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兔赤] 一百次求婚 [PG]

　　 2013.3  　　

　　在一起第一天，木兔就進行了第一次求婚。
　　「赤葦，我們結婚吧！」
　　「太快了木兔學長，一般來說要交往一陣子才會論及婚嫁。」
　　「是這樣嗎？」
　　「是的。」
　　「好吧。」

　　2013.3

　　「赤葦，我們結婚吧！」
　　在一起第五天，木兔再次求婚。
　　「木兔學長，交往五天不算『一陣子』。」
　　「那要多久才是一陣子？」
　　「至少要以『月』來計算吧。」
　　「那好吧。」

　　2013.4

　　交往一個月又三天，梟谷排球隊的若干畢業生從大學回來看望學弟。
　　「赤葦，我們結婚吧！」
　　一起來的木葉傻眼，他拍拍赤葦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赤葦，雖然我們已經畢業了，但你被這傢伙騷擾的話還是要說喔。」
　　「好的。」
　　「欸——」

　　2013.5

　　第三次求婚過了一週，木兔早上七點就傳來訊息。
　　：赤葦，我們結婚吧❤️
　　：木兔學長，您不覺得在一起一個月還是有點太短嗎？
　　：會嗎？
　　：會的。
　　：好吧。

　　2013.6

　　這一次木兔足足忍到第三個月，他在拆開保險套前再次開口。
　　「赤葦，我們結婚吧。」
　　赤葦接過他手上的保險套並拆開。
　　「就算沒有結婚，交往的兩人也可以做愛喔。」
　　「原來如此！」
　　比起結婚，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2013.9

　　交往半年正好鄰近木兔生日，當週週末也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
　　迪士尼的夢幻氛圍讓木兔心情十分愉悅，這場約會地點由他提議，因為上次聽大學同學說之前在迪士尼被男友告白成功。
　　木兔想，既然他跟赤葦已經告白過了，那可以在迪士尼求婚吧？
　　他戴著米妮大蝴蝶結髮箍，在晚上遊行的時候說：「赤葦，我們結婚吧。」
　　也戴著大蝴蝶結髮箍的赤葦專注在遊行隊伍，現場歡樂的背景聲太大，他沒聽清楚。
　　「您剛剛有說什麼嗎？」
　　木兔第六次求婚失敗，繼續努力。

　　2013.12

　　九個月左右，赤葦生日快到了。
　　對數字敏感度低的木兔，在上次同學提到「不記得戀人生日是大忌」之後，他事先問了赤葦的生日，並打在手機記事本努力記住。
　　赤葦生日當晚，木兔把室友趕出門，在宿舍舉辦只有兩人的小小慶生會。
　　吹完蠟燭後，木兔再接再厲：「赤葦，我們結婚吧。」
　　「木兔學長，今天應該要說生日快樂喔。」
　　「對耶，生日快樂！」
　　「謝謝。」赤葦切下一塊蛋糕給他。
　　木兔邊吃蛋糕，還是覺得沒有禮物好像少了點什麼，他問赤葦：「雖然你說不要禮物，但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你實現的呢？」
　　「那我想要互叫名字，光太郎學長。」

　　2014.1

　　今年的新年參拜和去年一樣陣容，去年也是碰上春高比賽前，大家祈求的方向不外乎是比賽順利。
　　參拜前赤葦大概猜到木兔今年會說什麼，率先提醒：「光太郎學長，請不要跟神明大人說『要跟京治結婚』這種話。」
　　木兔大受打擊：「為什麼不行？」
　　「據說參拜的時候跟神明大人訴說感謝比較好喔。」
　　木兔似懂非懂，但還是乖乖在心裡感謝神明。
　　——神明大人，謝謝您讓我和京治相遇。

　　2014.3

　　這天赤葦畢業，在去年差不多時間從木兔那裡收到第二顆鈕釦和告白，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年。
　　典禮結束和同學們的聚會一直到晚上八點左右才從卡拉OK散會。
　　木兔大概半小時前就到樓下大門口，但他十分鐘前才跟赤葦說自己到了。
　　赤葦自看到訊息就有些坐不住，藉故和同學說有事就先離開。
　　三月底的東京夜晚仍有些涼，赤葦一出來就先摸他的手，比想像中冷。
　　「怕我冷的話就和我結婚吧。」
　　赤葦笑了。
　　「這個給你。」他從口袋拿出禮物，是他早上摘下來的第二顆鈕釦。
　　「這是結婚信物嗎？」
　　「是交往一週年禮物。」

　　2014.7

　　升大二的暑假前，室友鄭重地宣布：「木兔，我要搬家了。」
　　機會來了。
　　木兔得知消息後，當天就迫不及待在約會時分享。
　　「室友要搬家了。」
　　「好突然，這樣要扣押金嗎？」
　　「京治，我是說『要不要一起住』！」
　　赤葦小聲呢喃：「不求婚了嗎？」
　　「嗯？」
　　「我是說，好啊，一起住吧。」

　　2014.12

　　同居後第一個聖誕夜，兩人決定在家約會。
　　除了蛋糕晚點用買的，晚餐要第一次使用木兔今年的生日禮物，電烤盤。
　　下午沒課，赤葦先去超市添購要用的肉和蔬菜，今天也難得在節日向打工的地方排休。可能是整個十二月都是滿溢而出的聖誕氣息，讓他也跟著期待起來。
　　稍晚木兔帶著蛋糕回來，他興高采烈地向赤葦邀功挑了一塊很棒的蛋糕，並迫不及待打開來展示。
　　那是塊有著星星外型及許多雪花巧克力片的蛋糕，木兔拿著蛋糕說：「京治，我們結婚吧！」
　　「光太郎學長，這個蠟燭寫『Happy Birthday』耶。」赤葦拿出袋子裡的蠟燭疑惑道。
　　「什麼！店員給錯了——」木兔扼腕大叫。

　　2015.1

　　赤葦成人日這天，和大學同學辦了場小型酒會。
　　木兔去接他的時候，同學們醉倒一片，赤葦倒是少數看起來正常的幾人。
　　幾個見過木兔的同學認得他，見他來就直接讓赤葦回去。
　　酒會地點離家不太遠，加上赤葦走路還算平穩，所以他們決定散步回家。
　　雖然赤葦實際二十歲還要等到年底，但木兔還是盼著在這天求婚。
　　「京治，恭喜成年，我們結婚吧。」
　　赤葦沒什麼表情，把手伸出口袋指著旁邊的行道樹。
　　「光太郎學長，你看那個，是樹喔。」
　　看似一切正常，但赤葦明顯醉了。

　　2015.7

　　臨近大學期末，木兔感冒了。
　　這次感冒來勢洶洶，斷斷續續的發燒連日常訓練都只能暫緩。
　　即便照顧木兔對赤葦來說不算麻煩，但加上期末和打工不免感到吃力。

　　原來笨蛋真的會在夏天感冒——黑尾來探病時毫不留情吐槽。

　　他來探望木兔順道帶了許多慰問品，赤葦很是感謝。
　　「赤葦，你也別把自己搞得太累了，有缺什麼都可以直接在群組說，研磨也會很樂意幫忙。」
　　黒尾來送個東西又聊了一下才走，家裡再度安靜下來，而平時作為朝氣擔當的木兔正懨懨地窩在沙發上。
　　赤葦過來坐到沙發另一頭問：「光太郎學長，要不要過來？」
　　「可是傳染給你怎麼辦⋯⋯」
　　「不會的。」赤葦態度堅定。
　　木兔過來把他抱了滿懷，他們已經三天沒擁抱過。
　　「京治，我們結婚吧，以後換我照顧你。」
　　「等感冒好了再說吧。」

　　2016.7

　　「影山真的很厲害呢！」接連看完幾場日本男排的比賽，木兔心情十分澎湃。
　　他們一起在家看里約奧運轉播，赤葦對於能在電視上看見自己認識的選手還是感到不可思議。和各高中的夏天合宿彷彿是昨日的事，如今已經有人到了自己遙不可及的地方。
　　也是明星終有一天會到達的地方。
　　他看著木兔興奮的側臉，想像木兔選手出現在奧運會場，在全世界都能看見的球場上，明星將在最高殿堂獲得世界的喝采。
　　這樣想想似乎有那麼一點，有那麼一點寂寞。
　　木兔轉過來並改以跪坐的姿勢面對他說：「京治，我們結婚吧，下屆奧運我就會在那裡，我們可以順便度蜜月。」
　　剛剛明星在腦中扣球的畫面瞬間消失，赤葦糾正道：「下屆奧運在東京喔。」
　　「什麼——那不就不能算蜜月了！」木兔的美好計畫宣告破滅。

　　2017.3

　　交往第四年，木兔再度早一步畢業。
　　他的家人們都來了，而赤葦作為友好的學弟及室友，一起出現在典禮現場。
　　在他幫木兔一家拍完合照後，木兔姊姊也主動為他們兩人合照。
　　赤葦最近一直在心裡祈禱櫻花開得再慢一點，但還是阻止不了離別的到來。
　　木兔在去年就確定要加入黑色狐狼，也談好完成學業後即刻入隊，待在東京的日子所剩無幾。
　　三月櫻花開得再美，赤葦仍感到悵然若失。
　　木兔趁著父母幫姊姊們拍照，背對著眾人對赤葦說：「京治，我們結婚吧。」
　　赤葦一瞬間以為回到四年前。
　　「光太郎、赤葦，快過來合照！」
　　他本來想再說點什麼，那聲叫喚把他拉回現實。
　　輕扯了一下木兔袖口，他說：「先去找姊姊們吧。」

　　2017.4

　　同居快第三年，他們要告別這個租屋處了。
　　東西前陣子就收得差不多，今早整理完最後一箱兩人都有點捨不得，赤葦提議去趟便利商店順便到樓下等，且行李要去往不同方向，等等也要跟搬家公司再確認。
　　木兔接下來就要常駐大阪，住進黑色狐狼提供的選手宿舍；而赤葦要搬去單人套房，離學校和打工的地方也近一些。
　　這是早就討論好、也準備許久的事，然而實際到來時心情卻跟不上。
　　他們在公寓外的花圃前，木兔趁沒人經過時牽起赤葦的手。
　　「京治，我們結婚吧。」
　　赤葦沒有馬上反駁或轉移話題，他忽然覺得喉嚨很緊，半天說不出話。

　　木兔沒有催他，但是搬家公司的車到了。

　　2017.7

　　這天是在一起第四個七夕，以往他們不一定會過情人節，開始遠距後反而在意起來。
　　最近光是期末和就職活動就讓赤葦忙得不可開交。光是處理今天的待辦事項就耗了大半天，等忙一段落也到了晚上約好視訊的時間。
　　赤葦撥通電話沒幾秒木兔就接了，他的頭髮還在滴水，一看就是剛洗完澡。
　　「京治，七夕快樂！」他們在電話中分享近況，木兔很快適應了新球隊新環境，加上有年紀相仿的宮侑及佐久早聖臣，和隊友們時常發生各種有趣的事。赤葦很喜歡聽他說這些，有木兔在的地方總是很歡樂。
　　很快來到晚上十點半，赤葦頻頻打哈欠。
　　木兔見他臉色疲憊，再次提出：「我現在進職業球隊有薪水了，和我結婚吧。」
　　赤葦笑著回他：「先存好，還有很多地方要用到。」

　　2018.3

　　轉眼間赤葦也將大學畢業，木兔一早就到他家門口。
　　他一臉睡眼惺忪起來開門，然後才開始刷牙洗臉。
　　好一陣子沒見，木兔才進門放好包包就立刻跟進小小的洗漱空間，一不小心幾乎要擦槍走火。
　　等玩到真的沒時間了，赤葦才趕緊換上西裝、整理頭髮。
　　繫領帶時木兔自告奮勇，當初繫領帶的方式也是跟赤葦學了很久，現在已經能繫得可圈可點。
　　繫完他往後站幾步，忍不住讚歎：「真好看，我們等等直接去結婚吧。」
　　赤葦瞄了一眼手機，大驚失色。
　　「典禮快遲到了！」

　　2018.6

　　赤葦在大型出版社工作邁入第三個月，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事務要學習。
　　同事間的相處還算融洽，負責帶他的前輩人也很好，雖然有時會加班，但一切都漸漸步上軌道。
　　和木兔的遠距離也持續著，空出聯絡的時間、放假輪流去往對方的城市，習慣這樣的模式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好比此刻，赤葦正在前往大阪的新幹線上，再過兩個多小時就能見到對方。
　　木兔趁他來前先去了趟飯糰宮，算準時間正好再去車站接人。
　　兩人一起回到宿舍，木兔第一件事就是讓赤葦吃晚餐。
　　「這是宮治做的飯糰，我挑了五個你可能會喜歡的口味，你吃吃看！」
　　之前他就曾大力推薦過幾次飯糰宮的飯糰，甚至一度想寄到東京，在赤葦極力阻止下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真的很好吃。」赤葦毫不猶豫給出正面評價。
　　「京治，這樣我也算是抓住你的胃了嗎？和我結婚吧！」
　　赤葦邊把每種口味的飯糰都分成兩半，「光太郎學長，這樣的話不就等於我要和『宮治』結婚嗎？」
　　「不行！」木兔激動地站起來。
　　「絕對不行——」

　　2019.10

　　二○一九年十月，世界盃男子排球賽——這是木兔加入黑色狐狼後第一個由日本主辦的大型國際賽事。
　　雖無法場場出席，赤葦還是排除萬難前往位在廣島市的球場。

　　木兔光太郎打出今天比賽中，角度最為刁鑽的超銳角斜線球——

　　耳機傳來主播慷慨激昂的播報聲，趕車途中緊盯手機的赤葦也忍不住小聲驚呼。木兔確實如他所說成為普通的主攻手，在眾強者之中平凡的強大。
　　一邊聽著轉播，好不容易抵達現場，赤葦靠著採訪證一路來到場邊和黑尾打招呼。
　　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看選手們高強度的比賽，赤葦內心十分激動。
　　「沒想到我們高中時跟這些人一起打過排球。」
　　「是啊，很幸運。」幸運自己跟明星選手搭檔過，幸運世界終會發現明星。

　　比賽結束後黑尾和他一起移動到選手休息室，和認識的工作人員先在外面寒暄。
　　「京治！」木兔知道他來了，擦完汗就出來找人。
　　他們避開人群一起走到附近的販賣機，順便買等等配飯的茶。
　　木兔興奮地說：「我剛剛有看到你和黑尾在場邊，怎麼樣，我今天很帥吧！」
　　「嗯，真的很帥。」赤葦在誇獎木兔上豪不吝嗇。
　　「那要不要跟我結婚？」
　　赤葦認真看向木兔，腦中迅速閃過每一次他向自己求婚的畫面，幾乎要脫口而出心底的回答。
　　「找到了！木兔學長，飯糰宮的飯糰送來囉！」日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有時回答也需要時機，赤葦心想，現在可能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