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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排球少年│黑研] 如果我們只能相愛一百天 [G] (研磨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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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5-30 18: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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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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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已經注定過的了。
可能一開始是害怕的吧?又或者說是不以為然?但當我意識到這件事情是有可能甚至是絕對會發生的時候,好像就沒有這麼的恐慌了。
三十歲那年,來自敵國發動戰爭的預告。
人生清單上有很多事情還沒做,已經安排好的、或者是還沒想好的。其中放在第一條的是和小黑告白,時間是在三十五歲,預估那時候我們兩個已經能穩定到不用讓工作佔據一天的大多數了,並且也超過了普遍的適婚年齡。
我想,如果那時候小黑還沒結婚,那大概率接下來也不會結了。
三十五歲,那是我預定過的最佳時機。但現在似乎等不到了。
反正死了就死了吧,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不過如果能選,我希望能和小黑死在一起。
於是在大半夜,凌晨一點鐘,我抱著一束鮮花站在黑尾家的門口,按下了門鈴。小黑來開門的時候身上酒氣很重,一定喝了很多酒。
然後我脫口而出:「小黑,要做嗎?」
不,等等,好像不是這樣的。開啟方式不太對。
小黑愣了一下,伸手把我拉進了屋內,他的力氣很大,把我壓在門上時也是輕而易舉。
後腦杓有點痛而已。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的、或者是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不過不重要,我湊上前吻了他,他回吻時是有些粗暴的,頭髮被他抓的生疼。
我們親吻、擁抱,衣服在前往臥室的路上越來越少,進行著人類最原始的行為——性交。性器磨蹭著彼此,他的眼神過於炙熱了,連帶著動作也毫不留情。
他看起來不是很清醒,可能只是酒精擾亂了心神吧?我躺在床上兩眼昏花時這麼想著。小黑還在身下動作,我不清楚這究竟算不算是靈魂某種程度上的契合,又或者只是單純肉體上的碰撞。我只知道我的身體大概很適合他,而他的身體大概也很適合我。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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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5-31 21: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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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小黑比我還要早醒來,我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上班了。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時候了還要上班。依照小黑平時不亂花錢的個性,他存下來的錢應該也是夠他過完最後的一百天才對。我打開直播間的後台,今天結算,又是一筆收入。國際局勢動盪,股票跌了不少,賠了快一半,最近剛穩定下來。
錢。我不禁想著,如果真的到了那麼一天,我躲的掉嗎?如果能躲,我又該躲去哪裡?小黑怎麼辦?其他人怎麼辦?我第一次知道我會考慮這麼多人,比起末日遊戲裡面犧牲隊友的乾脆,發生在現實生活中讓人完全招架不來——你永遠無法在真正的危急關頭看著家人朋友慘死在你面前而無動於衷。
太可怕了。
其實我大概也可以不用繼續賺錢了,反正已經夠花了——距離上次我開直播已經快要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以來都是刷著已經滾瓜爛熟的遊戲。
我不知道日子該不該繼續這麼過下去。外面的太陽暖烘烘的,拉上窗簾,屋內就漆黑一片,冷氣出風口還呼呼的送著風。
我拉起小黑的棉被,是他的味道。
於是我又睡了過去。
也許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也不錯吧。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的燈沒開,從房門的縫隙看出去有亮光,我從床上下來,走出房間,小黑在廚房做飯,咖哩飯。
「現在幾點了?」
「七點了吧?」小黑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又道:「喏,準吧?六點五十八。」
我打了個呵欠,腦子鈍鈍的,我半瞇著眼靠在他的手臂上,他沒反抗,手掌托住我的臉,像揉麵糰一樣搓了兩下。
「昨天的事情,如果你不是真的自願的的話,那就算了吧,當沒發生過那樣。」
小黑盛好了飯和咖哩,轉過頭來向我問道:「飯多吃一點吧?」
「不要,你都盛很多,吃不完。」我將頭撇到一邊。「你還沒回答我。」
「研磨不要總是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啊,會讓人誤會的。」黑尾端起盤子走向餐桌,眼睛卻沒有向我這邊看。「如果單純只是想要舒緩壓力的話,做愛其實不算一個有用的方法喔。」
「不,不是這樣的。」
「就算只是炮友也沒關係喔。」小黑笑著看向我,即使是在這種時候,他還是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只要研磨想要就好。」
我伸手拽住了又要走回廚房的小黑,壓下他的頭讓他和我距離更近一點。
「我的意思是說——
小黑,和我在一起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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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 20:2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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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答應我的告白了。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晚上我們沒做什麼,小黑陪我玩了之前答應我要一起玩的遊戲,我久違的又開了直播。
今天早上我更早醒一點,因為是週末,小黑不用上班。我華了一下手機,昨天的直播流量依舊很好,很多粉絲問我為甚麼這麼久都沒開直播。
想了想,我坐在床上再次打開了直播間。
「最近有點事情,所以這一個月以來都沒有開直播。大家不用擔心我。今天的直播不會玩遊戲,跟大家聊聊天。」
「『為甚麼突然開聊天直播?』啊,因為有點無聊。」
「『這幾天都在幹嘛?』在想一些未來規劃之類的,還有一些想做的事情。」
「『會考慮搬去美國或歐洲國家嗎?』呃......考慮過,但應該不會真的搬去,好麻煩。」
「『怕死嗎?』不好說。」
「『什麼時候會公布對象?』等等,我昨天才剛告白而已。」
彈幕上刷了一大排的「??????」
其實公開了也沒關係,只是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出櫃」這件事情在日本算是很容易被唾棄的,尤其是公眾人物,除了木兔那種完全不怕被網暴還能說服各路黑粉尊重他和赤葦的人才做的到。
「研磨,你在幹嘛?」
小黑剛睡醒,揉著眼睛用手撐起身體,側投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在看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我沒回答他,半靠著他的身體調整一下手機,讓他整張臉都能入鏡。
「『是對象嗎?』是的,男朋友,昨天剛表白成功。」
「『沒想到KODZUKEN是女生?』沒有喔,是男生。」
「不是不是,等等。」小黑伸手搶走了我的手機:「你在直播?」
「啊,對。」我簡易的和觀眾們說了聲再見,關了直播,轉頭就看到小黑氣急敗壞的表情。
小黑手指伸出來直戳我的額頭:「你這樣會對你的聲譽造成影響知不知道!網路上的黑粉酸民你又不是沒見過,你被罵了怎麼辦?」
「九十八天。」
「誒?」
我低頭滑著日曆:「我們只剩下九十八天了。我一沒犯法二沒害人,為甚麼不能說?罵就讓他們罵吧,至少我不希望剩下的這九十八天我連這點小事都要遮遮掩掩的。」
小黑什麼也沒說,只是摸了摸我的頭頂,又捏著我的臉頰。「別想那麼多。」他說。
但他知道我在說什麼。


TBC.
本文最後由 永恆的夜 於 2025-6-1 20:2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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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2 22:5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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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小黑說家裡剩下的菜吃完了,要去大賣場「進貨」。這是我第一次坐他開的車,不抖,很穩,我在車上打瞌睡。抵達的時候睜開眼只看到漆黑的地下停車場。
啊,地下室,拿來當防空洞應該不錯吧。
「如果戰爭真的發生的話,我們就來躲這裡吧。」我突發奇想的向黑尾說道。
小黑手轉著方向盤,慢慢的倒車進停車格。「到時候我們大概還沒跑來這裡就先被砸死了。從我家用跑得過來也要五到十分鐘,你家更遠。」他揉了揉我的臉頰:「好啦,別想那麼多,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誰都躲不掉。」
我先下車去推了一台購物車。大賣場裡的冷氣開的有點太強,剛從悶熱的地下停車場進到冷氣房,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今天晚餐吃關東煮喔,要加什麼料?」
小黑推著購物車,購物車只有他的一半高,所以他推起來特別滑稽——像推了個玩具——我在後面笑出了聲。小黑回頭看我,發現我拿著手機在偷拍,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指著他身前的購物車,又比了一下他的身高,做了個口型:大巨人。
小黑走了過來,拇指和食指掐住雙頰,虎口卡在下巴,很剛好,我懷疑他這個動作練習很多次了。
「你這樣很像要餵貓吃藥。」我說。
他笑著回答:「餵你這隻小矮貓。」
他身體和購物車之間的空間恰好能圈住我,我邁著不大不小的步伐往前推進。小黑買了洗髮精和沐浴乳,又挑了一些蔬菜。他顛了顛手中的高麗菜,放在我的臉前,說:「一樣大。」
「幹嘛?」
「煮來吃。」
「不好吃。」
「好吃的。今晚就吃掉。」
我轉頭看到旁邊的零食櫃上,口糧餅乾和蘇打餅之類好存放的東西幾乎被搶購一空。口糧。我突然想到前陣子網路上瘋傳的急難包,也許我會需要在家裡備一個。
「又再想些什麼了?」小黑挑完食材回來了。「避難包?我家有啊。還有一個是你的,不用擔心。」
我低下頭翻看他買了什麼,小聲地開口:「小黑......如果那天真的來了怎麼辦?」
「可能他們真的會打過來吧,我不知道,但是我沒辦法改變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小黑說:「我會把一切能做的都做好,剩下的,我們就過好現在的生活,把每一天都毫無遺憾地度過。」
小黑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還有想吃什麼嗎?」
「想吃甜不辣。」
我去拿了一盒甜不辣放進購物車,然後便讓小黑先去開車,我結完帳就去找他。
要毫無遺憾地度過每一天。


「有人偷偷在甜不辣底下夾帶私貨喔。」
我捧著手上剛出爐的蘋果派,咬了一口,蘋果果醬溢滿嘴巴,很香。「你說的,要毫無遺憾地度過每一天,我如果沒買的話蘋果派就是我最大的遺憾。」
小黑戳了戳我塞滿蘋果派皮和果醬的雙頰:「那還有什麼還沒達成嗎?孤爪社長?」
「有啊。」我向他搖了搖手裡的手機螢幕畫面。「我票已經買好了。」
「小黑,我們去南極看極光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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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4 00: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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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早上起來的時候在下大雨。
小黑還是得去上班,昨天的事情他也還沒回覆我。轉機太麻煩了,大概會選擇包機吧——但我覺得小黑會想搭普通的航班——如果要搭航空公司的飛機,要先到阿根廷轉機,然後再到南極。我第一次規劃這麼遠的旅途,以前幾乎都是秘書枋雪處理的,處理起來有些手忙腳亂。
其實我原本是想去冰島的,但季節不對。冰島很漂亮,我以前在歐洲的時候曾經抽空去那裡看看,但沒有極光。「要是能和小黑一起來看極光一定很好吧。」我那時這麼想著。我對日本高中生流行的躺在草地看星星沒興趣,卻也期待著某一天和小黑一起看到極光。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想和他一起旅行。
不只是自己一人。

中午我在煮泡麵的時候小黑打電話過來了。
「有沒有吃午飯啊?」
「有。」
「吃甚麼?泡麵?」
小黑那邊時不時傳來老闆叫餐的聲音,我猜他應該是在JVA附近的那間烤魚定食。
「嗯。」我皺著眉頭,拿著筷子挑出掉進鍋子裡的蛋殼。「煮其他的,好麻煩,要很久。廚房很熱。」
「記得多加點蔬菜。」小黑說。「我記得冰箱裡有昨天買的青江菜和胡蘿蔔。」
我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不好吃。」
「還是要吃蔬菜的啊研磨。」小黑笑了一下。「好了,我午休時間快結束了,先掛了。」
我抬眼看時鐘,早就十二點過了。外面的雨還在下越下越大,排水溝起不了作用,雨水在屋簷下匯聚成一條河流。
我端著那碗泡麵走到餐桌前,腦中莫名其妙出現了雨中行軍的畫面。如果那天下著像今天這麼大的雨呢?那戰爭還會繼續嗎?他們怎麼不怕雨淋和風颳?要是真的把日本打下來了土地也不會分給那些軍人吧。我突然希望這場雨就這樣一直下、一直下,不要停,最好再來幾個颱風,這樣我和小黑就可以一直待在家裡打遊戲,也許對面的人就忽然不想打仗了。
雖然只是徒勞無功,但偶爾這樣想想,就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的糟糕。

下午是用小黑家裡的咖啡度過的。在連續喝了三個馬克杯那麼多後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咖啡,是咖啡調酒的濃縮包。
......小黑能不能不要買那麼多容易混淆的東西?
昏昏沉沉撐到了晚上,小黑下班回家,吃完晚餐後碗盤都還沒洗,酒精的效用穩定發作,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由我的大腦決定的還是小黑的問題——總之,順理成章的我們又把衣服脫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很荒謬,但有關係嗎?
我不在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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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5 00: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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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其實小黑比我想的還要脆弱很多吧?
昨天我們比平常還要早就睡了。因為平時的生理時鐘,凌晨的時候我就醒了。其實我還可以再繼續睡的,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被坐在床邊的小黑嚇了一跳。
「......小黑?」
他轉過頭來忽然抱住我,抱得很緊,我差點喘不過氣。他的身體一直發抖,頸窩那片布料濡溼。
他哭了。
我想起了小時候的某些夜晚,小黑來我家借住時,有時也會像這樣醒過來,自己一個人坐在床角哭。我被他吵醒時,他也會像這樣很緊的抱著我,抽抽咽咽的跟我說又做了惡夢,夢到父母吵架的晚上,或者是母親離家的清晨。
小黑小時候不是個堅強的孩子,但也許是他學會了偽裝。
「做惡夢了?」
「嗯。」小黑的聲音悶住了。「夢到母親回來了,來找我了,夢到我們一家其實都還好好的,姐姐也還在。但是我又夢到空襲——就像以前的課本講的那樣,我們沒有防空洞可以躲,街道上都是火,姐姐和爸爸沒躲掉,被炸死了,媽媽在我眼前被坦克車輾了過去,半個身子成了肉泥。連你也被槍射中......我看到你身上有好多的彈孔......血一直流一直流,我卻什麼都沒辦法做......」
「研磨,你還在,真是太好了。」
我安靜地讓他抱著,沒有說話。與其說是不說話,不如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夢境都是與現實相反的,這些事情不會成真的。」
我不知道這樣子的話是不是真的,至少我小時候認為是有用的,所以每當他做惡夢時我就只會說這麼一句話。
小黑哭完後就睡著了,早上就沒事的又去上班,還有空跟我講一些很爛的情話。
中午過後我心血來潮想到外面去走走,於是帶上了鑰匙出門,目的地是離這裡大概不到一公里的普通超市。我推著推車在超市裡閒晃,我不知道缺了什麼,大概只是想買些東西來填吧,又或者我可以買菜,然後久違的替小黑做一次晚飯。雖然我只會煮最簡單的咖哩飯,其他是會高機率失敗的產物。
走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公園,公園裡幾個媽媽聚在一起閒聊,孩子們玩遊樂設施,一對情侶有說有笑地從我身邊經過,一個匆忙的業務人員,還有一對氣氛祥和的老夫婦,拄著拐杖在街道上散步。我從前不曾注意過這些景象,如今卻覺幾分難能可貴,那些孩子不會知道也不會擔心戰爭的殘酷與人性的惡劣,老人們面對死亡仍能十分平和吧,情侶可以只在意現在的時刻,婦女們也能很自在地談論著今天的超市可能有東西打折了。

在任何事情發生之前大家都表現的很平常,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可能政治上的風波,也可能國際間的衝突,但這些與我眼前所見的和平景象卻完全不同。可能他們都像小黑一樣,即使害怕也能成熟的裝出無所畏懼的樣子。我無法得知他們的想法。
好像大家都還可以吃飯喝水,平淡的討論今天哪個地方出了車禍,今天吃到很難吃的午餐,今天主任和科長又做了什麼。偶爾穿插幾句冷笑話,然後大家一起笑成一團。
我腦中的世界,我所知道的世界,我所看到的世界,還有真正的世界。

我覺得我好像從這個世界割裂開來了。

我不知道我最後是怎麼回到家的,但我知道我煮好了晚餐,然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看著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小黑還沒下班。
飯涼了。
果然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所有人都還是要運作的,對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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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6 00:3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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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昨天小黑好像很晚才回家。我在沙發上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進門,他把我抱到床上睡覺,我讓他去把咖哩飯熱一熱,他說他不餓,吃過了。我應了一聲,背過身去又睡著了。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把那碗咖哩飯吃完,還是做了什麼處理,早上到客廳時我沒看到昨天被我弄得有點亂的流理台和沒洗的鍋子,只有冰箱上小黑貼的好幾張便利貼。
【櫃子裡有麥片,如果懶得出去買早餐就先泡麥片來吃吧!】
【我有做便當冰在冰箱,放進微波爐微波後就能吃了,不要把胡蘿蔔挑掉!】
【拾野家的蘋果派在冰箱左邊最上層,下午再吃,不要拿蘋果派當正餐。】
【我今天可能還是會加班,你自己先吃,想睡覺就先去睡。】
【記得看一下音駒以前的群組,夜久前幾天回國了,海說要去聚餐。】
我找到櫃子深處剛開封、沒吃多少的麥片,倒了小半碗泡著牛奶吃,一邊看著群組裡的消息。夜久前輩去俄羅斯打職業排球,好像在打算退隊回國;山本吶喊著要吃烤肉,多人附議,只有小黑在下面力排眾議要吃烤魚,又被夜久前輩嘲笑是老人;列夫好不容易排出檔期,但當天要包場,避免麻煩。
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圈裡過得很好呢。

雖然我想起要吃午餐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
午餐小黑準備的是煎鮭魚,兩個玉子燒,三隻章魚小香腸,花椰菜和胡蘿蔔。胡蘿蔔尤其多。我皺著眉頭把這個充滿討厭的胡蘿蔔的便當丟進微波爐裡加熱,嗡嗡的運作時胡蘿蔔在燈光下好像開出了花。
叮一聲,加熱完成。
我給小黑傳了訊息,他還沒回。我刷著X上的訊息,各式預言、急救步驟滿天飛,也有人調侃敵國的歷史事件,還有宣傳政策和政壇互相攻幹,人仰馬翻,各種消息混在一起,像某種很難吃的大雜燴,味道令人作嘔,不論有沒有營養、能不能吃,全部攪在一起。
我放下手機,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好無聊。
我不想使用「孤單」這個詞彙。我想我是想要好好地度過最後的一百天的,但小黑要工作,其他人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一直到這時我才發現,真正選擇放棄一切、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好像只有我一個。
即使如此,社會的齒輪依舊會推著我往前走。
於是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叫了計程車回家。回到了直播室,又再一次開啟了直播,把之前說要玩的新遊戲重新刷了一遍。
五個小時。
徹底通關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十點。下播之後空氣異常的寧靜。我抱著抱枕在椅子上睡著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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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反骨人類 應該是不會啦......我覺得我現在連續更一百天都有困難了(癱)而且黑尾視角有點難抓www 2025-6-7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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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反骨人類 + 10 讚啦 不愧是夜(有病) 欸我問一件事......你這個更完研磨視角還會更黑尾的????沒那麼屌吧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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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7 11: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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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今天去和音駒的隊員們聚餐了。
最後在夜久前輩和虎人多力量大的堅持下,大家還是決定吃烤肉了。我到那裡的時候幾乎大家都到齊了,福永因為工作來不了,小黑才剛下班還沒到,列夫則是因為活動而延遲了。我點了一杯調酒,窩在最角落的位置小口小口的喝著。
「你居然要結婚了!」夜久前輩用力的拍了一下虎的背。「想不到啊,高中的時候狂喊要女球經居然是我們之中第一個脫單的!」
紙拉門唰的被打開,小黑抖了抖雨傘上的雨水才進了門。「在說甚麼啊?」
「虎要結婚了喔。」海前輩平靜的轉告這件事。「現在已經在準備了。」
「哇你小子可以啊!」小黑找了個空位坐下。「甚麼時候啊?記得發一張請帖給我!」
虎剛剛喝了一大杯啤酒,臉上已經紅了,也不知是害羞得還是酒暈。「大概是決定半年後啦,具體甚麼時候還不確定,我和小彌明天要去看婚紗。」
「那山本前輩要在哪裡結婚?」
「和式還西式?」
「山本前輩的女朋友長甚麼樣子?」
虎拿出照片讓大家看,女人身材偏嬌小,圓圓的臉蛋,眼睛很大,簡單的中長髮微捲,看上去很年輕。大家推來推去笑了好一陣子,一直到肉上來了才想起是來吃飯的。
然後門又被推開了。
「哈哈!果然主角總是最後一個到場的吧!」
「列夫你好吵。」
虎瞪大眼睛,指著我的方向:「研磨你......你居然沒啞巴?!」
我無語了一下,想了一下,才理解他是甚麼意思——我從進到居酒屋都沒有說過話,連點餐都是用手指著,小黑進來之後我也沒有和他講過話。
「只是單純不想講話而已。」我喝下最後一口酒。「夜久前輩這次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是甚麼特殊節日之類的,而且俄羅斯不是馬上要比賽了嗎?」
夜久前輩把牛舌放在烤架上,肉的油脂滴入炭火裡嗤嗤冒出煙。「最近想要回來日本了,如果有辦法申請過的話應該就不會回俄羅斯了。而且我腳上的腳傷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如果要再繼續勞動下去可能老了會走不動路吧?」
小黑幫我夾了幾片肉,拿走我的手機不讓我繼續玩。我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好像在笑,我又低下頭,沒說話。
「可是夜久前輩待在俄羅斯應該比較安全吧?」我吞下肉後問道:「俄羅斯應該不至於接不到國際消息吧。」
「這也是原因之一。」夜久前輩擺了擺手:「與其待在那裡安全但每天提心吊膽它會不會攻打自己的家鄉,我寧願回日本。」

「回日本之後可能會想要當個教練吧。」他說。「你們接下來有甚麼規劃嗎?」
「應該就是繼續做自己的工作吧?」
「嗯嗯。」犬岡點點頭:「現在的孩子都好有趣啊!我覺得每天和那些孩子相處心情都很好!」
大家幾乎說希望維持原狀就好。海前輩說希望能讓日本的樹更健康,也想要到世界各地看不同的森林;列夫和姊姊艾莉莎被選為聯合國和平大使,他說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好美好的未來。

聚會結束大家都散了,海前輩和夜久前輩還要去小黑家續一續。我和他們一起回小黑家。酒精的味道被甜味蓋過去了,不注意又喝了不少。頭腦茫茫的,一直想著剛剛的事情。
「夜久前輩,我還是不懂你回日本做什麼,夜久前輩回來也只是等死而已。還有虎興致勃勃的說他要結婚的時候你們都很高興,但其實我們都過不到半年後吧?為什麼要這麼開心的想著幾乎無法做到的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自顧自的講下去:「還有海前輩,我ーー」
我忘了我要說什麼了。
夜久前輩聽完後揉了一把我的頭,說道:「可能是想賭一把不會發生吧,又或者只是想要逃避現實,但是我們大家都想要踏實的過每一天,就只是現在,今天,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至少能更開心一點吧?」

海前輩笑著接下去:「就像研磨和黑尾一樣啊,其實也是為了不想留下遺憾所以才突然在一起的吧?」
「欸?!!!黑尾你這個混蛋居然沒和我說!」
夜久前輩向前追著小黑打,小黑雖然莫名其妙但也跟著嬉鬧了起來。我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大家練習結束後一起走的那段栽滿銀杏的路,有時我就是像這樣和海前輩走在最後面那一段,我低頭玩著遊戲,然後海前輩有時會和我講一些樹的事情,或者是就安靜的走著。
「你看,像這樣,不是很好嗎?」他說:「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了,那何必讓自己過得這麼痛苦呢?雖然我們不能決定未來是什麼樣子,但能決定現在的我們要怎麼過。」
「所以,享受現在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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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8 00: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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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凌晨四點。
明明昨晚應該是喝了蠻多酒的(雖然我不知道是甚麼酒),但各種特調和雞尾酒,還有回到小黑家之後和夜久前輩他們喝的一些威士忌,林林總總加起來絕對比平常喝的還要多。
但還是睡不著。
就算去上廁所的次數太多把酒精全部排出體外了,還是會睡著的吧?
我開始懷疑我以前的作息是不是已經刻進基因裡面導致它覺得現在應該是工作時間。
清醒的不得了。
明天還有董事會的會議,就算極度不想睡也絕對要睡,打瞌睡也是會被那些人抓住話柄的,雖然這種時候好像也沒關係了。
我從客廳回到小黑的房間,小黑躺在床上睡覺,頭還是用枕頭夾著。我心下覺得好笑,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然後重新倒在床上。小黑家的寢具好像都特別軟,還有一種很香的味道,我把頭埋在棉被裡面,細細的聞著那個味道。我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比較好入睡,但它會讓我心安。小黑鼾聲很輕,呼吸很平穩,躺在他旁邊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頻率——因為床很小。我把自己塞進小黑的懷裡,頭枕著他的手臂,胸膛微微的起伏和心跳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真實、鮮活。
好喜歡小黑。
醒來的時候發現小黑居然沒有去上班,而是在廚房做飯。西裝已經被拿出來掛在門上了。我打著呵欠走到客廳,小黑煎了生吐司,上面放著一大塊歐姆蛋。
「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
「今天請假。」小黑在我身旁坐下。「在家陪你。不好嗎?」
我語氣略帶遺憾的說道:「我今天有會議喔。」
「哇啊!太糟糕了......」小黑擺出一副誇張的失望樣子:「人家好不容易請到假了~」
「小黑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不要這樣拆我的台嘛。要我送你過去嗎?」
我點了點頭:「等等先幫我打個領帶。」
小黑怪怪的。他平常不會亂請假的。
今天的會議依然很無聊,永遠的股票和金錢——說真的,他們從來都沒有參與過產品開發之類的,所以其實這個會議存在的意義也不大,反正只是談股份而已。
會議結束又處理完事情之後已經是晚上六點了。我打電話讓小黑來接我,肚子有點餓,想吃蘋果派。我開了youtube隨便點了一首歌,心裡盤算著上車的時候訂,然後讓小黑等一下繞路去拿,時間剛剛好。
歌曲是中島美嘉的《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這首歌剛發行的時候我才剛上大學,有一段時間算蠻常聽,只是因為旋律好聽,我不懂他裡面的歌詞。

也許活著真的很困難,死了應該也沒關係吧?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まだあなたに出会ってなかったから......」
所以能活著就很好了,不是嗎?
我不知道為甚麼演算法會讓我聽這首歌,無論是以個人推薦或者是玄學的角度來看都很怪。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這樣子的想法,至少我自己認為是沒有的。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我遇到了小黑,所以才想繼續活著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人生是有目標的,所以我還能做為一個會呼吸的生命體繼續存在。
歌詞唱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接近尾聲,手機的電量也告急,痛苦的嗡了一聲後便自動關機。

「小黑,手機借我一下。」上了車後我直接向小黑拿手機。
「欸?你要幹嘛?」
「想點蘋果派但手機沒電了......」我打開搜尋引擎找店家的網站。「小黑想去掛精神科喔?」
「啊?為甚麼這麼說?」
我拿起搜尋頁面給他看。「你連續查了十個精神科相關的東西。」
「不是啦!我.....」
「小黑要說實話喔。」我盯著小黑的眼睛。
小黑卡頓了一下,手指不安的敲著方向盤。他的眼神直視前方,緊咬著下唇。
「我有機會再跟你解釋,好嗎?」他的語氣幾乎是帶上了懇求。
果然怪怪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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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8 23:5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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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小黑大概也睡得不好吧——當然可能只是我覺得,他大概會被我吵醒,因為他家的門在打開的時候會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廁所沖水聲很大,下床的時候也會少了一個凹陷下去的重量。
我到廚房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天還沒亮,路燈已經暗了,月亮還掛在空中;我又打開了冰箱,想翻點東西出來吃。據赤葦的說法,只要吃很多的澱粉、吃飽了就會想睡覺。
啊,小黑上次買的即期麵包。
我挖出被小松菜和蘿蔔壓在冰箱深處的葡萄乾酪雜糧麵包,被擠壓的變形了,比起麵包比較像一塊厚厚的餅乾。而且它過期了。
我最後還是拿著它和一杯鮮奶坐到沙發上吃了起來,腦子空轉了起來,想不到甚麼有用的東西,昨天好像也是睡不著,是因為喝了海尼根綠茶嗎?小黑家附近的那隻流浪貓好像懷孕了,不知道生了沒,但要是戰爭了應該也沒辦法帶著牠跑;說到戰爭,就算是已經過期、又乾又硬還難吃的麵包放在戰爭時期應該也是搶手貨吧?我不確定到那時候我還吃不吃得起現在手中被我嫌棄的麵包,可能前期會過得還不錯吧,但錢總有花完的一天,尤其是當日幣貶值時。
如果小黑死掉的話我會哭嗎?其他人會不會死?當年二戰的時候還是很多人活下來了,那我們會不會就這麼幸運?
話說前幾天又看到了火星殖民計畫的相關新聞報導,如果搬到火星去住會比較好嗎?但如果有很多人類到那邊去生活的話,火星也會變成第二個地球吧?
「果然人類是萬惡之源。」我嚼下最後一口麵包下了定論。
小黑真的被我吵醒了。「研磨,你在這裡做甚麼?」
「沒什麼,睡不著出來坐一下。」我拍掉了手中的麵包屑,又問:「我吵醒你了嗎?」
「五點半了,想說你最近好像睡眠比較淺,起床的都比較早,所以早點起來做早餐。」
我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天已經濛濛亮了,也就是說,我剛剛吃麵包吃了兩個小時。
「你剛剛在想甚麼?」
「在想如果要讓我們兩個飛去火星活下來的可能性是多少。」
「太遙遠了吧?為甚麼會想到這裡來啊?」小黑笑著吐槽。今天吃的大概是傳統早餐,小黑把冷凍庫的鯖魚放到平底鍋煎,又洗了米放到電鍋裡煮。
「不要加胡蘿蔔。」我把小黑向胡蘿蔔伸去的手壓下來,又繼續剛才的話題:「假如我們都到火星去,至少在死之前都還不會遇到戰爭,至於死後如何就不關我的事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小黑挑了挑眉,但沒說話,沉默地把魚翻了個面後又去做生菜沙拉。
果然又把話聊僵了。
我站在旁邊看著小黑,他可能非常不想聊這個話題,但我不懂為甚麼做為一個跟我處境差不多的人能這麼淡定的面對這件事情。

早上的時候小黑陪我繼續玩上次沒通關的遊戲,中午出去吃了之前去過、很好吃的義大利麵,回來的時候小黑反常地買了一塊蘋果派給我。照往常,昨天我已經吃過了,小黑今天說甚麼也不會讓我吃。
「畢竟你說的,及時行樂嘛。」小黑解釋。
超怪。
小黑今天的話特別多,還常常「突然」的想起一些奇怪的笑話,好像很認真的想逗我笑——雖然大多數時候都笑不出來——小黑最近的行為都很反常,而且他今天明明早就醒了,卻還躺在床上裝睡。

「小黑,昨天的事情,你真的不解釋嗎?」
在吃晚餐的時候我又向小黑問了這件事情。小黑看起來不想回答,過了很久他才躊躇的問:「研磨,你......有想過要去看精神科嗎?」
「之前那段時間去看過一次,醫生說沒問題。」我喝了一口味噌湯。
小黑手指敲著筷子,說道:「之前我和海聊過你的情況,他說和醫生聊聊的話心情會變好。」
我皺著眉頭,不解的問:「所以小黑現在是覺得我有病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黑看起來很慌張:「假如,我是說假如,如果研磨真的覺得現在這個狀況讓你很痛苦的話,接受治療會不會比較好?赤葦也有跟我說過你之前在歐洲到回國後的狀況,我覺得應該不是壓力太大那麼簡單。」
「我知道你想說甚麼。」我放下筷子。「但是去不去看都沒差吧,就算吃了藥只要我不想好就不會好,決定權是在我,而不是在藥物上。就算檢查出甚麼又如何?改變不了任何現狀。況且我真的沒問題。」
「但我真的很擔心你的狀況。」
我挑揀著沙拉裡面的玉米吃。「只要不去檢查,那不是會少更多擔心嗎?「小黑不要瞎擔心。」」
我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我回到房間把自己裹起來。他們為甚麼要為了我思考而擔心?
我不理解。


TBC.
本文最後由 永恆的夜 於 2025-6-8 23: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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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9 23:5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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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晚上做夢了。
夢到最近玩的遊戲裡面的角色們出現在家裡的車庫裡。還是東京的老家,小黑住在我家隔壁。我不知道他們要做甚麼、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好像在討論著甚麼,我沒聽清楚。我跟在隊伍的最後進入屋子裡,媽媽在廚房煮飯,應該是烤魚,我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面容有些扭曲,頭髮還是金黃色的,根部已經長出黑色的新髮了。
是高中的時候嗎?
接著他們走到二樓爸爸媽媽的房間坐下,其中一個人叫住了我:『喂,KODZUKEN——』他叫的是我在遊戲裡的名字。『對,就是你,去隔壁男孩的房間打點水過來,應該還會有另外一個男孩吧,順便把他帶過來。』
我應了一聲,手和腳都不自覺地動了起來,往我的房間走去。我到浴室用水瓢裝了些水,回到房間時看到小黑躺在地板上,冷冰冰的,我抓起他的手往他們在的那個地方拖去。
等等,我到底在做甚麼?
我已經把小黑帶到他們聚集的房間了,但房間裡人去樓空,只有另外一個男人靜靜地躺在地板上——是我,成年了的我。
旁邊還放著一個牌子:『換命。』
兩個人,一把刀,一組針線,一個行動指示。牌子長的和遊戲裡的任務卡一樣,上面卻寫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文字。
『將兩人之五體調換縫合。』
又像剛才一樣,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先是左腳、然後是右腳,我的手動的奇快無比,平時連穿針都有問題,五分鐘就可以將兩人的腳互換、縫合完整,看上去毫無破綻。我手上的刀伸在小黑的脖子旁。
不行,不能這麼做。
刀刃劃過皮膚的剎那鮮血噴湧而出,濺進了我的眼睛裡,很不舒服,但我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直到把那一整顆人頭切下來。
『KODZUKEN,主人叫你下去。』
我還拿著那顆人頭,撇眼看見了那個水瓢。我將那顆頭放進了水瓢裡,拍了拍褲子下樓。不是用走的,而是用飄的。
『好久不見啊,KODZUKEN。』那個角色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剛剛叫你做的事很好玩對吧?』
『再怎麼樣這也只是夢。』我說。說完後我才發現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嘴巴了。
『被你發現了啊。』他忽然快速移動到我眼前,一張嘴咧得很開,露出扭曲的笑容:『那你就去死吧。』
我往後退了兩步,拔腿朝樓梯奔去。這麼大聲媽媽怎麼可能沒聽到?
等我反應過來時,刀子已經刺穿我的胸膛了。
『你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呢?』

「小黑!」
「怎麼了怎麼了?」
我抓著小黑的臉,上上下下揉搓了一番,扯了扯他的頭髮,才又緊緊的抱住他。

「研磨?」
「小黑......」我的聲音悶悶的:「我做惡夢了。」
小黑讓我坐在他的膝蓋上,我講了剛才夢裡的事,他親了我一口,說:「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四肢健全,頭也還在。」說罷,他鬥了個雞眼,頭轉來轉去,又扮鬼臉。我看的發笑,在他懷裡憋笑憋得發抖,小黑也笑了,說先吃午飯,吃完午飯去橫濱看電影,然後搭摩天輪。
「小黑,約會行程超老的啊。」
小黑捏了捏我的耳朵,說:「死沒良心的,帶你出去玩還嫌棄。」
去橫濱的火車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我本來說要看《Danger Close》,但小黑說看《The Greatest Showman》,2017年的,剛上映的時候我和小黑來看過。摩天輪我和小黑倒是沒有特別來搭過。
摩天輪升到最頂端的時候,腳下的風景一覽無疑,可以看到整個橫濱商業區,形形色色的人、鮮豔跳動的廣告板。是遊戲的廣告,那個角色正在上面燦爛的笑著。我又想到了那個夢。
到底有什麼關聯性呢?
他到底想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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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1 00:3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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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我說啊......你到底是真的要談工作還是單純要找我聊聊?」
「工作聊完了就可以聊其他的了吧?」我攪著手裡的飲料,氣泡水嗤啦啦的冒著泡,上面放了滿滿的冰塊,在杯壁上凝出水珠。
京治看起來有些無語。「所以你想聊甚麼?」他問。
「不知道。」我說。「京治最近工作壓力很大嗎?感覺黑眼圈都深了不少。」
「有嗎?」京治摸了摸臉——我想他應該摸不出甚麼——「可能是最近忙交接和其他事情吧?人到中年就會開始特別忙啊,睡覺時間也變短了。」
算一算,三十歲應該算壯年吧。「京治你的時間是不是過的比我還快啊?」
「蛤?」京治擺出了疑惑的表情,好像聽不懂我的吐槽。「是說現在壓力確實會特別大,三十歲過了好像就要完成很多事一樣,事業有成、買房買車、結婚生子。喔雖然有木兔前輩可以少達成一樣。」
「唔......我是不會特別焦慮這個啦......」我嘴裡含著冰塊說道:「怎麼說呢,比起這個我比較常想戰爭的事情。」
「你想太遠了吧,研磨。」京治喝了口美式,又說:「不過我想不到你會擔心這件事情,我以為你是安然處之型的。」
「如果戰爭了,很多事情都會被打亂啊。」我說。「京治不怕死嗎?」
「還是會的,但是我覺得活在當下就好了,反正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他看起來很坦然。和海前輩不同,京治看起來是一種普通的淡然,不是海前輩那種看淡人世快要出家的感覺,也不是夜久前輩樂觀向上的樣子,而是很簡單的,對接下來的事情不抱有任何期待,很普通的眼神。
「你怎麼知道一定會死?而且死了就死了,也沒有關係。現在就及時行樂嘛。」他說。
我駝著背,靜靜的看著他。我想思考些甚麼,但甚麼都想不起來。好像有那裡不對,我也說不出來,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總覺得不是這樣的。
「那,既然要及時行樂,京治為甚麼還在上班?小黑為甚麼還在上班?為甚麼不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京治愣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咖啡才開口:「很多事情不是百分之百的,即使我們知道一定會發生,但不知道甚麼時候會發生、會不會『真的』發生,況且就算戰爭了大家還是要過生活,貨幣貶值的情況下沒有錢會更加活不下去。」
「噢。」我喝完最後一口飲料。「好吧。」
「啊,對了。」京治臨走前叫住了我:「我和木兔前輩要去移民加拿大了。」

「甚麼時候?」我有些驚愕。
「大概再一個半月到兩個月吧。木兔前輩要去那邊的球隊打球。」
「啊,這樣啊。」我轉身要離開了。「那,祝你在那邊一切順利。」

頭腦好混亂。
果然剛才京治說的是有道理了吧?我分不出甚麼是正確的、甚麼是錯誤的,頭腦裡想的問題好像都豁然開朗了,但又陷入了新的迴圈裡。我抓不住那個癥結點,我不知道我在糾結些甚麼。
明明一切都有答案了不是嗎?
我像是被困在了鐵籠裡的困獸,衝撞著鐵門而不得出。
我站在陌生的十字街口,天空很廣闊,有飛機和麻雀。我不知道我身在何處。恍然之間,我感覺自己像一隻普通的螻蟻。
我不知我是誰,不知我在哪裡,亦不知從何而來又該向何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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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2 00:3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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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在對開戰保持平淡這件事上,比起像赤葦那樣的人,好像更多人是堅信不會有戰爭的。
他們說,對面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強;他們說,會有別國來幫我們的;他們說,對面不敢輕舉妄動。又或者說,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人不少,我是從我的直播間看到的。今天在閒聊的時候意外講起了這件事情,漂浮著的彈幕突兀的出現「主播擔心的這些事情不會發生啦!」、「少杞人憂天了」、「到底擔心這個要幹嘛......看不懂,是又要搏眼球嗎?」
關閉直播後,我好像又看見那些言語了。
明明就是發生在我們周遭、隨時都會發生的事情,為甚麼有人能這麼的漠不關心?不論他們說的這些是否屬實,只要戰爭發生了就一定會有人死去吧?
戰爭就是身在一個不知道下一秒是死是活的世界,連活著都是高危險的行為。
即便敵人沒有那麼強;即便會有別國來幫忙;即便敵人會顧及世界局勢;即便這些事情發生的機率很低。難道有任何人能擔保不可能嗎?
晚餐後和小黑聊起了這件事情。「生活過太爽吧?」小黑嚥下嘴裡的餅乾後給出回覆:「但可能有的人只是單純不怕死,或者是本來就想死。」
「就很小的事情而言,像現在這種天氣,要是沒有冷氣我會受不了,大概會直接在避難的時候熱死吧。」我漫無目的的滑動著手機的螢幕。「我可以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但我無法理解為甚麼他們可以這麼篤定。」
「也不是說篤定吧。」我關掉了手機,隨手丟到沙發上,順勢把腳放到小黑的大腿上。頭腦運轉的很累,瘋狂發著警示燈。我閉上眼睛,把頭靠在小黑的肩膀,有溫度,活著。
現在這樣就很好。
小黑把我托起來,讓我整個人能依偎在他懷裡。「又瘦了。」他掂了掂重量後說。「得在多讓你吃一點。」
「不要。」我不舒服的哼了兩聲,抗議他不要一直亂動。
他又親了親我的額頭,問:「要不要先去睡覺?」
我搖了搖頭。「還不想睡。」
「不要又熬夜了啊。」
「不會。」我微微睜開眼睛。小黑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我用手觸碰著他臉的輪廓,略顯鋒利的眉眼,高挺的鼻子,總是翹著的嘴角,然後是下巴,淡淡的鬍渣。
心裡忽然湧起一個想法。
「小黑,來做吧。」


TBC.


本文最後由 永恆的夜 於 2025-6-14 09: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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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4 10: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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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早上是在小黑家的床上醒過來的。
花了一點時間回想昨晚發生了甚麼事情。我抱著膝坐在床頭,窗簾拉起來了,光只能在地板上映射出斑駁的光斑,房間的門關著,燈沒開。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莫名的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累——雖然身體也很累——而是不想動的累,好像光是繼續維持著心跳就花掉了一大半的體力。
得幫自己找點事情做。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個,否則我可能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床上度過。
〔要去拍照嗎?〕
〔這麼突然?話說小研居然會主動帶媽媽出門了www〕
〔一個小時候去接你。〕
我翻身下床,慢悠悠的走到浴室。我在鏡子中看到我自己,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
「真的有瘦嗎?」我喃喃的自言自語。
鏡子裡的我和現實中的我一模一樣,左右相反,我舉左手,他也舉對應的「左手」,我捏自己,他也捏自己。明明只是平常每天都會發生的現象,今天看起來卻是如此詭異的莫名其妙,我是我,那鏡子裡的我還是我嗎?他想的和我一樣嗎?我伸出手想觸碰他,他也伸出手,直到摸到冰冷平滑的鏡面我才回過神來。
我到底在幹嘛?
我距離他只有一塊玻璃厚度的距離。但我糾結這個做甚麼?

媽媽對於要去拍照這件事好像很高興,去照相館的路上一直在唱歌,從很老的《港町十三番地》唱到《絕對零度》,中間只停下來喝水而已。
「研磨研磨,你們公司有沒有和《防風少年》合作?媽媽很喜歡他們哪!」媽媽手上還抱著不知道去哪裡買的棉花娃娃,搖著那隻娃娃的手,又說:「媽媽最喜歡他喔,他叫櫻遙。研磨,看一眼嘛~」
「我在開車,媽媽。」
「好吧。」

到了照相館後,媽媽先去選他喜歡的東西了。我請老闆幫我把之前和小黑去看櫻花的照片也一起洗出來,等溝通完後媽媽也出來了。
「研磨看~好看嗎?」
媽媽穿著黑底白花的老款洋裝,穿上是很好看的,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他年輕時的影子。很多人說我和媽媽年輕時長的很像,媽媽化完妝後好像又更像了。「媽媽以前和你老爸約會的時候都穿這麼漂亮哪!你老爸最喜歡這件了,每次都說好看。」媽媽拿著爸爸年輕時拍的照片,照片嵌在相框裡,年代久遠以致有些模糊不清了。爸爸已經離開五年了,但媽媽在這五年間幾乎從來沒有提過爸爸的事情。
我不知道這是放下了還是太過執著。
媽媽穿著白裙,就和爸爸的照片一起拍,他說他年輕時沒有和爸爸一起拍過照,這次算圓夢了。

「研磨要叫小鐵多陪陪你喔。」媽媽在回家的路上這麼說著:「不要像媽媽一樣,一直等到對方離開了、沒機會了才在懷念哪。」
「下一次,也帶小鐵一起來拍吧?」

「所以什麼時候抽空跟媽媽去拍照?」我一邊翻著今天洗出來的照片一邊和小黑閒聊。
「我們去南極是下下個禮拜嘛,所以那段時間都不會有空。不然這個周末先去拍一拍?」
「可是媽媽接下來兩個禮拜要去九州和四國地區玩。」我挑出一張照片,指著它說道:「媽媽說上次看照片的時候覺得風景很好,他也想去一次。」
那天天氣有點陰,小黑說出門要帶傘,我假意忘記了,果然才剛離開旅館沒多久就下起了雨,我和小黑兩個人擠在一個傘下,貼得很近,我拿出手機提議要拍照。『紀錄我們兩個當落湯雞的時刻。』我那時是這麼說的。
其實都是有私心的。想離小黑近一點,想把那個瞬間留下來。
「研磨那天其實是故意忘記帶傘吧?」
「沒有。」
「最好是。」小黑突然伸手來撓我的胳肢窩和肚子,我被突襲個猝不及防,倒在沙發上笑個不停,反擊不得。
笑了好一陣子後安靜下來,我抬身親了小黑。「我愛你。」
小黑傾身回吻我,手掌枕在我的腦後。他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也是。」


TBC.

本文最後由 永恆的夜 於 2025-8-3 23: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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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櫻遙的媽媽好可愛www 2025-6-17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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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4 10: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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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起床是因為心悸而驚醒的。
心悸好像已經距離我很遙遠了。但事實上並沒有,只距離了四個月左右而已。
那時醫生說只是壓力大和天氣因素導致的。
我現在並沒有壓力的問題,天氣也熱的要命,和那時的情況完全不同。小黑已經在我身邊了,我也不用擔心他會在離我而去;我現在生活在我所熟悉的土地上,而不是在歐洲。
屋子外面下著傾盆大雨,我靜靜地看著雨,我覺得雨可能也在看我吧?我放任思緒四處飄散,剛想著媽媽最後硬塞了一袋蘋果給我,可以叫小黑烤蘋果派來吃,又想到昨天滑手機時看到的情緒察覺測驗,我本來點進去了,但最後還是退出了那個頁面。
[你是否感到憂鬱?]
[你是否對生活感到開心?]
[你是否對某些事物感到極度的厭煩厭倦?]
我不清楚自己的一切,我第一次發現我完全對我自己不熟悉,身體上的、靈魂上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以讓問卷繼續下去。我無法完成這份國小生的測驗。
也是在這時候我發現,我從來都沒有定義過我的情緒,像機器人羅喬克一樣,從這個世界抽離出來。
那麼我該如何定義我現在、此刻的情緒?
焦慮?難過?還是開心?無論如何都很奇怪吧?

上午小黑依舊去上班了。我拿著筆電待在小黑家辦公。他說下班回來要買漢堡排,今天晚餐吃漢堡排,還能烤個蘋果派。

「你先削蘋果吧,削完蘋果後就可以準備派皮來烤了。」
「喔。」
削皮刀很難控制,蘋果派被我削得坑坑窪窪,我拿著那顆可憐的蘋果給小黑看。「反正吃到肚子裡都一樣啦。」他說。
最後小黑還是不忍心蘋果繼續被我摧殘,拿了胡蘿蔔和青花菜讓我拿去川燙,我切著菜,心血來潮開口問道:「小黑會覺得世界很莫名其妙嗎?」
「嗯......有的時候會啦。」小黑還在飛快的削著蘋果皮:「但是有研磨就不會那麼莫名其妙了喔,研磨是上天送來給我的最大的禮物。」
「小黑好不正經。」
我撈起鍋子裡剛熟的蔬菜,全部倒進小黑的碗裡。「既然是禮物,那幫禮物吃點蔬菜不過分吧?」
小黑捏住我的臉頰,揉了兩下後又抓住手臂,說道:「就是挑食所以才一直胖不起來。」
「偶喇有......」我含糊不清的反駁。
「明明就有。」
「沒有。」
「有。」
「沒有。」
「......有。」
「沒有。」
很無聊的對話。但我們好像從以前就會這樣做。
也許每天都這樣不去管一切,也挺好的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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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4 23:5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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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與烏克蘭的戰爭不息,台海之間的關係緊張,還有日本收到的武力攻擊威脅,目前各國進入緊戒狀態。到底第三次世界大戰會不會發生?這件事情其實要說到......」
啪。
我抬手關掉了吵雜的電視機。是錯覺嗎?為甚麼感覺今年的事情特別多?不要講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吧,現在講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會警戒的人就是會警戒,反正到了最後無論是傻子還是先知,該被炸死的就會被炸死,命中註定不該死的就算沒有任何戒心也能幸運的活下來。
神如果真的存在的話,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以前聽過一個基督徒的說法:耶穌受到的所有羞辱與凌虐都是為祂的子民們擋下的災禍,當子民們唾棄他、無視祂的恩澤,那些痛苦早已化作二十道責罰用來懲罰罪惡的世人,當懲罰結束後就是祂回來的預兆——祂將會再一次降臨人間。
據說世界大戰是一個,各種流行疾病也是一個。
很瞎的說法。
我想耶穌如果知道了會很生氣吧?我不懂神的想法,也不知道神是否存在人間。但如若神是這樣子的,那耶穌的降臨就是一個閉環。
二十道責罰結束了,人類滅絕了,世界重來一次,然後耶穌重新降生在這個世界。
或者說前陣子的星座星盤說法,2025會特別不順是正常的,這一年的天災人禍會增多都是因為甚麼災星降臨還是甚麼行星發生了一些變故,我試圖催眠自己相信這些讓自己好過一點,只要撐過今年、活過今年就好了——
騙人的。
如果真的發生了甚麼,世界也不會因為跨過了2025年12月31號的午夜之後一切重新運作,無縫接軌上2024年的一切,死去的人不會變成NPC像一串數據代碼一樣被抹去,戰爭不會因此而突然中斷轉為和平,疾病也不會忽然的消失。傻子不會因此變聰明,而天才也不會因此變成笨蛋;悲觀想自殺的人不會忽然樂觀,樂觀的人明天也不會更好;被傷害的人不會把所有的傷痛都當作沒發生過。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騙局。
我把自己蓋在沙發的毯子底下。我很想相信這些,很想相信這個世界,很想學著其他人一樣對大家都保持期待或活得豁達——但我做不到,我無法讓我的大腦停止運作,無法阻止他繼續往下想更多。

睡夢中我好像感覺到有人用力的拍打著我的小腿,我半睜開眼睛,大概是小黑吧?我用腳踢了踢他,又閉上眼睛重新睡了過去。
我驀地被驚醒。我現在在房間裡面,燈光關的很暗,我看到了幾個黑影圍著我轉圈。不是我自己的影子,是黑影。
『你們是誰?』所以剛才有人拍我小腿是錯覺嗎?我在作夢?
黑影們沉默不語。
『你們是來帶我走的嗎?』
黑影忽然停止飄動,離我更近了一步,好像在同意這個說法。
『那就這樣吧。』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神。那麼早晨起床時在陽光照射下看到在漂浮的、不知是棉絮還是微生物的細小物體,他們也有自己的鬼神嗎?還是他們就是自己的鬼神呢?
耳鳴再度響起。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昏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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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6 19: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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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沒有死掉。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好好的躺在沙發上,身上多了件毯子,小黑蜷縮在地板和沙發的角落睡覺。
「小黑、小黑。」我搖醒小黑。「你怎麼在這裡?」
小黑揉了揉眼睛,遲鈍了一下才說:「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在沙發上睡覺,好像還做惡夢了,但抓著沙發不肯移動,我想著乾脆直接在這裡睡了。」
「現在幾點?」
小黑低頭看手錶:「凌晨四點......二十八分。」
喔,睡了十二個小時以上。
我起身走到廚房,彎腰從零食櫃拿了兩包泡麵,自顧自的拿雞蛋和鍋子,加水放到瓦斯爐上煮。小黑跟在我身後走過來。
「你在幹嘛?」他問。
「肚子餓了。煮泡麵。」我低頭拆泡麵的包裝。「你要吃嗎?」
小黑抓住了話語的某個關鍵:「你晚上沒吃?」
我搖了搖頭:「都在睡覺。」又問:「你到底要不要吃?」
「研磨,你最近都是一下子失眠又一下子睡很久嗎?」小黑沒有理會我,而是選擇繼續追問:「你怎麼都沒跟我說?我......」
「黑尾鐵朗!」我拔高了音量:「我現在很餓很累不想跟你吵這個。你到底要不要吃?不吃就出去!」
「......幫我煮一包,謝謝。」小黑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他剛才被我突如其來的大吼嚇到了。
「......對不起。」我抿著嘴唇低聲說道。
一直到吃完泡麵,天都亮了,我和小黑再沒講過一句話。
小黑忽然打破沉默,躊躇的開口:「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他說的是精神科的事。
「不要。」
「為什麼?」
「不要就是不要。」我說:「小黑不要瞎擔心。中午吃什麼?」
小黑還想說點什麼,見我不想說話才悻悻的閉上嘴巴。「附近新開的柚子拉麵?」
「也好。」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冷戰。我沒有想講什麼,但是覺得很無聊、很寂寞,我不確定小黑和我是不是一樣的感受。

吃完飯後我和小黑說我想去便利商店買冰吃。
「那你先去吧,我結帳完就過去找你。」
紅燈。我站在路邊等待著能讓我通行的綠燈,看路上為數不多的車來來往往,想著我什麼時候能過馬路。我抬眼看了一眼紅綠燈。
兩秒,一秒。
紅燈不知道什麼時後已經變成綠色,又在我眼前錯過變成紅色。
是恍神嗎?我想我的專注力應該沒有差成這樣。那又該如何解釋剛才的情況?

風吹進眼睛裡,流下來生理性的淚水。
我突然想起了小黑早上和我提的事情。
其實我是什麼情況我自己很清楚,每一天不管是什麼好像都變得越來越糟,如果去精神科得出有病我也不意外。但小黑呢?
小黑怎麼辦?
他又要緊張兮兮,做出一副過度保護的樣子,又要小心翼翼地像對待陶瓷娃娃一樣對待我嗎?
我不想讓他這麼累。
「研磨!」小黑的聲音在我身後,他伸手把我拉回了他身前。「剛剛是紅燈!你差點就被撞了!」他氣急敗壞的說道。
是嗎?所以我又一次錯過了綠燈。
「你......哭了?」小黑的手摸過我的臉頰,有點粗糙。
「沒有。只是眼睛乾而已。」
小黑強行把我轉向他,指腹抹掉了臉上的淚水。我抽了抽鼻子,彆扭的撇過頭去。我明明沒有哭,只是眼睛乾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麼就不受控制了。
「小黑......我討厭出來。」所以夠了,我不想到外面。「我討厭出門......我每次出門好像就會把自己搞丟。」
我不知道我的定位在哪裡。
「不哭了,我們等一下回家。那你還有要吃冰嗎?」小黑把我抱進了他的懷裡。「不哭了、不哭了。」
當我每一次踏出家門後,我就會找不到方向。

小黑牽著我的手到便利商店買了兩支冰棒,又牽著我的手走回家。我不自覺攥緊了他的手。小黑的手心是熱的。
要是小黑每天都在就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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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還撞到了😅 2025-6-17 16:22
@水鏡映月 突然想說名字很像 2025-6-17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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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7 00:3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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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會覺得很對不起小黑。
「研磨快點!左邊左邊,那邊有寶箱。」
是工具人嗎?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子稱呼的,但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在想甚麼,大概會覺得我把他當工具人吧?
我手上操控著搖桿,跳到山坡上開起寶箱。一把霰彈槍,五顆手榴彈,十萬金幣,一千個鑽石,寶箱裡的寶物不算多,但在這個世界剛好夠用。從山坡上俯視小島,不能完整的看到它全部的樣貌。東邊的村落,西邊的集市,南邊的海,北邊的森林。我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烏托邦。但我始終不懂,為甚麼這樣的一個遊戲裡會需要用到槍和子彈?
「研磨,我先去收成作物喔。」
休閒類的遊戲明明是最適合假日玩的東西,但我玩的心不在焉。
「小黑,你有沒有聽到甚麼聲音?」
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大,是遊戲裡的音效,輕鬆的配樂驟然停止,只剩下奇怪的噪音在空轉。
黑影籠罩了整塊土地。
我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小黑!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突然知道霰彈槍的意義在哪裡了。居民們泰然自若地從很多地方拿出武器——椅子下、桌子旁、屋簷、窗邊,就連孩子們也都快速的穿上防彈背心。一切都熟練的像做過千遍萬遍一樣。
最終遊戲還是輸了。Game Over後跳回主頁,遊戲名稱明明叫做【Welcome To Your World】,現在卻覺得萬般諷刺。
小黑放下遊戲的遙控,嘆了一口氣抱怨道:「完全和想像中不一樣啊,看封面還以為是休閒農場。這個如果要通關的話可能要玩好幾次才能熟悉它的頻率吧?」
有人活著,是因為習慣了;有人死了,是因為無法接受而手忙腳亂。
我讓自己坐在小黑的環抱裡,有點像按摩椅或者是懶人沙發之類的。小黑把玩著我的手指,又嘀嘀咕咕的嘮叨說要多吃一點、又瘦了。
好無聊。
「要做嗎,小黑?」
「蛤?」小黑看了看四周,再一次確認:「現在?」
「嗯。」我說。「反正什麼時候都沒有關係吧?」
小黑這次意外的很溫柔,沒有什麼激情,反而是像要把我包容進他的身體裡面一樣,那種感覺不是性慾,是另外一種純粹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感情。我甚至覺得我的想法玷汙了這份感情。
「研磨君最近性慾高漲啊?」小黑在身下動的時候忍不住調侃。
有點累了,但不想停下來。「哼、要你管......」

突然很想笑。我想到了歷史課說過的中國歷史,那個荒誕的朝代。因為不知道下一刻是什麼,所以盡情的享樂,淫糜、汙穢、荒唐,每一個人都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我閉上眼睛。雖然說是要做一些自己這輩子一定要做的事情,但到目前為止好像只有和小黑告白達成了。其他要做甚麼事?我好像沒有任何的想法,讓自己活得像一具行屍走肉,或者是空氣——有時我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我有可能是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每當和小黑待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覺得自己應該是活著的。
蓮蓬頭的水從頭頂衝了下來,小黑擠了一坨沐浴乳抹在我的手上。我現在的體力大概只夠幫自己洗完澡了。
我用餘光偷瞄小黑,小黑還是那個小黑,對我很溫柔的那個小黑。我覺得我們剛交往時他說的話可能印證了。
「小黑......」
「研磨。」小黑搶在了我的話前。「我知道,你最近可能過的不是很好,我在上班沒辦法無時無刻注意到你的情緒。如果真的不舒服、累了,就說出來吧。」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彎下腰直視我的眼睛。我有點不敢看他。
「等你調適好了,願意告訴我你這些行為的動機,我們再說這件事情,好嗎?」
「我會等你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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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18 00: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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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煮了咖哩,小黑有來得及回來吃。雖然咖哩好像有點加太多了,辣得小黑直冒汗。
「小黑有特別想做甚麼事嗎?」
「嗯?」
「就是那個啊,人生清單,之類的。」我用勺子不停的攪伴著盤子裡的咖哩,混著生雞蛋的咖哩又稠又濃,還冒泡,看上去讓人沒有食慾。「這輩子特別想完成的事情。」
小黑灌了一口牛奶,再挖一口飯,嚼了很久之後才回答:「以前好像有,但現在你突然提......好像也沒有甚麼這輩子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如果有的話,應該是想要讓大家更認識排球吧?」
「你真的是......我懷疑你也是排球笨蛋。」我忍不住開口吐槽。
小黑哈哈笑了兩聲,又道:「反正我這輩子都給了排球不是嗎?不然跟研磨白頭偕老也是可以的喔。」
「別貧。」我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腳。小黑裝作腿快斷了的樣子,委屈的癟了癟嘴,嘴裡唉呦唉呦的叫著,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場。我們兩個在餐桌上笑成一團。
至於那鍋咖哩被小黑凍起來了。他說現在吃太辣,以後切塊拿出來可以煮咖哩湯烏龍麵。
「如果我死了,小黑會難過嗎?」
小黑楞了一下,停下手上洗碗的動作,把手沖乾淨後就來揉我的臉。揉的有點大力,擠壓到旁邊的牙齒,差點咬到舌頭。
「你<:p(*@#++*......」
小黑揉了很久後才終於罷手,我怪罪的瞪了他一眼,小黑拍了一下我的頭,順著頭髮的髮流摸到腦後,把額前的瀏海別到耳後,捏住我的耳垂,道:「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都還沒死呢。要是研磨比我先死的話我會傷心欲絕喔。」
「其實也不用這樣。」我把自己掛在小黑的肩膀上,不經思考的就將腦子裡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倒出來:「如果我死了,財產就留給小黑,小黑就可以帶著我的骨灰去環遊世界,喔最好是我能作為靈魂飄在你旁邊,避免你炒股的時候被騙走......」
「那研磨想去哪裡?」小黑一把將我抱起,走向客廳。「要出去玩總要有個目標吧?」
「想去......西班牙的巴塞隆納、義大利威尼斯、羅馬競技場、東非大峽谷、艾摩石像、斯德哥爾摩、阿爾貝斯山......」我幾乎是把能想到的地方都講了一遍:「小黑還可以帶我去看北極熊。上次去歐洲的時候沒有去到耶路撒冷,好像也不錯......」
「那我要買兩張經濟艙的機票,你坐我隔壁。」小黑笑著附和。

我模仿機場人員盤查:「這位先生,你為甚麼一個人要買兩張機票呢?還有你手上拿甚麼?」
「喔,我朋友也要坐。這是他的骨灰。」小黑比劃了一下我的身型,說:「喏,這麼大一尊在這裡。」
我在他懷裡笑得打跌,差點吸不到空氣。「那、那我經過安檢門的時候會『嗶嗶嗶』嗎?」
「你要把空姐嚇死啊?」
「說的也是。」我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又道:「這麼想想,死亡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靈魂可以不用吃飯不用洗澡不用走路不用曬太陽。撇除掉如果小黑可能出不了國。」
「你啊,別整天都想一些要死要活的。」小黑敲一下我的腦袋瓜。「是說如果你真的想去,其實我們過幾天直接出發也可以。」
說了這麼多,其實真的想去的沒幾個。
「還是算了吧。要跟小黑一起去比較好。而且好累好麻煩。」
「結果歸根結柢是因為懶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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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ana + 1 天吶這段對話⋯⋯有種“the world is falling apart, but we are falling in love/世界在毀滅,我們在相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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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6-20 00: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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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被鬧鐘叫醒了,起床走了兩步路要去浴室。
一步、兩步。
後退兩步後精準倒在床上,眼睛一閉上,又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有夠糟糕。
我逕直走到廚房,翻出了前天煮的咖哩,舀了一些出來,加水、烏龍麵,放在瓦斯爐上讓它慢慢煮。我靠著流理台發呆,窗外又在下雨了。這幾日斷斷續續的好像都在下雨,當你覺得雨下夠了時,能把人烤到燒焦的大太陽就會出來,當你以為雨已經徹底停的時候,雨又來了。風很大,大到快把行道樹吹倒了。前幾天看新聞好像有說到颱風,我一向不是很認真看氣象新聞的。
樓下又要淹水了吧?要不要改天清理一下?昨天晚上小黑載我回來的時候明明還沒開始下雨的。
咚。有什麼東西滴落在水槽裡,引起了我的注意。
鮮紅的。
我抬手抹向鼻子,果然是一手的血。有了第一下就會有第二下、第三下,鼻血像不停歇的雨一樣滴滴答答的落在水槽裡。頭開始不自覺的發暈,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我扯了一大串的餐巾紙想要止住它,但一放開就又繼續不停的流血。撐著流理臺的手臂也開始發抖,隱隱有撐不住之勢。
又來了。耳鳴。
我懷疑我到了不屬於我的世界。
瓦斯爐上的咖哩烏龍麵還在咕咚咕咚的滾著,我只剩最後的力氣把瓦斯爐關掉,最後虛脫的躺在廚房的地板上。
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不是睡不著,而是太想睡覺。不想吃飯。
過了很久之後我的意識才慢慢回籠,我撐著身體讓自己站起來,慢吞吞地給小黑傳了個訊息。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晚餐不跟你一起吃了。〕
摔進被窩裡,我又睡了過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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