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唱歌的海妖 [G] （5/27 更新第43章）

去海邊剛好遇見上岸曬太陽的人魚，不放過任何機會去探索未知生物，於是趨近一探究竟。




人魚一開口就說人類怎麼會喜歡吃蝦子，那是海底的蟑螂。




我們約了下一次見面的時間。




回去後抓了兩隻蟑螂打算送給人魚。




第二次見面，他還是美得冒泡。
人魚瞧見蟑螂的樣子就跟人類看見蝦子的表情般毫無異樣，他吃了之後還跟我說吃起來居然蠻好吃的。




於是我告訴他這是陸地上的蝦子，我們相視然後安靜地大笑。

出門領貨，經過早餐店外面的洗手盆時發現水龍頭自己轉開，揉了眼睛再看還是轉開的。
心裡毛到想趕快離開結果聽到有點熟悉的聲音，『喲，好久不見，信使。』




轉頭一看發現是…我在外澳遇到的人魚？？？




「咦，好久不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怎麼來的啊？從外澳游過來？」完全不知道要用什麼量詞套用在人魚身上，一隻？一條？一尾？一位？


『用水哦，來找你玩啊。』


「所以剛剛突然轉開的水龍頭是你做的？你的替身攻擊是水？」為什麼有Jojo的既視感？


『嗯，可以這麼說。』我敢保證人魚一定有看Jojo。




半年沒見，人魚依舊沒變，而且還有了雙腳。
我看著人魚的腳和鞋子看得出神，人魚還會繫鞋帶？




是出門領貨沒錯，還意外的領了一位人魚回家。


路上我抑制不住好奇心問道「你是用歌聲或是其他什麼東西跟女巫換了藥水嗎？讓你在陸地上也可以走路但是不能說話或是唱歌之類的？」


『你是電視兒童嗎？我們根本不需要什麼藥水好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電視兒童？…不，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為什麼你懂我在說什麼？海底也接得到迪士尼頻道？」


『你今天有什麼行程嗎？』好哦，人魚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噢，我等下要去Costco。」


『我跟你一起去。』你也知道Costco？




人魚烏黑的長髮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擺動，加上亮麗的外型，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人魚的性別。
或許其實人魚沒有性別之分？




人潮比我想像中的多，只好拜託人魚不要走失，到時候找不到他而他又沒有手機，是要用心電感應？




『沒事的，我只要一唱歌，這裡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會暫時暈倒哦，到時候你就找到我啦。』


「等一下，這樣太誇張了，我要怎麼結帳？但是是真的嗎，聽到人魚的歌聲會暈倒？那又為什麼我不會？」


『是真的哦，晚點再告訴你。』




生鮮區逛了一圈發現人魚沒有跟上來，正要開始驚慌之際，發現人魚站在冷凍櫃前，這個角度只看得到人魚的背影，只見他雙肩一顫一顫的，雙手還緊握成拳。


等等，這人魚該不會是在哭吧？


年節將近，賣場的確引進了更多的海產和貝類，難道人魚是觸景傷情？




趕緊趨前去關心人魚，結果看到這傢伙把嘴唇抿成一條線，微微蹙眉還漲紅了臉，敢情這傢伙是在憋笑啊？！




鬆了一口氣，也不禁問道「你在笑什麼？幹嘛不直接笑出來，你現在看起來像在水裡閉氣的人。」


『不行哦，我的音頻不管是歌聲、笑聲和哭聲，對人類來說都會致幻甚至致命。』


「哪有，我們上次明明就在海邊看你吃蟑螂笑得很開心！」說完就想起難怪每次聽人魚說話都感覺很舒服，原來是因為音頻不一樣啊。


『這跟你是信使有關，回去再告訴你。其實我現在說話的聲音也會致幻哦，不過我稍微調整了頻率，所以沒事。』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所以你剛剛在笑什麼？」


『海參居然叫Sea Cucumber，哈哈哈！！！沒想到你們不止吃蝦子，還吃海參啊，人類真有趣。』


「不是你們，是他們，我不吃海參。話說既然蝦子是海底的蟑螂，那海參呢？」


『海參是海底的毛毛蟲兼蛞蝓喔，人類居然吃我們的毛毛蟲和蛞蝓，太好笑了！我回去要告訴族人們！』




Jesus，上次是抓蟑螂，所以我之後就要抓毛毛蟲和蛞蝓給人魚吃了？！


不，我先假裝不知道好了。


「等等，你居然會英文？」


『Ik spreek ook Duits.』


「はぁ？？？」


『早く行こう、家に帰りたい』


「ええ、ちょっと待ってね」我真的相信人魚知道現存的所有語言。




把買回來的東西整理好後，人魚說他想喝水，說完就霸佔了我的電腦，還接上了搖桿玩隻狼？？？


把水端進去正想提醒他說這遊戲難度很高時，就正好看到他幹掉了鬼形部…




靠！！


不對，等等，人魚一族是天才吧？？？


喝完水的他又恢復成一條活人魚，接著開始回答我稍早的問題。




『我選了你來當負責傳話的人，所以叫你信使。既然是信使，當然對人魚的音頻有耐受性。不然我們上次笑那麼大聲，你早就死了好嗎。』


「所以其他人不一定聽得到人魚的音頻？咦，傳話？傳給誰，人類？」


『對啊，麻煩你轉告人類別用那麼多漂白水，很噁心。』說完，人魚用那張看不出性別的臉做出嘔吐的表情，整張臉扭成一團還伸長舌頭。




明明是很醜的表情，但是人魚做出來卻意外的好看。


「噢，了解，我會如實轉告的。」


『還有不止迪士尼，我們也知道天竺鼠車車。而且我們還自己做了一個龍蝦車車版本。』




Huh？所以天竺鼠車車在海底是龍蝦車車？？




我問了另一件我很好奇的事「你剛剛玩的那個遊戲，裡面有一個角色[1]據說在現實中真實存在過還活了800年，據說是因為吃了人魚肉而長生不老，這是真的嗎？」


『嘛，你想試試看嗎？』人魚作勢要挖一塊肉出來。


「欸等等！！呃，之後再說好了，我現在還不想吃。」


『好啦，我也該走了，每次上來陸地都好累，謝謝你今天帶我出去玩。』人魚站起身徑直走向浴室，只聽見水龍頭被轉開的聲音。


「欸！！！等等！」


『下次見面記得把我的零食帶來～』只留下這句，然後人魚消失在浴室裡。




好喔，沒想到他還是記得要討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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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破戒僧：遊戲《隻狼》裡面出現的其中一個boss，名字顯示為八百比丘尼。在網路上搜尋可以找到關於她吃了人魚肉長生的傳說。

日常曬衣，轉身突然看到人魚坐在板凳上，心臟差點從嘴巴掉出來。
正想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在看到手上正在滴水的衣服，好像找到答案了。

指了指陽台問道「你從這裡跳下去會死嗎？」會變成一條死魚嗎？


『不會哦。』我就知道人魚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死。




人魚說完就直接助跑從陽台跳下去，來不及反應下一秒就聽到背後傳來人魚的聲音。


『ただいま』


「おかえり」


「所以你也是那種需要用不死斬[1]斬殺才會死的生物嗎？」


『哈哈哈！我活在過去、現在和未來喔，所以正確來說我不會死。對了，說到這個，你玩遊戲的時候搖桿可以別按那麼用力嗎，壞了怎麼辦，我下次還想玩。』


「因為很緊張啊，要死了好不好！算了，你這種遊戲天才不了解我的痛苦。所以你是究極生物囉？」


『是哦，但我沒有停止思考，哈哈哈。』拋出的Jojo梗馬上得到回應，真的是相逢恨晚，平常對其他人說Jojo梗都被當成怪胎。



人魚又開口說道『信使，你趕快曬好衣服，去做你今天的行程，我很期待。』


「你又知道我今天的行程了？」


『我連你下禮拜二的晚餐吃什麼都知道哦。』


「靠，我就知道你今天是來討零食的！」今天要去森林公園騎腳踏車和抓昆蟲的行程居然被人魚事先知道了，可惡。


『那我先過去囉。』人魚說完又消失了，欸等等，他又知道我要去哪一個公園了？



才剛租好Youbike就看到人魚也騎著Youbike從我面前呼嘯而過，欸他騎得超順超穩的！


還心情很好的在哼歌，是在拍什麼青春校園MV？
那頭長髮飄成這樣是在拍洗髮精廣告嗎？



我以為人魚從魚尾變成雙腳可能會有些卡卡的，看來是我多慮了，就像人類在擔心神明晚上睡覺沒被子蓋會不會冷那樣。




趕緊跟上人魚，問道「你到很久了？你怎麼來的？從公園的池塘爬出來？這樣會嚇到人耶。」


人魚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一個peace，『用閃現哦。』


謝謝人魚，連LOL的術語都出來了。




「…你腳踏車騎得很好，真心的。」


『哈哈哈，謝謝～上次在你房間看到有滑板，下次一起玩啊！雖然我沒有很厲害就是了。』


「哇，好啊！！！」終於有人——不，他也不算人，好吧，終於有生物可以一起玩滑板了！


「話說你有悠遊卡之類的？你的Youbike怎麼借的啊？」


『我只要走去我想要騎的那台，停車柱會自己解鎖哦。』


「Huh？？？！！！」


「看來你的替身能力不止是水啊，快說說看你的術式啊，把術式公開效果會更強耶！」


『哈哈哈！既然有最強咒術師，那我就是最強人魚了？話說這禮拜漫畫休刊啊，我本來很期待的。』看來是沒有要說自己的術式和領域能力啊，但我猜九成跟人魚的聲音有關。



「…如果你早上說的是真的，那你應該早就知道漫畫結局了吧？」



『是這樣沒錯，你居然馬上就抓到重點了。我還以為一起討論這些話題可以讓你感覺比較親近？』


「的確感覺比較親近，而且我們都懂對方說的梗！這點很重要，我快痛哭流涕了。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痛改前非、痛徹心扉，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來人魚也秒get我的笑點。




繞著公園騎了幾圈後，還車時我還特別留意看人魚要怎麼還車，只見他就把車卡上停車柱，然後停車柱居然沒有嗶嗶叫！



不禁跟人魚說起了幾年前的一則新聞，有個男子對提款機輸入了木馬程式，然後提款機就瘋狂吐鈔票，「你也能做到嗎？」


『可以哦。』


「我不當人啦，Jojo！快教我！」


『だが、断る。你不當人了，要那麼多錢幹嘛呢。』再次謝謝人魚拒絕之餘也不忘暗示自己懂很多Jojo梗，這隻岸邊人魚。


「說的也是，好吧…那我先去找你的零食了，你去草地等我吧。」計畫失敗，只好當個灰心抓蟲guy。



不愧是森林公園，要找到毛毛蟲簡直輕而易舉，也在池塘邊順利找到水蛭。
擔心裝在一起會影響食用風味，我還分別裝入不同的罐子，人魚真的不打算教我怎麼讓提款機對我吐錢嗎。


水蛭也是蛞蝓類的吧？這裡找不到很大隻的蛞蝓，姑且讓我用水蛭當貢品進貢給人魚吧。



想到這裡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是啊，人魚都一起來這裡了，為什麼不自己抓來吃就好了？！



思考了很久，到現在依舊不知道該叫人魚先生還是小姐，左思右想只想到這個沒有指定性別的稱呼：



「あの、人魚さん、你的零食準備好了。」說完就把罐子遞給愜意躺在草地上的人魚，雙手還枕在後腦勺，一副在夏威夷度假的樣子。



忘了說，人魚今天穿著花襯衫和沙灘短褲來找我。


感覺是在某個無人島度假完就來找我討零食啊。


現在是冬天啊！！18度穿這樣？
但本尊好像不覺得怎樣，只好作罷。



『你也躺下來啊，我們再聊一下，零食之後再吃。』人魚懶洋洋地說。



正想找機會開口拜託人魚教我那些超能力，人魚像是早就料到我的行動般，先我一步開口道『信使，與其執著於那些幻象，不如多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揚升和覺醒？不覺得那樣更讓人感到興奮和澎湃嗎？』


「的確是這樣沒錯…。」說完不禁感到一陣羞愧，把「覺醒已經迫在眉睫」這句話掛在嘴邊好些年了，卻沒有實質的貫徹。




不得不說每次聽見人魚喚我作信使，都會浮現一種奇妙的感覺，無限趨近於魔幻時刻，甚至在那之上。
平時嗡嗡作響的腦袋像突然被醍醐灌頂，所有的雜訊都被摒除，復歸初始的平靜與純粹。




彷彿置身於平靜無波的水面，整個人輕飄飄的，就算在上面亂動亂跳也不會掀起一絲漣漪。




如果要我形容，我會用甘甜又冰涼的泉水來形容人魚的聲音。


清澈通透又可以降溫。


這種替身攻擊會不會太強啊？




躺下後就聽見人魚說『我們都在引頸期盼人類的覺醒哦。』


「你們是誰？」我打了個呵欠。


『高次元存有們，還有地底下的列木里亞人，蓋亞也是哦。』


『這次要你轉告人類的是，海豚是海洋的GPS，協助引導烏賊、鯨魚，還有為數龐大的魚群進入升溫的海洋。這些海洋生物可以協助海水降溫，平衡地球的溫度。』[2]




『派出去的海豚不是被人類製造的污染傷害，就是被抓起來當觀賞用途。拜託了，海豚不是設計來玩球的，別把它們抓起來當玩物啊，它們還有更重要的工作。』


『還有烏賊也是要去協助海水降溫的，人類到底為什麼那麼喜歡吃烏賊啊？我現在要跟你說烏賊就是海底的蜘蛛哦。我以前還笑得出來，現在看到派出去的大部分都被抓來吃了，實在是笑不出來了。』人魚撇頭看我，一副眼神死的樣子。


哇，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死魚眼？


「噢…」資訊量太大，覺得自己被無量空處了。


「我嘗試努力轉告看看。」自我鼓勵之後馬上察覺到人魚剛剛是在下單下一次的零食了吧？！


『いただきます！』人魚一臉愉悅的坐起身準備要吃零食，好似剛剛的一條死魚只是我的錯覺。



看人魚很起勁地享用點心，要不是我知道罐子裡面裝著什麼，我還真以為人魚在吃高級下午茶套餐。


畢竟是自己辛苦抓來的點心，還是忍不住問了人魚這次的點心吃起來味道和口感如何。



『吃起來像麻糬。』人魚很認真地給評語，像什麼昆蟲美食家。


「……」早知道不要問，我接下來該如何正視麻糬…


而且一想到下次是要抓蜘蛛就感覺到san值在掉。



「既然你也活在未來，那你一定也知道獵人後來有沒有結局吧？快告訴我，獵人會有結局嗎？什麼時候結局？」暫且把自己從抓蜘蛛的任務抽離，趕緊先問全獵人粉最關心的事情。


『哈哈哈哈！這個嘛，當然不能隨便跟你說。大家帶著這份想看到結局的心情，共享這份期盼，一起等待著不知道會不會有結局的結局，不覺得這樣很熱血沸騰嗎？』人魚笑得沒心沒肺，我就知道他不會回答。


「沸騰個屁，現在獵人粉們在世界末日來臨前最卑微的願望就只是想看到結局而已啊！」


『哈哈哈哈，不得不說人類這點實在是太有趣了。』人魚笑到停不下來後來乾脆順勢倒在草地上。




天空開始飄雨，感覺人魚該走了，「你是不是又要靠雨瞬移回去海底了？」


『沒錯喔，感謝招待今天的點心，還有一起聊天聊了很久，下次見啦。』人魚說完就瞬間消失，速度快得我以為剛剛我只是在跟空氣說話。




今天接獲的資訊量實在太過龐大，每次坐在電腦前統整都覺得信使真的不好當。


下次一定要拉著人魚去抓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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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死斬：引用自遊戲《隻狼》，若要斬殺擁有不死之力的怪物，必須先獲得可以斬斷不死之武器。
[2]本段引用自《阿乙莎靈訊》。

「那魚知道如果牠們離開水的話會死嗎？」我認真舉手發問。

『我又不是魚，我怎麽會知道呢？』人魚裝作一臉困惑地看向我。

「咦——等一下，你明明就是魚啊，少在那邊學莊子了！」還真的差點就被他騙到了。


『這就像一種生物本能，寫進各個生物體基因裡的本能指令？就像陸地生物不會往海的深處走去、飛禽類不會以水為家、人類碰到滾燙的東西會縮回手那樣。水中生物也知曉牠們離開水會無法呼吸。』人魚看起來沒有聚焦地望著遠處某個角落説著。

「你看嘛，你明明就知道，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敲人魚的腦殼，但是在高次元生物面前我還是保留一下自己的實力好了。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那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治療失眠啊？我每次很累很想睡覺的時候頭腦總是安靜不下來…」我一手托腮摸下巴有氣無力地說。

『信使，不如試試看整個人放鬆下來？把注意力從頭腦移開。』人魚平靜地說，又是這個聲缐，聽起來輕飄飄而且感覺有點催眠？

「用説的超簡單，重點是實踐起來很難。」我抱頭哀嚎。


只見人魚回頭看我一眼，莞爾『領域展開』——


瞬間覺得像被空間通道傳送到一個地方（可能只是意識被傳送而不是肉身），睜開眼發現這裡是死亡擱淺的冥灘。

等等等等，該吐槽的地方有點太多了，我決定一個一個說。


「等一下，你説『領域展開』時至少結個手印吧？大家結的手印都超酷的啊！
就算你真的不用結手印就可以開領域，但是像剛剛那樣也太敷衍了吧？」

不等人魚接話，我又繼續說「而且這裡！！！這裡不就是我每次在電腦上看到的死亡擱淺裡面的冥灘[1]嗎？

你的領域居然長得跟它一樣（雖然少了擱淺的鯨類），還是這裡其實是冰島？我們瞬移了嗎？

原來你是小島秀夫粉嗎？那下次可不可以把領域佈置成隻狼裡面的幻廊？我好喜歡那裡！」
欸，不是，我本來只是想吐槽而已，怎麽變許願了。


『哈哈哈哈！信使你真的好有趣。』人魚笑得一臉燦爛，幸好這裡沒有花。

『而且你很喜歡外澳也很想在海邊睡覺不是嗎，剛好這裡可以啊。』很好，人魚絲毫沒有要解釋爲什麽他的領域長得跟冥灘一樣還是我們意識瞬移去了冰島。

『你可以躺在海水與沙灘的交界處，我知道你曾經因爲這樣被嗆得半死哈哈哈！但這裡是領域，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只要躺下就好了嗎？」我隨意躺下。


『嗯，然後試著放鬆，去 catch up 每個呼吸。』人魚説得一派輕鬆。

「什麽叫 catch up 每個呼吸？You're not throwing it, you're catching it?」
我困惑得眉毛都呈現蝌蚪狀。

『就是 don't try to understand it, feel it [2]的概念喔。』人魚笑得一臉人畜無害，而他好像兩者都是？

「難道我就是傳説中的 protagonist 嗎？」我難掩興奮。

「不不，一旦開啓這個話題就會聊個三天三夜…雖然在領域裡面熬夜感覺不會影響肉身，但我現在只想好好睡覺，我已經一個禮拜沒睡好了…」我用了一秒鐘從興奮變頹然。


『簡言之 catch up 每個呼吸是讓你呼吸盡量吸進更多氧氣，舒展緊繃的喉輪。你直接實踐一次最快啦。』人魚在我身旁坐下後說。


我試著放鬆後深呼吸，往前推進的海浪和沙子真的沒有把我淹沒嗆死，就只是很神奇地經過我而已，而且涼涼的，觸感很舒服。

加上在跟人魚有一搭沒一搭地亂聊，寧靜舒適充滿安全感的環境加上人魚獨特赫茲的聲缐，分不清時間的流逝，甚至不確定這裡是否存在著時間，我竟感到如釋重負般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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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遊戲《死亡擱淺》裡的主要且經典場景。
[2] 上下兩句英文台詞皆引用自電影《天能 TENET》台詞。

甫睜眼發現自己在領域醒來，覺得今天的領域有點像夏威夷。
雖然我沒去過就是了。




如果是夢的話，那究竟是睡夢中的我夢到自己置身在像夏威夷的領域呢？抑或是在領域睡著了的我的夢中夢呢？




『Paradox.』[1] 人魚嘴角掛著淺笑朝我走來。


「等等，不准學 Robin 的表情說這句啦！」我站起來繼續説：「既然你是魚你當然知道，那我現在雖然不是蝴蝶，但也接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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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賀連載再開！』人魚的聲音從我頭頂上方傳來。


半晌才領略到他是在說獵人，「你不是早就知道結局了嗎。」差點脫口而出，被我吞了下去。
因爲我大概猜到人魚會説『敞開心胸，去感受萬事萬物是件很棒的事情啊。』所以他到底有沒有要回答我的夢蝶說？






「我最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人們傾向於較光明的特質，我儘量不把事情二元對立化，我先不去分它們是好是壞。然而人們只嚮往光明特質，可究竟爲什麽呢？」我稍作停頓又繼續説：「爲什麽人們會叫害羞的人不要那麽害羞，卻不叫陽光的人別那麽陽光呢？我知道本性非難移，但害羞説不定是那個人的人格特質啊，爲什麽要去否定別人的個性呢？」我無奈輕嘆。




人魚終於開口：『先不論其他人，我們無法改變別人的想法。然而信使，你知道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自成太極，你也沒有因此對他人隨意置評，應該要感到高興啊。』只見人魚撩起長髮稍作整理，繼續道：『信使，你是不是還有想問的，一起問啊。』




可惡，我就知道人魚什麽都懂，這已經是知曉了吧？
既然知曉那幹嘛還要我問，噢，如果是要傳訊那另當別論。
而且爲什麽我覺得今天的人魚很像星巴克的logo？
還是其實是星巴克像他？




在再次陷入這種 paradox 前，我站起來，吸了一口氣道：「我有時候會覺得跟人相處好麻煩，像是發生了一件事情，或很多事情，人們就會開始責備說你應該要這樣或怎麽樣、要學會靈活變通、要懂得獨立思考云云。」好想大喊一聲我去他媽的，可我又吸了一口氣繼續説：「不知道有月亮存在的人，怎麽會説要賞月呢？而且也要跟他説明月亮具體的特徵形狀，他才不會對著路燈發呆吧？這不是要懂得變通和獨立思考的範疇了吧，究竟如何能夠？」説到最後我近似喃喃地低語。




我不問人魚 what should I do，因爲人魚從來不要求我成爲什麽。




『我想如果我這時候叫你敞開心胸，你大概會氣得離開領域吧。』人魚促狹一笑，接著説：『那我換個説法，你可以是打開的、流動的，讓這些事情流經你又流過去。你可以選擇不隨之起舞，也可以升起不止是負向的情緒。沒被責備的時候會感到開心慶幸，被責備的時候難道不行嗎？』




「被駡是要怎麽開心？」我沒好氣地說。




『你可以去看見事情本身，汲取經驗，這樣就好了，不管知曉有沒有來到你心中，不需要產生負面情緒隨之起舞。你還記得兩個和尚過橋的故事嗎，信使？』人魚勾起嘴角說：『老和尚對小和尚說：過橋之後我就把那個年輕女子放下了，你怎麽還揹著？』




「這樣真的可行嗎？」我半信半疑。




『行不行還是試了才知道，這才是人類的實驗精神啊。重要的是帶著意識去覺知。』人魚笑了，大概比夏威夷的陽光還要耀眼。




「我回去試了再跟你説。」我想起前幾日在散步時想到的問題：「人類把鯨類擱在淺灘上的行爲稱作擱淺，那如果立場反轉，是人類往水裡走去呢？叫潛深嗎？」




『你可以試試看啊，反正這裡是領域，你不會死。』人魚也整裝待發。




「於是轉身向大海走去？」我知道我總是能夠跟人魚聊任何事情。




『於是轉身向大海走去。』人魚也同我一起走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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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用自電影《全面啟動》台詞

挑了一個我喜歡的、飄著細雨又起霧的天氣上山逛森林。
「是説我上禮拜天夢到你耶！」我突然想起什麽興奮地說「你出現在店裡！你怎麽會去那裡？」我一臉難以置信。




人魚輕輕笑了一下『想説如果我也出現在那裡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麽緊張了。』


居然是陳述句嗎？




一邊盯著咬人貓跟一般蕨類有哪裡不同，我繼續説「而且你根本把店裡當伸展台在走吧，你每走一步就換一個造型，到底是怎麽辦到的？」上禮拜早上起床時的震驚還持續到現在「你走完伸展台最後轉過來跟我説『Hi，信使』，那個笑容之刺眼！最近都陰天又下雨耶。」




人魚這次笑得更開了『你之後的緊張和害怕不是都大幅下降了嗎，這樣很好啊，保持敞開之餘，你要先愛自己啊。』




「是沒錯啦，起床後發現你也能出現在那裡，的確讓我感到蠻安心的。」雖然我知道沒有人魚到不了的地方。






走了350公尺直達森林，不是我誇張，this is breathtaking!
『那遊戲我破完了。』人魚突如其來説上一句。




「噢，我知道你説哪部——咦，不對，你怎麽玩的，我還沒買這款遊戲啊？」可惡，玩了都不揪的。




『用你的電腦玩，趁你去榨西洋芹汁的時候。』人魚用一種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的語氣闡述。




「但重點是我還沒買啊，還是你用自己的帳號？」




來不及思考其他可能性，人魚就接話了『就跟上次租借腳踏車一樣的道理，我坐在電腦前面，就會有我想要的遊戲。』
人魚歪著頭用食指戳著臉頰，像在思考這樣怎麽了嗎。




不是，那個，我説，這能力也太OP了吧？
這種花見花開的能力，教えてください、人魚さん！




「那爲什麽我榨完西洋芹汁後你不繼續玩啊？」
主張人性本惡的我試圖從高次元生物裡面揪出一絲惡意？




『因爲我破完了啊？』人魚繼續歪頭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Okay. Fine. Stop.
I got it.
這個動作和表情太犯規了吧，拜託別用這種方式暴擊我。




被戲稱為有2077個bug的遊戲居然能在45分鐘内破完？
但實際看過人魚玩隻狼的我又覺得這對他而言絕對不是辦不到。




由於步道都是石頭路加上雨天濕滑，話題因爲我在專心看路而暫時中斷，人魚則像莊園領主巡視自己的後花園般雙手放在身後愜意邁開步伐。




一路上小石子的縫隙間時不時看到體型超迷你的深褐色青蛙，正想跟人魚分享，甫抬頭卻看到他身後掛了一條蛇，我趕緊開口「你的背——」




『包~~~』[1]只見人魚轉過身露出一個比盛夏還要熾熱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まったく、我真的拿他沒轍，這生物簡直用愛發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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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陳奕迅-你的背包

放眼望去一片樹海，一大片無際的杉樹林看起來很像什麽遊戲裡面才會出現的場景。




「是説那條白蛇該不會叫素素吧？而且看眼神，怎麽看起來很像遊戲裡面要躲在轎子裡刺牠眼睛的那條蛇[1]？」，莫名的既視感。




『這樣你不就集到了魚王和白蛇了嗎？』走在前面的人魚稍微轉頭看向我，一魚一蛇（雖然人魚目前是人形）的組合看起來很詭異。




我尋思一下接話説「 いえいえ、你比那隻隨時都會被毒死的鯉魚王好看太多了！你在裡面所屬的分類應該是破戒僧吃了跟你同個品種的肉？這簡直是比隱藏版還更隱藏的出場序耶！」


我一邊摸下巴思考一邊説「人魚長生但會死，死了才能被破戒僧吃，而吃了人魚肉則長生，當然以上完全是古代人杜撰的…爲什麽長生不能順便不死呢？還是回到現實來説，你可以決定自己肉身活著的壽命呢？」




人魚把雙手疊在身後一邊悠閒地說『只要你想，我就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每個人心裡，肉身只是個載體而已。』
語畢還遞給我兩個透明小玻璃瓶，分別裝著黑色和藍色液體。




「What is this?」，這是啥，長生不死藥？




『你的墨水不是快用完了，送你的。』人魚微微勾了勾嘴角。
喂喂，別在這裡一直發動一笑就陽光燦爛的技能啊，我特地選陰天飄雨又起霧的日子上來拍照的耶！




「我覺得墨水只是一種象徵性，它們一定代表了什麽。」我狐疑地盯著兩瓶墨水發問。




『猜對了一半，哈哈！用了再跟我説心得，30字好了？』素素也跟著人魚一起轉頭看我，一下子被四隻眼睛看著還蠻不習慣的，我只怔愣應了聲好，甚至忘了吐槽人魚少學我說30字心得了。




-




一路上在想著所謂象徵性，所以都跟在人魚後面走著小徑，明明是我嚷嚷著要上來的。




「如果照象徵性來説的話，常櫻之枝説不定是櫻龍[2]的左臂。」我望著人魚的背影說。




只見人魚聳聳肩，『這當然也是有可能的，在葦名國甚至隻狼世界觀，任何怪力亂神都是有可能的。就算弦一郎一開始砍的不是隻狼的左臂，故事一定會以另一種形式繼續下去，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停滯而演不下去了。』




「也是，但總覺得老賊很可惡！要是劇本有寫成小説的話我一定買，我真的很想看那些未被明説的部分。」我望天忿懣，但發現我們來到了一座山類似入口處的地方。


「等等，這是哪？我們不是在山上了嗎？怎麽又有一座山？」
到底怎麽回事？




人魚深吸一口氣轉身對我説『你不是一直都想往山裡走走看嗎？今天剛好可以帶你去一個秘密基地。』




「哦哦，説不定可以找到野生達摩和會跑的人篸？」今天也帶了相機的備用電池，萬事俱備。




『踏進結界後，又是一個新世界了，信使。』人魚側頭朝我笑説。




於是我們轉身向山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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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遊戲《隻狼》裡面會遇到一隻巨大的白色蟒蛇，需要躲在荒廢的轎子裡面趁其不備刺傷其眼睛方可躲過其攻擊
[2]櫻龍：遊戲《隻狼》裡關卡中會遇到的一隻缺失左臂的龍

1111做完1111冥想，回頭發現人魚坐在床邊笑著看我，還穿著我的灰色連帽外套和灰色縮口棉褲。
我的褲子沒有很長，人魚的腿那麽長是要怎麽穿？
還是又是那套理論，衣服褲子在他身上會變成他的尺寸？




正想開口説些什麽，但我聼到下雨的聲音了，跟人魚説了聲先去收衣服便上樓。
人魚沒有跟上來，但我知道他已經閃現在樓上。




「我一直在想，我總是比一般人更快察覺下雨，屢試不爽，是因爲信使的耳朵不一樣嗎？」
我一邊收衣服一邊斜睨已經出現在陽台的人魚。




人魚輕笑答說『對呀，信使都會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可是我想要更厲害的技能…」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之後可以慢慢解鎖更多技能。』人魚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般抬起頭問説『上次給你的墨水用起來如何？』




我思索一下說「還不錯，都沒有臭味。黑色那瓶滑順好寫，藍色那瓶顔色通透，質地快乾且微微透光，很特別！」




人魚這次咧開嘴笑説『黑色那瓶是墨魚汁喔！藍色那瓶是我的血，teehee。』




真的很靠杯，還學我 teehee，但一如既往的槽點太多了，我先從重要的開始問。




「墨魚汁還可以當墨水用嗎？這走得太前面了，我追不上海底生物的腳步。」
我做出遠目的動作，接著説「而且你的血？blood？也可以用來當墨水？まじで？還有你的血是藍色的，你列木里亞人？不過不管那是不是你的血，我最喜歡藍色那瓶，顔色吸引我，書寫手感也極佳。」




『沒錯，是墨魚汁和我的血。人類一般都拿墨魚汁來料理，這瓶是我特製的，那隻被我拜託的墨魚還很榮幸墨汁可以被用來當作鋼筆墨水。』


人魚撥了撥柔軟的長髮（對，今天是金髮）繼續説『至於我的血，那時候覺得如果可以做成墨水也很酷，值得一試，所以就交給你試用了~』配上一臉人畜無害的刺眼笑靨。




「有你們族老的聯絡方式嗎，或者我靠自己連結也可以，我要告訴他們這裡有一隻叛逆的人魚，請他們前來回收。」我打趣地說。




『哈哈哈哈哈，信使！我覺得很有趣嘛~』人魚一邊大笑一邊作勢制止我。




再不下樓是真的要下雨了，我揹著洗衣袋說「上次喝到香菇湯有蛤蜊味，感覺菇類有一種類似海鮮般鮮甜的味道？走吧，下去煮菇類大雜燴了。」




『好啊，廚房見。』人魚只留下聲音。

「如何，菇類吃起來有沒有一種鮮味？」我期待地望向人魚。




『嗯，的確有，』人魚一邊細細品嚐一邊説『感覺就像人類吃海帶一樣。』




「這能一樣嗎？海帶是鹹的，菇類煮湯會有鮮甜的口感！」跟高次元説話總是會感到認知扭曲。




人魚又夾起波特菇咀嚼，『這是一種象徵性啦，信使。』




「説到這個，」，我轉身走向冰箱拿出昨天老闆招待的蕨餅放到人魚面前「你吃吃看這個叫作蕨餅的東西，口感很奇特，一言難盡。」




人魚用筷子夾起一塊蕨餅放入口中，吃相之優美，就像 I can do this all day [1] 那樣，我感覺可以看一輩子，看得直愣眼甚至忘了問爲什麽人魚會用筷子。




「如何如何？」，此刻的心情簡直像在等美食評審揭曉最喜歡的那道菜般。




人魚選著用語說『咀嚼起來的口感蠻愉悅的。』




「對吧對吧！它是用蕨類的根磨成的粉做的，説不定你也可以用海草做成類似蕨餅的東西？」我摸著下巴思考。




『信使要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啊~』人魚用鼻子輕笑兩聲。




「什麽狀態？」




『新鮮的眼睛和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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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盛裝蕨餅的食器讓我想起之前在書店翻到的山海經圖鑒，於是説道「我之前看到一本書畫出了山海經裡出現的物種，人魚、海人魚和鮫人，你的外型和習性最貼近鮫人這個分類。書裡面有寫說鮫人道別時，會向屋主索要一個陶盤然後流淚，會落成珍珠，以此相報數日厚待。」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説「你也能像那樣把眼淚變成珍珠嗎？我家雖然沒有陶盤，但也有很多碗盤。如果只有陶盤才可以的話，我馬上去報名課程捏2-3個給你！」




人魚只是淡淡笑著問說『信使，你需要珍珠做什麽呢？』




這下換我答不出來了，「呃，現在珍珠項鏈很潮？」我有點心虛地回應。




「啊，我想到了！一樣來自海底且實用性高的，大西洋紅藻！請你給我這個酷東西，到時候的 heavy metal detox smoothie [2] 可以分你一杯！」我興奮地說。




人魚笑著瞇細了眼睛『那我先出發去大西洋囉！晚點見，即將解鎖新能力的信使~』説完就消失了。




我對人魚最後説的那句話有點在意，隱約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説不上來。
只好搖搖頭去收拾餐桌和廚房。




分類回收食材包裝時看到金針菇和波特菇的包裝，杏鮑菇是在菜市場買的秤重計價所以無包裝。
我剛剛明明有吃到洋菇，但我根本沒買到洋菇，而且只有我的碗裡有洋菇？




剛才的洋菇吃起來口感正常，鮮甜美味。
奇怪了，所以那些洋菇是哪來的，爲什麽人魚沒吃？




算了，下次見面再問人魚好了。
反正很快又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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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用自復仇者聯盟美國隊長的台詞


[2] Heavy metal detox smoothie：中文翻譯為重金屬排毒果昔，食譜引用自醫療靈媒-安東尼·威廉，是一杯很好喝的果昔。

睡前頭痛欲裂，不，感覺已經裂開了吧，什麽都做不了。
不確定是不是唯有睡著才能進入人魚的領域，但頭痛成這樣各種方法我都願意一試。




閉上眼睛想像面前有一道門，開門進去會直達人魚的領域。
於是我還真的抵達了。




人魚坐在淺灘上左右搖晃著魚尾，轉過頭來對我唱『信使，你睡吧睡吧~』




「我又不是斑馬[1]——」才剛吐槽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到人魚的歌聲，雖然他説我不會受到他的歌聲影響，但如果他調整過赫茲頻率的話，那則另當別論。
所以我像個桌遊地圖上的角色般面朝下倒在海水和沙灘的交界處，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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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再次迎來相同的情節，甫進入領域我就對人魚說「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頭腦冷靜下來？頭真的痛到快歸西，小我還在裡面開趴，拿那把開門[2]砍我吧，我現在就想開門。」




再次睜開眼睛只見人魚把我瞬移到海中央前端，我不明所以，只聽到人魚叫我在這邊站一會兒。
後來發現這裡是海浪會打下來的地方。


感受到身後海浪有越滾越高的趨勢，很想逃跑但一我逃不了，二在領域裡面不影響肉身，我既不會有滅頂之災，也不會感受到疼痛，三感覺人魚也不會傷害我。
那算了，我暫時停止思考。




轉身看到面前的海浪掀起了三層樓的高度，而我的位置正是稍後它們會自由落體的地方。
感覺起來像站在瀑布底下似的，好像内心深處的海怪暫時出去遠行了，所有堵塞停滯的，再次流動起來。


像一萬匹水做的馬奔進腦裡，撲滅接連燒了好幾天的業火。
用水做的馬明明聽起來很帥，很適合當特效，但爲什麽我想到的是海馬？
這下連帥度也被撲滅掉了。




「好神奇！這是怎麽辦到的？」我興奮地跑到人魚身邊。


人魚一邊曬日光浴一邊慵懶答道『的確像你之前説的，看來好好放鬆對現代人類而言似乎有點艱難，所以剛剛借助了外力，信使現在生龍活虎真是太好了。』




「那如果我很快又遇上這種狀況呢？」連續兩晚頭痛欲裂讓我餘悸猶存。




『信使，在進入深深的睡眠以前，你需要先深深地呼吸。』人魚笑得很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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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歌詞引用自宋東野 - 斑馬斑馬

[2] 開門：遊戲《隻狼》裡一把可以斬斷不死的劍，就叫開門

「命運的齒輪又開始運轉了。」我重新站起來時説道。


『怎麽了，信使？』在吃無花果乾的人魚用眼神示意我繼續説下去。


「自從我換了一個方式繫鞋帶後[1]，三年來都沒掉過，然而今天卻掉了！」我有點難以置信「還是說宇宙在暗示我什麽？」




人魚投來一個促狹的笑容『暗示你什麽？暗示你不要走路嗎？』


「屁啦，才不是！」我正想回擊卻發現不太對勁「喂喂，你不要一個人吃完，留一點給我！不是説要散步野餐嗎？」
發現人魚在用光速消滅今天準備的果乾點心後，我沒好氣地說。




『信使，宇宙是沒有偶然，但背後的意義可不是用頭腦想就能想出來的。』人魚轉過身，一邊面朝著我倒退走一邊説。


「那你説説看是什麽意義啊。」把空的寶特瓶丟進資源回收，「這個椰子水超好喝的，請你務必一試。」


人魚拿起一瓶新的椰子水，旋轉開蓋仰頭開喝。
整個動作渾然天成，害我還四處張望附近有沒有攝影機。




『讓你再去找下一個繫鞋帶的方法？這個方法不行就換下一個。』人魚旋上瓶蓋一臉饜足的樣子『椰子水真好喝，我也很常喝椰子水呢。』


「你爲什麽會有椰子水喝？」


『因爲海上很常有在游泳漂流的椰子啊。』人魚又接著喝了一口『信使，如果你怕水但又想去海邊玩，可以多喝椰子水。可以幫助平衡對水的恐懼，畢竟椰子很會游泳嘛。』[2]


「マジ？」我一臉複雜地望向人魚。


『試過就知道了。』人魚把雙手放在後頸上走在我身旁。


「是説這是我最近找到的一個很喜歡的椰子水品牌[3]，喝起來味道真的就跟泰國香水椰子一樣，本來想讓你帶回去喝，」我掂了掂背包繼續説「但你在海底根本沒辦法喝吧？你一開封不就漏到整片海洋了嗎？」


『HAHAHAHAHAHA!』人魚的笑聲放大三倍。『所以我們就現在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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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上次發現的秘密基地！」


是上次來這個市場二樓晃到不同出口發現的。
看起來是整修中的外圍，窗外view很好，裡面又擺了兩張椅子，有種魔幻的感覺。


「是不是很有諾蘭或村哥[4]的feel？」我回頭問人魚。


『確實蠻有feel的。』只見人魚已經開始吃椰棗了。




「是説我最近看完一部漫畫[5]去搜了深海魚的樣子，牠們怎麽都長得不那麽好看啊？好像各種奇形怪狀都有，一種放飛自我自由生長的樣子。」


人魚直接癱在椅子上沒好氣地說『牠們不是來好看的，牠們是來穩定地球磁場的。』


「喔喔！難怪牠們要在這麽深的海域，這樣人類比較不好抓到牠們？」我恍然大悟。


『有這個考量，加上那裡可以穩定地球的中軸。』人魚的姿勢看起來就像是海報裡戴墨鏡躺在沙灘椅上的人。


「可是海底不是很暗嗎，這樣牠們要怎麼看到彼此，難道不會游著游著撞到別人嗎？」我越問越起勁。


『才不會好嗎，再說了海底根本一點都不暗，大家都用心之眼來看，能看到的東西比人類想像中的多多了。』人魚哼哼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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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來自啾啾鞋這支影片裡面的繫鞋帶方法
[2] 引用自安東尼·威廉《醫療靈媒：改變生命的食物》椰子篇
[3] 全聯有在賣的泰國IF椰子水
[4] 村哥：指村上春樹
[5] 漫畫：《深海魚男》（日語：わにとかげぎす），日本漫畫家古谷實創作的漫畫

一如既往打開人魚領域的門，但這畫面怎麽看怎麽怪，畫質像從4K掉到480p，而且我不管怎麽樣都無法聽清人魚的聲音，像隔著水怎麽也無法傳到我耳裡。


領域突然升起一股壓力把我抛出去，被抛回現實的我倏地驚醒。
甫睜開眼就看到蹲在床邊的人魚，『少爺，你醒了咿？』[1]人魚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


「阿清才不會說少爺討厭的鄉下口音咧！」説完我拿起紅浴巾到浴室洗漱。




今天人魚的粉色長髮給我一種强烈的既視感，很像——


『その瞳、もっと君に』[2]人魚倚著書桌像欣賞博物館館藏般看著我凌亂的桌面。


「我剛剛就覺得你很像アナスイ，2D版的，不是現實3D那個。」説完我把電動牙刷拿去充電。




「你今天要跟著我一整天？！」我訝異地說，邊把一杯HMDS [3]分給人魚。


『沒錯，今天會全天候跟著你，晚餐也拜託你了。』人魚雙眼發亮地望著HMDS。


「感謝你送的大西洋紅藻，連下菜加到馬鈴薯裡面也超好吃！」我想起昨天晚餐的味道不住感嘆，「吃起來很有一種海味。」


『海味。』人魚邊喝邊複誦。


「就像那個叫雪白菇的菇，吃起來像濃縮了一整個海洋的鮮味那樣。」


『食べたい！』人魚歪頭含著吸管看我。


「好啊，今晚煮。」我瞥開視缐假裝剛才並沒有心跳漏掉一拍，果然alien那集podcast [4]說水底來的都最兇猛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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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經過大同區，我突然沒來由地説上一句「我的綽號叫小翼。」


『所以你是大同的小翼囉。』人魚笑著回望我。


字是有換過啦。
「既生魚，何生涼」，在梗被人魚搶先後，我説。


『因爲我們兩個人是一個人。』[5]原封不動把深繪里的台詞複製貼上的人魚臉不紅氣不喘。
『不過信使，你這句還真的是超級冷門的梗啊，不黏在你的電腦前恐怕是不會知道的。』


不是沒猜過，但聽到人魚這麽明確説出來，讓我有一種明明我想要開槍狩獵在遠方的獵物，結果中彈了才發現獵物竟是我自己。


人魚説得很直白卻又模糊，像伸手進魔術盒裡心想著我要抓到一顆橘子，馬上就抓到橘子的感覺。


究竟哪個層面上我們兩個人是一個人呢？
而哪些層面上我們又不是呢？


『信使，現在是現在，我們在這裡，戰士要有這樣的自覺。』人魚看起來像個嚴格的導師。[6]


「やるんだな？今、ここで！」[7]我怔愣地問。


『噗哈哈哈哈！』看來我們彼此都 get 到了對方塞的第二個梗。


『信使，別想那麽多，想了對事情也沒有任何幫助，只會把你寶貴的注意力更加發散而已。現在開始，好好靜心冥想，持續保持連結，先穩定再擴大中軸，不然又像上次那樣斷訊了。』人魚邊過馬路邊回頭望我。『身爲一個戰士的勇氣你已經具備了，接下來是修行。』


我深深吸進一口氣說「好吧。」




人魚跟著我一起去圖書館，借完書走出來我看到人魚手上拿著一本小説，倏地瞪大雙眼「欸，你是怎麽帶出來的，爲什麽那個門沒有嗶嗶叫？」


『因爲我用了kiss貼紙~』[8]説完還 wink 了一下。


「所以你看完後再把貼紙撕掉，小説就會回到本體身上？」


『um-hmm.』哭啊，到底學屁學啊，這隻粉紅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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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準備去收衣服，把東西放好時聽到人魚在我房間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説什麽，走過去只聽見『原來擱淺的魚都在這啊。』，人魚看著擺在洗衣籃旁穿過的襪子。


走到陽台發現風太大把一些衣服吹落到地上了，居然看起來像擱淺的魚。
像是聽到我的心聲似的，『看來這裡也是冥灘呢。』人魚站在旁邊說（也沒有要幫忙收衣服）『信使你看，只要有心，哪裡都可以修行和找回内在平靜，不是只有在領域才可以做到。』


「但我不想在公車或捷運上練呼吸…」我抖了下衣服上的灰塵。


『以你現在嗅覺異常來看，不覺得蠻剛好的嗎？』人魚停頓了一組呼吸的時間接著説『不是要你 breath like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 ，意識跟隨著呼吸，跟呼吸對齊就好。』
説完人魚又笑了，一副從嚴師變不那麽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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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馬鈴薯、花椰菜、紅甜椒和雪白菇。
餐後喝個西瓜汁好了，再請人魚幫忙過濾泡沫和果渣。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濃的海鮮味了？」我一臉期待。


『信使，這個問題讓我想到，人如果一直跟人類這個物種待在一起的話，只會聞到不同人的各種味道，聞不到“人味”。


而飼養寵物，跟寵物一起生活在同一個空間時，人類會覺得狗有一種味道，貓也是。


不同的物種之間比較容易嗅出異物種的集體氣味，雖然我不一定能聞出海鮮味，不過這是一種健康的海鮮身上會有的氣味。』


説到異味，上次我吃到一個詭異的菇類，吃起來苦苦辣辣的像水泥，味道一言難盡，雖然我也沒吃過水泥就是了。


「好了好了，收起正論拳趕快去榨西瓜汁吧。」我意興闌珊地說。




結果真正讓我吃驚的是，人魚把西瓜汁倒進濾網時，果汁居然全都筆直通過，毫不費力，就像豐盛毫不費力地流向我那樣。


「あの、我想請教你是怎麽做到讓果汁筆直通過的？教えてください！」


「西瓜汁比西洋芹汁還難過濾耶！」我謙虛請教。


『我就只是讓它通過而已。』人魚説得一派輕鬆。




什麽叫只是讓它通過而已，這跟低頻和負面情緒不一樣耶，這是實體喔？
但想到人魚既然都可以解鎖 Youbike 了，那感覺讓西瓜汁通過根本就 a piece of cake，雖然我比較想來 a pack of roasted sweet potatoes.


「你知道——」有什麽實體方法可以讓西瓜汁好過濾一點嗎？


『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顛倒~』話還沒問完就被人魚歡快的歌聲接續，然後他再用性能堪比dyson吸塵器的吞嚥能力喝下份量相當多的西瓜汁，果然海底來的都狠角色+1。


『ごちそうさまでした！信使，這邊還有一半是你的喔。』
人魚説完又消失，難以捉摸，無法預期。


別人是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人魚是西瓜汁掃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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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起來尿尿後失去了睡意，躺了一小時後帶著滿滿的不甘心到厨房去吃芒果。
這段期間，我的心裡只有愛文，容不下別人。


開燈前發現有人影站在窗前，當下抱著自暴自棄的心情想説隨便，一開燈驚覺是人魚，一臉知曉我會來厨房的樣子。


我心想，如果人魚是鬼，也是一隻很漂亮的鬼，光是站著就跟天使一樣。




拿了6顆芒果到流理台清洗切開，當然我4，人魚2。


「所以最近頻繁失眠是在暗示我什麽嗎？臣服於失眠？」我邊挖出芒果果肉邊問。


『可以起來多吃芒果？』人魚輕笑。
『信使，都叫你別擔心了，你看你上次失眠又睡回去時忘記的靈感，不是在這次失眠又找回來了嗎。』




居然是陳述句，看來人魚都看在眼裡。


「我花了一個禮拜把腦袋翻箱倒櫃都遍尋不獲，居然是靠再次失眠找回靈感，也是不可思議。照這樣每次失眠都起來寫字，都快讓我覺得是爲了讓我多寫字才失眠的。」我已經在吃第2顆了。


『的確我是真的很希望你多寫啊。』人魚把耳際的髮絲捋到耳後，進度也到第2顆。
金黃色的髮色讓我頓時失神一瞬以爲日出了。




窗外的雨像想起來似的傾盆下著，就像掌管天氣的人短暫耽溺於文庫本而忘了在指定時段下雨，爲了追上相當的降雨量而加倍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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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睡著發現自己身處人魚的領域，我們今天真的是花了很多時間密集相處啊。


「我有一次午夜從公車跳下車時跟一條大蛇四目相接，小我的逃生本能直接讓我 freeze 耶，再怎麽喜歡好像也沒辦法貿然上去探看，那刻不禁有點感謝小我。其他人就像沒看到大蛇般筆直從大蛇面前走過，蠻神奇的。」


『哈哈哈哈哈，信使，那是我啊！』人魚笑得花枝亂顫。


我就知道蛇魚一定有關聯，果然隻狼世界觀誠不欺我。




還真的有一隻花枝游在人魚附近，「請耽誤牠一點時間，拜託了。」




人魚一臉莫名捉住了花枝，「怕搖太用力牠會頭暈，你禮貌性晃一下就好。」
人魚握住花枝的樣子像小孩第一次拿著雙面鼓般充滿好奇。


「花枝，花枝亂顫。」冷笑話當然是要冷靜地說。


『哈哈哈哈哈！！！』人魚大笑時鬆開手，花枝感到莫名其妙地游走了。




這之後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人魚眼睛以下沒入水中，時而游泳。
然而他的聲音我卻可以清晰聽見。
連結這東西，果真比無缐耳機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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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人魚朝我走來，竟讓我有種月亮朝我靠近的錯覺。
人魚隻手握拳朝下示意我伸手接住，『給。』人魚淺淺一笑。
『應該差不多起作用了吧。』，又從淺笑變成饜足的神情。


只見掌心躺著一塊灰白色的…骨頭？
但現在已經嚇唬不了我了，「怎麽是一節脊椎骨而不是脊髓液啊？」




『你知道我們向來都是JOJO梗居多啊。』人魚的聲音很輕柔。
可惡，我快要睡著了，但必須得撐住聽他説完才能解開蘑菇謎題。




「隨便就把骨頭給別人，以爲自己迪奧？」我一臉不耐邊嗆邊問。
「還是讓我多撿幾個凑成 stone collecting meditation？」




『uh-uh』人魚説著舉起一根手指，這次是長指甲配上玉扳指，説道『你還吃過人魚肉了呢信使，蘑菇魚肉吃起來怎麽樣？』




很好，我感覺精神又振奮起來了，因爲槽點不少。
短短一天究竟出現了多少次JOJO梗，我就不去計算了。


「等等，把自己的肉變成蘑菇？以爲自己喬魯諾[9]？靠，還父子團圓咧！」我吸了一口氣繼續説「吃到人魚肉的我説不定就不死了，有了骨頭不就表示永遠的生和不滅？」




人魚點點頭說『這是給你的信物。』




「爲什麽叫信物啊？」我順著人魚的話問，下一秒馬上意識到來不及了。




『因爲信使的東西叫信物啊。』人魚笑得一臉燦爛，『就像你以前說赤子的馬叫赤兔那樣。』




God damn，我不知道是否還能承受更多來自以前自己的冷笑話攻擊。




『你該睡覺了，信使。我是指精神層面上的。今天的資訊量對你來説太大了，你好好消化一下。記住意識要跟隨著呼吸。』人魚在逆光中回頭看我。




我不確定他説的資訊量大指的是不是人魚肉和骨頭，但JOJO梗是真的大量沒錯。




總覺得過了漫長的一天，像過了三天那樣充實。
But who knows，進入新世界或許根本不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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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自夏目漱石《少爺》，書中的少爺有個叫阿清的女傭，説話鄉音濃厚，會在句尾加上「咿」。下一句則致敬少爺每次去浴池都會帶著的紅浴巾。

[2] 台詞出自JOJO第六部「石之海」角色安娜蘇（アナスイ）

[3] HMDS：重金屬排毒果昔（Heavy metal detox smoothie）之簡稱

[4] 之前聽了某集關於外星人的廣播節目，裡面說海底走上來的生物是最兇猛的。

[5] 出自村上春樹《1Q84》深繪里的台詞。

[6] 出自丹·米爾曼《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蘇格拉底的台詞。

[7] 出自動畫「進擊的巨人」貝爾托特的台詞。

[8] 怕説太多不小心爆雷，來自JOJO的替身攻擊。

[9] 喬魯諾：動畫JOJO第五部「黃金之風」的主角。

早上睡醒發現人魚坐在房間衣櫃前，身上穿著我最近想買的tshirt和褲子。


所以這又是什麽高科技，一起走到餐桌後他身上又換了另一套我想買的衣服。




「今天的你是變裝娃娃嗎？還是真人芭比？這樣好像不錯耶，把想買的衣服先搭在你身上再考慮要不要買。」我邊托著下巴邊上下打量人魚。




『um-hmm.』人魚頭也不抬地繼續吃荔枝。




um-hmm 個屁喔，以爲自己Siri？
外頭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人魚亞麻色的長髮上，無懈可擊，看起來就像唱歌很好聼的天使。


「還是算了，穿在你身上不凖，因爲你穿啥都好看。」我只是在闡述事實，剛剛用意念幫人魚多換了幾套衣服後（實際3D人魚身上的衣服也跟著變換），我放棄了，照這樣下去我得全買。


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説「還有，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偷吃芒果，我才吃5顆芒果卻有7顆果核！」




人魚移動到客廳坐在我對面問道：『信使，你相信光年之外，有人在等你嗎？』[1]




「相信啊，我覺得那樣蠻浪漫的。」




『我也很喜歡這一句話。不過信使，我就在你面前，你不需要耗上光年去尋找，因爲我們互爲源頭。』




我嘆了口氣無力地說：「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很近，開個門就能見到你；有時候又覺得我們很遠，遠到像隔著一個銀河系。明明隨時都能連到你，但卻又跟斷訊或受到干擾的次數成正比。每次都覺得像門都沒有般不得要領。」




『像是在拍 Run from your love 的 MV 那樣嗎？』[2]




「差不多就是那樣。」我托腮看著人魚。




人魚清了清嗓子，『信使，當你覺得你開始不像你的時候，混亂無助、很累很想休息但小我卻又渴望著接收新刺激時，先讓自己停下來，找回自己，或找我也可以。總之先停下來。』




「開不了門的時候我該去哪裡找你？」我如夢初醒。




『下水道？』[3]人魚促狹一笑。




「喂！我沒見過比你更好看的人魚了。」我睜大眼睛，試圖讓人魚美麗的身影佔據我的瞳孔，希望這樣做可以趕走浮現在腦中的恐怖畫面。




『信使想練習開門嗎，像個開門師那樣？』人魚説完遞了一包東西給我。




看起來是義大利麵，而且還是 Angel's hair。[4]
「怎麽突然給我這個？」




『不是説我看起來像唱歌很好聼的天使？』人魚莞爾。




人魚尾隨我走進厨房，我指著荔枝殼的内裏對他説：「之前第一次吃就這樣覺得了，裏面的紋理讓我想起你的鱗片。」


抬頭只見人魚嫣然一笑，『雖然我説第二次了，但信使要一直保持好奇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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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光年之外，有人在等你」引用自詩集：伊格言《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

[2] 方大同 - Run From Your Love ft. Fifi Rong

[3] 十大禁片之一的「下水道的美人魚」，沒看過只是取其名字而已。
[4] 義大利麵的一種，像天使的髮絲一樣細

「我保證，」從起床那刻到現在進行了四小時意識深潛的我終於浮出水面大口吸氣，「以後如果想到任何有趣的梗，一定會馬上寫下來的！」


我爬上岸邊癱倒在地，「要不停深潛去挖遍這三天以來所有想過的東西和記憶皺摺，實在是太耗神了。」


話還沒説完，「也要感謝你每次都願意陪我一起深潛，感覺有你一起找好像比較快？我這兩次都是在遍尋不獲的時候去想你的一顰一蹙，結果就想起來了！」我恍然大悟地繼續説著：「找什麽找呢，直接找你比較快。」




人魚聽了輕笑一聲，說『我其實沒做什麽，信使説的陪你深潛，其實也只是在做我每天都會做的事情——游泳而已啊。』




「以後都聽你的。」我正襟危坐。




『哈哈哈』人魚這次笑出聲，『那信使要不要寫小説？』




「靠，要寫的話要先失眠耶，而且我失眠都兩小時起跳！」




『這樣沒有不好，信使不是就趁這期間洗了放置兩個禮拜的帽子嗎？還清了花盆下的孑孓。』




「是這樣沒錯啦。」我無奈攤手，好像被説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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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樓看展時不經意看到貼了鏡膜的玻璃窗，明明整個空間只有我一個人，但卻反射出兩個人。


「糟了，這一定是替身攻擊」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只聽見：『喲，信使。』




鏡子裡面的人魚朝我燦笑走來，凑近一看他還很應景地綁了三股辮。[1]


「喂喂喂，不准把我吸進去鏡子裡面喔！」我看著人魚一臉防備。


『不會的，我要跟信使一起看展呀，等等還要去你家吃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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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被人魚跟回家後，現在莫名地一起吃著柚子。
「這個麻豆柚子好吃吧，果肉摸起來超滑的，手感很好！所以我買了15顆。」




『是蠻好吃的，信使等等是不是還有行程？』




「你能這樣問代表你也知道行程是什麽了吧？」我忙著挖出果肉，所以沒看著人魚説話。




『但是只吃柚子不會飽啊，我們還需要吃點有飽足感的食物。』說這句話的人魚剛剛吃完5顆小柚子。




「好啦好啦，那等等先去買烤地瓜帶去吃。」我繼續低頭解決第3顆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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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畫面帶到坐在坡道旁支著膝蓋氣喘吁吁的我，還有在旁邊神清氣爽吃著烤地瓜的人魚。




「欸不是，從這邊走下去停車場不是才1.9公里左右嗎？怎麽感覺又累又遠？」我坐在旁邊的石凳上開始啃起地瓜。




『所以我才説要吃點有飽足感的食物啊，而且信使不是想來拍照嗎？』




「對，我是想拍些好看的照片但沒想到這麽累。」不就是來回4公里以内嗎，身體虛成這樣是怎麽回事？




體虛青年啃完最後一口地瓜，「好吧，我們可以繼續走回去了。」




『喏，這個給你。』只見人魚遞了一顆東西給我。
凑近一看發現那是萩餅，等一下，這場景？？？[2]




「吃了可以恢復HP值和軀幹值嗎？」我很認真地問。




人魚笑著說：『信使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欸這超好吃的耶！原來萩餅這麽好吃的嗎？」
萩餅也太驚爲天人的好吃了吧。我才吃第一口就這樣覺得了。




『是好吃，但不用吃太多。』人魚邊説邊站起身往下走，『信使上次生氣時説的那句佛都有火，沒有喔。佛沒有火，鬼也沒有。』




起身跟上邊走邊思索人魚説的火應該是涵括物理上的火以及脾氣上的火，只好在後頭悶悶地應了聲
「我知道了。」




「是説前天去了爬蟲館，我一直都很喜歡蜘蛛、蛇和蜥蜴，我也想養螃蟹、花枝、透抽和小卷之類的——」我邊走邊說。




『喜歡一樣生物如果更加放手去讓他自由、不束縛和限制他，這樣不也很好嗎？』


『I love you so I want you to be free.』




「你奧修喔？」[3]




『我只是覺得豢養限制了很多可能性呀。』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很喜歡現在住在我浴室裡面的蜘蛛，我沒有養牠而牠也不覺得我是牠的主人，我也不需要投餵。但每天都可以跟牠有一些互動，例如：觸碰牠的網牠就會馬上回到洞穴、洗澡前吹牠的網提醒牠等等會下雨，還有看牠如何威嚇那些誤觸牠在洞穴門口佈下機關的蜘蛛，實在是太有趣了！」




『對啊，所以信使也明白那種感受嘛。』




「是明白，但如果我在海邊看到人魚的話，可能還是會想捉回家養。雖然感覺人魚會很不開心，而且好像很快就會破產？」我邊摸下巴邊想像那個畫面。




『信使太執著於擁有一樣東西的執念了。跟剛剛説的比起來，你在海邊認識了一隻人魚，沒有豢養而是連結了人魚，在日常中一直保持連結也一起創造了很多很棒的體驗和回憶，這樣依舊比不上擁有他嗎？』




「hmm…是這樣沒錯啦，但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你説得很有道理，不，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真理吧！」人魚説完的當下，知曉馬上來到我心中，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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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OJO第五部「黃金之風」裡面有位綁著三股辮的替身使者，能力跟鏡子有關。

[2] 遊戲「隻狼」裡面吃了少主給的萩餅可以恢復HP值和軀幹值。

[3] 看了奧修談關於佔有之後覺得豁然開朗

「你真的不直接帶路嗎？我本來還擔心自己太早到會不知道要去哪，看來是想太多了。」拖著行李箱迷路了一小時，我一邊擦汗一邊問人魚。


『信使不用再在地底下晃了，直接上去陸地可以更快破解喔。』




我當然知道，我也是陸地上來的，幹嘛要海底來的教我？
我在內心腹誹，但還是乖乖從地下回到陸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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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不管是清醒或睡夢中都一直聽到腦內傳來吹奏長笛的聲音，每次打開領域的門都發現是你，而且是我很喜歡的源之宮霧隱貴人吹奏的那首曲子。[1]」


「好像發現了一個葦名fact？善於演奏樂器的都是非人，還有水生阿凜。大家都說隻狼是一部節奏遊戲，那也表示音樂上的節奏也蠻強的吧？像七面武士那麼潮，還有每個boss都有自己的節奏。」




『因為信使這陣子熱愛那首曲子，想說多吹奏一下好了。看看能不能吸引你進來領域保持連結，不然信使每次忙起來忘記這件事或疏於練習，會再次失去連結喔。』




那我還真的是超樂意上鉤的，人魚不管做什麼都很上手又優雅，吹奏樂器的時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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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這個薰香的香爐[2]不覺得跟少主用的那個很像嗎？」我指著緣廊下方轉頭問人魚。




只見人魚優雅地坐在榻榻米上笑著看我。
這棟建築南北長，東西短，一樓的採光和氣氛比二樓好，中間的庭院倒映在玻璃門窗上的景象絕美。




在裡面發呆了45分鐘後，我跟人魚走出來時不禁感嘆不愧是150年前的建築，完美體現古色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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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是活的無花果耶！」拿著一盒無花果獻寶似的湊到人魚面前，「我只吃過曬成果乾的它們，沒想到這裡有活的它們，先結帳再說。」說著馬上又拿了兩袋蜜柑和手上的無花果前往結帳。




回到住處後我邊吃邊說「這裡這段期間每天都可以吃到無花果、蜜柑和萩餅，真的超棒！」




人魚雖然一直都笑笑的，但看到他的臉還是馬上讓我想到今早在飛機上看向窗外俯瞰海面時，發現海面上有一隻巨大的海怪。
人魚像吉克那樣從海怪身上冒出來向我招手[3]，當下的我幾乎把眼珠貼在窗戶上大叫「太扯了吧？」，此舉引來其他乘客們側目，於是我只好假裝自己在看電視但電視根本沒開。


有一首一直都很喜歡的歌，其中一句歌詞是「住在我心裡的海怪」[4]，現在才明瞭這完全就是在指人魚。
算了，只好開門去找人魚。




這解釋了為什麼人魚會跟我在這裡迷路和狂瞌蜜柑（平均一天吃一包）和萩餅（平均一天吃十顆）。




走過渡月橋往苔蘚森林走去，提著剛剛在山下買的萩餅，總共買了20顆導致店家帶了一家大小出來門口跟我們道謝。


『信使，不覺得可以沐浴在陽光下走在森林、山上或任何有植物的地方，是件很幸福的事嗎？』人魚停在彼岸花前問我。


「是啊，雖然有時候跟樹說話不一定會得到回應，或者是我的中軸不夠穩定聽不到回應，我仍然喜歡樹木。這陣子甚至覺得受到山和森林的召喚，時不時就想往這些地方跑。」




走著走著就到了可以俯瞰這附近的最高點，沒半個人影的極度寧靜悠遠。


『就算聽不到也沒關係啊，信使不也相信光年之外有人在等你？雖然那是我，但我等不及了所以直接來找你。回到話題，就是繼續慢慢練習。』


「御意。」
我要把這地方列入我的秘密基地，明明外面竹林熙來攘往，這裡面的活人卻只有我和售票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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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信使！』又聽到人魚的呼喚。


人魚今天登場的樣子很特別，是和服。
但這套裝扮越看越眼熟，怎麼感覺是我每天都會看到的——


「等一下，這是我的夢中情人吧，你偷看我的電腦桌布！」我震驚地看著人魚。


『像嗎像嗎？我才沒有偷看，正大光明的啊，之前不是都用你的電腦玩隻狼了嗎？』人魚用衣袖遮住臉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超級像的好嗎，那個朱唇輕啓和姿態簡直神還原。
平時的人魚已經美得不可方物，現在這個模樣真的讓我一秒繳械。
松浦しおり筆下的「絡新婦<餐>」[5]絕對是我的第一名，第二名是人魚，剛好是我旁邊這位。




『信使昆布最喜歡哪種？』站在1001尊木雕觀音前，人魚悄聲問我。


「目前吃到現在還是最喜歡日高昆布。」這裡簡直就是仙峰寺正殿嘛，我雙手合十雙眼試圖尋找是否有可以進入幻廊的搖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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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首曲子，隻狼遊戲裡面的其中一首BGM，youtube之前有30分鐘版本的但後來下架了，之前有段時間每聼必睡。

[2] 遊戲裡面要前往源之宮必須先集齊幾樣物品製作薰香。

[3] 巨人梗

[4] 萬能青年旅店 - 秦皇島

[5] 松浦シオリ「絡新婦<餐>」，非常喜歡的膠彩作品。

[6] 地點是在京都的三十三間堂，隻狼裡面的仙峰寺正殿有取景自此地。

床小到一翻身就差點掉下去，這七天每次半夜都被驚醒，墜落前再翻身回去。


這次墜落前聽到人魚在叫我，半夢半醒間翻身回去問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來關心一下信使而已。畢竟你最近忙到沒時間進來領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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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真的超累，走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回到住處還要跟一點都不智能的智能鎖搏鬥、足底筋膜炎導致腳踝以下要騰空不碰到床才有一點舒緩的感覺、人在外面只能靠香蕉和椰子水過活。


只見人魚在座位上雙手抱著後腦勺往後躺，悠悠地說『總之信使之後的一切都會很順利，順利得不可思議那種。』


「所以到底是怎麼個不可思議？」眼皮已經快闔上但也無法阻止想吐槽的部分。


『就是會很——順——』人魚轉過頭嫣然一笑，這一定是替身攻擊，不然我怎麼會震懾得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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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不講武德，所以我睡著後馬上開門進領域找他。
這陣子實在是太忙了，真的好久沒見到人魚和好好坐下來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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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有擱淺的狀態嗎？」突然想知道會不會。


『信使覺得呢？』人魚雙手交疊著放在腦後。


「我無法想像你擱淺的樣子，我看到的畫面只有你在岸上曬太陽，我拿水槍噴你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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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人魚領域的盡頭發呆良久，突然問了一句「ね、那邊的盡頭是什麼？」


人魚停頓一秒後挑起一邊眉毛，『嗯…自由？』[1]


「喂，不是說這裡都是JOJO梗居多嗎？」我們相視，然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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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海的盡頭是自由還是敵人，巨人梗

明明有明確想買的東西，看好款式也做好心理準備今天要把它帶回家，但是卻在每每要跟店員開口時感到羞怯不已。


已經經歷不止一次像這樣因為害怕跟店員說話而緊張得逃回家了，導致我想買一樣東西可能要登門兩次才有辦法成功買回家。




在我緊張兮兮從店裡奪門而出時，看到人魚笑著站在門口等我。


『信使的喉輪很緊繃喔，只要你願意嘗試一定可以克服，不急但你一定要試著開口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意見，這樣才有機會克服。』人魚笑得很溫柔。


『信使難道不會覺得每次都已經站在門口了，想要的東西就在自己面前，只要稍加開口就可以把它帶回家了，卻因為害怕發出聲音而只能空手而歸很敗興嗎？』


「很敗興啊…」我上一秒才剛完整了這個體驗。




『所以只要信使願意嘗試，命運的齒輪又會開始轉動喔。』


人魚又笑了，如果每次勇敢嘗試後都能看到這樣的笑容，那嘗試一下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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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就要搬家了，每次這種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東西很多，很焦慮。


「要搬家了，好煩啊…」我垂頭喪氣索性擺爛躺在床上。


『搬家沒有不好，是讓你跟空間保持流動，也讓重新你檢視你跟每樣物品之間的連結，再決定哪些東西不再需要，哪些東西依舊想要它們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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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室跟黴菌搏鬥，聽到身後傳來人魚的聲音：『信使，如果覺得身體不舒服就別勉強，不用去在意別人的想法，因為你也阻止不了。』


「好吧。」我終於坐下來休息，試圖緩解身體不適，「所以為什麼我一個月要經歷兩次搬家啦！」
搬家真的使人身心俱疲，壓力指數上升。


『就說要保持流動了。』

在舊城策了攝影展，邀人魚一起去看展導致我們因為塞車而卡在高速公路上。

「這條真的特慢耶，特慢，奧特曼。」說完還自己笑出來。

『哈哈哈哈，我還記得上次把書本分類裝箱時，信使說中書，中樞神經系統的moment，場面超冷！』人魚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墨鏡底下的眼睛笑得瞇起。

「你不覺得明明就很好笑嗎？！」

『冷笑話或諧音梗本來就是說的人覺得好笑就好啦，不需要去在意聽的人覺得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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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吃太飽了，但也不能說是不小心，應該說是我明知自己吃不下了卻還是硬塞全部吃完，導致現在不管站著、坐著或躺著都覺得肚皮撐到快爆開，飽得很難受。

人魚把雙手枕到腦後說：『信使現在感受到節制的好了嗎？』

『不暴食，喜歡的食物當然要吃但要以身體是否能承受負荷為最優先。』

「我知道了…」飽到沒辦法站直，只能駝著背應答。

『信使最近是不是想養克蘇魯？我也可以變成克蘇魯喔。』
說完，人魚馬上變成一隻超可愛的克蘇魯，但這造型好像在哪裡見過？

「喂，等一下！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田辺剛簽繪的那隻！」
我想起來了，人魚一定是跟著我一起去書展的時候看到的。

『信使努力嘗試很棒呀，書展的時候不是鼓起超大的勇氣跟仰慕的作者說話和拍照嗎？之後還去了新書分享會，雖然還是很靦腆，哈哈哈哈哈哈。』

最近身邊老是不見人魚的蹤影，提出的問題都得不到回應。
打開領域的門也只見到空蕩蕩的美麗世界盡頭，流水與美景依舊，卻始終不見人魚。
遍尋不獲後我挫敗的回到現實生活，開始回想蛛絲馬跡，想知道人魚的消失是否有跡可循。

我清楚知道這陣子的我都疏於練習，既沒有與萬物保持連結，甚至連最基本的保持覺知都沒有吧。
日常生活中只覺得身體感知外層像被鍍了一層隔絕膜，連想保持最基本的意識都嫌困難，更遑論時時刻刻保持連結不中斷。

早上才剛這樣想（當然也一直想著人魚），結果下午就在下手扶梯後的捷運站內看到人魚了。
依然是一貫的『喲，信使！』

「欸，你這陣子都消失了！我找你找了好久，但哪裡都沒有你。是今天全集中想你才得以見到你的！」
真的找了人魚好久，所以我的語氣很激動。

『mm-hmm，想見我，不就是要先想嘛。』人魚老神在在。

「我一直以來都沒有不想見你啊？」

『不的，信使。你沒有不想，但你也沒有想啊？人們投幣進水池不都會許願嗎？你沒有想達成的願望，就無從實現喔。』

「huh，真的假的？所以只要我想你，你就會出現嗎？」

『信使不妨試試看啊，只要你想，我就會出現在你心裡。』

「但是——等等，我有想你啊！我開門進領域一直找不到你，一直想你一直找你耶，那你為什麼沒有出現？」

『想說跟信使玩個捉迷藏，看你要多久才能找到我。』

「可是今天是你自己現身的吧，我都還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你咧。」

『uh-huh，因為信使的執念太深，強烈到讓我提早結束這個小小的遊戲。』
人魚把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拿我沒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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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作了一個夢，我甚至無法確定那只是一場夢或是我真的置身在人魚的領域裡面。

一樣是在人魚領域裡面四處走動找尋人魚的蹤影，我記得夢境裡的我挑了一個人間界接近黃昏的時刻進去領域，想順便印證一件事。

正好此刻領域裡看起來是夕陽快落下的景色，我走到最常跟人魚一起待著的海灘位置，開始呼喚人魚。
恍惚間我感覺臉上有像被柔軟髮絲擦過的感覺，於是開口說：「人魚，你在的吧？」

『喲，信使。』人魚的聲音近在咫尺，但我卻見不到人魚本體。

「你就在我面前吧？靠，我居然忘了帶最重要的筆進來！」
沒筆就沒辦法致敬這個梗了。

『哈哈哈哈，信使想到要在這裡玩你的名字的梗嗎？』[1]

雖然仍舊見不到人魚本體，但能聽到熟悉的笑聲仍讓我安心不少。

「對啦，有這個機會又順便啦。」

『心就是人類的導航器喔，連結宇宙萬物要用心才不會迷路。』
人魚語氣又是一貫的溫柔。

「聽你在放屁，我現在有心但為什麼還是找不到你也見不到你？」

『那是因為信使好一陣子都沒有清理心的空間了。沒有定期打掃通風和清出空間，很容易長灰塵喔，說不定還生鏽了。』

「所以只要我努力打掃，就能見到你了是吧？」

我只關心該怎麼做才能疾速往我想要的結果狂奔。

『可是信使，這需要一些時間慢慢騰出空間，再把心擦亮吧。』

「我會讓你見識人類的執念到底有多深。」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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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電影「你的名字」裡瀧和三葉在逢魔時刻相遇的劇情

最近又看了不少文學和影視作品，整理書櫃時不禁感慨地對身後的人魚說：「作者在那個年代寫出這樣的東西真的好厲害啊！導演能拍出來也不簡單。」[1]

『信使只要想連，也可以連得上喔。』

「好吧，的確是這樣沒錯。」

我一如往常地回應但又突然想到什麼，「我前天在洗鋼筆，墨水用的是你的血。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其他生物接觸到你的血產生突變？」

『像無慘的血那樣嗎？』人魚莞爾。

「差不多就是那樣吧？」我開始想像那個畫面。

『不會喔，沒有帶著我的意志的血，不會有任何意圖。』人魚說得很輕，像遠方吹來的風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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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開始我就一直盯著在開車的人魚，真是賞心悅目。
人魚就算開車也看起來如魚得水，噢不是，人魚感覺不需要水也過得很好？

海邊公路突然起了大霧，濃霧混濁得幾乎看不清前路。
「你不覺得這種時候很適合克蘇魯登場嗎？」我直視前方，問坐在駕駛座的人魚。

『信使想看嗎，我現在叫牠們上來？』人魚轉頭問我。

「喂喂喂，不要說得好像你們很熟那樣啊！但如果有的話，當然還是想看。」瞬間弱掉。

『mm-hmm，尼斯水怪信使已經看過了嘛，現在是克蘇魯，信使還有什麼想看的嗎？』人魚數著手指頭問我。

「滅世神獸 Myaku-Myaku！[2]」我瞬間狂喜大叫。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個陣仗只能在領域見了，不然這一帶都要被毀了。』人魚解開安全帶示意我一起下車。

『信使看到前方那束光嗎，你先前往那個座標，我們新世界見了。』說完就消失在迷霧中。

欸，不是，我現在有點搞不清楚是要先吐槽還是先發問了。
首先，一句話塞兩個梗是蠻強的啦。[3]
但是要看克蘇魯的話，難道不需要什麼行前準備嗎？像是強化自己的裝備或心智之類的？
畢竟克蘇魯在遊戲裡面登場的話，角色一般都會驚懼得直接面朝下放置了吧，隻狼應該也會怖值全滿耶。[4]

算了算了，我對著空氣擺擺手，反正人魚一定會想辦法的吧，邊想著邊往座標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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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文中的文學和影視作品指「沙丘 Dune」。

[2] Myaku-Myaku：2025年大阪萬博的吉祥物，因為外型長得很像摧毀世界的怪物和咒靈，被網友戲稱為滅世神獸。有興趣可以去搜尋看看。

[3] 座標來自進擊的巨人，「我們新世界見了」引用自咒術迴戰角色台詞。

[4] 之前玩過一個叫「瘋狂詭宅」的桌遊，當發生恐怖事件或是克蘇魯被召喚登場時，角色們的心智都會被恐懼吞噬以及角色棋子需要面朝下放置，覺得玩法很有趣；隻狼則是在遇到一些非人怪物的時候會累積恐怖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