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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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プロセカ│類司]狼狗養成記 番外合集[普](9/27更新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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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子 發表於 2025-5-30 23: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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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進度: 極短篇
這裡是番外合集,短篇合集吧?想到什麼就更新什麼,這裡大概會放噗浪放不下的,還在想會不會放進實體書裡?
話說真的要寫狼狗二嗎?不知道,看狀況。
也跟第一次見到我的寶寶們說一下,原設定是在這裡:狼狗養成記,建議先看過喔。
大概每篇小番外都會自己讀開一樓吧?這樓給大家置板凳。
如果可接受~那請移步至下一樓~
一、氣味(5/30更新)
二、饞禍(5/31更新)
三、禮物(6/02更新)
四、硬傷(6/07更新)
五、風雨(6/07更新)
六、月光(6/07更新)
七、學校(6/08更新)
八、成熟(6/14更新)
九,背叛(6/17更新)
十、養狗(6/18更新)
十一、休假(6/21更新)
十二、血緣(6/29更新)
十三、道歉(7/04更新)
十四、奪目(7/18更新)
十五、獨立(7/25更新)
十六,審判(7/31更新)
十七、雨幕(8/07更新)
十八、制服(8/08更新)
十九、忠犬(8/17更新)
二十、午後(9/01更新)
二十一、鑰匙(9/12更新)
二十二、女裝(9/27更新)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9-27 03: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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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5-30 23: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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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味

  司君應該是橙花口味的,神代類想。

  也許是洗髮精,也可能是肥皂、乳液,甚至是洗衣精的味道。他曾試圖找出那個讓他著迷至極的氣息來源,潛進對方的房間、甚至浴室,卻怎麼都無法捕捉到一模一樣的香氣。

  只是交際應酬用的古龍水、場合需求下的香水味層層覆蓋,很容易將那個原本只屬於司的香氣埋沒。

  直到神代類將臉埋進他頸側,靠近髮根處,那久違的熟悉終於微弱地浮現。

  那是能在他焦躁不安時令他平靜下來的味道。


  但今日,那味道被壓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酒、和甜到發膩的女人香水。

  神代類皺眉,知道在那樣的場合不得不須臾,那是身為家主無法拒絕的責任。

  二話不說把人甩進浴室,冰冷的水從蓮蓬頭傾瀉而下。水珠順著金髮滑落,沾濕衣裳,也沖刷著那些他厭惡至極的氣味。他一語不發地動手,從頭到腳將天馬司清洗了一遍,像是在剝去所有外加於對方身上的雜質,只留下他最熟悉、也最執著的那部分。

  只是將肥皂抹在人身上前,他敏銳察覺到,天馬司的手腕有一抹格格不入的氣味,像是海洋融合著檸檬、薄荷的氣味,清新的過了頭,太陌生、太突兀了。

  對方不會用這種聞起來就少年心氣的香水。沉穩的木檀香仿若一層偽裝,掩蓋住那名身為一家之主、卻仍年輕的真實氣息。



  那氣味屬於別的男人。


  有人,碰了他的所有物。



  神代類沒有遲疑,抄起一旁的浴球,惡狠狠地往那處摩擦。那片手腕內側的柔嫩肌膚瞬間泛紅,幾乎像被烙上印記般鮮明。

  天馬司倒抽一口氣,肩膀微震,卻沒有出聲阻止。只是默默地承受著,任由眼前這個氣到發狂的少年發洩。

  他知道神代類是怎麼想的,也知道現在任何一句話都只會火上加油。


  當晚,一襲白色西裝的男人悄無聲息地站在門邊,指尖輕輕把玩著武士刀。

  這裡是神田家次子的寢室。房間內瀰漫著過度噴灑的香水與煙味,擺設奢華卻俗氣,床上那人則雙手被反綁、嘴裡塞著床單,渾身只剩顫抖與驚懼。

  「請問,」紫髮男人低頭看了看腳邊躺著的人,聲音冷冽而優雅:「您是用這隻手,碰了我家家主的?」

  話音未落,寒光一閃,刀尖刺穿了對方的右手手掌,毫不猶豫地釘進厚重的地毯下。

  「唔啊啊啊啊──!」模糊的哀號聲從床單裡洩出,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

  白色絨毯像是一瞬間盛開的玫瑰,被鮮血點綴得殘酷而豔麗。


  「啊,果然在這裡。」

  陽台傳來輕快的聲音,一頭金髮在夜風中微微飄動。來者笑得無比燦爛,腳步輕盈地踏進血腥瀰漫的房間,彷彿這裡不是審判現場,而是自家客廳。

  天馬司站在屋內,目光隨意地掃過已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的神田家二公子。對方渾身血污、手掌破洞、哭聲破碎,整張臉扭曲成恐懼與悔恨。

  他皺了皺眉,只因對方今晚那不乾淨的手曾試圖碰觸自己,那噁心的觸感,現在回想起來仍令人作嘔。


  「類,臉上沾到了。」他抬手,指腹輕柔地擦去神代類臉頰上的血珠,語氣如同長輩在叮囑調皮的孩子,眼神裡卻藏不住滿溢的寵溺。

  「好了,回家吧。別把人玩死了。」天馬司語調輕描淡寫,彷彿只是阻止對方做壞事的家長:「要是弄死了,我還得親自去給他父母道歉,多麻煩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西裝內袋中取出一條繡著天馬家徽的白色手帕,蹲下替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草草包紮。

  「真不好意思啊,我家的孩子脾氣有點怪,給您添麻煩了。」語氣依然禮貌而柔和。

  然後語鋒一轉——

  背光而立的他轉過頭,月光照出那張溫和面孔下隱藏的陰影,琥珀色眼瞳像琉璃,卻淬著刀鋒,流露出濃濃狠戾及殺意。

  「不過,下次要動手動腳之前,」天馬司微笑著,卻讓人頭皮發麻,「請記得確認一下對方家裡,有沒有養一隻專咬人的瘋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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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靈感來自於:
家主司是一定要應酬的吧?滿身酒氣還好,滿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也還可接受,但如果是神代類沒聞過的古龍水、男性香水沾染到司的身上,他會原地爆炸,氣到不得不撒泡尿佔地盤。
想說誰那麼有品(?)對三十好幾的黑手黨老大動手動腳,還把味道帶回來了!直接殺去人家家裡。

家主大概也對那個一直偷摸自己的人很不爽。
瘋狗跑去人家家裡亂咬其實是他默認的,也是故意把味道帶回家的。
不過在神代類咬斷人家咽喉前,還是會意思意思阻攔一下。

畢竟是主子,是監護人,他會盡責的把狗拴回去,但惹狼狗生氣是對方的不對,所以不管他的事喔。

天馬司辣瘋。我要瘋。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5-31 00:32 編輯

留言

@果米 瘋狗與辣主子…是極好嗑的!! 2025-5-31 20:14
@一隻魟魚 不客氣~歡淫新朋友! 2025-5-31 12:31
@esurin 我也要當家主的狗。(什麼大暴言 2025-5-31 12:30
好吃好香,感謝作者大大! 2025-5-31 11:27
@璃櫻LiYing 辣到我要瘋……!!後來發現雖然天馬家一直想往與政府交好的合法化走,但到頭來還是一直在殺人(聳肩) 2025-5-31 09:47
@璃櫻LiYing 救命打錯字好好笑 2025-5-31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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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4海草 +11 收起 理由
果米 + 2 太棒了有番外啊啊啊ˊᵒ̴̶̷̤ꇴᵒ̴̶̷̤ˋ 好喜歡瘋狗啊啊啊 期待下篇番外(⁎⁍̴̛ᴗ⁍̴̛⁎)
esurin + 1 謝謝番外嗚嗚嗚...好開心有辣爆家主可以墊胃!!感覺司初期或許還會思考類的鼻子怎麼什麼都聞得出來,真是太神奇了XDD果然是狼狗!
小楓到此一遊^ + 5
璃櫻LiYing + 3 司也太啦了吧好喜歡…(失去語彙力 太棒啦有番外篇可以看~能安撫等實體書通販的心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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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5-31 20: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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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饞禍

  「窸窸窣窣……」

  寂靜的辦公室裡傳來細小的響動,彷彿有什麼小動物正在偷偷摸摸行動。

一顆綠油油的腦袋從厚重的門後緩緩探出,眼神滴溜溜地掃視著外頭走廊,確保沒有大人經過。

  「安全無誤!」草䉜寧寧小聲回報,轉頭壓低音量:「好了嗎?」

  「再一下下……快要拿到了!」神代類的聲音從房內傳來,語氣透著些微吃力。

  房內,一幅微妙的協作畫面正上演。

  神代類雙手穩穩托著鳳笑夢,肩膀被踩得微微下沉,而笑夢則半跪半站在他身上,雙臂瘋狂往前伸,指尖差一點就要碰到那個藏在書櫃倒數第二層的神秘小盒子。

  「唔啊啊啊啊~差、差一點點啦!」笑夢咬牙切齒,腳下一滑,神代類立刻穩住平衡:「別晃啊!」


  那天只是個意外。

  草䉜寧寧在天馬司懷裡迷迷糊糊地醒來時,眼睛還沒睜開,就先嗅到了熟悉的橙花香與令人安心的體溫。

  她不曉得這是哪裡,只知道這裡是家的某個地方,是那棟他們不被允許隨意闖蕩的老宅。而這個房間,是他們三人明令禁止踏入的「禁地」。

  可她卻看見,那張金絲楠木的大書桌上,靜靜擺著一個華麗包裝的盒子。

  銀色緞帶、深藍色絨布,像是精緻的禮物。搭配陽光從窗外斜斜灑落的光影,像是在悄悄引誘著什麼。

  她看了看,聽見遠方大人們的對話中零星提及「巧克力」這個詞彙。

  那是為他們準備的嗎?


  從那天醒來之後過了好幾天,他們依舊沒能嚐到那入口即化、甜到心坎的點心。

  只是嘴饞的孩子,是等不了那麼久的。

  於是,草䉜寧寧帶頭行動,神代類與鳳笑夢自然義不容辭地加入。

  「這樣司不會生氣嗎?」鳳笑夢悄聲問,語氣卻滿是躍躍欲試。

  「只要不被抓到,就不會。」神代類一邊笑著,一邊熟練地翻過欄杆。

  趁著午休的空檔,他們繞過大人們的視線,一路來到那扇總是緊閉的深色木門前。草䉜寧寧記得,那是有一個密室入口,後面便藏著他們的寶藏。

  門打開的瞬間,一股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混著書頁與墨水的味道。

  熟悉的大木桌靜靜佇立於中央,桌上是散亂的公文、幾支鋼筆,以及一張表框好的相片,那是天馬司摟著他們三人露出罕見柔和笑容的合照。

  但那個潘朵拉之盒,卻已經不見了。


  眼尖的鳳笑夢環顧一圈後,在書櫃最上層瞄見了那個熟悉的絨布盒,包裝精美得像從童話故事走出來。

  「找到了!」她興奮地低聲喊道。

  於是,草䉜寧寧立刻就地轉職成「專職望風」;而神代類與鳳笑夢則臨時組成「巧克力獲得行動小組」,一左一右開始進行現場戰術協調。

  「再高一點、類,再高一點!」笑夢努力踮腳,兩手向上伸長,彷彿可以靠意志力延展自己的骨頭。

  「不行啦,再高會壓到書櫃!」神代類的肩膀已經微微發抖。

  草䉜寧寧見狀,只好丟下望風工作。她雙手交握,蹲下身,讓笑夢一腳踏上自己的掌心。

  「嘿咻——!」鳳笑夢深吸一口氣,在神代類撐住她腿部的同時,猛地往上一跳。

  就在那個短暫騰空的一瞬間,她的小手終於勾住了那條深藍色絨布的一角。

  「成功啦!」但她還來不及歡呼,支撐點瞬間崩潰。

  「哇哇哇哇!」下一秒,三人如同疊羅漢般倒在地上。

  盒子從高處墜落,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嗒」一聲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緞帶鬆開,絨布裡的金屬盒子「哐啷——」散在地上,發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音。

  一同灑落的,還有那一顆顆散發著香氣的巧克力,像是甜蜜的陷阱,靜靜躺在地上誘人靠近。



  正巧走到樓梯口的天馬司腳步一頓。

  剛才那聲音,是……

  辦公室?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不應該有任何人在那裡活動。

  ……有敵襲?

  下意識反應啟動,他一個轉身靠牆,動作俐落地從牆角暗格中抽出隨身匕首。

  腳步悄無聲息,氣息內斂至極,彷彿整個人消失在走廊陰影中。

  無聲靠近,他貼牆探頭,眼神銳利如獵豹——

  然後下一秒。

  「你們在這裡幹嘛啊啊啊啊啊啊!」震聲幾乎穿透了雲端。



  三個孩子像小偷當場被逮,呆坐在他的辦公室地板上,頭髮亂翹、衣角凌亂,宛如剛歷經一場小型戰爭。

  更令人心臟驟停的是——

  他們三人手裡,居然拿著那一盒被他遺忘的甜點。

  那來路不明的絨布包裝巧克力,是某天突然出現在他辦公桌上的異物。

  青柳冬彌來報時,在他懷裡的綠髮女孩才剛剛入睡。

  他只能確定那盒可疑物品不是爆裂物,但那無害的外表反而更加可疑。為了查明是否潛藏新型毒藥或其他可能傷害人類的任何手段,他決定將那盒甜食送去化驗。

  當時的他的確應該更小心些,只是寧寧一放下就醒,最後他無奈只能一手抱著小孩,一手採集部分樣本。

  ——結果還沒收到報告,就被這三隻嘴饞的小老鼠給挖出來了!!


  「那不能吃!吐出來!」天馬司臉色大變,匕首甩手丟開,一個滑鏟跪地撲向三人,動作快得幾乎起飛,手指迅速伸進其中一人的小嘴裡要掏出殘渣。

  神代類想逃,草䉜寧寧想哭,鳳笑夢加速咀嚼一塊來不及吞嚥的巧克力。

  只是一人難敵三口。

  就在天馬司千鈞一髮間試圖阻止時,「咕咚」一聲,神代類的喉頭明顯滾動。

  那塊巧克力,毫不留情地滑進了他肚子。

  現場寂靜了三秒。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馬司失控的吼聲震得整棟宅邸窗框發顫。

  平日再怎麼天塌下來也只會皺眉的天馬家家主,如今化身成真正的地獄修羅,原地急跳腳:「牛奶!!給我牛奶牛奶牛奶牛奶——」

  「不對不對……我辦公室怎麼可能有牛奶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瘋狂翻櫃子、翻抽屜、翻地毯,幾乎連天花板都要拆開來找,彷彿只要有一滴乳製品就能中和這可能存在的毒素。

  「類你現在覺得怎樣?有沒有頭暈?呼吸困難?視線模糊?感覺世界變成馬賽克!?」

  神代類啃著指尖,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有點想喝水?」

  「那也有可能是中毒反應啊啊啊啊啊!!」

  草䉜寧寧默默舉手:「我也吃了一小口,甜甜的……好好吃。」

  「笑夢呢!?」

  被點名的粉色女孩滿臉驕傲的舉起三根幼小的指頭,那是她最近剛學會的算數。

  天馬司的臉色在那三根指頭之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你們為什麼不連盒子都吞了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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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其實真的只是巧克力。

然後三個孩子被抓起來認真的口頭教育一頓了。包括:不能吃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能在天馬司不在場的時候離開四樓,也不能偷偷冒險。
小孩嘴厥超高,滿臉奧嘟嘟的被罵到臭頭。

為了避免小孩被零食拐走,家主決定在房間裡放置大量零食,直到某天,孩子們突然就不怎麼愛吃了,這大概也是成長的體現吧?

但,幼犬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喔,望周知。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5-31 20:55 編輯

留言

@果米 沒錯,嘴饞的孩子會做出什麼,都是未知數!👍 2025-6-3 10:02
@一隻魟魚 為了養小孩操碎了心…(天馬司汗顏 2025-6-3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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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2海草 +4 收起 理由
果米 + 1 竟然只是想吃巧克力嗎ww
一隻魟魚 + 3 三小隻:好吃好吃,巧克力真好吃~ 家主:呀啊啊啊啊-----------!!! 快被笑死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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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2 21:5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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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禮物

寧寧的場合:
  夜晚風微涼,都市叢林燈火通明,高架橋上電車轟隆而過,霓虹與喧囂交織出一幅繁華夜景。
  只是——

  為什麼,會有人站在他家陽台上?!

  金與橘交錯的漸層髮色、那張燦若陽光的童顏,怎麼看都是他同班同學吧啊啊啊啊!

  三宅猛然拉開陽台玻璃門,滿臉驚恐。他與對方是同桌,雖然不熟,但也知道一點對方家的背景。會在這個時機點出現在自己家陽台,是不是因為他惹到什麼不得了的人啊?不對吧,我只是個普通高中生啊!

  「天馬君……?」

  「呦!三宅!這裡是你家啊?不好意思打擾啦!」少年笑得燦爛,像是在欣賞今晚的月色,而不是在別人家陽台非法入侵。

  「你、你為什麼在我家?!」三宅感覺頭痛如山倒,語氣裡滿是對自身安危的擔憂。

  「等車啊。」

  「等車?!從我家陽台?!」

  「嗯!這裡上車最方便了!」天馬司笑著,那燦若陽光的笑容,此刻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指尖帶著三宅的視線移動到對面大樓屋頂:「我從那邊,」

  「再跳到那邊,」又指向隔壁的逃生梯。

  「然後是這裡。」他的手指最後落到自己腳下,語氣輕描淡寫地解釋整個飛簷走壁的路線。

  正當三宅還在震驚時,高架橋的震動傳來,熟悉的鐵軌聲響起,兩道電車燈光劃破夜色。

  「喔,車來了。」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優雅地踏上陽台圍牆,學校的制服下擺與柔軟的金髮隨著風飄盪:「下次再聊啦!要是今天沒在任O天關門前買到限量遊戲,家裡的孩子會跟我鬧脾氣的。」

  腦海浮現那位綠髮女孩氣鼓鼓不理人的模樣,天馬司嘴角無奈一勾。


  電車呼嘯而過,卷起一陣風,金髮少年像一片羽毛般後仰,消失在夜色中。

  三宅驚慌失措地撲向陽台邊,往下探頭。

  沒有想像中,對方墜落高樓的血肉模糊,只有那個金髮少年,正坐在飛馳的電車車頂上,悠哉地朝他揮手道別。

  這、這真的……是高中生能做到的嗎……?

笑夢的場合:

  「這孩子又來了呢,佐佐木太太。」

  「是啊,每週五都準時出現呢,真是可愛的孩子。」

  兩位主婦在水果攤前低聲交談,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轉角那道熟悉的身影。

  無論晴天或雨天,那名金髮少年總會在固定的時間,雷打不動的站在紅白棚子下,買下三個不同口味的鯛魚燒。從制服來看,應該是附近高中的學生吧?

  今日,他肩頭還坐著一名粉紅髮的小女孩,兩人有說有笑地在商店街中穿梭,彷彿動畫裡才會出現的兄妹組合。

  女孩背著比自己大好幾號的高中書包,雙腳晃啊晃地搭在少年的胸前,小手指著東又指向西,而少年則像忠誠的騎士一樣,任由她發號施令,在商店街穿梭。

  最後,他們來到鯛魚燒攤前。少年一如往常地陷入選擇障礙,站在棚子下思考良久,最後還是照慣例選了三種不同口味。

  天馬司輕輕將鳳笑夢放下,女孩踮起腳尖,雙手搭在攤子邊緣,盯著麵糊從倒入到成形的過程,滿臉興奮,粉色的眸子像是糖晶,甜到心坎裡。

  「呼嚕呼嚕,變成嘶哈嘶哈!好神奇!」女孩的語言總是天馬行空,而天馬司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無奈地嘆氣。

  她轉過頭,發現少年正在翻找書包夾層,正努力尋找錢包。小腦袋一歪,眼神亮了起來,比起鯛魚燒,她對書包裡的「寶物」更感興趣。

  「司,這是什麼?」說時遲那時快,鳳笑夢一腳跨過去,幾乎整個人都要探進書包裡。

  「電擊……不行!」天馬司低聲喝斥,連忙蹲下身去把她挖出來的防身電擊棒塞回包中。

  「這個也好酷啊!」女孩興致勃勃,轉而又從內層抽出一個疑似刀具的皮革套。

  「……!」天馬司眉頭一跳,動作比腦子還快,反手壓住她的小手。再迅速翻出錢袋結帳,一手夾起笑得開懷的小孩,一手提著鯛魚燒塑膠袋,連書包都顧不得重新整理,就這麼落荒而逃。

  留下面面相覷的街坊鄰人。

  「……那剛才,好像是……槍?」

  「不、怎麼可能呢?現在的高中男生啊,不就都愛玩這種模型玩具嗎……哈哈……」





類的場合:

  天馬司從堆積如山的公文中抬起頭,視線有些放空。

  明明是正忙著批閱資料,為什麼腦海裡突然浮現孩子們幼年時期的事情呢?

  難道是老了?怎麼開始這種沒來由的回憶了。

  只是他再怎麼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來,三人中唯一的男孩,好像從來沒有主動開口跟他要過什麼東西。


  他可是被譽為一碗水端平大師啊!

  傳說中的絕活,是能將形狀詭異如宇宙邊角理論的餅乾,完美切分為三等份。哪怕是心型缺角、星星少角,最後也能讓三個孩子拿到幾乎一模一樣的大小與重量。

  這樣的他,怎麼會忽略了年紀最大、最早懂事的那個孩子呢?



  「叩、叩。」思緒被門外的聲響拉回。天馬司抬頭,才剛在腦海裡浮現的少年倚著門框,手上還拿著一份委託報告書。

  「在想什麼?」神代類眨了眨眼,把手中的報告遞了過來。

  他接過,只是草草掃過幾眼便放在桌上,顯然心不在焉。

  「……類,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金髮青年歪著頭問道,語氣認真得不像在開玩笑:「禮物、獎勵,什麼都行。」

  「欸~禮物?」少年思考半晌,而後雙眼一亮,下一秒毫不猶豫地拉起天馬司的手,將人從椅子上拽起來。

  「喂,等等!」

  話音未落,身體已被摟入懷中。神代類隨著坐回椅子,那張真皮辦公椅「嘎茲」一聲,兩人一同跌坐下去。

  「我想要親一個~」少年笑得燦爛,金色瞳眸透著狡黠。

  「什……!」臉頰一瞬間漲紅,騷熱爬上頭頂,天馬司倏然撐住對方胸膛想要推開:「不是這種意思啦!」

  「不是這種?」神代類裝出一臉無辜的模樣,嘴角卻掩不住笑意:「難道說的是晚上的那種?司君還真是大膽~」

  他笑得眼睛瞇成一彎月牙,那副模樣像極了得逞的小狐狸。

  天馬司心中瞬間明白,這傢伙就是故意的,覺得他的反應好玩,才會露出那副壞心眼的笑容。他臉還燙著,掌心抵著神代類的胸膛,卻沒再推開:「到底是認真還是在開玩笑啊……」


  少年未再回答,只是環在自己後背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指尖不輕不重的從脖頸游移,細數著每一節椎體,滑過脊柱,最後探入西裝褲褲頭,停在尾椎處。

  「我想要的,早就在我手裡。」少年低聲呢喃,聲音貼近耳際:「——現在,我可以領取我的獎勵嗎?」


  天馬司想說話,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他被鎖在對方的期盼視線裡,那雙金瞳像陷阱、像牢籠,距離、呼吸、心跳,全數被對方掌握。

  椅子嘎吱輕響,空氣仿佛濃到滴水,若有人此時推門而入,恐怕會看到這曖昧難解的距離。

  那張靠得太近的臉、那還沒被釋放的氣息、還有……彼此眼中,深陷的波動。

  少年帶著厚繭的指腹,別有意味的在他尾骶骨那寸肌膚摩娑,是討好、是求歡,也是孩子最直接的撒嬌方式。

  他撇了眼桌上靜靜躺著的報告書,好吧,當作是這個獎賞吧。

  家主在過於熱切地注視下站起身,立定於少年雙腳之間。下一秒,他猛然撰緊神代類胸口的衣物,強迫他靠近自己,一個蜻蜓點水又帶有不容拒絕的吻,落在紫髮少年的唇上。

  氣息交融,唇瓣相貼著開口:「……去鎖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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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說的,就只是把在噗浪上放過的腦洞打的更仔細些。
請慢用。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6-2 22: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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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1海草 +3 收起 理由
pinjun0707 + 3 寧寧的:正常 欸姆的:正常...大概 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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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7 00: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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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硬傷

  身高,是身為家主的天馬司永遠的痛。

  一七三這個數字自高三後便像是被時間封印般,再也不曾動搖。不是他沒努力,鈣片、牛奶、倒立拉筋樣樣來,但最後還是敗給了命運,或者說,是敗給了那三個讓他操心到白頭的孩子。難道是被小孩們氣得生長板提早閉合了?

  他悄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神代類,這小孩現在居然已經比自己高了一顆頭。

  不僅如此,原本還需要他牽著走的小孩,現在肩寬腿長、肌肉勻稱、五官立體,穿上西裝之後簡直像是走出畫報的模特兒。

  ……好氣啊。天馬司咬牙切齒地想。


  更氣的是,這傢伙有時還會低下頭來,笑著問他:「司,怎麼今天好像更矮了?」

  那語氣溫柔得近乎寵溺,手還會自然地搭上他的頭頂、或是落在他的腰間,把他往自己懷裡帶,好像他才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人。

  而他總會被氣的額角青筋暴起怒瞪:「不准摸我頭啊啊啊!」

  「沒辦法嘛,都是司太可愛了。」神代類一臉無辜地笑著,語氣帶著調戲意味。


  還沒等天馬司爆發,房門就嘎茲一聲被推開,兩道少女的身影步入房內。

  「司!我們好了!」門後站的是梳妝打扮完畢的兩個少女。

  不著重複的禮服,不戴曾配過的首飾,是上流社會無聲的潛規則。

  在三人正式在成人式露面後,想要巴結天馬家之流,將目標從那油鹽不進的家主,轉向這三個年輕的孩子。

  晚宴的邀請函數不勝數,即使是再偏遠的小聚會,他也會親自挑選最合適的場合,讓三個孩子逐步登上舞台。而他這位家主自然要親自陪同出席,替他們撐場。即使他最近聽到了關於過保護監護人的流言蜚語,他才懶得在意。


  眼前的兩女孩每次的正裝打扮都像一場視覺盛宴。

  以往的鳳笑夢像從童話走出的精靈般嬌俏可人,而草雉寧寧則如同光影中盛開的玫瑰,優雅靈動。

  今日她們罕見地穿著風格一致的晚禮服,顯然是經過事前討論的默契配搭。

  「很好看。」天馬司露出柔和的笑容,伸手輕輕抹去鳳笑夢唇邊,有些暈開的口紅。

  兩個女孩笑得眼睛亮晶晶,一左一右地自然勾上了他的手臂。

  天馬司嘴角微勾,內心忽然有點小小的釋懷。

  果然,還是女孩子貼心一點!


  還這麼想著,卻被一道壟罩的陰影打斷。身旁那少年不知何時已悄聲靠近,低低地湊在他耳邊吐出一句:「那我呢?」

  語氣不鹹不淡,卻帶著微妙的顫音,像是刻意壓低的委屈,又像是習慣被冷落後的輕描淡寫。

  天馬司莫名地打了個哆嗦。

  那張臉早已擺脫了年少的稚氣,線條分明、五官英挺,如今近在咫尺。過於帥氣的輪廓讓他本能地移開目光,卻又不自覺地偷偷瞥回。

  「你什麼你,」他低聲咕噥,語氣卻弱得不像話。

  神代類仍俯在他耳邊,目光直直盯著他與兩位少女勾著的手,眼底滿是毫不掩飾的委屈。

  就在這一瞬,少年的指尖悄悄覆上他手背,動作輕得像一場試探,又像是在無聲地討回本應屬於他的東西。

  天馬司沒有甩開那只手,反而握住了神代類的手指。他的孩子,一個一個都不讓他省心,即使成年了還像幼童般肆無忌憚的撒嬌,央求著他的偏愛。而他最是拿那樣可憐兮兮的神情沒辦法啊:「……走了。」

  勾著草雉寧寧,挽著鳳笑夢,手心還牽著那個表情無辜的少年,他就這麼一左一右地將三人一併拉向會場,端水大師正式上線。

  他抿著唇,大步流星地走著,不看任何人,可那紅透的耳根,早就把他的心思出賣得一乾二淨。

  「嘿嘿…」三個孩子亦步亦趨的跟著,腳步刻意放得輕,像在尾隨一隻隨時會炸毛的小貓。

  他們互相對視,各懷心思,卻在同一瞬間笑了出來。



  又回到身高的話題。

  一踏入晚宴會場,三個孩子便如魚得水般散開,各自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與政商名流談笑風生,舉止從容不迫,舌燦蓮花。

  這不僅是對正式場合的磨練,更是情報蒐集的最佳時機。八卦,果然是人類永恆的弱點。


  天馬司輕抿一口杯中飲品,實則是早就換成的無酒精汽水。他不動聲色地巡視著三人的身影,眼神時刻關注,像是無聲的護衛。

  而在一眾的高富帥面前,他的男孩卻比他更像位高權重的存在。

  真是氣死人了!到底是怎麼長那麼高的!

  天馬司面上依舊保持完美的社交笑容以及不可挑剔的禮儀,只是手中捏緊酒杯的力道,仍透露出了滿腹怨念。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天馬家的少主,能賞臉蒞臨寒舍,真是某的榮幸。」忽然,一道帶著諂媚笑意的聲音自側面湊近,一位中年男子姿態恭敬地向他拱手。

  天馬司瞥了他一眼,立刻認出對方身份——今晚宴會的主人,現任某政要的親信,這場所謂的「成年禮」就是為了替其千金打造的選婿場。

  比起生日派對,倒更像是把女兒擺上貨架的公開競標。

  被邀請的幾乎清一色是各家權貴之子,所謂「年齡相仿」其實只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誰的家世更顯赫、誰的聯姻價值更高,才是這場遊戲的關鍵。

  他家的三個孩子,自然成了被盯上的珍品。

  「十分感謝邀請。」天馬司微微頷首,語氣得體而從容,臉上掛著標準化的外交笑容。

  「早有耳聞天馬家少主威名……只是,您本人比我想像的還年輕啊。」男人意味深長地笑著,視線來回掃過他乾淨的臉龐與一七三的身高,眼神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輕慢:

  「也更……嬌小了些。還以為傳聞中的那位,會是更加,令人感到恐懼的存在。」


  ——來了。永遠都不會缺席的輕視與試探。

  天馬司面上依舊含笑,心中卻已經冷了下來。

  因為年紀,因為身高,因為長相,他從十六歲接下家業的那一刻起,就背負著無數異樣目光。他學會如何用語言、氣場與絕不失誤的手段堵住每一張質疑的嘴。


  只是有些人,就是喜歡自找難堪。


  他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身形臃腫、氣質平庸,連站姿都不夠挺直,那張臉毫無辨識度,放在人群裡轉身就會被忘記。就連今日的壽星,都遠不如他家女孩一縷髮絲精緻。

  天馬司微微挑眉,沒有立刻回話。那瞬間的靜默,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無聲預兆。

  他給了對方一個回頭的機會,可惜,那人並沒有察覺,危險正在悄然逼近。舉起手中的酒杯,輕抿一口,唇角含笑,語氣溫和卻冷冽如霜:「哦?原來,您對『恐懼』的定義……是靠外表來判斷的?」


  話音剛落,對方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他才發現,不知何時,天馬司身旁已站了三道年輕身影。

  神代類、草雉寧寧、鳳笑夢,三雙眼睛一字排開,冷冷地盯著他,宛如猛獸守著王座,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便要撕裂獵物的喉嚨。

  天馬司慢條斯理地轉動著手中高腳杯,眼神懶散,聲音卻像冰刃劃過肌膚:「那真是太遺憾了。許多過去看起來『可怕』的大人們……現在都不在了。」

  語畢,他收回視線,抬手搭上對方肩膀。

  那力道不重,卻如千斤重石落下。男人臉色劇變,只覺肩膀彷彿被什麼壓住,雙膝一軟,竟在眾目睽睽下跪倒在地。

  全場鴉雀無聲,只有玻璃杯中香檳氣泡緩慢上升的聲音。

  天馬司低下頭,語調輕柔得像在對孩子道晚安:「而我,還站在這裡,不是嗎?」

  一字一句,優雅、從容,卻宛如宣判。

  ——他向來驕縱,向來狂妄。對於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他永遠都只會平等的藐視。

  那人跪倒的聲音還未消散,神代類已緩步走近,半蹲下身,笑得漫不經心,語氣卻如毒蛇吐信:「對我們家司這麼不禮貌……是因為你沒見過真正的恐懼嗎?」

  他修長的指尖從對方臉頰滑過,彷彿在思考用哪一種方式讓他記住今晚的教訓。那眼神空洞卻帶笑,像拆玩具般的冷酷,讓對方不自覺全身發顫。


  而一旁的草雉寧寧則是緩緩踱步而來,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聲音輕柔甜美:「先生,這裡可是社交場合,請您注意自己的姿態。」

  她話語婉轉,但手中的扇子已在無聲中打開,一記輕輕的拍擊落在對方手背上,力道不重,卻像宣示主權般毫不客氣。那抹笑意背後,是冰冷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殺意。


  最後是鳳笑夢,她動作最慢,卻走得最穩。低下身,像是在看一個不值一提的垃圾,語氣卻彷彿在哄孩子:「不要怕嘛,我們家司不吃人……但要是惹毛了我們,我也不太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唷。」

  她笑得燦爛,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


  三人如護衛王座的獵犬,在那人面前圍成半弧。而天馬司,只是站在高處,神色平靜,沒有阻止,也沒有多言。

  氣氛凝結至極點。

  直到天馬司輕輕一歎,像是厭煩了這場無趣的鬧劇,低聲道:「好了,不要弄髒鞋。」

  語畢,三人默契地後退一步,表情各自歸於沉靜。

  而那個男人,直到這時才敢抬起頭,額上冷汗早已濕透髮絲,雙唇發抖說不出話。他終於明白,所謂的「恐懼」,從來不是來自外表,而是來自那些站在權力中心、目光從不向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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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肩跪很適合小小隻的家主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要當家主的狗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發瘋!!!!!!!!!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6-7 00: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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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米 家主踩我拜託… 2025-6-7 14:17
我是司的狗大家不要跟我搶(類好像會殺了我…… 2025-6-7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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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7 10:07:0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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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風雨

眼前的草圖悄然被雨水浸濕,墨線暈開了邊。

沉浸在機械與設計中的神代類終於抬起頭,這才注意到窗外風雨交加,一道道斜雨從半掩的窗縫灑了進來,濕了桌面,也濕了他的袖口。

「……下雨了啊。」他喃喃低語,有些訝異自己竟渾然未覺。

已經好久沒有下那麼大的雨了。雨聲密集敲打著玻璃,節奏急促,像是預告著更猛烈的雨勢。他連忙起身,一邊將圖紙移到安全處,一邊快步關上窗戶,又順手鎖緊通往陽台的門。

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只剩牆角滴水聲零碎作響。



忽然,房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力道大得像是有人破門而入。

神代類嚇了一跳,猛然回頭。

來者是他們家的家主,天馬司。

——糟了!又熬夜了嗎?他下意識地想尋找牆上的時鐘確認時間。

腦中飛快地盤算著如何搪塞熬夜的理由,卻還來不及迎接預想中的怒吼與碎碎念,一股熟悉的體溫便先包圍了他。

天馬司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突兀又緊迫地將他抱入懷裡,力道之大讓他一時失了重心。

「……司君?」神代類愣住,還未開口,便感覺到那隻總是冷靜沉穩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的雙耳。

貼近的距離讓他幾乎能聽見對方壓抑的呼吸聲。

然後,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撕裂夜空,整棟宅邸彷彿也跟著震顫。


他想起來了。

剛被接回這個家時,只要稍微大一點的聲響,就足以讓他渾身緊繃,心跳加速。不是因為怕雷,而是那種低沉轟鳴太像——

——像極了過去在戰亂區聽過無數次的砲彈聲。

那段時間,他年紀還小,卻不得不護著兩個比他更小的女孩穿越火線。他不能害怕,不能退縮。因為一旦他先崩潰了,那兩個妹妹該怎麼辦?

所以,他咬牙堅強,把所有恐懼都藏進身體的最深處,成了他從未對人訴說的秘密。

直到這個人,天馬司的出現。

這個總是自信驕傲、不講道理、卻又一往無前地保護他們的家主,強硬地從他手中接過了那份沉重的責任。

他才第一次,心安理得地感到「可以害怕」。

他記得,那第一場雷雨下得特別大。當窗外的閃電照亮整個房間,他蜷縮在衣櫃角落裡,抱著膝蓋一動不動。不是逃避,只是習慣。

因為過去每一次,他都是這麼撐過來的。

只是那天不同。

不管他藏在哪裡,是衣櫃、是床底、還是廚具櫃,總有一道溫暖的聲音會找上他;總有一雙不容拒絕的手會把他從黑暗中拉出來。

然後,那燦爛得幾乎刺眼的陽光會出現在他眼前,張開手臂,把他緊緊擁入懷中。

他才知道,原來害怕,是可以被溫柔接住的。

之後的每一場雷雨,那個人的身影總會如約而至。

不需多言,不帶驚擾,只是靜靜地出現在他身邊,有時是將窗戶關好,有時是為他披上毯子,有時則乾脆像現在這樣,把他整個人攬進懷裡。

他記得那胸膛的溫度,記得那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

那聲音總能讓他平靜下來。彷彿只要靠近對方,他就能躲過任何風雨、任何混亂。漸漸地,雷聲不再可怕,因為,這個人讓他相信自己無須再一個人面對。

那份依賴早已成為一種習慣,一種,刻進骨子裡的信任。



而在他十六歲的今天,也不例外。

「還好嗎?」天馬司皺著眉望著他,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裡,盡是擔憂。

忽然,窗外又劃過一道銀白的閃電,筆直地劈落地面。

光總是比聲音先到,他知道,下一瞬,震耳欲聾的雷聲又會緊隨而來。

而這個人,也像往常一樣,將他摟得更緊了些。那份擁抱緊得幾乎要將他揉碎,像是要把他整個人藏進體內,不讓任何傷害靠近。

比起窗外的雷鳴,神代類反而更清楚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在被溫熱掌心摀住的耳邊回響不休。

「嗯……有司君在,所以沒事了。」他輕聲開口,語氣裡夾著撒嬌與依賴。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回抱,抓緊對方後背的衣物,像是抓住了一切安全感的來源,然後悄悄將臉埋得更深,深到可以將所有恐懼藏起來。

在這樣的懷抱裡——

他可以毫無保留地軟弱,可以安心地裝作什麼都不必堅強。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依賴下去也沒關係,神代類想。

在這個人懷裡,他願意一輩子當個孩子。

————————————
這篇的靈感,又是來源於我家老公。

今天早晨雨很大啊,還打雷,我老公就貼過來問我會不會怕。

殊不知,我連睡醒都還沒睡醒wwwww

好啦我愛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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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魚 感謝投餵! 2025-6-8 10:30
@果米 什麼哪兩個w該不會我跟我老公也算一個吧?? 2025-6-7 14:21
吃了兩個cp的狗糧(好撐w 2025-6-7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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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7 23:5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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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神明

  「嘖……」污血還是沾上了衣角。


  天馬司從外套內袋抽出手帕,沾了些水後,俐落地往那抹深紅死命擦拭。


  他站在屍山正中央,成層堆疊的遺體彷彿替他築起王座,將他高高托起。


  手帕隨著擦拭慢慢染上顏色,血跡雖漸淡,卻讓他眉心蹙得更緊。這件外套才剛洗過,髒衣籃還是空的,為這點血跡再開洗衣機,太麻煩了。


  「司君。」從屍堆邊緣探出一顆紫色腦袋,天馬司下意識轉頭,臉色瞬間變了。


  這小孩為什麼能弄的那麼髒啊!


  神代類渾身是血,連臉頰與髮尖都掛著敵人的血沫與煙硝氣味,整個人像是從煉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天馬司眼角抽了一下,潔癖在這瞬間大發作。他脫下手套,換上另一隻乾淨的手向對方勾了勾,示意那小髒鬼靠近點。


  月光從破損的天花板斜斜灑下,經由水溝蓋的反射斑斕地映在他身上,如銀霜覆體,將他整個人鍍上一層光暈。


  即便腳下是屍橫遍野,天馬司站在那裡,就只是站在那裡,卻像是神明。


  高潔、無垢、不容褻瀆。


  他右手握著那雙白手套,令一手朝自己伸出。




  那一瞬,神代類心跳忽然猛然加速。司君知道握著白手套是什麼意思嗎?


  除了代表自小以來,父親用這雙手庇護孩子。


  同時也象徵——


  ——新郎,用這雙手守護他的摯愛。




  他幾乎是本能地搭上那隻手,像個虔誠的信徒,接受神明的召喚與洗禮。


  只是那神明卻在下一秒,一邊嫌棄的念著髒死了,一邊舉起帕子擦拭他臉頰以及頭髮。語氣嫌棄,動作卻輕柔得過分,熟練且溫柔。像是對待什麼極珍貴、極易碎的東西。


  神代類只是安靜地讓那人替自己擦拭臉上的污漬,手掌經過額角、下顎、頸側。


  「司君……」他抬頭,眼神裡卻滿是試探:「我願意每天幫你煮味噌湯。」


  「味噌湯?你要是別再把廚房炸掉我就謝天謝地了。」天馬司沒好氣地嘟囔,將帕子在牆邊滴落的雨水下沖洗乾淨,又轉過少年身體,連後頸與背部也一併擦淨。


  而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神代類垂下眼,眼神悄然暗了幾分。


  ……果然沒聽懂啊。


  自己那見不得光的暗戀,還得拖到哪一年哪一月才會開花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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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國中類的暗戀去寫的~超級小短打!一天更新三篇我超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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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米 日本好像有這個習俗,因為味噌湯是他們早餐必備,意思是以後要一起生活一輩子! 但我們家主只在乎他的廚房保不保w 2025-6-8 10:30
我願意每天幫你煮味噌湯。 新型告白方式(# 2025-6-8 0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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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8 20:38:5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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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學校

神代類在學校闖了禍。

  被叫家長的家主一臉頭痛,而那位「問題學生」此刻正乖乖站在他面前,像隻被抓包的小狗,卻始終一語不發。不管天馬司怎麼問,他都低著頭,嘴唇抿成一條線。

  ……這臭小子到底又做了什麼?


  無奈之下,天馬司只好動用備案,請來另外三位最熟悉神代類的左右手共同協尋真相。

  「作弊?」曉山瑞希一臉懷疑地歪頭,但很快搖頭:「不太可能吧?那孩子腦袋轉得比誰都快,根本沒必要作弊。而且,他對成績也沒那麼在意。」

  「啊。」青柳冬彌像是忽然靈光一閃,猛然拍了拍手,「他前幾天才跟我說,他終於研究出新配方的自製火藥!該不會……帶去學校了?」

  天馬司額角跳了跳:「不,因為有先例,他出門前我檢查過書包。」

  接著,東雲彰人兩手插袋,語氣涼涼地說道:「小鬼該不會是在誰的水壺裡下藥了吧?然後還一臉無辜說什麼『這是為了實驗』?」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一齊陷入沉默。

  不是他們反應慢,而是……如果是神代類,這種事似乎真的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種程度的行為,應該不只是叫家長那麼簡單吧?」天馬司皺起眉,語氣猶疑。

  「難道他只是偷改校規、在走廊裡養貓、還是……把老師寫的作文批改回去?」曉山瑞希開始天馬行空。

  天馬司聽得額頭青筋直跳。

  本來是想召集幾個信得過的腦袋來協助思考,結果大家腦中閃過的全是神代類平常那副貓裡藏刀、笑裡藏炸藥的模樣,一時之間,還真沒人能猜出,這小孩到底做了什麼事,會讓學校這麼生氣。

  畢竟,神代類平常的行為,已經很接近「學校底線」的模糊地帶了。

  「更重要的是,誰要負責去學校?」天馬司手肘撐在膝上,認真地托著下巴,眼神像刀一樣掃過眼前三人。

  瑞希率先舉手:「我可以去哦~」
  「不行。」天馬司當場拒絕,「你只會打哈哈敷衍老師,講沒兩句還會開始挖坑火上澆油。」

  他轉向冬彌,猶豫兩秒後皺眉:「冬彌看起來太老實了……要是類沒錯,你反而會被老師牽著鼻子走。」

  他的視線停在最後一人:「果然還是彰人吧?氣場最穩,看起來最靠譜。」

  「哈?」彰人瞇起眼,「不是,你才是他們的法定監護人耶,前輩?理所當然應該你去吧?」

  「我不要。」天馬司斬釘截鐵,回得毫不猶豫。

  「現在不是可以耍任性的時候吧?那幾個小孩是你養大的吧?監護人也是你簽的吧?」

  「我不要。」天馬司態度堅定,簡直像開著盾反技能的坦克。

  「你以前不是也在那所學校念書?學校你最熟,這時候就該發揮學長的擔當吧!」

  「不,就因為我以前是那間學校出來的,才更不能去。」他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莫名的絕望。

  這回答太可疑了,瑞希與彰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轉頭望向一旁一直溫柔微笑、與家主同年代長大的青柳冬彌。

  冬彌微笑如初:「我不會背叛少主的。」

  「背叛……!這樣反而讓我更好奇前輩到底在上學時做了什麼。」

  「現在的重點不是我吧?」



  天馬司終究還是被他那群「最信任的左右手」背信棄義地,半推半架送去了學校。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校園走廊上,他從側邊玻璃窗倒影中看到自己西裝筆挺、打著領結的模樣,忍不住嘖了一聲——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身分、這種姿態、這種場合,重返母校。

  老實說,那三個孩子平常都太獨立,從註冊報到到生活起居幾乎全靠自己處理,他根本沒插過什麼手。所以上次那小鬼不自然地說出「好像要請家長」時,他還真的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類。」他小心翼翼地在教室門邊探了探頭。

  午休時分,教室裡人聲鼎沸,學生三三兩兩交談、吃飯、打鬧,一派青春模樣。而在靠窗的位置,他看見神代類安靜地托著下巴,目光悠悠地望著窗外。

  像隻落單的貓。

  ——直到天馬司出現,那雙金色的眼忽然亮了起來。

  下一秒,神代類已經快步朝他走來。

  站在他面前的男孩微微仰起頭,那笑容藏也藏不住。天馬司一瞬間甚至錯覺他身後晃著條尾巴,開心得像快撲過來了。

  「那麼開心?」他挑眉。

  「嗯。」紫色的頭輕輕一低,那姿勢實在太熟悉了——是他撒嬌要摸頭的標準姿勢。

  ……天馬司敗得很徹底。

  「但你知道接下來的事不是讓人開心的對吧?」即使嘴上這樣說,他還是無奈地伸手揉了揉男孩的頭。

  「沒關係。」神代類的聲音悶悶的,卻藏不住愉快:「看到司君就夠了。」

  ……這小子是不是對什麼叫「反省」有些誤會?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嗯?」天馬司瞇起眼,用那種「現在坦白還能減刑」的語氣詢問。

  「這種小事就別放在心上了嘛,老師會跟司君講的~」少年笑嘻嘻地閃爍其詞。

  「這叫小事……?」天馬司有些頭痛地扶額。

  好吧,不管是炸學校還是給同學下毒,他都準備好了……嗎?



  「真是熟面孔啊,天馬同學……不,現在該叫你天馬先生了吧?」那聲尖銳刺耳的嗓音從辦公桌後傳來,天馬司才剛踏入教務處,語氣便像當年一樣刻薄又帶著酸味。

  「誰能想到,我教學生涯裡最頭痛的兩個污點,居然都出自同一戶人家呢?」

  神代類聽得一愣。

  天馬司則不動聲色地微笑,語氣溫和得不著痕跡:「老師好。」

  他完全無視來自小孩投射而來的驚訝與滿臉問號,在對方注視下自然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姿勢熟練,落座的那一瞬間甚至還順手替自己整理了桌面一角的紙張。

  像個回到自家客廳的老主顧。

  畢竟,這間辦公室的布局他熟得很。高中三年幾乎每週都會「來訪」一次。

  「你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啊。」老師冷哼一聲。

  天馬司輕笑一聲,回應得雲淡風輕:「哈哈,也多虧老師當年的照顧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空氣中幾乎要冒出電流。

  神代類坐在一旁,腦中滿是問號,他忍不住轉頭盯著自家家主。

  他睜大眼,滿臉寫著「我被瞞了好多事」,視線從老師再掃回天馬司,彷彿在試圖拼湊對方的黑歷史。

  ——哎呀,真是太在意了。

  那個不願多說過去的司君,過去的樣子究竟是什麼模樣呢?

  他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得快要忍不住了。

——————————————
咩子雜談:

這篇很久以前就開始寫了、但應該不會寫下去。

結局寫不出我想要的,但前面很ㄎㄧㄤ所以還是放出來跟大家分享哈哈

還是有誰要提供靈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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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14 13:08:1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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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熟

他可不是撿到孩子就會養的那種人。

那時剛把三人接回家,每天都像個育兒戰爭,手忙腳亂。反倒是那個男孩,比他還像個成熟的大人。

現在是週一清晨六點半。天馬司一臉慌張地將三個孩子叫醒,半推半拉地拖著年紀尚小的兩個女孩去刷牙洗臉,匆匆套上校服。

好不容易將草䉜寧寧抱上餐椅,女孩卻突然皺眉盯著自己裙擺,語氣平靜卻帶著危機的預兆:

「……這不是我的衣服。」

天馬司毛骨悚然。

糟了。

寧寧對「自己的東西」有近乎偏執的敏感。不是她的,她絕不碰;是她的,她便會像守護寶藏的噴火龍,牢牢蹲守在一旁。

此刻,她正拽著那件陌生校服,眼眶迅速積滿了淚。

穿錯了?!

天馬司猛地回頭,看向那位一直沒等到抱起的粉髮女孩,鳳笑夢。

結果人家正倒在原地,返回剛才沒做完的美夢。

而她身上,赫然穿著

——寧寧的衣服。

天馬司趕忙將笑夢從地板拉起,順手拍掉她身上的灰塵。可這小傢伙一鬆手就立刻癱倒,像個人形沙包。

這麼大的動靜,寧寧怎麼可能沒發現。

她盯著那件衣服,看得眼神比噴火龍還要火熱,嘴唇顫了三下:「那是……我的……」

話未說完,眼淚就像洩了閘的水,一發不可收拾。

現場陷入混亂,天馬司一邊抱著睡夢未醒的笑夢,一邊試圖安撫那只要哭起來就會沒完沒了的寧寧。

就在此時,

一名睡眼惺忪的小男孩踏入餐廳。

神代類,衣著整齊,動作緩慢卻井然有序。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俐落地替寧寧換上正確的衣服,再從天馬司手中接過笑夢,穩穩地安置在餐椅上,還塞了一罐牛奶給她。

寧寧停止哭泣。

笑夢乖乖吃起早餐。

一切回歸平靜。神代類坐回自己的位置,優雅開啟進食模式。

直到那個小男孩一手牽一個,一左一右領著兩位女孩踏進校門口——

三人穿著正確的校服,背著自己的書包,連聯絡簿、便當、室內鞋、畫畫用圍裙、老師要求要帶的自然觀察筆記本都沒少——

天馬司這才靠在校門邊,像卸下整副武裝般,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看著那背影,無聲地感嘆。

「……到底誰才是大人啊。」




也正因為如此可靠,

他有時候會忘了,神代類,其實也只比那兩個女孩大上一歲。

才一歲啊。

但那份沉穩,那份條理分明的早熟,總讓人誤以為他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小大人」。

夜晚,忙碌了一整天的天馬司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

房間裡一片安靜,三個孩子早已沉沉入睡,睡姿東倒西歪,像三隻小動物隨意攤在窩裡。

他走上前,在床邊蹲下身,細細地為他們拉好毯子。

真的好小啊——頭、軀幹、手腳,每個部位都像是精緻袖珍的玩具般,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憐愛。

他輕輕牽起寧寧的小手,又順勢揉了揉笑夢圓潤的臉頰,像在確認她們是真的存在,又真的睡得這麼安穩。

好可愛。
孩子,原來是這樣的存在嗎?
能讓人一整天的疲憊與煩躁,都在這天使般的睡顏中被化成了溫柔。

正當他要起身時,耳邊傳來一聲細若呢喃的呼喚:

「……司君。」

天馬司抬起頭,對上一雙半睜著的金色瞳孔,裡頭還帶著剛醒來的迷糊與溫熱。

「怎麼啦?做夢了嗎?」他的語氣柔得像水,幾乎可以包裹住夜晚所有的聲音。

那男孩沒有回答。

只是拖著毯子、越過熟睡的妹妹們,腳步慢悠悠地走來,最後一頭栽進他的懷裡。

小手緊緊環住天馬司的後背,指尖揪住他衣服的一角不肯鬆開,像是怕一放手,就會被遺忘似的。

天馬司低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將他整個攬入懷中,輕拍著後背,像拍一隻正在安撫的小貓。

這孩子啊……

白天可以冷靜得像個小大人,甚至比他還會照顧人;可一到夜裡,卻總會變回真正的年紀,悄悄鑽進懷裡撒嬌。

而他也願意一次次打開雙臂及懷抱,直到孩子安穩睡著為止。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6-14 14: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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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17 17:02:4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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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背叛

他第一次見到東雲彰人,是在自己十七歲那年。

如今被寄以重任、無比可靠的左右手,那時不過十六歲,是冬彌領來的。

回想起來,天馬司不禁想吐槽一句——他們家,是不是都習慣亂撿人回來?

那孩子一身街頭痞氣,活脫像個混混。雖然當時人手短缺,但天馬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踏進的地方。


「如果打得過冬彌,就可以。」

他當時這麼說的,語氣淡淡,心裡卻是打定主意,這種隨便撿來的野狗,應該三兩下就會被冬彌收拾得服服貼貼,自知難堪而退。

可那天在訓練場,他看到那個少年揮出的每一拳、踏出的每一步,卻不禁挑起了眉。

這個人,完全就是在街頭長大的。

這不是什麼正統武術。這些動作粗糙、混亂,卻有種異樣的真實與狠勁。

那是從街頭廝殺中磨出來的本能,是為了搶奪食物、掙得棲身之地、為了生存、為了活命而搏命的野獸招式。

毫無章法,卻讓人無法輕視。


「可以了,留下來吧。」

這句話,大概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當時冬彌正站在場邊,眼神閃著藏不住的期盼。讓天馬司不由得想起前幾天的笑夢,纏著他說想養狗的小姑娘,也曾用一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那是一種明明沒開口,卻已經撒嬌到底的表情。

要拒絕那樣的眼神,說實話,還挺難的。

不過他當然沒有讓家裡出現任何一隻狗,養三個小孩已經讓他夠頭大的了。


後來他才發現,東雲彰人的實力,遠比那天在訓練場見到的還要深不可測。

他執行的委託,不僅迅速,還幾乎挑不出任何瑕疵。乾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完全就是實戰派。

曾經有次任務結束後,對方隨手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目標任務:「只要是為了活命,什麼手段我都使得出來。」

語氣平淡,卻讓人無法忽視那句話背後的重量。

他的車技同樣一流,那也是在街頭拚命求生時磨出來的本事。一如他的人,不華麗、不鋪張,但每一次轉彎都準得驚人。

他和冬彌的搭檔幾乎天衣無縫,冷靜與衝鋒、謀略與行動,互補得恰到好處。

天馬司默默看著這兩人逐漸撐起他身側的一片天,無需多言,卻替他分擔了太多本應獨自承受的重擔。



直到那天。

老實說,是他太大意了。

自從那次讓三個孩子在前院自行玩耍……也不算完全獨自,從他的辦公室望出去,剛好能一眼看到他們的蹤影。

那天他只是不小心移開了視線。就那麼短短幾秒,笑夢追著寧寧跑,一不小心跌了一跤,三個孩子哭成一團。他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他們哄好。

從那天起,天馬司暗暗發誓,這三人絕不能再離開他的視線。

所以今日,他坐在涼亭下,目光緊隨著那三個到處跑的小糰子。

笑夢笑嘻嘻地撲上來,小小的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蹭了一下又跑開。

寧寧則靦腆地抓著裙擺,把剛摘來的小花別在頭上,像是在等誰誇她可愛。

而類,一向好奇心旺盛的男孩,不知從哪抓來一隻誤闖庭院的松鼠,正捧著研究。天馬司緊盯著他,深怕他下一秒就拿出剪刀來個臨床實驗。

陽光燦爛,微風吹過,氣溫剛剛好,不熱不冷,剛好不會讓哪個孩子中暑。

——是個完美得過分的午後。


直到,那道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來。

「少主。」是東雲彰人的聲音。

他沒有立刻回頭,只輕輕應了聲:「嗯?」

下一秒,一股冰涼、堅硬的壓迫感,毫無預警地抵上了他的後背。

「別回頭。」東雲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卻不容抗拒。

那聲音裡,有決絕、有壓抑不住的焦灼,還有——

掙扎。

天馬司閉了閉眼。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他太熟悉不過的東西,與他們共度無數任務、足以隨意裁決生死的,漆黑槍口。

而現在,那把槍正抵在他的背上——由他的親手選中的下屬。


好半晌、他才開口。

「類。」維持著笑容與姿勢,語氣輕柔地喚住那正試圖將松鼠尾巴拉直的男孩。

神代類立刻鬆手,那隻驚嚇過度的小動物跌跌撞撞地逃進花叢。

男孩撒開步子,直奔向他,撲上他的大腿,天馬司如常地抬手,溫柔地揉了揉那頭亂糟糟的紫髮。

臉上依舊是無懈可擊的溫柔笑意,看不出半分異樣,即使此刻,他的後背正被冰冷的槍口緊緊頂住:「去,帶妹妹們進屋洗手,準備吃飯了喔。」

「……好。」男孩點點頭,抱得更緊了些,才終於依依不捨地放開,轉身牽起寧寧與笑夢的手,踏進屋內。



直到聽見大門「咔噠」一聲關上,天馬司才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天:「東雲,這是在做什麼?」

槍口明顯更用力地壓了上來,東雲彰人像是怕他下一秒轉身逃脫似的,聲音低沉、咬字死硬:「……取你性命。」

聽見這句,天馬司竟輕笑了一聲。

「如果真的打算一槍斃命,就該瞄準頭部——」

他偏了偏頭,語氣懶散得像在指導菜鳥:

「你主子沒教過你嗎?」


話音落下,身後的人顫了一下,明顯動搖。

天馬司沒回頭,只是繼續悠悠地說:「我知道你為什麼接近冬彌,也知道你在等命令。你想從內部下手,甚至連任務代號都快刺在臉上了。」

他停頓了片刻,語調忽然一轉:「而且——你有個姊姊,對吧?」

「不准、不准碰她!」東雲彰人的聲音瞬間拔高,像是被人踩中了神經。

天馬司輕輕聳肩,一如既往的淡漠:「其實我本來不打算管。這種用親人當籌碼的下三濫伎倆,我看了太多,只是——」


他聲音一沉,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殺意:「我這個人,最看不慣有人拿家人當威脅的工具。」

他終於低聲喊出對方的名字,像是一種認可,也像是警告:「你姊姊,是被控制住了吧,彰人。」


空氣像凝固了一般。

東雲彰人的手指還停在扳機上,微微顫抖。汗水從額角滑下,滴落在地面。

他知道,天馬司什麼都看穿了。從他接近冬彌的那天開始,從他過於沉默的觀察,甚至從他對每一次命令的遲疑,天馬司早就知道。

但他從沒拆穿。

直到現在,直到他真的把槍舉了起來。

「……她沒有錯。」東雲終於開口,嗓音低啞。

「她只是個普通人,是我把她牽扯進來的……我只是……只是想讓她活下來。」

他的聲音在顫抖,彷彿壓抑太久的痛苦正在崩潰邊緣:「只要我殺了你,他們就會放過她……我、我沒得選……!」

「有。」天馬司打斷了他:「你有得選,彰人,你一直都有。」

東雲的呼吸驟亂。他站在拉鋸的邊緣,搖搖欲墜。命令與良知在撕扯,信任與恐懼在交鋒。

也就在這一瞬——

天馬司猛然將椅子往後踢,鋒利如獵豹捕殺,椅背狠狠撞上對方膝蓋。

「——!」東雲吃痛下意識鬆手。

槍落,一隻手已迅速奪回武器,下一秒,天馬司旋身抬腿,一記橫掃將他踢翻在地。

他跪伏倒地,還來不及反應,便感覺到肩膀被死死壓住。


天馬司一手壓著東雲彰人的肩,一手握緊槍枝,他咬著膛室向後一拉。

「喀噠。」一聲脆響,黑色的槍徹底上膛,他輕輕將槍口抵在東雲彰人的胸前。


「我可以救你姊姊,也可以不計較這些事。」他的聲音沉而穩,字字如冰。

東雲驚愕地抬起頭。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曾溫柔、堅定、信任過他無數次,如今卻冰冷如刀,染上不容違抗的怒意與殺氣。

他冷汗直流。這個人若真想取他性命,恐怕他剛靠近的那瞬間,便會身首異處。

「只是——」

天馬司語氣一沉,語句像重錘擊心:

「永遠不准——讓這種東西,出現在我的孩子面前。」

那一刻,東雲彰人終於明白——

什麼背叛、什麼威脅,對那個少年來說,全都無足輕重。

他在乎的,他的底線,從來就只有一件事。

——他那三個孩子。


「清楚嗎?」天馬司站起身,從容整了整衣襬。由上而下俯視的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與王者般的睥睨。

那是屬於領導者的天生威壓,無需聲張,卻讓人甘願臣服。

「是,少主。」東雲彰人單膝跪地,低頭伏首,與他初次宣誓效忠的姿勢無異。但這一次,不再是被逼迫的表演,而是從心底升起的信任與忠誠。

「請……請救救我姊姊。」

天馬司沒有立即回答。

他靜靜望著他,良久。然後伸出手,輕輕撫上東雲的頭髮,將那一頭橘色亂髮揉得更亂了。

像是在摸一隻剛剛放下利爪的小獸。

「彰人——」

他語氣溫和,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歡迎加入天馬家。」


————————————

這是什麼家主訓狗實錄。

天馬司獲得新稱號:訓狗大師。

這篇含金量很高我覺得,根本就不是番外啊算正篇!!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6-17 18: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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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18 17:57:5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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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養狗

那天夜裡,紫色的與綠色的小孩早已沉沉睡去。兩個小團子東倒西歪地靠在一起,呼吸平穩,睡姿亂得像剛打完一場沒有輸贏的夢。

神代類翻了個身,順手把寧寧的被子也一併捲走。天馬司無奈地歎了口氣,細細地將毛毯重新蓋好,一人一份,蓋得嚴絲合縫,像要把這兩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牢牢包住。

而整個過程中,有一雙粉色的、亮晶晶的眼睛,一直在看他。

他終究忍不住開口:「怎麼了?睡不著嗎?」

他彎下身,將那個還醒著的孩子輕輕抱進懷裡。熟悉的重量讓他的肩膀略微一沉,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溫熱的手掌穩穩護住她的後腦勺,讓那顆粉色腦袋安心地靠在自己肩上。他輕拍著她的背,慢慢地晃,像他哄類、哄寧寧時那樣。

這是他近來才學會的哄睡技巧,對另外兩個孩子效果極好。只是他不太確定,對這個充電十分鐘、續航十小時的女孩有沒有用。

「司。」她聲音很輕,像從夢裡探出一半的聲音。

他低頭,看她從肩膀抬起頭來。

……果然沒用。


「我可以養狗狗嗎?」甜脆的聲線敲擊耳膜。

她的眼睛正亮晶晶地發著光,期盼的望向他。

天馬司沉默了一瞬,然後平靜地回答:「現在是睡覺的時間,不是談條件的時間。」

「可是你現在不講,明天就會說你沒答應過。」

「因為我沒打算答應。」

他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麼突然想養狗,也不確定那麼小的姑娘,是否真正明白什麼叫「生命的重量」。

笑夢撅起嘴,在他懷裡輕輕扭動,小小的臉努力往他下巴蹭去,像隻討抱抱的小獸:「我會把牠照顧得很~~好!」

那雙眼睛竟泛著一點點水光,不是撒嬌,不是裝可憐,是認真。

這副模樣讓他微愣——七歲的孩子,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嗎?

他沒說話,只是繼續用指尖在她背上畫著安撫的圓圈,一圈、兩圈,像要在她心上劃下最柔軟的護身符。

「養狗不是收玩具,要讓牠變成家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我可以學!」她立刻回應,語氣帶著一種孩子專屬的堅定:「我會記得餵牠、陪牠、幫牠洗澡、帶牠散步,還會念故事給牠聽睡覺!」

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但語氣依舊淡然:「那如果牠有一天離開我們了呢?」

那句話像是一根細針,靜靜落在她的小胸膛上。

笑夢愣住了,小手捏著他的衣襬,皺起鼻子想了半天,才小小聲說:「那我就會很難過……但我不會忘記牠,會幫他蓋被子,跟他說拜拜。」

天馬司沉默地將她抱得更緊些,再次將手覆上她的後腦,輕輕將她壓回自己的頸窩,語氣柔得像夜風:

「反正,現在不行。」

「唔~~」女孩賭氣地鼓起臉頰,但在他身後的小手卻抓得更緊了。

「那……那司當我的狗狗。」

他失笑,拍了拍她的背:「好好好,現在趕快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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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21 23:56:0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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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休假

藍天,大海,沙灘。

微風吹拂,帶來鹹鹹的海味。孩子們的歡笑聲在耳際縈繞,如同夏日裡最溫柔的樂章。

他半臥在沙灘上,躲在巨大的陽傘陰影下,懶洋洋地眯著眼。

草雉寧寧正拍著剛堆好的沙堡,小手細緻而專注;神代類提著小小的水桶,認真地來回舀水;而鳳笑夢則彎著腰,一顆一顆撿著貝殼,像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

這本該是一場完美的出遊日。

——如果不是那些職業殺手在這時候來亂的話!!

身為天馬家的家主,看不順眼他的人多得是,恐怕自己在某些地下組織的委託榜上也穩穩佔了一個位置。

他很清楚,只要踏進公共場合,就等於把腦門貼上「活靶子」三個字。但……他真的拗不過那三雙閃閃發亮、說什麼都想去抓螃蟹的眼睛。

今天是什麼日子?

休!假!日!

那些殺手們是怎樣?不識字嗎?

還是看不懂「放過我一天」這幾個字怎麼寫!

天馬司瞇起眼,看向遠處那顆大石頭後閃過的一點光。

他知道,那是狙擊鏡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冷光。

緊接著,噼啪一聲,幾乎不可察,那是子彈經過消音管擦片的聲響。

他側過頭,那顆子彈擦肩而過,擊中防波堤,濺起一陣碎石。

真的好煩啊!!!

他在心底怒吼,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孩子們還在身旁,他只是慢條斯理地站起,拍了拍褲子上的細沙,像是要去買根冰棒般,腳步輕鬆的朝那顆石頭走去。

短短幾秒後,一陣沉悶的碰撞聲傳來,像拳頭落在肉體上的聲音,又像骨頭撞擊石頭的沉悶聲。

金髮少年笑著走回來,轉了轉手腕,重新坐在寧寧身邊,將女孩快掉下的頭髮綁好,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身旁的女孩用沾滿細沙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軟軟地說:「肚子餓……」

天馬司低頭看她一眼,又抬手瞄了下錶,一整個上午,不是忙著看孩子,就是在扁人,居然不知不覺就過了中午一點。

他招呼另一邊的兩個孩子回來,在廁所外頭拉起水管,替孩子們把手腳仔細沖洗乾淨。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從側後方疾馳而來,快得像一道閃電。

他眼神一凜,右手一抬,把三個孩子的帽沿壓低,蓋住他們的視線。


下一秒,他猛然轉身,乾淨俐落地來了個過肩摔——

只聽砰地一聲悶響,那名持刀的男子被他摔進了旁邊的廁所。

年紀稍大的男孩最先調整好帽子,紫色的髮絲被帽子壓的雜亂。聽到聲音的他不由得側頭張望,卻被一臉慌張的金髮少年連忙轉過身去。

天馬司趕緊抱起兩個女孩,牽著神代類,半推半拉地將他們帶離現場。

「走吧去吃飯了。」他一如往常維持著平穩的語氣,但語尾卻藏不住一絲罕見的急促。

神代類察覺到了,他回過頭,還是想瞧瞧剛才那聲巨響的源頭。

天馬司眼角一掃,嘖了一聲,乾脆彎下身,一把將男孩夾在腋下。

邁開步伐,大步離去,鞋底啪嗒啪嗒地踩在濕沙上,步伐沉穩卻明顯加快。

三個孩子像三顆行動中的肉球,被他一手包辦,抗著離開現場。


安靜祥和的吃完正餐的四人,正坐於攤販棚子下的座位。

天馬司一手拿著湯匙,一口一口地餵著孩子。

平常這種五顏六色、由人工香料與色素組成的刨冰,他是絕對不會讓這些東西進孩子肚子的。

不健康,無營養,全是化學毒藥。

但,出來玩嘛。能換來三張幸福又笑得燦爛的臉,這種原則也不是不能有彈性。

神代類似乎發現了什麼,吐出舌頭低頭看了看,小聲驚呼:「變色了。」

果然。那可疑的螢光桃紅正均勻地染上了他的舌尖。

話一出口,另外兩個女孩也嘟著嘴吐出舌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裡滿是新鮮與趣味。

三條小舌頭粉粉嫩嫩地晃在空中,像三隻互相比拚的幼犬,搖著尾巴互相比誰的顏色更繽紛。

畫面是可愛的,內心是無奈的。

天馬司低頭看著手中的鐵湯匙,那是一般觀光地隨手發的廉價貨。

就在方才的一瞬間,他已經熟練地用這把湯匙,巧妙擋下遠處而來的第三顆子彈。

他笑著,繼續餵下一口。

孩子們沒察覺,世界也沒停止。

和平,就藏在這一匙又一匙之中。

午後的陽光灑在海面,波光粼粼。

天馬司捲起褲管,站在淺水處,一手抱著遲遲不敢下水的寧寧,另一手腕上綁著連接泳圈的細繩,另一端則繫著笑夢與神代類的游泳圈。

「腳先碰一下水,好嗎?」他輕聲哄著。

寧寧抱緊他脖子,微微顫抖,小腳趾碰到水面時吸了口氣,但在天馬司的掌心安穩下,終於願意讓整個人一點一點地沉進水中。

不遠處,笑夢與神代類正用手撥水、腳踢來踢去,發出陣陣笑聲。

一切看似平靜。


直到——

天馬司目光一凝,掃到水面遠方,那兩個假裝戲水的人動作過於協調,還不時互換眼神。他知道那不是遊客,是獵人。


趁孩子們玩得正歡,他默默鬆開繩索,將三個泳圈用備用繩綁住,固定在岸邊岩石上。然後慢慢轉身,朝那兩個殺手游去。

水面沒掀起太多波浪,只有輕微的潑水聲。

然後是兩記悶響。

殺手剛轉過頭,天馬司已一手按住一人的後腦勺,毫不猶豫地將兩人頭部壓入水中。

水下掙扎劇烈而短暫,他的表情卻一如往常,甚至帶點溫和。

就在這時,笑夢游了過來,眼睛眨巴巴地看著那畫面,小聲問:

「司哺嚕哺嚕的在做什麼?」

天馬司心頭一驚,回頭對上女孩疑惑的神情,面上仍是一如往常的溫柔神情,他語氣平靜:「在教叔叔們游泳喔。」

幾秒後,掙扎漸歇,水面恢復寧靜。

他鬆開手,讓那兩具安靜的身體隨著潮流飄走,然後拍拍手,轉身笑著對孩子說:「你看,學會了呢。」

笑夢歪著頭,疑惑地望著那兩人越漂越遠,最後傻笑了一下:「好厲害~」

沒多久,夕陽終於緩緩沉入海平線,天邊染上一層淡紫。

玩了一整天的三個孩子終於倦了,依偎在天馬司肩上沉沉睡去。小臉曬得紅撲撲的,嘴角還殘留著刨冰的色素,小手小腳帶著海水的鹹味,睡容安穩又甜。

他輕輕將他們安置在旅店外的長廊上,小心翼翼地脫下外套與襯衫蓋在他們身上,確保風不會吹到哪怕一根腳趾。

然後他站起來,望向遠方的海灘,轉動肩膀與手腕,身影被餘暉拉得細長。

那頭金髮隨風而舞,輪廓銳利,雙目寒光微閃。

他望向遠方那些正悄悄靠近的黑影,聲音壓低卻清晰地吐出:「你們這些人——沒看到有小孩在場嗎?」

下一秒,一陣拳拳到肉的悶響在海浪聲中炸開。

拳風激起沙塵,骨頭撞擊的聲響比浪濤還響,天馬司身形矯健如風:「好不容易睡著了,通通給我安靜點啊!」


沙灘上,又是一場無聲的清理,一場不許打擾孩子們睡夢的戰鬥。

而在長廊上,三個孩子依舊沉睡。

笑夢蜷在外套裡,嘴角微彎,像是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小螃蟹,在沙灘上快樂地奔跑。

夜風溫柔,月亮緩緩升起。

他們的夢安然無恙,因為那個總是溫柔得要命的男人,還站在海邊,用血與拳為他們擋住所有風浪。

——這,就是他的休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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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6-29 21:11:4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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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血緣

水晶吊燈在天花板上低垂,金光透過切割的光面灑落,整座宴會廳彷彿都沐浴在某種莊重的華麗之中。

晚宴尚未正式開席,卻已座無虛席。長桌邊依序坐滿了來自各地的賓客,杯盞交錯,香氣浮動,刀叉聲與低語輕笑交織成一曲平穩的樂章。

天馬司坐在主位,神情如常,白手套已脫,整齊疊放在右側餐盤邊。他的身側,坐著那三位孩子:神代類、草雉寧寧與鳳笑夢。

三人舉止得體,背挺如弓,安靜而自律。即使是活潑好動的笑夢,也只低聲向侍者道謝,未曾越矩半分。

這樣的場景,在不少人眼中,也許只是某種「教養極佳的收養子女」的展示。

但對天馬司而言,這一切是他親手雕刻的珍寶,是他的心臟。

而對面,那位舊派家族的代表——石堂老爺,顯然不這麼認為。

「真是羨慕啊,天馬家主年紀輕輕就有這麼一大家子陪坐,」那人笑著,聲音渾厚如銅鑼,語氣卻總像在說笑裡下針:「我那幾個孫子可沒這麼乖巧懂事——嗯,也許這就是沒血緣的好處?」

天馬司眉眼未動,依舊是那抹淡然無害的笑:「孩子的性情,與是否血親並無關係。」

「說得好,說得好!」對方舉杯示意,卻未停嘴,「不過啊,這幾位……嗯,我說句不中聽的,你別見怪啊——」

天馬司微微一笑:「請講。」

「……這麼漂亮,這麼聽話的小孩,若真是從小帶大的,倒也罷了。只是,萬一哪天他們記起了自己的出身……人心啊,可是會變的。」

空氣靜了一瞬。

神代類的眼神斜斜掃了過去,草雉寧寧低頭切著牛排,動作慢了一拍;鳳笑夢則抓緊了裙角,臉上還勉強維持著笑意。

天馬司沒有說話,僅僅是微笑,舉杯回敬,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對方那「若無其事」的暗示。

或許也正是這沉默,讓石堂老爺以為他掌握了什麼主導權。

他笑得更加豪邁了些,視線掃過那三個孩子,最後悠悠補上一句:

「唉,不知道家主您啊,有沒有想過,這幾位,若哪天真出什麼事,可不是您一句“養了多年”就能算數的呀?」

天馬司那一瞬,手指輕敲杯緣的節奏停了。

笑容還在,但那是一種近乎過分完美的笑——像是刀子打磨到沒有刃口,卻依舊能割裂空氣的冷意。

他輕輕撇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神代類,不過是一道幾不可察的視線。

然而那少年卻立刻明白。

他優雅地放下刀叉,起身,行了一個近乎過於完美的鞠躬,舉止如同古禮訓練出的王子,語氣柔軟得像絲絨:「請容我失禮一瞬。」

下一秒——

純黑色的高級皮鞋踏上桌面,乾淨俐落,毫無預警。

沉悶的瓷器碎裂聲、銀器傾倒的碰撞與宴客的驚呼聲交織響起,他漫不經心地一步步踏過長桌,把一道道精緻華麗的料理踢得四散狼藉,奶油沾上絲絹桌布,紅酒濺在燭火旁的水晶杯上,畫面如同血色綻放。

「哎呀,真是抱歉呢,血緣什麼的,似乎對您來說是重要的一環。」他語氣輕柔得過分,像是在與誰親密耳語,金色的眼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他隨手抄起桌邊餐刀,指尖輕轉,刀刃映出石堂驚恐的倒影。

「不過啊——」

「您這顆頭顱,只要我們家主一聲令下,一下子就落地了喔。」


那把銀亮的餐刀在燭火中閃爍冷光,被他指尖輕輕轉了轉,隨意得像是在玩弄一把無害的小玩具,卻讓坐在對面的石堂老爺臉色驟變,額間冷汗浮現。

「小子……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對誰說話——」

咻——一聲。

銀光劃破燭火的倒影,下一瞬,主餐叉直直插入男人耳側,與他頭顱只差一線的距離,深深嵌入椅背。

那一瞬,石堂老爺整張臉僵住,彷彿呼吸都被掐住了。

幾縷銀白髮絲,無聲落下,飄散在酒氣與冷汗交織的空氣裡。

他顫顫地轉過頭,驚恐地望向那飛來的方向——

只見長桌一側,那綠髮少女姿態從容。

草雉寧寧指節微屈,收回甫甫發力的手指,淡淡握住白布巾輕按嘴角,動作輕柔得像在掩著一個不小心的微笑。

「啊……失手了呢,真不好意思。」

她語氣溫婉,眼神卻未曾笑過。

「手滑得有點偏,不過沒插錯人就好。」

「畢竟,膽敢汙衊我們家主與我們之間的關係的人……」

她輕輕地彎起唇角,笑容如同一朵在血海中盛開的百合。

「再多活一秒,都嫌浪費空氣。」草雉寧寧語罷,桌邊落下一片死寂。

但還沒等石堂老爺回過神來,下一道聲音響起——

「那我能把他打下去嗎?司~~可以嗎?」

那是一道軟綿的聲音,帶著稚氣與不甘,卻意外地響亮,穿透整座宴會廳。

所有人一怔,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原本乖乖坐在一旁、像是小公主般安靜用餐的鳳笑夢,此刻已氣沖沖地站了起來,小拳頭緊握,臉蛋因憤怒微微鼓起。

她踩著略顯誇張的腳步,兇巴巴地走到天馬司身旁,一手拉住他西裝的下襬,一手指向那仍驚魂未定的石堂老爺,音調雖然軟軟的,語氣卻狠得像刀子:

「我要打他鼻子、拔他眉毛、再把他嘴封起來!我們家司那麼好,怎麼可以讓這種人用嘴巴碰到你的名字!」

「我最討厭這種壞掉的大人了!」

她說到氣頭上,已經撩起裙擺準備衝上去揍人,模樣天真,卻讓人發毛。

紅色的小皮鞋在燭光下踩得砰砰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對方心臟上。

「你道歉!我就考慮不把湯澆你頭上!」

石堂老爺完全說不出話,只能僵著臉色看著那個看似年幼、實則殺氣騰騰的少女,一步步逼近。


此時,主位上的人終於嘆口氣——

「類、寧寧、笑夢。」

在一片混亂中,天馬司只是喚出三個名字,語調平穩,語速緩慢,卻像是某種停止世界的咒語。

三隻炸毛的獸瞬間沉靜。

神代類原本還半跪在桌上、指尖扣著刀柄;草雉寧寧剛欲再起身補一擊;鳳笑夢的小皮鞋才剛離地一寸,準備衝上去潑湯——

全都停了。

他們如訓練有素的獵犬,立刻退開,悄無聲息地回到主人身側。

少年貼近,環住他的肩膀與脖頸,像是要將怒意藏進天馬司的體溫裡;少女們則一左一右輕巧地坐上他的腿,裙擺垂落,像一朵乖巧收攏的花。

天馬司仍坐在原位,雙腳未移,笑容依舊端正,像是從未動怒,也不需要動怒:「石堂先生,我教的孩子,有時確實任性。」

他頓了一下,視線越過桌面殘局,落在那驚魂未定的老男人身上。

「但也多虧您,讓他們今天學會一件事——」

「禮貌,是留給懂得尊重的人。」

語畢,他舉起酒杯,紅酒微微蕩漾,宛如血色月影映入他平靜無波的瞳中。

下一瞬——

他翻掌,將那杯酒緩緩傾倒,深紅液體如瀑般灑落在雪白桌布與破碎銀器之間,染上奶油、染上屑渣、染上死一般的靜默。

啪嗒、啪嗒,酒液滴落聲在場內迴盪不已。

他神情不變,聲音不重,卻冷得刺骨:

「這杯酒,敬您……還沒死在這裡。」

紅酒沿著桌面緩緩擴散,沾濕了錯落的銀器與破碎的瓷盤,宛如一場無聲的潰敗。

石堂老爺滿臉驚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手指顫抖地撐著椅背,宛如一具被抽光氣力的空殼。

而四周賓客,早已噤聲,無一人敢對上那個依舊坐在原位、懷中抱著女孩、肩上倚著少年的男人的眼神。

在這場宴會裡,他未曾起身。

卻無人站得比他更高。

——就在這沉默中,他輕輕開口:

「走吧。」

那一聲低語,如同號令。

三個孩子默契十足地起身,動作輕盈,彷彿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優雅的散步。神代類替他理了理西裝外套的下襬;草雉寧寧將濺上的紅酒用手帕輕輕擦去;鳳笑夢小手拉著他的手指,低頭踢著地毯的花紋,一臉理直氣壯地可愛。

天馬司起身,步伐從容。

那白色手套,此刻才從桌上被他重新戴回掌心,一指一節,優雅收起了所有情緒與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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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7-4 12:16:0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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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道歉

「我剛才……說得太過分了吧……」

天馬司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雙手掩住臉,彷彿想把剛才脫口而出的每個字眼都埋進掌心,從世界上抹除。

他明明只是想提醒對方,明明只是出於關心,卻不小心將話說得太尖銳、太冷淡。語氣一落下,神代類那雙月色的眼睛就像被刺痛了一樣,瞬間失去了光。

「……司君是這樣想的嗎?」少年的聲音微顫,像極了即將碎裂的玻璃。下一秒,他轉身奔出門口,身影倉皇,眼角似乎還殘留著未落的淚。

天馬司怔在原地,腦中只剩下回放的一幕幕。

他低下頭,懊惱地揉著自己的額角,胸口悶得像壓了整片天空。他還不懂該怎麼與青春期的少年說話、不懂怎麼在理性與情感之間拿捏分寸。

不行……這樣下去,他根本沒辦法好好工作。

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座小山,等待他批示的公文、帳冊、會議紀錄全都張牙舞爪地撕扯著他的理性。但此刻,他的心卻早已不在這間辦公室裡。

那孩子紅著眼、顫著聲音的模樣一再浮現在腦海,像根尖銳的針,一次又一次地刺進他心頭最柔軟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站起身,推開椅子,椅腳與地板摩擦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現在不是處理這些雜事的時候……」

他轉身抓起外套,步伐堅定,那雙總是冷靜從容的眼此刻燃著一種堅決的光。

——他要去找那孩子。
不為別的,只因那是他的孩子,是他親手拉出泥淖、用整個心守護至今的存在。

他說錯話了,他傷了他,那他就得親自彌補、親自讓他重新笑起來。

再多的責任、再重要的會議,也比不上那孩子的一滴眼淚。

家主離開良久,一顆紫色的小腦袋悄悄探進辦公室門縫。

「……司君呢?」

神代類低聲嘀咕,語氣裡帶著一絲猶疑。他小心地踏入室內,目光掃過那張總是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卻見椅背空蕩,熟悉的身影不在其上。

「不在啊……」他垂下眼,嘴角輕輕一撇:「也好,省得又被唸一頓。」

這人實在是太會念了,從早餐沒吃、外套沒穿、到深夜還在寫劇本……什麼都能念上一整段,像是永遠操不完的心。

明明是被唸得煩了才會跑出去的,明明早就打定主意不想再見他一整天,可當他真的沒看到那人身影時,心裡卻莫名空落。

神代類悄悄咬了咬唇。

他知道的。知道自己每次露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天馬司就會動搖。知道那人嘴巴再狠,終究對他心軟得不像話。知道只要紅著眼、低下頭,對方就會一邊懊惱一邊把他抱緊,輕聲說著:「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知道這一切。

所以他才出現在這裡。想在他懷裡撒嬌、耍賴、哭上一場,讓那個什麼都不說卻總是默默承擔的大人,再一次溫柔地把他擁進懷裡。

只是人卻不在。

神代類咬著指尖,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撥了那早已熟記的號碼。

他知道,只要是他們的電話,不論天馬司在開會、在談判、甚至在被人用槍指著,也一定會在三聲內接起。

電話剛撥出,辦公桌上的手機便震動了兩下,顯示來電畫面後,又靜靜地躺回去。

「……什麼嘛,沒帶出門啊。」神代類撇了撇嘴,他靠近幾步,眼神落在那台沉穩低調的黑色手機上。突然間,腦袋裡冒出一個念頭,

平常那麼正經的人,會怎麼備註他們三個的聯絡人呢?

是「神代 類」、「草䉜 寧寧」、「鳳 笑夢」這種一本正經的全名?
還是像資料夾命名那樣無情:「孩子一號」、「孩子二號」?
又或者——根本沒備註?畢竟他們的號碼,這個人早就倒背如流。

……不對,以這人過於縝密又戀家的個性,怎麼可能沒有備註?

神代類眼睛一亮,像只偷魚吃的貓般悄悄伸出手,溫柔地將手機捧起,指尖還沒碰到螢幕,就見到上頭跳出了一排鎖屏界面——

「請輸入密碼。」

他眨了眨眼,然後笑了。

密碼是什麼呢?生日?編號?家族代號?還是——

「真是的……」他嘀咕了一聲,指尖毫不猶豫地輸入四個數字。

——一點都不難猜啊。

熟悉的聲音在腦中默念,那是三人初見之日,那句話:「從今天開始,這就是你們的家。」

那人燦爛的笑容像太陽直直的撥開他們的雲霧,不容拒絕的撞進他的心中,從此之後,他們的生活只剩下刺眼的溫暖。

滴──
手機解鎖的瞬間,他彷彿也打開了某個溫柔的祕密櫃子。

螢幕亮起的瞬間,神代類原本還帶著幾分調皮的心思。

但當他點進瀏覽器,手指輕輕一滑,那一瞬——他整個人僵住了。

搜尋紀錄還未清除,一行行關鍵字毫不掩飾地暴露在他眼前:

「喜歡的孩子 生氣了」
「孩子 哭泣 怎麼辦」
「惹孩子生氣 怎麼辦」
「怎樣讓孩子原諒我」
「如果對方以為我討厭他怎麼辦」

他呆呆地盯著這些字,手指止不住地顫抖。

————————————

結果,還是沒找到人。

整座宅邸,他幾乎翻遍了每一處角落。花園、廚房、頂樓、書房,甚至連三樓那間孩子們已經很久沒用的遊戲室都跑了一趟。

還是沒有那抹熟悉的紫色身影。

「……類,到底跑哪去了?」他低聲自語,眉心緊鎖。

他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卻摸了個空。

「……哈,竟然沒帶手機出門。」天馬司苦笑了一下,轉身加快腳步,朝辦公室走回去。

就在他踏上樓梯轉角,準備折回那間熟悉的房間時——

砰——!

一個身影猝不及防地撞進他懷裡。

力道不重,卻緊緊地、毫不保留地摟住他。像是怕一鬆手,這人就會消失似的。

天馬司本能地伸手扶住那人,低頭一看——

是那雙他最熟悉的眼眸,那個一向嘴硬愛鬧彆扭的少年,此刻將額頭埋進他肩窩,雙臂緊緊扣住他的後背,像是將整個情緒傾瀉其中。

他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這孩子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地,和自己一樣高了。

「……司君……對不起……」神代類的聲音悶悶的,卻顫抖得厲害,「我不該惹你生氣的……」

那一瞬間,所有的焦急、懊悔、懷疑、不安,全都在那個擁抱裡瓦解。

天馬司垂下眼,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像是安撫一隻受驚的小獸,語氣低低的,溫柔得幾乎不像話:「我也該跟你說對不起,是我太急了……說話太重了。」

他聲音愈來愈低,像是怕一開口就會把對方再次嚇跑。

神代類吸了吸鼻子,又將頭埋進那讓他著迷不已的體溫裡,語氣軟得像貓爪輕撓:「……對不起……」

天馬司低低地笑了一聲,指尖輕輕落在少年顫抖的後背上,一下一下地安撫著:

「是我不會說話……為了補償你,今晚——只陪你睡,好嗎?」

話音剛落,懷裡的人瞬間一僵,然後又毫不掩飾地蹭了上來,像是得到了獎賞的小獸般,整個人都鬆了下來。

「好……」
聲線還微微顫著,卻藏不住尾音裡壓也壓不住的得意。

埋在天馬司頸側的臉上,嘴角早已悄悄翹起。

在沒人看見的角度,那雙琥珀金的眼裡閃過一道狡黠的光——

什麼嘛。結果到頭來,還不是得到我想要的了。

司君這樣不行的啦,太寵他了。再這樣下去,他可是會恃寵而驕、得寸進尺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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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7-18 04:48:1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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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奪目

偌大的訓練場內,天馬司目光銳利,專注地觀察著神代類與草䉜寧寧的對練。

寧寧的腳步仍顯得浮動。她本就力氣偏弱,若遇上體型壓倒性的敵人,很容易被制伏——若能再靈巧些,或許能彌補這先天的劣勢。

至於類——身形本就高挑,卻將重心放得太高,下盤稍有破綻,便可能被一擊撂倒。



正當他仍沉思著每個人的步伐與破綻時,忽然,袖口被輕輕扯了扯。

天馬司低下頭,只見鳳笑夢不知何時已悄悄來到身旁,雙手緊緊抱著一把練習用的竹刀,眼睛閃閃發亮。

「司、司——我想看那個!」
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寶物,語氣裡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期待。

話音剛落,天馬司微微一頓,隨即無奈地嘆了口氣,卻還是帶著寵溺的笑意,伸手揉了揉那顆柔軟的粉色腦袋。

雖然他總強調武器不是玩具,但他也明白,這年紀的孩子對這些事物總有無法壓抑的好奇心。何況——

——這一招,也是他在十三歲時,也正是女孩的年紀,所練成的。



他笑著接過笑夢遞來的竹刀,吹了聲響哨。場中央,正對練中的兩人聞聲停下,困惑地轉過頭。

就在他們目光望向自己的一瞬——



他將竹刀輕巧一拋,刀身劃破空氣,筆直飛向上空。

孩子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隨之仰起,目光緊緊鎖定那柄在陽光下微微反光的竹製刀具。

而就在刀具即將墜落、將碰觸地面的前一刻——

天馬司驀地轉身,抬腿,繃直的足背精準踢向空中,將那柄竹刀再次送入高空。刀身旋轉得更快,劃出一道優雅圓弧,宛如一道閃爍的弧光。

他抬起手,在旋轉最劇烈的瞬間穩穩握住刀柄,手腕巧妙一扭,化去餘勁,整個動作乾淨俐落如行雲流水。

最後,只聽「咔」的一聲輕響——竹刀穩穩收回刀鞘。



「唔喔——!」三個小孩看得目瞪口呆,眼中幾乎冒出星星。

「帥吧?這可是我的絕活!」天馬司得意地挺起胸膛,熟練地拋出那招牌笑聲:「哈哈哈——!」

他已經準備好迎接滿堂喝彩與崇拜目光,正等著孩子們一湧而上的讚嘆與掌聲時——



「小鬼們,看這邊!」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氣氛,孩子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走。

轉頭望去,只見曉山瑞希手中赫然握著六把短匕首,笑得一臉欠揍。

他助跑、抬手——第一把匕首破空而出,「咚」地一聲穩穩插上牆面。

接著他一個單手側翻,第二、第三把接連飛出,刀刀入牆,分毫不差。

最後一記前空翻落地,最後三把短匕首從不同角度劃出弧線,接連扎入牆面。

六把短刀,毫釐不差地構成了一個完美的愛心形狀,宛如浮雕般嵌在訓練場的牆上。



「喫,」一旁傳來一聲相當不屑的砸舌:「這有什麼,看著。」

只見東雲彰人單手插袋、慢條斯理地走向場中央,連風都彷彿順著他的步伐流動起來。

他從背後抽出兩把短棍,手指輕輕轉了幾圈,啪地一聲扣合成一把長棍,銀色金屬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腳尖一點,整個人旋身而起。

第一擊,長棍在空中揮出一道弧光,擊落場邊支架上的護目鏡,精準地讓它掉落到椅子上。

第二擊,棍身彈跳回空中,他單手抓住另一端,身體翻轉,再度揮棍,擊中遠處懸吊的沙包繩結,只聽「啪」一聲,沙包落地,剛好落於正準備坐下的曉山瑞希身下。

第三擊,他人還未落地,便將長棍往地上一拋,身體順勢踢起,腳尖點棍,讓它如旋風般直立轉動。他輕巧落地後,單手伸出,在棍身旋轉到最高點時穩穩接住,帥氣收回背後。

「……表演結束。」他語氣懶洋洋地補上一句,像是不屑與其他人爭風頭,卻又明顯故意秀了一整輪。


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三個孩子不約而同地轉頭,默契地將目光投向一直靜靜站在場邊、未曾出手的那個人——青柳冬彌。

他仍舊保持著一貫從容的姿態,雙手交疊於身前,微風輕撩起他一角衣襬,宛如一幅靜止的畫。


或許是察覺到了那幾道炙熱的視線,冬彌緩緩低下頭,嘴角浮起一抹優雅的笑容,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不應的請求。

他彎下身,撿起地上的一份訓練用表格,指尖穩穩地將其中一角撕下。

輕柔地折了兩道痕,將紙張壓實至指尖,像是調整樂譜般細緻。

然後,輕輕一彈。



「咻——」

空氣被劃開,一道白影破空而出。

下一瞬,那張輕飄飄的紙片竟準確無誤地插入場邊假人的胸口,直直釘在心臟位置,紙邊還微微顫動著,彷彿在嘲諷剛才所有花招的張揚與多餘。


青柳冬彌不發一語,只輕輕拍了拍指尖的紙屑,隨後平靜地放下手。

訓練場陷入短暫的死寂。



然後——

「哇啊啊啊——好帥!!」鳳笑夢爆發出近乎尖叫的歡呼聲,整個人幾乎撲了上去,眼睛裡像是裝滿了星星。

「青柳先生,請您教我。」神代類眼神閃閃發亮,語氣中帶著極度認真與崇敬,像是見到傳說中的大師。

「我、我也想學……」草䉜寧寧雖然聲音輕到像在自言自語,卻努力挺直了背脊,像是不願被落下,眼神帶著微微的倔強。

被三人團團圍住的青柳冬彌依舊神色從容,只是略微低下視線看著他們,唇邊的笑意不變。

「想學嗎?」他輕聲問,語調像在撫平躁動的水面:「但你們知道嗎——」

他俯身些許,語氣溫柔中帶著一絲神秘。

「這可不是只靠手指就能做到的事。要學這一招,首先,你們得學會怎麼讓心靜下來。」

三人瞬間睜大眼,像是聽到了什麼仙術秘法。

「呼吸、節奏、觀察風的方向、紙的重量……」青柳冬彌一一點出,彷彿在說著與世界對話的語言。

「我們要學!」三人異口同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遠方,原本剛收好匕首的曉山瑞希看得牙癢癢,咕噥著:「什麼嘛,教學也要那麼帥,犯規!犯規啦!」

東雲彰人冷哼一聲,抬手甩開額前頭髮:「哼,紙片射擊有什麼好學的。這幾個小鬼,真不懂戰鬥的本質。」

而天馬司則站在不遠處,雙手抱胸,默默嘆了一口氣。

這三個孩子……不是應該是他的最大粉絲才對嗎!!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7-18 21: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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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7-25 02:31:4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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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獨立

好安靜。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



實在不習慣。



他早就知道,總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即使回到本家後,孩子們依舊習慣找著各種理由、藉口,撒嬌著黏在他身邊。



直到那一天,他無意間察覺女孩們的身體開始變化——


那是無可迴避的成長信號。


他那時才意識到,兩個女孩子終究不能一直與男性同住一間房。



於是他下定決心,把這三個小傢伙,一個個塞回各自的房間。

一個蘿蔔一個坑。

這才是他該早點做的事。




天馬司翻了個身。

今晚,是孩子們第一次自己入睡的夜晚。

他原以為這樣會比較輕鬆些。


就在不久前,他才花了好一番工夫,將那三個黏踢踢的小傢伙一個個哄回自己的房,細細確認被子蓋好、睡姿穩妥,連踢被子的習慣都一一防範完畢,才終於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結果現在,反而是他輾轉難眠。

房裡太安靜了。



沒有孩子們熟睡時的呢喃,也沒有在半夢半醒間往他懷裡鑽的小動作。空氣乾淨得近乎無聲,甚至連他自己的心跳聲,都顯得突兀又清晰。


他以為自己會習慣的。

可現在,枕邊空落落的,像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讓他難以入眠。



他閉上眼,決定不再思考,強迫自己放空。

一天的勞累在這時候悄然襲來,肌肉的酸痛、腦袋的遲鈍感像潮水般將他包圍。意識開始模糊、理智緩緩下沉,像是在等待一場無聲墜落的夢。




就在他即將被睡意完全吞沒時——



「喀噠。」

一聲極輕的聲響,像是誰努力壓低動作,卻仍舊無法避免的門軸輕響。

房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



天馬司睫毛微顫,沒睜眼,卻已完全清醒。他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等著,像是在等那個熟悉的氣息靠近。

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在偷渡夜色的小精靈。


接著,床的一側陷了下去——那是小心翼翼地攀爬上床的重量。

耳邊傳來一聲帶著鼻音的小聲抱怨:「……司、我想你。」



天馬司終於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那雙泛著水光的粉色雙瞳。鳳笑夢抱著她那隻看起來被揉得皺巴巴的玩偶,像隻撒嬌的小貓似地鑽進他懷裡,還不忘在他胸口蹭了蹭。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抬眼望向房門方向。




「寧寧,過來吧。」

門口傳來一聲輕微的抽氣聲,隨即一顆綠色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原本一直躲在門後的草雉寧寧,像是做壞事被抓包的孩子,全身一激靈。

但她只遲疑了三秒,就撲進了那熟悉的懷抱。

「不是說要學著獨立的嗎?」他語氣平靜,手卻已經自然地替她們拉好了被子,將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地攬進懷裡。

寧寧小聲嘟囔:「……不習慣。」

天馬司輕輕笑了一聲,閉上眼睛,試圖再次讓自己進入睡眠。




然而還沒過三分鐘——

「……」

他沒睜眼,只是輕聲開口:

「……類。」

門外原本該寂靜無聲的走廊,傳來一道幾不可察的呼吸停頓。

下一秒,幾近無聲的腳步聲緩緩靠近,像是夜色中蹭過地毯的風。

紫髮男孩站在床邊許久,沒說話。

他低著頭,肩膀微微聳著,像是在跟什麼東西爭執。是自尊,是遲疑,是對「長大」這件事的本能抗拒。



終究,他還是躺了下來。

像是敗給了什麼似的,神代類垂下眼,悄悄靠進那早已為他留好的臂彎,呼吸輕得像不想被察覺。

天馬司沒有動,只是自然而然地將手臂環上對方的背,像接住一隻硬是裝作堅強的小獸。



「今天是最後一次喔,明天就要自己睡了。」他語氣輕輕的,帶著一聲幾乎無可奈何的嘆息,像是努力將雛鳥推離巢穴。

話音落下的片刻,懷裡的男孩卻悄悄收緊了指尖,抓住了他的衣角。

「……嗯。」過了許久,才有極輕的聲音響起。

像是答應,又像是在撒嬌。



天馬司沒再說什麼。

四人擠在一張床上,空間狹小而擁擠,但那一夜的夢境卻異常平靜。

他想,或許再過幾年,他也會懷念這樣的夜晚吧。





結果——




「好擠啊!」三十歲的天馬司猛地從床上坐起,額前金髮亂翹,眼神裡全是倖存者的疲憊與憤慨。


他的那張雙人床,早已不堪負荷。

一個一百八十二公分的男人佔去一大半空間,他還得應付那個會在夜半時分,不由分說地把腿橫跨到他肚子上的粉髮少女。

而在他背後,一直默不作聲的綠髮少女則如影隨形般貼著他,佔地雖小,警戒心卻滿點——只要神代類稍微靠近,女孩就會立馬伸手把對方推開。

將兩個男人的距離精準控制五公分,像個內建警報裝置。




「欸——會擠嗎?」神代類懶洋洋地睜開眼,嘴角一如既往掛著欠揍的笑容。



「不會。」草䉜寧寧立刻接話,語氣中帶著理所當然。

「但如果你不要一直想靠近司,那就太好了。」很明顯這句話是對著神代類說的。



鳳笑夢從天馬司的懷裡鑽出,像只剛從棉被堆裡爬出來的小狗,笑嘻嘻地補了一刀:「嘿嘿~一點都不擠喔!」



「等一下、等一下——」天馬司終於忍無可忍地伸手搶回自己那一小角棉被,臉上寫滿「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覺」的疲憊與絕望:「你們三個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自己房間睡啊!」



「呦呦呦……」神代類立即擺出一副淚眼汪汪的表情,眼尾泛紅、嘴角下彎,一副被趕出家門的可憐模樣:「司君現在是在趕我走嗎……」

他一邊說,一邊順理成章地往天馬司那側貼過去,甚至試圖將臉湊上對方的肩窩。



「類回去睡,我就回去睡。」草䉜寧寧眼神銳利,毫不猶豫地伸手把神代類的臉推開,精準控制距離,像是在打遊戲時練出來的肌肉記憶。



「我才不要自己睡呢!」鳳笑夢雙手牢牢抱住天馬司的一隻手臂:「要永——遠跟司一起睡!」




——這三人,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斷奶吧!

明明早該學會自己睡、自己過夜、自己成長……結果現在長得倒是挺快,習慣卻一點沒改,甚至還變本加厲!



天馬司無力地任由三隻小狗在他身上推來擠去。

一邊被搶手、一邊被抱腰,還得時不時防止有人揮到他臉。



他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靈魂出竅,像是接受了某種命運的安排。



——不行,這樣不行。

——他要換張床。

——加大的那種!特加大!

拜託,讓他保住一點點、作為人類該有的睡眠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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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7-31 21:44:4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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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審判

水晶吊燈搖曳生光,杯影交錯的宴會廳內,天花板上的通風口無聲無息地被推開——

一道黑影猶如夜空隕落的流星,從天而降。

少年筆直落地,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英氣逼人,金色髮絲在水晶燈光下閃閃發亮。



他的出現突兀得令人屏息,那一瞬間,杯盤聲止、笑語凝結,酒池肉林之間倏然安靜,所有目光震懾地看向這位不速之客身上。

然而他只是掃視一圈,神情冷峻,最後目光鎖定在宴會角落的一名男子身上,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找到了。」他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滿:「真是的,躲得這麼深還玩得這麼開心……我家孩子找你找得可辛苦了啊。」

「誰、誰啊你!」那名男子聲音顫抖,猛然自座位彈起,滿手寶石的肥厚手指劇烈晃動,閃耀出刺眼的光芒:「來人!給我——抓起來!」

他聲嘶力竭地吼出命令,聲音高亢破碎,如踩痛了的老鼠。



話音落下,宴會廳內頓時沸騰,原本醉心於燈紅酒綠的賓客們瞬間作鳥獸散。有人驚恐地掩面奔逃,有人拎起大衣低頭狂奔,像是深怕自身的真面目與非法資產在混亂中暴露於光亮之下。

隱於場邊的安保隊伍也在此刻動了起來。他們如訓練有素的野犬,身著黑衣、配備精良,眨眼間便抽出電擊槍與伸縮警棍,潮水般朝著金髮少年逼近。
冷冽的金屬光芒閃爍,靴步震響地面,空氣中瀰漫著火藥與汗水交織出的不安氣息。


而站在這片混亂核心的金髮少年,卻只是淡淡挑眉。


他聽見子彈破空的聲音——

只見那枚鐵灰色的小物體,宛如詛咒般筆直飛向他的太陽穴,精準、迅捷,毫無情感。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停頓了。

空氣緊縮,宴會廳的喧囂化作無聲的遠鳴。


——就在那子彈即將穿透他眉間的瞬間,一道銀芒從天而降。



「鏘——!」

是金屬交擊的銳響,如鐘聲般震耳欲聾。

一柄長刀破空而至,刀身映著燈光寒光四射,刀刃與子彈撞擊的瞬間火星四濺,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


那武士刀筆直地插入大理石地面,沉穩如山,將子彈死死擋下,微微顫抖著。



隨後是——

「司,下次等等我們嘛!」一道清脆的聲音自上方響起,宛如銀鈴般灑落。

眾人尚未回神,只見一顆粉色的腦袋從通風口倒著探出,旋即毫不遲疑地一躍而下,裙擺如花瓣般在空中綻放。


天馬司眼神一變,從殺意與冷鋒中抽離,轉身的動作不帶一絲遲疑,雙手自然張開——

粉影如櫻,一瞬墜落。

他穩穩地將少女擁入懷中,動作輕柔得彷彿怕驚擾一朵雲。落地的瞬間,鳳笑夢已雙手環上他的脖頸,笑聲宛如春日溪流,澄澈又甜蜜。



天馬司低頭看著她,原本臉上尚未散去的殺意與冷冽,在那一瞬間悄然融化。他眼神柔和下來,嘴角微微一彎,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寵溺與一絲拿她沒辦法的無奈。



「我可不想再看到司受傷——某人可是會把這裡翻過來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自通風口的陰影中清晰傳來,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責備與冷靜。

下一秒,一抹綠影從高處躍下,身形矯健如貓,裙擺翻飛,靴尖朝向地面,落點精準無比——正是草䉜寧寧。

天馬司低聲驚呼,懷中還抱著笑得燦爛的鳳笑夢,他慌亂的得臨時空出一隻手,像綠髮少女落地處伸去。

寧寧幾乎是筆直落下,卻在最後一刻放緩了力道,宛如一片青綠落葉穩穩落進他手中。


家主懷中一粉、一綠,一個掛在他脖子上,一個穩坐在他手臂中,那姿勢活像是被迫兼職奶爸的戲劇英雄,帥氣與狼狽並存。

而他還未完全站穩身形,餘光便瞥見頭頂上方一道紫色殘影筆直墜落。


「——欸,等——!」


砰!

伴隨著一聲不合時宜的悶響,三人被毫不留情地壓倒在地,姿勢交錯,宛如一團被掀翻的繽紛羽毯。
落地者安然無恙地坐在最上方,半跪著撐起上身,紫髮隨著動作滑落額前,金色眼眸含水閃動。


他嘴角微垂,聲音還帶著點鼻音,語調委屈又煞有其事:「欸——沒有我的位置呦呦呦……」

少年伸出手,指背優雅地拭去眼角一滴可疑的水痕,不知是淚是戲:「我可是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耶,但沒人接住我……」


底下的天馬司張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左手還抱著笑夢,右臂勉強托著寧寧,現在胸口又多了一個神代類。

這可憐的家主簡直被三色小動物活埋,動彈不得,只能瞪著那副「我最委屈」的臉。



「還、還愣著幹什麼!」終於意識到場面失控,那名男人聲嘶力竭地大吼,幾近歇斯底里:「給我——殺了他們!」

如夢初醒般,原本驚愕僵立的安保人員紛紛回過神來,齊聲怒吼,抄起各式電擊棒與武器,潮水般朝著方才還摔作一團的四人撲來。

而站在最前方的神代類,只是優雅地彎下腰,握住那柄早已直插地面的銀色武士刀。


「喔呀?來玩個遊戲吧。」他不慌不忙,輕巧地抽刀出鞘,刀身轉動間劃出一道銀芒。

「說來聽聽。」草䉜寧寧一邊開口,一邊俐落地側身躲過敵人刺來的警棍。視線一閃,她從背後接近,一記沉狠的槍托敲擊敵人後頸,對方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便應聲倒地。


「誰讓司被碰到一根髮絲,誰就輸了,如何?」神代類微笑著提出規則,語氣輕快,刀鋒卻絲毫不留情。他一記橫掃,將兩名靠近的敵人逼退,步伐輕盈如舞者,每一個動作都華麗得近乎殘酷。


「好哇~最喜歡玩遊戲了~!」鳳笑夢笑得燦爛無比,聲音像在唱歌。

只見她一個旋身,踩上桌面,轉瞬間落至衝來的敵人背後。她雙手靈巧地纏住對方脖頸,猛然一扭——

「喀啦——」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那人軟倒在地,如斷線的木偶。


「輸的人——今天晚上要自己睡喔!」鳳笑夢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抬頭朝神代類比出一個俏皮的勝利手勢,粉嫩的指尖在血色燈光下閃著異樣光芒,眼底則閃爍著天真又危險的火光。

神代類挑眉,似笑非笑:「唉呀,那我可不能輸。」



而站在三人身後、儼然成為戰場中心的天馬司,則仍是一副無奈又習慣的表情,像是早已料到會演變成這樣。他輕輕歎了口氣,語氣淡淡:「真是的……每次都拿我當賭注。」


話音未落,一道尖銳破空聲劃過耳邊。


「咻——!」

他側頭微偏,那顆高速旋轉的子彈幾乎貼著金髮飛過,隨即射入後方的大理石柱,炸出一道碎石飛濺的裂痕。

天馬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轉回頭,瞥了仍在揮刀的紫髮少年一眼:「……類,扣一分。」


神代類一頓,像被宣判了死刑般震驚地停下動作,隨即露出一副委屈到極致的表情,眼尾發紅,聲音上揚:「咦——」


但天馬司沒有回頭,也沒有再理會那場鬧哄哄的孩子間遊戲。

他只是靜靜地抬起腳步,邁出一步。

「噠。」

皮鞋敲擊在大理石地面上,聲音清脆分明。


第二步——

「噠。」

那聲響如同倒數的鐘聲,回盪在原本浮華熱鬧,如今卻滿目狼藉的宴會廳內。

那位金髮男人宛如一把刀,從喧囂與火光中穿過,步伐從容,氣場卻如山壓頂。

見狀,其餘三人自動默契地為他讓出道路,寧寧擰開一名還想上前的保全手腕,笑夢拖著一具剛倒下的屍體,神代類一邊抱怨一邊往旁閃身,彷彿這條路從一開始就該為他而鋪。


目標男人見狀,臉色瞬間慘白,癱軟在地。

「不、不對……你、你不要過來!」他喃喃自語,語無倫次地往後爬行,直到後背猛然撞上了某樣堅硬的東西。


他顫抖著回頭,赫然發現自己正蜷縮在一幅巨大畫像之下——

那是拉斐爾的《大公爵聖母》。

聖母低眉垂目,眼神慈悲,懷抱嬰兒,彷彿正俯視著地上這場即將落幕的可笑鬧劇。


而此刻,天馬司已靜靜站定在他面前。

金色髮絲隨空調微風輕動,黑色西裝筆挺無塵,乾淨得彷彿這場混亂從未沾染他分毫。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道被精密雕琢的冷鋼,不怒自威。

他低下頭,眼神平靜如鏡,聲音不高,卻宛如冷雨滲入骨縫:


「最近,雛妓販賣的案件特別多……」他頓了頓,目光一寸一寸地壓下去,彷彿能看穿男人骨子裡的腐敗與膽怯:「都是你做的?」

這句話說得輕,卻像一把溫柔鋒利的刀,從皮膚切進靈魂。


「你有孩子嗎?」家主語氣平淡,卻如一石投湖,掀起難以平息的餘波。

他沒有逼問,只是靜靜站著,那雙清澈得近乎冷漠的眼中,倒映著整座如煉獄般的宴會廳。仿若業火燃盡之地,他便是審判者,是這場末日清算中唯一不動的軸心。


男人渾身顫抖,張口欲言,卻什麼也說不出。

天馬司卻緩緩續道,語氣不帶責難,甚至近乎溫柔:「雖然他們讓人操心,也總是惹我生氣……但——」


話未說完,三道身影已不約而同貼近了他。

鳳笑夢蹦跳著掛上他的手臂,像剛玩完遊戲的勝利者,笑容甜美得不像剛剛才折斷過一條人的脖子;草䉜寧寧則無聲地鑽進他懷裡,臉頰蹭著胸口的溫度,像是在央求獎勵。

而神代類最後靠近,他不語,腳步輕得近乎無聲,從背後環住那道筆挺的腰身,動作極輕,卻帶著一種無可動搖的佔有與依附。

他下巴抵在天馬司肩上,眼神幽深如影,那把尚未歸鞘的刀,還掛在他指間,閃著寒光。


就像這三人依附而來的動作看似親昵柔和,實則皆懷利刃,將世界與他人隔絕於他們的小宇宙之外。
天馬司沒有推開他們,只是抬起手,一手一個,輕輕地揉了揉三顆熟悉的腦袋。


他低聲說:「——這不是你能隨意欺辱的理由。」


這句話輕輕落地,卻如審判之錘落下,將那男人僅存的理智震得粉碎。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那些傾盡金錢聘來的雇傭兵,那些一度讓他自信不會出差錯的防衛系統,全都在這三個孩子的刀、槍與笑容中灰飛煙滅,早已屍橫遍地。

他猛地癱倒,背貼著冰冷的牆,身體抽搐,嘴唇顫抖,卻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呲……呲呲」聲音,像是有人將爛泥塞進他的氣管,讓他說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天馬司看著他,神情毫無波動。沒有怒意,也沒有悲憫,彷彿連「厭惡」這種情緒,都不值得施捨給眼前這攀附在權勢與骯髒交易上的低劣之人。

他只是靜靜站著,在那幅畫像下,背後是三位依附著他的孩子——


而他,便是這幅聖母與惡世之間,唯一的審判者。

他緩緩抬起手中的槍,黑色的槍身在吊燈反射下閃爍冷光。他沒有質問,沒有譴責,只有一聲平靜得可怖的宣告:


「——鄙人,天馬司,代替日本政府,在此懲戒您。」


「碰——!」

一聲悶響在寂靜的宴會廳中炸裂開來,短促而乾淨,像一道落在夜空中的雷。

子彈筆直貫穿男人的眉心,他甚至來不及喊叫,頭一歪,倒在了聖母畫像腳下。

血濺上畫框,留下一抹諷刺的紅。




「所以——應該是我贏了吧?」

車子行駛在夜色之中,草䉜寧寧終於打破車內安靜的氣氛,語氣理所當然,還有點得意。

「才沒有呢!」鳳笑夢立刻抗議,氣鼓鼓地抱著雙臂:「我跟小寧寧的分數是一樣的!真正輸的是——類!他今天要自己睡!」


副駕駛座的神代類立刻發出哀鳴,聲音哀怨到連安全帶都顫抖起來:「唔唔唔……司君真的捨得嗎?讓你那麼可愛、那麼脆弱的孩子……孤零零地被黑夜吞噬嗎呦呦呦……」

他還順勢拉起車窗簾,假裝夜色正一點點將他吞沒。


天馬司坐在駕駛座,原本一路沉默,只是專注看著前方。

終於,聽不下去了。

「——你們三個都扣分。」

「欸?!為什麼?!」三人異口同聲,瞬間彈起,像炸毛的小動物。

家主沒有回答,還是目視前方,表情平靜如常。

他只是抬手,輕輕拉起自己的西裝下擺。那是件剪裁俐落、黑得近乎銳利的西裝,卻在下擺處,被一片深色血漬汙染,已經乾涸,斑斑點點地織在布料上,像是玷上的暗色花紋。


「我的西裝——髒掉了啊啊啊!」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8-1 00: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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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戰場中央的天馬司,則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正一手拿著牙刷,在鏡子前慢條斯理地刷牙。 左臂掛著笑夢,右腰被寧寧抱著,背後還有一個紫髮少年被匕首釘在地板上發出低鳴,整間房像極了清晨版修羅場。 但他只是低下頭,輕輕拍了拍兩位女孩的頭頂,彷彿在說「乖一點」,然後—— 含著牙刷、口齒不清地叮囑了一句:「寧寧,在家裡不能用武器喔。」 2025-8-1 14:48
而草䉜寧寧,則早一步搶佔了主位——她緊緊抱著剛被混亂吵醒、還睡眼惺忪地坐起來的家主。金髮凌亂地翹起一撮,眼角還掛著未散的倦意,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剛從夢裡被拎出來的模樣。 寧寧則像守著金庫的小精靈,毫不猶豫地圈緊雙臂,像是誰敢搶就砍誰。 天馬司似乎還沒完全開機,打著呵欠下了床,腳步微晃,下一秒,另一邊的手臂也被鳳笑夢自然地貼了上來。 神代類本也想坐起來加入戰局。 他才剛撐起一隻手臂,下一秒—— 「鏘!」 一把短匕首毫不留情地釘進地板,死死壓住他居家服袖口。 草䉜寧寧收回手,面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不准動。」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像是這只是日常例行動作。 她默默地走到洗手台前,靠在正在刷牙洗臉的天馬司背後,無聲地宣示佔有。 2025-8-1 14:48
神代類睜開眼,絲毫不驚訝。 他笑了笑,像是早已預料這場修羅場的降臨。 雙手從容地舉起,示意投降。 「唉呀——被發現了。」 2025-8-1 14:48
今天的贏家也是神代類,隔天早上的女孩們要給司一個早晨偷襲時,發現某個紫髮男人心懷不軌的壓在他們還在睡的家主身上。 神代類的呼吸平穩,臉上掛著一抹彷彿睡夢中仍陶醉的笑容,宛如佔領了整座世界。 房內氣壓瞬間驟降,殺意如冷霧炸開。 鳳笑夢的眼眸一瞬間失去笑意,粉色光芒轉為尖銳如刃。 她幾步衝上前,一把抓住神代類的衣領,猛然將他從床上拖下,反手壓在地面上。 「碰!」 地板發出一聲悶響。 「怎麼可以……獨佔司……!」 她低聲開口,那語氣不像是抱怨,更像是最原始的、純粹的佔有慾。 那雙粉色的眼眸中,沒有了平日的甜笑與調皮,而是徹底甦醒的獵人神色,死死盯著自己面前這隻膽敢挑戰地位的病貓。 2025-8-1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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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留言已被作者隱藏) 2025-8-1 14:47
「都多大了,怎麼又在哭?」天馬司輕聲嘆氣,話語像責備,語氣卻柔得能將夜色融化。 「快三百個月了……」 從他頭頂傳來鼻音濃重的聲音,委屈得像隨時會哭出來,卻又帶著討抱般的任性。 天馬司失笑,伸手撫了撫那顆靠在自己肩頭的腦袋。接著,他輕輕抬起頭,在那張還泛著紅的唇上,落下一吻。 輕柔而確實,像將他整個人安放進懷中。 「好了,別再哭了,睡覺吧。」 獲得親吻的少年笑了,像是在黑夜裡終於找到位置的孩子。 他低下頭,蹭了蹭那頭毛茸茸的金髮,像是在撒嬌,也像是在回應。 「嗯。」 2025-8-1 14:45
@果米 在這裡也丟給小番外好了 小番外: 那天夜晚,明明已經再三明令禁止——那三個小蘿蔔頭,不准再爬進他房間。 結果還是在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什麼溫熱柔軟的東西,鑽進他的被窩。 天馬司沒睜眼,只是微微側了個身,讓那不安分的生物貼得更近了些。他沒責備,只是輕聲開口,語調帶著倦意與無奈的溫柔: 「……怎麼啦?」 聲音在黑夜中像是棉花輕擦過耳朵,溫柔得幾乎能讓人融化。 那人明顯一僵,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雙臂緊緊地收了收,把天馬司整個人圈進懷裡,像是在把全世界都拉近一點。 金髮青年輕輕笑,沒有掙脫,反而伸出手,在黑暗中慢慢摸索,撥開那額前散亂的髮絲。 ——果然。 他睜開雙眼,淡淡的月光穿過窗簾灑落,照亮了那張眉頭緊鎖、眼角泛紅的臉龐。 2025-8-1 14:45
這三個小孩好可愛啊啊……心要化了 神代類會偷偷跑去天馬司房間嗎\°°/ 2025-8-1 11:20
@成為學神真難 結果神代類還是最大贏家(大爆笑 2025-8-1 02:23
表面上:神導遊戲輸了被倆妹妹排擠 實際上:半夜爬天馬司床(・⁠∀⁠・/ 神導:遊戲我發明的嘛~ 2025-7-31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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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學神真難 + 2 真的偷爬床也太好笑^w^⁠ 話說神導被寧寧丟匕首大概還會偷爬天馬司床啦(三個一起爬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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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8-7 11:12:5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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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雨幕

「嘖……!」神代類偏過頭,吐出一口血沫。

污血在地面濺開,旋即被滂沱雨勢沖刷殆盡,仿佛這場夜晚的失控與狼狽,也能被雨水一併洗淨。

他此刻被目標抵槍於額,武士刀早已斷裂成兩截,藏在衣襬底下的彈匣也早就見底,只剩下一把空空如也的黑色槍身,冰冷無聲。




他失手了。

今夜的委託,從一開始就落入對方佈下的羅網。那人彷彿早已預見他的每一步,布下重重陷阱,只等他自投羅網。

「早就聽說天馬家養了個了不得的人物。」對方勾起嘴角,笑容張狂而自信:「你,就是繼承人嗎?」


彷彿只要掌握了他,便能掐住那龐大體系的命脈。那種自以為已穩操勝券的神情,宛如手握神明旨意的信徒,瘋狂而虔誠。

「如果在這裡解決了你……你們那位家主,會是什麼表情呢?」語尾帶笑,語氣卻比雨夜更陰冷。

抵在額頭的槍口驀地用力,冷金屬深陷皮膚。對方眼底閃爍著興奮,像是已經能清楚描繪出那個金髮青年的崩潰模樣——

「啊……光是想像,就讓人等不及了呢。」




「欸——」一聲懶洋洋的感慨打破了對方的妄想。

他愣了一瞬,目光重新對焦,只見原本應該陷入絕境的少年,竟只是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臉上仍是那副帶點譏諷的淡然神情。

「繼承人什麼的,我才沒興趣啊。」神代類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穿透了雨聲與殺意:

「我只想一直待在司的身邊,那就夠了。」


那語氣輕得像在告白,卻讓空氣猛然凝滯。

對方警覺地將槍口抵得更緊,眼神警惕:「喂、小鬼,這時候還嘴硬?」

「嗯?」神代類傾了傾頭,月色的眼眸亮得近乎異常,嘴角漾起一抹輕盈的笑:「我只是,很喜歡、很喜歡司喔。」

他輕聲呢喃,語調甜得發膩,像是談戀愛的少年,又像是喪失理智的信徒。

「就算死,也要死在他懷裡;就算毀滅,也要拉著對他出手的全部一起下去。」


那一刻,他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指節優雅地比出槍的形狀,對準眼前那人——

沒有彈藥,沒有武器,卻帶著一種令人背脊發涼的執念。

那是一種不需要證明的自信,像是他已經看見了結局。



對方怔了一瞬,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近乎癲狂地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怎樣,你的手——也能發射子彈嗎?!」

他笑到彎腰,眼角擠出幾滴因為失控而滑落的淚水。

他用槍柄隨意擦去,語氣像是失了耐性,也像是在掩飾那一絲不安的顫抖。

「真是……不想跟你玩了。」他低聲咒罵一聲,將槍枝上膛,槍機清脆地響起,像是為死亡倒數。

「我還得拖著你的屍體,去見見你們家那位家主呢……讓他好好看看——他最寶貝的孩子,被人踩在腳下,是什麼模樣。」



而神代類,臉上沒有一絲畏懼。

他只是微微歪了歪頭,嘴角勾起幾不可察的弧度,像是在挑選最佳的射擊角度。眼眸半瞇著,透著幾分近乎溫柔的專注。

就像是在對準戀人,不是敵人。

「砰。」他輕聲說。



幾乎同時——



「砰——!」

遠方炸響一聲真實槍鳴,宛如回應那少年的低語。

子彈如金線劃破雨幕,精準無誤擦過神代類的臉龐,貫穿對方的額心。

對方眼神還停在驚愕的邊緣,似乎還沒來得及理解發生了什麼,整個人便如傀儡般軟倒,帶著那副張狂到死都未能收回的笑臉。

鮮血沿著額頭滑落,被雨水迅速稀釋,仿佛從未存在過。




神代類緩緩收起手指,低頭看了一眼倒地的屍體,嘴角揚起一抹近乎溫柔的笑。

他維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像一尊靜止不動的雕像,在槍聲餘韻中,靜靜等待——


等待那熟悉的腳步聲,踏著雨聲穿越濃霧與死亡而來。

那是他的家主,是他的戀人,是他的全世界。



天馬司撐著一把深色傘靠近,半跪在他面前,將傘傾斜,把暴雨擋在神代類的世界之外。

他伸出手,溫柔撥開濕黏在臉頰上的紫色髮絲,低頭仔細打量他的臉,語氣沉穩卻帶著明顯的不安。

「哪裡受傷了?」



神代類立刻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金色眼眸睜大,仿佛受盡委屈的小動物。

「唔唔唔唔……我幼小的心靈。」語氣甜膩,表情真摯,卻明顯是裝出來的。

但這招——對天馬司從來有效。

「司太晚來了……我武士刀都斷掉了耶……」像是在向戀人討拍,也像是在撒嬌控訴世界的惡意。


天馬司指尖微頓,視線落在他空空如也、染血的手指上,眉心微皺。

隨即,他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那顆濕漉漉的腦袋,語氣低沉又溫柔:「……抱歉,是我太晚發現那份委託有問題了。」

他的手掌沿著少年後頸落下,像是要安撫,也像是壓抑著某種更深層的情緒。

「但類,下次別仗著我會來,就把自己往死裡送,好嗎?」



神代類眨了眨眼,忽然笑了。笑得乾淨又瘋狂,笑得像是在說「你果然會這麼說」。

「可你真的會來啊。」他一字一句地說,像是在宣告某種被驗證過千百次的真理。

「因為我是你最重要的——對吧?」



天馬司像是被那句話說中了什麼,微微一頓。

他別過頭去,動作不自然得明顯,卻怎麼也掩不住那雙耳尖悄悄泛起的紅色。


「走了,回家。」金髮青年語氣俐落,說完便站起身轉過身,背對著人靜靜等待。

但那把傘——始終穩穩地撐在神代類的正上方,滴雨未沾。



「蛤——我走不動了啦,司抱我~」而某人一如往常,完全不分場合地開啟撒嬌模式。

天馬司沉默了一下,終於輕嘆一聲:「……少裝了,你剛才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嘴上這麼說著,他還是轉過身來,將雨傘塞進神代類懷裡。

然後彎下腰,將那個張開雙手討抱的巨大小孩,熟練地抱了起來。

——就像從前無數次一樣。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這孩子的任性、脆弱、不安與痛苦都抱進懷裡。

即使早已濕透、即使這人早已長得比他還大隻——他從沒拒絕過一次。

神代類將頭埋進那熟悉的胸膛,像終於搶回最心愛的玩具般滿足地眯起雙眼,臉上掛著只有在天馬司面前才會出現的、屬於孩子的笑容。

「真是的……」天馬司低聲喃喃,把他抱得更緊一點,掌心輕撫那寬闊後背。

「真的對不起……嚇到了吧?」

那聲低語輕得幾乎被雨聲吞沒,卻穩穩落在懷中少年的耳畔。

神代類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收緊了雙臂,把天馬司抱得更緊了一些。

像是在說:「我還在。」
又像是在低喃:「你別離開我。」

而在那人看不見的方向,神代類半闔著眼,雨水順著臉頰滑落。

那雙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

不是瘋狂,不是殺意,是那種被狠狠愛著後才會擁有的,柔軟而偏執的留戀。

剛才那點濃稠的執念,像是被這樣的溫暖擁抱一點一點地溶解。


他眨了眨眼,輕輕地笑了。


——什麼嘛,司還是老樣子,總把他當小孩哄嘛。

那就永遠這樣哄下去吧。

哪怕他早已不是個該被原諒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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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8-8 02:30:3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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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制服

「為什麼——偏偏是我啊!」一聲震天怒吼從半山腰的建築間響起,震得整個後山都靜了三秒。

鳥群驚飛,連溪流中的魚也被那突如其來的怒意驚得彈了三下。


天馬司氣得拉扯著裙擺,那條所謂的「女高中生制服」雖然是標準款——膝上三公分——但穿在他身上就是顯得太短。

那張原本就過於幼態的臉,此刻羞憤交加,紅得像剛摘下的蘋果。



「沒辦法,」東雲彰人聳聳肩,一臉無奈:「這次的委託目標,據說只會對女高中生下手。只能這樣把他勾出來。」

「少主穿什麼都好看。」青柳冬彌笑得溫柔,語氣堪稱誠摯,然而他手上的手機快門聲卻毫無遮掩地「咔擦咔擦」響個不停,閃光燈閃得跟走紅毯一樣。

而曉山瑞希則是完全放棄形象,蹲在一旁邊幫他整理假髮邊笑到翻肚皮,整個人靠著牆笑得直不起腰,手裡的梳子差點被她的笑聲震飛出去:「不行了哈哈哈哈……前輩好像那種、會咬著吐司在轉角撞到戀愛事件的女主角哈哈哈哈……」

「……你們果然是在玩我吧。」


「難道……少主真的要讓真正的女高中生上場?」東雲這回語氣一沉,指了指在一旁被他命令不准轉頭過來,卻還是偷偷瞥眼的三個孩子:「這次的目標,可是連環殺人魔,危險可想而知。」

「唔……!」被戳到心裡的軟肋,天馬司頓時像洩氣的氣球,一切的怒氣瞬間消散。

他看著那粉色和綠色的背影,最終嘆口氣:「我去就是了。」





夜半時分。

一名少女獨自走在巷弄之間,身著當地高中的制服,背上揹著沉重的書包,模樣就像剛下補習班、準備返家的學生。


四周寂靜得幾乎聽不見風聲,空氣沉悶得異常——
那份靜謐之中,潛藏著一絲說不出口的詭異與危險。

她沒有察覺,那道陰影已經悄然尾隨了好幾條街。
那雙腳步極輕,像是在刻意迴避注意,又像是在等待某個最佳時機。



下一瞬——

他加快步伐,無聲逼近,在距離不到一米時猛然出手!

一手鎖住她纖細的脖頸,另一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帕,帶著濃重乙醚氣味,狠狠捂住她的口鼻。



少女驚呼,聲音卻被活生生壓在喉中。她劇烈掙扎,雙腳懸空亂踢,書包撞得亂晃,但力氣卻像潮水般迅速退去。



幾秒鐘後,終於癱軟了下來。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噁心的笑意,眼中是閃爍著勝利的光芒。就在他鬆開獵物、準備收起迷藥的瞬間——

少女猛然睜開雙眼,眼神如刀鋒般銳利。



下一刻,她身形一沉,猛然下蹲——

一記俐落的掃堂腿。



對方重心瞬間潰散,整個人重重摔倒。

她趁勝追擊,閃電般繞到他背後,手臂一扣,精準反剪那雙作惡的手腕。

裙擺一撩,黑色、造型簡約的小手槍從大腿綁帶中抽出,冷冽槍口毫不猶豫地抵上對方後腦。



「——別動。」

那聲線,本該甜美嬌柔。

但此刻,卻是低沉、冷靜、殺氣騰騰——



毫無疑問,是個男人的聲音。



「媽的!」處於弱勢的男人低罵一聲,猛地翻身。原本被壓制在地的他突然暴起,重心一扭,竟生生將壓在他身上的人掀了下來。


那「少女」被甩開好幾步,踉蹌著幾乎跌倒,才終於穩住身形。

「力氣這麼大……難怪警界一直抓不住你。」他冷冷開口,邊說邊伸手扯下頭上的黑色長假髮,露出底下一頭蜂蜜色的短髮,在夜風中微微飄起。


「我接到的委託是活捉你。」他低頭掃了眼手中的槍,語氣淡漠得幾乎沒有感情:「看來,這玩意派不上用場了。」

說完,他隨手一拋,將那把手槍扔到一旁的地面上,槍身與柏油路面碰撞發出清脆一聲。


男人的目光本能地隨著槍的拋物線一偏。



專業的殺手並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細節,天馬司猛然撲上前,一記直拳閃電般揮出。

但拳頭在半路便被對方死死攔下,他的手腕被狠狠扣住,那力道之大,甚至發出骨骼被擠壓的聲響。

「嘶……」他忍住脫口而出的痛呼,眉頭緊皺。


對方的力氣大得異常——像是能一把捏碎他的骨頭。


情勢瞬間膠著。

金髮少年咬牙,猛地抬腳,狠狠掃向對方的腰側。


「咚!」一記沉悶的衝擊聲響起。那人悶哼一聲,動作頓了半拍,終於鬆開手。



天馬司瞬間抽回手臂,後撤半步,雙眼銳利如獵豹般鎖定眼前對手。


對方的攻擊雖然兇猛,卻明顯沒有受過任何正規訓練——

每一拳每一腳,全靠自恃蠻力硬拚,毫無章法可言。

他步步為營,雙手掌格一一拆招。冷靜觀察著對方的節奏,在對方一次次重複動作時,早已捕捉到破綻。

單一、粗暴、缺乏變化——

這種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攻擊模式,在他眼中,簡直就是一場慢動作表演。



終於,在對方再度怒吼著揮出一記重拳,還來不及收招時——



天馬司動了。

他腳步一錯,身形低伏如影,暗步交錯之下,速度快得像是同時出現了數個殘影,在夜色中閃現、模糊對方視線。

對方一愣,那瞬間的破綻已被他抓準。

下一秒——


啪!

一支藏於袖口的電擊棒悄然觸上對方後頸。

一陣劇烈電流瞬間竄過神經中樞,像是一道雷鳴穿腦。

對方雙眼一翻,身體抽搐,隨即直挺挺倒地,重重砸在巷道中央。


——沒有多餘的聲音,只有倒地的悶響,以及天馬司手中仍微微冒著白煙的電擊棒。



「果然沒帶她們兩個來是對的。」他低聲自語,語氣平靜得近乎冰冷:「我可不想讓我的女孩看見,這世界上還有這種骯髒的男人存在。」

他抬腳,冷冷地踢了踢地上那具失去意識的身體。隨後甩了甩還殘留些許麻意的手腕,語氣毫無起伏地下達命令:

「——銬起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紫色的身影悄然自電線桿頂縱身一躍,輕巧落地,無聲無息。

神代類穩穩落在他身旁,雙眼冷靜,早已準備就緒。

這場逮捕,從一開始便不是他一人的任務。只是在他徹底評估過風險之前,他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踏入任何一場不確定的危險。


紫髮少年蹲下身,動作優雅,卻殘酷。

他熟練地將那人雙手擺成一個幾乎不符合人體工學的角度,關節明顯脫位,彷彿只要輕輕一銬,那雙手臂變成什麼模樣,也不關他的事。

他臉上沒有半點遲疑,甚至帶著一點輕鬆的愉悅。



做完這一切後,神代類抬起頭,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著天馬司。那眼神裡藏著期待與撒嬌,像是剛把獵物叼回來、正求誇獎的狗兒。

甚至彷彿他身後真的晃著一條看不見的毛茸茸尾巴,正開心得左右搖擺。


然而——

就在他視線從天馬司的臉滑落到對方撩起過的裙襬下方時,他的眼神頓了頓,嘴角緩緩勾起一個頗具分量的弧度。

「欸~司君穿的是……男性內褲啊。」

語氣拖長,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驚喜。



聞言,剛才還威嚴帥氣、獨自一人制服目標的天馬家家主,臉色瞬間炸紅。

那不容侵犯的氣場瞬間崩潰,耳尖通紅,連脖子都染上了可疑的紅暈。


「你個小流氓!想被電嗎眼睛在看哪裡!」他語氣顫了顫,低頭看著眼前那張笑得無辜卻欠揍的臉,猛地按下手中的開關——

「滋——!」電擊棒尖端閃起細細的電光,藍白色的電流照亮了神代類那張亮晶晶的臉。


「唔唔唔我錯了我錯了司君別電我……」紫髮少年立刻抱頭蹲防,瞬間化身為委屈小狗,可憐巴巴地貼到天馬司腳邊蹭著撒嬌,尾巴幾乎都要搖出殘影。

口中說著認錯,那雙手卻……悄悄、悄悄地、像滑進糖罐子的小偷——



伸進了裙底。




「喂!!!」天馬司羞怒交加,整個人跳了起來:「果然是想被電吧!!?」

神代類:「司君好兇嗚嗚……是不小心摸到的啦……」


「滋——!」


「等等——嗚喔好電!司君也太狠心了……」 本文最後由 咩子 於 2025-8-8 02: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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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學神真難 好好笑父親節應該要寫三個小孩努力孝順(?)家主的故事結果變成色色環節了 2025-8-9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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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學神真難 + 1 今天父親節大大發這個…我看神導是不想活了……我反手就是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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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咩子 發表於 2025-8-17 23:33:41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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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忠犬

「真不容易啊,小年輕……要抓到我,可不容易吧?」男人咧嘴笑著,聲音裡滿是虛張聲勢,與他此刻被五花大綁、狼狽倒在地上的模樣形成強烈對比。


眼前站著的三人,西裝筆挺,胸前的家徽在昏暗燈光下閃爍著冷光,無聲昭示著他們的身份。

東雲彰人、青柳冬彌,以及——天馬家的家主,天馬司。


「少耍嘴皮子。」彰人低頭擦拭著刀刃,冷鋼上還沾著剛才那口不屑的唾沫,他擦得格外仔細,彷彿要將對方的侮辱徹底抹淨。

「嘿,小子……我記得你。」男人忽然挑起話頭,帶著似笑非笑的惡意:「你,有個姊姊吧?」

彰人的手微頓,刀刃在布上停留片刻,隨即又若無其事般繼續擦拭。

「你是……那邊的人?」他的聲音低沉,壓著火氣。


「啊,算是你以前的上級吧。」男人依舊笑著,眼神卻閃著毒蛇般的寒光:「怎麼,天馬家能夠幫你還債?叛逃了?」

「……少主對我很好。」彰人始終未抬眼,語氣卻冷硬如鋼:「再說,對上司忠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忠誠,哈!」男人大笑出聲,似乎對這番言論嗤之以鼻。笑聲止住後,他把目光移向另一側,那名始終靜立不語的人。

「青柳家的小少爺,對吧?」他露出一抹譏諷的弧度:「家族勢力不差,怎麼會心甘情願當個家臣?」

青柳冬彌並未回話,清冷的灰瞳僅淡淡垂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宛如凝視著一具早已失去氣息的屍體。

「呵……怎麼樣啊兩位。」男人嘴角上挑,語氣裡滿是挑釁與輕蔑:


「要不要殺了你們的少主,跟我走呢?」



話音未落,冰冷的殺意已經落下。

一側,彰人的刀刃抵住了他的頸動脈;另一側,冬彌的黑槍槍口緊緊貼上他的額心。

刀與槍齊齊落在命門上,彷彿審判者的宣告,只為懲戒他口中的褻瀆。



男人僵了一瞬,隨即乾笑兩聲,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哇唔,真了不得啊——天馬家的少主,訓狗還真有一套。」

男人抬眼,終於將視線落在那位始終站於中央的人身上:「這兩條忠犬,很好用吧?真是羨慕啊。」



就在這句話落下的瞬間,角落忽然響起一聲輕快的狗叫:



「——汪。」


那聲音帶著惡作劇般的愉悅,清晰地在倉庫裡迴盪,讓人一瞬間分不清是真狗還是假。


眾人同時一頓,卻立馬默契十足地往後退了一步,任由跪地的男人一臉錯愕地愣在原地。



下一秒,伴隨著布料切開風聲的利落動作——


「呃!」男人身子猛地往後仰,被一腳結結實實踹翻在地。



「呦,從遠遠的地方,就聽到有人在挑釁我的地位呢。」紫髮少年慢悠悠收回腳,目光裡帶著戲謔與危險的光,跨過倒地的男人。

他沒有理會眾人的視線,只徑直摟過天馬司,將腦袋愉悅地蹭在對方的臉頰上,像是全然無視此處仍瀰漫的殺氣:「司君的狗——這個位置,我可不會讓給別人喔。」



天馬司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推了推少年,動作裡帶著無聲的警告,語氣卻依舊滿是寵溺:「……怎麼來了?」



「回家卻發現司君不在嘛……」紫髮少年語氣裡帶著十足的委屈,隨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笑容惡作劇般燦爛。

「所以就跟著司君的味道一路找過來啦~」



天馬司沉默了一瞬,眼神半眯起來:「……你又在我手機裝定位了?」


「哎呀,都說了是實驗啦——實驗!」紫髮少年立刻舉手,笑得一臉無辜,卻怎麼看都不像會改的人。

「女生呢?」



話音才剛落,一聲悶哼從地上的男人口中溢出。
因為一雙亮得刺眼的皮鞋,正輕快地踩在他背上。


「找到司了!」粉髮女孩的聲音像銀鈴般清脆,笑容明亮得像把整個昏暗倉庫都點亮。她雀躍地伸手指向那抹金色的身影,眼神裡滿滿都是尋到寶物的驕傲。


「笑夢……!」天馬司的表情一僵,家主的威嚴瞬間被粉碎得七零八落,只剩滿臉無奈。


「快下來!不能這樣沒禮貌!」他趕緊上前將女孩抱下來,還不忘替被踩髒的男人後背拍兩下,像是徒勞地想維持場面的體面。



「司……快點回家,我想睡覺了。」一道清冷、帶著倦意的聲音插入其中。

草雉寧寧揉著眼睛,腳步踉蹌,卻一點不猶豫地踏過男人的手臂,就像踩過一塊無關緊要的地磚。下一秒,她便直直撲進天馬司懷裡,軟綿綿的身子帶著夜晚的氣息,幾乎要將他壓得後仰。

那人一驚,趕緊伸手接住,免得兩女孩的腦袋來個近距離碰撞。



他還沒站穩,原本一直靠在他身上的少年,力道壓得更深,

「司君,我也想回家,明明答應我今天要陪我睡的……」



這時,天馬司才想起什麼,低頭看了眼錶,心中一沉——糟了,早過了孩子們應該上床的時間。


於是他揹起昏昏欲睡的草雉寧寧,另一邊挽住鳳笑夢,還要騰出一隻手去牽著神代類。邊走邊不斷向身後的兩人道歉:

「彰人、冬彌……剩下的麻煩你們了。」



東雲彰人只是揮了揮手,滿是無奈,像是早已習慣這樣的場面。


青柳冬彌依舊掛著溫柔的笑意,卻在下一秒彎下身,利落地給地上的男人扣上冰冷的手銬。



天馬司則立刻轉身,加快腳步往外走。途中不忘墊了墊背上快要滑下去的少女,口中一邊低聲念叨:
「笑夢,不可以隨便踩在人身上……」
「類,這麼晚就不該出門……」




他的聲音逐漸遠去,只留下昏暗倉庫裡的殘餘氣息。



「……天馬家的下屬,還真是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

男人終於從剛才那場宛如鬧劇的場景裡回過神來,目光陰鷙,死死盯著那四道背影。



青柳冬彌上前一步,輕輕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動作優雅從容,巧妙擋住了外人注視的視線,彷彿在默默維護家主僅存的威嚴。


他像是隨口,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斷言——

「不對。」灰瞳淡淡掠過那人,聲音平靜卻沉重:「他們可不是下屬。」



「那可是比上下關係更親近、比血緣關係更緊密的存在。」東雲彰人語氣低沉,手上卻毫不留情地將男人粗暴拉起,押向車門。

「那可是由少主親手撫養長大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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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最大遺憾:瑞希沒登場;⁠ω⁠;⁠ 2025-8-18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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