜!糖果很甜,這份出於本能的溫柔也很甜。

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喜滋滋地一塊等待大姊姊回家。

另一邊,香奈惠的傷口經過處置已無大礙,然而那場與上弦之貳的交鋒卻在她心裡投下了長長的陰影。她第一次感覺自己作為柱的力量如此渺小,也第一次懷疑,憑一己之力,真的能把小忍恢復成人類嗎?

她在總部向主公稟報戰況時,低著頭,語氣裡帶著自責。耀哉卻只是溫和地笑:「妳做得很好,香奈惠。忍呢?忍的情況如何?傷勢可有恢復?」
那一刻,香奈惠鼻頭一酸。身為柱敗給了鬼,主公沒有半句責怪,只有關心,讓她徬徨的心竟有了依靠。

傍晚結束匯報,她正好在長廊遇見要離開總部的實彌。
「胡蝶小姐,我聽說妳受傷了,還好嗎?」
香奈惠揚起笑容:「嗯!已經沒大礙了,幸好有小忍,不然這次的傷勢絕對不止如此⋯」
實彌的聲音一頓,帶著少見的試探:「那個小鬼頭⋯還好嗎?」
香奈惠眉心一緊,滿臉憂容:「我們回來幾天了,一直到我要來總部前,小忍都沒有醒過來,我很擔心呢⋯」
實彌有些慌張,他一向不擅安慰人,結結巴巴:「啊、啊!那小鬼頭不是本來就愛賴床嗎?妳之前常念叨的⋯一定是戰鬥太累了,多睡幾天,不用擔心!」
香奈惠只輕輕點頭,卻沒有完全釋懷。

「要不要一起回蝶屋看看她?」香奈惠開口邀請。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院落,正要推門時,院中傳來細碎聲響。

「有人?」香奈惠疑惑回頭。
就在這一瞬,實彌突然大叫「啊——!」嚇得香奈惠心頭一跳。
只見實彌一手摸著左臀,吃痛地彎下腰。

香奈惠抬眼一看,忍竟已醒來,正拿著她自己的日輪刀在庭院裡到處亂戳,像在玩遊戲似的,刀尖下一秒就要再度刺向實彌的屁股。

「小忍!妳醒啦!」香奈惠驚喜地蹲下,語氣裡滿是激動:「真是太好了!快過來姊姊這邊,姊姊抱!」
忍聽到聲音,轉過頭,小短腿一邊跑一邊跌跌撞撞地撲進香奈惠的懷裡。

香奈惠仔細端詳著她,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倦容,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捧著忍的小臉蛋,眼眶再度發熱:「小忍,都是為了保護姊姊才受傷,都是姊姊不好⋯」
忍歪著頭,小手輕輕拂去姊姊的淚水,表情像小獸一樣專注。

隨即,她又轉身走到還蹲在地上抱怨自己屁股痛的實彌身旁,滿眼敵意地抬起刀背,往著他頭上「咚!」的一下特別響亮。

「喂!妳這小鬼頭幹嘛每次都要打我!」實彌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脾氣真差!」
忍是聽不懂他說了什麼,但就是看他跟姊姊走在一起,還對自己大吼大叫覺得十分不爽。
她作勢又要踢實彌,卻突然整個人騰空,原來是香奈惠一把抱起她:「小忍,不可以踢人呦!不死川先生是來看妳的,要好好相處才可以!」

忍氣鼓鼓地嘟嘴,瞪著實彌;實彌也不甘心地瞪回去,一大一小的幼稚對峙,讓香奈惠忍不住笑了。

她柔聲安撫:「不死川先生,小忍現在沒辦法聽懂太多詞彙,像個孩子一樣總是任性呢!您願意的話可以試著對她溫柔一點,她才會與您親近呢!」

實彌撇開臉,語氣無奈:「我才不會跟像一團豆子的小孩計較,既然看到她好好的,那我也放心了。」

忍對他揚起下巴,像在炫耀自己的勝利,然後又摟上香奈惠的脖子,回頭對實彌露出一個小小的、明顯炫耀的表情。

實彌無言,只低聲咕噥:「她分明就什麼都知道嘛⋯」

簡單寒暄了幾句,實彌就離開了。
等實彌走遠,忍還撐著小腮幫盯著門口,好像在宣示:姊姊是我的。

實彌離開後,香奈惠抱著忍回到室內。
忍似乎對自己的刀格外著迷,總愛抓著亂揮,甚至在偶爾與鬼的交鋒裡,也能憑著那敏捷的劍技擊退敵人。

香奈惠見她興致勃勃,便讓她自行玩耍,自己則重新坐回書房案前,專心翻查典籍。

忍拿著鋒利的日輪刀在屋內跑來跑去,她眼珠滴溜溜轉,顯然是想找香奈乎陪她。香奈乎有時會迎合她,與她對練幾招。

對忍而言,這就是單純的「拿著刀劍的遊戲」,樂在其中;然而香奈乎心裡十分清楚——忍每次出招時,劍法都比從前更加鋒利、更加純熟。

忍興高采烈地蹦蹦跳跳,四處尋找香奈乎的身影。突然,她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地。手中的日輪刀騰空飛起,竟直直插進她的小腦袋瓜。

聞聲趕來的香奈乎當場嚇得心頭一空。那柄刀刃,可是灌滿了專門殺鬼的紫藤毒素!而如今的忍,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東西。

她急忙將忍抱起,雙手顫抖地檢查她的傷勢。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萬一忍就這樣被自己的刀毒死了呢?那一幕的想像,就像利刃狠狠割過心臟,鑽心般的痛襲上來。

忍抬起小臉,卻只委屈地嚎啕大哭。或許是被跌倒嚇到,或許是頭上的刺痛難忍,她哭得鼻涕眼淚齊飛,小臉漲得通紅。

香奈乎一愣——紫藤毒早該致命,可忍居然哭得中氣十足!她來不及細想,馬上將忍抱起,飛快奔去找香奈惠。

「姊姊!」她推開書房的門。

香奈惠抬起頭,見她慌張抱著小忍進來,仍保持著習慣性的溫柔笑容:「阿啦阿啦,小忍怎麼哭了?」

香奈乎卻結結巴巴,不知如何解釋眼下荒誕的情況。香奈惠正要追問,餘光一瞥,這才看清——忍的小腦袋上,竟還直挺挺插著那把對鬼致命的毒刃!

「啊——小忍!」她失聲尖叫,心臟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

她慌忙上前,卻驚覺忍除了鼻子哭得通紅,身子竟毫無異樣。

香奈惠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將日輪刀拔出。

「噗呲——」一聲,鮮血自忍的頭頂噴湧而出,如同鯨魚噴水。

「啊——小忍!」
「啊——姊姊!」
香奈惠與香奈乎同時尖叫,聲音中滿是驚恐。

兩人手忙腳亂,慌張地用布條死死按住忍的傷口。可沒過多久,傷口竟自行癒合,血跡漸漸止住。

而忍卻像個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孩子,笑瞇瞇地看著兩人驚慌失措的模樣。

這場驚險的插曲,卻讓香奈惠心中泛起一絲不同尋常的悸動。
忍明明是鬼,卻對紫藤花的毒性完全免疫。這不僅違背了常理,更意味著一個重大的轉折。

她心裡忽然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或許,小忍的身上,藏著解開鬼與人之間隔閡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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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9-29 19:43:0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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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新的任務》

這幾日,香奈惠心裡的疑問一遍遍盤旋,難以停歇。
紫藤花的毒素在忍身上竟然不起作用,更詭異的是——忍自身的血鬼術,正是藉由紫藤花毒幻化攻勢。

這種「相生又相剋」的矛盾,讓她幾乎可以確信:忍的體質中,必然潛藏著打破人鬼隔閡的關鍵。
若能掌握,或許能讓鬼重新恢復為人。

她正沉思著,目光一偏,卻見小忍正與來訪的實彌在屋裡僵持。

實彌惡狠狠地瞪著她,小忍也毫不退讓,對他張牙舞爪。

「妳這小鬼頭是怎樣?」實彌火大,「就跟妳說日輪刀對妳太危險,妳沒被自己那把毒死算妳命大了,還一直搶我的幹嘛?」

小忍眼疾手快,一個閃身,竟從他腰間奪走佩刀。那是一把帶著青綠風紋的武士刀,刀身厚重,與忍慣用的細刃截然不同。

「喂!快放下!」實彌急急喝斥。

然而忍避之不及,刀鋒一滑,直直劈開她的手臂——「唰——」鮮血迸濺。

「小忍!」香奈惠驚呼,慌忙衝上前。
可就在她雙手接住妹妹的瞬間,裂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縫合,幾息之間,竟恢復如初。

忍的表情裡沒有痛楚,只有茫然,歪著頭打量姊姊的憂容。

「喂⋯妳被日輪刀傷到不會痛嗎?」實彌的聲音裡多了幾分試探。

下一刻,空氣中驟然瀰漫起一股濃烈的紫藤花香。
三人同時一愣——那正是忍方才灑出的血霧蒸發後,殘留的異常氣息。

香奈惠眼神一震,幾乎屏住呼吸。
「毒素對她無效,是因為她的血液裡,本就附帶毒素⋯這是前所未見的異變!」

實彌心頭一緊,語氣瞬間凌厲起來:「小鬼頭,妳身上的能力也太奇怪了吧?妳該不會是上弦吧?眼睛張開給我看看!要是有數字,我馬上把妳拖出去曬太陽!」

小忍登時炸毛,氣鼓鼓地朝他吐舌抗議。

「阿拉阿拉,小忍怎麼可能是上弦呢!」香奈惠趕緊柔聲安撫,手掌撫過忍的小臉,「小忍,讓姊姊看看妳漂亮的眼睛,好不好?」

忍喜歡姊姊的聲音,不同於實彌老是對自己大聲嚷嚷,她非常喜歡姊姊對自己總是溫柔地安撫。

她乖乖用小手撐開眼皮,睜著大眼睛讓香奈惠細細端詳。

那雙眼睛,澄澈清亮,沒有十二鬼月的數字,只有天真的光芒。

「看吧!我們的小忍才不是十二鬼月呢,不死川先生在亂說,對不對!」香奈惠用指尖輕點她的鼻頭,逗得忍咯咯直笑。

實彌一滯,撇過頭,悶聲道:「是我多心了,不過這小鬼頭身上確實古怪,妳還是得小心點。」

「不懼紫藤花,日輪刀傷口幾秒癒合⋯小忍果然是特別的存在。」香奈惠將她摟在懷裡,讓她舒心地窩在膝上。

正此時,窗外傳來鎹鴉急促的撲翅聲。
「嘎——!淺草地區,出現詭異民宅。花柱·胡蝶香奈惠、風柱·不死川實彌,速速前往調查!」

兩人交換眼神,神色皆凝重。

小忍立刻靈巧地鑽進木箱,睜著眼偷窺外頭,像是也在等待冒險。

這一次的任務,將迎來怎樣的戰鬥?
而忍的異變,又會帶來怎樣的預兆?

伴隨風聲,他們踏上了前往淺草的不歸之途——

「不死川先生,您對這一次的任務有什麼看法嗎?」香奈惠細聲詢問。

實彌目光朝前,聲線沈穩:「之前調查過一次,說是有鬼,但沒有傷亡的傳聞,沒有其他線索⋯」

「不過,如果有事的話,我可以拖著時間,妳盡量保護妳妹妹就可以了。」他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語氣有些不自在。

香奈惠輕笑:「我們小忍是很厲害的優!我們一起戰鬥吧!因為是同伴,我不會丟下您一個人的!」

實彌的紅暈泛到耳尖,低聲「嗯」了一聲,就沒有繼續多言。

「同伴」對於香奈惠而言,就是不會被拋下的人;
對於實彌來說,除了那單純的意義,他還有更重要的理由要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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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0-1 03:24:4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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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淺草的鬼》

幾人一路奔行至淺草時,夜色已深,街市燈影稀薄、人聲漸歇。
據報那「詭異民宅」匿在中樞住宅區外圍,疑似與人類以「血」為代價進行私下交易,且屋宅被施以奇特術式——以肉眼不可窺見,全然無法以視覺偵察。

香奈惠先讓忍自木箱中出來,握緊她柔軟的小手,蹲下身平視:「小忍,我們要找一棟大屋子喔!妳知道大屋子嗎?可以走到樓上、屋頂尖尖的那種屋子!」

忍歪著頭看姊姊,水亮的眼睛空茫了一下,似是未解其意。

實彌低聲吐槽:「香奈惠小姐,我想這小鬼頭應該沒有聽懂⋯」

香奈惠輕笑,乾脆把小忍抱起來:「小忍,大屋子!屋頂尖尖的大屋子!」
忍立刻用小手在頭頂做了個「尖尖」的形狀:「嗯!嗯!」

「哇,小忍好棒喔!不死川先生亂說對不對!」香奈惠用指腹在忍的臉頰輕輕搔癢,逗得她咯咯直笑。

實彌明明看過無數次,仍免不了被這股溫柔氛圍擊中,嘴上卻依舊逞強:「哼!小鬼頭肯定以為是在遊戲吧?都幾歲了還老是要姊姊抱,羞羞臉⋯」他的呢喃小聲,卻仍被香奈惠聽得一清二楚。

香奈惠掩唇笑:「阿拉阿拉,不死川先生在吃醋呢?」話鋒一轉,竟把小忍往他懷裡一塞,「實彌大哥哥抱好不好?實彌大哥哥在吃醋!」

小忍馬上不滿地在他懷裡扭動,氣鼓鼓地嘟起小嘴。

實彌登時僵住——就算是童稚模樣,那也是香奈惠小姐的妹妹!他內心滿是不敢冒犯的慌亂,他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喂!喂!小鬼頭別亂動啊!很危險!」

香奈惠見兩人終於有機會好好相處,心下暗喜,柔聲提醒:「要好好跟小忍相處喔!『實彌大哥哥』?」尾音一落,眼眸一彎,溫柔得讓人無法拒絕。

實彌被她這麼一喚,臉紅一路竄到耳尖:「香、香奈惠小姐⋯我⋯」
「小忍就交給您囉!」她不再多言,領先一步探路,回首笑著看那一大一小邊鬥嘴邊跟上。

忍兩手高舉,小拳頭一下一下往實彌頭上捶,實彌不敢用力阻攔,深怕她掉下來:「喂,好了!好了!我帶妳去找姊姊不就行了?別打了!」
忍這才停手,鼓著臉瞪他。

轉入寂靜的巷道,香奈惠忽地停住,目光鎖向陰影深處,眉間沉下。

實彌順著視線望去——黑暗裡並立兩道身影,地上還伏著一人,正痛苦呻吟。
實彌眯起眼:「是鬼。」他把忍放回地面,「牽好妳姊姊,別亂跑。」話落,人已拔刀掠出。

「風之呼吸——」青風驟起,巷內勁氣如爪痕縱橫。
「鏘——」一聲脆響,他的招式在中途被擊散,一柄匕首破風直來,硬生生撬開他的進攻路線。

前方,一名青綠髮色的青年鬼,眸光陰寒如蛇:「滾開。」

他側後,一位氣質優雅的女性亦帶鬼氣,卻未散發惡意的壓迫:「愈史郎,請你先將這個人帶回去。」

她一襲沉穩暗色和服,衣面繡著低調花紋,舉止從容。

實彌不等她說完再次進逼,揮刀就要斬擊。
「不死川先生,請等一下。」香奈惠攔在前方,和那女鬼對峙,「妳為什麼要傷人?」

實彌不耐,沉聲提醒:「香奈惠小姐,請不要總是對鬼那麼友善,剛殘忍的殺完人,又換上那種無害的面孔,不要被欺騙了。」

「不是的。」女鬼聲音溫潤而沉靜,「我們途徑這一代,發現這個人倒地呻吟,才會停下來查看。」

血腥味在夜風中一擴一收,實彌已用日輪刀割開自己的前臂。
這是他的「稀血」,一旦流出,足以讓一般鬼為之瘋狂。
「是嗎?我來看看妳要嘴硬到什麼時候?」他冷嗤挑釁,「來啊,難受的話儘管攻擊我啊。」

青年鬼愈史郎面色一沉,又抽出一柄匕首,欲上前阻攔:「珠世大人,請不要與獵鬼人對話。」

忽有另一股異香輕輾而過,與稀血的氣味交錯。女鬼抬手,以利爪輕劃自己的手臂,花影頓時鋪滿夜空,視覺與神經被悄然牽引——「血鬼術——惑血。」

幻花如潮,靜靜籠罩獵鬼人二人的感官,動作在頃刻間被「溫柔地」按停。
香奈惠與實彌同時一滯,意志被鎖在幻象邊界。

「愈史郎,將傷患帶回去醫治。」珠世不為所動,沉聲吩咐。
「不用管這幾個獵鬼人嗎?」愈史郎仍不甘心。

珠世沒有回覆,轉身欲離開,衣角卻被一股力量牢牢扯住。她低頭,見一個體型嬌小、貌似幼童的鬼正鼓著臉頰抓著她不放。

珠世微蹲與她平視,語氣溫柔:「妳是誰?妳怎麼出現在這裡?」

忍的眼圈瞬間水光盈盈:「嗯,嗯!」她回頭指著香奈惠與實彌的方向,像在急切控訴什麼。

「獵鬼人很危險,妳趕快離開!」珠世耐心勸著,忍卻抓得更緊。

愈史郎立刻繃緊神經,冷聲喝斥:「喂,妳是哪來的醜女?離珠世大人遠一點!」說著便去拎她後領,像拎小獸。

「不可以這樣,愈史郎,請放開這孩子!」珠世語氣一沉,伸手把忍接過來,溫聲道:「妳要做什麼?我們要趕快帶傷患回去醫治才行。」

忍只是不停比畫著姊姊的方向,口中反覆呢喃:「姊、姊姊!」這是忍現在唯一會說的詞彙。

珠世蹙眉,視線在忍與被惑血暫時束縛的香奈惠之間來回:「她是妳的姊姊嗎?妳不用擔心,過一段時間就會解除了,對身體不會有傷害。」

她把忍放回地面,柔聲叮嚀:「妳在原地等他們恢復過來前,不要亂跑,避免遇到危險。」或許是忍孩童般的樣貌,使珠世的語氣更加柔軟。

她說完,便同愈史郎扶起傷者準備離去。

下一瞬,忍的哭聲像刀子一般追上兩人的背影——那是無助到極致的嚎啕。

珠世腳步一頓,終究於心不忍;她與愈史郎折返,將兩名仍在惑血中掙扎的獵鬼人一併帶離。

也就在此時,忍眨了眨眼,纖瘦軀體像撥雲見日般拉長,不施術式卻於瞬息間自幼態改為少女身形,俐落地把香奈惠背上。

珠世與愈史郎同時一驚——她居然在沒有使用能力的情況下能夠任意變換體型。違反了他們對鬼的既有認知。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這名女孩鬼,必須弄清楚。

黑暗裡,幾人的身影,迅速隱入巷尾的死胡同。忍背著姊姊,愈史郎一手揪住實彌後領,「拖」得毫不留情,一手與珠世合力攙扶那名路人。

看似無路的牆面在幻色流光中輕輕一漾,像是被什麼無形的門縫推開;人影一閃,眾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夜色深處。只餘風拂過,將稀血與惑血殘留的氣味,一一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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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0-1 23:57:1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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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特別的鬼》

珠世等人回到宅邸,實彌與香奈惠安置在房內,榻榻米鋪展得整齊,燈火柔和,暫時隔絕了外頭夜市的嘈雜。
珠世與愈史郎則先去處理方才撿回的傷患。

屋內空氣凝重,血腥氣隱隱氤氳。
珠世額間滲出薄汗,卻仍舊沉穩俐落地縫合傷口,手中針腳遊走迅速精準。

原本因驚嚇暈厥的傷患忽然甦醒,痛苦的哀嚎瞬間響徹屋內。
腹部傳來傷口撕裂與針線穿行的劇痛,他猛然大叫:「呃啊——!」

珠世神色一震,立刻判斷:「這個人對麻藥的抗性太強,愈史郎,請替我調製新的麻藥!」
愈史郎沉著應聲:「遵命,珠世大人。」隨即快步走出房門。

片刻寂靜。珠世專心處理傷口時,腰際忽然傳來一股輕微觸感。她低頭一看,只見忍正用小小的手指戳著自己。

珠世聲音冷靜卻不失柔和:「現在不可以!妳搗亂的話,這個傷患會更加嚴重!」
她沒有理會,繼續俐落縫合。

忍見自己被無視,委屈地皺著眉,眼眶微紅,又倔強地再戳了一下。
珠世疑惑,卻並無不耐,稍稍低頭溫聲勸道:「妳能幫我去看看妳的姊姊有沒有醒過來嗎?這裡太危險了!」

然而,忍小手一翻,掌心托著一盅研磨好的藥材。
珠世心中一驚,湊近一嗅,忍已滿意地點點頭。

「曼陀羅花?」珠世脫口而出。

她凝神細看,藥盅內竟包含複雜成分——曼陀羅花、草烏、白芷、當歸、川弓——還用溫熱酒沖好。這種搭配,她自問也要耗費許多心力才能準確調製。珠世眼神閃過驚異,卻來不及多想,立刻喂傷患服下。

不久,愈史郎匆匆下樓:「珠世大人,麻藥研磨好了!」
珠世繼續專注地縫合:「你先放著,稍後可讓他恢復精神後視狀況陣痛。」

愈史郎愣愣地看著方才痛苦哀嚎不止的傷患,如今竟已安靜下來,呼吸逐漸平穩,心裡滿是疑惑。

忍抬起下巴,用神氣的眼神斜瞧著他,「哼」了一聲,滿臉得意,隨即轉身,去找暈厥中的姊姊。

不久,珠世完成傷患的處置,吩咐愈史郎留下照看,自己則走向安置三人的房間。

推門而入,室內空氣隨之波動。香奈惠已經清醒,端坐在榻榻米上,懷裡俯趴著小忍;實彌盤坐在側,神情警惕,一手緊握刀柄,隨時準備攻擊。

珠世入內,神態平靜,向兩人一禮。
「抱歉,剛才為了趕快治療那個傷患,才會對你們用了迷惑的術式。」
她誠懇望著二人,語氣沉靜:「那對人體不會有長久的影響,請放心。」

實彌冷冷瞪著她,聲音惡狠狠:「妳有什麼意圖?傷了人又帶回自己的窩,是想養好再吃掉嗎?」

無禮的質問落下,珠世只輕輕垂下眼眸,不做辯駁。
香奈惠眉心一蹙,面上卻浮現憐憫:「不死川先生,請不要這麼說⋯我們先聽聽看這位女士的說法!」

實彌正要回嘴,忽覺膝蓋一陣酥麻,痛得大叫:「啊——!」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忍氣鼓鼓地踢了他一腳。

忍似乎早已察覺珠世並無惡意,反而主動靠近她,伸出小手將她牽住,拉到香奈惠身旁。

香奈惠見此情景,心下微動,語氣緩和:「我是鬼殺隊的花柱——胡蝶香奈惠,旁邊這位是風柱——不死川實彌。這個孩子是我的妹妹,胡蝶忍。」

珠世在不遠處坐下,目光停留在牽著自己手不放的小忍身上,心中疑問翻湧:「這個女孩,已經變成鬼了。身為柱,你們不打算處置嗎?」

香奈惠搖頭,語氣堅定卻帶柔情:「我的妹妹變成鬼到現在,從未傷人。她與我一同執行任務,斬殺了許多惡鬼。她的存在,是經過允許的。」
她注視忍,目光溫柔卻滿是決意:「我正在尋找將鬼變回人類的方法。」

珠世沉默片刻,目光低垂,語氣沉重:「胡蝶小姐,抱歉。雖然這麼說可能打擊您的信心,但人一旦變成鬼,是無法變回人類的。」

香奈惠眼神瞬間沒落,淚光微顫。實彌則緊咬牙關,低聲悶哼:「可惡⋯這小鬼頭,沒辦法變回人類嗎⋯」

珠世娓娓道來,聲音像緩緩流淌的暗潮:「我變成鬼,已經數百年。我本來是醫生。為了脫離鬼舞辻無慘,我將自己的身體反覆改造。直到如今,即便不吃人血肉,也能存活。」

她回首看向門口,那裡正是愈史郎所在的位置。
「剛才的孩子,也是由我親手變成鬼的。這麼多年來,我手中,只有那個孩子成功。」

她目光緩緩落在忍的身上:「就連鬼舞辻都無法將鬼變回人類之身。我想,妳的心願⋯或許很難達成。」

香奈惠聽聞,眼淚已在眼眶打轉,不捨地望著在榻榻米上蹭來蹭去、向自己撒嬌的妹妹。

珠世垂睫片刻,再次開口:「妳叫做『忍』嗎?剛才的藥,是妳製作的嗎?」

忍乖巧地點了點頭。
香奈惠輕聲補充:「忍從小手就很巧,光是用看的,就能復刻出與藥師相同的配方。」

珠世微微愣神,喃喃自語般低聲道:「這孩子⋯似乎有點特殊。鬼對人類抱有善意,幾乎聞所未聞。除了我已脫離那個男人的詛咒,以及由我改造的愈史郎,其餘鬼皆是嗜血殘暴的。」

她伸手,輕撫忍的髮絲。
「這孩子,剛才奮力保護你們,還在滿室血腥裡調配藥物,卻絲毫沒有發狂的跡象。」

語畢,她目光堅定下來,鄭重請求:「能不能讓我調查這孩子的血液?或許,我能幫助你們研究出讓她變回人類的方法。」

香奈惠心中憂慮,不知此舉會否對忍造成傷害。
珠世看出她的顧慮,輕聲保證:「您放心,我只會取用少許的血液。」

她轉頭看向忍,語氣溫和:「妳願不願意把血給我調查呢?」

忍眨眼,先看姊姊,又看珠世,最後傻乎乎地點頭。

珠世小心取下一管血。
日輪刀的斬擊都無動於衷的小忍,此刻卻因抽血一針嚎啕大哭。香奈惠心疼不已,立刻將她摟在懷裡安撫:「好乖,小忍好乖,姊姊抱,不要怕喔!」

這一幕令珠世心口一暖。她驀然生出一種錯覺:眼前的忍,真的像是一個需要疼惜的孩子。

血液被收進試管,剛封口,一股紫藤的幽香忽然溢出,瞬間令珠世暈眩,身軀一顫。

正此時,愈史郎推門而入,見狀驟然暴怒。他衝上前,一把將忍從香奈惠懷裡搶走,大聲咆哮:「妳這醜女對珠世大人做了什麼!」

屋內一片愕然。

實彌與香奈惠瞬間對視,腦中同時浮出一個詞——「醜女」

香奈惠心裡暗暗疑惑:「醜女⋯是指相貌不堪的女子嗎?他是在說誰?」
實彌也不可置信,腦海中閃過荒唐念頭:「醜女?他該不會是在說忍那小鬼頭吧?」

兩人同時清醒過來,幾乎異口同聲地反駁:「忍怎麼可能是醜女!」

實彌更是扯著嗓子大吼:「你是變成鬼之後腦子被蒸發了嗎?還是眼睛瞎了?香奈惠小姐的妹妹怎麼可能是醜女啊!」

愈史郎卻愣愣盯著他們,神情莫測,最後將怒氣收斂,目光轉向忍,冷聲斥道:「喂,醜女,妳對珠世大人做了什麼好事?」

「愈史郎,不可以動粗。」珠世這才恢復,立刻低喝制止。

愈史郎不情願地將忍放回地面。
然而下一瞬,忍鼓著臉,猛地抬起小短腿,狠狠踢向他的脛骨——

「咔——!」一聲脆響,骨裂聲清晰可聞。顯然忍的力道比以往攻擊實彌的還要強勁。

愈史郎痛呼一聲,身子瞬間軟下,重重跌坐在地:「妳這醜女,我要殺了你!」

「請不要對忍動粗,愈史郎!」珠世厲聲斥責,眼神罕見冷冽,「若是再違反,我會懲罰你。」

愈史郎滿臉漲紅,卻仍強撐著抬眼,目光反而帶著近乎痴迷的欣賞。
——在他心中暗暗想著:生氣的珠世大人,也好美麗。

珠世安靜凝視著眼前的小忍。那雙眼睛澄澈而單純,卻能在血腥與危險中保持清醒,甚至精準地調配複雜的藥物配方。

她心底不由暗想:或許⋯這孩子的特別,真的能成為擊敗無慘的轉機。

空氣微微凝重,燈火映照下,四人靜默片刻。

終於,香奈惠率先開口,與珠世達成約定:他們將盡力收集強大之鬼的血液,交由珠世研究;作為交換,珠世則承諾竭盡所能,尋找讓忍變回人類的方法。

氣氛正要落定,忽然——

「喵——」

一聲悠長的貓叫打破靜謐。
只見空氣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輕輕撕開,一隻毛色斑駁、眼神靈動的三花貓竟憑空出現在忍腳邊。

忍瞳孔一縮,猛然嚇得跳起來,整個人本能地撲到離自己最近的實彌腳邊,緊緊抓著他不放。

實彌被嚇得身子一僵,低頭看著小鬼頭抱得死死的模樣,嘴角抽動,無語地嘆了口氣。他最終還是伸手把忍拎起來,乾脆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哼」他悶聲冷哼,臉上卻壓不住一絲複雜情緒,「你這小鬼頭,原來怕貓啊。」

忍緊緊攀著實彌的手臂,還在顫抖,眼睛卻小心翼翼地盯著那隻三花貓。

珠世見狀,輕聲安撫:「不要害怕。這是我飼養的貓,牠名叫茶茶丸。」
她伸手撫了撫三花貓的背,茶茶丸「喵——」了一聲,乖順地在她腳邊繞了一圈。

「牠很特別,能夠穿梭在陰影與人世之間。若你們日後成功收集到強大鬼的血液,將其交給茶茶丸便可。牠會安全地將樣本送回我這裡。」

忍依舊坐在實彌手臂上,圓圓的眼睛一會兒望著茶茶丸,一會兒偷偷瞧珠世,最後小小聲地「嗯⋯」了一下,像是在勉強接受。

實彌冷哼一聲,卻沒有把她放下來,彷彿那是理所當然的重量。

夜色深沉,燈火搖曳。
在這靜謐的片刻,新的約定已然立下。鬼殺隊與珠世,將以這名「特別的女孩」為核心,共同踏上未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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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0-7 04:36:4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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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不詳的目光》

夜色愈深,珠世宅邸的燈火依舊溫柔搖曳。
忍在實彌懷裡終於安靜下來,茶茶丸也蜷伏在榻榻米角落,發出低低的呼嚕聲。

珠世看著這一幕,心底暗暗盤算。那一管血,或許真能讓她找出突破口。

「胡蝶小姐、不死川先生,今晚先在此休息吧。」
她語氣平靜,眼神卻閃爍著藏不住的決心。
「日後,若有強大之鬼的血液,請務必交給茶茶丸。」

香奈惠鄭重地點頭。實彌雖仍冷哼一聲,但手臂沒有放下懷裡的小鬼頭。
忍只是眨著眼,困意逐漸爬上眉間,最後小腦袋靠在他肩上睡了過去。

——就這樣,一場意料之外的盟約悄然立下。

夜色靜謐,屋內的人逐漸沉入夢境。只剩下實彌盤坐在榻榻米邊緣守夜,他神色冷峻,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窗外。

忽然,外頭傳來細微的響聲。

「什麼東西?」
實彌眯起眼,手指悄然扣上刀柄。下一瞬,牆壁轟然炸裂!木片四散,夜風倒灌而入。

「啊哈哈哈——!」一個女鬼手持染血的手球,囂張地狂笑。
「逃脫者!那位大人知道我們找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名為硃砂丸的短髮女鬼,目光戲謔。

她的視線死死盯著珠世,語氣滿是獵物到手的貪婪。

巨響驚醒了所有人,香奈惠當即護住忍,實彌則立刻拔刀,屋內的空氣瞬間繃緊。

只見那枚手球竟宛如有了意識般,在半空疾馳盤旋,直直鎖定人影攻擊!

「嘭!」手球呼嘯而來。
那枚手球帶著尖嘯破風而來,直直襲向人群。

下一瞬,半空忽然綻開一抹冷紫。
忍的身影悄然立於前方,雙眸沉靜,細白的手指在刀尖一劃,血珠飛濺。

「血鬼術——蝶之舞·幻影。」

鮮血在空中化作一隻巨大的蝴蝶,翅翼輕顫,紫色的幽光隨之瀰漫。那翅膀揮動間,濃烈的藤香四散,宛若春夜花雨。

「嘶——」那手球剛一觸及蝴蝶的光影,便瞬間被侵蝕,表面如焦炭般龜裂,隨即在空中粉碎成無數殘渣。

硃砂丸驚駭欲絕:「這是⋯什麼!」話音未落,蝴蝶幻影翅翼一振,毒霧化作利刃般的弧光,瞬息間將她的身軀斬裂。

遠處,樹枝上的青年鬼剛欲操控箭矢,卻見一隻蝴蝶幻影悄然自他影下翩然而起,翅翼輕拍過喉嚨。
下一刻,他的身體便無聲滑落,眼神定格在最後的恐懼。

短短數息,兩隻鬼盡數化作灰燼。

屋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紫藤的清香仍在夜風裡縈繞,而忍只是安安靜靜走回姊姊身邊,站在燈火搖曳的陰影裡,眼神澄澈,彷彿剛才那一瞬優雅的殺戮,只是隨手揮灑的花舞。

靜寂重新落回夜色,卻無人敢鬆懈。

遠處,黑暗深淵裡,一股可怖的意識忽然震動。
帶著西帽的男子的眼睛猛地睜開,眼底閃過罕見的驚詫——

「這是甚麼時候出現的鬼?」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與陰狠。
——鬼舞辻無慘,透過遠端的視覺看見硃砂丸臨死前的一幕。他們死得太過輕巧,像是必然發生的命運。

「才剛給過血液,居然那麼輕易就被殺死⋯沒有才能的鬼,就是如此不堪一擊。」無慘的眼神冷咧,咋舌的語氣不是在談論生死,更像是對垃圾的鄙視。

「哇——那力量甚至不亞於十二鬼月呢。」年輕的聲音充滿放蕩,童磨無視無慘的威壓,自顧自地得意。「無慘大人!那個鬼是我的手筆呦!她的身體很嬌小呢,上次跟她交手過,還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呢!短時間內進步好多呢!」

童磨樂開了花的語氣,讓無慘十分厭惡。他一向討厭這不懼他威壓的上弦之貳,但奈何他的力量是強大的助力,倒也還能忍受。

「我要這個女孩,我要她成為新的上弦之鬼。」他的聲音透著一股寒冷,眼神掃視著跪伏於眼前的上弦們,「換位血戰,你們誰被她擊敗了,那也代表你們自己無能。我很期待她會是什麼位階。」

半天狗佝僂著身子,顫顫發抖:「無慘大人⋯那少女的力量太過詭異⋯老夫一定會被她殺死的⋯」他流著淚,擺出一副受害者的神情;

身姿怪異的玉壺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由無慘共享的畫面:「嗯!她身旁的獵鬼人,十分適合做成新的壺呢⋯送給她用自己姊姊的身體做的藝術品,說不定她會很開心呢!」他的蠕動十分滲人,無慘向來會無視他的自吹自擂,只是默默拿走那些看起來能賣個高價的壺。

「把她帶來這裡,誰都可以,越快越好。」無慘身著西裝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這是命令。」

一排強大的鬼齊聲應道:「遵命。」

夜風呼嘯,殺意四伏。
新的獵捕,已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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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0-22 22:11:2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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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毒獄缽》

蝶屋的夜格外安靜,紙門外的風拂過竹林,帶著微微的涼意。
忍在床上睡得香甜,臉頰隱在被角裡,只露出一截細緻的呼吸。
香奈惠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妹妹熟睡的模樣。燈火搖曳,她的眼神柔軟,彷彿時光倒流——

那時的小忍,總在白天玩得滿身灰塵,夜裡卻會偷偷爬上姊姊的床,賴著要抱著睡。
香奈惠輕撫著忍的手,低聲呢喃:「忍現在的手,跟小時候一樣,小小的、軟軟的呢⋯」

妹妹遭遇變故,被變成了鬼。
她多次從險境救出自己,力量變得深不可測。
對鬼殺隊而言,這樣的戰力是天賜的助力;但對香奈惠而言,那卻是纏在心頭的結——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結。

從淺草回到蝶屋後,她一直在思考。如何幫珠世找到能讓鬼變回人類的方法?
她想起那女子平靜的神情與溫柔的語調,心中逐漸踏實起來。
「珠世小姐仍擁有人類的意志,不受無慘的詛咒支配。那麼⋯忍也一定可以。她可以繼續讀她喜歡的書,把玩她喜歡的藥材,露出那個調皮的笑⋯」

香奈惠輕輕掀開被子,也鑽了進去。
懷裡的忍比人類時期更嬌小,她把她摟得緊緊的,彷彿要把她揉進胸口。
「小忍,姊姊一定會保護妳——」

小鬼頭似乎聽懂了似的,在她懷裡蹭了蹭臉頰,繼續睡得香甜。
香奈惠輕撫她的後腦,在髮頂落下一吻:「這次去淺草辛苦妳了,好好睡一覺吧,我的寶貝。」

後來幾日,幾個地區的劍士都回報:夜裡不再有鬼出沒。
原本應該是好消息,卻在耀哉的思緒裡成了不詳的預兆。那份靜默太過詭異,像暴風前的寂靜。

當香奈惠被召入總部,耀哉早已在庭院等候。月光映在他的白衣上,整個人靜如遠山。

她正要屈膝行禮,卻被他抬手阻止。
「香奈惠,今天我不是以主公的身分見妳——不必多禮。」

香奈惠一怔,心頭的不安被輕輕撩動。
她挺直身子,靜靜等待主公的開口。

「我以同伴的立場,希望妳能將妹妹交給我處置。」
那聲音很輕,卻如利刃刺入心口。
「處置」二字,使香奈惠的呼吸瞬間停滯。

「主公大人!忍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的聲音微顫,「我們已與珠世小姐達成協議,她會協助研究、讓忍恢復人身。您不能隨意處置她——」語氣急促,儘管知書達禮,卻在妹妹的安危前顧不得禮節,口不擇言。「主公大人,我絕對不會將忍交給您,請您⋯不要逼我⋯!」

耀哉沉默片刻,依舊溫柔如初:「我不會傷害忍,妳放心。」
他走近一步,語氣變得低沉:「但最近鬼的動態詭異,恐怕有人正預謀對她不利。」

「妳們在淺草遇到的那兩隻惡鬼——硃砂丸與矢琶羽——雖未達十二鬼月之力,卻明顯承受了更多的血。」
耀哉目光深邃,「接受越多血,感知就越強。無慘,很可能已經透過他們,知道了忍的存在與力量。」

夜風掠過,燭光微顫。
他語氣穩定,卻讓香奈惠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

「忍已成為鬼的目標。她的力量太強,若為無慘所用,將是人類的惡夢。為避免最壞情勢,我希望妳讓她交由總部安置,隱藏起來。」

話音尚未落下,一道急促的翅音撲面而來。忍的鎹鴉——艷,帶著血色的月光掠下,發出刺耳的鳴叫:
「嘎——蝶屋敷遭遇上弦之伍!胡蝶忍——正在戰鬥——!」

那一刻,香奈惠的瞳孔劇縮。
世界像被利刃切開,帶血的記憶重疊,她聽見心底有什麼碎裂的聲音——那是愧疚與恐懼的崩解。

她幾乎沒多想,縱身掠起,飛身越過屋簷:「艷!去找風柱!讓他立刻到蝶屋會合!」
艷振翅而去,香奈惠的身影則沒入夜色。

越過山林與瓦頂,前方的蝶屋燃起微光。
沒了打鬥聲,只剩濃厚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氣中。
實彌從另一側疾馳而至,青綠的刀紋映出冷光,他在半空拔刀,直落院中。

香奈惠趕到時,眼前景象令她心底發寒——
庭院滿地狼藉,木片碎裂如雨,血跡蜿蜒,年幼的女孩們相擁躲在衣櫃裡哭泣。
那一幕,像是當時上弦貳入侵的惡夢重演。

實彌的刀正要砍下,香奈惠急聲叫停:「實彌先生!等一下!」
刀鋒停在半寸之距,他愕然瞪大雙眼,只見刀口前的身影——竟是胡蝶忍。

「喂!小鬼頭,妳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啊!」他語氣裡帶著震驚與慌亂。

忍此刻是成年女子的體態,手臂青筋浮現,氣息穩定。
她身上插滿毒刺,血跡乾涸如墨,眼神卻極為清醒。
她凝望著前方——一顆詭異的水球在院中懸浮,散發著濃濃鬼氣。

香奈惠衝上前去,雙手顫抖地檢查忍的傷勢。
那些刺滲出的血帶著熟悉的紫藤香氣,正是忍的氣味。
忍見姊姊的神情,忽然一笑,身形瞬間縮小,舉起手臂要向姊姊撒嬌。

香奈惠將她抱進懷裡,一邊小心替她拔出毒刺,一邊輕聲安撫。
血珠滑落,香氣瀰漫,她看見那一滴滴毒血,彷彿是妹妹的淚。

忍靠在她肩窩,指著前方那顆水球。
實彌順著目光望去——
裡頭灌滿紫色液體,浸著一具扭曲的屍體,眼球上刻著令人作嘔的符號:上弦·伍。

那正是無慘派來奪取忍的鬼——玉壺。

小葵顫抖著走上前,拉著香奈乎說明剛才的經過。
香奈惠聽著,視線落在那水球之中,那鬼的眼與嘴錯置,樣貌詭異如噩夢。

小葵回想戰鬥之初,玉壺現身蝶屋,還未露面,便被忍一腳踢碎壺罐。
他氣急敗壞,從另一個壺裡竄出,聲嘶力竭:「妳這小鬼!竟敢破壞我完美的作品!我要把妳姊姊做成壺——讓她成為痛苦又淒涼的藝術!」

聽見他對姊姊的無禮,忍原本可愛的神情,閃過一絲威壓。
她説長就長的身軀瞬間生得比玉壺還要高大,沒有力量限制,速度更是比玉壺的瞬間移動更加快速。氣勢逼人,血色在瞳中流轉。

玉壺看著古怪的女鬼,心裡有了不好的預兆。他想起無慘口中的忍,是與上弦匹敵的存在,作為上弦末位的玉壺,馬上理解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情急之下,他本能地發動血鬼術。
「血鬼術·千本針魚殺!」
無數尖針破空而出,每一根都帶著致死的毒。原本會讓忍逐漸失去活動力,卻在忍呼吸之間,以更快的紫藤香氣覆蓋,毒針在忍體內,毫無作用。

她輕聲吐氣。
「血鬼術——蝶之舞·幻影」忍被毒針扎出的細小傷口,溢出血液,在空中化作一隻巨大的蝶,翅翼輕顫,整個院落都充滿紫藤的香氣。

巨蝶落在玉壺頭頂,化成傾瀉而下的毒雨,將玉壺灼得肌膚滾燙,他卻在痛楚裡狂笑。
「妳做的蝴蝶勉強能看,我們可以一起做新的壺。如果妳不領情的話,那只能這樣了⋯」他扭曲的聲線令人作嘔,下一瞬,一個巨型的水球拔地而起。

「血鬼術·水獄缽!」
濃稠的液體迅速包圍,形成球形水牢。
眼看就要困住忍——她卻在瞬間反手,抓住玉壺的本體,一同扯入水牢之中,兩者瞬間交換了位置。

水牢緊閉,此刻裡頭關著的是玉壺本體。他想以壺幻型,移動至他處,體內卻被方才忍的毒液灼得無力施展術式。新的壺現形在廊下,卻等不到本體的降臨。

他眼底只剩驚恐,眼睜睜看著忍往水牢裡,硬是注入更多毒素,液體瞬間成了暗紫,浸泡在紫藤毒液裡,玉壺很快就沒了動靜。

實彌將情況理清,震驚地察覺,眼前的忍,連上弦的鬼都收拾地如此俐落。
滿地血跡,是玉壺吐出的鮮血,與忍無關。

忍拉著香奈惠走到廊下玉壺的「遺作」前,邁開她短短的腿,一腳把壺踢得碎裂。

香奈惠看著她那得意的小表情,心都要融化了。
她笑著鼓掌:「哇,小忍好厲害!一腳就踢破了!真可愛!」
她蹲下來,用布輕輕擦去妹妹身上的血跡:「這是那個臭鬼的血吧?姊姊幫妳擦乾淨,好不好?」

忍抬頭,露出滿足的笑,點點頭:「嗯!嗯!」
她的眼裡閃爍著光——像春夜裡最後一點蝶影,在血色中仍舊柔軟。

這一夜戰況,被黑暗中的無慘收入眼底。即便對陣上弦,也是如此懸殊的力量,讓他更加急切地想將忍為己所用。

「童磨,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我要看到那個女孩出現在這裡。」

那極惡的鬼邪魅一笑,勢在必得的神情,再次沒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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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0-25 20:26:5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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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新的蝶屋》

屋歷經玉壺的突襲後,香奈惠意識到,包含忍在內,所有孩子都陷入了危險的處境。

她向主公彙報了昨夜的戰況,得到許可,決定將鬼殺隊的醫療據點——蝶屋敷,遷往更隱蔽之地。

香奈惠思慮縝密,在眾多備用地點中,選擇了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處——藤襲山。

那裡是鬼殺隊最終選拔的試驗場,亦是關押惡鬼的山林。
漫山的紫藤花林構成天然牢籠,惡鬼被困於山腰以上,寸步難行。
而對忍來說,那裡反而是強化能力的樂園。

藤花纏枝交錯,在山腰上空織出一張紫色的天網,延伸至看不見的遠方。
陽光被濾成一層淡淡的紫霧。
香奈惠命人加蓋頂篷,確保不會有一絲陽光滲入,讓忍能在白晝安全活動。

新的家,就坐落在那片幽深花林裡。沒有聳立的櫻花樹,卻有整座山的毒花。
忍滿心歡喜——這裡是她的天堂。

屋裡一片忙碌。
隱隊員來回搬運,歸檔資料、分類藥材;孩子們整理行囊,將舊家的陳設和書一本本擺上新架;
香奈惠有條不紊地指揮眾人,一邊制定新的防禦與醫療配置。

而忍——早就玩瘋了。
好久沒有能在白日外頭奔跑,她在頂篷下的花林裡到處亂竄。
小短腿飛快地橫衝直撞,偶爾跳起抓住藤蔓搖晃,偶爾滾進草叢裡探險。

對她來說,這是姊姊替她打造的專屬遊樂園。
沒有木馬,也沒有滑梯,只有滿山紫藤的花雨與香氣。陽光照不進來,但花被曬得暖暖的,整個空間像在呼吸。

忍跑啊、跳啊,小腿飛快得像能離地。
忽然——「碰!」一聲悶響,她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往後倒。

「喂!小鬼頭!妳還好嗎!」
實彌正搬著一箱物資來探望胡蝶一家,不料闖進忍的奔跑軌道——
那小人兒以驚人的速度撞上木箱,重心不穩,直接仰倒。

小小的忍,全身的比例都像玩偶。小短手和小短腿、小頭小臉蛋,如今卻終於有了以「大」稱之的東西——
她額頭上,紅得發亮的腫包。

忍坐起來,小手撫著額頭,眼眶瞬間蓄滿淚水。
實彌心裡一慌,半蹲下試圖安撫:「喂、小鬼,別哭啊⋯我不是故意——」

「哼⋯哼⋯」哭聲從嗓子眼滲出,下一秒爆發——「哇——啊———啊———!」

那哭聲撕開整座花林,像紫藤間的警報。

遠處一陣風急掠而來。
忍哭聲溢出不到三秒,香奈惠就現身了,懷中接住滿臉淚痕的妹妹:「小忍!妳怎麼了!讓姊姊看看!」
她低頭一瞧,額頭那一團紅腫幾乎讓她心都碎了。

忍哭得鼻涕眼淚橫流,小嘴喘得發抖,哭音細軟得像奶娃娃。
她躲在姊姊懷裡,一邊嚎一邊指著實彌,含糊的嗷嗷聲像在控訴:「嗯哇——呀!」

實彌臉色一變:「喂!明明是妳自己撞上來的啊!還告狀?!」

「嗯——哇——啊——哇——!」
哭聲更大,還帶著氣音,連哭帶蹬。

那串含糊的「咿呀咿呀」實彌居然聽懂似的,火氣也被點燃。
「小鬼頭!別太過分啊!什麼叫壞人?!我搬東西妳自己撞我的啊!別顛倒黑白!」

「哇啊啊——咿呀——!」
忍氣勢不輸,全身小肌肉都在氣得顫。

香奈惠終於開口,語氣卻柔得化不開:「阿拉阿拉,實彌先生,您就讓讓小忍嘛!她還是孩子,什麼都不懂呀!」
她笑得甜甜的,語尾輕飄飄,實彌所有怒氣瞬間瓦解。

他心裡明白——這位姊姊根本沒打算當公道人,反正她就是無條件站在妹妹那邊的。

香奈惠輕輕蹭著妹妹的臉頰,聲音柔軟:「小忍,姊姊親親額頭,就不痛了喔!嗯嘛——」
嘴唇貼上那紅腫處,忍果然漸漸止哭,抽泣著點頭,讓姊姊把她放下。

結果她剛一落地,竟是走到實彌面前,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腿。
實彌愣愣地看著小鬼頭的動作,不明所以。
忽然,「啊——!」一股撕心的痛從脛骨竄上來。忍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就轉身繼續奔進她的藤花樂園,邊跑邊笑,像把額頭上的疼痛忘得徹底。

或許,姊姊的吻,真的有「痛痛飛走」的魔力。

實彌僵在原地,只覺得腳快被小鬼頭踹斷。

香奈惠輕嘆一口氣:「小忍,不可以跑到沒有頂篷的地方喔!等一下就要進家裡了,有聽見嗎!」
「嗯、嗯——」小小的應聲傳回,身影早消失在花影裡。

她轉頭朝實彌笑笑,溫柔地攙扶他:「實彌先生,真不好意思,還讓您帶了這麼多物資⋯
不過小忍就只是個孩子,您不覺得她現在這樣很可愛嗎?我一定會告訴她『不可以踢人』的!」

實彌無奈至極。
香奈惠簡直就無可救藥。她對忍的溺愛真的不是常人能理解的程度,「不可以踢人呦!」這句話她怕不是已經講過無數次,用那種寵得要命的語氣講,誰知道那小鬼頭是不是當成鼓勵了,一次踢得比一次用力。

他心裡暗暗吐槽,卻依舊沒辦法真的發火,只能扛著箱子和她並肩走進屋內。

蝶屋只花了一天便完成移防。
日落時分,忙碌的眾人終於歇下;
而玩瘋的小鬼頭,也累癱在大人懷裡。

實彌坐在榻榻米上,與香奈惠討論新據點的防衛方案。
忽然,桌下盤著的腳多了一道重量,暖呼呼的,還有細碎的起伏。
他低頭一看——
小小的忍蜷成一團,睡在他腿上,呼吸細長,髮梢輕顫。

香奈惠看著這幕,眼裡滿是星光:「看吧,小忍其實不討厭實彌先生呀!真是太可愛了!」
她的語氣幾乎融成蜜。

香奈惠對忍會無條件眼冒愛心,這點是無庸置疑的!不過實彌,卻也在這樣的時刻放軟了姿態。他輕哼一聲,卻掩不住嘴角的弧度:「這小鬼頭⋯算了,白天那事就不跟她計較了。」

兩人肩並肩坐著,看著熟睡的忍。
她睡顏柔和,花香滲進屋裡,燈影搖曳,照亮了滿屋子溫馨的畫面。

那一刻,「新的蝶屋」已經有了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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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0-27 20:23:5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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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失敗的藥》

她們的新家,坐落在一片層層疊疊的紫藤花林裡。
藤花垂掛成簾,隨夜風輕晃,微光在花影間閃爍,整座屋子彷彿懸浮在幻境中。

夜色溫柔,屋內燈火明亮。用過晚膳後,香氣與笑語仍未散去。
玄關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足音,茶茶丸無聲現身。
就在那一刻,正準備跑出門去玩的忍,與牠迎面撞上。

「咿呀——!」
尖銳的驚叫劃破了寧靜。

香奈惠與實彌立刻衝出屋外,只見忍蹬著小腳,飛快地跳進姊姊懷裡。
她的臉埋在香奈惠頸側,身體還微微顫抖。

「小忍沒關係呦!」香奈惠柔聲安撫,指尖輕撫妹妹的髮梢,「茶茶丸是好可愛的貓咪呀!姊姊抱著妳,不要怕呦。」

實彌靠在門邊,瞥了一眼那掛著鼻涕、縮成一團的小傢伙,嘴角忍不住上揚:「真拿妳沒輒,一隻貓都能嚇成這樣,真沒用⋯」

話音未落,「咚!」的一聲悶響,忍在姊姊懷裡抬起小拳,一拳正中他的頭頂。
實彌痛得瞇起眼,手忙腳亂地摀頭:「妳這——小鬼頭!」

一大一小眼看又要吵起來,香奈惠趕緊伸手把兩人隔開。
「小忍!打人也不可以呦,要乖乖的,好不好?」
她邊說,邊用指尖輕輕搔著妹妹的鼻尖,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嬰孩。

「實彌先生,忍就是個小孩子,您就別和她計較啦!」
這句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香奈惠的「雙標」幾乎是家常便飯,實彌只能暗暗咕噥:「明明是她先動手的⋯」

茶茶丸完全不理會人類的爭吵,靜靜走到香奈惠面前,放下背包裡的物品後,「喵——」一聲,愈史郎的術式讓牠像融進空氣裡,消失得俐落。

「來不及好好摸那孩子呢,不知道牠會不會傷心呢⋯」
香奈惠目送著那空氣微微晃動的方向,語氣裡帶著一絲惋惜。

「這是什麼?」
實彌彎腰撿起茶茶丸留下的東西——一顆藥丸與摺疊的紙條。
「這是用你們提供的上弦之伍的血液製作的,或許能幫助忍小姐戰鬥。」他低聲念出。

他舉著那顆藥丸,皺眉端詳:「這玩意兒是幹什麼的?」

香奈惠接過來,細細觀察。
那顆藥丸顏色泛灰,氣味混雜著藥草與腥甜。她輕嗅了一下——果然,有股淡淡的魚腥臭。
那是玉壺留下的氣味。

忍如今的感官極為敏銳,一聞到那股味就反射性地乾嘔。
小臉漲得通紅,眼裡泛著淚光,滿臉寫著嫌棄。

香奈惠試著哄她:「小忍,吃一小口就好,吃完姊姊親親妳,好不好?」
她端起果汁要矇混過去,卻三番兩次被那小鬼頭機靈地識破,連連推拒。
一顆藥丸,哄到近半夜都沒能餵進嘴裡。

香奈惠依舊耐心地哄,實彌可就不一樣了。他那暴躁老哥的脾氣可不會慣著小鬼頭的性子:「妳這小傢伙!快給老子吃藥!都幾點了!妳姊姊都打呵欠了,妳還在糟蹋她!」

換做平時,實彌一對忍大聲,就會遭來一頓踢擊。但這次——
忍抬頭看著姊姊疲倦卻仍微笑的臉,眉眼輕輕一皺。
她的小手伸過去,撫了撫姊姊的臉,像是想要驅散她的疲累。

香奈惠被忍的動作戳到心坎,她永遠都會為忍可愛的舉動融化。「阿拉阿拉⋯小忍心疼姊姊呀?真的好懂事呢!實彌哥哥亂說對不對!忍才沒有不貼心對不對!」

趁著那個時機,她迅速將藥丸送進忍的小嘴裡。
忍臉色立刻變了,憋著氣,臉鼓得發青。香奈惠趕緊遞上果汁,一口又一口哄她下咽。

「小忍,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感覺?」
香奈惠仔細端詳妹妹的神情,卻看不出任何變化。

忍愣愣地歪著頭,似乎也察覺不到藥物的效果。或許,珠世的藥並非每次都能生效。

「切!看樣子是失敗品。小鬼頭,那臭得要死的藥算是白吃了。」
實彌嘴上仍想與她較勁,手上替她倒果汁的動作卻沒停過。
忍一杯接一杯喝得滿臉滿足,甜味在唇邊繚繞。

實彌反常地寵著她,任她狂喝:「只有今天可以這樣喝,明天開始不准吵妳姊姊說要喝果汁,知道嗎!」

香奈惠看著兩人難得融洽的模樣,笑意盈盈:「實彌『大哥哥』現在跟小忍相處得真好呢!」

實彌沒有反駁,罕見地順著她的話說:「她今天也算受罪了,吃了那種噁心玩意兒,挺可憐的。就讓她喝吧。」
說著,從口袋掏出糖果,塞進忍的小手裡:「拿著,晚上乖乖睡覺,別亂跑、別讓妳姊姊擔心,知道嗎?」

忍眨了眨眼,乖乖地點頭。
在她心裡,像姊姊或香奈乎那樣,會給她糖果的人,都是好人。
實彌也不例外。

那夜,新的蝶屋在紫藤花林間靜靜安睡。
實彌奉主公命令,暫駐此處守衛,與香奈惠一同確保忍的安全。
香奈惠為他準備了隔壁的房間,一床被褥柔軟舒適,透著淡淡的香氣,實彌心滿意足地躺進被窩裡,享受香奈惠專門為他準備的休憩空間。

「香奈惠小姐的被子⋯也是這個味道嗎?」他臉上帶著一絲羞赧,喃喃自語。
要是他知道,在香奈惠打理好這床被褥後,又被吃醋的忍穿著鞋子踩了好幾腳,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外頭的夜風輕拂,枝椏沙沙作響。
可就在那層寧靜下,一股陰冷的氣息悄然浮動——

——上弦之貳・童磨。

他立於藤襲山的山腰,半掩著扇,冰冷的眼眸映著夜光。
紫藤花在風中搖曳,他卻笑得極其愉快。

「哈哈!居然有這種地方,到處都是紫藤花,真傷腦筋呢!她們居然認為這小小的花朵能阻擋那位大人嗎?」
他語氣輕佻,仍是那副討人厭的偽善神情。

目光穿過花幕,他看見那屋內漸漸熄滅的燈火。
「屋內的燈滅了,那就好。那女孩,就讓我在她熟睡時帶走;她的姊姊,也讓我在她熟睡時殺死——」
他嘴角微勾,笑意冷如刀,「這樣一來,就不會感到痛苦了呢!」

夜風捲起紫藤花瓣,掠過他半張笑意的臉,香氣裡藏著死亡的預兆。 本文最後由 貓咪不忍 於 2025-10-27 20: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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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0-29 21:34:1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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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上弦的血》

童磨作為惡鬼陣營頂尖的戰力,徒步悠悠地行走在漫山紫藤花林下,如同月下自在垂釣的釣客,還能哼著小曲。

整座山頭蔓延著詭異的歌聲與氣息,像潮水一層層漫過花影。

三更時分,負責守夜的實彌沒有留戀床鋪。他瞥了一眼隔壁熟睡的香奈惠——懷裡還抱著睜著大眼珠到處亂看的忍。

「喂!小鬼頭為什麼不睡覺!」他用氣音呵斥那鬼靈精怪的小傢伙。
忍反而更有精神,像看到玩伴似的,從姊姊懷裡鑽出來,拉著實彌的手晃呀晃的。

「不行,我要出去巡邏,妳待在這裡陪妳姊姊睡覺!」
實彌彎下身,拍了拍忍的腦袋,氣音壓得極低,深怕吵醒熟睡的香奈惠。

忍這小鬼頭,可沒有那麼好說話。見實彌不肯與自己玩,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又泛出淚光,鼓著小嘴,隨時都要嚎啕大哭。

實彌見狀,立刻慌張把忍抱起來,搖呀搖地使勁哄:「知道了、知道了!妳跟我一起去,不准哭!不准吵醒香奈惠!」

忍這才揚起得意的笑容。笑起來時,齒間的小虎牙似乎尖了一些。她本就像孩子般,身體每天都有細微變化;實彌與香奈惠一直把那些變化視作孩子成長的痕跡。

他敵不過小傢伙的耍賴,無奈地讓忍坐上自己肩頭,準備帶著她一起巡邏。

「不死川大人、忍姊姊!」
香奈乎的聲音忽然自廊道深處傳來。她快步走向一大一小的身影,恭敬行禮:「您要出去巡邏嗎?」

「哦,對⋯這傢伙說什麼都要跟著去,沒辦法只好帶著她了!妳怎麼這個時間醒來?」
這個年紀的孩子本該熟睡,實彌對香奈乎忽然出現感到詫異。

香奈乎將視線落在實彌肩上的忍身上,神情微微羞怯:「忍姊姊⋯常常在這個時間醒來,想找人玩⋯我每天晚上都會陪她玩一會⋯」

實彌無語:「這傢伙會這麼難纏,絕對是妳們姊妹慣出來的!大的寵她、小的順著她,難怪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妳們把她慣得太驕縱了!」他無奈嘆氣。

性子容易緊張的香奈乎,被像訓斥般的語氣惹得有些恐慌:「忍姊姊⋯很乖。她沒有不乖!」
聲音雖顫,保護姊姊的心意卻不曾退後——有人說忍不好,她就會鼓起勇氣反駁。

忍不高興了。
她知道香奈乎是家人,是和姊姊一樣會疼她的人,如今被實彌一訓,整個人連說話都在抖——「實彌,壞人!」忍心裡這樣想著。抬手,「咚!」又往他頭頂敲了下去。

實彌怕吵醒香奈惠,只敢忿忿地瞪她一眼,咬牙切齒。

忍向妹妹招手,香奈乎乖巧走到面前。
「嗯、嗯!」她笑得眉眼彎彎,溫柔地摸了摸香奈乎的頭,像在安撫她的不安。

香奈乎懂得忍的溫柔,也溫柔地撫上她軟軟的小臉蛋:「忍姊姊,出門小心!」

姊妹倆在門口道別了好一陣子。香奈乎回到香奈惠的房裡,陪在熟睡的大姊身側。白日的忙碌令她睡得深沉,香奈乎看著姊姊,心裡浮現三姊妹相擁的溫馨模樣——姊姊們都在,這是她最大的幸福。

另一頭,實彌一踏出大門,馬上就察覺不對。閱鬼無數的柱即刻感知到:山頭有強大的鬼在徘徊。

壓迫與詭異的歌聲盤旋在夜的紫藤花林;他握緊佩刀,壓聲叮囑:「小傢伙,妳回去守在妳姊姊身邊!現在很危險!」

他回頭——原本賴在他肩頭的忍,已經變幻型態,直直站在身側。

忍的眼眸充滿狠戾。少女姿態顯形,身高已與實彌並肩,手背青筋浮起,額角沁滿冷汗——那是她戰鬥時的狀態。看來,忍也察覺了那一絲異狀。

那是她熟悉的鬼——忍十分確信。
怒意拔地而起,身長更據增,月下投影甚至覆過身高六尺的實彌。極致戒備之中,空氣裡的紫藤香味瞬間炸開。

她縱身一躍,主動來到發出詭歌的鬼眼前。

——童磨。
奪取她人類意志的傢伙;差點在山林裡殺了香奈惠的極惡之鬼。

「啊哈哈!妳來了呀!我在找妳呦!」童磨笑得陰冷,「妳是不是比之前更強了呀!好厲害!妳吃了幾個人?短時間內就有如此成長,難道,妳把妳的姊姊妹妹都吃了嗎?」

噁心的聲線刺進忍的心防,怒意翻湧至無法克制。
「呃啊啊啊———!」怒吼震山,她抬手,一隻比先前術式更巨大的蝶向童磨撲去。
紫蝶在童磨髮頂炸散,驟雨般毒液傾瀉而下——「血鬼術——蝶之舞·驟毒」

童磨瞪大雙眼——這攻勢比先前遭遇時強了數倍,一般的鬼會頃刻被殲滅。
驚詫之後,他邪氣一笑:「可惜我不是一般的鬼呦!」他緩緩眨眼,彩瞳深處躍動著令人戰慄的字樣——上弦·貳。

「血鬼術——枯圓垂雪」
折扇一揮,彎曲冰柱如龍扭動襲來,紫色山林瞬間鋪滿霜白。

忍閃身躍起至半空。
「我沒有吃過人。」她進入極致鬼態時,反而會被喚醒人類意志——先前遭遇童磨,她便曾開口要姊姊別上前送死。
如今更成熟的狀態,使她如黑暗中的詭音,聲線帶著狠戾:「倒是吃過你同伴的血⋯」
珠世以玉壺的血製作的藥丸,早就在忍體內生成強大的力量。

「血鬼術——千本針蝶殺」
她五指張開,無數帶紫藤毒素的細針暴雨般射向童磨。

童磨錯愕舉起折扇,揮走部分毒針,卻避不開更多來勢。
「什麼!」毒針入體——那不是玉壺的魚毒,而是對鬼更具威脅的紫藤。

儘管童磨體質再強,忍使用的是出自上弦的血鬼術,又加上紫藤毒,他一時半刻只能僵著四肢,無法動彈。

「妳吃了那傢伙的血⋯所以獲得他的力量嗎⋯」儘管情勢危急,童磨本就沒有情感,不知恐懼為何物,只覺有趣:「啊哈哈!妳就跟我回去吧!妳可以發起換位血戰,要是我輸給妳,妳可以成為上弦之貳,我也願意被妳吃掉喔!」

忍的神情只有陰冷,她扭了扭脖頸,語氣充滿輕蔑:「當上弦之貳,是很光榮的事嗎?我怎麼覺得你看起來十分窩囊?」

此時,遠處而來的身影攪動著青綠風紋。實彌刀光湧動,凌空而至:「小鬼頭!幹得好!下次別自己追上去,也帶帶我啊!」一刀劈下,他的斬擊落在童磨身上。
「風之呼吸——玖之型· 韋馱天颱風」

「嘶——嘶——」
童磨軀體被強勁風刃撕得裂開,在毒針封鎖之下勉力分解,卻仍敵不過迅猛斬擊。
沙塵翻湧,是風之呼吸劈砍吹出的幕障。

塵霧之中,二人警戒凝視那直立的身影。
不多時,霧散——童磨掛著陰森笑容,挑釁大聲:「啊哈哈哈!是柱吧!蠻強的喔!但是我不喜歡吃男人呢,可以換上次的花柱小姐來嗎?我想吃她很久了呢!」

「香奈惠」那是實彌與忍心中絕對不可被冒犯的存在。童磨的話,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單純不聰明,他將兩個視香奈惠為生命的人,惹得怒氣沖天。

「混帳——」
「呃啊啊——」
實彌的罵聲與忍的怒吼同時炸開。
瞬間,紫藤林爆出極致毒霧;千本針與各式昆蟲形態術式連番轟向童磨;紫霧深處,青綠風紋閃動,捲起忍的毒與實彌的怒,合成滔天龍卷。

「血鬼術——蝶之舞·驟毒」
「血鬼術——蜻蛉之舞·複眼毒牢」
「風之呼吸——壹之型·塵旋風·削斬」
「風之呼吸——伍之型·寒秋落山風」

「轟——!」
所有攻擊齊落同一處。忽然,巍然冰像拔地而起,那是偽善的蓮意,毫無慈悲。

「血鬼術——霧冰·睡蓮菩薩」
冰像吐出大範圍霜氣,將四周凍得了無生機。
童磨立於菩薩肩頭,滿身狼狽,盡是風之呼吸留下的俐落刀痕;他滿面青紫、動作遲滯——顯然已被忍的術式侵蝕意志,在恍惚間召喚出冰像。

「因為我很善良,所以會慈悲地讓你們不留一絲掛念。我會全部吃光,讓你們再也與世間的痛苦沒有連結——」
挑釁只說到一半,他猛然吐出滿口鮮血。

他的內臟早已被灼得透爛。
強大的鬼有再生能力——那僅限於實力壓倒性勝出的情況。眼前的女鬼加上一個柱,顯然已讓他吃足苦頭。

菩薩巨口緩緩開闔,冰霧更加冷咧。這是童磨最後的掙扎——他不會輕易死去,但眼前兩人也該以命相抵。

「呼——」
菩薩口中的風聲正要湧動,卻忽被一股巨大、強勢的液體包覆。

「血鬼術——毒獄缽」
忍凌空一躍,施放出比玉壺術式巨大數倍的水牢,將童磨連同菩薩死死困住。
她的水牢裡,灌滿紫色毒液——幾乎致死量的千百倍,逼迫童磨的生命急速倒數。

「呃啊——」
被困其中的惡鬼再無心調笑。生來沒有感情的他,連變成鬼也只覺有趣;而此刻,恐懼終於在他眼底凝成實質。

忽然——他的視界像被奪走。
紫色液體將忍與實彌的身影晃成一片朦朧;他臨死前的最後畫面,被無慘完全接收。

黑暗中,一股強勁恨意充塞全域。
「胡蝶忍,是嗎!妳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不為我所用⋯真是太可惜了⋯」

「豋!」弦聲一響,無慘凌厲的視線與聲音消失在黑暗。

戰場上——那巨大的毒牢裡,泡著破碎的冰像與早已沒了動靜的鬼。
童磨連死,看起來都噁心至極。
浮腫的眼窩、青紫的肌膚,旁側的紫液逐漸鍍上一層淡紅。他的血自肌膚滲出,體內被灌滿毒液,像被封存的標本,最後在毒海裡緩緩化為灰燼。

實彌站在不遠處,深吸幾口氣,終於按下心底翻騰。
忽然,肩上一沉——他側目一看:不知何時,忍又變回小鬼頭的模樣,趴在他肩上打呵欠。

小傢伙看起來累極了。實彌索性將她拎起,換個姿勢讓她窩在自己懷裡:「小鬼頭,幹得好!辛苦妳了,妳保護了香奈惠和妹妹們喔!知道嗎?」

忍已瞇起雙眼,嘴裡只剩輕聲呢喃:「嗯⋯嗯⋯」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月色映照下緩緩回家。
實彌小心地把忍放在香奈惠與香奈乎中間——三姊妹並肩熟睡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家裡的人睡得香甜。
而不知名的暗處,那湧動的惡意更加鮮明——來自無慘的騷擾,只會更加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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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1 22:09:5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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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姊姊與大哥哥》

來自上弦的鬼接二連三襲擊蝶屋,意圖奪走鬼化的忍。產屋敷耀哉,將此視為「鬼殺隊迎來重大危機」的預兆。

危險的,並非無慘派出的惡鬼,而是忍本身。

依據實彌與香奈惠的戰況回報,忍在對陣上弦時,幾乎毫不費力。
加上珠世的暗中協助,她接連吸收玉壺與童磨的能力,如今實力深不可測。

令人憂心的是,忍並未保有人類時期的記憶與意志。
她對人類的溫柔,只是一種本能。
如今力量再度躍升,代表鬼化愈趨完整——只要失控,即便出動整個鬼殺隊,也無法將她壓制。

「忍,妳還好嗎?吃過珠世給的藥後,身體可有不適?」

耀哉立於廊下,身披月光,語氣溫和而卻不失威嚴。
他望向庭院——忍正滿地亂竄,手裡抓著石礫,跑得不知疲倦。

香奈惠與實彌恭敬行禮,卻怎也無法放鬆。主公的庭院裡,孩子般的忍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喂,小鬼頭!主公大人在說話,不可以亂跑!快過來!」
實彌壓低聲線,叫到嗓子都乾透,那玩瘋的小傢伙仍是樂此不疲。

「主公大人!實在非常抱歉。」實彌深深低頭,誠懇地說:「忍現在的智力,就像個孩子一樣。她若有冒犯,請恕罪。」

香奈惠瞥了他一眼。這樣的實彌,與初見時那個剛硬粗魯的男人已大不相同。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個溫柔的人,只是最近,這份溫柔被他愈發明顯地展現出來。
他對忍的寵溺,幾乎快要追上她這個姊姊了。

她記得前幾日傍晚,他對自己說過的話——

「因為我喜歡妳。」
「我希望妳開心。妳那麼重視妳的妹妹們,我也會盡力去守護她們。」

那時的他,語氣溫柔得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您是希望以此來打動我嗎?」她試探地問。
實彌輕輕搖頭,嘴角浮現一抹靦腆的笑:「我只希望妳開心。」
說罷,他還撓了撓頭,略顯害羞地補了一句:「況且,那小傢伙雖然驕縱了點,但也算討人喜歡⋯」

那晚之後,他們沒有因為實彌的告白確認彼此關係,卻有了無聲的默契。
他們,是會彼此守護的人。

此刻,眼前這個忙著替忍說情的男人,與那晚對她告白的模樣重疊——他一直都是這樣溫柔。

「香奈惠?」
耀哉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妳還好嗎?臉色有點紅,是不是身體不適?」

「主公大人!我、我沒事⋯」她連忙回應,耳尖染上薄紅。

實彌也關心地看向她:「香奈惠小姐,真的沒事嗎?」
這一眼,讓她更加慌亂。

「主公大人,請問今日召見,有何指示?」她趕緊轉開話題,不敢再與那雙眼對上。

耀哉示意二人起身,帶他們入室。
他們圍著長桌跪坐著。

「無慘,很可能親自出手,只為奪取忍。為此,我們必須有萬全之策。」
他轉向忍,語氣柔和得像在與幼童對話:「妳過度使用力量時,會更接近完全的鬼化。最近幾次戰鬥,有沒有覺得意志難以控制呢?」

忍歪著小腦袋,盯著耀哉的嘴巴一張一合,完全聽不懂。

實彌代她開口:「她上次與上弦之貳交戰時,似乎短暫恢復人類意志。那是她鬼化後,唯一一次開口說出完整的話。」

「那就好。」耀哉點頭,「希望她能早日找回意志,避免失控。另外⋯」他語氣微頓,神情肅然,「我希望你們主動尋找其他上弦。參、肆、陸——忍想必都能輕鬆應對。我們要在無慘出手前,先奪取更多力量。」

實彌與香奈惠對視,眼神皆藏憂慮。
他們明白:忍會贏,但這樣的舉動,也會讓她的存在更明顯,更貼近無慘的獵網。

耀哉卻堅定道:「我相信你們,就如同你們相信忍。我優秀的劍士們,請你們也給我一樣的信任。鬼殺隊,是一體的。」

誠懇的語氣,終於讓兩人點頭。

離開總部時,夜色微涼。
實彌讓忍坐在自己肩上,一手扶她,一手與香奈惠相扣。
三人一路沉默,空氣卻隱隱流動著溫柔與曖昧。

「香奈惠小姐,別擔心,我會保護妳們。」
他低沉的聲音,讓她的心微微一暖。

「我和忍,也會守護實彌先生。」
香奈惠反握他的手,看著他肩上的忍,調笑著:「小忍,我們也要守護實彌『大哥哥』對不對?」

「嗯、嗯!」忍認真地點點頭。

那表情太可愛,讓兩個大人都笑出聲。

「小傢伙,妳有聽懂嗎?妳就答應!妳知道『守護』是什麼意思嗎?」
實彌故作嚴肅,語氣卻藏不住笑意。

忍沒有回答,只是掏呀掏,從懷裡拿出兩顆圓潤的鵝卵石。
她小心翼翼地,一顆放進姊姊手裡,一顆遞給實彌。

香奈惠驚喜地接過:「小忍送姊姊禮物呀!我會珍惜的,謝謝妳。」
她用指尖搔著忍的臉頰,逗得她咯咯直笑。

實彌也接過那顆石頭,嘴裡碎念:「喂,這是妳在主公府邸偷拿的吧?太調皮了,下次不可以再偷拿主公家的石頭,知道嗎?」
話雖這麼說,他眼神卻藏不住溫柔:「但這石頭挺圓挺好看的,真會挑!謝謝囉。」

愛鬥嘴的一大一小,此刻終於換上溫馨的笑。
忍努力抬高小手,摸了摸實彌的頭頂:「嗯、嗯!」

或許,忍什麼都懂。這是她微小卻真實的「守護」。

月光灑落,三道身影被編織成同一條軌跡。
那畫面,宛如一家人般的溫馨。在那片短暫的靜謐裡,他們忘卻了惡鬼的陰影,也暫時不去思索對未知的恐懼。
只要重視的人都在身邊,每個「明日」都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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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4 23:34:3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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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笛與鵝卵石》

漆黑的深林,一股詭異的氣息在湧動,朝剛離開總部不久的三人襲來。
實彌肩上的忍已熟睡,他牽著香奈惠的手猛地放開,握上佩刀,擺出架勢:「香奈惠,附近有鬼,而且不是一般的強大!」

話音未落,香奈惠也拔刀與實彌背對背警戒著四周,沉睡的忍像是被那危險喚醒了力量,騰空而起,變幻成比實彌更加高大的體態,頭上冒出單角,眼神鋒利如劍。

「呃呃——」忍低吼的聲音將林子震得晃動不已,她腳蹬牆,朝危險襲來的方向快速躍進。她略過的樹梢發出「沙沙」聲響。

「姊姊,別來。」爆發極致鬼力的忍,再次恢復人類的意志,她開口的聲音自林間盪出。

「忍!」香奈惠疾呼,顧不得忍的勸阻,她立刻隨著忍的腳步跟上,實彌緊跟其後。
「我們幾個可能會有點吃力,快去把距離最近的柱叫來!」實彌轉頭吩咐鎹鴉傳信,這一次的壓迫感,比遇見童磨時更加駭人,即便知道忍能力再強,仍為此次的遭遇感到不安。

「真是可悲。」忽然,一聲低沉的詭音在林間響起,一行三人刹停腳步,各自朝不同方向警戒。

一名身穿暗紫色武士服的男子緩緩走出陰影,他的面孔極為詭異,左右各三只血紅的眼,刻著那令人心寒的字樣——「上弦·壹」。

黑死牟面無表情,高挑的身影立於葉影間的空隙,月光照映出斑駁,使他的模樣看起來更加瘮人。
「你們剛才去的地方,就是產屋敷府吧?」他提劍指向忍:「妳,臣服於那位大人;其他的人,不需要存在。」

黑死牟身周殺氣奔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將三人重重包圍。
「在遭遇敵人時還想著搬救兵,此等弱者卻是呼吸法的傳人——真令我失望。」他目光瞥向實彌,冷冷地道。

「呃啊——」忍看著眼前的惡鬼,她腦中開始浮現不屬於她的記憶。

一個與眼前的鬼面容相似的男子,身著深紅的上衣,長髮飄逸,耳垂帶著花牌耳飾。那是與眼前的鬼極為相近的氣息,記憶裡,那以人類之軀將自己碎成千百片碎塊的武士,卻比鬼更加瘮人。

忍努力將自己的意識拉回,逐漸理清情況。她看到的,是無慘的記憶。接連吸收兩名上弦的血液,獲取力量,讓她的意識漸漸開始與無慘有了連結。

「緣壹。」她目光炯炯,對黑死牟說道:「我在記憶裡看到了,跟你很像的那個男人。但你不是他⋯」

聽到那恍如隔世的名,一股自幼而來的嫉妒與厭惡攀上黑死牟的心頭,他爆發出更加強勁的氣勢:「我是早已超越他的存在,而你們,終是一群軟弱無能之輩。」

「少廢話!接招!」實彌的怒吼,吹響戰鬥的第一聲號角。

他腳步一穩,青綠色的風紋湧動,形成銳利的龍卷,快速地朝黑死牟逼近。
「風之呼吸——壹之型· 塵旋風·削斬」

「花之呼吸——陸之型· 渦桃」
香奈惠凌空而至,搭配著實彌的斬擊,以橫向的劍路隨著風之呼吸的波動一起向黑死牟進攻。

黑死牟沉靜地看著兩人的動作,目光早已穿透一切,劍士的呼吸、肌肉運動及血液流向在他眼裡都成了清晰可見的畫面。

他連招式都沒用上,僅揮一刀,就將兩人的攻擊擋在半空。他的武士刀壓制著兩人的武器,使他們的活動被限制在他身前。

「月之呼吸——壹之型· 暗月·宵之宮」
他以看不清的速度將刀抽回,瞬間使出一技居合斬,帶著分散的月刃,直直砍向兩人的腰際。

眼看實彌與香奈惠即將被生生腰斬,千鈞一髮之際,一座巨大的菩薩冰像拔地而起,淺紫的冰像內部有足以容納二人的空心。
「血鬼術——毒冰·睡蓮菩薩」忍以厚厚的冰層將兩人護住,黑死磨的居合斬砍在冰像上,僅留下幾厘米深的刀痕。

菩薩緩緩開口,吐出一陣陣紫霧將整個林間包裹。那是專屬於她的紫藤,在童磨的能力加成下,變得更加濃烈。

「妳食用了那傢伙的血,變得更上一層樓,這就是生命的意義。」黑死牟並不訝異,玉壺死時、童磨死時,那兩股力量的流動,都被無慘清楚的感知。
他冷冷地朝忍說道:「永生和極致的力量,便是妳我的共識,我們無需站在對立。」

忍的腦中,出現了另一道詭異的聲線。無慘遊走在她的意識裡,不斷鼓吹:「忍,成為真正的鬼吧。唯有站在我的陣營,才會成為真正強大的存在。」

忍一踉蹌,撫著頭痛苦呻吟。她的意識正在被侵蝕,逐漸失控。
「呃呃啊——」她低吼的聲音逐漸疊上另一個扭曲的聲線,變得更加詭異。
她的獠牙增長,唾液不斷流淌,眼珠變得猩紅,惡狠狠地盯著被護在冰像裡的兩人。

「殺了他們。」無慘的指令迴盪在她的腦海。

香奈惠和實彌不可置信地看著忍失控的神情,知道忍的威力無窮,不敢坐以待斃。實彌死命地揮刀,想破開冰層,鑿出一條生路,帶著香奈惠逃離。

「忍!不可以!不可以被蠱惑!姊姊在這裡!妳看看我!」香奈惠含著淚,不斷隔著冰層與她喊話。

忍已來到冰像前,一個抬手,菩薩碎成冰渣,實彌砍到一半的風刃也隨之溢出「轟——」一聲砸向一旁的樹。

「香奈惠,太危險了!別靠近!」實彌回頭,只看見忍與香奈惠已近在咫尺。

香奈惠沒有理會,沒有畏懼。
她緩緩地將刀收回鞘,溫柔的舉動,是害怕將妹妹劃傷。她無視忍眼裡的狠戾及殺意,輕撫著她的臉龐。
「沒事了,忍,姊姊在這裏。」她指尖輕處的瞬間,忍像是被雷擊中般,僵立在原地。

她的面孔猙獰,意識不斷拉扯,她已被喚醒嗜血的本能。

「忍,姊姊抱妳。」香奈惠一如當初,忍被變成鬼的那天也曾失控地要襲擊她,她沒有閃躲,只是心疼地將妹妹抱在懷裡。

忍被她的體溫包圍,那灼人的親情羈絆化成不斷流淌的熱淚,她顫抖著努力克制撕咬的衝動。「姊姊⋯不要⋯」她想將香奈惠推開,遠離自己的攻擊範圍,卻敵不過姊姊的固執。

「香奈惠!」實彌疾呼,他也同樣朝忍喊話:「小鬼頭!妳清醒一點!那是妳姊姊!」

忽然,一道銳利的劍鋒朝實彌襲來,黑死牟趁他分身之際已經來到他身旁:「無聊的親情遊戲。」
實彌抬手阻擋,前臂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流出的血液散發著醉人的氣味,黑死牟打趣地道:「是稀血嗎?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否則你會有一些勝算。」

他說完,月之呼吸的刀法在空中繼續湧動;實彌的青綠風紋也如滔天巨獸般不斷迴旋。

「忍,妳想要血的話,可以喝姊姊的!就算喝了血也沒關係!姊姊一定會治好妳!」香奈惠無視一旁的交戰,將忍緊抱在懷裡。

「忍,殺了她,妳就能成為真正的強者。」無慘的聲音再次浮現。

忍再也控制不住,渾身一震,將香奈惠彈開數米遠,她仰天長嘯:「呃啊———」隨即,全身爆發出一股更勝黑死牟的殺意:「我不是⋯如你們般卑鄙之人⋯」瞬間,這一方天地佈滿冰與毒的細霧,將整個深林染成霜紫。

她的腳步很重,踏出的每一步都發出聲聲巨響,她來到黑死牟面前,艱難地開口:「你⋯不是緣壹⋯我在那傢伙的記憶裡⋯看到的人⋯比你強數百倍⋯」

她的話,直擊黑死牟的軟肋,這是他生平最痛恨的一句話,他無法否認這個事實,卻又沉溺在緣壹已死的說辭中,自居天下第一。在數百年後,仍被評價為弱於弟弟的存在。

「已經死了的人,不可謂強與不強。」他厭惡極了,停下手邊與實彌的交手,他將所有怒意都投射在指向忍的刀尖:「我會讓妳看看,何謂強者!」

「月之呼吸——捌之型· 月龍輪尾」
一技巨大的橫劈朝忍襲來,帶著無數月刃,空間瞬間被震得作響。

「血鬼術——枯圓垂雪」忍抬手,無數冰著如龍遊動,擋下斬擊。雖抵擋了大半,卻仍有漏網的月刃朝忍後方飛速襲去。

「啊——」香奈惠的慘叫嘶啞,劃破深林夜空。忍回頭,那月刃劃破她胸前,濺出滿地鮮血。

忍瞳孔據縮,更甚的怒意拔地而起。
忽然,黑死牟呼吸一滯,總感覺體內異常灼熱。

忍方才在林間佈下的毒霜,已悄悄在黑死牟體內作動,實力強大的他,即使處於鋪天蓋地的毒陣,也僅是略感灼熱。
他輕蔑地道:「這一點毒,在我身上是不管用的。」

忍的眼神陰冷無比:「上一個這樣說的鬼⋯」她陰險地指著自己的嘴:「他的血已經被我吃掉了呢!」

「血鬼術——毒蓮華」蓮花的藤蔓自四面八方而來,快如槍彈,連黑死牟都閃避不及。帶著毒刺的藤將他捆著。

「玄冬冰柱」自下而上刺出,從後方死死禁錮著惡鬼的身軀。
「敢傷害我姊姊,我要殺了你!」

他連刀都來不急揮,瞬間,虛空中爆發數道異光。
血鬼術——
「毒雲」
「散落蓮華」
「千本針蝶殺」
「一萬滑空黏魚」

忍自兩隻上弦的血液獲取的能力瞬間轟出。

先是帶著紫藤與冰霜的結晶籠罩黑死牟,
隨後一瓣瓣細小卻如利刃般的蓮花花瓣砸去,尚未完全沒入他體內,
又有一陣狂如細雨的毒針刺進他的軀體,還未看清針的動線,
又從虛空中浮現帶著黏液及毒性的魚傾瀉而下,將被禁錮的惡鬼淹沒。

「血鬼術——毒獄缽」最後,以黑死牟為中心,所有的術式和毒液被水牢包裹得死緊。

「轟——轟——」那先前砸向黑死牟的術式,同時在水牢裡爆發,在毒水中炸出一片深紫。

黑死牟並非不敵,而是在被禁錮的瞬間,他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他腦海中,有一個陌生的意識,居然跨越無慘與他連結。他很清楚,那一定是忍。他看見的,是緣壹居高臨下的身影,忍將從無慘記憶裡看見的恐懼,再傳遞給黑死牟。

弟弟的面孔清晰可見,那時隔數百年的情緒交織,他想起那枚笛子,他親手為弟弟雕刻的笛子。

「我討厭你,因為我永遠都無法成為你,僅僅如此,我便憎恨你數百年。」他的意識逐漸溶解在水牢裡的毒液中,軀體逐漸化為一灘血水。

忍眼神冰冷,看著惡鬼消亡,沒有一點猶豫。他學會了童磨吞噬人的方法,掌心覆上水牢外壁,將那些毒液和惡鬼尚未消盡的血液及軀體吸收。

太過強大的力量,一時間令她痛苦不已。她跪地呻吟,實彌趕緊扶著香奈惠上前:「小鬼頭!」他們二人緊緊接住踉蹌的忍。

忍虛弱地看著受傷的姊姊,淚珠斗大地落下:「姊姊⋯我應該要保護妳的⋯」她自責的聲線包裹著一層鼻音。

香奈惠緊緊摟著她,輕搖頭:「忍已經保護姊姊了!」
她從懷裡拿出忍稍早給她的那顆鵝卵石:「妳送我的禮物,替我擋了正中胸口的一刀,其餘的,都只是皮肉傷,是忍救了我!」

忍聞言,才終於放下緊繃的情緒。她的身子越縮越小,邊流淚邊變回那幼童的模樣,在姊姊懷裡嚎啕大哭。

忍吸收越多上弦的血液,就越容易被無慘控制。她變得更強,也更加接近那極惡之鬼。經此一戰,實彌與香奈惠便懂得事態緊迫,必須儘快找出無慘,將他擊敗。否則,萬一忍成功被他洗腦,人類將萬劫不復。

月光照映著那被劈裂的鵝卵石,那反光柔和地閃著一圈銀暉,香奈惠將那石子珍惜地放回懷裡,將忍抱起,與實彌並肩走出深林。

幾百年前,也有一個信物在緣壹的懷中被黑死牟的刀劈成兩半。
兄長親手雕刻的笛子,被緣壹視為兄長的陪伴,一晃幾十年的歲月,他帶著笛子壽終正寢。
而黑死牟,在緣壹死後拾起那把斷笛,納進懷中。如同香奈惠的動作一般溫柔,兩段親情的羈絆,都在同一輪明月下,被好好收進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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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7 20:03:5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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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罪惡的源頭》

產屋敷宅邸前,陰冷之氣層層迴繞,凝成成年男子的輪廓。
無慘那雙血紅的瞳孔映著不可置信的光。他能藉由意識連結窺見麾下之鬼的視覺;為奪取忍,他派出了鬼中最強——上弦之壹·黑死牟。

原本的算計,是在奪取忍的意識後,與黑死牟、忍一同,以產屋敷為起點,將擾他千年的鬼殺隊徹底拔除。

然而,他從黑死牟最後留下的視界裡,看見的僅是一灘被深紫毒液染透的血水——在忍的術式中沉浮,無一絲掙扎與生機。
鬼中之最,死在後起之秀胡蝶忍的手裡。無慘胸腔間,久違千年的恐懼緩緩升起。

「連黑死牟都被殺了⋯她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腦海裡一再浮現緣壹的背影——那種「毫無懸念地贏」的氣勢,與忍此刻無異。

他尚在原地焦灼,遠處已有四道身影疾馳而來。
實彌與香奈惠一左一右,護在變回究極鬼態的忍兩側,最後方還有一道巍峨的影子。
行冥接到鎹鴉傳信時離事發地最近,趕到林緣時,只見三人安然自深林走出。

「我們懷疑,無慘已透過黑死牟,約略掌握主公的位置了。」香奈惠眉心緊鎖。
方纔遭遇時,黑死牟已知他們自總部而出;若無慘能連結視覺,便足以倒算出產屋敷的所在。

一行人疾趨總部,果然在大門外撞見那道罪惡的影。

「鬼舞辻無慘!」
實彌提刀斬出,青綠風紋破空,劍氣擦身而過,在無慘的華服上割出數道裂痕。

忍立於眾人身前前,壓迫如潮。玉壺、童磨、黑死牟的氣息交纏,疊成愈發濃烈的紫藤花香——那是她的標記。
她吞下三名上弦,實力已然逼近無慘。

忍從無慘的記憶裡窺見他的懼源——緣壹,她便明白了弱點。
額角爬上火焰般蜿蜒的印記,深紅的紋,正是緣壹的徵。
「你會害怕嗎?這個紋路?」她略帶譏誚。紅紋旋即變換,在她眼下凝成一隻深紫的蝶。
「那接下來,你要害怕的,是這個。」她指了指眼角,聲線冷冽。

香奈惠持刀而立,目光緊鎖無慘,心底卻泛起一陣不安。
「主公大人曾言:只要無慘死去,世上一切之鬼皆隨之消亡,代表身為鬼的忍也將跟著死去。」
她暗下一個決心:「在她變回人類之前,無慘不能死。」

她上前半步,將對峙的兩鬼隔開。
「請你別再試圖傷人,我的妹妹不會跟你走。只要你不越線,我們便能相安無事。」

「南無阿彌陀佛⋯」行冥眉峰深蹙,不悅難掩,「香奈惠,妳不該如此心軟。以忍此刻的力量,加上我們三人,對上無慘絕對有勝算⋯為何如要此軟弱?」
他抄起重錘,氣息正要鼓盪。

「不行!」
香奈惠疾呼,實彌與行冥同時一怔。

「香奈惠!妳怎麼了!那是無慘,是所有惡鬼的源頭啊!」實彌聲音一緊,像刀一樣利。

無慘靜觀這一切,目光緊扣那位心軟的獵鬼人,喉間漾出一抹陰笑。
「哈哈哈。妳心疼的是妳妹妹吧?要殺我,代價就是她也會死。正義的鬼殺隊,卻將妹妹置於眾生之上,真是有趣。」

他很快勾住要害,了解香奈惠顧慮的事,他更有挑釁的底氣,語氣因而愈發肆意:「何況,為殺我一人,犧牲同伴的性命,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怎麼看,你們都是一群很自私的人呢。」

他念頭一轉,計策愈發狡猾。
放任忍存在——只要忍不死,香奈惠等人便不會取他性命。

「哈哈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化作陰影在眾人心頭盤旋。下一瞬,他的身形與那股惡意一同,被突兀的弦音撕裂。

「豋——」
空氣裡只餘琵琶音的餘波。

行冥面色沉痛:「香奈惠,若一定要有人付出生命去終結無慘,換作任何一位劍士都不會退卻,妳一定也是⋯」
他眼角滾下清淚,那是壓抑的不甘:「忍不只是妳的妹妹,也是我們的同伴,在下又何嘗不心疼?只是⋯」

「悲鳴嶼先生,別再說了!」
香奈惠身形一軟,緊緊抱住忍,終於崩潰大哭:「我知道職責、知道使命、知道要為和平而戰鬥!可是⋯我的世界裡,最重要的人,為什麼一個個都要死去⋯就沒有人與鬼和平共處的方法嗎!」

實彌長嘆,忍著胸口翻湧的疼,卻不得不說出殘酷現實:「香奈惠,忍是我們能贏的唯一希望。只有現在的她,才有匹敵無慘的力量⋯」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崩潰,哭喊的聲音嘶啞:「為什麼要是忍?為什麼只能是忍?為什麼這個選擇一定落在我身上!」

忍自始至終沉默,只任姊姊抱著,靜靜流淚。
良久,她才開口:「姊姊,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守護那些還沒被破壞的『他人的幸福』,我們去實踐吧!」

她輕輕掙脫,為姊姊拭去亂成一團的淚痕。
「姊姊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所以我更要守護這份溫柔。不論代價,都要給世人一個沒有惡鬼的和平世界。」

不待眾人回神,她已縱身而起,沒入月光。
行冥與實彌怔立原地,香奈惠的哭喊撕破夜色,幾乎碎人心魄。
「小忍——」

這一夜,他們斬落了上弦之最;卻讓罪惡的源頭從指縫滑走。
忍的去向不明,香奈惠丟失了劍士的決心,與她深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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