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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排球少年│北信介乙女] 如果下次相遇,請和我結婚 [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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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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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OOC請見諒
*乙女向,長篇,小菜雞文筆
*北信介 X 西園寺咲良(妳)



午後兵庫縣的某個角落,「飯糰宮」飄出淡淡的米飯香與炊煙味,陽光灑落在鋪著碎石的小路上,時間像是被放慢了腳步,連風都顯得溫柔了幾分。

「嘩——」木門被推開,門簾一瞬揚起。風鈴聲清脆地響了一下。

門口站著一位少女,一身簡單的襯衫與長裙,背著被曬得有點褪色的帆布包,還有手邊拖著行李箱。黑髮在陽光下泛著柔光,額前幾縷碎髮有些亂,蹭過她略顯疲憊卻清秀的臉龐。

是西園寺咲良。

剛從東京回來,連鞋底還沾著都市的灰塵。

眼神有些迷茫,像剛從夢中醒來的人,在熟悉又陌生的場景裡找不到焦距,只剩模糊的回憶,這裡,卻似乎又變了很多,就例如,以前坐在自己旁邊的幼稚男高中生,現在已經變成吧檯裡面正在製作飯糰的帥氣老闆

她吸了口氣,踏進門內的那一刻,像是用行動說了句:「我回來了。」

吧檯後的宮治抬起頭,看見她,眼睛一亮,嘴角立刻翹起一個熟悉的、欠揍的弧度。

「唷,畫家小姐,終於捨得從東京回來啦?」宮治放下飯糰,一見少女推門而入,就開始嘴上不留情地打趣。

西園寺翻了個白眼,走向他對面吧檯的位置坐下,順手把肩上的背包放下道「我是回歸自然,好嗎?」

他笑得一臉欠揍,「是是是,藝術家的用字淺詞就是不一樣。」

少女沒理他,只是低頭盯著面前的櫃台,木質紋理像是一道道時光的年輪,把她和這座小鎮連回過去的某個夏天。

「他現在還好嗎?」少女不禁想著

就在少女撇開視線的一瞬間,窗外略過一道身影——背影挺拔,肩膀微微向外展開,膚色健康、步伐穩定,明明只是背影卻透露著沉穩溫柔的氣質

西園寺心裡一跳,下意識地望了過去,那剪影有幾分眼熟。

「欸,那是……?」西園寺笑著搖搖頭「我大概看錯了吧。」

陽光正好,只是短暫地走神,那影子就像一道曾經的記憶,從眼前溜過,沒留下太多痕跡,就如同當年的少女心事一樣。

下午,回到奶奶的老房子,木頭的地板還有一點點潮氣,牆角堆著她留下的舊書與畫架,空氣裡混雜著樟腦和花草的味道,把行李簡單地放進和室的角落,伸了個懶腰,身體雖累,但心卻有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整理個半小時,然後去找老師吧……」西園寺對著空屋子自言自語著

傍晚,少女提著奶奶交代著要給老友的禮物,走在田間的小路上,碎石在鞋底輕響,左右的水稻田一片碧綠,在晚風中微微搖曳,像海浪一樣層層推開,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空氣裡是泥土的氣息、稻香的氣息,還有夏天尚未結束的餘溫。


到達了老師的家,以往都是老師來家中作客,這倒是第一次來
「老師,好久不見」

她沒變,還是一樣老派的衣著、蒸氣冒著的壺、慈祥的微笑,還有那句溫柔的問候

「咲良啊,你終於來啦。」
「妳奶奶最近還好嗎?」

「她老人家現在還在澳洲旅遊呢」

她們談了些近況和家常,他問為什麼辭職,少女只是說因為「生活變得不像自己了」。他沒有多問,只是點頭,像是在理解,也像是在沉默地祝福。

天色漸暗,西園寺打算回去時,奶奶攔住道「留下吃飯吧,我孫子等一下就回來了,我們一起吃吧。」

「誒?」奶奶並沒有打算給少女拒絕的機會「你今天才來家裡應該也沒有菜吧?就留下一起吃吧。」

這時,和室的門被拉開,一道身影出現在少女眼前,是那個熟悉的人。

——北信介

隨意地捲起袖子,白髮在夕光中映出柔和的銀色光澤,相比於六年前的青澀模樣,他的變得更加成熟穩重,身材更加壯碩挺拔,不過氣質依舊沉穩而溫潤,如林間深處的一棵老樹,不說話卻依然能散發讓人安心的氣場,雖然外表有些高冷,但反倒有一種溫柔的孤寂,讓人有種「被自然庇護著」的錯覺,他低下頭,恰巧與少女的視線相撞,陽光順著他側臉的輪廓落下,打在他的睫毛與鼻梁上,如同神祇降臨,讓人不自覺屏息。

「誒?」




下集待續
(第一次連載,好興奮!我會速速更新的!)
(小補充私設:北的奶奶跟西園寺的奶奶是好朋友,然後也是西園寺的畫畫啟蒙老師,所以西園寺是才會叫他老師)

本文最後由 賤貓愛吃可麗露 於 2025-5-6 18: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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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Millie 謝謝!(*´꒳`*) 2025-4-13 23:51
還蠻好看的ㄟ! 2025-4-13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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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4-14 17:43:4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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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西園寺抬頭望著,心頭彷彿被刺了一下,她不會看錯的,眼前站著的正是記憶裡那個她偷偷畫了無數遍的人——北信介。

少女愣了半晌,時間忽然靜止,她的思緒如紙片般翻飛,跌進了六年前那個櫻花開得太用力的春天。

那天畢業,還是高二的她穿著制服,手裡緊緊攥著一張鉛筆素描。畫紙的邊緣捲了起來,是她連續熬夜好多天畫出來的,是他在球場上穩穩地接住球的樣子。

每一條線條、每一個陰影,她都畫得像在告白,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畫的右下角,是她頭腦一熱,寫下那句如瘋話般的留言

「如果下次見面,請和我結婚。」

寫完的瞬間,她自己都愣住了。
「我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她低聲喃喃。

少女焦慮又惶恐的在校園角落來回踱步,激動、擔心、害羞各種複雜的情緒縈繞在心頭,混亂的像打結的耳機線。

「要不要更大膽一點要個郵件?不行不行不行……」
「要是他發現這是我寫的怎麼辦……」
「不過又沒署名,他怎麼可能知道是我……」
「他看到會覺得我變態嗎?不會吧?……會吧!!」

每一個想法都像一滴水打在她心頭,攪動成無聲的漩渦。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鐘聲敲響,畢業典禮結束,三年級的學長姐們魚貫而出,穿著整齊的制服,有的拍照、有的笑鬧、有的哭泣,他們都被包圍在青春最尾端的餘暉裡,如同劇場散場前最後的謝幕。春日的風好像特別溫柔,它似乎讀懂了這是個值得慶祝的時刻,便讓風輕輕吹起,粉色的櫻花瓣在陽光裡盤旋飛舞,如春日的祝福,輕巧地落在少女的肩頭。

她的心跳得像鼓,她以為茫茫人群裡她應該得找好一陣子才能看到北信介,卻像是有什麼不容拒絕的命運,在那一刻牽引著她,在她回頭的一瞬間,目光變馬上鎖定了那抹身影。

也許這是人們常說的,在人群中是能一眼認出妳所愛之人的

她看見他在人群中,少年低著頭,動作不急不緩,陽光照在他額間的髮絲上,像是為他點燃一圈溫柔的光。

她深吸一口氣,便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向他靠近,是她遠遠看了整整一年卻從未靠近一步的,四周的聲音彷彿消失,很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少女如雷的心跳。

「豁出去了!反正以後很難見面了吧」少女咬著唇,加快腳步向他走去

「北前輩!」少女叫住了他「這…這給您!畢業快樂!」指尖顫顫地將素描塞進少年的手中,隨後滿臉通紅的離開,沒有署名,連字跡也刻意寫得不像自己。

就像一場密謀已久的逃亡,留下炙熱的告白,卻不敢留下關於自己的痕跡。

「如果下次見面,請和我結婚。」那行字在她腦中瘋狂回盪,像火燒過腦海每一處,她臉紅得像快被燒起來一樣,幾乎是跌跌撞撞地逃離現場。

「欸..?」只剩北信介疑惑的站在原地,看著她慌亂的背影

「我竟然說出來了!」

那是她人生裡最膽大的一次行動,也是最無聲的一次告白。

她甚至連他的背影都不敢多看一眼,只記得櫻花飄落在操場的草地上,一瓣一瓣,就像她如夢似幻的少女心事。

所以她也沒看到——那個他,在人群離開後,不知為何,又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你還好嗎?」西園寺因為發楞已經盯著北信介好一會兒了

思緒拉回,坐在和室裡的西園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將視線收回

「抱歉抱歉,我今天太累了,不小心發呆了」西園寺訕笑著,僵硬的把話頭轉向

「天啊……」西園寺用手扶著額頭,低聲喃喃。「真想掐死當年中二的我……」

那句話現在想起來,簡直像是用火在她臉上燒過一遍,她恨不得從時間的縫裡爬進去,把那張畫搶回來,然後吃掉!

她回想起剛才與北信介的重逢,他眼裡有些狐疑地看著她,眉頭皺了下,但似乎沒有認出她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畢竟誰會記得一個在畢業典禮莫名其妙塞畫給自己的怪人呢?

好在北信介似乎並沒有過多的疑問,他只是點了點頭,轉身就進了廚房,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深深吐出一口氣。

晚餐時光就這麼平安無事地度過了。

而她在心裡悄悄祈禱——願一切就這樣過去吧,願那張畫、那段羞恥的記憶,還有那個過於勇敢的自己,都永遠埋葬在青春的深井裡,無人翻找。

夜幕緩緩垂下,月亮像是誰忘了收好的思念,掛在天上,藏於雲間。蟬鳴在白天喧囂過後,仍不甘沈寂,在夜色裡唱得格外頑強,在黑暗中拉扯著時間的流速,偶爾幾聲蛙鳴從水田那頭傳來,像是在與蟬合奏,合成一首只屬於盛夏的夜曲。

「老師,今天真的很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那讓信介送送你吧」奶奶向孫子招了招手「信介,幫我送咲良回去」不容二人拒絕,奶奶便將二人推出門外

「老師…」西園寺甚至都來不及說話

完了,少女心中只剩下這個念頭「救命啊,不要獨處啊,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啊啊啊啊啊」少女在心中獨自尖叫

「我送你吧」男人溫柔的嗓音打破了沈默,經過歲月的洗禮變得更加低沉穩重

「啊…那就麻煩您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西園寺也不好說些什麼,便禮貌的回以微笑,雖然她的內心早就慌成一鍋粥

樹影在月光下搖曳,偶爾有螢火蟲在草叢裡閃爍,像是星星偷偷跌落人間,在夜的指縫間閃爍 鄉下的夏夜不像城市那樣喧囂,只有風、蟬、月,與一種彷彿來自很久以前的平靜。

兩人並肩走在田間的小路上,夏日末尾的夜晚已有絲絲涼意,晚風吹著混雜著帶著泥土、青草的氣息,形成一種只有鄉下夏夜才擁有的氣息,熟悉,安靜,溫暖。

「我們是不是見過」男人又一次打破了沈默,卻問出了,少女最不想回答的問題

完了

她當時下意識地一笑,故作鎮定的用最淡然的語氣回道「可能是因為我們同一個高中吧。」

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得像當年一樣快——不,是更快,因為這一次,他們真的是面對面,沒有櫻花可以遮掩。

「這樣啊」男人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繼續和她並肩走著。

少女捏緊了手裡的帆布包,告訴自己:那張畫紙早就不知丟哪去了,他不可能還記得,絕對不可以被他認出來。

這場重逢,不能是揭穿,更不能是承認。



本文最後由 賤貓愛吃可麗露 於 2025-4-18 07: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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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日更很難但是加油! 希望北有把那幅畫留下來www 2025-4-14 21:00
內心有好多靈感但是文要慢慢磨,希望以後的我可以勤勞的日更 2025-4-14 19:25
放學後的速速更新! 2025-4-14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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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4-15 16:51:2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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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玄關的彩繪玻璃透著光,讓屋內也擁有了專屬的彩虹,光線灑落在灰塵尚未完全拂去的木地板上,像是時間靜靜鋪開了一張泛黃的書頁。書頁上沒有文字,只有塵埃與光影交織出的靜謐序章。

少女正認真的整理這舊宅,她的動作溫柔,仔細又認真的清理著房子各個角落,像是在觸摸某個即將甦醒的靈魂。她用破舊毛巾一點一滴地擦拭著窗框上的歲月痕跡,指尖劃過木櫃上刻著的日期,那些模糊不清的筆劃彷彿仍有體溫。

這時,一聲清脆卻突兀鈴聲突然響起,這時候會是誰來拜訪呢?

西園寺疑惑的起身,走到玄關處去開門,地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在替這座屋子喚醒沉睡的回憶。

門被拉開,是北信介

陽光從他身後灑下,他穿著一件普通米白色短袖,顯得隨性又不失端正。光線在他臉上灑下一層淡淡的金暈,勾勒出清晰的輪廓,深邃的眼眸中映著彩繪玻璃灑出的彩光,像混合了午後陽光與塵封回憶的琥珀。他的鼻梁挺直,嘴角下垂得恰到好處,他的身形比記憶中更加挺拔,卻沒有半分鋒芒,像是將所有尖銳都收斂進了眉眼之間。

他的髮絲在陽光中閃著柔和的光澤,有幾撮亂了方向,他右手還停在門鈴旁,像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有人開門,風輕輕掀起他襯衫的下襬,帶起一絲午後的暖意,他就這麼靜靜站在那裡,彷彿不是來打擾,而是被命運引來,為了完成一場遲到許久的對話。

「奶奶讓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西園寺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他彷彿從光裡走出,他站在那裡,靜靜的,沒有多餘的話語或動作,胸口像被什麼柔軟又沉重的東西堵住了。她呼吸微微一窒,低下眼眸,再抬起時已恢復些許鎮定。

「……一直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是從心底湧出的風。

她微微側身,為他讓出通道,那動作間的遲疑與小心翼翼,像是怕驚動了某種還未確認的情感。北信介也沒有遲疑,只是淡淡一笑,踏進了屋內,那一刻彷彿風也悄然改了方向。

北信介帶著一貫溫吞卻讓人安心的節奏回應道:「沒關係,剛好今天有空。你一個人整理,會太辛苦。」

他換上室內拖鞋,環顧了一圈。房間裡的物件還未拆封,桌面上堆著一些舊書和紙盒,牆角的窗簾已拆了一半,塵埃在光影中飄動,如時間的細碎痕跡。

「要從哪裡開始?」他問,語氣溫和的問道

西園寺低頭思索了一下,說:「先從書櫃好了,那些書有些我要捐出去,有些要留下。」

北信介點點頭,走向書櫃,動作自然,但突兀的是他肩上還掛著一個略顯笨重的帆布袋,一進門就沒放下。

她看了幾眼,終於忍不住問:「北前輩…那包包裡面是什麼?怎麼看起來比我整箱書還重?」

北信介聞言像是才想起來似的,放下帆布袋,隨手一拉開拉鍊,裡面竟是一整套工具:手套、螺絲起子、漂白水、手電筒。

「……你是來幫我搬家,還是來修房子的?」少女愣住,眼裡忍不住浮出一絲笑意。

「備而不用嘛。」北信介一臉認真地回應,一邊說著,一邊仔仔細細地將每樣工具拿出來擺好,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這些很好用的,我以前常常用。」

不知怎地,少女心底悄然泛起一絲說不清的暖意。這個世界太多敷衍與權衡,而他卻在這樣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認真得像是在執行什麼神聖的任務。

「他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奇怪又可愛的人啊。」她在心裡想,眼角的笑意宛如晨曦中初融的雪,悄悄綻放。

那笑容最初只是嘴角微微上翹,像春日湖面輕泛的水紋,不張揚,卻自然而然地綻開。漸漸地,唇角的弧度擴大,眼睛也彎成了月牙,笑意如潮水般從眼底漫了上來,波光粼粼,藏也藏不住。

察覺到自己笑得有些太過,她一邊拭去笑出的淚水,一邊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北前輩,只是覺得你認真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這話一出口,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一同笑了起來。屋內的氣氛頓時柔和下來,像午後陽光靜靜灑落在地板上,暖洋洋的,令人安心。

在這段美好的小插曲之後,西園寺與北信介便默契地開始了打掃工作。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和室客廳的兩端,背對背而坐。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然而這份靜默卻異常自然,不帶一絲尷尬,彷彿沈默本身就是一種溫柔的陪伴。

北信介正蹲在老舊書櫃前,小心的打開一個泛著歲月味道的紙箱,紙箱上的膠帶早已發黃,邊角翹起,彷彿時光自己也捨不得將這段記憶封死。箱子裡塞滿了咲良的高中筆記、畫具和素描本、還有幾本封面磨損、頁角泛黃的筆記本,像是一座沉睡的小型時光膠囊,等待有人來解讀。

他小心地翻動那些物件,生怕驚動了什麼記憶中的塵埃,忽地,一張紙悄然滑落,像是被某種命運牽引似的,輕飄飄地落在他膝頭。那是一張信紙,紙質略帶粗糙,邊緣微捲,寫著幾行潦草卻熟悉的字跡。

雖然他覺得偷看別人東西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目光還是不小心瞥了一眼——那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信的開頭寫著「我不知道該不該把畫送出去,但那天他站在光裡的樣子,實在太像夢裡那個畫面了。」那似乎不是信,而是少女與心中的對白

北信介怔了怔,他下意識地將信紙放回紙箱深處,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到。但那幾行字卻像一根魚鉤,悄無聲息地勾住了他腦海某個角落的記憶,那幅在畢業典禮時,突然塞在他手上的畫,神秘卻溫柔,當時大家都以為是某位匿名同學的惡作劇或浪漫示愛。

「那會是……同一幅嗎?」

他沒有繼續翻看,只是靜靜地坐在地板上,手指無意識地撫過紙箱邊緣,認認真真地坐著整理工作,窗外陽光傾瀉,灑在他臉上,像是從過去遙遙照進現在的一束光。

而這一切,少女並不知情,她只是低著頭,專心致志地整理著書櫃,一本本翻檢、擦拭、歸位。時間在她指尖流動,記憶在書頁間沉睡。她沒有回頭,就像多年前那個櫻花爛漫的季節,也不知道,身後的人曾短暫的為她回過頭。

可少女並未察覺,那一眼溫柔的凝望,時光就這樣擦肩而過,如同盛開的櫻花在風中飄落,不言不語,卻已經完成了一次告白。

歲月繞了一圈又一圈,把他們又送回了同一個時空,送回那段曾無聲盛放的時光旁邊。他低著頭,她背著身——仿佛命運也在靜靜等待,他們是否會在這一次,終於回過頭來,看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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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騰騰的更新! 2025-4-15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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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4-16 21:26:3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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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兩人沉默地將最後一疊舊報紙放進回收袋裡,西園寺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屋內終於恢復了幾分清朗,連牆角的風也像是從夢中甦醒,不再只是安靜地潛伏,而是輕輕拂過窗簾、帶起一縷木屑的味道。

這時北信介也剛好結束了打掃,西園寺端來兩杯熱茶,輕聲邀他一起休息。兩人就這樣並肩坐在木質的過道上,靜靜地讓時間在眼前流淌。

她捧著熱茶看着前方,目光穿過後院那一小塊斑駁的石徑與隨風搖曳的薄荷叢。陽光正好,微風輕拂,枝葉間漏下的光影斑駁地落在她的臉頰上,如浮光掠影,輕柔地跳動著。

北信介坐在她身旁,動作一如既往地沉穩,沒有多餘的聲響,也沒有刻意的距離,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陪著她,一同望向那片青綠的靜謐。

一陣風掠過,帶起幾聲不知名鳥兒的叫聲,他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些遲疑:「咲良,妳高中時就在畫畫了嗎?」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還留著午後的慵懶:「嗯?怎麼突然問這個?」

他摸了摸後頸,像是在思索怎麼開口比較不唐突:「剛才整理書櫃的時候看到一些畫具……如果冒昧了,對不起。」

她忍不住笑了:「不會啦,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她將一縷被風吹亂的髮絲勾到耳後,語氣像是在撫摸一段塵封的記憶:「其實那時候也沒什麼特別的目標,就是單純喜歡畫而已,畫一些奇怪的夢啦,還有——」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心中掀起一層漣漪。

「還有什麼?」他轉頭望向她,語氣裡沒有逼問,只有純粹的好奇與關切。

「……有時候,也會畫人。」她眨了眨眼,語氣輕得像在講一場遠古的童話,語尾帶著一點猶疑,像怕自己太直白了會破壞這份難得的寧靜,「畫那種在光裡看起來,特別像夢的人。」

北信介微微一怔,目光閃了閃,像是腦海裡某個名字、某幅畫一瞬間重疊。

「我們學校原來有這麼多喜歡畫畫的人嗎……」他喃喃地說,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對了,咲良,那年畢業典禮上,有人送了我一幅畫,但是沒有署名,畫得很溫柔,我在想…妳會不會認識呢?」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平靜「奶奶說如果是熟悉的人或許可以送畫風認出來,所以我在想說你會不會認識呢?我還留著那幅畫,你要看看嗎?」

他竟然還留著那幅畫

這一刻,風剛好拂過,如命運的指尖,悄然掀開那頁塵封的記憶。她的耳邊垂髮被輕輕撩起,陽光灑在她側臉上,落下碎金似的柔光,眼底的光似有似無,那光比陽光還柔,比回憶還深。

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那個靜靜落筆的午後——窗外的光線像蜂蜜一樣黏稠,而她用整個青春,畫了一個不敢說出口的名字。

心跳開始加快,像打鼓一樣敲在胸口。她怕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會讓一切洩了底。於是她轉過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我不太清楚呢」她輕輕說,聲音像羽毛一樣輕,「不過北前輩為什麼想知道是誰呢……」

她不擅長說謊,但更不擅長坦白。咲良一直是這樣的女孩,溫柔、敏感、勇敢卻又懦弱。她總是把最深的情感藏在筆尖和紙張之間,留給風和時間慢慢揭開。

她說完,垂下眼,手指輕輕撫著茶杯邊緣。那不經意的動作,彷彿是在壓住心底什麼洶湧而出的聲音。

「我想跟他說謝謝……」北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他低著頭,指尖仍摩挲著茶杯,像是在撫觸一段遠方的過往。

「雖然我不一定能回應她的心意,」他微微抬眼,語氣溫柔卻認真,「但我真的想對那個用心畫這幅畫的人說一聲謝謝。」

那句話落下時,風輕輕掠過過道,像替他說完了沒說出口的部分。咲良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像有人不經意輕敲了她藏得最深的那扇門。

她垂下眼,不讓他看見自己眸中瞬間溢出的光。她努力壓住嘴角那一點點失控的顫抖,裝作只是隨手拂了拂膝上的灰塵,彷彿那只是普通的一段對話,而不是她青春最深的祕密,正一點一點被陽光照亮。

風經過他們之間,靜靜吹開了一點點——那些說不出口的心事、那些藏起來的喜歡。

「為什麼北前輩還留著那幅畫,時間已經過很久了」西園寺小心謹慎的提問

「雖然我不太懂,但我覺得那幅畫飽含心意,丟掉了感覺很不禮貌,而且我也不是喜歡丟東西的人,人生中的成長歷程都是很珍貴的」

咲良怔住。心口像是被一根細線輕輕地勾住,牽出了那些她以為已經風乾的記憶。

這時,北忽然側過頭,眉眼彎彎地看著她,語氣裡多了點難得的調皮:「話說回來……咲良,妳可以不要再叫我『北前輩』了嗎?」

她一愣,轉過頭:「咦?」

「妳都畢業這麼久了,我聽妳叫我叫得有點奇怪」他嘆口氣,笑說,「宮治都沒叫這麼客氣。」

「但、但不叫前輩的話……」她露出明顯的遲疑,困惑的樣子看起來格外可愛,少女咬著唇,像是在天人交戰。

他看著她,語氣忽然放緩,如午後的光影悄然落在肩頭:「叫我名字就好。」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試圖確認什麼,然後微紅著臉,小聲地呢喃:「……信介。」

那聲音輕得像是從指縫裡滑出來的風,一落地就染上了溫度。

北信介靜靜地望著她,眼底像被微光照亮,慢慢浮現出一個乾淨的笑容

「是,咲良。」


傍晚的陽光像落幕前最後的帷幔,緩緩從屋簷滑落,餘暉將整個走廊染上一層金紅的柔光。風聲低低地從木窗間穿過,像是不捨的耳語。

玄關處,他們將最後一袋回收物放在門邊,西園寺拍了拍衣角的灰塵,轉身時,餘光正好照亮她肩上的細碎髮絲,像為這日的相聚加上一抹靜謐的光暈。

北信介背起了帆布包,動作仍如往常般不緊不慢,屋內的光影交錯,如記憶的碎片在風中搖曳,斑斑駁駁地落在他心上。

「今天謝謝妳了,北前…信介」少女站在門口,僵硬著說著道謝的話,顯然他還沒有適應新的稱呼

他笑了笑,聲音輕得像風經過樹梢:「不急,咲良,妳慢慢習慣就好。」

那笑容像是午後陽光落在舊木地板上的倒影,不炙熱,卻溫得剛剛好。他沒有取笑她的彆扭,只是低頭輕笑了一聲,那笑裡藏著溫柔與包容。他喚她的名字時,語氣裡像含了一片風乾的葉子,輕柔地飄落在她心湖上。

她低下頭,紅著臉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一點點說不清的笑意。

北信介,滿意的點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拉著,少女似是想到什麼「信介,你等我一下」隨後便跑進屋內客廳,過了一分鐘左右,便拿著一個東西走出來

「今天讓你幫了這麼多忙,但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所以請你收下這個吧」那是一個雪狐的木雕,是少女閒暇時刻雕刻的作品,是她最喜歡的一個

他低頭一看,是個小小的木雕雪狐,溫潤的木質泛著光澤,雕工細緻,眼睛微彎,像是正悄悄守著某種祕密。

北信介舉起來輕笑道「這就當作我今天的工資吧」

他轉身走向暮色,背影沉穩而安靜。走了幾步後忽然停下,回頭朝她揮了揮手:「下次見,咲良。」

她望著他的背影慢慢融進巷弄的暮色裡,一瞬間竟有些分不清,剛剛那段午後,是現實,還是一場溫柔的夢。

風從木格窗外吹來,拂過她耳畔。她輕輕將拉門闔上,那聲「咔噠」彷彿是日常的終章,也是記憶翻頁的聲音。

留言

@マユちゃん 謝謝你!能受到大家的喜歡我真的很開心!(*´◒`*) 2025-5-20 23:50
哇啊~寫的超級好看(詞窮)好想要誇大大.但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超級對到我的點啊啊啊.謝謝大大賜糧orz(膜拜) 2025-5-20 22:15
但是我想要寫那種細水長流,回過神來已經愛上對方的那種,所以之後會慢慢甜起來的!請相信我!٩( ᐛ )و 2025-4-16 21:28
咲良是個慢熱的人,北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他們現在看起來互動會有寫沉悶😞 2025-4-16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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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4-17 18:37:3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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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園寺回到小鎮,已經一個月了。

日子像被細細梳理過的麻線,緩慢而安靜地鋪展開來。老屋裡的灰塵早已掃盡,取而代之的是她親手種下的一排花,小花田裡的雛菊與矮牽牛小心翼翼地綻放,彷彿怕驚擾這座沉靜的村落。

西園寺如今的日常,就是澆花、曬畫、傍晚時獨自坐在門口發呆。從前在東京的她總要把日程排得滿滿才安心,而現在她倒有點享受這閒暇日子,像是不小心灑進玻璃罐裡的陽光,有點甜,也有些溫熱。

偶爾,她會提著剛摘的野薄荷去找老師閒聊,談畫,也談城裡的事,有時她會繞去飯糰宮,宮治總是一臉「你又來啦?」的表情,卻還是會一邊碎念一邊笑著,為她包上一顆特製的小飯糰。

只是,自從那次一起打掃後,她與北信介之間便少了交集,不是刻意疏遠,更像是一種靜默的默契,偶爾會在鎮上的小路擦身而過,也僅寒暄幾句。他沒有再敲過門,也沒有再開口邀請——畢竟,也沒有什麼理由了。

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悵然若失,她認為自己應該沒有喜歡他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是會在筆記本上的偷偷寫下他的名字;是會因不小心與他在走廊上巧遇而在日記上畫下小星星的年紀。

但他還是帥得讓人不敢直視,也還是那個在記憶裡留白最多的名字。

說不清那是什麼,只知道現在看著他,心裡沒有那種如潮水般的澎湃,只有一點點尊敬,一點點仰慕,還有……不願多言的距離感,就像春天剛來的時候,風還沒吹暖,花也不敢太快盛開。


早晨六點,天還沒完全亮,但陽光已經從群山的背後偷偷溜了出來,靜靜地灑在老屋門前的石板路上。西園寺不知怎麼地,今天難得起了個大早。她隨意地披著一件淺色家居服走出家門,腳步輕柔,像是怕驚動了還在沉睡的山林。

她站在門前,伸了個懶腰,涼意從指尖滑進袖口,清新的空氣讓人神清氣爽,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看還帶著晨霧的天空,少女心中想著

「偶爾這樣早起,好像也不賴。」

閒著也是無聊,西園寺索性拿起了澆水壺,給植物們澆水,動作輕柔,嘴裡還不自覺地喃喃幾句,像是怕吵醒它們似的。清水順著壺口灑落,在晨光中閃著細碎的光點,也讓空氣中多了一點濕潤的氣息。

風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髮,露出她略帶睡意的眼神。她並沒注意到,遠處一個人正從山徑那頭慢跑而來。直到那雙鞋踏過晨光下的積水,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才抬頭。

是他——北信介。

他穿著簡單的白T和黑色運動褲,額角沁著一層薄汗,神情卻比晨風還清涼。當他看到西園寺時,腳步微頓。兩人都愣了一下,彷彿這場偶遇來得太安靜,連心跳都跟著遲了一拍。

「早。」

「早。」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噤聲。那種奇妙的默契讓彼此忍不住相視一笑。

「你今天起得好早。」北率先開口,語氣裡帶著一點驚訝,也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欸?」西園寺愣了一下,像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她偏了偏頭,眼神還有點迷糊,澆水器還舉在手中,像還沒完全清醒。

北見狀笑了笑,語氣輕了些,「我平常晨跑都會經過……但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你在這裡澆花。」

她的動作頓了頓,像是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頭髮微亂,袖口濕了,眼神還帶著些起床氣的迷糊。

「啊,原來你會經過這裡啊……」她小聲說,語氣裡有點驚訝,又像是自言自語。

北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得太直白了「啊,我並沒有其他意思」

「沒事的。」她輕輕打斷他,笑得很淡,但眼角彎彎的回道「你還是一樣,自律得過分。」

北一愣,隨即也笑了,「嗯,我習慣了。」

風輕輕吹過他的髮絲,陽光從兩人之間斜斜落下,把影子拉得很長很淡,像是過去某個夏天遺落的剪影。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像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揉了揉鼻尖,語氣自然地像說著什麼習以為常的小事:「那……我先去跑完剩下的路了。」

「嗯,好啊。」她點點頭,笑容還掛在臉上,像晨光那樣溫溫的,柔柔的,不留痕跡地照進人心裡。

他轉身跑開,腳步不急不緩。她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在陽光裡融成一條晃動的線,直到轉過街角,才低頭繼續澆她的花。

水落在葉子上,發出細微的聲音,像是某種未說出口的心事,輕輕地落下來。

西園寺站在原地,雖然北已經離開,但她沒有移開目光,直到那道背影從街角消失,她才慢慢收回視線,像終於被喚回現實。

「早起,果然很不錯呢。」她抬頭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淡淡的光亮籠罩,像是一層薄紗,柔和地包裹住每一寸大地。

光線透過葉間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的臉上,猶如一張淡黃色的畫布,慢慢將她的輪廓描繪出來。她眯著眼睛,感受著晨風輕輕拂過,心裡有種說不清的安靜,彷彿這世界在這一刻都變得更清晰、更溫柔了。

就像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間,悄悄的又重新發芽了。

而另一邊,北信介的腳步輕快,身體隨著晨風微微擺動。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兩側的田野,草地上還帶著昨夜露水的痕跡,早晨的陽光灑落在遠方的山巒上,像是剛甦醒的眼睛,柔和而安靜。

「今天的天氣不錯。」他輕聲自語,聲音隨風消散在寧靜的空氣裡,有些突兀。

那是收到木雕的隔天,他像往常一樣早起出門慢跑,卻在踏出玄關的那一刻,眼角瞥見了那塊靜靜放在鞋櫃上的木雕,是她送的,小巧、溫潤,雖然稱不上貴重,卻有種說不上來的重量感。

他原本沒打算改變路線,腳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般偏離了原道。他對自己說,只是想看看情況,畢竟她一個人住,鄰里之間有個照應,也沒什麼不妥。

於是,他第一次繞進了那條從未走過的小巷。轉角處的老屋安靜地佇立著,庭院裡的花在晨光中輕輕晃動,像是不被人察覺的心思,悄悄盛放。

從那天起,他的跑步路線就這樣悄悄地變了。不是刻意的改變,只是跑著跑著,腳步總不由自主地往那方向去了。一個月來,他天天從那裡經過。她大多沒出來,窗簾時常拉著,庭院也很少有人影。可每次經過,他都會瞥上一眼,有時多看幾秒,有時只是短暫地停留。

「她一定會覺得我很奇怪吧……」北信介輕笑了一聲。他一邊跑,一邊想,這應該只是單純的關心吧。

樹葉間透出的陽光如碎金灑落,映在他跑過的道路上,像是水彩筆不小心暈開的顏料。這幅畫面讓他的心忽然靜了下來,也許是晨光太溫柔,讓人容易誤會了什麼。

「只是關心而已。」他低聲重申給自己聽,像是在確認什麼,又像是在否認什麼。

跑到小路盡頭時,他不由自主地回頭望了一眼那棟熟悉的老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把那微妙的感覺藏進心底,再次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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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還介於那種有點在意但沒到喜歡的微妙感覺(*´꒳`*) 2025-4-17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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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4-18 18:39:2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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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灑在柏油路面上,陽光像蜂蜜一樣緩緩地傾瀉下來,映出一層溫暖的金光,把柏油路面烘得暖暖亮亮。他把車窗搖下一半,讓夏末的薰風灌進車內,帶著田野的青草味與遠處農家曬穀的香氣,捲過他的臉頰,也輕輕撩亂了他額前的髮絲。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懶懶搭在窗框上,指節曬得微紅,後座放著兩袋自家田裡新收的米,紮實沉重,稻穀飽滿。宮治昨天才打電話來哀鳴米又不夠用了,那聲音誇張得像是在演廣播劇,北信介嘴上說他還是那麼粗心,不會留意米的庫存,手卻還是照舊地去米倉裝了最新鮮的兩袋米上車。

車子開過一段緩坡,兩側是翻起泥土的田地與低矮的木屋,陽光斜斜地照在車身上,反射出柔亮的光澤,北信介的視線在前方的道路與旁邊閃過的景色間流轉,就在轉過郵局旁那個彎時,他瞥見了前方的公車站。

那是一個小小的轉角,背後是金黃一片的稻田,長椅旁立著斑駁的站牌,他原本只是習慣性地看過去……

但他看見了西園寺。

午後的陽光正暖,像一張攤開的薄毯,靜靜覆在公車站前的長椅上。少女坐在長椅上,低著頭看書,陽光在她肩頭與膝頭鋪展開來,像是替她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的頭髮被風輕輕拂起,鬢角隨風晃動,像是一幅靜止又流動的畫。她沒戴帽子,臉頰被曬得紅紅的,像春天初開的桃花,柔嫩、恬靜,帶著一點不經意的惹眼。

北信介原本只是駛過,卻在看見她的瞬間,車速便悄悄慢了下來。車輪輕輕滾過地上的落葉與砂礫,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彷彿怕驚動了什麼,隨後便緩緩停下。

他自己也有些錯愕,明明只是要去送米,怎麼就停了下來?他不是個衝動的人,這一點他很清楚。但那一瞬間,心裡有什麼被悄悄觸動了,可能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吧。

北不確定她是不是在等車,還是只是坐著歇腳。他們今天早上才見到,結果現在竟然又不小心偶遇,這趕巧得幾乎有點不合常理。

「……這是哪門子的緣分啊?」北信介低聲嘀咕著

但他的手已經伸向方向盤,指尖停頓在那個小小的圓鈕上,像是還在猶豫什麼。陽光斜照在他手背上,映出稜角分明的輪廓,也映出他心底一瞬間的不確定,但他還是按了下去。

下一秒——

「嗶。」

聲音不大,卻在這安靜的午後顯得格外清晰。

少女抬起頭來,眨了眨眼,彷彿還沒從書頁的世界裡完全抽離。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合上書本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走向車窗。

見少女走了過來,北將頭稍微探出車窗,上半身打在窗框上,語氣像平常一樣淡淡的詢問著

「是要去鎮上嗎?我順路,載妳一程。」

她站在車旁,陽光從她身後灑落下來,逆光中髮絲微微發亮。她微仰著頭,對著車內的北信介輕輕笑了一下。

「對啊,要去鎮上。」她眨了眨眼「好巧啊。」

北信介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斜倚著靠背,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溫柔的笑著回應

「是啊,蠻巧的。」

他語氣和煦的像春天的風,雖然像平常一樣平平淡淡,可眼神卻比平時柔了一點。

風輕輕掠過,帶起少女耳旁幾縷碎髮,也掀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悸動。西園寺抬起頭,看見他溫柔的眼神時微微一愣,接著露出明媚的微笑回應著

「嗯,那就又麻煩你了」陽光在她的眼裡跳動,像是藏了一整個午後的溫柔。

「上車吧。」

西園寺上了車,午後的陽光從擋風玻璃灑進來,空氣中彷彿泛著一層說不出口的悸動。

車子發動了,伴隨著微風和引擎的聲音,兩人的距離在這段短短的路程中,似乎也悄悄地,被拉近了些。

「信介,你今天去鎮上,是要給宮治送米嗎?」

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斜斜地落在少女的側臉上。她坐在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看他,語氣輕輕的,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始閒話家常,語尾隨著風輕輕晃了一晃,帶著一點像是夏天蟬鳴後的餘韻。

北信介一手握著方向盤,目光略略一偏,掃了眼身旁的人,她的髮絲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茶色,被微開的車窗吹得微微飄起。

他眼底掠過一絲訝異,隨後問道「嗯?對啊,妳怎麼知道?」他的聲音不高,但語調裡藏著一點意外與好奇。

她眼神落在前方的道路上,嘴角輕輕翹了一下,像是風拂過湖面般細微的笑意

「他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學,之前偶爾會提起你。」

信介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像是默默記下這件事。過了一會兒,他側頭瞥她一眼,語氣淡淡的,卻不失關心:「那妳今天去鎮上,是有什麼事嗎?」

「嗯……去買點畫具,還有一些日用品。」她語氣平穩,語尾有些放鬆「房間最近整理到一半,缺的東西太多,就想說乾脆一次補齊。」

北信介點了點頭,稍做思考後說道「嗯……那我先載妳去商場好了,那邊東西比較齊全。」他說得自然,卻連自己都沒察覺語氣裡不自覺的輕快。

西園寺微怔,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體貼撞了一下心口,輕聲問:「咦?你不是還要去飯糰宮送米嗎?」

他不急不徐地轉了方向盤,眼神依然專注,認真的回應道「米又不會跑,沒事的。」

西園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似是被逗笑,眼底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陽光穿過車窗斜斜灑落在她的側臉上,睫毛在光中顫動,如蝴蝶輕拍翅膀。她視線隨著窗外飄過的雲朵移動,眼神裡透著一絲若有所思,彷彿在心裡醞釀著什麼沒說出口的話。

「那就麻煩你了。」她低聲說,語尾輕輕上揚,像是在打趣,又像是真的有些感激。

車子緩緩開過轉角,遠處天邊的雲像是忽然壓低了些,陽光仍在,卻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悶意。風從車窗灌進來,帶著一絲溫溫濕濕的味道,像是午後雷雨前熟悉的預告。

北信介的目光仍舊沉穩地落在前方,語氣淡然地問著「……那我等妳買完出來,再送妳回去好了,你大概多久?」

北的話語像清風輕拂,語尾卻藏著不容置喙的堅定,像是遠山間靜靜矗立的松樹,穩重又不動搖。

少女轉過頭,望著他那輪廓分明、神情專注的側臉,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輕笑了出來「你等等還會回來載我?」

「會啊,不然呢?」他答得簡潔,卻像一顆釘子穩穩敲入心底,毫不遲疑。

「那如果我逛太久呢?」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與期待,聲音像拋出的羽毛,輕巧地飄進空氣裡。

北信介微微一頓,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側過頭來,眼神帶著一點認真:「那就電話聯……對了,我們還沒交換聯絡方式吧?」

這時,車子剛好穩穩地停進商場地下停車場的格子裡。他將排檔桿打回停車檔,熄了火,卻沒有馬上下車,而是轉過身來,專注的看著西園寺「現在方便加一下嗎?」

西園寺眨了一下眼,笑意在嘴角擴散,眼神像被夜風撫過的湖面,蕩開一圈圈光波。

「當然好啊」她一邊說,一邊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指尖在螢幕上滑動的動作帶著一點期待,也有點小小的得意。

她遞過手機時,北接過的那一瞬,兩人的指尖短暫碰觸,輕得像是風吹過麥田,但心頭卻有什麼東西,一瞬間被撩動了。

「名字要打本名嗎?」他問,語氣一如既往平淡,卻不自覺慢了半拍。

「嗯……那你會用什麼存我?」她反問,嘴角藏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北信介低頭想了一秒,然後抬眼,認真地看著她說「咲良。」

那一刻,午後陽光恰好從窗外灑落,時間像是也靜止了片刻,悄悄為這段話,打了一盞溫柔的聚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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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4-19 19:06:1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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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西園寺推著購物車走在文具區的走道裡,步伐緩慢,像是被什麼東西牽住了魂魄。她的手指還搭在車把上,眼神卻飄得遠遠的,根本沒有看清楚眼前貨架上擺了些什麼。直到購物車差點撞上陳列的展示箱,她才回神,手忙腳亂地停住。

「真是瘋了…」

她輕輕吸了口氣,手指微微顫抖地撥了撥瀏海,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與慌張。但她知道,那不是因為走神,而是因為腦中那句話,不斷、反覆地播放,猶如一首無法停止的旋律。

「咲良。」

那聲音像是午後的風,不是語氣特別低沉,也不是刻意溫柔,可偏偏就像一顆子彈,落進她的耳朵裡,然後順著耳蝸一路竄進心臟,把它悄悄點燃了。

他的眼神仍在她心中揮之不去,一種不帶雜質、卻足以讓人無所遁形的真摯,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她,彷彿所有的喧囂都在那一瞬間靜止,只有他那雙眼睛與她的心跳共鳴。

她想,這瞬間,自己這輩子會記得很久很久。

「這也太浪漫了….」

不、不對!一定是她錯覺!他大概只是禮貌!對!禮貌!對每個人都這樣!沒錯沒錯,冷靜一點,西園寺咲良,這種時候就是要記得「自作多情是大忌,自作多情是大忌!」

西園寺努力的在腦中做著自我催眠,但她的腦海裡,突然又閃過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還有說話時語氣輕輕的樣子,讓她再度陷入情感的漩渦,她的內心像一場瘋狂的暴風雨,情緒起伏不定,急切地想要理清思緒,但這一切也無法抑制她心中那股無法言喻的悸動。

「不行啦!!這個太過分了啊!!」

少女再次在原地爆炸,內心小劇場已經上演第十八次腦內暴動,她在心裡瘋狂揮舞著紅色警告旗,大聲吶喊「這樣真的超級犯規!!!他有沒有想過我的心臟會怎樣!!」

情緒像汽水一樣咕嚕咕嚕冒泡,幾乎要從眼神和嘴角洩洪而出,她用手背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把泛紅的熱度壓下來,但那股灼燙的溫度卻頑強地黏在心頭,像午後陽光照過的草地餘熱,久久不散。

她努力保持冷靜,裝得像個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普通民眾,慢悠悠地轉過身,繼續推著購物車前行,步伐穩健,表情平靜,只有嘴角頑皮地往上翹了一點,怎麼都壓不下去。

商場裡的空氣帶著冷氣機特有的涼意,與外頭夏末的溫熱形成一種微妙的落差,室內燈光比午後的陽光更冷白一些,但人聲鼎沸的熱鬧氣息卻填得滿滿當當,西園寺推著購物車,輪子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輕柔的聲響。她走得不快,每走幾步就會在某個貨架前停下來,仔細地看著畫筆的尺寸或顏料的色號,偶爾也會因為一組包裝設計特別可愛的便利貼而停駐。

買完畫具後她又繞去生活用品區,挑了幾個收納箱與新的燈泡,順手還買了包喜歡的餅乾。她走得不急不緩,像是在這短暫的獨處中享受一種無聲的期待。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和北信介再次相遇,但命運這東西,有時就像是悄悄種在心裡的一顆種子,不知不覺地開始發芽了。

結完帳、提著袋子走出商場時,咲良的心情還飄浮在剛剛那場小型心動風暴中。腳步輕快地踏出自動門,彷彿每一步都踩在雲朵上——直到下一秒,她猛地停住了腳步。

一陣濕涼的氣息撲面而來,門外的天色早已翻篇,烏雲密佈,雨毫不客氣的傾盆而下,發出急促的聲響,仿佛一切都在瞬間被吞噬,濕潤的空氣彷彿包裹住了她,讓她猝不及防。

「欸……不是吧……」她愣愣地眨了眨眼,腳步猶豫地停在入口,紙袋還在手中微微晃著,像是在映照她內心的手忙腳亂。

「……下雨了?」

她仰起頭,望向那低垂的天空。

天空像被墨汁潑過,雲層沉重得像壓在回憶上的厚棉被。雨,不是細語低語,而是驟然傾瀉下來的瘋狂。雨點密密麻麻地砸下來,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鼓譜,發出節奏匆忙的聲響,像是藏了太久的心事終於忍不住傾吐出來,一傾如注。

咲良呆立在門口,一時間無法適應這場突如其來的轉場,只能傻愣愣地望著窗外灰濛濛的世界

「得跟信介聯絡一下……」少女低聲喃喃著,終於從那場雨中回神。她一手提著紙袋,一手掏出手機,正準備點開訊息,下一秒——

叮咚。

一則訊息跳了出來,像是早就預知她的動作似的,搶在她之前出現在螢幕上。

她怔住,眨了眨眼,像是不敢相信這巧合來得這麼剛好。

「等我。」

簡單的兩個字,彷彿帶著春風的氣息,輕輕撫過她的心頭,讓原本亂如狂風的思緒,瞬間凝結成一片寧靜的湖面。

是北信介傳的,像是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攬住她的心,不需要過多解釋,這份簡單的關懷與默契已經超越了言語的界限,化作了心底的暖流,悄無聲息地安定了她那一刻慌亂的情緒,像陽光透過雲層,溫暖地撫過她的臉頰,讓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鬆了口氣。

外頭的雨滴依然密集地墜落,似乎不再那麼刺耳,反而像是為這份溫暖做出的背景樂,輕輕奏響一曲。她的心,也隨著這份寧靜,慢慢沉澱下來,像是被照亮的黑暗,再不再感到孤單。

就在這時,一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刻的靜謐。咲良抬起頭,看見了他。

北的髮絲被風撩亂,撐著透明雨傘,但依舊有幾縷雨水滴落在肩膀上,顯得微微濕透,像是剛從車裡匆忙趕來的模樣。那熟悉的身影,依舊步履沉穩,卻又帶著一絲無法掩藏的溫柔,深藏在他清冷的目光裡。

「你怎麼知道我出來了?」她接過他遞來的傘,語氣還帶著些許驚訝,和驚喜。

「直覺。」他輕輕耸了耸肩,語氣自然,毫無矯作「我猜你大概沒帶傘,所以直接過來了。」


她愣了一下,隨即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她的心,像被微雨輕輕敲擊,不痛,但卻泛起了一圈圈細小的波紋。那股溫暖,直擊心底,讓她一瞬間感受到一種微妙的幸福。

「……但你被淋到了啊。」她不禁問。

「沒差,反正車上有毛巾。」他的語氣依舊淡然,像這一切理所當然,無需多言,彷彿那把傘的存在,就是為她而來的,這一切都毫不意外。

她忍不住笑了,輕輕咬了咬唇,說:「……你還是老樣子,總是這麼體貼。」像是當年他們初遇的那個雨天,一樣的讓人心頭一震。

北信介微微一怔,低聲回了一句:「嗯?」聲音低沈,像是雨水敲落傘面的節奏輕輕顫動,他的輕輕挑眉,轉頭看著身旁的少女,似是沒聽清。

「沒什麼,說你很體貼。」少女語氣輕柔的回應著

他的嘴角輕輕上揚,那一瞬間,雨聲彷彿遠去了,只剩下他與她,雨聲仍細細地落下,但在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變得靜謐了些。兩人共撐一把透明傘,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聽見對方的心跳。

「這句話我當稱讚收下了。」他微笑著,語氣依然平和,但似乎多了一份溫柔。

她微微低下頭,試圖壓下心底的悸動,卻怎麼也壓不住那一絲絲泛起的漣漪,像雨水滴落湖面,圈圈擴散,將藏了多年的記憶輕輕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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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也連載這麼多了…我剛剛看了字數,有一萬九千多個字! 2025-4-19 19:07
下一章是回憶篇! 2025-4-19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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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4-20 22:51:5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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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同那年盛夏,也是像今日這樣,午後突如其來的大雨。十六歲的少女忘了帶傘,只能蹲坐在川堂門口,望著灰濛濛的天幕,雨聲淹沒了喧囂,彷彿只剩下雨滴打在地面的響聲。那一刻,她感到一種無以名狀的孤單與無助,像是被世界遺落的小小島嶼,靜靜地漂浮在潮濕的時光裡。

如同悶燒的壓力鍋般的夏日午後,一場來得毫無預警的大雨,像是天神不經意間打翻了手中的水罐,整片天色瞬間沉了下來。雨絲密密麻麻地墜落,仿佛將世界籠罩在一場靜默的哀歌中,空氣中混合著雨天特有的濃重濕氣。蟬鳴聲如鋪天蓋地的編鐘,無休無止地敲在人的神經上,令人煩躁,也讓人覺得,這樣的一天不該有好事發生。

她站在川堂換鞋處門口,身後是即將熄燈的校舍,面前是已然傾瀉而下的傾盆大雨,仿佛連老天爺也決定跟她過不去。雨水在石磚地面炸開水花,她雙手抱膝,蹲在牆角,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少女睫毛濕潤的,不知是雨氣還是情緒凝結的霧氣。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她喃喃自語,卻連自己的聲音也快被雨聲吞沒。

她今早就匆匆忙忙地出門,連複習講義也忘了塞進書包,只胡亂地壓在桌上,結果早晨的分秒慌亂延續成了整天的陰霾。

期中考的成績排名滑落得像是被風捲走的紙張,失重又無聲;實驗課手忙腳亂之中打破了試管,酒精燈未熄,老師的嘆氣仍猶在耳邊;便當盒中筷子神秘失蹤,喜歡的巧克力餅乾也沒買到,彷彿連日常的小確幸都聯手對她關上了門。

她蹲坐在鞋櫃旁的角落,視線凝在前面空盪盪的廣場上,那雨中的灰色像是心中積壓的失落翻湧成潮。天地寂靜無聲,只有雨聲咚咚作響,像是在敲打她脆弱的心房。

那一刻,她突然好想哭,不是那種哭出聲音的激烈,而是一種無聲的崩潰,一種只屬於青春期少女的、安靜卻鋒利的崩潰。那是一種連眼淚都會先問過「會不會太丟臉」才敢掉下來的情緒。

「喀——」

聲音在午後無人的川堂中突兀響起,清晰的聲響,如同一滴墨落入清水,驚起心湖漣漪,在此刻顯得那麼不合時宜,少女抬起頭,眼眶仍濕潤,眼淚尚未乾透,便已來不及躲藏。

聲音的源頭處,一個少年站在那裡,抱著一些資料本,還有腳邊剛才脫手的雨傘。

少年帶著一種不張揚的乾淨感,像山間晨霧初散時露出的青石小路,靜默卻不失存在感。眉眼清秀,五官端正卻不鋒利,沒有驚艷的張揚,卻有一種獨特的安定感。身材高瘦,帶著運動員特有的勻稱與肌肉線條,行動間有一種不自覺的節奏感與沉穩。

他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原是教練臨時托他回辦公室拿那遺忘的紀錄資料,他急匆匆穿過川堂,只想快點回去,卻在這個無人的角落與她不期而遇。

少年尷尬彎下腰去撿,餘光卻不小心瞥見少女的臉龐,那雙含著淚光的眼睛,像是剛從某段崩壞的回憶中逃出,卻仍然滯留在哀傷的潮濕裡,靜靜地望著他。

他的動作頓了一下,木訥的臉上似乎多了一些不知所措的情緒。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幾秒的沉默,風拂過他耳邊,他像是終於回過神來似的,緩緩朝她走了幾步。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他輕輕清了清喉嚨,語氣拘謹得像一片不敢落地的葉子。

他沒說完,只是把手中的雨傘遞了過去。

「這傘給你吧,我有其他支。」他語氣輕得像風,像怕驚動她的悲傷,也像在試圖,用某種最溫柔的方式靠近。

他真誠的望著少女,又像是用最不鋒利的方式,在她身邊畫出一條可以依靠的線。那不是強行的關心,也不是刻意的安慰,而是一種介於陌生與熟悉之間,一種溫柔的體貼。

少女怔住了,望著那柄傘。透明傘面映出他的側臉,五官稚氣未脫,卻帶著某種過於認真的沈穩,她終於伸手接過,那一刻,傘的重量幾乎不及心裡的某種觸動。

「謝謝。」

少年沒有問她為什麼哭,只是點了點頭便匆匆離開了,像夏日雨季裡夾雜的一片短暫的陽光,不多不少,剛好擋住了將要傾瀉而下的淚與話語,也許還有,那些說出口就會碎裂的心事。

他的背影迅速消逝在走廊盡頭,像是一個不經意出現的逗點,打斷了她悲傷的長句,卻沒有留下任何多餘的符號。少女望著那傘,忽然覺得,世界並不如剛才那樣沉重。

她收下那把傘後的幾天,原以為這只是命運玩笑般的短暫插曲,但那個雨中少年卻像是某種靜默的種子,在她心底悄悄埋下了名字。

那天之後,少女便注意到了他。

那個少年叫北信介,是大她一屆的學長

起初只是好奇和感謝,總是不經意的留心關於他的瑣事,他不是那種在人群中閃閃發亮的人,但走路時身形挺拔,腳步沉穩,校服也乾淨整潔,一絲不苟。她曾不只一次在走廊的轉角看見他走來,陽光從窗戶斜斜灑下,落在他側臉上,那一刻她竟覺得時間慢了半拍,心跳也隨之亂了節奏。

她開始對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在意。

會注意到他總是雷打不動地去練習排球,而且總是早早地、準時地出現在場上;坐在靠窗的位置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期待那個熟悉的身影在陽光下閃現;也會在穿過校園某個角落時,心裡默默期盼與他不期而遇;甚至在放學路過體育辦公室前,腳步都會不自覺地慢下來。

這種「奇怪的在意」,像是一場悄無聲息的春天,靜靜地在她心底萌芽。她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情緒,不是轟轟烈烈的喜歡,不是急風驟雨般的心動,而是像透明水彩滲進紙頁,沒人知道從何時開始暈染,回過神時,那抹柔色已悄然浸滿整片心湖,成了日常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些小小的在意,就像星星墜落在湖面,泛起一圈圈羞赧又甜膩的漣漪。她還沒意識到,那其實不是什麼「奇怪」的情緒。

某天在圖書館,她無意間瞥見他在角落讀書,桌上壓著一本翻開的筆記本,是球隊的練習計劃。字跡端正又工整,每一項練習後還畫上小小的備註與圖示。她站在書架後多看了幾秒,卻在他抬起頭的瞬間,與他四目相對。

她慌忙轉身,逃回座位,卻在書本掩映下悄悄笑了。

少女在筆記本裡寫下他的名字,說是練字,其實每一筆都藏著試圖靠近的渴望。她不敢貿然走近,只敢站在光影與牆角的交界處,用眼睛一筆一劃描摹他的存在。

她開始偷看他練球。體育館的門總開著一道縫,從縫隙裡望去,能看見他專注地接球、跳躍、發球,那些動作有著節奏,像舞蹈般踏在她的心尖上。

她本不懂排球,對球類運動也從未感興趣,但為了能聽懂他們比賽的節奏,她悄悄去圖書館借來《排球的戰術與基本》。

宮治曾好奇問她怎麼忽然對排球有興趣,她只是笑著輕描淡寫:「最近覺得……排球很有美感。」

宮侑對此倒是喜聞樂見,並說了「果然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排球很有魅力吧」之類的話

她開始在筆記本裡畫他——他發球時的身形、沉思時的側臉,還有他擦汗時露出的眉眼神情。筆觸初時生澀,卻因一筆筆地描摹,逐漸溫柔起來,彷彿她握著筆的每一刻,心都更接近他一些。

那種喜歡來得極其緩慢,如同春雨滲進泥土,不驚擾、不張揚,卻一寸一寸地佔據她的世界。直到某天回過頭,她才發現,自己早已無法移開目光。

從那天起,她再也說服不了自己——那不只是「有點在意」。

那是一場無聲卻無可回頭的墜落。

她,已經愛上了北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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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比較喜歡高中的話我會多寫的! 2025-4-20 23:36
你們喜歡現代主線還是高中回憶呢? 2025-4-20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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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不辣 + 2 我比較喜歡高中的~真的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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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4-24 00:51:4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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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又下雨了啊……」

西園寺坐在過道邊,仰頭望著天色出神。她的聲音輕得像風,飄在濕潤的空氣裡,隨即被淋濕、融化。

這幾天的天氣忽冷忽熱,像個情緒反覆的少女,又像她這幾日無處安放的心思。夏末的雨,像是一封遲來的情書,沒有急促的告白,只有一點一滴,悄然濕透心房的溫柔。

天空低垂著灰色的簾幕,雲層層疊疊地壓住遠山的脊線。風挾著潮濕的氣息穿梭在鄉間的小路上,搖曳著樹影。水珠從葉尖垂落,落進草叢,再在泥地上碎成一聲無聲的歎息。

少女蜷在老家簷下,外套鬆鬆地搭在膝蓋。雨水緩緩順著石階往下流,像她心裡的某種思念,有了出口,卻不知通往何方。

幾本發黃的舊書堆在一旁,她卻一頁也沒翻。

風把她的髮絲輕輕攪亂,額前細軟的碎髮貼在微微濕潤的臉頰上,像雨與風共同編織出的柔網,將她悄悄困住。

她的目光空蕩蕩地望向遠方,神情游離。

不是什麼特別的事發生了,只是平靜的日常中,心裡像被一滴水不斷滴入的小湖,無聲地起了漣漪,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慢慢發酵,起初只是微光閃爍,現在卻隱隱作痛。

她原以為那只是錯覺,像舊照片偶爾會從抽屜角落滑出來一樣。但當那個名字一次又一次、不請自來地潛入她的日常,她才開始意識到,那不是錯覺。

那是某種溫柔地、無法抵抗地再次靠近的心動。

她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又開始心動的。

也許是他拿傘出現的那一刻,那些過去的光與熱就悄悄醒了過來。不是大火,是細雨,一場柔得讓人無法察覺的、將她整個人都浸濕的情感。

她輕輕嘆了口氣,額前的劉海被風撩起又落下,與雨氣黏在一塊。那陣風從遠山那頭吹來,挾著濕潤的青草氣與泥土味,輕輕拂過她的指尖。

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自己又開始在意起北信介了。

她開始不自覺地,在各種時刻想起北信介。他站在雨中為她撐傘的畫面,彷彿一滴墨落在了心湖裡,暈成了整個午後。

他那天的眼神太真摯了,就如當年一樣,那雙眼睛彷彿在說這只是他該做的事,但卻如此迷人。她試著忘記,卻總在倒茶、折衣、夜裡醒來時被那個名字攪亂。她總以為那些舊日的少女心事已經收妥,像抽屜裡壓好的信封,不會再輕易展開。但現在,那些字字句句開始在她心裡自行拆封。

她有點生氣自己,甚至覺得有寫無奈的想笑。

「我也太沒出息了吧…」她喃喃,聲音幾乎被風卷走。

天空忽然傳來遠雷,像是某種遲鈍的回應。她抬頭望著雲層,雨細得像絲,卻落得沒有盡頭。

她忽然想出去走走。

不是為了逃避,也不是為了什麼目的,只是她覺得,如果再不把這股情緒放出去,它就會在體內發酵成一場無聲的風暴。

她撐起傘,套了件長外套,隨手將髮尾束起,踏入雨中的街道。

石板路濕滑,雨滴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坐了幾站公車,又走了幾條巷子,穿過一排柿子樹下的長道,直到視線盡頭出現那棟熟悉的木屋。

飯糰宮

她頓了一下,然後抬手,叩門的手指被雨水打得微微發顫。

隨後,少女拉開門,走了進去

宮治一如既往的站在吧台後做著飯糰,看到聲音抬起頭來,他望著西園寺,一臉困惑「……你是被雨沖來的嗎?」

她笑得有點無奈:「也許吧。」

屋內還殘留著睡意的溫度,牆上掛著一幅乾燥花的畫,茶壺在小爐上冒著細細白煙,空氣裡有一種溫吞吞的米飯香。

她坐在宮治對面的吧台座位,宮治端了一杯熱茶遞給她,他站在對面。他沒問太多,只安靜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待她自己開口。

她握著茶杯,指尖在陶瓷表面蹭著,一言不發。

窗外的雨聲成了兩人之間唯一的對話。

「怎麼?戀愛諮詢?」他終於問。

她的眼神抖了一下,低頭,沒回答。

「你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很明顯嗎?」西園園困惑的捧著臉問道

「你呀,眼神不會說謊的。」宮治靠在沙發背上,聲音一貫平淡「每次北出現的時候,你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只要喜歡,就藏不住。跟高中比完全沒長進啊」

西園寺抬起頭看著他,那雙眼睛像是浸過雨的黑曜石,含著說不出口的羞愧與動搖。

「我……」她低聲說「只是……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

她語速緩慢,像怕驚動什麼。

宮治看著她,笑著輕輕地說:「你還是喜歡他的。」

那句話像雨落進杯裡,沒有聲音,卻攪動了整個世界,窗外的雨聲又大了幾分。

她低下頭,不再回應。

但那沉默,就是答案。

夏末的雨總帶著一股黏膩的纏綿,不是驟然而至的狂風暴雨,而是一場漫長的、像是在地平線那端遲疑了許久才落下的溫柔困獸。

天色是灰的,像是誰把一張褪色的畫布鋪滿整個天空,雲低得像能碰到樹梢。風在巷口轉著圈,吹得葉子刷刷響,遠山的線條因著濕氣變得柔和,仿佛夢裡的輪廓。

思緒翻飛,飄飄蕩蕩落進過去的時光裡,西園寺又想起了高中時期,那個慢半拍的自己,總在人群散去、熱鬧歸於寧靜後,才悄悄察覺心動在胸腔裡悄然萌芽。

那天下午的陽光微斜,她明知道自己該直接回家,卻又鬼使神差地繞了一圈路,腳步輕盈卻心跳沉重,像是在偷做什麼壞事。她來到了體育館外,腳尖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假裝隨意地往裡望了一眼,目光卻立刻被那道身影攫住。

「嗙——」

一聲轟然的擊球聲在空曠的體育館中炸開,如雷貫耳。宮侑從地面騰空而起,伴隨著滿身的張狂與光芒。他的扣殺宛如烈日中破雲而出的閃電,球飛出體育館的開放門扉,如同流星掠過長空,直直朝她而來。

西園寺甚至還沒來得及閃躲,心臟還沒來得及跳出慌張的節拍,一隻手卻穩穩從側面伸出,準確無誤地接住那枚排球。手臂結實,姿態優雅,如同一場剛好發生的奇蹟。

北信介站在她面前,神情沉穩如往常,眼神裡沒有波瀾,卻令人不由自主地安心。

「抱歉。」他說,聲音不高卻溫厚,像清晨的風撫過湖面。

隨後,他轉頭望向場內,眼神銳利,用著他自帶威嚴的嗓音說到「宮侑,跟人家道歉。」

場上的宮侑對這球沒控好有些懊惱,正望著自己的掌心出神,被北信一喝,微微一震,旋即抬頭揮手跑了過來。

「小西園,是你啊?抱歉抱歉」

他還在道歉,她卻已聽不見了。

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彷彿只剩下北信介與他那句平靜卻溫柔的道歉。那聲音像是在胸口點燃了一顆小小的星星,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臉頰發燙,心跳七上八下。

「小西園?」宮侑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她才回過神來。

「啊?啊,沒事,我先走了。」她慌張地說著,轉身匆匆逃離現場。

「你們認識?」北信介淡淡問道。

「嗯,同班同學。」宮侑接過球,兩人邊走邊談,回到體育館中央,繼續未完的訓練。

從那天起,西園寺就再也無法平靜地走過體育館。

她告訴自己只是「剛好經過」,只是「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順便看一眼」,但腳步總會慢下來,眼神總會不自覺地飄向球場中央那個靜靜訓練、穩重又耀眼的身影。

他不像宮侑那般閃亮張揚,卻有種令人安定的溫度,像午後的陽光,不刺眼,卻總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西園寺偶爾會在早晨跑去體育館二樓上,看著球場上的北信介在練習接球,他的每一次移動都踏實有力,每一次出手都彷彿有著千錘百鍊的沉穩節奏。

每次只要看到,便會開心一整天,西園寺心想

啊,這大概就是青春吧。
本文最後由 賤貓愛吃可麗露 於 2025-5-14 07: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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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老婆 已更新! 2025-5-3 01:22
沒有絕筆!但我最近要段考了嘿嘿~等段考完就更新 2025-5-3 00:25
什麼時候更新?(已經等了六天⋯⋯)🥲🥲真的拜託要繼續寫下去!😭 2025-4-29 23:54
哇!!好可愛😍拜託繼續寫下去~!! 2025-4-29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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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3 01:21:3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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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雨,還沒有停。

就像自那個夏末的夜晚起,天空便忘了如何收起自己的情緒。細雨斜斜地墜落,敲打著傘面、地面,還有她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空氣裡浸滿泥土與青草的氣息,水氣盤旋,像一個無法出口的名字,悄悄纏住了所有呼吸。

穿著校服的少女坐在公車站前,腳邊是一灘又一灘的積水,倒映著昏灰的天光與她眼裡那抹說不出口的慌亂。

這不是第一次她來這裡了。早已數不清這是第幾個「剛好經過」的傍晚。最近放學後,她總會繞過學校的球場、走廊,自說自話地把散步當成藉口,而雙腳卻像長了記憶似地,一次次將她帶到那些,或許北信介會經過的地方,期待著「不經意」的巧遇。

她明白,自己在等他。又或者說,她在等待某種命運的「剛好」。

如果他剛好路過,如果他剛好注意到她,那這場重逢就不是自己預謀的,而是命運的溫柔安排。如此一來,即便只是短暫地眼神交會,她也能在心裡細細回味好幾天。

田野的風拂過,輕輕撩起她的髮絲,擦過臉頰的輪廓。她低著頭,像是在與影子竊語,又像是在聽心跳偷偷洩漏的秘密。

「……好像有點傻耶。」她輕輕笑著,聲音小得像一顆糖掉進水裡,沒有聲音,卻泛出一圈圈餘韻。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細雨與風的縫隙間鑽了進來。

「喲,這麼巧啊?」

宮治一手提著球袋,一手晃著書包,走路的節奏像在哼歌,悠閒的走了過來,看到西園寺他微微挑眉,語氣慵懶的問著

西園寺嚇了一跳,差點讓傘滑出手,「宮、宮治?!你好?…宮…宮侑呢?」

她尷尬地找著話題,語氣比雨滴還慌亂,像被偷讀心事的少女。

「誰要等那個笨蛋啊。」宮治一邊走近,一邊笑,「你這麼緊張幹嘛?這是我回家的路。倒是你,怎麼還不回去?」

他的語氣裡有調笑,也有一種不說破的溫柔,像是替她護住了心事,又順手拆穿一點點,讓她的秘密呼吸到雨天的空氣。

她只能氣呼呼地低下頭,鞋尖來回踢著水窪,就像是想把臉上的紅暈踢進水裡藏好。

宮治沒有追問,只是輕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袋子,從裡頭拿出一個布丁,準確地拋給她。她慌忙接住,布丁才沒有掉到地上。
(ps.這是宮侑的布丁)

「北學長都是騎腳踏車回家的,還是跟這邊完全相反的方向。」

宮治說得像風輕輕掠過雲層,卻正好穿過了她那點自欺的遮蔽。泡泡破了,雨水滲了進來,她的臉也漲紅了。

「我不是在等他……」她語氣虛得像一張沒黏好的便利貼,隨時會被戳穿。

宮治一臉「你騙鬼啊」的表情:「你以為我跟侑一樣蠢?你眼睛都快黏到他臉上了。」

她氣得跺腳,聲音都破了:「我沒有!真的沒有……有嗎?」

語尾顫抖,像失控的筆觸將心思畫得一團糊,她拿著布丁貼在自己臉側,感受著雙頰的溫度,此刻少女臉紅得不像話。

宮治聳聳肩,笑著提起袋子離開。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頭。

「不過你要是再這樣偷偷摸摸地蹲點,真的很像在跟蹤他喔~」


風裡的雨絲變得輕柔,像銀線縫合著記憶與當下。她站在原地,回頭望著校園裡靜靜佇立的體育館,指尖還沾著未曾風乾的期待。


…………
思緒,忽然被飯糰宮裡的聲音拉了回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長進。」
熱氣從鍋裡升起,味噌湯的香氣與米飯交織,像是熟悉的日常,也像是一段溫柔的曲目,把她一點一點拉回現實。

西園寺坐在吧台前乖乖地吃著飯糰,鬢角沾了幾縷濕氣,顯得有些狼狽。她手裡剛包好的飯糰還留著微燙的溫度,像是捧著一段未完的故事。她的指尖輕觸那層海苔時,不知怎麼地,竟像是撫摸到了回憶的軟肋,那段關於夏末、關於北、關於「還沒說出口」的往昔。

外頭依舊下著雨。

她轉過頭,看向窗外,雨滴像是思念的語言,一滴滴緩慢地滑過玻璃,拉長了街景的輪廓。那畫面,像極了那年夏末傍晚的光景

「我真的反覆的愛上北前輩了呢……」
她不自覺輕聲說出口,像是對著窗外,又像是對著心底那個還沒放下的自己。

「要不你來這裡打工吧~這樣你可以經常搭他的順風車相處喔~」宮治洗著碗筷,沒有轉頭,語氣一如既往地調皮。

西園寺沒立刻回答,她咳了幾聲,聲音有些啞,喉嚨隱隱作痛。她低頭,強忍著額頭的燒灼感,指尖輕撫過飯糰,像是在安撫掌心裡還未散去的餘熱,也像是在壓抑心底某種開始騷動的不安。

「考慮看看。」她終於回過神來,笑著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卻帶了點虛弱的顫意。

窗外的雨還沒停,像是替她藏著什麼未說出口的心事。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份倦意與忽冷忽熱的寒意,並不只是從心裡來的。

她吃完飯糰,剛起身想離開,一陣天旋地轉襲來,腳步一軟,扶住了門邊的桌角。宮治這才回過頭,眉頭一皺,快步走過來。

「喂,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他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隨即驚呼:「你是不是在發燒?!」

西園寺抿了抿唇,像是想說沒事,但聲音卻微不可聞,只剩咳嗽聲和呼吸間隱約的顫抖。

宮治嘆了口氣,無奈又有點心疼地說:「這種天氣還在外頭亂晃,藝術家都這樣?你這傻子到底在想什麼啦……算了,我先打給北,他應該馬上就來了。」

她靠在牆邊,眼皮開始發沉,只聽見外頭的雨聲一如既往地下著,身旁的聲音逐漸模糊,但心中卻湧現出萬千思緒,纏繞著心頭,開始在發燒的夢裡,被輕輕呼喚。
本文最後由 賤貓愛吃可麗露 於 2025-5-3 01: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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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一直有在看我的文的朋友!真的很喜歡你們的留言🩷 2025-5-3 01:26
5/13之後會恢復日更!在這之前不定期更新!大家等我! 2025-5-3 01:25
本來想說囤著段考後發~先發一點點,不然我要成失蹤人口了(*´◒`*) 2025-5-3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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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14 07:47:1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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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窗外的天色低垂,像是被歲月反覆沖刷過的灰藍畫布,天地彷彿只剩下無聲的顫動。雲層厚重,靜靜籠罩著整座小鎮,雨絲如一條條透明的絲線,從屋簷垂落,在陽台的小花盆裡敲出一曲細碎又溫柔的節奏。

玻璃窗上結著一層薄霧,映出室內朦朧的光影與外頭斜斜的雨線。偶爾有一滴水珠滑落,拖出一條細長的軌跡,彷彿時間也被拉得更緩更長。遠方田野的邊緣,一層淡淡的霧靄攤開在地平線上,如詩人不小心遺落的字句,在風中輕輕展開。

屋裡靜悄悄的,彷彿這一室溫暖與雨聲隔絕成兩個世界。牆上掛鐘不緊不慢地滴答作響,每一下都像是滴落在心湖中央,漾起輕柔的漣漪。

北信介繫著圍裙,袖口整齊捲起,正低頭擦拭灶台上的水痕。他的動作一如既往地細緻,不緊不慢,像是早已將「維持整潔」內化為呼吸。爐子邊煮著白米,蒸汽悠悠升起,瀰漫著溫熱的米香,彷彿連日降雨也浸不進這片寧靜。

他擦完最後一處邊角,直起身,順手關掉排風扇。屋裡的光線隨之柔和下來,靜得只剩雨聲與風聲在窗外低語。

這樣的午後,他其實不討厭。

只是近來,這樣的日子,總會被一個人的影子攪亂原有的平靜,像水面忽然浮起一圈圈不請自來的漣漪,擾得他分不清是風還是心動。她總是出現在他意料之外的時刻,不管是慢跑的小徑(雖讓是他自己故意要路過的),還是公車站牌,還有….那天一起撐傘,初時他只當是巧合,後來卻愈發覺得奇妙。

原本她安靜、內斂,熟識之後也偶爾會有活潑的一面,總是讓人無法忽視,不過遲鈍的北認為,這應該是對於新鄰居的責任感,即使她已經搬來將近4個月了……

「雨天啊……」

他喃喃說著,將抹布晾好。轉身正要去洗米,手機卻在桌上震了一下。螢幕上跳出「宮治」的名字,他皺了眉,接起。

「喂?」

「你家小鄰居在我店裡快倒了」宮治語氣還算鎮定「好像發燒了,臉燙得可以煮飯一樣。我現在忙,你能來接一下嗎?」

北怔住,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緊。

「發燒?她怎麼會在你那邊?」

「我怎麼知道?這傢伙可能覺得我的店是什麼許願池吧,一天到晚在那裡發呆……你快來啦,我怕她等下直接倒在地上睡了。」

「……好,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斷時,米剛好蒸完,鍋蓋被熱氣輕輕掀起,發出一聲低鳴。北沒有理會,他只把圍裙解下,拿起鑰匙與外套,一邊套上,一邊走向門口。雨傘放在門邊,他抓起來,推門而出。

「奶奶我有急事出門一趟,飯已經煮好了,您幫我看一下」北急切的對著房間的奶奶說道

「阿拉拉…..」奶奶聽到聲音走了出來,看著他的背影露出輕笑,隨後便悠閒緩慢的去處理剛蒸好的飯。

雨落得更急了,車窗很快布滿水珠。他啟動車子,雨刷來回刷動的節奏單調卻執拗,像心裡正被攪動的某個東西,說不上來是擔心,還是那種淡淡的不安。她平時不像是會隨便麻煩人的人,總是靜靜地、客氣地,把情緒和需要收得乾乾淨淨。也正因如此,才讓他覺得,她這次會讓人打電話求援,恐怕是真的撐不住了。

他心裡升起一絲說不清的悶意。

「真是令人不安呢……」

他輕聲嘀咕了一句,腳下不自覺踩快了油門。

街道兩旁的燈光映在濕潤的柏油上,被雨水拉成一條條朦朧的線。遠處的車燈閃爍著寒色的光,路邊積水映出模糊的人影與電線桿。他的視線穿越這些流動的碎片,心緒卻越發沉重。這座小鎮一向平靜,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奇怪的新鄰居,竟成了他不知不覺在意的「變數」。

他將車停好,撐著傘快步跑向店門。一推開門,溫熱的空氣撲面而來,他的視線立刻落在那個靠牆的身影上。

她斜倚在牆角,半張臉埋進毛巾裡,睫毛沾了雨,濕潤地垂著,像閉不嚴的雨窗。她看起來有些迷迷糊糊。整個人彷彿正在一場緩慢的溶解中,蒸氣般地淡下去。

「咲良。」

她微微抬頭,額前的劉海因薄汗而貼在肌膚上,額上未乾的水珠,在燈光下閃著碎玻璃般的寒光。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在濕氣瀰漫的空氣中泛著不真實的薄亮,耳後若隱若現的青藍血管,細得像一筆不經意的水彩暈染。

她身上套著一件寬鬆的外套,明顯是臨出門時隨手抓的。指尖泛白,輕輕抓著剛剛宮治給的毛巾。她的嘴唇乾裂,毫無血色,聲音也微弱得像浮在水面上的泡沫。

「欸?」她因為聽見自己的名字而遲疑地應了一聲,眼神還沒從混沌中完全浮上來。

他走近她,蹲下身,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那片濕熱彷彿不是屬於人的體溫,而是一團溫順卻倔強的火,安靜卻固執地燒在他的掌心。

「……怎麼搞成這樣。」他的聲音低低的,語氣裡夾著不自覺的責備,也藏著一層他自己都還沒察覺的焦慮與心疼。

她似乎想笑,卻只是嘴角輕輕動了一下,像一個未完成的句點,或一聲不被允許的歎息。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最近接了幾張畫的單,畫到一半就忍不住跑出去淋雨……」她語速緩慢,彷彿每一個字都在煙霧中穿行,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固執與逃避。

她是那種會在深夜裡突然畫畫到天亮的人,也會因為腦海浮現某個畫面就衝進大雨中,只為捕捉那一瞬的色調與氛圍。她的世界從來不按常理運轉,情緒像風,身體像紙,卻總倔強得像岩石,不肯示弱,也不懂妥協,那種奇怪的人

北沒再多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拿過她身旁的帆布包,背在身上,然後彎下腰,小心地將她扶起。

「先回我家吧。今天你撐不過去了。」

少女原本想謝絕,但是她連拒絕的話也沒力氣說了,只能靠在他肩上,整個人輕得像一頁剛晾乾的素描紙,體溫卻滾燙如火,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發燒。他緊緊攬住她,眉頭始終未曾鬆開。

他還無法明確地說出那是什麼感覺,只知道,在這場未完的雨裡,有些東西正在靜靜改變。他向來擅長照顧人,但這次,她帶給他的,不只是照顧的衝動,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召喚——像某種柔軟的東西,在他心裡悄悄裂出了一道縫,然後有光,從縫隙中慢慢滲了進來。

留言

@三井壽老婆 謝謝你喜歡我的文歐~每次看到你的留言就是連載的動力! 2025-5-16 02:02
@三井壽老婆 我是當作讀書舒壓管道的啦~還可以提升寫作實力😗(但我是理組?)不過暑假可能會慢慢停更?這一本完結之後應該會有很長的休眠期~ 2025-5-16 02:00
@賤貓愛吃可麗露 那很重要耶,下一年要加油! 那是姐姐了?🤭🤭真心覺得很厲害!!又要顧及學業寫文又可以這麼好🥹🥹 2025-5-16 00:01
@三井壽老婆 我是高二歐٩( ᐛ )و 2025-5-15 12:54
@三井壽老婆 謝謝! 2025-5-15 12:53
另外段考辛苦了!!恭喜考完(? 2025-5-14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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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老婆 + 3 真的太喜歡了!!😭怎麼可以寫得這麼好!!?明明剛剛才考完段考!!有點兒佩服同輩的可以這麼厲害🥺🥹(沒有惡意,但請問你幾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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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15 12:55:3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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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意識在昏沉中逐漸浮起,西園寺緩緩地睜開眼睛,視線仍模糊,卻能感覺到一道暖黃的光線,輕輕撫過她的臉龐,光一點點照射進眼睛,如水般的金線輕輕傾瀉,落在她半闔的眼簾上,如同某種遲來的召喚。

天花板是陌生的。

一種介於奶白與灰霧之間的柔色,邊緣的木紋條理清晰,帶著一種不屬於她房間的、潔淨得過分的靜謐。額頭傳來一陣溫熱,有塊濕毛巾輕輕貼著額頭,西園寺依稀感覺到身體隱隱作痛,痠痛感隨著意識回攏而逐漸清晰,疲倦與發燒混雜,腦袋傳來一陣陣鈍痛,如沉甸甸的石塊。

「這裡是哪…?」

剛醒來的那一刻,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誰,只覺得像從一場過長的夢裡回來,她眨了眨眼,喉嚨乾澀,四肢仍不聽使喚地沉重。

她還沒完全回神,混亂的思緒在腦中打轉。她眨了眨眼,想起……車窗上的雨、北信介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雨聲和模糊不清的說話聲、他靠近時的體溫、和他掌心那一瞬的熾熱觸感。

「欸…?」

西園寺坐起身,眼前的空曠的房間,整潔簡單、溫暖明亮。棉被被輕柔地掖好,床邊放著摺好的毛巾與一杯水,桌上還擺著藥包與體溫計,一切井井有條。

「這是…北家…?」

她記憶裡浮現車上那段短暫卻安穩的沉睡。車身平穩地滑過濕潤的道路,耳邊是雨刷規律的聲音,她的額頭靠著車窗,整個人安靜地被包裹在一種近乎溫柔的孤寂中。

她沒來得及說什麼,甚至連「謝謝」也還沒講完,就被自己的體溫和困倦慢慢拉進夢裡。

「我居然昏倒在他車上……還被他帶回家」

她低聲自言自語,臉上燒得更紅,搞不清是退燒未盡,還是羞愧過度。正想著,門口忽然傳來「喀」的一聲。

門被推開了。

北信介站在那裡,一隻手還扶著和室的拉門,另一手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他的圍裙還穿著,儼然一副剛從廚房過來的模樣,頭髮微微有點亂,卻不顯狼狽,反而有種居家溫柔系男子的無敵氣場。

「醒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剛放下擔心後的放鬆。眼神柔和,卻不失關切。

西園寺呆住了一下,下意識地掀開棉被想站起來「對不起,我……我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別動!」北話語一出,她整個人又乖乖縮回棉被裡「還燒著呢,剛量完38.5。先吃點東西,然後等等吃藥。」

說完,他將粥輕輕放在旁邊的矮桌上,然後在床鋪邊坐下。北家的房間鋪著榻榻米,床則是簡單的地鋪,因此此刻的他們相隔得極近。一抬頭,目光便會在半空中交會,沒有多餘的距離,也沒有可以迴避的空間。

北倒是很自然地接過毛巾,並自顧自的忙起來,西園寺看著他筆直的背影、熟練的動作、和偶爾低頭時那微微緊繃的下頷線,這時她忽然想到,剛才那一閃而過的公主抱記憶,可能不是幻覺。

她低下頭,手指抓緊棉被。

「……你真的是溫柔啊,信介。」她小聲說。

北頓了一下,側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種淡淡的無奈與心疼,聲音輕輕地,像春日午後低垂的陽光「都生病了,就不要說這種話了。」

他語畢,又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將床頭的手機遞給她,那一瞬間,他的指節擦過她的手背,留下微熱的觸感,像初春微曬的陽光,不燙,卻留下難以忽視的餘溫。

少女微頓,才接過手機,點開信箱,她的視線迅速掃過那些訊息的寄件人名立馬跳出一行行未讀的訊息,最後停在了兩條訊息上,一條來自宮治,應該是詢問身體狀況的吧;而另一條,則來自…宮侑?

她的指尖停在那條訊息上方,螢幕映著她微蹙的眉眼。就在她準備點進去的瞬間,房間裡正好響起北的聲音,低沉而克制,像老唱片轉動時釋出的樂音——有些遲疑,有些沉重。

「我去你家想幫你拿一些東西的時候,發現——」

少女因北的話語準備抬眼,宮侑的訊息隨即彈出,印入眼簾的是……

【宮治說你家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麼那麼衰啦?真是太好笑了!】

字字如刀,笑聲穿透屏幕,鋪天蓋地地落下。

北的話聲與之重疊,如雨後薄霧般籠罩全室。

「你…你家塌了。」

語氣平淡,卻無比真實。和宮侑不同的是他的聲音裡沒有半點譏諷,溫柔而沈穩的語氣裡充滿著擔憂。

「欸?」

西園寺的手指頓住了,手機微微發顫,還沒有重震驚中緩過來,雖然那棟老房子她也計劃著翻修,但沒有想到這麼突然。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可在這一切混亂且荒唐的情況下,北卻只是靜靜地直視著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沉穩明亮,像穿透濃霧的星辰,筆直地落在她身上,不帶一絲猶疑。

「你不用害怕。」

他看著她,聲音沉靜如月光流瀉,眼神堅定又真誠道

「我跟奶奶討論過了,不如你就住在這裡一陣子吧。」

房間裡的光,一點一點變得柔和起來。

雨,終於停了。

午後的陽光傾斜著灑進來,像從雲層縫隙中漏下的溫柔恩賜,靜靜覆在榻榻米與被褥之上,窗外的風輕輕拂過枝葉,葉影斑駁地投在紙門上,淅淅瀝瀝的雨聲也默默消失。

那一刻,時間彷彿停滯。

她怔怔地坐著,仍蜷縮在混亂的記憶裡,起初沒反應過來這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耳邊迴盪著北剛剛的話,語調溫和而堅定,不像提議,更像某種無聲的承諾。

「住在這裡。」

這幾個字,像滴入湖面的細雨,激起一圈圈餘韻不絕的漣漪,在她胸口一點點擴散。

她愣了幾秒,眨了眨眼,逐漸回神,像剛從夢境中緩緩甦醒。

「欸……欸?欸!?!?!?」

聲音裡滿是驚訝與疑惑,如同微風吹皺湖面,藏不住一絲波動。她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房間裡顯得突兀,卻又說不出的生動,像一縷春天裡冒出泥土的小芽,不合時宜,卻讓人可愛的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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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貓愛吃可麗露 哇嗚!真的嗎?!😍真的很謝謝你🥹🥹!(他是那些嘴硬不肯承認,但是會偷偷面紅的那一種哦🤭🤭🥴🙃 2025-5-16 15:24
好可愛!!(欸,但是屋子塌了是什麼鬼?🤣🤣🤣但是這樣才能和北一起住~🤭 2025-5-16 15:16
@愛吃布丁的狐狸 因為要讓他們同居只能委屈一下房子了wwww 2025-5-16 02:02
哈哈!其實一開始就是想寫他們同居的,鋪陳一不小心寫太多惹 2025-5-15 12:58
月島的文我再構思構思~畢竟毒舌傲嬌腹黑男不是我擅長的領域😞不過我會挑戰的! 2025-5-15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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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吃布丁的狐狸 + 1 房子塌了wwww (今天看到決定開始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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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16 07:56:2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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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番外
(北的視角)

車子滑過濕漉的街道,雨刷節奏穩定地刷過視野,像某種沉靜的旋律,迴盪在密閉的車裡。

「我家應該還有感冒藥,待會吃完再量一次體溫……」北信介單手握著方向盤,語氣不急不緩地交代,聲音低沉,像是怕驚擾什麼。
「還有…」

說著說著,北側頭瞥了她一眼。

她安靜的靠著車窗,睫毛靜靜地垂著,呼吸因睡著變得均勻而細緩,整張臉因為發燒變的紅撲撲,額前的髮絲因濕氣而輕輕貼在額頭,眼角微紅,嘴唇乾燥卻仍微微翹著。

她睡著了。

北信介頓了頓,又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繼續開車。

「……睡著了啊。」

語尾沒出口的話語,靜靜地融進車裡的靜謐。他沒再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放慢了車速,像是怕驚擾那份安眠。

車子抵達時,雨已停了。

他熄了火,車內瞬間靜了下來,只剩引擎熄火的尾音緩緩消散在空氣中。他的手還停留在方向盤上,他沒有立刻移動,只是靜靜地坐著,彷彿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

窗外,天色正沉入暮色的懷抱,最後一抹橘紅斜掛在遠山邊緣,像是誰不肯放手的眷戀。路燈剛亮起,微弱的光斑映在車窗上,與玻璃上的水氣交織出一種朦朧的詩意。

北轉頭看著咲良,她依舊靜靜地睡著,長睫輕輕垂落,像蝶翼停駐在夢境邊緣,唇色因夜色而顯得更柔和,幾縷碎髮垂落在她耳邊,隨著她輕微的呼吸微微晃動,像是低語的湖面,讓人忍不住屏息。

他從未認真觀察過她的模樣,他總以為自己早已熟悉她的每一面,從初見的含蓄內斂到平時的活潑、直率,說話時眉眼都藏不住情緒,但現在,她這樣安靜沉睡著,如一幅溫柔的畫。

這樣的她,竟似乎…有些可愛?

北第一次感受到陌生的、來自心底的悶意,這是以前他從未有過的情緒,說不上是令人難受的感覺,心跳微微加速、耳尖和臉頰似乎也染上些許溫度,微妙的情緒如絲絲電流爬上心頭,如雜亂的線,越理越亂。

北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她臉上太久,內心忽然有些混亂,他猶豫地伸出手,手指懸在她肩頭半寸的距離,卻遲遲沒有碰上去。

「……唉。」

他像是終於接受什麼似的,嘆了口氣,然後動作克制而穩定地,輕柔的為她解下安全帶。

他最後還是不忍心叫醒她。

如何將少女從車上移到屋內也是一個難題,不是因為距離太遠,也不是因為搬不動她,而是……

北遲疑了好一會兒。

猶豫之後,北認命的側身靠近她,手臂穿過她膝下與背後,小心地將她從座椅上抱起。那一瞬,他幾乎是愣住的。

她好輕。

那不是他預想的重量,而是一種近乎不真實的輕盈,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她,比預想中還要嬌小,也比預想中,讓人心跳加速。

她的頭輕輕靠上他的胸口,額頭滾燙,身體因發燒而發著熱,那股熱度透過衣料貼近他,像午後未散的陽光,他抱她的方式不太熟練,有些生疏,但每一個動作都格外小心,像在呵護一個易碎物品。

他沒有太多表情,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穩穩地,一步步走回家,把一場場安靜的心事,和微紅的耳尖,一同藏在午後的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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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咦咦咦啊啊啊啊!!!🥴🥴北北好可愛!!!😍 2025-5-16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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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17 15:5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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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半夜時分,風從窗戶縫隙裡滲進來,帶著雨剛停的涼意,輕柔地撫過她的臉,西園寺坐在北為她鋪好的臥鋪上,環視這個陌生卻不讓人討厭的空間,也許是白天在發燒中昏沉太久,這會兒反而一點睡意也沒了。

西園寺起身,少女赤足踏上木製的走廊,步伐輕盈又小心翼翼,木板微微顫動,卻沒發出一絲聲響,老屋裡面很安靜,只有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和窗外的蟬聲和蛙鳴。

她緩緩推開通往外頭的紙門,雨後的空氣立刻撲面而來,帶著潮濕的草木氣息與一點點夜涼,像風溫柔地伸出手,在她耳邊輕輕說了聲「晚安」。

說來奇怪,在那之後,雨就悄悄地停了。

天上還掛著零碎的雲朵,月亮從縫隙間斜斜照下來,地面潮濕反射著月光,像一張被雨洗過的銀色畫布。庭院裡,幾隻螢火蟲在草叢間閃爍,像是雨水蒸發後留下的微光碎片,在夜色中緩緩飄動。

她坐在過道的邊緣,雙手抱膝,目光落在無邊的高遠,浮動的雲絲,和點點星光。

有風輕輕吹過,拂起她耳邊的髮絲,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也變輕了,像是靈魂離了地,在靜靜地仰望裡,暫時擺脫了現實所有的拉扯與疲憊

不知為何,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好像那些無處可去的碎片,忽然有了臨時的寄放處…..

「結果還是住下了啊…」西園寺望著天空自言自語道

她本來是想拒絕的。

不是自尊心或者逞強,但隨意闖進他人生活,總讓她覺得彆扭。明明知道對方是一番好意,卻仍舊難以釋懷那份不自在,像個走錯場的角色,不小心誤入一齣溫柔戲碼的感覺。

但她真的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當情緒沉澱、意識回到現實時,她才發現自己已被生活那條原本熟悉的軌道無情地拋擲出來,跌進了一個輪廓模糊、不知方向的未知領域。

北信介沒有問太多,只是以一貫平靜卻溫柔堅定的語氣說道:「你可以留下來,我們很歡迎你。」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那瞬間,他的奶奶也恰好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氤氳的味噌湯。她的笑容帶著歲月的溫度,那是一種無需言語的接納,彷彿這一刻早已被命運靜靜安排好了位置。

然後,一切就這麼理所當然地展開了。

她被安置在二樓的一間備用房。房間不大,卻別有洞天——窗邊掛著淡藍色的碎花窗簾,微風拂過時,窗簾會輕輕起舞,如少女裙襬搖曳;床頭則點著一盞暖黃的檯燈,光影交錯之間,彷彿時間都緩了下來。

那是個縮小版的避風港。

沒有誇張的宣言,沒有刻意的安慰,卻給了她一種難以言說的平靜,一種「被世界輕輕接住」的感覺。

而她,在那一刻,終於不再漂泊。

「真是的……也太溫柔了……」西園寺喃喃,聲音低得像湖面一圈圈擴散的水紋,消失在夜晚的寂靜裡。

西園寺把頭埋進膝蓋,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彷彿把自己關進小小的黑色世界,聽不到周圍的聲音,自然也聽不到緩緩靠近的腳步聲……

忽然,一件外套輕輕披上了她的肩。

外套有些大,像某種溫柔的擁抱,罩住她瘦削的背,邊角還留著微微的皺摺,帶著太陽曬過的暖意與清新的肥皂香氣,混合成只屬於他的氣息。

「這麼晚了,是睡不著嗎?」聲音像微風,北信介站在她身後,語氣柔和體貼,他的眼神如同春天的湖水,靜靜看著她,好像早就知道她會在這裡。

「…!」聽到聲音,少女驚訝的抬頭,轉過頭去看看著聲音的來源

夜色像天鵝絨一樣溫柔地覆蓋在四周,月光靜靜地灑在走廊的邊緣,銀白色的光輝映出男人寬厚的身影。

「啊!啊…對啊……」她慌張地低下頭,手指緊抓著外套的邊緣,聲音有些發顫「蟬……蟬的聲音有點大……」

她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像是掩飾心事的借口。夜色溫柔地包圍著他們,蟬鳴在遠處連綿不絕,彷彿是盛夏的心跳,而他就那樣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她。

他沒有拆穿,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像夜風撫過水面,不驚不擾,卻足以讓人心湖漣漪。「這樣啊…」北輕聲回應,像是在體貼她的慌張,又像是什麼都聽懂了,卻故意選擇不追問。

「這邊的夏天啊,蟬比人還多話。」北信介笑著說,語氣裡帶著一絲溫柔,隨後也坐下在少女旁邊,她怔了一下,轉頭看著他,月光灑在他眼睛裡,閃著微光,那雙眼像能映出整個夏夜的靜謐與心事。

「是、是啊……」她垂下眼,有點懊惱自己剛才的慌亂,但也因為他這樣的話語而放鬆下來,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晚上的氣溫不再炙熱,像是發燒的體溫終於退下來一點。風變得柔順起來,不再夾雜著塵土,而是帶來一種剛洗完澡後才會有的、清清爽爽的涼。屋簷下還在滴水,草地上泛著微濕的光,空氣裡飄著雨水和泥土交融的味道,還有花草被打濕後釋放出來的淡香,就像夏天終於學會了溫柔,學會了靜靜陪人坐在夜裡,不再喧囂。

「你明天有安排嗎?」北信介忽然開口,聲音低柔

她微微一愣,轉頭看他,似是有些疑惑「誒?沒有啊。」

意識到這樣問似乎有些奇怪,北補充道「我明天打算開車帶妳去鎮上補些生活用品,順便……去看看妳家房子的狀況。」他頓了頓,語氣仍然平靜,卻藏著一絲不動聲色的試探「可以嗎?」

月光靜靜灑落,銀白的光影描繪著他側臉的輪廓,也拉長了那句話在空氣中的餘韻。

她怔了一瞬,目光落在他真摯的眼神上,彷彿能聽見自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夏夜靜謐,蟬鳴漸遠,風輕輕拂過草地,像是時間也變得遲緩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低得像夜色中的一抹輕霧:「好。」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隨即開始絮絮叨叨地交代起情況來,語氣裡夾著一種藏不住的關心「房子妳不用太擔心,前廊的瓦掉了一些……還有,客廳的天花板也塌下來了一角。」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轉過頭來,眼神比平時更認真,直直望向她。

「還好……那天妳不在。」他輕聲說,聲音像是藏著什麼尚未說出口的餘悸,卻又帶著一種說不清的珍惜。

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立刻回應,心頭像被什麼輕輕劃過,泛起一圈圈漣漪。

「房子整修的事我會幫妳的。」他接著說,語氣是那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她看著他,忽然有點說不出話來,他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人,所以此時的承諾才更加讓人心動「……謝謝你,北。」她終於開口,語氣輕得像在和夜色交換秘密。

「嗯」他輕聲回答,帶著溫柔的微笑,隨後他抬頭望向星空,風又吹過來,帶著一點雨後青草的清香,他們坐在那裡,隔著安靜的距離,卻能聽見彼此內心的潮汐。

本文最後由 賤貓愛吃可麗露 於 2025-5-17 17: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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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柔🤭🤭 2025-5-17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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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18 10:23:0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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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書接上回

空氣中雨水的潮濕漸漸淡去,夜風帶著青草的味道和淡淡泥土氣息,輕輕溜過耳際、頸後,再從袖口滑入心頭,天邊的雲還未完全散開,月亮像個偷跑出來的孩子,遠處草叢間,有幾隻螢火蟲若隱若現地飄浮著,像是夜晚在悄悄寫信,用光點拼出只給懂的人看的句子。

夜,逐漸涼了起來

原本只是舒服的微風,此刻卻慢慢沁入涼意,她下意識地拉了拉外套,卻仍感覺到那風輕柔地掠過臉頰與髮梢,像某人輕輕的手指,撫過時間留下的輪廓。察覺到這點,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身影在月色中被拉長,他轉頭望向她,眼神裡帶著一點笑意,卻又不打擾這夜的靜謐,只是自然地向西園寺伸出手「有點晚了,我送你回房間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穿過夜風與蟬鳴,恰好落在她耳裡。像是誰在心上輕敲了一下。她怔了一下,看著他伸出的手,那雙手指骨分明,掌心微開,像是在夜色裡靜靜等候什麼。她沒有馬上動作,只是抬眼望向他,他的髮梢因月光而微微發著光,將他整個人渲染得比平常更溫柔、帥氣。

「嗯……好。」她輕聲應了一句,然後,將手緩緩放進他掌心。

北的手掌很溫暖,只是輕輕一握,就把她指尖的涼意驅散了些,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握住她,讓西園寺可以借力,動作簡單卻體貼,像是刻意留白的溫柔。隨後兩人便默契地鬆開了手,動作含蓄而克制,輕得幾乎像什麼都沒發生,但心裡卻好像多了什麼說不清的餘韻。

兩人並肩走著,腳步不快,像是故意放慢了節奏,誰也不願打擾這寧靜,走回屋內的路靜悄悄的,只有偶爾遠處幾聲若有似無的蟬鳴。

西園寺的肩膀偶爾擦過他的手臂,像風擦過水面般輕微,卻每一次都在心裡泛起小小漣漪。她沒有刻意和他拉開距離,北也沒有主動靠近,剛好讓人想多留一會,又不敢太貪心。夜色交疊在走廊上,鋪出一條恍若夢境的小徑,兩人無言地踏上木地板。

他們在她的房門前停下。

北信介低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深不淺,他沒有急著說話,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是想目送她進房。

「那……晚安。」西園寺先開口,隨後抬頭注視著那雙溫柔的眼睛,聲音不自覺輕了幾分。

「晚安。」北也回得柔和,嘴角有一抹極淺的笑。

他原本要轉身離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補上一句:「明天八點,我會等妳。」

西園寺點點頭,手落在門把上。

少女身子探出房間,她默默的看著北下樓的背影,那熟悉的肩膀線條,和從容的腳步,就像高中時無數次偷偷的觀察他,她在那個瞬間有些捨不得關上門,她沒出聲,只是任憑視線追隨著那個人,心跳悄悄在胸腔裡敲響了警鐘,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樓梯轉角,她才關上房門。下一秒,她便像條小魚一樣躍進床上,摀住臉在床上滾來滾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埋臉在枕頭裡悶聲尖叫,整個人縮成一團,在床上來回滾動。手掌捂著臉,熱得彷彿月亮都快燒起來,耳朵紅到像是要冒煙。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那個語氣……啊啊啊!」

她一邊打著枕頭,一邊笑得像個的傻子。

雖然臉頰發燙,心臟亂跳,但她很確定,這次發燙的臉頰,應該不是因為發燒。

另一邊,北下樓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西園寺的房門口,那扇門已經輕輕關上,安靜地立在那裡。

他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像是在對自己苦笑,又像在無聲地嘲笑那不小心變得太溫柔的語氣。

「還好我沒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他的聲音低得像風,話尾甚至被樓梯間的靜謐吞沒了。

北回到自己的房間,手上是剛剛回房前西園寺還給他的外套,上面還殘留了一點體溫和少女身上的味道,北將外套掛到椅背上,轉身躺回床上,原本打算就這樣直接倒頭睡去,卻在關燈前,又不知不覺地望向窗外。

夜色還沒睡,月光還掛著,那些溫柔的碎銀灑滿窗邊的木地板,他忽然想起她剛才說話時的模樣,嘴角緩緩翹起,像是不小心笑了。

他低聲嘆了一口氣,把身體往後一躺,手臂枕在腦後。

「……我不會是瘋了吧」

夜色未歇,銀白的月光靜靜掛在天邊。就在他在寂靜裡笑著輕嘆的同時,房子的另一端,西園寺因為剛才的大動作,不小心踢到了角落的箱子,畢竟這是臨時整理出的房間,有些雜物也很正常,她馬上起身準備整理。

「啊、糟了……」

箱子因剛才的衝撞蓋子鬆動,隨著重心傾斜,一疊物品輕輕滑落一地,西園寺走近一看,竟是滿滿一箱高中時期的回憶,卒業證書、畢業紀念冊、相冊、甚至還有用細繩綁起來的祝福卡片,一股淡淡的紙香與灰塵混合的氣息湧上來,像時間的氣味,讓她有點恍神。

「誒……?」意識到看別人的東西似乎不太禮貌,她趕快準備將書本拿起,仔細放回箱子,不得不說,北果然愛乾淨,就算是這麼久遠的東西,也只有薄薄一層灰而已,看來是定期在收拾

「不愧是北……」西園寺邊感嘆邊收拾,這時,一張被厚紙護住、仔細夾在文件袋中的畫作輕輕滑了出來。

她怔住,是那張畫。

雖然早就知道,他留著這張畫,但實際看到還是有些心跳加速,她的呼吸頓了頓,像打開了心底某處密封的抽屜,那股被青春壓抑太久的心意,彷彿也隨著這張紙重新甦醒。

他將它與畢業證書、相冊在一起,這不只是「沒丟」,是「珍藏」,小心翼翼地收藏,這樣算不算在他青春中留下一筆呢?

她喃喃低語:「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啊。」

紙張在指尖微微顫動,像風拂過湖面,讓沉澱已久的情緒泛起了漣漪。她久久沒動,望著那張畫的神情柔和又出神,窗外夜色漸深,月光從薄紗簾間斜斜灑入,輕輕落在木地板、畫角、她的睫毛上。蟲鳴不遠不近地響著,像是誰在替這場無聲的重逢輕聲伴奏。

月光像碎銀般灑落在木地板上,一圈圈光暈暈染開來,像是誰的溫柔眼神。遠處傳來蟲鳴與偶爾的犬吠,城市的喧囂早已沉睡,整個世界彷彿靜止,只剩風在說話,說著舊時光也沒能說完的話。

她將畫重新收進箱子裡,像是替自己封存了一場遲來的道別,或也許,是一個未完的伏筆,站起身時,她回頭望了一眼那個不起眼的紙箱。那些泛黃的紙張、留著字跡的照片、和他小心保留的每一件回憶,此刻比任何話語都來得清晰。

「……原來,我真的留下了一點痕跡啊。」她輕聲笑著,眼裡像藏了一汪月光。

窗外,月光靜靜地流淌在屋瓦與樹影之間。風還在吹,吹過箱子、吹過她的記憶,也許,正在某個熟睡的少年夢中,輕輕掀開一角畫紙,與她擦肩而過的青春,再次重逢。
本文最後由 賤貓愛吃可麗露 於 2025-5-18 10: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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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忘記了請看第二章 2025-5-18 10:39
主線終於出現了wwww大家還記得畫嗎? 2025-5-18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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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不辣 + 2 這種內斂的感情真的好喜歡!!
三井壽老婆 + 1 雖然早知道他還有保存那幅畫,但還是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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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19 16:29:51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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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才微微亮,天色像被一層柔紗輕輕罩住的畫布,染著水洗過的藍灰,輕輕渲染整片天際。遠山如墨染的剪影靜靜蜷伏,整座山鎮還沉浸在夜的餘溫中,宛如夢境尚未完全褪色的一角。

西園寺在清脆的鳥鳴中醒來,晨風從半開的窗縫探進,帶來些許涼意,也帶來林間青草與泥土淡淡的芬芳,空氣溫柔得像是誰低聲細語,讓人忍不住想再多留一刻在被窩裡。

她揉了揉眼睛,睡意尚未全褪,她卻也沒那麼抗拒這樣的早晨。西園寺起身,赤足踏在木地板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小哆嗦。走進廁所,她以冷水輕洗面頰,水珠滑落的瞬間,她彷彿感受到自己一層層從夢境中剝離。

化妝品早在那場倉皇的意外中遺落,她手邊只剩最簡單的盥洗用品,鏡中的她有些素淨,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像初春湖面映著天光,不需修飾,自有一種溫婉的力量。

她換上宮治替她找來的幾件衣物,此刻在晨光中卻有了柔軟的質地。她換上一件深藍色的襯衫與黑色長裙,簡單地將頭髮紮成一束馬尾,髮絲柔順垂落脊背。這樣的她,雖不施脂粉,卻有一種不刻意的素雅,像清晨尚未盛開的花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傾瀉而下,如金絲般靜靜滑落,在木製桌角與椅腳勾勒出一圈圈暖意的光暈,塵埃在光柱中悠然飄舞,彷彿也在迎接這一天的甦醒。

空氣中瀰漫著溫熱的香氣,米飯飽滿的蒸氣與味噌湯溫潤的鹹香交織其中,偶爾還夾雜著雞蛋捲細細煎出的焦香,層層堆疊,像一段細膩的旋律,在鼻腔中低聲吟唱。

那是北的手藝,總帶著一種踏實卻含蓄的用心。他把日常煮得暖暖的,這樣的早晨不華麗,卻有著一種不需言語的柔情。

西園寺落坐在客廳的榻榻米上,看著北在廚房忙碌的背影,陽光在他肩膀灑下一層金邊,這一幕像一幅生動的畫,無需言語,只有呼吸、光影與香氣,構成一首柔軟而靜謐的詩。

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

「早啊,妳起得比太陽還慢」北轉過頭來,眉眼彎彎地笑著,語氣溫柔,說這句話的同時,手也不曾停下,將最後一片煎蛋輕巧地滑入盤中,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

「像信介你一樣自律的人很少的,我可是個起床困難戶啊…」西園寺懶洋洋地趴在客廳中央的小木桌上,整個人像還沒從被窩裡走出來似的,身上還帶著剛醒的倦意與慵懶。

北輕笑一聲,有些無奈。他走過來,將最後一盤煎蛋輕巧地放到桌上,隨後在西園寺對面坐下「怎麼不吃?」

西園寺眼睛半睜半閉,像隻剛醒還沒完全清醒的小貓,她慢吞吞的拿起筷子,夾了口飯,動作漫不經心,眼神卻始終沒抬,彷彿整個世界只剩手中的那一口熱飯。

「想等你一起。」

西園寺語氣平靜,像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卻輕得像羽毛,輕飄飄地落在北的心上。

北怔了一下,手上的動作頓了一拍,嘴角不自覺往上揚了一點,像是被那一句話不小心攪亂了湖面,泛起一圈圈漣漪。

「老師呢?」少女嘴裡還塞著飯,含糊不清地搭著話,語氣隨性自然,她的臉頰微微鼓起,像隻正在忙著儲糧的小倉鼠,嘴裡的動作沒停,眼神低垂,似乎還有些睏意。

「奶奶說要去朋友家,剛剛就出門了」北回應著,語氣自然,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度過了這樣平淡的早晨,像一場無聲的默契,沒有火花,卻滿是溫度。

窗外陽光斜斜灑入,落在桌面上,也落在他們之間那片靜好的清晨裡,早餐的味道、咀嚼聲與閒聊的話語交織在一起,彷彿時間也慢了下來,捨不得打擾這一刻的寧靜。

飯後,兩人就像早已默契十足的老搭檔,西園寺起身,開始把盤子一個個疊好,擦拭桌上的碎屑與湯漬,北則走進廚房,捲起袖子,開始洗碗。水聲與碗盤相互碰撞的聲響,在這個清晨裡形成一種節奏輕快的背景音樂。

收拾完之後,兩人才出門,走向停在院子邊的小車,此時天空早已大亮,害羞的太陽已從山頭走出西園寺習慣性地坐上副駕,還沒繫安全帶就已經靠著椅背打了個哈欠。

兩人開車到鎮上的商場,北打開車窗,讓清晨微涼的風灌進來,也讓車內的沉悶空氣被一掃而空,西園寺靠著窗,看著沿途的街景慢慢後退。路邊的稻田、騎著腳踏車的孩童、還沒開門的咖啡店,全都披著晨光的一層輕紗。她的眼神柔和而空靈,彷彿不是真的在看風景,而是讓思緒自由地漂浮著。

整輛車安靜得只剩風聲,還有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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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 謝謝舒雅大大! 2025-5-20 18:06
@三井壽老婆 哎呀~被抓到了~(。・ω・。) 2025-5-20 16:20
@舒雅 !!!!!! 野生捕獲舒雅大大!!! 2025-5-19 23:00
宮治就是閨蜜和助攻的定位,這部作品裡面沒有男二歐! 2025-5-19 16:34
衣服確實是宮治幫忙拿的,沒有打錯喔,因為北要照顧咲良,所以讓宮治幫忙 2025-5-19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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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20 12:15:4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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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陽光已經徹底攀上天頂,晨霧早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朗的藍空與不算刺眼的溫暖。空氣裡帶著一點微乾的氣息,像被陽光烘過的棉被,踩在行道樹下斑駁的影子裡,連步伐也不自覺輕快起來。

走進商場,冷氣迎面撲來,一下子將身上的熱氣都吹散了些,燈光潔白,音樂柔和,一切都有種規律而熟悉的秩序感,西園寺下意識吸了口氣,覺得連空氣裡都帶點清新的香味。

「你有什麼想買的嗎?」北一邊推著推車,一邊回頭問她,語氣輕鬆,像是在問今晚想吃什麼一樣隨意

「嗯……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來。」西園寺摸著下巴,語氣有點猶豫,但又不是真的困擾。

其實,這兩天住下來,雖然名義上是借住在別人家,理應會有些不便,可北真的非常細心,讓她幾乎感覺不到哪裡不適應。該有的東西都有,沒想到的地方他也提前準備好了。她想不出有什麼是「非買不可」的,卻也說不上這樣的日子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順理成章。

「你真的沒什麼缺的嗎?」北又問了一句,聲音裡帶著笑意,但眼神裡藏著一點認真,像是怕她在忍讓

西園寺搖搖頭,嘴角彎了點弧度「沒什麼啦……你準備得挺周到的,抱歉,你都這樣陪我來了結果我還沒有要買什麼」

北聳了聳肩,只轉身推著車往下一區走,淡淡說了句「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如果突然想到了,也可以再一起來。」

「嗯。」西園寺輕輕點了點頭,一邊跟上他的腳步,一邊悄悄別開了視線,試圖遮掩那一抹悄悄浮現的紅暈。

嘴角還是控制不住地翹起,像不小心洩露了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商場燈光柔和,貨架兩側排列著一盞盞設計款燈飾,光影落在他們的側臉上,像不經意為這一段對話打了個緩緩的聚光。

他們往生活用品區走去,貨架排列得井然有序,各種材質的床品疊放成色彩柔和的牆,陶瓷杯、玻璃瓶與竹編籃子閃著低調的光澤,像一座靜靜躺著的日常迷宮。

「哇!好可愛!」西園寺眼睛一亮,瞬間像被點燃了興致似的,對著一排造型別緻的杯具發出驚呼。她的聲音像跳動的鈴鐺,讓原本寧靜的生活用品區多了幾分生氣。

「我以前超喜歡跟我奶奶一起逛餐具店呢!會因為一個花紋爭論半天,然後最後還是買兩個。」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捧起一只霧面陶杯,指腹在杯身滑過,像是在回味某段舊時光。

北默默地推著推車,嘴角掛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著她像小動物一樣在貨架之間穿梭,有時她回頭朝他舉起一個她覺得不錯的東西,像是等待一個評審的認可,又像是單純想與他分享她的小喜悅。

「嗬,好像買太多了耶……」即將走向結帳區時,西園寺終於回過神,看著推車裡堆得滿滿的戰利品,有些啞然失笑。

有柔軟的被套、蓬鬆的枕頭、一組牙刷杯和地墊,還有一些她自己都記不得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小物,風格古怪卻莫名討喜的馬克杯、貓咪造型的置物架、一罐香氛蠟燭,還有兩個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要買的木質夾子。

「我每次來商場都會這樣耶……很瘋狂嗎?」她轉頭看他,語氣裡帶著一點小小的懊惱和試探,像個剛從糖果店出來的小孩,眼裡藏著偷吃糖後的心虛與期待。

「嗯?」她眨眨眼

北掃了一眼那車裡的五花八門東西,沉默了一秒,嘴角彷彿掠過一點幾不可察的笑,然後才慢悠悠地點了點頭:「嗯……挺有個性的。」

西園寺一怔,露出「我也沒辦法反駁你」的無辜表情「唔….」

北只是伸手穩穩地推起購物車,聲音低沉卻柔和:「不過倒也不意外。」他目光落在前方,語氣仍舊雲淡風輕「這些東西,看起來就很像妳會挑的,奇怪,但可愛」

她想反駁,又有點不好意思,只能小聲嘟囔「這到底是褒是貶啦……」

「只是觀察。」北回答得不疾不徐,像在陳述一件普通的小事

她輕哼了一聲,推著車往收銀台走去,嘴角卻怎麼也止不住地微微翹起,連耳尖都染上一抹說不清是羞赧還是歡喜的薄紅,那笑意像藏在雲後的夕光,不明顯,卻讓整個人都溫柔起來。

「被看透了……」她低聲呢喃,像在自語,也像怕他聽見。

而北,仍舊靜靜地走在她身後。

商場的燈光柔和的灑落在他們的腳步之中,四周的人聲隱約像遠方潮水,朦朧又不打擾,只有他們的影子在地板上默契地並排、拉長、交疊。那是一種無需言語的陪伴,像是每一步都走得穩妥而默契。

他並不急著靠近,只是讓腳步跟著她的節奏,沒有快,也沒有慢。

到了收銀台前,他下意識伸手掏出錢包,手勢俐落,但還沒等他拿出卡來,就被一隻手輕拍了一下。

「北,如果你付錢的話,我真的會愧疚到死掉的。」西園寺堅定地說,一邊從包包裡掏出自己的銀行卡,語氣略帶誇張,「我很有錢的,真的,我買自己的東西要自己付錢。」

她的語氣明明輕快,卻像藏著某種小小的倔強,像是想證明什麼,她眉眼間的神情透著一種矛盾的可愛,一半是調皮,一半是認真。

北愣了一下,目光從她的卡移回她的臉,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強求,也沒說什麼,但眼神柔了下來。

那不是一種被拒絕後的退讓,而是一種理解,她有她的原則,他也尊重這份堅持,就像他從不急著打破她的小防備,而是選擇一點一滴地陪她走。

他默默接過她手上的幾袋東西,只是自然地接過來,像風接住了一片落葉,而她轉過頭來,看到這一幕,只輕輕勾了一下嘴角,輕聲說了謝謝,但眼神裡的柔光,早就比千言萬語更貼近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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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逛超久的www後面幾集也在商場wwww 2025-5-20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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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21 18:51:5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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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離開生活用品區後,兩人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商場寬敞的走廊上。冷氣帶著一絲絲柑橘與木質混合的空調香氣,輕柔地撫過鼻尖。光線從高高的天窗灑下來,在大理石地板上映出柔和的亮斑,像是一條條浮動的光河,在他們腳邊流淌。

人聲在空間中迴盪,孩童的笑聲、遠方傳來的促銷廣播、櫃姐甜膩的招呼語,都像被濾過一層薄紗,變得柔和而不真實,那是一種商場裡特有的呢喃,如背景音樂般縈繞

西園寺走得有些漫不經心,一邊聽著自己的腳步聲,一邊打量著周圍的櫥窗,直到某一間服飾店忽然躍入視線。玻璃櫥窗後的模特兒安靜地立著,穿著新季的洋裝,在暖黃的燈光下如同的午後夢境。她的目光停在其中一件裙子上,她的腳步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好奇與悸動。

西園寺停下腳步,手指捻了捻北的衣袖

「我想自己去逛一下,可以嗎?」她抬頭看著他,聲音不大,但眼神裡藏不住那種小小的期待,像貓咪望向窗外晃動的葉子。

北低頭看她一眼,她沒說出口的那一點點雀躍與遲疑,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北點了點頭,眼神溫和又平靜「好啊,我就在附近晃晃,等你訊息,我會在門口」

「嗯!」西園寺揮了揮手,嘴角藏著笑意,轉身進入店內,步伐輕快地像是踩進了一場屬於自己的小冒險。玻璃門在她身後合上,將外頭的喧囂關在門外,像一瞬被裝進玻璃罐裡的世界

而在店外的走廊上,北靠在服飾店外的欄杆邊,雙手插在口袋裡,靜靜望著店內,目送著她的背影走進店裡後,北輕輕笑了一下,他沒說什麼,只是轉身離開,彷彿是為了給她的自由騰出空間

店內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水味與新衣布料的氣息,輕巧地繚繞在鼻端,像剛打開的禮盒,裝著無數未知的驚喜

西園寺的眼睛在一排排整齊掛著的衣架上滑過,每一件衣服都像是某種可能的自己,她穿梭在衣架之間,指尖偶爾撫過衣架,每件衣服都有自己的性格,有的張揚、有的靜默、有的野性、有的浪漫。西園寺一件件翻看,像在和它們低聲對話。時而挑起一件靠近身前比劃輪廓,時而偷偷望向鏡子裡的自己,眼中帶笑,像發現了一個陌生又可愛的新朋友

她舉起一件黑色的連衣裙,輕輕比劃著,然後傾身對著鏡子一笑,這不是為了誰的打扮,也不是演給世界看的戲,而是一場她與自己的對話

但這場對話並沒有持續太久。

她正準備拿著衣服去試衣間,卻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西園寺一愣,低下頭 ,看到一個看起來大約四、五歲的小女孩,正拉著她的裙子,頭髮亂蓬蓬的,背著一個比她還大的卡通背包,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剛哭過

「……欸?」

小女孩仰起臉,眼睛裡蓄滿淚水,帶著點倔強,似乎正強忍著眼淚,但眼尾已經泛紅。

西園寺有些慌張,她把手上的衣服趕忙掛回架上,幾乎是下意識的蹲下來,聲音放的很輕柔「小朋友妳媽媽呢?是在這附近嗎?」

小女孩搖搖頭,先是吸了吸鼻子,像是努力想把那股快要溢出來的難過硬吞回肚子裡。但才剛抿了抿嘴角,下一秒,情緒就突然傾瀉而出

她一邊抽噎,一邊開始帶著哭腔委屈地傾訴,聲音糊成一團,她整張小臉漲紅,哭得聲嘶力竭,好像所有委屈和恐懼,都在這個瞬間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附的出口。

「我媽媽不見了哇——哇啊啊啊啊啊」

「欸欸等一下!」小女孩越哭越大聲,聲音在服飾店裡炸開,西園寺瞬間不知所措,她慌忙從包包裡掏出衛生紙,一邊笨拙地幫小女孩擦著滿臉的眼淚和鼻涕,一邊語無倫次地安撫

「欸欸妳別哭、別哭!我們、我們先深呼吸,好不好?先……吸氣、呼氣……」

小女孩一邊抽噎一邊吸鼻子,但還是緊緊抓著她的裙角不放,小小的身體顫顫巍巍,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我媽媽…媽媽沒有了…」

「沒事!沒事!我陪你找好不好呀?」西園寺輕聲接了一句,她嘆了口氣,一邊把小女孩擁進懷裡輕輕拍著背,一邊回頭望向店門口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是哽咽「嗯…」

西園寺苦笑了一下,伸出手輕柔的整理她亂糟糟的頭髮,小女孩看著她,一臉迷茫地點點頭






本文最後由 賤貓愛吃可麗露 於 2025-5-21 20: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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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不辣 欸?∑(゚Д゚) 2025-5-22 10:22
欸嘿嘿嘿嘿(不明意義的笑 2025-5-22 07:55
欸嘿嘿嘿嘿(不明意義的笑 2025-5-22 07:55
大會報告!明天停更一天,明天請移步隔壁新短篇 2025-5-21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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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23 11:10:4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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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小女孩緊緊牽著西園寺的手,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的掌心帶著小孩子獨有的溫熱,還有濃濃不安與依賴,小女孩的淚水已經乾透,但依舊氣息斷斷續續的,混雜著壓抑不住的抽噎

兩人緩緩走到店門口,步伐小心又沉重,北早已因收到消息而趕來,此時正佇立在門口

「北……這個……」西園寺低聲開口,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猶豫與無措,她低頭看了眼小女孩,又抬頭望向北,眼神帶著迷茫

北輕輕蹲下身,語氣溫柔得像春天的陽光落在窗邊,看著小女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小女孩怯怯地點了點頭,聲音小得像風中搖晃的風鈴,顫顫巍巍地回答:「好……小奈,我叫小奈……」

西園寺與北對視了一眼,兩人正準備起身帶小奈前往廣播室時,小奈卻停在原地,小小的聲音裡藏著一絲猶豫和委屈「腿……腿痛……」

她那麼小,誰也不知道在遇見他們之前,她已經獨自走了多久,腿會痛,也不奇怪。北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蹲下身,毫不遲疑像小女孩張開雙臂,語氣平淡卻格外溫柔「我抱你吧。」

小奈愣了一下,然後緩緩伸出手臂,輕輕地抱住北的脖子,小小一坨的窩在北的懷抱,小臉靠在他的肩膀上,終於安心了些

於是,一大一小的身影靜靜往廣播室走去,西園寺跟在一旁,手裡還拿著小女孩的小背包。

「抱歉,我在試衣服前撿到的。」西園寺語氣裡帶著一點不好意思,也有點自責「她跟媽媽走散了,現在……不太知道該怎麼辦。」

「沒事的,又不是你的錯。」北輕聲說道,語氣冷靜卻溫和「我們一起陪她去找媽媽就好。」

他抱著小奈,腳步不快,卻格外穩當。西園寺走在旁邊,偶爾看看小女孩的狀況,或是和北說這話,三人就這樣走著,遠遠一看,倒真的有點像一家三口

走廊的燈光從天花板灑下來,像一層微微泛黃的濾鏡,在地上投出他們的影子。北抱著小女孩的姿勢不是很熟練,但很小心,小女孩的頭靠在北的肩頭,終於不再發抖,她沒說話,只是輕輕抓住北袖子,像在抓一根可以信任的繩索

西園寺側過頭去看過這一幕,她一瞬間有些恍神。

北低著頭,輕拍著熟睡的小女孩,小奈的臉藏在他的肩窩裡,北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傳遞出一種「沒事了,我在」的氣場,有一種無聲的溫柔,就這樣輕易地穿透了西園寺的心牆。

她愣住了,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不是刻意想要耍帥,他一直以來就是這樣溫柔的人,溫柔、寧靜,還有一點……讓人心動的危險。她的心臟像是突然被什麼輕輕撫過一樣,心跳,又亂了。

西園寺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點弧度,她壓低聲音,玩笑似的輕聲說:「北,你說不定很適合帶孩子」

她的語氣輕快像打趣,卻怎麼聽都像藏了一點真心在裡頭。

北聞言只挑了挑眉,沒立刻回話,只是輕輕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湖水深處最溫柔的光,語氣不輕不重,卻帶著一點溫度,嘴角還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別貧嘴了。」

西園寺怔了怔,耳根竟悄悄地紅了。

廣播室就在前方,門半開著,裡頭亮著溫黃的燈,裡面坐著工作人員正低頭寫什麼,抬頭看見他們走進來,先是一愣,再看到北懷裡的小女孩,便放下筆,站起身迎了上來。

小奈在北的懷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她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北蹲下身子,將她放到旁邊的沙發上「小奈,我們要請阿姨幫你找媽媽了。」他的聲音低柔,認真詢問道「你還記得媽媽的名字嗎?」

小奈點了點頭,然後跑向工作人員,小小一隻,卻忽然勇敢起來,用她那認真的語氣說著什麼,眉頭皺起來像在努力回憶。

西園寺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幕,心裡忽然安靜下來,像是所有吵鬧與紛亂都暫時靜止,然後她轉頭,看見北也走回沙發,坐在她旁邊。

兩人肩並肩地坐著,中間只隔著半個靠墊的距離,他們都沒說話,只是一起望著那個正在努力表達的小女孩。

「她其實很勇敢。」西園寺忽然低聲說

「嗯。」北點點頭,手指不自覺地捏了捏手上的袖口,像是壓住某種情緒「也很幸運,遇見妳。」

西園寺一愣,臉頰忽然有點熱,假裝不經意轉過頭「什麼啦…」

北輕笑了一聲,聲音低低的,像是暖進了耳朵裡的酒「我不是很會哄人,我認為妳應該比我擅長」

這句話,沒什麼特別甜膩的詞彙,卻叫人心亂。西園寺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只能低頭,假裝整理裙角。

兩人的影子被燈光拉得長長的,倒映在牆上,兩個影子微微重疊,像是靜靜依偎著







本文最後由 賤貓愛吃可麗露 於 2025-5-23 17: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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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老婆 + 3 QwQ 怎麼辦,好可愛好溫柔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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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賤貓愛吃可麗露 發表於 2025-5-24 12:55:4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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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過了一段時間,廣播室的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凌亂而動人。門板被推開的瞬間,一道明亮的身影闖入這片空氣凝滯的小空間

「小奈!」

一道聲音在沉靜的空氣中驟然劃開一道金色的划痕,少年身材修長挺拔,像是一道迎風而立的光,稍微緊身的運動服貼合著他鍛鍊有度的身形,肩線與腰身之間流暢而有力,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訴說著他在陽光下揮灑汗水的歲月。

他一頭淡金色短髮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劍眉星目,五官立體如精雕細琢的雕像,輪廓乾淨分明,卻因此刻眉心輕蹙而多了一分不尋常的焦急與不安,那雙如琥珀般深沉的眼睛快速掃過室內,像在尋找什麼,又像在確認什麼。

「茲姆!」原本還有些畏縮的小女孩,眼睛一亮,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鞋底踏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隨即跑向少年,雙臂用力環住他的大腿。

「宮侑?!」西園寺站在原地,腦袋像被敲了一記,整個人陷入劇烈的錯愕與混亂。

她嘴巴微張,卻像忘了如何說話,她指了指宮侑,又低頭看了看小女孩,彷彿眼前的畫面讓她整個世界的邏輯都瞬間傾斜了

「欸、欸?你……該不會……私、私生子……?」西園寺對於宮侑的突然出現無比震驚,一團疑問在腦海中浮現,不知道從何問起,她咬了咬唇,但嘴巴終究比理性還快一步

「蛤?你在說什麼啊!」宮侑的表情頓時凝固一秒,隨即整張臉都擰成了一團,像是對這荒唐推論的抗議,宮侑一邊彎下腰將小奈抱了起來一邊激動的回懟

「一看就是托人照顧而已吧!」

「啊——!」一道慘叫划破空氣,宮侑吃痛的大叫

小女孩一改剛剛的乖巧嘴臉,正在對宮侑實施打擊報復,從可愛的小天使化身暴躁惡魔,對著他的頭髮扯了起來,作為搞丟她的懲罰

「我才不需要你的照顧!你已經第二次把我忘掉了」小奈大聲的說道,語氣裡充斥著委屈和憤怒

「嘶…妳這個小惡魔……」宮侑吃痛地瞇起眼,轉頭對西園寺喊「你看看她!她根本是披著可愛皮的惡魔!」儘管嘴上抱怨著,但手依舊穩穩地抱著她

「喂!這頭髮可是我今天早上很認真抓好的欸…」宮侑小聲嘟囔著,不過小奈似乎更加生氣了,又用力扯了一下

玻璃窗外的陽光悄然灑落,像細碎的金砂流瀉進這方寸之地,為廣播室鍍上了一層暖金色的光暈,西園寺看著那兩道身影在室內一大一小地鬥嘴,像一場莫名其妙卻又讓人忍不住嘴角上揚的鬧劇。

「小奈,放手啦妳,啊啊啊——頭髮快被妳拔光了啦!」

「活該!你答應我要來接我的,結果忘記後就開心的去逛體育用品店了吧!」小女孩氣鼓鼓地說著,雙頰漲得像熟透的蘋果。

「騙子!笨蛋!」

就在這時,宮侑突然背脊發涼,他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熟悉又令人害怕的氣息,正從他的背後緩緩壓來,如雷陣雨前的烏雲,那是一種強大而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宮侑僵硬地轉過頭,北正站在門口,那身影修長挺拔,氣質沉穩如山,但臉上的神情冷如冰霜,眼睛正死死盯著宮侑,彷彿與這間室內剛才的暖鬧格格不入,北帶著些許嚴肅的語氣開口道

「不要在這裡吵到別人辦公。」

北的聲音低沉而克制,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他那雙溫柔的眼,此刻變得有些銳利,像經歷過風雪的湖面,平靜、深遠,讓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宮侑身體微僵,反射性的站直,臉上表情彷彿一隻被抓到惡作劇的小狐狸「明明是…」

「少說話。」北只是輕描淡寫地掃他一眼,聲音不疾不徐,卻叫人心中一凜,隨後頭也不回走向辦公室門口

宮侑瞬間噤聲,垂著腦袋快步跟上,西園寺看到這一幕輕笑出聲,她走近幾步,手指輕點了小奈的鼻尖「別生氣了,姐姐等下帶你去吃冰淇淋」

北在前面走著,沒再多說一句,步伐沈穩如他一貫的風格,孤傲卻自成一格,不過那對耳朵卻悄悄捕捉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哼」小奈賭氣的不回應
「哎呀~小奈是最勇敢的、最棒的,宮侑他也是….呃…傻傻的,不要跟他生氣了….」西園寺輕聲安撫著懷裡的小奈,語氣溫柔如春風撫柳

那聲音溫潤地飄入北信介耳中,像一道不經意的光,輕輕撩起了心湖一角。他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翹起,像是被這可愛的對話逗笑,縱使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已悄然被某種感覺染上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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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5-26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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