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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咒術迴戰│無CP] 說不想要故事的愛麗絲 [G](原創OC,愛麗絲夢遊仙境AU)0924更新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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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a_ß 發表於 2024-4-23 10: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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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迴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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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須知

※閱讀須知

1. 銜接前文的OC,建議閱讀後食用這篇魔幻IF線
2. 魔幻《愛麗絲夢遊仙境》AU
3. 有點刀,但是HE
4. 第二人稱書寫注意,偶爾第三人稱
5. 因為作者喜歡嚕貓所以有大量嚕貓的畫面流出
6. 好,海布想要三十章結束這個故事(2025/09/24留)


※文案簡介

故事,是什麼?
如果有命運,角色的存在只是為了上演既定的情節嗎?

虎杖優子做了一個夢,
將現實與《愛麗絲夢遊仙境》結合誕生出「新」的故事,
為了結束這個荒誕的夢,她踏上了結束夢境的旅途。
然而,這一切比她要想得複雜,甚至得剖開、獻上自己的心臟......

這是一個關於自由意志與命運、同人與原著的隱喻故事。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5-9-24 22: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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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4-23 1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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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愛麗絲」本來不想要故事

正值陽光和煦、微風宜人的午後,你在庭院的大樹下捧著一本厚實的書閱讀。

不愛讀書的悠仁早已經不知道跑去哪裡探險,遠得連腳步聲都聽不到,只有偶爾樹葉摩娑的風聲,紅白野餐墊上的光影微微晃動,然後你已經不知道地幾次聽見了某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人說道:

「天哪、天哪!我會遲到的!」

你習以為常地抬起頭,毫不意外地看到弟弟穿著華麗的小西裝、吊帶褲、白色的膝上襪與小皮鞋,頭頂上還有粉色兔耳朵搖搖晃晃,他看也不看你直接往樹林中某個地方奔去。

一個金色的懷錶又落在地上,閃閃發亮地朝你眨眼。但是不用擔心,你知道它等等就會回到主人手中。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樣,你繼續翻閱著書。

如此的場景又重複了好幾次,幾次中悠仁被大怪物兔子追趕、幾次中弟弟穿起了長裙、幾次裡他喊你愛麗絲,多到你後來都不再抬頭了,最後某道聲音打破了虛偽的假象:

「喔好吧,愛麗絲,你可是我見過最難纏的『愛麗絲』了。」

一隻墨鏡白貓從你身後的樹上跳下來,輕巧地落在你面前端坐好。

你還是沒有闔上書,只是抬頭一點也不驚訝地對會說話的白貓說道:「我叫優子,不是什麼愛麗絲。」

那隻渾身雪白、有著豐沛長毛的白貓露出大大的人性化笑容,小小圓圓的墨鏡還是遮不住那對清澄如碧的藍寶石眼,你看出來他不以為然:

「喔,你們本來叫什麼很重要嗎?對我們來說你們只是『愛麗絲』罷了。愛麗絲,你如果不喜歡這種開場,大可以想出一個更有趣的吧?比方說讓你弟把你扔下去怎麼樣,這樣故事就可以開始了。」

「故事有沒有開始很重要嗎?」你反問,這只是你在作夢而已,做著一本《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夢。「只要等下去我就會醒來。」

白貓甩甩尾巴。「哦?要是你根本不會醒來呢?」

你困惑地問。「為什麼我不會醒來?」

「因為故事沒有開始阿。」白貓似乎是真心疑惑你怎麼不知道,繼續道:「難道有什麼故事會因為總有一天會結束而永遠留在開頭嗎?」

「可是我終究會回到這裡,不能跳過嗎?」

「喔,纏人又麻煩的愛麗絲。」白貓嘆息後,向前一趴開始伸懶腰,墨鏡後的藍眼睛閃爍著光芒。「既然如此,你要怎麼開始呢?」

「人類本來就不能控制夢境,如果我做清醒夢,我已經清醒過來了。」

「人類天性就是作夢,愛麗絲,這才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沒有誰能抗拒故事。」白貓伸完懶腰,開始在你身邊漫步,長尾巴一搖一擺地晃著。
「就算是清醒夢,你也會選擇留在夢裡,不為什麼的。」

你終於選擇闔上書,開始與白貓大眼瞪小眼。「你為什麼說得像是『我想要』故事一樣?」

白貓猛然停下步伐,墨鏡終於滑下來讓你看清楚那對滿載星辰的藍天。「你才是『愛麗絲』!不是想要故事,難道是我想要故事嗎?」

不,我才沒有。

你大可以宣稱內心之言,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我不想要故事」這種話來,因為你的確喜歡《愛麗絲夢遊仙境》,你怎麼會不喜歡它呢?它是有瑕疵,但也絕對不到斬釘截鐵地說出厭惡,而白貓的問法卻像是要你說出「我不喜歡《愛麗絲夢遊仙境》」一樣。

你確實不想要「開始」,然而一切又必然有個「結局」--因為你在作夢,必須醒來。

「好吧,那我們走吧。」你嘆口氣,終於站起來拍拍裙襬上的落葉,然後拾起快在草地上透明消失的金色懷錶,上面的時間顯示快到三點。

白貓在你腳邊繞了一圈,隨你走幾步後才問:「『我們』?你知道『柴郡貓』只負責幫『愛麗絲』指路和搗蛋嗎?」

「聽起來你不反對。」你走入樹林間的小徑,走向粉兔弟弟消失的地方。

「當然,在你的想像中『我』根本不會拒絕你。我們見過許許多多的『愛麗絲』,親愛的,你也不會是最瘋狂的或是要求最奇葩的那幾個。」

洞窟就像是為你們準備的一樣,深不見底,連陽光也照不出底下藏有什麼奇妙世界。你在洞窟邊緣繞了一圈,感覺就像是真實世界破了一個洞,而它在邀請你、邀請你進入,它想要與你狂歡一場,就像是一場夢,而這就是夢。

「愛麗絲,我們走吧。」

白貓跳上你的肩膀,明明他看起來這麼重你卻感覺不到任何重量,只有些微的存在感圈上你的脖子。

貓的存在令你意外地感到十分安心,於是你一鼓作氣跳進了那個你一無所知卻又無所不知的世界裡。

故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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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如果我在一篇同人裡探討同人與原著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A:不會有人get到海布的快樂、少量閱讀數、沒有討論和留言
Q:但是我想寫啊QWQ
A那你問屁阿

事實證明,一篇沒有CP、沒有激情碰撞(?)、想要挖掘文學議題的一篇同人......是很難有未來的。
不過海布幫各位跳進去了,所以大家盡量嘗試??


所以,優子姊的魔幻IF線正式開通~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4-25 12: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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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4-24 10: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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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愛麗絲」不想看見白色的柴郡貓

同人是你的想像,但又必須遵從原著。



在尚可忍受的速度下,你們悠然下墜。

白貓從原本圈在你脖子上爬到你懷裡,這樣你們才不會可笑地分開,你宛如在空氣上端正做好,姿勢優雅;四周滿是浮空的桃花心木家具、青花瓷器、吃完的食物、銀製餐具,你瞥見像是愛麗絲在書中拿起的空桔子果醬罐,下墜的過程十分枯燥,你可以明白為何愛麗絲大聲地自言自語在學校學習的知識,或是說自己的貓--現在你手上就有一隻借來的貓。

「你會抓蝙蝠嗎?」你問這隻不是戴娜的貓,純粹是好奇。

「你原來是這麼熱衷於扮演原著的『愛麗絲』嗎?」白貓在你懷中挑起眉毛(貓有眉毛?柴郡貓有),半睜開一隻眼道。「不,我不捉蝙蝠,但我熱愛甜點。」

「所以你會捉糖果蝙蝠囉。」你當然知道貓不可能吃糖,但這畢竟是夢,你也是愛麗絲,你在不可思議的王國。

白貓也沒被你的奇思妙想嚇到,還是好聲好氣地回應。「愛麗絲,你想像的糖果蝙蝠挺可愛的,也許我會去嘗試。」

你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為什麼不知道?『我』也是你想像出來的阿。」白貓窩在你懷裡蹭了蹭,他打呼嚕的樣子好像一隻暖呼呼、在你臂彎裡融化的冰淇淋。

「所以你只是在回應我嗎?因為我想要你是這個樣子?」你頓時有點自責,眼前的白貓和書上插圖、動畫電影的柴郡貓截然不同,他沒有咧嘴笑到耳際、身上也沒有斑紋、頂著一副小圓墨鏡,他不和你打迷語、也不隨便消失,但是卻說自己是『柴郡貓』。

「天哪,我看起來有這麼不樂意嗎?我的美貌不是只有加成作用嗎?」假裝吃驚的白貓坐在你腿上用手掌的肉球揉搓臉頰,渾身散發出金閃閃無敵可愛的光芒。「愛麗絲,我難道不是超級無敵可愛、天下第一、超級自在嗎?」

你被白貓無恥地利用自身可愛攻擊給一箭穿心,但是......你撇開頭努力集中思緒:「如果連這些也是我想像的怎麼辦!要是這些都是假的呢?」

白貓可愛地揉搓停下來,一臉我都這樣了你怎麼不抱抱我地嘆息:「喔,我要把你分類在『超級無敵難搞的愛麗絲』裡。」

你還沒回應,你們的下墜恰好到了盡頭,碰地一聲掉進軟綿綿地布料堆裡,你艱難地想要爬起來推開頭頂上的布料,卻怎麼也爬不起來,你好像變得有點小?黑漆漆之下你也看不清手掌,等等這種觸感好像不太對--

「愛麗絲?愛麗絲!」你聽見白貓在叫你。

「我在這裡!我被埋起來了!」你大聲回應,然後僅過了幾秒鐘你頭頂上的布料就被掀開,你終於重見光明了。

你抬頭,白貓在你眼中突然變得好大,他俯身靠近你,粉嫩的鼻子上那副墨鏡照出你的身影--你變成一隻貓了!是那種魔女的黑貓!

「我、我?我怎麼變成一隻貓了!我沒有亂吃也沒有亂喝東西啊!」你不禁驚慌失措起來,想要抬起手卻因為不平衡摔得四腳朝天,然後怎麼也站不起來。

白貓在你身邊看好戲地轉圈圈,直到你生氣地咪咪叫(?)才在白貓不情願的協助之下站起來,你還沒問白貓應該怎麼變回去,你就被白貓叼起後頸,他說:「好吧,我要領養你了,我可是第一次領養『愛麗絲』。」

「我不是貓!」

「但你現在是我的小貓了。」

「我不是白色的!」

「斑紋、灰色、藍色、黑色都不重要,你已經是我的小貓了。」

「你還記得我是愛麗絲嗎!」

出乎你意料地,白貓把你放下了,你蹣跚地用四腳站起來,而白貓趴著低頭看你:「『愛麗絲』?你是愛麗絲嗎?你剛剛不是說『這些都是假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著急地想解釋,但又被步步逼近的白貓打斷。

「你不相信了、質疑了、覺得不對勁了,是你自己放棄了『愛麗絲』就不能說自己是愛麗絲。故事可以讓你自由想像,但是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故事』,它又要怎麼存在?」白貓的墨鏡照印出你的新身體,你不是人,只是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貓。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成為這樣!你願不願意成為這樣!你的開心對我來說很重要阿!」只有你恣意妄為的世界是沒有意義的!

「你沒聽見我說的嗎?我同意變成這樣,我一點都不介意。」抬頭挺胸的白貓目光炯炯有神地俯視你,「我們會回應你們的想像,『愛麗絲』。難道我們真的要進行你的猜疑鍊:這是你的夢,你怎麼知道你很快樂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快樂才很快樂,而不是你覺得很快樂所以很快樂?」

「是的,愛麗絲,你想像了我,但是你是依據什麼想像我的吧?說說看阿,我叫什麼名字?」白貓俯下身,笑得咧開嘴,他終於有點像是柴郡貓了。「為什麼『我』被你認為是柴郡貓?這難道不是因為你覺得這應該就是我嗎?」

你不發一語,不是因為你不知道叫什麼名字,而是因為他可以叫這個名字嗎?《愛麗絲夢遊仙境》和你的夢結合誕生出新的故事,但是『柴郡貓』是原本的柴郡貓嗎?連『愛麗絲』都不是原本的愛麗絲了--但說真的,沒有任何人能成為愛麗絲或柴郡貓,因為你不是路易斯.卡羅。

然而你做了夢,這是你的故事,『柴郡貓』無一不是向你暗示道,你可以是『愛麗絲』,只要你願意。

白貓巨大的身體圍住你,尾巴擋住了你能逃跑的路線,湛藍的貓眼睛盯住你,他就在你旁邊說:「好了,這次的『我』叫做什麼名字呢?」

我被叫太多次柴郡貓了,偶爾換點口味也很好,反正玫瑰也可以換名字,她們也時常換顏色,香氣聞起來一樣甜美。他補充說,事實上我們都不介意,我們因為你們而存在,你們也因我們而存在(喔那有點太甜蜜了)。大多數『愛麗絲』只會做一次夢,從來沒有夢是一樣的,每一次的我們對你們而言是獨一無二,你們也對我們是絕無僅有的『愛麗絲』,因此--愛麗絲,你想到了誰呢?

「那會改變什麼嗎?」你小心翼翼地問。

「那取決於你想改變什麼。」

「你會改變嗎?」

「就我感覺而言,我一直沒變。」

「你可以不是這樣子的。」

「可是我想要這樣子,你不這麼認為嗎?」白貓趴在你身邊,期待地看著你。

你無話可說,因為他說得是真的,是你想要『他』是一隻貓、『他』很適合成為一隻貓,如果是在《愛麗絲夢遊仙境》他也肯定是柴郡貓,他是如此張揚跋扈、隨心所欲,像一隻貓巡視一切屬於他的土地,連紅心女王拿他無可奈何也砍不了他的頭,是因為貓有九條命,還是因為他本來就會飛(頭會飛,算是會飛吧)?誰知道呢,可是現在的『他』只是屬於你的故事罷了。

你悄悄地踏出一步,更靠近白貓的耳朵,在無人的空房間裡沒必要地輕聲細語:「悟先生。」

貓耳朵抖了一下,你沒敢看白貓的眼睛選擇繼續說:「悟先生,所以你也能站在自己頭上*so could you stand on your head)嗎?像動畫裡的柴郡貓一樣?」

白貓歪頭看著你,什麼也沒有變,頓時精神抖擻地站起來表演:「喔,愛麗絲,這可是易如反掌*That's just like standing on my head)~」

正當白貓興致勃勃地給你表演,如何踩自己的頭邊保持平衡時--神奇的是,你一點也不覺得可怕或是嘔心--直到熟悉的嗓音從遠處傳來:

「五條老師?」

在白貓準備在自己頭上來個踢踏舞時,你弟弟的聲音突然冒出來,而還是一隻貓的你被嚇了好大一跳、喵了好大一聲。

「天哪,女王的兔子你在做什麼?你嚇到我家孩子了。」白貓的頭飄起來往兔子弟弟的方向飛去,身體則是向前一躍護住小貓的你,柴郡貓的頭緩緩在精心打扮的兔子身旁繞一圈。

「對不起--你有孩子?」悠仁連忙道歉,但又醒悟過來抖抖粉粉嫩嫩的兔耳朵。「你怎麼突然有孩子了?」

「我怎麼不能有孩子了?」白貓頭倒轉一圈,一臉假傷心地問。

白貓的身體把你圈起來,連長尾巴都落在頭上想把你藏起來,你使勁兩腳站立,一邊揮舞著喵喵拳打擊妨礙視線的可惡尾巴、一邊大聲說:悠仁!我在這裡!

然而你說出來的話卻是:「喵喵喵喵喵喵!」

「你看,悠仁,你把我的小貓都嚇壞了。」白貓裝作憂心忡忡地皺眉,對你弟弟數落道:「我剛剛還把她哄得很開心呢。」

「對不起啦,五條老師。」好心的粉色兔子退了幾步,不想再刺激可憐又正在尖叫的小貓。「我遇上一點麻煩想問老師一點問題。」

「好吧,看在你叫我老師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給你一點時間。」白貓隨著兔子的步伐飄遠,全然不顧使勁咪咪叫的你,還跟悠仁說你是有分離恐懼症的小貓。「說吧,是什麼事?」

悠仁搔搔有點不精神的兔耳朵,坦白道:「我把懷錶弄丟了,這下子我趕不上了......也去不了女王陛下的審判儀式,陛下對服裝儀容很講究的。」

「所以你想找到懷錶?」白貓的頭慢慢轉圈問。而這時的你仔細檢查身上的黑色皮毛,怎麼也找不到原本在口袋裡的懷錶。

「沒錯,畢竟那是姊姊給我的。」

「你什麼時候有姊姊?」白貓質疑地問,那對墨鏡下洞悉人性的六眼閃閃發光。「這裡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這下換兔子不明白了。「我當然有姊姊阿。」

「那麼她在哪裡?」

「欸--」

「她長什麼模樣?」

「好像是--」

「她叫什麼名字?」

悠仁被突如其來的三連問弄得不知所措,居然也疑惑地搔搔耳朵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懷錶的確是姊姊給我的阿。」

「喔,可憐的兔子,你其實並沒有--喵!」白貓猛然大叫一聲,把兔子悠仁給嚇壞了,原地跳高三公尺。

你咬著白貓的尾巴不肯鬆口,誰也別想說你沒弟弟、或誘騙弟弟說自己沒姊姊。

「喔親愛的,你真是個小搗蛋,你就這麼離不開我嗎。」白貓的頭終於又裝回身體上,叼起自己無辜遭殃的尾巴,而你打死都不鬆口--如果這隻柴郡貓再不換個話題的話。

「老師,大概是因為你的小貓太小了,很害怕也是很正常。」悠仁見你終於不大聲咪咪叫而靠近幾步,端詳一身夜色皮毛的你,似乎有點想抱抱你。

你本來來個姊弟相認,但是白貓眼疾手快地把你叼進他腹部下的長毛堆裡藏好,你雖然不至於窒息,但是快氣死了!

「養孩子真是困難阿。」白貓假裝自己腹部下感覺到小奶貓拚死抵抗的貓貓拳只是幻覺,唉聲嘆氣地說:「不過你還在找懷錶嗎?」

「當然阿。」悠仁被轉移注意力地點點頭。

「如果你在找時間,不代表你還有時間嗎?」白貓露出恍若是柴郡貓地咧嘴笑,一點也不在乎對方的難題。

「老師!不是我不欣賞你的冷笑話,但是我真的需要懷錶。」兔子弟弟習以為常地嘆氣。

「我身上沒有懷錶。」

「那我可以在哪裡找到我的懷錶呢?」

「在某一處吧。」白貓被年輕兔子無奈的模樣逗樂了,頭欣喜地轉了一圈。「悠仁,也許你應該找得不是懷錶,而是某種......更重要的東西呢。」

「是什麼?」委靡不振的兔耳朵又重新豎起。

「什麼是什麼?」

「什麼是更重要的東西?」

「什麼更重要的東西?」

「你剛才--喔!老師!你不要又來了!」

白貓哈哈大笑,快樂地打呼嚕,震得肚子下的你幾乎快被壓扁了。「我什麼都沒說,女王的兔子。」

悠仁又嘆一口氣放棄詢問不正經的老師,轉而勸道:「算了,我自己想辦法。五條老師,你還是不要去愛麗絲的審判儀式來得好,陛下砍不下你的頭一定又會生氣。」

「喔,我是這麼惹人憐愛,像是我的小貓一樣。」白貓的頭飄下來慈愛地凝視腹部下的小貓,終於鑽出一顆頭的你沒忍住地向他哈氣,可他被你逗樂了,頭轉向弟弟道:「愛麗絲已經抓到了嗎?」

「還沒,陛下是急性子,總喜歡早作準備......」悠仁抖動兔耳朵,本來想從西裝暗袋中掏出懷錶,但是摸了空,只能摸摸鼻子道:「我先走了,老師保重。」

「咪咪咪!」不要走!悠仁!

「哎呀,小貓真乖,學會說再見了。」白貓頂著悠仁不信任的視線愉快地解釋,又對漸漸走遠的弟弟喊道:「下次見,悠仁。」

「老師不要欺負小貓啦!」

最後悠仁的腳步聲消失在空間盡頭,白貓才心滿意足地起身還作勢想幫你舔毛,你嚇得魂飛魄散,剛站不穩的身體滾遠好幾步,又惹來白貓的哈哈笑聲。

「夠了!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和悠仁相認!他是我弟弟阿!」你大聲斥責,根本沒想明白白貓再三阻止的舉動。「為什麼他聽不懂我說的話!」

白貓惡劣地露出笑容,甩甩尾巴。「他是你弟弟嗎?」

「他是阿!」

「你要怎麼證明?你只是一隻貓阿,又不是兔子。」白貓再次哈哈大笑。「貓聽不懂兔子的語言、兔子也聽不懂貓的語言,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你也不是貓嗎!」

「至少我是一隻『夠瘋狂』的貓。」

你氣急敗壞,每次憤怒的貓貓拳都被尾巴輕鬆地擋開,最後被尾巴「嚕」了一圈使你跌地在地。

「喔,愛麗絲,你真是可愛。我有點明白人類想逗貓的心情從何而來了......」白貓趴在地上慈愛地看著你,如果你是人類肯定會雞皮疙瘩掉滿地。「愛麗絲,你要不要當我的小貓?」

「我才不要!我是愛麗絲阿!」你大聲駁斥,卻突然發覺你的視野正在抖動變化,宛如龐然大物的白貓逐漸縮小,僅是一瞬間變回人類的你又撲通地坐在地上,一臉茫然。

見又恢復成人類的你,白貓皺眉地望著你,有點嫌棄。「忘了我方才的提議吧,收養『愛麗絲』還是太瘋狂了--我可沒有瘋,大概?」

你站起來,拍拍依然在裙擺裡的懷錶,方才過度激動的情緒剎那間平靜下來,你突然感覺到比作為一隻貓時更多層次的思維與情感,畢竟貓可不會進行那麼複雜的思考,他們只會依從內心的慾望,他們有九條命,所以活在當下,及時享樂,但是你已經不是貓了。

冷靜下來的你問:「就因為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因為我暗示我自己『我不是愛麗絲』?」

白貓也伸懶腰站起來,在這堆滿布料的偌大空間往某一方向走,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布料推起的丘陵後面,於是你也跟上去、聽見他的回應:「『愛麗絲』是故事的核心,你怎麼想當然會影響這個世界,不是嗎?」

「就只是因為我覺得『貓和兔子語言不通』?」你快走幾步想伸手撈貓,貓卻在撈起的瞬間隱去身形,不管你怎麼撈都一樣。

「喔,你甚至也覺得你可以結束做夢不是嗎?你做到了嗎?」白貓的尾巴像是諷刺一樣高傲地搖擺,他毫不諱言:「『愛麗絲』,你在做一個相當微妙的夢,介於你的想像與真實之間,所有一切基於你的記憶與想像而誕生,但有些時候想像又必然屈服現實、現實也會向想像妥協......比方說,你覺得『我』不會離你而去,可是柴郡貓本就不在愛麗絲身邊;以你家人為形象的白兔變成了粉兔,他從來沒有姊姊,但他又搞不清楚。」

「你想要故事、想要做夢,讓夢去完成你想要的際遇,但你又覺得必須合乎現實,可現實恰恰是你無法做夢的原因,不是嗎?」白貓輕盈地跳上丘陵的頂端對你毛骨悚然地發笑。「愛麗絲,這已經不單純是『你』的故事了,你想像的『我們』擁有解釋的權力。」

「難纏的『愛麗絲』、可笑的『愛麗絲』、荒謬的『愛麗絲』,歡迎來到夢的國度(Welcometo the Wonderland)。」

柴郡貓的身體從尾巴到頭漸漸消失,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一樣浮在空中的那張笑臉好久之後才消失,笑聲卻依然迴盪在寂寥的空間內。

你有點難過,但也無法阻止對方離開。

不論是柴郡貓還是原本的『他』都不是會在同一個地方久留的人,身為貓的『他』只是更凸顯這種性格罷了--你也只能徒勞地安慰自己,自我說服,說到底這場夢不過也只是另一場自我說服的過程。但是......

「我以為,你會跟我一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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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姊想像的糖果蝙蝠是紙包裝的糖果,兩邊有可愛小翅膀的那種

為什麼五條老師不留下來呢,欸,我本來也是想寫他留下來陪優子姊一起闖蕩世界的
但是寫到最後他說要出去吃草莓布丁蛋糕了,所以......
優子:嗚QAQ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4-24 10: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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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4-25 10: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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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愛麗絲」無可避免的原罪

同人是犯罪嗎?





你還是要繼續進行故事。

於是你離開推滿布料的房間,來到了一條沒有盡頭的長廊上,吊燈你在頭頂上搖晃著昏暗的燈光,兩側充滿奇形怪狀、大小不一的門扉,這時你出來的那道門已經變成牆上的一幅掛畫,再變成壁畫,最後輪廓逐漸淡去直到什麼也不剩。你試圖找出原著中的小檯燈與黃金色的小鑰匙,但是什麼也沒有。

你漫無目的地走著,長廊永無止盡,光線總會虛弱到陰暗處時再出現眼前的路,然後你發現一扇門縫冒出陣陣白煙。

「你好?失火了嗎?」你沒有鑰匙,只能選擇敲門(如果真的是失火敲門詢問也很奇怪,但這是你的故事)。「你好?有人嗎?」

你很確定裡面有人,因為有人正在低聲交談,於是你思考一會兒後再度敲門:「這裡是女王的信使,我有必要將女王的親筆信函傳達給所有居民,請問有人在嗎?」

果然傳來漸近的腳步聲,門被打開了。

藍色頭髮的小孩皺眉道:「你才不是信使。」

語畢便要關門,但是早有準備的你早一步卡住門縫不讓關門。

「不要這樣嘛,我只是想問個路--」你面帶微笑、語氣溫軟,但是腳下使勁頂住關門力道。

「你現在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啊--」小孩頭頂上的觸角豎直,力氣出奇地大。

「也不一定要照愛麗絲的路線走嘛。」

「算了進來吧,愛麗絲。」這時另一個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小孩聽見叫喚立刻收起關門的力道,而你不幸地慢了一拍,猛然大力地推開門在地上摔得四腳朝天。小孩在一旁事不關己,只冷眼瞟自己一眼。

「你好啊,愛麗絲。」等你從地上爬起來(幸好房間內的地板上有一層厚厚的紅絨毛地毯),頭頂上的聲音滿是剛睡醒地慵懶與愜意說:「你要去哪裡呢?」

「冥小姐。」你面對與現實世界中幾乎如初一轍的冥小姐不禁有些失神,如果她背後沒有那對艷麗多彩的蝴蝶翅膀,你肯定會以為這是真的。

女人對你嫵媚一笑,她抬起手指向對面被憂憂準備好的椅子,邀請你一起加入下午茶的行列。蜜香與茶香填滿了空茶杯,一塊奶油餡餅與一片紅絲絨巧克力蛋糕放在你的白花瓷盤上,冥小姐享受著憂憂無微不至的照顧,一邊抽起了水煙,使得狹小陰暗的房間內煙霧瀰漫。

「我花了一點時間羽化,否則身為蟲子真的太令人不快了。」冥小姐放下水煙嘴,向正在用叉子戳著餡餅的你搭話。「我滿感謝你的,所以不論你問什麼,我都會回答。」

你本來有點心不在焉,聽到冥小姐的話後試探性地問。「你怎麼會覺得是我讓你可以羽化?」

冥小姐勾起笑容,優雅地端起茶杯。「『柴郡貓』應該告訴你了,你想像的『邊界』使我們同樣具有『解釋的權力』。因此,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愛麗絲』,每一個人都知道你的夢,任何人都知曉你要去哪裡。」

「但是我不知道我應該去哪裡。」你終於用叉子切開奶油餡餅,焦糖色的外皮蓬鬆酥脆,奶油還熱騰騰地流淌出來,現在就只差淋上蜂蜜,但是哪裡是你可以安歇的土地呢?

「你不知道《愛麗絲夢遊仙境》結束在哪裡嗎?」兩塊方糖被放入茶杯裡,冥小姐滿意地看向憂憂,後者則是羞紅了臉。

「它還是我所認識的《愛麗絲夢遊仙境》嗎?」你反問。

冥小姐啜一口熱紅茶,滿足地嘆息。「所以『邊界』才如此動搖、如此徬徨,一旦愛麗絲這麼想,故事就不會在那裡結束了。」

「我是為了想讓故事結束才開始的。」

出乎意料地,冥小姐笑了,她在嘲弄你、可憐你,又想安慰你,於是道:「愛麗絲,謊言只是讓故事更加出彩添色......但是那不會延遲故事的結局,就算你希望那是真的。」

你沉默下來,凝視手邊茶杯中琥珀色的液體,茶水平靜無波,只在你拿起時輕微晃動--而你的心也隨著冥小姐接近真相的發言而動搖。

「所以,我才不想『開始』的。」你眉目低垂,細品茶香,說話時擾動了熱茶的水蒸氣。「如果一開始不曾擁有,那麼也不必因為失去而悔恨。冥小姐,終將歸零的旅途有意義嗎?」

冥小姐依舊是那麼溫婉地微笑,但是眼神絲毫沒有變化,彷彿沒有事物能令她動容。「愛麗絲,那就要看你醒來後是否還記得你的夢、你的故事了,不是嗎?」

你大可全然遺忘,這還不簡單嗎?昏昏沉沉地醒來,做點別的事轉移注意力,大腦自然就會把這場夢作為垃圾般拋棄,就算你記得什麼、好像失去什麼,再過幾天你又會恢復原狀地過你的生活。有沒有夢很快便不再重要,有一天你會忘記夢的意義、故事的力量,你也不會再心痛,因為不再做夢了。

「不過,愛麗絲,你仍然懷抱渴望、無法放下,謊言因此而誕生。」冥小姐又開始抽起水煙,身後翅膀鼓動著、拍打著,她好像在笑。「如同有些『愛麗絲』會希望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他們希望獲得快樂......但你不同--」

「我不是來聽你自言自語的。」你打斷她。

「就算你是愛麗絲--」憂憂立刻對你齜牙咧嘴,但是冥小姐阻止了他。

冥小姐吐出一團團白霧,每一團都形成小煙圈。「行吧,我的確說得太多了。回歸正題,你想要去哪裡呢?」

「我想要去紅心女王的城堡。」你說,畢竟書中《愛麗絲夢遊仙境》還是在那裡結束的。

「你知道女王正在大肆搜捕愛麗絲吧?還要舉辦審判大會呢。」冥小姐讓憂憂再倒了一杯茶,開始享用起被冷落已久的紅絲絨巧克力蛋糕。

「為什麼要審判愛麗絲?」你疑惑地問,方才沒有來得及問白貓,雖然原著有審判也非審判愛麗絲本人,但是電影就是審判愛麗絲了。

冥小姐叉起一小塊鮮豔色彩的蛋糕塊,笑著咧出白牙,笑你不諳世事又一無所知。「也不是針對你,愛麗絲,是所有『愛麗絲』都有罪--你們擅自大量使用別人的作品設定,還套用變成你們的故事,不是嗎?」

雖然我們因想像而誕生,但我們也『一直』在誕生,因為總有新的愛麗絲懷抱的夢想來到夢的國度,不過犯罪就是犯罪不是嗎?總不會因為你是我們的「母親」就免於一切的責難吧。

「又不是我想做夢的,」你頓時有點忿忿不平和委屈地說:「我不能控制我的夢境阿。」

「誰知道你的夢不會是別人筆下的作品呢?愛麗絲一開始也不知道她會是一本書中的小女孩阿。」冥小姐無所謂地聳聳肩,對你的處境不感興趣。「反正真正被定罪的『愛麗絲』也沒有幾個。」

「那聽起來沒什麼危險。」你略帶遲疑地道。

冥小姐挑起眉毛,反駁你道:「因為大多數『愛麗絲』還沒等審判結束就被女王下令砍頭了,至於砍頭是不是結束故事的另一種方法......我就不知道了。」

聽起來很符合《愛麗絲夢遊仙境》,但是由誰來當紅心女王呢?你沉思許久,始終沒有想到誰會成為你故事中暴躁盲目的紅心女王,你認識的人中沒有一個會因為別人一點小過失而大肆殺伐。

「紅心女王會是誰呢?」你轉而向冥小姐尋求解答。

「愛麗絲,這不是你的故事嗎?連你都沒能想像的事情,是還不會存在的。」冥小姐用銀湯匙響亮地敲敲茶杯,憂憂隨之遞上紅絨軟墊,上面盛著一碗蘑菇形狀的巧克力,她隨手拈一個給你。「吃一個。」

「我需要長高還是縮小嗎?」你想起原著中毛毛蟲給愛麗絲關於蘑菇的提示,將蘑菇一分而二,一半會使人變高、一半使人變矮。

「不管你要不要去女王的城堡,我都建議你現在就吃掉。」冥小姐頗有耐心地回答:「被紅心女王的士兵找到也許會有一條生路,但是有些在森林裡的傢伙可就不一定了。」

你拿起對方掌心中的巧克力,正要吃掉時,冥小姐又開口了:

「我很期待你的結局,愛麗絲。」

女人的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紅唇勾出完美的弧度,她應該是在笑的,但是你感受不到祝福,只有深沉的好奇。

如果說《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愛麗絲是主角,應該是世界上最荒誕不羈的笑話之一,因為那個小女孩無時無刻處於無法控制周遭環境的狀態中,愛麗絲始終和這個世界的居民有所隔閡,大部分的居民都不在意她,與交流也漫不經心、隨意對待,而愛麗絲也隨波逐流,走一步算一步。

世界本沒有必要以你為中心,但是你不可避免地感到孤獨。

你吃下蘑菇巧克力,讓它在嘴裡融化,味道只是很普通的黑巧克力和白巧克力的結合,然而隨著巧克力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你的視線也隨之模糊......

你的意識沉入黑水中,與一切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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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優子姊: 幸好冥小姐沒有因為回答問題而要錢,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在這裡賺錢
海布:可以叫你弟來贖你啊(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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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4-26 10:5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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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愛麗絲」不想看見黑色的三月兔

同人可以將原著不想發生的事給埋沒?





泥土與露水的味道使你逐漸轉醒。

「她死掉了嗎?」

「死掉了應該就不用管了吧,三月兔大人會傷心的。」

「好像也是,那我們要等她死掉嗎?」

鳥鳴聲與風聲流淌入耳,而有人正在你身邊獨自低語,你的眼皮顫了顫後睜開,發現有兩道影子籠罩在你身上。

「醒來了。」

「好可惜。」

他們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為你的醒來而惋惜。你努力掙扎坐起,瞇起眼睛環視四周,昏厥前昏暗幽閉的長廊、冥小姐煽動翅膀時落下的閃亮鱗粉、巧克力蛋糕還在你的嘴裡融化......全然消失無蹤,你身處在森林深處,頭頂落下的日光被樹木遮掩大半,只有你和身旁兩個孩子。

你轉頭看向兩個孩子,他們是雙胞胎,頭頂上有大大的老鼠耳朵,腳邊放著兩個裝滿彩色蘑菇的竹籃子。蹲在你身邊的他們也一語不發地和你大眼瞪小眼。

「你頭髮裡有葉子。」髮色比較淺的女孩子說。

你理了理已經亂掉的頭髮,然後摸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你繼續摸,發現它長在你的頭上、連結著你的頭皮,輕微拉扯還會造成疼痛感。那是一對兔耳朵。

兔耳朵。

「耳朵......我、我有耳朵了?」你想到冥小姐給你吃下的蘑菇巧克力,原來是這種作用嗎?等等所以你已經沒有人類耳朵了嗎,你頓時收回手不敢摸下去真的沒有的話你恐怕會十分驚恐。

在你還處於震驚狀態的同時,雙胞胎已經自說自話起來。

「她已經瘋了吧?」

「對阿。」

「好可憐。可是三月兔大人又太溫柔了。」

「但是我們又不需要瘋子。」

「黑兔子,你是瘋子嗎?」深色短髮的女孩子問你。

「我?」你從混亂的思緒中脫離出來,反射性地問了。「我要怎麼證明我不是瘋子?」

雙胞胎同時歪頭,他們做了個完美的對稱,異口同聲道:「有道理。」

「瘋子可以從外表上檢查出來嗎?」

「瘋子會承認自己是瘋子嗎?」

「承認自己是瘋子的瘋子是瘋子嗎?」

雙胞胎你一言我一句地唱歌像是在舞台上的表演,他們手提竹籃子為著你轉圈圈,最後他們停下來勾住你的手臂,大聲地宣布道:「不知道!我們應該回去問三月兔大人!」

「欸?欸欸欸?」

你被雙胞胎拽著在森林小徑中狂奔,你們飛快地越過有著各種岔路的路牌指標地(那似乎就是愛麗絲最初遇見柴郡貓的地方),絲毫不停接地直奔一個方向而去,而方才明明正值晴朗的午後突然變成了火紅色的晚霞。直到雙胞胎終於放開你時,你累得癱在地上猛喘氣。

「三月兔大人!」

「我們帶回來一個好像是瘋子的兔子!」

你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一道淺淡的影子遮住了你,你有點虛脫地道:「抱、抱歉,我現在有點、也不知道為什麼--」

「沒關係的,菜菜子和美美子給你添麻煩了吧,正好是下午茶,要不要進來休息一下?」

那道聲音令你不敢置信,縱使多年不聞,也一瞬間勾起你的記憶--你反射性地抬頭,虛弱之下你的視線有點模糊,但在你拼命眨開汗水還是淚水後,眼前黑色長髮青年的模樣清晰地倒映在你的眼底,而他溫柔的微笑一如既往,也如同第一次見面一樣向你伸出手。

「來吧,你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夏油先生朝你露出微笑,像是第一次一樣,他又不等你回應就把你從地上拉起來,然後仔細地替你拍掉塵土。

「三月兔大人好心軟。」淺色頭髮的雙胞胎老早已經坐在庭院長桌的一端,有些不滿說道。

「三月兔大人不應該最喜歡我們了嗎?」另一位雙胞胎也有點鬧脾氣地附和。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不喜歡菜菜子和美美子呢?」被稱為三月兔的夏油傑身穿著一襲黑色貼身的燕尾服,手握著黑拐杖充滿慈愛地分別敲了敲雙胞胎的頭,「過來吧,下午茶正要開始了,你喜歡伯爵茶嗎?」

你像是被蠱惑一樣推開低矮的木柵欄朝庭院長桌走去,桌上滿擺滿各式各樣的茶具正在自動泡茶、被茶杯自己喝掉(就像是茶杯底有個洞一樣)、重複倒茶的過程,有些茶杯正在與湯匙跳舞、有些茶壺正在比誰的蒸氣噴得比較高,長桌首端的夏油先生正在為雙胞胎和你泡茶,甜點自行走到你盤子--是紅莓果醬派和粉紅色鮮奶油的杯子蛋糕。

你發現長桌末端的位子是空的,椅子上擺著一頂帽冠有些凹陷的紳士帽,帽沿上似乎有張名片。

菜菜子和美美子坐得離夏油很近,但你不知道該不該坐夏油先生旁邊,所以選了一個稍遠的位子坐下。

「不用擔心,這只是下午茶。」夏油先生見你如坐針氈,安撫地道。「我還在想孩子們怎麼還沒回家,幸好被你帶回來了。」

「我其實是--」你正想解釋。

「三月兔大人,我們說了黑兔子是瘋子!」

「可能是瘋子!不要心軟!」

你還不知道哪一個是菜菜子、哪一個是美美子,總之雙胞胎齊聲打斷你,一個叉起果醬派、另一個叉起杯子蛋糕氣勢洶洶地指向你。

「真的嗎,黑兔子小姐?你是瘋子嗎?」夏油先生遞給你一杯剛泡好的伯爵茶,笑瞇瞇地問你。

你不知道夏油傑是信還是不信,他的笑容宛如銅牆鐵壁令你不僅十分陌生也無所適從,於是你放下茶盞說出方才的遭遇:「我是昏倒在森林裡醒過來發現雙胞胎的,他們問我是不是瘋子,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瘋子,所以他們拉著我來問你了。三月兔先生,瘋子是什麼樣子呢?」

夏油先生的兔耳朵抖了抖,他漫不經心地坐回主位上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嗎?」

你對他迴避問題的方式有點警覺,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你,但是傳聞與真人之間總是隔一層面紗。」

「那我有如傳聞所言嗎?」夏油先生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側身面對你,他的笑容帶著試探與魅力,笑意卻從未深到眼底。

見故人如此,本因多年再會而沸騰的心也逐漸澆熄。『他』不是你認識的那位夏油傑,不再是五歲的你遇見的那位溫柔的大哥哥,因為現實中的你已經從五條老師那裡得到了真相與悲劇,如今在你眼前的『他』是你的幻想拼湊而成的殘影,又是被真相狠狠刺傷心臟而流淌一地的鮮血。

你在做夢呢,現在你才真正地感覺到夢的本質:是希冀與慾望的產物,你卻無從控制,只能任由其飛翔。

然而,成為三月兔的他還認識你嗎?他恨你嗎?他想要殺死你嗎?

你不知道,所以如此回答:「你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只是那份溫柔已經不會用在你身上了。

那對兔耳朵完全豎直,夏油先生瞠大了眼睛十分驚訝,爾後失笑道:「黑兔子小姐,你是真的聽過我的傳聞嗎?我可從來不知道『溫柔』是外面人口中的評價之一。」

然後,夏油先生站起來,朝你深深一鞠躬,拐杖優美地在他手中轉了一圈,正式地向你自我介紹:「美麗的黑兔子小姐,歡迎你來到逢魔之刻的茶會,我是三月兔也是夏油傑。敢問小姐芳名?」

雙胞胎隨即發出不滿的抱怨聲,不理解他們的三月兔大人為何對一名外來者如此溫柔有禮。他們嚷嚷著說,她很可疑欸,拉著兔耳朵的樣子相是從來沒有耳朵似的、總不能因為跟三月兔大人一樣是黑兔子就有特別優待吧、為什麼你不關心我們啦!夏油先生朝他們好脾氣地笑笑,然後轉向你說,喔,孩子們只是有點忌妒,別跟他們計較。

「我是虎杖優子。」

面對夏油先生真實起來的微笑,你說不出你是『愛麗絲』,就讓他的微笑宛如是曾經見面的弧度吧。

「虎杖......?粉兔子虎杖悠仁,女王的侍從?」夏油先生重新坐上椅子,挑起眉毛問。「我不記得還有其他人。」

「大概是因為我不是故事的一環吧,悠仁也不記得我。」你垂頭看著果醬派被盤子偷偷地吃掉一半,杯子蛋糕不翼而飛,而盤子發覺你看到後一口吞掉剩下的果醬派。

「是被愛麗絲突然想出來的那種?」深色頭髮的雙胞胎說。

「但是應該有劇情吧,至少還有名字。」另一個淺色頭髮的雙胞胎回答。

夏油先生露出嫌惡的神情,聲音低沉:「又是這樣嗎......愛麗絲果然不該存在。」

「咦?」你詫異地見證夏油先生變臉的瞬間,然後他察覺你的視線,回過神來對你露出營業專用的笑容。

「自言自語罷了。」夏油先生瞥見你的空盤子,馬上替你換上新鮮出爐、熱騰騰的水果派(從哪裡拿出來的?),你沒有錯過那個空盤子被某人拿走後一腳踩碎的聲音與細微的哀鳴聲。「你喜歡綜合水果千層派嗎?很好吃喔。」

雙胞胎又吵著吸引三月兔的注意,而你有點別無選擇地開始享用起甜食,不想思考你的下場會不會如同那個盤子一樣。你是愛麗絲,而三月兔的夏油先生討厭愛麗絲,你應該快點離開這裡--你咬了一口千層派,嘴裡華麗的滋味令你頓時失去思考能力,薄度適中的餅皮與綿密滑順的鮮奶油,加上糖漬草莓、柑橘和奇異果的甜蜜滋味......

好好吃!綜合水果千層派真的很好吃!

「優子小姐,你還要一片嗎?」夏油先生笑咪咪地問著你。

「請、請再來一片,拜託了。」

對不起了,但是再讓我吃一片......

雙胞胎們也加入續盤的行列,他們毫不在意地大肆搜刮長桌上各式各樣、目不暇給的點心,而三月兔的夏油傑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地為你們添茶水、問你們要不要蛋糕,他鮮少坐下來,總是溫和地、滿足地注視你們享用下午茶的模樣。

「夏油先生,你不吃嗎?」在你說了吃不下任何一塊蛋糕後,夏油先生還是遞給你一盤奶油餅乾,雙胞胎們在自己的位子上昏昏欲睡,但是他依然沒有想要休息的樣子。

「不用擔心,我喜歡看你們享受茶會的樣子。」夏油先生又為你倒了一杯茶,在你們恣意享用下午茶的同時,他只喝茶,完全不進食。

「夏油先生是不喜歡甜點嗎?總覺得只有我們在吃很奇怪......」溫暖的茶捧在手心,你的精神也稍稍放鬆下來。「還是我打擾了你們的茶會?」

「沒有這回事,我很歡迎同類的陪伴。」夏油先生幾乎是四兩撥千斤地回答你,話鋒一轉又說:「優子小姐,你終於不緊張了呢,耳朵安分下來了。阿又開始了,我是不是不該提的?」

你拉扯耳朵,幾乎想把不安分的他們塞進帽子裡藏好,他們太容易洩露你的情緒了。

「因為甜點很好吃嘛......」你像是坦承錯誤的孩子有點撒嬌地回答。

「優子小姐,給孩子點心的人不一定是好人,請不要那麼容易被收買。」夏油先生搖搖頭好氣又好笑地教訓你,語氣溫柔。「雖然曾經我的朋友也說過甜點不會使人變壞......

三月兔瞥向長桌末端的視線帶有留戀,空椅子上的那頂帽子只是回以沉默。

你趁夏油先生還沒回過神來問:「瘋帽客先生不在這裡嗎?」

夏油先生的枴杖用力地戳在泥土上,好一陣子才抬頭回答你:「畢竟我們想要的不一樣,只剩下我留在下午六點的茶會裡了。」

「那樣......是可以的嗎?」畢竟在原著中的章節,瘋帽客、三月兔和睡鼠是一起開瘋瘋癲癲的茶會。

剎那間,夏油先生的神色變成陰沉可怖答道︰「愛麗絲認為可以。」

你被嚇得不知如何應對時,夏油先生已經收斂好可怖的神情,脫下西裝外套為呼呼大睡的睡鼠雙胞胎們蓋上,拐杖在手掌心中劃出一圈圈玩美的圓弧線,他開始在長桌對面來回踱步。

「優子,你不認為這個世界很可悲嗎?」夏油先生循循善誘地問。「無數個『愛麗絲』入侵我們的世界、擾亂我們的生活、製造我們的痛苦、操縱我們的故事,使我們不再是我們、故事也不再是故事,每一個『愛麗絲』的來臨象徵著另一次的苦難,不斷重複,永無止盡。」

「像是你,優子,他們對你不管不顧、隨心所欲把你創造出來,卻要你承受無知的災厄,走向既定的結局,你不噁心、不憤慨嗎?」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你,眼中滿是激進的光彩,卻又是如此鮮活與振奮。

陡然對你灌輸觀念的夏油先生令你手足無措,你眨眨眼睛嘗試回答:「但是、但是,『愛麗絲』總會誕生--」

「殺死愛麗絲沒有用!但我們可以留住愛麗絲!只要有一個愛麗絲走不到結局,就不會有新的愛麗絲誕生,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不是嗎?」夏油先生朝你咧嘴一笑,他看起來十分瘋狂又喜悅,像是與你分享一個世界秘密的奧妙之處。

留住愛麗絲。

『夏油傑』想要永遠留住愛麗絲,讓世界的鐘擺終止運轉,讓所有人得以從莫比烏斯環的命運中解脫。

永遠留在這裡。

這個念頭令你不禁顫抖,並非因為畏懼,而是--

「看來優子不這麼想呢。」夏油先生結束慷慨激昂的演說,冷靜地發覺你在顫抖。

你垂下臉反射性地答:「對不起......

「別在意,我能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會認同我的理念。」夏油先生又恢復成溫柔的模樣,事到如今你再也不認為他有真正綻放笑容過了,溫柔已經成為他固定的面具。「真遺憾,我在優子眼中肯定不是溫柔的人吧。」

不是的,你張嘴想說,不是的,你是為了所有人才這麼做的,說到底你還是為大家著想,那樣的人又怎麼不溫柔呢。但是,不論是哪一個夏油傑,他們想做的事情確實溫柔不起來。你好混亂,思緒紛雜,無話可說。

「好了,優子,你的故事在哪裡呢?我可以送你到門口,順便為你指路。」

你恍惚地站起來,隨夏油先生走過長桌、走過那張空椅子與紳士帽、走過庭院與噴水池,你們沉默不語,各懷心思。

「城堡?我記得前面那條路直走會有岔路口,那裡插滿了標示牌,如果沒有誰搗蛋的話應該找得到路。」聽到你要去紅心女王的城堡後,夏油先生沉思片刻道。

「謝謝你的熱情招待,夏油先生。」你推開木柵欄前對夏油先生提起裙擺一鞠躬道謝,不論他想做什麼,至少還不知道你是愛麗絲時,他好心地招待你。「雖然我......不認同你想做的事,但我可以理解。」

夏油先生的兔耳朵又豎起來了,他面不改色,但你知道他是有些高興與欣慰的。

「唉,行吧。」夏油先生半是苦惱半是好笑地嘆息,他抬手摸一把你的頭髮和兔耳朵。「給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叫我。」

他遞給你一張名片,上面除了三月兔的花體字英文之外,什麼也沒有。

「如果你在途中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就用吧。」夏油先生的指尖敲敲拐杖頂端,又想到什麼似地笑道:「或者,你可以大喊『貓咪老師』。」

「『貓咪老師』?」

「對阿,雖然脾氣有點壞,但是只要聽得見他都會回應你的--沒事不要亂叫,不過優子是個好孩子,肯定不會被刁難吧。」

夏油先生笑起來,終於有一次他笑得如此真實而暢快。

他兀自笑了一會,溫柔地向你道別前說:

「別擔心,幸運的話,這次我一定會結束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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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來看看穿燕尾服、高帽子、黑拐杖、半手套的夏油傑!!!
想想口水都要留下來了,畫面太美好只可惜作者不會畫畫阿阿阿阿
終於讓蠱王.邪教教祖.夏油傑積極地傳教一次,希望有傳達出瘋狂又有魅力的感覺W
本來一開始夏油傑還很有戒心地給優子姊會吃點心的盤子(?),結果發覺優子姊只是一隻無辜的小白兔(?)之後馬上開啟關愛同類模式W
三月兔.夏油:你多吃點啊,你怎麼不吃了
假兔子.優子:不,我真的吃不下了
三月兔.夏油:沒關係,這裡還有奶油餅乾
假兔子.優子:QAQ
有一種餓,叫做夏油傑覺得你餓(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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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4-29 10: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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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你也是「愛麗絲」嗎?

就算是同人也不能沒有「主角」



你依夏油先生所指示的走回岔路小徑上,面對森林中樹幹上滿是眼花撩亂的招牌與箭頭,你虛晃一圈,就是沒看見柴郡貓的影子。

「柴郡貓先生?」你嘗試對感覺近似《愛麗絲夢遊仙境》電影中柴郡貓登場時趴臥的樹幹喊道,「你在哪裡?」

沒有回應。你嘗試也對其他樹幹喊喊看,但毫無收穫。

難道要喊「貓咪老師」嗎?這會不會牽扯到另一部作品啊......話說回來,這會不會夏油先生捉弄五條老師的方式之一?畢竟他們的感情很不錯--

驀然,偌大的黑影從頭頂上掠過。

你頓時感受到身為獵物的警覺性,連忙從小徑上躲進茂密的樹林裡,頭頂上的樹枝因為掠食者低飛俯衝而發生簌簌聲響,你躲在樹下,仔細聆聽天空中細微的翅膀拍動聲,是老鷹嗎?還是什麼肉食性鳥類?《愛麗絲夢遊仙境》有什麼動物會吃愛麗絲嗎!你好像看起根本不是愛麗絲了--

巨大的黑影還在天空中盤旋,你小心翼翼地躲在樹影下,正想藉由樹影慢慢離開此地時,風切的聲音陡然迫近,你顧不得什麼計畫轉身就跑,下一秒你就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好久不見,三月--」少年的嗓音陰鬱又黑暗。

你戰戰兢兢地回頭,眼睛因為進了砂土而淚眼汪汪的,但這不妨礙你認出對方是誰--來人背後有一對巨大且正在收攏的翅膀,腳下的利爪戳進你的腰腹,乙骨憂太錯愕地看著被制伏的你,臉頰邊的武士刀刃面映出你的灰頭土臉的模樣。

「我不能吃......」你低聲求饒。肚子好痛,那些利爪刺進身體裡,希望乙骨跟現實一樣比較喜歡吃高麗菜而不是肉類(目前你應該被歸為兔肉嗎?)、一樣和善好說話,而不是下一秒開始解剖放血你。

「欸你不是--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乙骨驚慌地擺擺手,架在脖子上的武士刀被移走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鬆利爪從你身上離開,這時你感覺到血從體內湧出,灼熱又刺骨的感覺令你毛骨悚然,你在乙骨的協助下將身體翻到正面,而腹部傳來的陣陣痛覺使你沒有力氣好好坐起來。

「抱歉我現在就幫你治療。」乙骨似乎掏出什麼東西替你止血,但除了流血與痛覺之外你很難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而他一邊包紮邊和你說話:「對不起!我把你認錯成三月兔了。」

......是因為都是黑兔子嗎?」你用力眨開眼裡的淚水,你沒有哭,這只是生理作用罷了。

「對,對不起,我沒有想過有其他黑兔子的可能性--等等,請你忍耐一下。」

乙骨做好簡單的止血之後,從覆蓋在你傷口上的雙手發出奇異藍光,你的傷口深處生出一種詭異難耐的發癢感:血肉重塑、神經蔓延,直到你再也感覺不到血液汩汩流出,只剩下難以忍受的發麻與痛癢。

移開雙手的乙骨鬆了一口氣問:「你感覺還好嗎?」

你意識到治療結束之後,慢慢坐起來、雙手按在腹部兩側原本有好幾個血洞的傷口上,痛癢感鑽入你的神經裡咆哮著,而你努力忍耐著、等待著傷口處的痛癢感平息,約莫幾十秒後才抬頭,發覺乙骨擔憂的眼神。他肯定叫你很多次了。

「大概沒事了,傷口有點癢。」你有點虛浮地微笑說。

「太好了......」乙骨見你已經不再流血,終於放心下來,隨之湧上的是愧疚與自責。「你沒事就好,是我太魯莽了。你是從哪裡來的?這裡附近有三月兔,很危險的。」

你短暫思考一下:你不意外夏油先生很危險,出於乙骨在現實中是五條老師的學生,所以他們肯定也是敵對關係;如果實話實說必須得好好解釋才行。

「我......是從三月兔先生那裡來的,」你注意到乙骨睜大眼睛看你,手上武士刀些微出鞘。「但是我是被拉進去的。」

你說在森林暈倒,醒來後遇上採蘑菇的睡鼠雙胞胎,結果被拉去三月兔家裡開茶會,也提到夏油先生試圖說服你的事情,最後你只是吃了一頓下午茶後被送出來。不過,你對於你為什麼在森林裡隻字未提。

「你應該在看見睡鼠時就跑走的。」乙骨聽完你的經歷後憂心忡忡地看著你,「三月兔有一對睡鼠雙胞胎,大家應該都知道才對......對了,我是乙骨憂太,你叫什麼名字?」

「虎杖優子。」

「虎杖?你跟虎杖是什麼關係,你們認識嗎?」

看到乙骨疑惑的模樣,你有種想承認自己是愛麗絲的衝動,但是頭頂上的兔耳朵又要怎麼解決?在說出自己見過夏油先生之後,他會相信你嗎?他會不會認為你被洗腦了?

「我是他姊姊,」你選擇掏出口袋的金色懷錶,遞給乙骨。「他去了紅心女王的城堡前落下了這個。」

「城堡?等等,優子小姐。」乙骨神色更為嚴肅了。「你是說真的嗎?虎杖去了城堡?」

「對阿。」你點點頭,希望他不要問你怎麼知道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現在情勢改變了,虎杖去城堡毫無意義,『女王』說不定已經偏離軌道。」乙骨沉下臉道,更像是自言自語。「有人在操縱『愛麗絲』。」

「難道不是愛麗絲在操縱我們嗎?為什麼要說是愛麗絲被操縱?」

一瞬間,乙骨看向你的神色變得複雜與探究,你不明所以地望回去,而好一陣子後他開口了:「你感覺不到原本的『愛麗絲』已經消失了
嗎?」

你就在這裡啊......?還是因為冥小姐給的巧克力?

你搖搖頭問:「愛麗絲會消失嗎?」

「不,『愛麗絲』永遠不會消失--這就是問題所在。」

乙骨移開對你深究的目光,轉移話題問:「我不建議你前往城堡,而且你身上的傷口需要檢查,因為我不是專精治療的術士,我能送你去見家入小姐嗎?」

......好。」連你都聽出這些話是乙骨想要深入追查你的託辭,但同時他的懇切託辭有一半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對傷害你感到抱歉,所以你無法拒絕。

乙骨叮囑你跟上他,在走回岔路小徑、滿是路標牌的路上時,他回頭對你說:

「優子小姐,三月兔是真的很危險,我知道在你們相處的期間他表現得很紳士,但是他並非善類。」

「如果你是擔憂我會支持三月兔先生的理念,那你可以不必擔憂,因為我明確拒絕過他了。」

乙骨背後的翅膀不安地拍動著,他有點掙扎地問道:「好吧。優子小姐,我只有一個問題:他知道你要去城堡的時候是指哪一條路的?或是哪一個方向?」

你側身指向某處。

「那裡並非前往紅心女王城堡的路。雖然一直沿著一條路走總會走到,但是往『那裡』不會到任何地方。」

所謂的『那裡』的路標字逐漸黯淡,直到成為一塊空白的牌子。

「你可能也無法相信我,優子小姐,但是你不妨思考一下:為什麼三月兔給你指了一條通往故事邊緣地帶,也是指向虛無的道路。」

***

你覺得果然還是說實話比較好。

但是已經太遲了。

「感覺怎麼樣?會痛嗎?」硝子小姐的臉出現你的旁邊,她頭上的紅狐狸耳朵輕輕顫了顫,眼眶下有熟悉的烏青眼袋。「到這裡之前,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你搖搖頭,腹部兩側只有發癢的酥麻感,乙骨送你到硝子小姐的小木屋途中你的身體沒有異狀。房樑上垂下曬乾的植物與藥草,空氣中瀰漫著菸草與薄荷香,月光穿過玻璃折射入屋卻沒有帶來什麼可見度,除了你身邊正在仔細檢查的硝子小姐,你隱約注意到陰影中還有一個人正在觀察你、警戒你。

正在接受硝子小姐檢查的你感受到遠處伏黑惠緊盯的目光。

即使是夜晚清涼如水的月光也沒能使伏黑凌厲的警惕的目光緩和幾分,你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伏黑平時待人冷淡疏遠一點,但是用這種審視的目光絕對是因為臨走前的乙骨跟他提了幾句吧。

真的要解釋自己是愛麗絲,恐怕還是要先想兔耳朵怎麼辦比較好,在沒有人為你作證的情況下,也許你可以問問硝子小姐關於巧克力的作用--如果巧克力是藥的一種,硝子小姐會沒檢查出來嗎?

......你恐怕得當『不是愛麗絲的愛麗絲』了。

「沒事了,如果不舒服再來找我就好。」硝子小姐輕輕摸了一下你的頭頂,而你因為兔耳朵被突如其來的碰觸嚇得豎直,硝子小姐似乎流露出探究的神色,還是說道:「抱歉嚇到你了,我去倒一杯水給你。」

燭台的火光在你側邊的矮桌上搖曳舞動,硝子小姐離開後,陰影中的人終於出聲了:「為什麼你在禁忌棘林附近?」

他稍微走近幾步,讓光源足以照到他一半的面孔,伏黑惠冷著臉問你,頭頂上的尖耳朵完全豎直。

「你為什麼知道三月兔卻不知道睡鼠?就算是再怎麼遲頓的居民都知道三月兔有一對睡鼠雙胞胎吧,而且昨天除了虎杖去城堡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出入紀錄,你是怎麼躲過邊境攔查的?靠術式嗎?你的術式什麼?為什麼根本沒有紀錄?」

硝子小姐給你一杯水便離開了,事不關己地在隔一層布簾後搗藥草。

你面對伏黑種種提問在心底無聲地流淚,說謊真的好像滾雪球阿,術式......就算讓你現掰一個你都不會用阿,曾經悠仁和你解釋咒力的時候比喻成打火機,但是到底要怎麼做阿。

「首先,我是真的不知道有睡鼠。」你無奈地對伏黑聳聳肩,而他的臉色更陰沉了,但你確實不是在說謊。「第二,我也想知道我是怎麼越過邊境,我本來只是想給弟弟落下的懷錶而已,可是一回神過來我已經在森林裡了;第三,我也不知道我的術式是什麼。」

伏黑聽完你的解釋之後神色更加複雜,但好在他沒有立即袍根究底的意圖,而是選擇召喚出玉犬看住你,臨走前他向你說道:「在虎杖回來確認之前,你必須待在這裡。聽好,獨自一人穿越森林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門關上了,但你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

前瘋帽客、現任柴郡貓的悟先生和冥小姐會不會感覺到原本的愛麗絲已經消失了?他們還會認識你嗎?如果你不是『愛麗絲』的話,你會是誰呢?如果這個故事裡沒有愛麗絲,故事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有愛麗絲的故事」會令所有人得到解脫嗎?還是那只能達成夏油先生的願景而已?

你仔細凝視手上玻璃杯的倒影,你的黑兔耳朵消沉地下垂,隨著你的意識不禁抖了抖,你看起來如同夢境之國的居民一般--話說回來,冥小姐到底給你吃了什麼?這兔耳朵會不會有一天自動消失?也許旁敲側擊地問一下硝子小姐好了--

「優子,藥做好了喔。」

你抬起頭,布簾被掀開來露出硝子小姐的身影,她遞給你一瓶螢光小藥水。

「謝謝你,有什麼特別的注意事項嗎?」你向硝子小姐道謝,不知道這是飯前還是飯後用。而硝子小姐看起來好累阿,明明你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卻還是給你藥水。

「恩?沒什麼特別的,想喝再喝就好。」硝子小姐似乎有點意外你會這麼問,於是多加上一句:「想變回去的時候再喝就好,『愛麗絲』。」

你:?

你????

「欸!!」

你發覺你太大聲了,連忙收住音量,地上的玉犬都被你嚇到盯著你,硝子小姐到是面不改色連嘴裡叼著的菸都沒掉。

「為什麼硝子小姐會知道......?」

「因為『讓愛麗絲變得和大家一樣』的藥水是我做得阿。」硝子小姐表示她把藥水高價賣給冥小姐了,繼續道:「而且五條也有跟我稍微提一下。」

「為什麼--」

「這樣沒什麼不好,『愛麗絲』。」硝子小姐不等你說完,就回答你的疑問。「這個世界對你而言很危險,對『愛麗絲』不懷好意的人很多,更別提夏油對你另有計畫。我不在意你隱瞞,只是你要知道:你的選擇會對他人造成影響。

白色的霧氣從硝子小姐口中吐出,她百無聊賴地看向你,她的目光令你想起冥小姐宛如觀棋不語的態度,但是少了那份興致盎然與殘酷,硝子小姐只是選擇尊重你的意向。

當你正要詢問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時,小屋的木門被敲響了,有個人推開門鑽進來。

「硝子小姐,你知道惠去了哪裡嗎?我到處都找不他......

那名少女這麼說,她的臉好熟悉就像是你曾經看過她一樣,但你又確信你從來沒見過她,最令你在意的是她沒有任何動物的特徵。

「欸?喔,我不知道你這裡有病人,抱歉--」她走近被布簾隔開的病床才發覺你的存在,驚訝地道:「我打擾你們了嗎?」

硝子小姐在你不知道說什麼之前開口了,語氣稀鬆平常:「沒事,只是說一點注意事項。伏黑的話應該去找秤和星綺了--」

「可是......」不知為何,少女一臉憂心忡忡地望著你又看向硝子小姐。

你也看向硝子小姐,目前的情況令你摸不著頭緒,可是你的內心卻發得慌,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硝子小姐只是對你們兩個安撫地笑了:「不用擔心,『愛麗絲』,她不是敵人,不會傷害你的。」

「欸?」等等你以為硝子小姐應該會保密的,怎麼會--

「真的嗎?太好了!」

只見那名少女露出放心的笑容,鬆了一口氣。在你反應過來之前,她朝你走來並握緊你的雙手。

「既然硝子小姐說沒問題......我一直想找人聊聊天!畢竟最近惠有點保護過度--」

你震驚之餘沒有仔細聽她說話,眼神瞥向硝子小姐也只得到頷首回應--

乙骨說『愛麗絲』是不會消失的。

「你是『愛麗絲』?」你還是問了。

少女露出溫婉恬靜的微笑,撥開臉頰旁的髮絲,直視你疑問的目光回答:

「對,我是愛麗絲,也是伏黑津美紀。你是誰,叫做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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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出現啦,雖然在文中沒有詳細描述,但乙骨是獅鷲喔(神話動物超酷的
結果老師只是一隻貓


除了少部分人和愛麗絲,其實大家都可以做到:動物-人形之間的切換
至於衣服什麼的不要在意了,海布沒有想寫大家變身的時候都在爆衣(喂


伏黑是什麼動物呢XD應該超級好猜
終於讓津美紀出現啦!下一章我想要兩對姊弟貼貼!

快速通關的IF對話:

津美紀:我是『愛麗絲』,你好~
優子姊:欸我也是『愛麗絲』?

都自爆了,大家就愉快地去女王的城堡踢館惹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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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5-6 10: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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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 「愛麗絲」不願意面對的愛麗絲

同人不是原著,原著也不是同人



在硝子小姐那裡休息一晚後,隔天一早你和伏黑來到虎杖家。

「就是這裡。」

伏黑走在前面為你打開大門,眼前這棟兩層樓的木屋據說是虎杖家,它看起來莫名眼熟、無端熟悉,直到進屋點起燈之後你才看清楚四周:樓下有客廳、廚房和衛浴,上樓則是有三個房間,中央餐桌上還有沒收拾完的餐盤、散亂的報紙與便籤條,你撿起滾落到地上的鉛筆將它放回筆筒裡插好,又隨手整理起報紙、把餐盤拿去廚房的水槽放好......

你抬眼才發現伏黑正一臉嚴肅地審視你的一舉一動。

「我整理一下?」你無奈笑著,畢竟現實中住在一起姊弟,收拾已經是刻在DNA裡的神經反應了。

「你隨意。」伏黑只是稍微退開,不打擾你收拾的行為。

一邊收拾的過程中,你知道伏黑正在觀察你。就算拿出屬於虎杖的金色懷錶也打消不了他的疑慮,但是出於對懷錶的印象,他還是讓你「暫住」虎杖家,想觀察你是否熟悉屋內的布局與擺放位置,藉以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是虎杖家人。

「你真的要跟上來?」上二樓的時候,你回頭問跟在身後的伏黑。

伏黑露出難為的表情,但是最後只停在樓梯轉角口看你會進去哪一間房。

你一步步踏上階梯的同時,內心祈禱自己的選擇不會有錯:應該不會選擇靠樓梯口的,後面的房間在浴室正上方應該不是......中間,希望是中間的房間!

打開中間的房門,幾乎和現實中相去無幾的房間擺設與家具差點令你流露出驚嘆的表情,你鎮定地走進去,突然覺得你的夢越發真實起來,右手撫摸過書桌桌面發現一塵不染,小書架上的書整齊地以作者姓氏排好、外文書則是另外一層架子,床上的棉被疊得很整齊,有一件薄米色外套在床上,像是出門前不滿意搭配而隨手扔在床上又從衣櫥內拿了另一件。

你好像只是剛出門而已,有種回家的心情。

就好像你真的住在這裡一樣。

你從衣櫥裡拿出新一套衣服換過後,正要下樓發現伏黑不在樓梯口等你,而樓下有聲音傳上來。

「津美紀趕快回去。」

「沒有關係吧,硝子小姐說沒問題啊。」

「不行,要等虎杖回來才能確定。」

「可是你自己也說--」

「不可以,快回去。」

「津美紀小姐?怎麼了嗎?」你走下樓梯,喊住了差點被伏黑推出門的津美紀。

津美紀眼睛一亮正想和你打招呼時,一不留神就被伏黑推出去了,門猛然關上,伏黑轉過身裝作什麼事也沒有地拉開餐桌椅,但是他頭上的狼耳朵已經出賣他了。

「惠!你怎麼這樣!快開門阿!這樣對優子小姐很失禮!」

門外傳來敲門聲與津美紀小姐的聲音,而裝作聽不見的伏黑神色變得有些懊惱和煩悶。

「你有在聽嗎?惠!」

「熊貓前輩有空。」

「惠也可以在阿!」

......

「你也好久沒有跟我聊天了!都不理我了!」

終於在津美紀小姐鍥而不捨的喊話之下,伏黑念了一句笨蛋姊姊之後,還是打開了門,經過一番折騰之後你們坐在餐桌開始交談。

「抱歉呢,惠是個好孩子,就是有點太擔心我了。」

你端出冰箱裡的檸檬紅茶(大概是悠仁做得)回餐桌時,一邊撫摸懷裡脫兔的津美紀小姐對你道歉地笑笑,搬張椅子坐在角落的伏黑像是賭氣一樣撇開視線,玉犬在你們腳邊到處嗅聞、數不清的兔子佔據了一樓大部分的平面空間,幸好餐桌上還留下足夠的空間給你擺放茶具。

「我可以理解那種心情......」你倒給津美紀小姐一杯冰茶,心裡想要是有檸檬蛋糕就好了。「突然是『愛麗絲』真的很令人驚訝呢。」

「其實也不是,因為『非動物的人類都有可能是愛麗絲』阿。」津美紀小姐垂下視線逗弄脫兔的耳朵,「只是真正的『愛麗絲』不想要成為愛麗絲才令人詫異,但故事又必須有『愛麗絲』才行。」

故事必須要有主角,她會在哪裡呢?畢竟所有愛麗絲都是想要故事而來,她不可能毫無作為地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愛麗絲離開了,所有人都會知道故事被終止了。

「那個『愛麗絲』必須負起責任,盡給人添麻煩。」伏黑嗤了一聲,不以為然。

「沒事的,只是每天需要『宣告』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津美紀小姐莞爾一笑,「能見到優子小姐真是太好了,對初次見面的人『宣告』比較有幫助,就像是推動故事的劇情那樣......

主角會遇見各式各樣、來自四面八方的陌生人展開冒險,使故事得以生存與延續。成為『愛麗絲』的津美紀說,她每天必須向一個人『宣告』自己是愛麗絲,讓世界維持最低底線的運作程度,但是她不能堅持太久,因為她最終不是真正的愛麗絲,只是被選中的替代品。

就算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的主角愛麗絲如何隨波逐流、走一步算一步,但是那終究是故事,她依然是被眾人認定的主角,無人可以替代。

「成為『愛麗絲』是一瞬間知道的嗎?」

你抹去茶杯外凝結的水珠,看向被兔子們環繞的津美紀小姐正開心地和兔子們玩耍,這副景像好像是童話裡的白雪公主,只差缺少鮮花、青鳥與鹿作伴。

「就像是知曉杯子裡是空的還是滿的一樣,一看就會明白。」津美紀小姐搖晃她的茶杯,然後又加了一塊方糖。「我想,見到愛麗絲都會一瞬間意識到對方是『愛麗絲』,就像是區別橘色與紫色一樣,是無法隱藏的真理,因為對方不屬於我們的國度。」

「有點抽象。」你聽完津美紀小姐的說法之後,開始疑惑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所看到的世界是否和自己所見的不盡相同,否則你不覺得你們之間所區別。

可是,如果『愛麗絲』與其他居民的區別是咒術或是咒力的話......你似乎又能理解了。

「沒有辦法找到愛麗絲嗎?」你問伏黑。

伏黑看你一眼,放下空茶杯後回答:「......有人去找了。」

看來你不能知道。

「可能是因為愛麗絲還很不知所措吧,也不是沒有人--」

「我討厭『他』。」伏黑突然打斷津美紀小姐的話,神色漠然,有一瞬間你只聽見茶杯放在茶盤上的清脆聲響。「我不想同情一個沒有盡到責任就落跑的傢伙。」

「惠......

「外面有詛咒師虎視眈眈,是『他』讓你不能出門的,走到哪裡都需要有人跟著。」伏黑低聲說道,「你本來就不是『愛麗絲』,你沒有理由同情那傢伙。」

......

「惠,『愛麗絲』並不是痛苦的存在。」

津美紀小姐溫和又堅定看著自己的弟弟,有著難以想像的溫柔。「也許對於我們之於愛麗絲不過是玩具箱裡的玩具,但是我們至少也玩得很愉快阿。每一次的『愛麗絲』都會使我們相聚,你難道不想見到我嗎?」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伏黑抱著一隻兔子垂下視線道。

「我不介意我成為『愛麗絲』,因為有你們,所以我待在這裡很安全,但是外面截然不同。那個人大概遇上什麼事情吧,畢竟你說過世界很危險阿。」

津美紀小姐的茶杯空了,但她卻在微笑。當你為她倒茶時,外頭的陽光越過琥珀色的茶水在津美紀的面容上盪漾出波紋的光澤,她為什麼能夠如此無憂無慮、平常以待呢?

「被蒙蔽也罷、被欺騙也好,『愛麗絲』一直孤身一人,讓『愛麗絲』走向故事的終點是我們應該做好的責任,即使走偏了,我們也必須帶『他』回來。」

此刻,津美紀小姐的模樣是平靜也是堅定的,她毫無怨言,縱使事發突然卻也無怨無悔,又說:

「有一天,『愛麗絲』會醒悟的,畢竟故事還是需要真正的愛麗絲。」

語畢,恰好你倒完茶,茶壺中的冰塊碰撞出清脆如玉珠般的聲響,而你看著津美紀小姐品茶的模樣,卻突然覺得對方好陌生,因為他們十分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不像你還在搖擺不定,猶豫自己是否應該成為『愛麗絲』。

你是在做夢,人類是思想的奴隸,這場夢既是你想要的又不是你想要的,在夢尋求真實的你連腳下的地板的地板踏不踏實都不知道。

以你的記憶重塑《愛麗絲夢遊仙境》,讓所有人成為你熟悉的模樣、說著陌生的言語、懷著你從未知曉的抱負,這個世界是走向「命定論」還是「自由意志」呢?夏油傑想要所有人從「命定論」解放出來,給予所有人自由意志;柴郡貓卻否定身為『愛麗絲』的你正在操控所有人的「命定論」,堅持是他們想要的變成這樣子的,是「自由意志」。

如果這時候有一隻白貓可以問就好了--但是只有你,只有你能做決定



「津美紀小姐,」你想要「自由意志」,但是津美紀小姐不該成為『愛麗絲』的替代品。「我是愛麗絲。」



即使這會令你的處境艱難,但是那是你應該承受的--

然而,伏黑津美紀只是愣住幾秒,對你安慰地微笑:「謝謝你,優子小姐。但是這沒有用的。」

她的茶杯空了,但是茶壺已經空了--你方才已經倒完最後一杯,最後一杯是你的茶杯。

「惠也做過一樣的事,不論如何目前我就是『愛麗絲』。」津美紀小姐向你致謝道:「我沒事的。給愛麗絲一點空間吧。」

為什麼?為什麼話語無法傳達--你在桌底下的手緊捏住膝蓋,然後你想起硝子小姐給的螢光小藥水,但是你的手無論在口袋裡如何翻找都找不到那瓶藥水,你很確定你換衣服的時候絕對好好放進自己口袋了,現在、現在--

時機已經過去,眼前兩人已經在談別的話題了。

「如果五--找到『愛麗絲』的話,我會『他』揍到醒悟的。」伏黑冷不防宣布,從腳邊影子裡竄出來的玉犬興奮地嗚嗚叫。

「惠,不可以。」津美紀小姐斥責一句,但是似乎對伏黑的態度見怪不怪。「不要使用暴力。優子小姐,還在這裡呢。你總是這樣子讓我操心。」

「喂我沒有。」伏黑抗議了。

「那上次森林外面堆的蘑菇山是怎麼回事?」

......清理垃圾。」

「那是破壞的生態平衡吧,你也會受傷的。」

津美紀小姐擔心地看向弟弟,而自知已經無法再提起關於愛麗絲話題的你,只能暫時先放下方才的異狀問道:「蘑菇山是怎麼回事?」

「森林外圍有些欺善怕惡的蘑菇,總是一團團的欺負過路客......惠把他們全部打了一頓。」津美紀小姐嘆了一口氣,「森林還是需要蘑菇阿,隨便破壞生態鏈是很可怕的,惠,不是所有事都得以暴力解決。」

......囉嗦。」伏黑又賭氣地撇開臉。

津美紀小姐對伏黑不聽話的模樣苦惱起來,然後視線求助似地看向你。

於是,你打圓場地說道:「那樣和悠仁有點像呢,他也是路見不平、到處打架。不過看出來伏黑是為人著想的好孩子。」

似乎有點意外你會這麼回答,津美紀小姐一瞬間也愣住了,伏黑也是,面前的姊弟一個詫異、一個害羞,你對津美紀小姐眨眨眼繼續說:「如果不是為了其他人,伏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雖然過程有爭議,可是伏黑一直佔在別人的立場著想呢。」

你看出來津美紀小姐還是不贊同自己的弟弟暴力相向,但是她接受到你的暗示看向伏黑,發覺伏黑抱著兔子想要遮住脹紅的臉,弱弱地反駁:

「才不是,我只是為了自己而已。」

津美紀小姐也呵呵笑著,惹得伏黑房間裡的兔子都快堆在他身上,好遮住你們兩位調侃的視線。

你和津美紀小姐相視而笑,然後你像是講悄悄話一樣對津美紀小姐說:「臉紅了呢。」

津美紀小姐綻開笑容道:「沒錯沒錯。」

「你們兩個......

伏黑抬起頭像是準備向你們發難,但是你和津美紀小姐很快地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稱讚大會。

「伏黑是個溫柔的好孩子。」

「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喔。」

「很有責任感。」

「貫徹自己的信念,有點太執著了,要是聽一點姊姊的話會更好。」

「還有、還有......

你們倆將伏黑的優點全部誇了一遍,像是冷靜、沉著、學習能力很好、堅定、保護弱小、打架很厲害、可愛、帥氣......裡裡外外的優點全部誇了一遍,而被迫聽完全程的伏黑紅透了臉,只能埋桌上的兔子堆裡冷靜冷靜,可是耳朵還是隱藏不了他被誇到害羞的模樣。

可愛。津美紀無聲地對你說,而你贊同地點點頭,要是悠仁也會有這麼可愛的反應就好了,可惜弟弟大概會有點臉紅然後照單全收吧,接者他也會絞盡腦汁開始各種讚美,摁,還是自己弟弟可愛一點。

「優子小姐,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冰檸檬紅茶已經喝完了,時間還早,你聽出津美紀想要留下的渴望,於是提議道:「我想要做檸檬蛋糕,要不要一起來?」

「好哇好哇,我記得家裡還有幾顆檸檬......惠可以嗎?」

「欸,這樣好嗎?我本來想順便做檸檬冰茶,畢竟我們把悠仁做得喝完了。」

「這樣就更應該要啦~」

你們把兀自冷靜的伏黑留在餐桌上,你和津美紀已經開始熟稔地直呼對方的名字來了。

玉犬叼來一袋新鮮的檸檬,削檸檬皮時酸酸的味道飄散開來,但是加上細砂糖後轉為香甜,烤箱裡的蛋糕體逐漸膨脹,陽光只在廚房內流淌一會似乎是不喜歡檸檬酸甜的滋味,伏黑好像離開過一兩次,玉犬對流理台上的工作很感興趣地搖搖尾巴,廚房裡充滿你和津美紀的笑語聲。

當蛋糕體淋上檸檬糖霜時,悠仁回來了。

「欸......

悠仁對你露出驚訝的神情,你看不出是是驚訝你在這裡,還是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的意思--因為你從未想過被悠仁拒絕的可能性。

......姊姊?」

然後,他的視線越過你。

「還有『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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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我要當愛麗絲!
海布:給過給過!記得穿上藍白洋裝和絲襪阿阿阿阿 (被玉犬追的海布jpg.

伏黑的萌點>冷靜、認真、傲嬌(?)、帥哥 然後就被兩位姊姊吃乾抹淨誇到不知所措、一敗塗地、原地爆炸XD
虎杖:我也來我也來,伏黑超級有責任感的
伏黑:不要過來阿!
五條:(拍照拍照)
伏黑:你們夠了!!
被誇到不知所措的伏黑埋在兔子堆裡冷靜超級可愛的啦WWW

還有如果悠仁認不出優子姊會變得怎麼樣呢,大概就會變成地獄的愛麗絲AU吧,優子姊會直接被噩夢嚇醒(脫離夢境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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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5-13 10:3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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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愛麗絲」不知道紅心女王的痛苦

不管是原著還是同人,分級制度都很重要喔




紅心女王的城堡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喔,和迪士尼、或者說德國新天鵝堡的模樣相當接近,但是當然不會一模一樣,因為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除非有超憶症)。仿似新天鵝堡的城堡之外,還有環繞城牆的巨大玫瑰園迷宮,數不清的白玫瑰和紅玫瑰正在晴空萬里之下恣意綻放,巍巍顫顫地享受這個美好的日子--

巍巍顫顫,摁,聽起來又不美好起來了。

大地震顫,原本如夢似幻、宛如奇幻世界的城堡外牆也因某種因素而坑坑巴巴,室內到處有自然採光。如果你恰好在附近(不建議前往),便可以聽見某種被切開的破風之聲;假如你選擇再靠近一點(我不是警告過你了嗎?),甚至可以隱約聽見人類的話語聲此起彼落;倘若你不管不顧地衝到現場(保險是不會理賠的!),你會看到--喔天哪那是一隻貓!被揍到柱子上了!虐待動物!

「你沒事切這個鏡頭幹嘛???」

白貓的畫外音突然強行插入。

咳這不是最近手頭有點緊--

「你寫這段就是為了看我被揍嗎?!」不合理的白貓畫外音不斷傳來。「你有沒有一點寫作水準阿!難怪沒有人要看你的文章!」

「老師你在和誰說話!」粉兔子剛才被揍到外邊去一邊衝回來一邊大聲問。

「一個爛人!」

「六眼開始發瘋了嗎,這可真是好消息阿。」穿著經典宮廷蓬蓬裙的紅心女王如此說,黑白紅相間的花格子裙搭配和虎杖悠仁相似卻又凶神惡煞的臉--

「噗嗤。」

「你又笑了、你又笑了是吧。」兩面宿儺怒及反笑,隨時準備丟個招式過去。「我今天一定要『嗶』了你這隻臭貓。」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或者是現場懷疑聽力、滿頭問號的可愛兔寶寶(?)虎杖悠仁。

兩面宿儺不信邪地又說了一次:「六眼,我一定要『嗶』了你。」

白貓幾乎快樂得在佈滿碎石的大理石地板打滾,但是他依然矜持(?)回答:「討厭啦,人家對大叔沒有興趣。」

毫無必要地,白貓用尾巴遮擋半張貓臉、只露出閃閃發亮的藍眼睛故作嬌羞--呃我不想再寫下去了--總之,各位觀眾,康橋的緘默已經拯救不了現場的凝重,倫敦鐵橋要垮下來了!

「『嗶』的,六眼,我一定要『嗶』了--『嗶』!現在到底是怎樣!」

兩面宿儺又開始妨礙風化地撕毀他的裙子,天知道他已經試了幾次了,那蓬蓬裙就是生命堅韌無比還會自動修復,不給兩面宿儺任何有礙觀瞻的機會(或者已經有礙觀瞻了好嗎?),他東張西望就是找不到罪魁禍首。

「老師振作一點啊!」粉兔子努力使笑得東倒西歪的白貓好好說話。「宿儺怎麼就變成那樣了?」

「快笑啊悠仁!哈哈哈哈!你能找到比這個還要好笑的事情嗎哈哈哈哈哈!」

「該『嗶』的!六眼!柴郡貓!你是搞得鬼嗎!」

「人家對大叔『嗶』不起來啦,哈哈哈哈!」白貓又笑翻過去,還指示虎杖悠仁比中指,但是那中指不論如何都比不起來,真是怪了。

「老師我的中指豎不起來欸!」虎杖悠仁也從謎樣的混亂中找到樂趣。

「我要『嗶』」了你們--該、阿阿阿阿。」因為不論如何都會被『嗶』處理,兩面宿儺的大腦語言系統已經罷工,只剩下最原始的功能--以吼叫代替憤怒。

隨著幾個手勢結印,無形的劈砍朝向粉兔子和笑到抽搐的白貓而去,不過瞬間他們所在之處塵土飛揚,而他們已經在上空蓄勢待發。

「黑閃!」

虎杖悠仁的雙拳爆出深色光芒,迎敵的兩面宿儺咧嘴而笑,看來他已經適應了蓬蓬裙帶來的戰鬥困境--

「噗。」

「再笑啊六眼,我等會就就把你心愛的學生送過去陪你!」

兩面宿儺擋開了黑閃帶來的衝擊,但是還是接下虎杖悠仁充滿咒力的拳頭,而粉兔子跳起來又一腳踩過去,把兩面宿儺當起了跳板遠離戰場。

「茈。」

上空的白貓打出了紫色火花的咒力,正中兩面宿儺,順便把城堡打得對穿。話說,貓沒有手是可以打出茈的嗎?這是不是有點--

「給我說點別的。」

呃好吧,就這樣兩面宿儺暫時不會從全新的洞窟出來,因為他那堅強無比的蓬蓬裙終於壞了,一位好女王是不能容許他的衣著有絲毫毀損的--

「噗哈哈哈!」

......你這樣突然發瘋真的會被學生當作笨蛋的。

不過白貓依然故我,說到底你哪能央求一隻貓聽你的話呢?正當粉兔子試圖讓他的老師停止發瘋時,大師兄終於出現了。

「老師!虎杖!你們沒事吧!」

化身為獅鷲的乙骨憂太輕巧降落,只見後輩一臉困惑地求助、還有突發惡疾的白貓,乙骨有一瞬間覺得等等只帶走可愛的後輩好了。

「等等憂太你怎麼想拋棄我!」白貓立即端正坐好,一副優良典範的模樣。「你怎麼來了?」

「我在巡邏路上聽說虎杖前往城堡了,所以我就來了。話說,老師你真的還好嗎?」乙骨不放心地看看白貓,也狐疑著為什麼老師會知道自己的心聲。「是不是和『女王』的戰鬥太--」

「噗嗤,哈哈哈哈。」被戳到笑點的白貓又開始發瘋。

眼看乙骨前輩的目光越來越迷惘,虎杖趕緊跳出來解釋:「乙骨前輩,這是因為『女王』有點、呃,就是邪惡板的我穿女裝的樣子所以--」

「天哪悠仁,如果你穿女裝一定很好看。」白貓一甩尾巴拍在粉兔子身上。「是那個『女王』一臉糾結的樣子才好笑,一副厭惡至極卻還是得忍受,還有那個『嗶嗶嗶』,噗哈哈哈--」

「為什麼『女王』會莫名其妙地說嗶嗶之類的東西啊?本來一開始還沒有的。」小天使虎杖根本不明白一開始好好打架,怎麼就變成了搞笑比賽。

「什麼?」同樣小天使屬性的乙骨問。

「那是宿儺進化的說話風格啦!哈哈哈哈!」白貓大笑之餘好心地解釋道。


是『你』憑一己之力將文章維護在普通級欸!笑這麼大聲!來的時候,你們是被打慘了好不好!要不是你......

唯一沒看見的乙骨稍微想像一下,但是依然無法帶入天使後輩的臉說著嗶嗶之類的模樣,老實說看自家老師笑得沒血沒淚,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於是選擇換個話題:「虎杖,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我有一個姊姊。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能形容一下長什麼樣嗎?因為我巡邏的時候遇到一個自稱--」

「是愛麗絲喔。」白貓不知何時停下笑聲,插入話題。他滾了半圈,抖抖身子開始清理自己。「很難搞的『愛麗絲』,她又做了什麼呢?」
「老師,『愛麗絲』變成了伏黑津美紀了。」乙骨解釋道:「還有人去過三月兔那裡,她說自己是虎杖的姊姊。」

虎杖一聽粉嫩的耳朵豎立起來,但又想到什麼似地垂下去:「我是有姊姊啦,但我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阿,因為『白兔』根本沒有姊姊......你問我,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我看到的時候就會知道了?」

「等等憂太,你說虎杖姊姊去了三月兔那裡?」白貓停下舔毛的動作問,「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乙骨開始解釋自己如何把虎杖姊姊(?)錯認成三月兔的相遇經過,然後將人先安置在硝子小姐那裡。

「這有點不妙,太不妙了。傑肯定在計劃什麼。」白貓焦燥地甩甩漂亮蓬鬆的尾巴。「故事的邊緣......他居然想把人引到那裡去。喔不,我的眼鏡在哪?」

白貓在兩位學生腳邊打轉,兩位天使學生終於意識到老師在叫他們找眼鏡,於是可憐的學生們開始在城堡廢墟挖掘著很可能已經碎成沒用的玻璃鏡片。

「我沒叫你說這麼多,聽好了,你能不能讓『愛麗絲』開心點?」

白貓走遠一些,跳上城牆還算完整的石塊上問『你』,他的目光筆直地盯著『你』。

......你真的知道你在要求什麼嗎?我不可能改變『愛麗絲』,如果是年紀小一點也許還可以,但是她已經快二十歲了,是個思想成熟、邏輯謹慎的大人!這是『她』的世界,你不能指望我強制來個Happy Ending吧,她不會接受,因為「這不合理」!

「你真沒用。算了,幫我盯好這裡,讓『女王』穿不下她的甜美細肩帶小禮服和細高跟鞋。」白貓嫌棄地覷你一眼,擺擺尾巴走掉了。

柴郡貓!你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麼!真是的......

「老師!我們找到你的眼鏡了!」

虎杖悠仁和乙骨憂太一同回來,而粉兔子高舉著白貓的小圓墨鏡,真神奇,那副墨鏡居然沒有任何一絲刮痕,太神奇了

「閉嘴。」白貓低聲罵道,然後又賣著趾高氣昂的步伐喊道:「太好啦悠仁,我可是超級幸運的呢!」

虎杖悠仁像服侍生活自理能力為零的老人一樣(白貓:我『嗶嗶』的聽得見!),為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貓戴上墨鏡,讓柴郡貓重新找回以往的光彩。

「對了老師,你有找到『愛麗絲』嗎?」乙骨終於想起此行之外的目的。

「有阿,我剛不是說過了嗎?」白貓不明所以。「虎杖姊姊是愛麗絲阿。」

......

???????

「哈?!」

是的,兩位小朋友有非常多的問號不要懷疑,再重新刷上面的文字一遍,你就會找到答案了。

「我姊是愛麗絲?」

「她是愛麗絲嗎?可是她有兔耳朵?」

「因為我請硝子小姐做了一瓶藥水,然後給愛麗絲喝(大概是這樣啦)。」白貓如果是人類的模樣的話,肯定會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即使造成現在這種混亂局面也無所謂,畢竟柴郡貓是一隻貓阿

「可是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無法掌握『愛麗絲』阿!

「憂太、悠仁,你覺得這次的『愛麗絲』怎麼樣?」白貓突然問道:「悠仁一開始一直讓愛麗絲追著你跑不累嗎?」

粉兔子想起那時候搔搔頭承認道:「很累阿,我的意思是說她怎麼能夠無動於衷......欸,等等所以--」

「這次的『愛麗絲』太成熟了,她太現實。這很危險。」乙骨敏銳地意識到問題癥結點,「她會很痛苦。」

明明只是一場夢,卻又要在夢裡重複現實經歷的一切,怎麼能不痛苦呢?

太成熟的『愛麗絲』越難快樂,又難以取悅,因為他們的心有太多沉重之物了,可是偏偏他們還有作夢的能力,又無法在夢裡輕易取得應得的快樂。

「虎杖你應該還記得愛麗絲的模樣吧?最好別認錯人,還有在愛麗絲承認自己是愛麗絲之前,要裝做不知道。聽好了,讓愛麗絲開心點,做得到吧?」白貓跳上乙骨肩膀對著兔子說。

「等等老師,你要去哪?還有你說得是什麼意思?」虎杖急忙問道,柴郡貓最會消失不見了,有問題最好趕快問。

「去硝子那找愛麗絲,好好相處,別出事,等我回去。」白貓示意乙骨變成獅鷲好載他一程,「簡單來說,我們要做得就是減輕愛麗絲的痛苦,或者至少讓她的痛苦有解決的出口,否則......

你真的見過主角痛苦、其他人都很快樂的故事嗎?如果有,那肯定是搞笑漫畫。

再這樣下去,我很難保證我們的分級不是[G],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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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應該很有趣吧OWO 打破第四道牆真的好快樂,體會到自己真的是「旁白」或是「說故事人」的感覺了嗎?就是這樣!
靈感是來自2014年不到十分鐘的短片《火槍手》(The Gunfighter),講述一個火槍手進入酒吧,而搗亂的旁白說出所有人的心聲導致酒吧槍擊事件XD很推薦大家去看看!
所以『嗶嗶』又重出江湖了,被替換的字應該很好猜吧,還狠狠地迫害了兩面宿儺一把(呵呵)

這本篇也提到優子姊的心理問題。海布是很努力想讓故事的基調愉快起來啦(你真的有嗎),但是討論的問題太沉重了、又牽扯到普通人和咒術師之類隱喻問題,夏油也跑出來呢,宿命論、自由意志......呃,救命

海布:我是堅定的HE黨? (被揍飛)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5-13 10: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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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5-23 14: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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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愛麗絲」不知道瘋帽客的願望

同人和原著終究有疊合之處






三月兔的茶會永遠在下午六點。

不要責怪《愛麗絲夢遊仙境》混亂奇異的時間觀念,天空可以容納白天和夜晚、狂風驟雨和艷陽高照,所以太陽與月亮面面相覷也不要緊,不是很好嗎?你可以同時享受多重氣候帶來的混亂與麻痺感,反正我只要把我看到的寫出來就好,至於各位能不能想像、自然或科學解釋不在我負責的範圍內。(我又不是在寫教科書那麼嚴謹做什麼,給錢嗎?)

有什麼人會在下午六點吃下午茶呢?當然是因為從早到晚只吃甜食的『瘋帽客』,還有根本不覺得這樣養有問題的『三月兔』開始說起......
但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根本沒有發生過

「如果你太閒就去給傑找麻煩怎麼樣?」白貓趴在獅鷲背上,在強勁風勢中提議道。

明明可以瞬移過去的白貓不知廉恥地使喚天使學生當免費司機,不過看在緊緊扒著獅鷲背上皮毛可憐的模樣,我也不是不能免強答應你啦。

「快滾過去!」

「老師你真的還好嗎?」小天使乙骨已經對自家老師自言自語有了全新的認知,這就是變強大的代價嗎(白貓:才不是!)。

不妨讓我們重新回想《說不想要故事的愛麗絲》第四章,身為『愛麗絲』的優子在睡鼠雙胞胎半強迫之下來到了三月兔的庭院,享受了一場近乎完美的下午茶會,不過三月兔的茶會從來沒有結束,茶會永遠不會結束,因為已經永遠少了一人,所以茶會根本沒有開始,更遑論結束。

瘋帽客留下的那頂帽子依然落在那張椅子上,睡鼠雙胞胎已經在茶會上呼呼大睡(他們鮮少醒來過),三月兔獨自在主位上靜靜地攪拌空茶杯,偶爾湯匙與茶杯碰撞出響亮悅耳的清脆聲,他聽見『你』陳述場景的聲音,對『你』說:

「好久不見,今天吹得是什麼風?我不歡迎不請自來的客人。」

茶桌上擺滿了數不清的茶壺與茶杯正在小憩,打飽嗝的盤子上只剩下吃完點心的碎屑。黑心的黑兔子三月兔根本不想招待『你』,不過那又怎麼樣?你又不是需要茶水與甜點招待的存在,除了聲音之外,本來就沒有人可以看見你或接觸你,喔,我可喜歡你們被當作笨蛋的模樣了哈哈哈。

三月兔保持著嘴角微笑的弧度,然後無視你。

當然當然,有時候你就是備受冷落,這可不是因為我討人厭,而是因為我總是實話實說--咳咳,我真的要開始囉?三月兔?你真的不好好招待我嗎?至少拿個巧克力鮮奶油泡芙、還是海鹽焦糖馬卡龍之類的賄賂一下?

三月兔無動於衷,甚至不願意裝作掩飾的模樣拿空茶杯喝茶--好可惜,你本來想好了:如果他拿空茶杯喝茶就要狠狠笑死他。

......」三月兔略作停頓,為了不讓自己真的做出上述的情境,只好真的給自己倒一杯茶。

三月兔此時正在想:阿,這個惱人的旁白過來肯定是因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也許悟等等也要過來,我得想好要準備什麼甜點才行,即使他根本不會吃......巧克力泡芙和馬卡龍都挺不錯的,不過我要怎麼準備才不會讓旁白以為是給他的阿--

不愧是你,親愛的三月兔、親愛的夏油傑!我已經充分了解到等會出現在桌上的甜點都不是給我的事實!說真的,你們怎麼不去結婚?你的腦海充斥著:阿等會我可能會見到悟雖然我們決裂了但是我還是要好好對他巴拉巴拉。不,已經夠了,我有眼睛可以看到長桌對面擺著那頂帽子,夏油傑,你又不是喪偶,帽子擺那幹嘛?

三月兔手中的杯耳發出細碎的尖叫聲。

我得換個想法--就好像你可以似的--玫瑰果醬派、橘子抹醬、水果花茶、青檸檬汽水、三色水果千層派、草莓抹茶小蛋糕、黑糖年糕、杯子蛋糕、葡萄果凍、巧克力鮮奶油蛋糕、雙色焙茶冰淇淋聖代捲......果然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報的都是五條悟喜歡吃的耶。

「啪。」三月兔手裡的杯子宣告死亡,而面帶微笑的三月兔終於顯露了額角的青筋!喔耶!

果然真愛無敵,就算三月兔在怎麼不想招待我,憑藉著「等等悟會來」這種毫無根據的想法,還是變出一桌子對方喜歡吃的甜食,就好像恨不得對方永遠留在這裡一樣......

「你最好收斂一點。」

三月兔終於紆尊降貴地對我說話了,他的微笑如今像是黏上去的一樣,這可不行喔,等等你心愛的悟看到怎麼辦?為了任何回心轉意的可能性,你應該要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表示自己還是可以--

「夠了!別汙衊悟!你很清楚我們根本沒有--」

「我怎麼了?」

柴郡貓從懸置在空中的獅鷲上跳下來,一接觸到地面時也恰好化為人形:藍、白、粉三色元素組成的西裝鮮少有人能駕馭,尤其是這種不對稱類型的,左邊寶藍、右邊白粉色的格子狀花紋,西裝褲也不遑多讓地是不規則幾何三色花紋,最可怕的是穿在這男人身上根本挑不出毛病。

『愛麗絲』你到底從哪裡找到這種極品的男人,我有一個朋友也想要。人有帥臉一張,天下無敵!

「悟,好久不見。」三月兔先是愣一下後率先打招呼,恍若昔日。(他剛剛在欣賞絕世美顏與極品身材的前好友。)

「你又想要做什麼,傑。」瘋帽客開門見山地質問。(這是內心只有事業的前男友。)

「你安靜點!」兩人齊聲對你大吼。

......『嗶』的,你們真當我衛生紙,用完就扔。

乙骨憂太自己找一個空地兀自盯梢去了,不想參與兩人之間的事。

「我想做什麼?悟不是最清楚了嗎?還是你只是想再聽我說一次?」三月兔很快找回狀態反問,從主位上站起來慢慢走向曾經的好友。「我要留下『愛麗絲』,開創一個永不結束的故事來終結我們的苦難。」

「這就是你指引虎杖優子前往故事邊緣地帶的理由嗎?你知道她會發生什麼事嗎?」瘋帽客冷冷地反問,「這不會有結果的。」

「明明你就可以做到,卻又對別人說不行。你還是這麼傲慢,悟。」三月兔咧開嘴,露出諷刺與苦笑。「看來優子失敗了呢,算了,可能是因為她是好孩子吧。」

「她不是『愛麗絲』。」

「但是她是『愛麗絲』創造出來的吧?如果『愛麗絲』真的被困在故事邊緣,她存在的意義也會漸漸消彌殆盡吧......雖然有點可憐,但還是有意義。」

三月兔撫摸著那個可憐孩子享用下午茶時的座位,漫不經心地露出微笑。

「你過來是因為那個孩子嗎?我以為你忙著找『愛麗絲』,還是......你已經找到了?」

瘋帽客瞇起眼睛。「我不談論這個。」

三月兔發出一聲不以為然的嗤笑。「悟,『愛麗絲』是我們的敵人。」

「『愛麗絲』是無辜的。」

「無辜?他們是苦難的源頭、一切的元凶!他們為了享樂,創造了永無止盡的故事、讓我們在舞台上如魁儡一般演出!每一次的喜愛、慾望、憎恨與悲憤都不過是虛假的,他們想要『我們』的情緒來創造故事。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那麼,你現在的痛苦也是虛假的,傑。因為這不是真的。」瘋帽客面對好友爆發的情緒,面不改色。「這只是『愛麗絲』的記憶罷了,真正痛苦的不是你,而是『夏油傑』。」

三月兔陡然失笑,不可置信地反問:「『夏油傑』又是誰呢?他難道不是來自『愛麗絲』嗎?連這都不是『愛麗絲』的錯,難道錯的是我嗎?」

「『愛麗絲』無法控制做夢,傑。」

「所以呢?我們就活該承擔他們的無能為力嗎?日復一日,接待他們嗎?悟,你明明就可以和我一起改變的。」

「不。」瘋帽客搖搖頭,一切的場景就像是那一天決裂一樣--

「閉嘴!那一天根本不存在!」三月兔朝你大吼,嚇醒睡鼠雙胞胎們從座位上跳起來。「所有在『愛麗絲』出現之前的事都不存在!

居然連瘋帽客都在瞪你,我就只是刷個存在感......

「三月兔大人......」睡鼠雙胞胎們醒過來睡眼惺忪地問,而三月兔走過去安撫他們,於是他們又睡了過去。

「傑,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你在痛苦什麼呢?」瘋帽客摘下墨鏡問,那雙湛藍的眼底只有探究的認真。

「是阿,這只是我身為『三月兔』的角色背景而已,一個偏激又理想的青年在社會上找不到一處烏托邦......」三月兔隨意拉起潔白的桌布,攢緊拳頭。「不就正好代表『愛麗絲』應該負起最大的責任嗎?是他們讓我們這麼想的,是他們想讓這麼做的。」

「所以我想留下『愛麗絲』,不正是『愛麗絲』的期望嗎?」

三月兔張開雙手露出瘋狂又自我的笑容,他是如此沉醉在自我陳述的理想鄉,可那又是『愛麗絲』的理想鄉,瘋帽客突然明白:這和以往的所有的《愛麗絲夢遊仙境》截然不同,結合現實記憶又無法自我說服的人建造出一座搖搖欲墜的巴別塔,三月兔會是故事終點的大魔王,但是真正的災難卻是注定倒榻的巴別塔。

『愛麗絲』可能會死。

即使是夢,『愛麗絲』的死亡是所有人都不想要發生的事,因為對他們而言,夢即是現實,死亡是死亡。沒有人任何一個人會想要『愛麗絲』死在面前--除了已經沉醉角色之中的『三月兔』,興許是夏油傑的記憶深深影響了他,或是本就瘋顛的『三月兔』對接待客人失去興致--『愛麗絲』的死亡是一種失敗,代表他們無法讓客人亦或是『愛麗絲』快樂,以至於死亡是一種解脫,同時也暗示現實生活中『愛麗絲』的潛意識認為死亡比活著更好。

「不,傑,那是『愛麗絲』給我們謎題,我們要協助『愛麗絲』尋找答案。」

這是一個複雜難解、精緻入微的謎團,是現實生活與經歷轉化成巧妙的夢境。而《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各位向來無懼於難題。

瘋帽客對三月兔點點頭道:「看來你是故事的終點,傑。」

三月兔放下雙手,回應道:「這是我的榮幸,悟。」

隨即,瘋帽客轉身離開,毫不留念。

「悟,我很高興你在這裡。」三月兔臨別前說道,使瘋帽客停下腳步:「我們也許可以有完美的結局。」

瘋帽客猛然回頭,而三月兔舉起手中閃閃發亮的名片--老天那是他給虎杖優子的那張名片嗎!

「那是什麼意思!傑!」

「『愛麗絲』想像的朋友最終也會到『愛麗絲』身邊,悟,為什麼要那種表情?你應該也想見『愛麗絲』吧。」三月兔笑瞇瞇地,舉到臉龐邊的名片閃閃發光。

「蒼!」

「待會見,悟。」

倏地,三月兔憑空消失。

只剩下安然入睡的睡鼠們、目瞪口呆的乙骨與不可置信的瘋帽客。

還有正在說故事的我暫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愛麗絲』,我希望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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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喜歡這種亂七八糟的POV風格,旁白真的好好用(?)怎麼塞都很有趣XD
至於旁白嗑五夏......其實他什麼都嗑啦,是混亂邪惡黨OWO而且他最知道要怎麼讓人生氣了WWW
雖然標榜無CP,至於我們可以快樂口嗨,買股不用錢喔~(只是不會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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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i緣壹 謝謝喜歡~ 2024-5-29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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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5-27 22: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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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愛麗絲」不承認注定離別的夜晚

同人的刀可能都是原著的鍋






「虎杖,出來。」

「呃--伏黑你不要吃蛋糕了嗎!」像松鼠一樣又塞一口下午剛做好的檸檬蛋糕的悠仁含糊不清地問,眼神飄移。

「出去說。」

伏黑不由分說地把人跩了出去,只留下玉犬在你和津美紀的身邊瘋狂搖尾巴,滿心期待你們再喂一塊甜甜的蛋糕片。

「真是的,晚餐的時候也是......惠到底怎麼了。」津美紀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憂心地說。

「也許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吧。」你只能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因為弟弟確實有點不對勁,本來就是熱心腸、藏不住的性子一下子就被揪出來了,尤其是伏黑在問到你的時候,幫你說話的樣子真的怕是不知道你有問題還是已經知道你有問題。

沒問題啦!那是姊姊阿!

「不管怎麼樣,我們先來收拾吧。」津美紀打破僵局的沉默,率先開始收拾餐桌上的小碟子與蛋糕叉。

「欸我來就行--」

「沒關係,反正等他們聊完再叫他們進來幫忙,晚餐我們也有貢獻阿。」津美紀莞爾一笑,走向杯盤狼藉的廚房水槽。

你們穿上圍裙開始分工合作,一個洗碗、一個擦盤子。水槽裡裝滿了白色的泡沫,融化餐盤上油膩的汙垢與水痕,你小心翼翼攪動在水中的瓷器與玻璃,將洗好的餐盤與餐具遞給津美紀擦拭,玉犬無聊地走遠了,窗外傳來伏黑與虎杖模糊的爭吵聲,但是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又是你引起的波瀾嗎?

「我相信優子不會傷害我。」

津美紀在你遞出白色瓷盤的時候突然說道,令你有些措手不及。

「惠,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他總是不信任地盯著我,不論我怎麼對他伸出手都會抱以懷疑,但是我相信優子。」

「是因為硝子小姐說可以相信我嗎?」你不禁問。

「不是,是因為優子值得信任。」津美紀將擦乾淨的盤子一一疊好,準備等一下收進櫥櫃裡。「你也像惠一樣關心我--當然,我並不是說其他人沒有--而是你關心我身為『愛麗絲』的感受與責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好像認為是自己的責任一樣,你想要承擔--和惠一樣。」

「優子,你在痛苦什麼呢?」

津美紀下一句話如同當頭棒喝,令你失神片刻,盤子在你手中滑落,下一秒在水中激起水花與低沉的破碎聲。

「天哪!優子你還好嗎?」津美紀即時拉住你下意識想要撈盤子的手,你也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到了。「先把水槽的水放掉吧,要把碎片處理好才行。」

......對不起。」你懊悔地回答,為了盤子、愛麗絲,還有其他的一切。

津美紀擔憂地看著你,玉犬也蹭到你們腳邊徘徊,她拉著你的手確認沒有受傷之後說:「是我才要抱歉,嚇到你了,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這些......

明明是你的錯,但是津美紀卻反倒道歉起來,你覺得有些諷刺也有些淒涼,於是回應道:「其實我不知道,津美紀,也許我是真的有痛苦,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

因為你已經告訴過她了,你是愛麗絲。

如果連最簡單直白的話語都無法傳達,又該如何是好?你想起了硝子小姐給的藥水,但如今你回樓上查看早上換下的衣物口袋也沒有任何藥水的影子。

於是你只能隱喻性地說:「津美紀,如果是你要怎麼找回弄丟的東西呢?」

津美紀對於話題轉變只愣了一下,想了想後說:「應該會嘗試去記憶中最後一次看到東西的地方找吧。」

「要是還是沒有呢?」

「摁......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是獨一無二的。」

「是自己的?還是別人送的?」

「是別人送的。」

「對方知道嗎?」

「有些人知道,但大概可以說--不,不知道。」

「你有嘗試和對方說過嗎?」

「有,但她不明白。」

「要不要對我說一次?」津美紀對你露出溫柔的微笑,「害怕的話,對我說說看吧。我會認真聽你說,直到最後。」

你有一瞬間想再說一次:我是愛麗絲。但是同一句話只產生相同的效果,你點點頭提議道:「好,但是我們先把碎片整理起來,總不能一直留在那裡。」

津美紀似乎對你打開心房感到開心,她笑著回答:「當然,不然下一個洗手的人可要倒楣了。」

雖然你是始作俑者,但是在津美紀的堅持下你失去了收拾殘局的權利(優子,要是你走神又受傷了怎麼辦?),於是你只能乖乖把洗好的餐盤與餐具收進櫥櫃裡,這時將碎片集中在小紙袋中的津美紀突然發出疑惑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碰到玻璃製品的聲音。

「咦?這是什麼?」

津美紀的手探進圍裙的口袋拿出一瓶小藥水,你震驚地瞪大眼睛,原來在那裡!

「對就是那個!」

「這是優子在找的東西嗎?」

「沒錯,我以為不見了。」你接過津美紀手上的藥水驚喜地說,藥水一樣在燈光下透出螢光的色彩。

「太好了,優子。」津美紀開心地看著高興的你道:「生氣的硝子小姐可是很可怕的。」

「欸怎麼--是因為藥水嗎?」你看看津美紀又看看藥水才恍然大悟,「不,我其實不是害怕硝子小姐--阿,口袋裡應該還有張名片吧?」

「摁?有呢,」津美紀又掏了掏口袋,拿出那張夏油先生給你的名片仔細瞧了瞧上面的花體字。「三月--」

「等等津美紀別說--」突然意識到什麼的你趕緊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三月兔?」

倏地,名片化為灰燼消失在津美紀的手中。下意識唸出來的津美紀也瞬間慘白了臉,而你慌忙之間將津美紀拉過來跑向門邊,玉犬在你腳邊吠叫。

「沒時間了津美紀,快點!跑得越遠越好!」你打開大門準備將津美紀推向屋外,恰好撞上回頭查看異狀的伏黑與悠仁。

「發生什麼事了?」

「優子?」

「趕快帶津美紀走!三月兔要--」沒時間解釋的你把津美紀推向錯愕的他們。

「我怎麼了?」夏油先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根本沒來得及回頭,津美紀被無形的力量拉了回來,倉皇之下你只能抱住突然倒向你的津美紀,而伏黑想要拉住自家姊姊的手正好交錯,大門猛然關上之前你最後只看見弟弟驚慌的表情。

你不抱希望地再次嘗試打開門,沒有用。你把津美紀拉到身後,玉犬在你腳邊威嚇地低吼。

「又見面了,優子,你這樣的反應好讓我傷心阿,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們不是聊得很開心嗎?」夏油先生掀開頭上的禮帽向你致意,彬彬有禮地對你露出笑容。

「您真的是來找我的嗎?」你默默拉開雙方的距離,想退到客廳的窗邊讓津美紀離開這裡。

「當然,你不是找我嗎?」夏油先生垂下眼簾看著地上不斷威嚇的式神,手上的枴杖漫不經心地轉了一圈。

「我不小心使用了。這是誤會。」你的手藏在背後摸到客廳窗戶的鎖,津美紀也意識到你的舉動開始嘗試打開鎖--該死,也沒有用。

夏油先生假意哀嘆道:「原來優子不想見到我嗎?真遺憾。」

玉犬朝夏油先生撲過去,而你拉著津美紀想要上樓,但是階梯只踩到一半便在腳下碎裂,你們狼狽地摔下樓梯跌成一團,津美紀壓在你身上、背後抵著破碎的木板使你有點喘不過氣,但同一時間皮鞋聲卻逐步逼近。

「優子!優子!」津美紀輕輕搖晃著你的肩膀,語氣驚慌。

「津美紀......不要管我。」你掙扎地爬起來,搖搖頭想要驅逐暈眩感。

影子和皮鞋出現在你的視野邊緣,你慌忙想要拉住津美紀的手,但是她率先抱緊你。她想要保護你。

「優子,你受傷了。」夏油先生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冷靜自持,彷彿方才只是場意外。

「我沒事。」你只是被木頭刺傷而已,遠遠比不上乙骨尖銳利爪所帶來的痛苦,背部火辣辣的疼痛你還可以忍受,現在的問題是津美紀--

一塊石頭砸下來,以為夏油先生想要砸過來的津美紀嚇得尖叫一聲卻又用身體護住你,但是那塊猙獰的石頭--死去玉犬的頭砸在你們兩人身邊。

「『愛麗絲』你不希望下一個是優子吧?」夏油先生溫柔地看著津美紀,朝她伸出手。「過來吧,我需要你。」

「不等等,」你因為用力說話而倒抽一口氣,但你在疼痛中堅持下來:「『愛麗絲』,津美紀不是真正的『愛麗絲』阿!」

你感覺津美紀顫抖地抱住你,而夏油先生彷彿才驚覺似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爾後他不禁失笑幾聲:

「喔優子,但是假『愛麗絲』依然能發揮作用阿。」夏油先生單膝跪下與你們的視線齊平,紫鳶色眼眸裡滿是執著,他試探性地伸出手卻被津美紀擋回去。「少了假『愛麗絲』的支撐,真的『愛麗絲』就會被迫現身。你猜猜外面的狼少年會不會心急如焚地拖著真正的愛麗絲到我面前來?」

「惠不會如你所願。」津美紀堅定地駁斥道:「他知道應該做什麼。」

「真的嗎,那也要看他撐不撐得下來就是了。」夏油先生不以為意地回答,而窗外傳來陣陣非人類的嘶吼聲令人不寒而慄。「來吧『愛麗絲』,我只需要你。」

「津美紀!」你緊抓著津美紀想再拖延時間,只要、只要誰過來--

但是津美紀微微顫抖的手卻按住你,她轉頭問男人道:「你不會再傷害優子吧?」

「我只要『愛麗絲』,其他人不是我的目標。」夏油先生語帶輕快地回答,嘴角含笑,手一轉拐杖讓玉犬的頭滾遠幾圈。

「讓外面也安靜下來,我就跟你走。」

面帶津美紀的吵架還價,夏油先生挑高眉毛作勢不高興地反對:「是他們在攻擊我,『愛麗絲』,不然等你出去讓他們消停下來?」

津美紀沒有回答,幾秒鐘的掙扎後選擇站起來,而你猛然拉住她的手臂,向她哀求似地搖頭,但是連你也想不出什麼更好能解決困境的方法,你打不過夏油傑,一位在現實世界中和五條悟齊名的特級咒術師,他沒有殺你,只是因為你無關緊要、宛若螻蟻。

津美紀將你扶起來靠坐在尚完好的樓梯口附近,替你撥開一點碎屑,她輕輕按住你的肩膀朝你露出無懼的笑容:「我是『愛麗絲』,不會有事的。」

語畢,津美紀站起來離你而去,夏油先生瞇起眼睛微笑的樣子彷彿是在讚許她的抉擇。

愛麗絲。

不是愛麗絲的人代替你去了。津美紀會死掉的。

藥水被匆促的你放進圍裙口袋裡,但是從樓梯跌下來也被摔得破碎,螢光綠在雪白的圍裙上蔓延開來,你用指尖沾上些許剩餘的藥水後舔過指尖,苦澀的味道在你嘴裡蔓延開來,你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你奮力站起來,從一開始的步履蹣跚到短暫奔跑--你衝向即將打開大門的夏油傑,抓住他的胳膊。

那一瞬間,你聽見夏油先生幾不可聞的嘆息聲,而你先發制人:

「我才是『愛麗絲』!你抓錯人了!」

這次夏油傑的嘆息清晰可聞,他面露不耐地看向你,神色冰冷:「優子,你有想過你為什麼會這麼做嗎?即使你會死,你依然會這麼選擇的理由?」

「你因『愛麗絲』而存在,是因為『愛麗絲』想要朋友、想要愛、想要犧牲品、想要倖存,所以無論是真的『愛麗絲』也好、假的『愛麗絲』也罷,你明知會死還是選擇抓住我。我再問你一次:優子,你是真的想這麼做嗎?」

你從來沒有見過夏油傑如此冷酷無情的模樣,他的目光使你一股作氣的勇氣澆了一頭冷水熄滅,也令你心生畏怯,你想起那時夏油曾對你訴說關於愛麗絲的命定論,言猶在耳:像是你,優子,他們對你不管不顧、隨心所欲把你創造出來,卻要你承受無知的災厄,走向既定的結局,你不噁心、不憤慨嗎?

你只能苦笑,不知道自己露出哀求還是淒涼:「可是我是『愛麗絲』阿。」

你不知道津美紀會作何感想或是夏油傑會如何反應,因為你正是夏油傑口中十惡不赦的罪人。你不是故意做夢,可是你在做夢了,淚水與懊悔無用,你只能向行刑者坦承罪孽,期望能--

那一剎那發生很多事情。

津美紀被夏油傑猛然推開跌坐在地上、即將碎裂的大門發生驚天巨響、銀光直往你肩膀墜落、角度正好看得仔細的津美紀正要驚呼、痛覺在你的神經裡炸開、大門在第二次巨響後不成形狀,而你眼前一黑無力倒下,熟悉的失血感再度蔓延開來。

「津美紀!」

伏黑在遠方模糊地喊著,他好像還說了什麼你聽不見,因為夏油傑離你更近,近到你甚至可以分辨他語氣中的喜怒哀樂。

「你真可憐,虎杖優子。」他不急不徐,咬字清晰地對你說。「你的故事真可憐,要為了不值得的『愛麗絲』獻身。」

你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投在你身上的目光充滿了哀傷。

「優子!」津美紀尖叫著。

「好了,該走了。」夏油傑不帶感情地回答,似乎是拖著不情願的津美紀離開了。

「津美紀!放開她!」

「唉真是的......

溫暖的血圍繞你,而你只感到寒冷,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最後,你聽見最後一句話:

「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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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覺得不刀啦,但是問我不準


在寫這的時候我一直想到演藝AU


夏油:『愛麗絲』你不希望下一個是優子吧?過來吧,我需要你。
優子:不等等,『愛麗絲』,優子不是真正的『愛麗絲』阿!
夏油:......
津美紀:?
優子:(說錯台詞開始當機)
夏油:(開始即興演出)沒錯優子,跟我來吧!讓我們終結世界的苦難!
津美紀:(也開始入戲)不!我不會把優子交給你的!
優子:(不知道為什麼但也開始)不要津美紀你快走!


事後導演放入花絮裡面XD
優子演藝AU的噗走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5-2-1 19: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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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6-3 22: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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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愛麗絲」不如所願的今日之別

同人是原著的影子嗎?



你睜開眼睛,一切都結束了。

你回到硝子小姐所在的小木屋,夕陽穿透薄紗窗簾,細微的塵埃在空氣中閃爍,床邊的矮桌上有半盆水與擰乾的毛巾,而矮凳就像是有人方才坐在這裡一樣。你掙扎地起身,身體毫無疼痛甚至還有些輕鬆,被戳洞的肩膀上甚至沒有疤痕--再好不過了,的確再好不過了。

光在你背後投下人類的影子,頭頂上的兔耳朵消失無蹤。

但已經太遲了。

「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硝子小姐聽到你的動靜從隔壁房間走來,她捻熄叼在嘴裡的菸,熟練地檢查及詢問幾個問題。

「不,我沒事。」你搖搖頭,感覺身體沒有異狀。

「虎杖剛剛才去休息,我建議你也再休息一會。」硝子小姐在手記板上迅速地打幾個勾。

「津美紀......在哪裡?」

原本專注於手上紙頁表格的硝子小姐抬眼看你,她的眼中不帶任何批評或失敗的色彩卻反倒令你得知真相了:津美紀已經被夏油帶走了。

「她,會死嗎?夏油先生會對她做什麼呢?」你攢緊病床上潔白的床單。

硝子小姐長嘆一口氣,把手上的板子扔在一旁後雙手塞進口袋裡撥弄著菸盒與打火機,她盯著菸灰缸裡的熄滅的煙條似乎在可惜自己怎麼這麼早拋棄了它。

「津美紀會沒事的,你已經重回愛麗絲的身分,津美紀就不再是『愛麗絲』。夏油大概會留著她用,基本上他不會傷害她。」硝子小姐向你解釋道。

你沉默不語,要是你可以早一用藥就好了,也許你根本不應該吃下冥冥小姐的巧克力、你應該對夏油先生坦承、應該對乙骨和伏黑解釋,津美紀就不會被抓走了。那張卡片、巧克力、謊言與拖延,所有一切恰好步上了軌道,失控的列車不顧一切地奔馳,你本應該在沒有剎車的列車上墜入山谷,可是津美紀卻替代了你。

「伏黑,他在哪裡?」你拉開被子起身,而硝子小姐只是揚起一邊的眉毛卻沒有多說什麼阻止你。

「在家吧。如果你要走,再喝點水。」

你依言行事。打開大門後,你一腳踏在外又想起什麼,於是回首向原地注視你的硝子小姐道謝:「謝謝你,硝子小姐。還有......你說得沒錯。」

「什麼。」硝子小姐的目光似乎永遠都這麼平靜,像是一個紀錄者或觀察者。

「你的選擇會對他人造成影響......它成真了,我太晚下定決心了。」

硝子小姐又嘆一口氣搖搖頭,她苦笑起來:「優子,我不是想聽見這些才告訴你的。」

「那是真的。」你笑起來,也感覺嘴裡泛出苦味。

「什麼是真的取決你怎麼想,那句話也不過反映出你經歷的其中一面而已。它不能作為昨天事件的解讀,而是我的解讀,你也必須找出你自己的解讀,才能真正使昨天結束。」硝子小姐慢慢走向你,頭頂上那對紅狐狸耳朵輕輕抖動,她伸出手安慰似地整理好你的頭髮。

撫摸頭頂的手十分溫柔,你無言地接受了,持續十幾秒後停下來,你看向硝子小姐點點頭向她道別,而最後她在你轉身離開後說道:「記得回來,這是醫囑。」

你獨自一人往森林深處走去,夕陽一如既往地為萬物拉長影子,漆黑的森林好似張牙舞爪的野獸,而你視若無睹地沿著小徑繼續走下去,直到眼前出現了不應該有的岔路。

詭異的是,鄰近夕陽一側的小徑本應該更接近橘紅色卻呈現死氣沉沉的藍色,背離光線下的小路則是火光似的紅。岔路之間的那棵樹也被藍色與紅色一分為二,它的色彩涇渭分明,只有右邊樹幹上不和諧地掛著柴郡貓的微笑,一口白牙在一無所有的黑暗中十分搶眼。

「你想要走左邊那條,還是右邊這條?」那口白牙這麼說,隱約之間似乎也沒有舌頭。

一時之間,你有點忘了本來的目的,你走上右邊那條路被染成憂鬱的藍灰色,而那張微笑像是《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無論怎麼看都一樣盯著你。你看不到背面,像是月球的陰影。

「你決定走那條路?」柴郡貓的眉毛似乎快飛上天了,即使你根本沒看到,只能從聲音瞎猜。

你前言不搭後語地指出:「你的微笑是平面的。」

突然那口白牙消失了,不過幾秒鐘之後又出現了,柴郡貓的聲音不再隱晦又神秘,而是愉快地調侃:「哦?難道微笑是立體的嗎?」

「我覺得是因為你的微笑也在跟著我轉。」

「那當然,這不就是面對面交談的禮貌嗎?愛麗絲。」柴郡貓的身形輪廓在樹幹上浮現出來,他懶洋洋地搖著尾巴,你注意到他沒有載著墨鏡使得藍眼睛在即將到來的夜色中格外明亮。「所以你決定走那這條路?」

「這條路會到伏黑家嗎?」

「不會。」

「另一條路會到伏黑家嗎?」

「也不會。」

你嘆口氣問:「那還有別條路嗎?或者只要我沿著某條路走就一定會到某個地方?」

白貓又笑得咧開嘴,聲音甜膩:「我喜歡後面那句話,不過我不建議你去那裡。惠正在不高興。」

「......所以我得去道歉,然後找回津美紀。」

一瞬間,日落使得森林更加陰暗,影子鋪蓋大地,除你與柴郡貓之外的萬物被夜色沒收色彩,僅有白貓那對晶瑩剔透的藍眼睛依舊明亮,令你想到月光。

「還有呢?你要怎麼找回她?和傑談判嗎?」白貓只留下他的眼睛,黑暗裡他的聲音有著發怒前的溫柔。「愛麗絲,你知道傑想要什麼嗎?」

「津美紀是無辜的。」你沒有回答問題,只是陳述你這麼做的原因。

「在我看來,你和津美紀沒有區別。」

你不以為然地苦笑道:「她因為我成為了『愛麗絲』,我還讓她念出了名片上的名字--你也還認為我無辜嗎?」

「你是無辜的。」

「不,我不是。」

「你是無辜的,愛麗絲。」

「那不是意外。」

「那是無心之過。」

白貓莫名的堅持令內心充滿焦慮與自責的你不耐煩,你呼出一口氣盡量按捺浮躁的情緒,你不想吵架只是說:「你不知道,你又不在那裡--」

然後你意識到你說了什麼。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你及時止住話頭道歉,那聽起來就像你指責為什麼柴郡貓不在,就像是現實世界中七海先生曾經提過的那樣,被非咒術人的家屬質問為什麼不能早一點救他的家人、再早一點他可以活下來......不管是哪個『他』本來都可以不在,他本來就沒有責任--

「我知道。」白貓打斷你的話,他的聲音柔和沉著得不可思議。「我才是應該要道歉的人,愛麗絲,是我沒辦法在那裡。所以津美紀是我的責任。」

「不是這樣的--」

「優子,你和津美紀是無辜的,對於昨天發生的一切你們無能為力。因為這是故事情節,『愛麗絲』。」

那對眼睛像鬼火一樣明亮,幽深又晦暗,而柴郡貓的話語正在灼燒你,使你化為塵埃。

那一瞬間,你幾乎以為『他』也知道現實世界的事情,但是下一句話又使你認清『現實』:「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了(What's happened, happened.)。這是故事的一部份,我們都是故事的一部份,就算你擁有比我們更多的自由也不會改變你身處於情節中的事實,我們身上都綁上了絲線。」

「愛麗絲,你的夢是現實的折射。」

阿,原來是這樣啊。

你想要不可一世地發笑,又想抱住自己顫抖,可是你只是凝視柴郡貓的眼睛,什麼也沒有做。

你突然醒悟,宛如霧茫之處拼上了最後一塊拼圖,也許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你從未細想,你就像被批評的《愛麗絲夢遊仙境》中『愛麗絲』一樣走一步算一步、無法控制的外在環境、隨波逐流的心境--反正是夢,等等也許我就會醒來了;你既荒唐又愚昧、全知又無知,所以津美紀被帶走了、所以夏油傑才如此痛苦。

先是已經不存在的夏油先生,然後是伏黑津美紀......每當你以為可以擺弄「故事」無形的絲線時,它便會以更沉重的力道還以顏色。世界以《愛麗絲夢遊仙境》為底圖加上你的記憶佐以色彩,它不允許你的迴避與逃離,只對順從的人褒以嘉獎--所謂的「嘉獎」又是什麼呢?死去的人們在你的世界裡如牽線木偶般起舞,難道連最後的命運都如出一轍嗎?

「......所有一切都是註定好的,是嗎。」你輕聲說,這不是一個問句。

已經垂下頭的你沒有看見柴郡貓不忍的表情,他看起來有點哀傷。「愛麗絲,你無法控制夢境就像是無法掌控現實。你為什麼不放過自己呢?你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成為了『愛麗絲』是因為--」

「夠了,愛麗絲。你的自怨自艾也過於氾濫了。」白貓粗魯地打斷你,他發出貓咪生氣的嘶嘶聲:「沒有一件事情是你的責任,就算一切源自於你也不代表你有罪,如果你認為你有責任,那我們全部都有責任。我說過了:一切基於你的記憶與想像而誕生,現實與夢參雜其中、我們既手握劇本也是台上的演員,更是底下指揮的導演。」

你不發一語。

「我很遺憾發生在現實中的事,但是至少在這裡,發生在津美紀上的事不是你的錯。」

白貓在樹幹上伸懶腰,說了這麼多又走了這麼遠的路來這裡開導愛麗絲還真的有點累了,愛麗絲會振作起來的,像是最開始糾結名字那樣......

「是不是,沒有我會比較好?」你半是自言自語,半是詢問。「也許夏油先生是對的。」

「你在說什麼,愛麗絲?」白貓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下面的『愛麗絲』。「你剛剛真的有在聽我說話嗎?這是情節,但是這不是你--」

一片虛無的天空誕生了蒼白的月光,雖說是月亮,但是它的圓太飽滿、太刺眼,宛如是結凍的太陽。你抬頭仰望白貓,光線為貓拉出影子,而你沒有。

「在現實裡,津美紀死了。」你望進那雙蔚藍如晴空的貓眼睛,你不知道他眼中的你是什麼模樣,但白貓的神情只是越來越震驚、越來越不敢相信。「在這裡又發生了。」

津美紀曾說,他們之於愛麗絲不過是玩具。可是與其說所有人都是愛麗絲的玩具,連「愛麗絲」都是世界的玩物阿,更可笑的是世界又來自於愛麗絲本身。

你終究不是無辜的。

白貓失去以往的從容慵懶,他敏捷地跳下樹幹來到你身邊。「津美紀還活著,愛麗絲,就算她真的怎麼了也只是一次循環,她只是從這個故事裡退場而已---」

貓爪緊緊拉扯著你的裙擺,柴郡貓看起來好手足無措,他想安慰你,可是你已經如硝子小姐所言為這場事件找到自己的解讀了,於是你平靜地對他說:

「對,津美紀會死,但我不會。」

裙擺頓時失去了拉扯感。

柴郡貓用前所未有的目光審視你,他的眼底似有艷藍的花火躍動卻又極其漠然,然後他輕聲開口:「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愛麗絲。」

他聲音溫柔又飽含殘酷,而你何嘗不是如此呢。

「你知道嗎,是你說要結束故事才願意跳下洞窟的,跟你現在要做的背道而馳。還是這就是你的故事,愛麗絲?永無止盡的故事嗎?沒有終點?」

一切是這麼黑暗,那對眼睛就有多麼明亮,近乎可以取代月光使得旅人在夜間行走不再畏懼陰影,但是柴郡貓的目光完全沒有月光的「溫柔」,而是冷酷與凌厲。

「你會永遠在故事邊緣徘徊,無法駐足在任何地方、連一塊角落都不配擁有,你見不到任何人、動物、植物與所有生命的意義,終日像個遊魂一樣行走--你想要這種故事嗎?」

面對白貓即將爆發的怒火,你只是對他露出微笑,然後你無所畏懼地蹲下來對他說:「我們應該還會再見面一次,下次見。」

下次見大概就是最後了,你沒有說出來也不等白貓作何反應,直往右邊的道路而去,那是深邃又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卻足以使你想像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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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彩蛋:1.《駭客任務》(The Matrix)的紅藥丸與藍藥丸變成紅色道路與藍色道路XD,如果你仔細看得話你就會發覺優子姊走上哪條路,嘿嘿

2. 《天能》(Tenet)台詞:「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了。」(What's happened, happened.)
海布一直很喜歡這句台詞,所以致敬一下XD。很推薦給喜歡動作片的讀者喔,雖然科學很燒腦,但是享受電影是沒有問題的,至少當初看得很嗨WWW

海布本來想在這篇IF線瘋狂嚕貓欸,結果...欸,怎麼那麼難嚕
不過也知道了為什麼這篇文會這麼冷的原因:因為我都在跑劇情阿,什麼貼貼都沒有,一堆設定一堆刀
阿,人生難以兩全,只好對得起我自己(安詳)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6-3 22: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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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6-10 13: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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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愛麗絲」不知道明日太陽依舊升起

同人會「超譯」原著嗎?





這是一隻正在發瘋的伏萊格貓。(Flag the cat, not the Cheshire cat, probably?)

怎麼,你是沒有見過前言不搭後語、文法錯誤、毫無邏輯的中英翻譯嗎?與我何干,我又不是譯者,只是被一個筆名叫海布辛納的作者(Habsina the author, 2024-????)所寫《說不想要故事的愛麗絲》(Alice says she doesn't want the story, 2024)--據說它好像是《死去的弟弟發訊息給我了?!》(What the hell???R u kidding me?)這種書名的續集?魔幻IF線番外?真的?你確定要批評我的翻譯水準嗎,快去聯絡這傢伙的身心科醫師吧!--所誕生出來的一道聲音而已。(甚至沒有付給我版權費,這個沒錢的作者)

有人管我叫旁白(Voice-over),不過我很確定這種隨便定義他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其實還沒有)假如你大發慈悲地詢問了,我也不介意真心誠意地告訴你--哈?引用錯誤?管他的--其實......我還不知道

可是!只要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或是如何稱呼我!就算是你氣勢洶洶、怒火滔天的時候,你也只能「你這傢伙」、「喂」之類的方式叫我,你的氣勢早就弱了一半哈哈!更別說我不知道你在罵我的時候,說不定你罵了一半,我才「哈」?你說了啥WWWWW

只要我永遠沒有名字,我就可以豁免一切的刑罰與罪責。因為我還沒「真正」存在。

喔。我說太多了,原諒我。反正你也只能看我說話。

總之回到伏萊格貓
FLAG: That cat jinxed itself he'd absolutely back with Alice. Whatever. Better than skewer the cat, right?

毛皮油亮光滑、藍眼睛水靈有神,四肢穩健、步伐輕盈,外出首選、居家必備,容我向您鄭重介紹!伏萊格.柴郡.五條悟.貓是也!他正在捉黑夜當空的月亮!你看看那豐沛長毛下十足有力的後腿肉--呃不是,後足!正在蓄勢待發、準備一躍登天!沒錯!各位客倌們!翻車貓可不是空有美貌,不僅可以在家觀賞療癒身心靈,還可以出門在外抵禦外敵,是一隻功能健全、物美價廉的貓貓!

「『嗶』你妹的。」白貓面色不善地自言自語。

為什麼叫做伏萊格貓呢?阿這,可是大有來頭:伏萊格貓曾說信誓旦旦地說過--

愛麗絲?喔,沒事啦。上次我和她好好說就沒事了,這次也一樣啦!

然後呢,伏萊格貓?我們親愛的愛麗絲在.哪.裡呢?在月亮上嗎?喔不,那月亮真的好大,看起來真不舒服,這樣晚上真的能睡覺嗎?

柴郡貓似乎又想說點什麼,但是他只是挪了挪腳、調整姿勢,然後一躍而起,像是從地面衝向天空的流星或閃光,白色的光芒直往蒼白陰鬱的月亮而去,貓銳利的爪子抓撓著月亮近乎完美光滑的表面卻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哪怕藍、紅的咒力火光四濺,月球表面依舊完好無缺,最後白貓勾不住月亮而墜下時,他使出紫色的咒力爆炸開來。

月光下森林因衝擊波的搖曳,瞬間強風使人站不住腳,白貓半懸在空中惡狠狠地瞪著絲毫未損的月亮。

......不會有用的,說到底那只是一個象徵罷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白貓的心情惡劣到極點,尾巴煩躁地大伏甩動,他咬牙切齒:「我在發洩情緒。」

如果你想要讓我擔當你的情緒輔導員,一分鐘只要9.99塊美金喔。我們的課程內容包含但不限於【深入淺出的《說話的藝術》,三分鐘成為說客!】、【分手了嗎?其實你值得更好的。請撥打:0487-0X0-740】、【負面情緒怎麼辦!涼拌!來碗涼麵消暑降火氣!】、【暴力的美學:烏羅塔.索喬格之眼】、【愛麗絲夢遊症候群是什麼?專業醫師:別再視而不見--

藍色的咒力猛然爆開,剎那間大地龜裂、樹木不成形狀,森林以白貓為中心瑟瑟發抖,而那隻柴郡貓正在抓狂邊緣,濃厚龐大的咒力圍繞他,洞悉一切的藍眼睛筆直地注視你。

「不要以為你很安全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只是還沒想到辦法把你從某個地方揪出來罷了。」白貓呲牙咧嘴,毛髮倒豎。「不幫忙就給我閉嘴,別在這裡晃悠。」

......行吧,我只想給你打打氣(怒火、活力二選一),以及我以為你會想知道「愛麗絲」去哪裡了。

「別說那些話噁心我。愛麗絲在哪裡?」

我選了一個比你適合的人,讓他們見面了。

「誰。」柴郡貓一副被噁心到的模樣,是怎樣?那麼想要『愛麗絲最佳好友』的地位嗎?

白兔,或者是粉兔--虎杖悠仁。他們畢竟是「姊弟」阿。

「他為什麼比我適合?」

哦我的老天啊。你其實是真心誠意地發問嗎?可是我的大發慈悲會被你當作垃圾欸,我才不告訴你!哼。

「你幾歲還玩欲擒故縱,反正除了我和傑也沒人陪你說話,告訴我你也沒虧阿。」翻白眼的白貓沒好氣地說,又覺得好玩一直把眼睛翻著,搞得我好像在和喪屍白化貓對談一樣。「或者是其實根本沒有人比我適合,你只是在騙我。」

天哪,雖然我有時相信在早餐之前會有多達六件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但是七件也太超過了!你是認真的嗎柴郡貓,開導他人打開心房、解開內心複雜的毛線球,你居然會認為你最適合開導「愛麗絲」?愛麗絲!你在哪裡!

「你夠了,你怎麼確定他會成功而不像我一樣失敗。他們在哪裡?」殭屍白貓在荒蕪的空地上搖搖晃晃的邁步,他似乎決定吊著白眼一段時間。

別去找愛麗絲,你還記得你們剛吵完架嗎、還是說你不知道下次見真正的涵義?最好等她先來找你,否則你們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那我就死抓著她不放,我們就不會有再見。」

你這是哪門子的恐怖情人?清醒一點,愛麗絲握有故事的主導權:不管潛意識還是有意識,她打從心裡篤定「某件事情會發生」--就算那是「世界上沒有貓」--你也會立刻被故事驅逐,除非換個模樣。還是你想學某些人一樣,不管故事如何發展,自恃清高地高高掛起、自我流放?

柴郡貓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因為他還在翻白眼所以更可怖了),就好像以為是塊甜美的糖霜小蛋糕,結果是上面灑滿了鹽巴:「老天,為什麼他們剛好拿到那種的角色?為什麼他們會變成『我的學生』?」

業力,都是業力!都是假的,哎呀!眼睛業障重阿。(棒讀)

「你今天怎麼那麼吵?仗著我揍不到你就--」白貓突然收聲,終於把他的眼睛翻回來。「你是怕我去揍愛麗絲嗎?我才沒有那麼小氣!」


......你自己看看這片空地!是半個足球場地欸!寸草不生!如果你真的一怒之下找愛麗絲怎麼辦!你就再也見不到愛麗絲了!


「當愛麗絲決定以自己的死亡作為故事的終點時,沒有人應該等在原地、等事情自己好起來,而且你根本不保證這會成功--還是你終於要告訴我,能操控部分故事的你其實就是『故事情節』、造成愛麗絲痛苦的罪魁禍首?


『柴郡貓』,你真的很喜歡這次的「愛麗絲」呢(我們哪次不是這樣呢?),甚至連多年合作的老朋友都要懷疑,但我的答案始終如一、你自己也很明白:「愛麗絲」的現實記憶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現實的折射成為萬分之一的夢境,它得照著「現實」走、照著「命運」走,它不能輕易扭轉的存在也不能隨意拋諸腦後的東西,否則「愛麗絲」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痛苦......的確,我們接待那麼多『愛麗絲』並嘗試修復他們破碎的心靈,我好希望那種來自人類身上的邪物是存在的--那些來自愛麗絲的『五條悟』記憶一直有種邪惡的東西,長得超噁又醜,令人渾身不自在。」

柴郡貓重新轉動他的眼珠子,突兀地岔開話題,語調平靜卻有種未知的瘋狂。

「我只要斬殺世上實體的邪惡就可以讓『愛麗絲』不再痛苦、悲傷、絕望,如果可以讓『愛麗絲』一直幸福快樂,我會選擇永遠殺伐下去,直到我的皮毛不再潔白純淨......為什麼那些怪物不存在呢?」

......你應該很清楚,那些怪物不是這樣的東西,除掉那些怪物也不能讓愛麗絲真正快樂起來。如果是以抹除的形式獲得的快樂--

「對對對我知道。」白貓轉瞬間就從傷春悲秋的情緒裡抽離出來,齁那你就不要說那些話阿!

「略略略~」一隻抽瘋的白貓開始對空氣扮鬼臉。

真應該讓乙骨憂太或虎杖悠仁看看這個畫面,真不知道『五條悟』是怎樣,性格差成這樣還當老師卻有一群天使學生,真是沒天理。還很帥,『嗶』。

「我聽見嫉妒的發言從這裡傳來。咦~是這裡嗎。」白貓仰躺在地上連尋找的動作都不願意假裝一下。

......算了,我選擇「虎杖悠仁」是有道理的,因為愛麗絲不可能拒絕他

「就憑他是『虎杖悠仁』,虎杖優子唯一的弟弟?為什麼愛麗絲不愛我?我難道不是人見人愛的貓咪嗎、大家不是最喜歡貓貓了嗎、我出賣的色相還不夠多嗎。愛麗絲怎麼開始三心二意了!」柴郡貓表演出抽咽的模樣是零分,他的聲音甚至沒有比假哭得哽咽還要真心、手也不抹不存在的眼淚而是漫不經心地在地上打滾抓癢。

是阿你這隻不知廉恥的貓居然沒穿衣服走來走去還跟愛麗絲討摸摸--你要不要臉阿!你都沒穿衣服都快兩百年了才在控訴這種事情嗎,去投訴路易斯.卡羅阿!少去情勒愛麗絲。

柴郡貓陡然之間眼睛一亮,詭異的笑容漸漸拉長至耳際,湛藍的眼珠子左右不同方向地轉,活得像是有人拉了一下角子機台,而眼珠子是瘋狂閃爍的螢幕。他不安好心,話說貓總是不安好心的,畢竟是以自我為尊的生物、是會將所有東西推下桌面的生物--貓只管那叫無傷大雅的惡作劇,至於後續的苦惱也不是苦惱他的大腦。

白貓機靈地坐起來,一副十足乖巧的模樣道:「好嘛,我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搗蛋。」

......?你幹麼突然這樣?

白貓配著那雙無敵閃亮的眼睛無辜地看過來問:「什麼,我說我不會搗蛋阿。」

你剛剛在想什麼--巧克力番茄、鮮奶油幕斯手指餅乾、蛋白霜餅乾、桂花釀舒芙蕾、芒果怕芙洛娃蛋糕、檸檬萊明頓蛋糕,等等才不是這些東西吧!還有這些是什麼啊,有一半以上我都沒聽過的甜點名!第一個是來亂的吧!你們每次要搞事的時候都一樣瘋狂默背甜點名!

「哪有~人家肚子餓餓、想吃飯飯。」白貓又撒嬌地滾在地上打滾,像是一隻普通的貓討罐罐。

不要轉移話題!

「人家累累,想睡覺覺。」白貓毫無誠意地開始打呵欠,準備假寐。

不論那道聲音如何呼喊與咒罵,柴郡貓都不動如山,彷彿是真心誠意地想睡個好覺。漸漸地,那道聲音見成效不彰,最終也選擇閉上嘴。

白貓的雙眼緊閉,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

即便如此,他依然可以在腦海中回憶那巨大無比的月亮最初誕生的時刻,背光的愛麗絲朝他露出歉疚卻也決絕的笑容,明明她應該更快樂的、明明她可以不要那麼像是『夏油傑』的。還有那宛若是太陽一樣刺眼的月亮,它的光芒毫無溫度,天空全然漆黑一片--明明愛麗絲了然於心,這終究只是虛假之月的光,無法比擬真正熾熱的太陽......

「老師!」

白貓警覺地睜開眼睛。

遠方傳來乙骨憂太的聲音,他正在快步跑來,一邊帶來白貓絲毫不意外的訊息:

「伏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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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能有什麼壞心思呢W
無獎競猜:本章內容塞了大量彩蛋,包含引用著作、致敬作品、迷因與諧音梗,歡迎來玩大家來找碴。

就是想知道點閱數是不是海布本人的編輯次數
預料還是會如深海一樣寂靜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6-10 13: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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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7-13 22: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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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愛麗絲」不得不牽起白兔的手

不是同人或原著之間的二選一




黑暗不如你所想。

你撥開眼前的枝葉繼續向前,瑩藍色的光點照亮眼前的路,而你甚至沒有在思考你會到哪裡去:如果這條路會找到伏黑也罷、遇上三月兔也好,甚至你認為盡頭是懸崖也無所謂,畢竟只要你死亡一切就結束了,連同你的夢一同埋葬。

你突然停下來,茫然地抬起手盯著白皙的掌心。事情可以非常簡單,只要--

樹葉摩擦的聲音使你警覺起來,它越來越近,一時間你不知道應不應該移動,但是你又想:移不移動有什麼區別呢?躲避或待在原地又有什麼不同?你擅自決定故事的結局卻又畏懼傷害,於是你站在原地想知道是什麼會找到你。

一對熟悉的兔耳朵從灌木叢裡冒出來。

「阿阿耳朵!又刮到耳朵了!好痛!我真應該拿上那把開山刀--阿你在這裡!愛麗絲!」『虎杖悠仁』從灌木叢裡掙扎地爬出來,身上滿是樹葉枯枝與青草氣息,他像隻兔子抖抖身上的樹葉與塵埃後蹦蹦跳跳地到你面前。「太好了!我本來還想去找你,家入醫生說貿然離開還是有點太免強了--」

粉兔子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拉起你的手道:「我剛從伏黑家那裡過來,不過伏黑不知道跑哪去了,也許我們可以在附近找找?他可能只是去散心了......」

他是如此理所當然,自然而然地牽起你的手。就在所有一切發生之後、就算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愛麗絲,他也完全沒有改變任何態度。

他太理所當然了,理所當然接受你所想像的『虎杖悠仁』,然後扮演他

你先是任由他牽著手,但在他準備拉著你走時卻又不順從了,這使他回首看你,而你平靜地開口道:「你知道,其實我不是你的『姊姊』,你也不是我的『弟弟』。」

「『白兔』,這所有一切只不過是我的夢,我想像了『你』成為我的弟弟,讓『你』擁有我記憶中我弟弟的性格、容貌與記憶,但是其實原本不是這樣的--早在最初路易斯.卡爾的故事裡,白兔根本不在乎愛麗絲,他只是女王的從僕、身上有只大大的懷錶,焦急地想要前往城堡以免遲到。」

白兔和愛麗絲沒有關聯,在他眼中愛麗絲只不過是一個闖入紅心女王花園的入侵者與客人,他服侍女王陛下,對待愛麗絲完全是工作上的關係--或者,他們連關係也沒有。

你掙脫那雙熾熱的手掌,與你所想像的、牽過無數次弟弟的手一樣,溫熱穩定,手心粗糙,太像了,讓你忍不住開始想念他。而粉兔子的耳朵抽動幾下,『悠仁』神情嚴肅地看你,他沒有離開像是還在思考應該怎麼做--因為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這些淺薄的話語當然不足以使你弟弟放棄你,說實話你也不知道有什麼能讓他放棄你,但是、但是--

為什麼『他』宛如金色蜂蜜般的眼眸裡毫無陰霾呢?

「你甚至在看見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子,難道你不會覺得太荒謬了嗎?『你』明明是我弟弟卻根本不知道我是誰。這所有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因為我改變你們應有的模樣與性格,改『故事』的軌跡--甚至連『故事』都是我的--使你們快樂、悲傷和痛苦......」

你只是個異類,在世界上本來沒有你的位置。只是你出現了,像所有千千萬萬個來到這裡的愛麗絲一樣,上演著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戲碼,舞台的主角如流水般更替,但是圍繞主角身邊的配角卻永遠存在,探照燈打在主角身上,面具下的他們只能擁有光影邊緣的剎那,而你想要停下來--

「『你』可以依你想要的來行動,而不是我給你的角色。為什麼要這麼理所當然地接受這一切?

「因為這很有趣。」

弟弟的聲音幾乎是分秒不差地彌補對話之間的短暫的縫隙。

你猛然抬頭看向對方,卻突然不認識『他』。在月光的照耀下,兔子耳朵幾乎是散發著柔和的珍珠白光芒,他沒有悠仁的神韻,彷彿一瞬間抽換了靈魂,他的表情似乎在譏笑又像是漫不經心地沉思,那對蜂蜜色的眼睛隱含著狡黠的閃光;他看起來完全是虎杖悠仁,但是又完全不是他,因為你弟弟沒有如此深沉的神態。

「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驚訝,難道你方才不是在要求『我』說話嗎?」『虎杖悠仁』微笑地靠近你,但是他的眼底沒有笑意。「還是只有那個問題需要『我』回答,之後就得回去了?」

你只能茫然地注視他,你的目光像是在端詳一位剛摘下角色面具的演員,只能不假思索地道:「回去?你要回到哪裡?」

粉兔子(?)挑高眉毛,他的神情簡直是無言的「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卻神奇維持著友善的氛圍--可能是因為你弟弟的臉--他說:「我指的是繼續扮演你弟弟,不是任何身體或物理上的移動。所以?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好了嗎?『我』可以回去了嗎?」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扮演我弟弟?」你不知道你的聲音是驚恐還是慌張,但是它聽起來絕對混雜了兩種以上的情緒。

白兔(你決定暫時這麼命名『他』)似乎略有不耐煩,他抖抖耳朵、雙手一攤道:「因為--這是你想像的?我以為柴郡貓解釋過了?」

「他是說過了,但是你為什麼要扮演他?」

「呃我們是在鬼打牆嗎?」

「我的意思是:怎麼想,以及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努力釐清腦內膨脹的資訊,柴郡貓是說過他是樂意變成悟先生,但是他絕對沒有提到他們也可以變回去。「是因為我的存在嗎?只要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就永遠不能做自己嗎?所以這一切的存在只是因為我的意志強加在你們身上嗎?」

死寂的月夜起風了。

森林越發越陰森,他們的影子由墨綠轉為乾涸的血紅色,四周的樹木逐漸拔高的同時也倒向你們,而你們似乎正在下沉,腳下的土地變得詭異鬆軟像是踩在洩氣的氣泡墊上。

反觀白兔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他驚奇地左右看看,對正在發生的異變頗為好奇:「哦兄弟--姊妹?說真的這挺酷的,我們會到地心去嗎?我知道真正的地球沒有地下世界,但是也許你可以--」

「你可以殺了我嗎?」

當你終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以為至少它會充滿真誠,但是實際上除卻空白別無所有。你預料你會面對對方的詫異、震驚或是強烈的拒絕,但是白兔聽完後只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臉上的微笑絲毫沒有褪色:

我不要。我才不想做那個被留下來審問『為什麼你殺了愛麗絲』或是組織『愛麗絲防自殺協會』之類的東西。聽起來超級麻煩的。」

白兔聳聳肩,不在意四周詭異靜止的氛圍--樹木不再向你們倒下、泥土維持著軟爛的觸感,甚至連風也止息了。

「如果這一切只是我想像的,這個夢會在我離開後結束--你不會被盤問或是有麻煩,因為什麼都不存在。這一切都不存在。」

你的話語彷彿是書頁上用來填補文字與文字之間的空白處,沒有人可以看到、沒有人會看到、沒有人在意--空白就是空白,他們沒有意義。

「我是我自己,才不是你想像出來的,真要說也是道森奇那個老傢伙。」白兔沒好氣地翻你白眼,不耐煩地呼氣。「你知道嗎?一部有這麼多瘋子的作品代表作者也是個十足的瘋子,換句話說一部有很多不同性格角色的作品表示作者一定有人格分裂症!你也有人格分裂症嗎愛麗絲?」

「我不是在說這些。」你說。

「為什麼不行?你是個惡霸嗎,愛麗絲?強迫別人做自己要求的或不想要做的事?你說這是你的故事,不要說些關於人格分裂的東西?來,強迫我呀!(C'mon, make me!)」

白兔露出大大的笑容對你張開雙手,他的眼神充滿挑釁與自信,機敏的你已經預感到等下的話題走向會被牽著走,但是你無能為力、你無能為力......

「不是--」

「那你剛剛在要求我做什麼?你不就是在強迫我做『我拒絕的事情』嗎?」

白兔幾乎是以歡快的語氣回答你,他的笑容如此燦爛卻也是利刃,像是他的話語一樣毫無保留。你只能任由他剖開你,挖出你跳動淌血的心臟。

「你想要死去?你是真的想要這麼做嗎?你有能力這麼做嗎?如果真是如此,你現在應該死了,早就該醒過來了。你只是不想自己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選擇把它扔到別人身上而已。」

『你弟弟』對你露出招牌的陽光微笑,幾乎令你不寒而慄,我真可憐對吧?白兔毫不在乎地笑著,他的笑容充滿了諷刺與批評,目光戲謔冰涼,只差沒有說:你這個自私鬼,愛麗絲,你只想終結你的痛苦卻不敢自己去做決定,連「最後」都得求著別人。

你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是這無法緩解的你痛苦、無法終結這個故事、無法成為問題的答案,因此你依然無助地開口:

「我只是不想那麼痛苦,我只想結束這個故事,這難道有錯嗎?如果我無法挽救故事註定的命運、無法拯救被我牽連的人,那死亡難道不是最好的途徑嗎?」

須臾間,凡是有影子的萬物閃現了黑白雜訊的色塊,你隨手拈起懸止在空中凋零的枯葉,它也有一瞬間成為無法辨識之物--這僅僅是因為你有一瞬間想不顧一切結束故事,但是你不知道該如何刪掉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抹去其他原本存在的生命,你無法知道因為生命僅有一次,而失去生命同樣惟有一次。

白兔一開始並沒有注意你在說什麼,他近乎著迷地端詳方才他影子閃現的黑白色塊,似乎在盼望會再出現一次,而他嘴裡還是問道:「摁?你說什麼?」

「你不覺得故事的命運很荒謬嗎?所有這一切都是註定的,明明我根本不想這麼做的。」

有時候悠仁也會這樣走神,你也不是很在意白兔的行徑,唯一的差異在於你永遠不會對悠仁說這些話,可笑的是你正在對『你弟弟』暢所欲言:

「假如所有一切的變因都已經固定,實驗就算操作成千上萬次也不會得出不一樣的結果。那麼為什麼要有故事?為什麼要做夢呢?

你本就不期待白兔的答案,可他終於抬起頭來疑惑地問:「我不能說我對你的處境感到遺憾,因為我真的不是很在意--可是,你為什麼要在意這些?單純享受故事或做夢也沒有那麼難吧?」

「為什麼不?你難道不對既定的命運感到悲哀嗎?你也許會是別人,不必是『虎杖悠仁』,你難道不覺得被剝奪了可能性嗎?」

「『虎杖悠仁』的確不是我的類型......但他是挺有趣的。不過你說得對,愛麗絲,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接受被賦予的『角色』。」白兔抖抖耳朵,單手摸著下巴道。

「......什麼?」你好一會才理解白兔的發言。

『虎杖悠仁』莞爾一笑,他竄到你面前勾起絕對不屬於他的笑容。白兔展現的微笑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太縝密計算而沒有多少情緒,令人清楚地感覺到生人勿近的界線,但又無法真正討厭他,因為他絕對不會做出會使你誤會的感情與行為(除非他想欺騙你),自始至終他就像--

「怎麼樣,愛麗絲?是要在這裡尋死,還是去見一見『拒絕命運之人』?你可以尋找除了命運之外的答案。」

他蜂蜜色的眼睛盛滿了好奇的光芒,不同於冥小姐意味深長的興致盎然、柴郡貓調皮的惡作劇,他所做得一切只不過是不影響他人、自我滿足的樂趣。

你沒有回答,周遭的景物卻已經響應了你的思緒:歪倒的樹木回歸原位、塌陷的泥地化作地塹、落葉依然飄零,而白兔的手依然伸向你,他看起來幾乎是散發著雪白色的光芒,因為他遮擋了蒼白的月光而整個人與兔耳朵隱隱發光,就像他本身像是不問世事、高高掛起的月亮。

而你,選擇握住白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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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寫完這章了!

天知道寫這章寫到快瘋掉,因為三次元的沒時間和腦子已經跑到後面的劇情了,導致我的大腦覺得:欸這不是呼拉呼拉一下就可以了嗎?

我(真正在寫的我):???什麼?呼拉呼拉是什麼?
我(沒有在寫的大腦的me):就是呼拉呼拉阿,有什麼問題
我(真正在寫的我):不是,給我點東西啊!
我(沒有在寫的大腦的me):我不是說了嗎
(以上流程循環N次)


你就可以知道為什麼寫得這麼痛苦了(喂

至於上一章的各種彩蛋的答案放這裡呦~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7-14 09: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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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7-25 22: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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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 「愛麗絲」不認識拒絕故事的人(上)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同人







世界是動態的。

樹葉間隙的光點好像日光的斑點,即使頭頂上那一輪明月依然孤寂地存在,光線卻似乎有幻覺般的溫度,你像個孩子一樣伸手去撈那些光點,有一瞬間你的掌心真的感覺到一層薄透光滑的觸感--那既是魚鱗,又似絲綢,淺嚐片刻便從指縫間溜走了。

有時,你會瞥見陡然躍出樹海的鯨豚--它們不是生物,只是比孩童作畫還要精細一些的線形輪廓,不存在的水花會飛濺在你的手臂上,留下蜿蜒的濕意。

被白兔隨手攀折又丟棄的樹枝會融化成如同巧克力糖漿般的小水漥;甚至經過一棵全是由蝴蝶組成的老樹,你們的步伐聲使牠們好似龍捲風一般捲上天空,爾後便會散成煙塵,無影無蹤。

「你們會厭煩這個變動的世界嗎?」你在途中休息的時候問:「每一次『愛麗絲』的到來,世界都應該截然不同吧。」

白兔正在倒掛在樹上愉快地剝著樹皮,他方才發覺樹幹中有名為「拉糖」的糖果,似乎一點也不受地心引力可能造成暈眩或是噁心的影響,語氣歡快地回答:「一點也不!你為什麼要厭煩一個樹皮撥下來就是美味拉糖的世界?這比原本的世界要好多了!沒有『愛麗絲』的世界是不會發生任何事情的。」

「那是什麼樣子?」

「什麼都有也什麼都沒有,你無法創造、傷害或毀壞的世界。一開始一切都很美好,然後就沒有了。」

「沒有了什麼?」

白兔厭煩地嘆口氣,不知道他是在為了頑強的樹皮還是為了你才哀嘆,但是他依然百無聊賴地回答:「那是個一成不變的世界,愛麗絲,不會有任何新的人,也不會有嶄新的事物,它是靜止的死水又是穩定的復甦--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想想看,愛麗絲,今天早晨你吃了一個千層派又喝了一杯濃縮咖啡,打破了一個心愛的碗,中午喂了一隻貓,下午你小睡了一下,醒來去摘蘋果,晚餐隨便吃點昨天的沙拉就上床睡覺了。

隔天又是早上了,你打破了一個碗,吃了千層派、喝了咖啡當早餐,中午有一隻貓在你門廊前咪咪叫,下午你去摘蘋果後累得睡著了,晚上醒來覺得太晚了只吃了點沙拉,然後你又去睡覺了。

明日你醒來覺得太早了,於是睡了懶覺,中午你和貓咪一起吃千層派和沙拉,下午你去摘了蘋果又做了蘋果派,可是盤子在手裡碎掉了、派也沒了,晚上的時候你把咖啡倒進水槽裡就去睡覺了。

你發覺了嗎,愛麗絲?這就是我們的生活。一天之中所有事件都必須要『發生』,你可以更變事件發生的順序但是不能阻止『發生』的事件,每天、每天就如此過著重複的生活,我們又不是植物,愛麗絲,又不是沒事澆澆水、唱唱歌就是等下雨的悠閒度日。我要說的是:它很無聊,但『愛麗絲』出現了。

「你的出現就像是注入活水,而我們也得以喘息:可以重新安排自己接下來的日程,比如說,把破掉的碗盤拿掉之類的......是『神』行走於其創世之地,整個世界無不是熾烈、討好地歡迎你,你可以制定所有規矩、定律與罰則,所有一切的人事物皆在你的一念之間--」

你皺著眉反駁白兔:「我不是神,也沒有那種能力。」

白兔只是聳聳肩,毫不在意地回答:「那當然,你只是個『人類』又不是神。倘若是神,才能行神之事。」

你們的腦袋已經被『人類』綁住了、你們已經習慣使用『人類』的方式思考,就算你有一天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權能說不定突然肚子餓想到炸雞,然後你整個人都沒了,炸雞哪有什麼空間與大腦供你思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白兔愉快地說著,所以到底為什麼人類總是覺得成神就所向披靡?不知道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嗎。我們也曾經有好幾個愛麗絲--

「--我不會成為『神』,我從來沒有想這麼做。」你打斷白兔的自言自語,澄清地說道:「我只是想結束而開始故事的。」

白兔顛倒的頭猛然轉向你(他還倒掛在樹上),他的笑容逐漸咧開、語調溫柔卻令人畏怯:

「喔,愛麗絲,你知道當你在故事裡說:『我從來沒有』、『我絕對不會』的時候,它就一定會發生嗎?這是故事,愛麗絲,它喜歡打破人的邊界、深入你的靈魂索求最深的黑暗,它會汲取你的思想與情感,冶煉出最鋒利的兵器來剖開你的心臟、要求你完全誠實地面對自我......」

「我沒有說謊。」

「重點不是謊言,愛麗絲,而是在於『你想要什麼』。」白兔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小刀,開始鉅剝好樹皮的樹枝(拉糖)邊說:「如果故事就是命運,你不正就在尋找命運之外的答案嗎?又有什麼比『神』更好的答案呢?

「我--」

「好了!」白兔俐落地從樹下翻一圈完美落地,他高舉著拉糖樹枝彷彿在對你獻寶:「完成了!愛麗絲!我們走吧!」

說完,白兔一蹦一跳自顧自地走了,你只能別無選擇地跟上去。

你們走下小山丘,方才休憩的地點視野非常開闊,月光清涼,微風徐徐,從這裡可以看見東方鬱鬱蔥蔥的山林,西方則是點綴著各種小聚落,北方聳立著紅心女王的城堡,你們從西方硝子小姐的家徒步向南走了這麼遠,你不禁思索:你的終點會在哪裡呢?夏油先生又在哪裡?津美紀--

『神』可以拯救津美紀嗎?祂能夠改變故事的本身嗎,還是只能順應命運的走向?

--不。你幾乎是毫無猶豫地回答,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這答案從何而來(或是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成神』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那麼勢必也會有其他問題誕生,永遠只有高於現狀的難題,卻沒有萬無一失的解方。更何況,如果連這時的你都無法掌控現狀,又遑論成神之後?

你剛想張開口想對白兔說你的想法,下一秒卻改變主意:白兔為什麼突然要提『成神』?

就好像白兔希望你這麼想一樣。為什麼?曾經有『愛麗絲』成為『神』過......但是他又為什麼要鼓勵你走上那條路?

白兔,想要什麼呢?

你們沉默地走著,白兔興致高昂、偶爾邊走邊啃著樹枝狀的紅白色拉糖,像是個出門的孩童帶著心愛的棒棒糖去郊遊一般,你的沉思沒有干擾他。

他似乎很能自得其樂,看看藏在樹葉間的蚱蜢、陰暗處點綴著露珠的蜘蛛網,又突發奇想尋找連你都沒有聽過的昆蟲,這時除卻眼神偶爾流露出的狡黠,白兔幾乎像是『虎杖悠仁』,因此你不禁說道:

「你其實不喜歡悠仁,對吧?」你想起白兔先前的發言與種種行徑,他喜歡變化卻再也沒有向你提出過變回去的要求過。「你,不喜歡他。」

你的話語沒有指責,只是平靜地指出事實。

停在陰影處的白兔絲毫沒有不自然的停頓,他回過頭向你展露笑容,彷彿只是停下腳步在等你,此時此刻缺乏月光之下他看起來又變回粉色的兔子,他略微瞇起眼睛,既不正面也不反問地答覆道:「喔,你會覺得我只是一隻披著你弟弟皮囊的狼嗎?」

也許比起強加的角色,你還是更喜歡自己的。你本來是想這麼說的,但是白兔所言卻令你無所適從,好像正在提問的已經不是你一樣。

「不,我沒有這樣想過。」你幾乎是被他嚇到了,不假思索地回應。「你們是不同的......」

像是雙胞胎,你說,雙胞胎就算是也不會一模一樣,你的聲音漸漸消融下去,如同包裹真相的堅冰逐漸破碎、顯露出核心:在夢的國度為你披上真人外衣的所有人,只不過是讓你在這陌生虛空的世界添加熟悉的影子,使你更容易接受、沉浸其中,你在他們身上汲取前進的力量、未解的難題,或是你只想成為【他們】的一員才會有這場夢。

夢和現實是一體兩面,而清醒的你身陷泥淖,你想結束這個荒謬妄行的故事讓一切又重回平靜。

「如果你那怕有一次認為我們是真的,我就成功了。」白兔繼續說下去,也許他完全沒注意到你內心湧動的思緒(這有可能嗎?),他開懷地笑著像是舞台上謝幕的演員。「真可惜,不過我們還有時間。」

「......成為別人從來不會困擾你嗎?」

你問已經繼續向前的白兔,也學他彎下腰鑽入茂密的樹叢中,將月光拋在身後。

「不會,為什麼會?我們是我們太久了,只有成為別人,我們才得以前進。人類不也是和他人相處才會成長嗎?只有自己是不會產生冒犯的,沒有冒犯就沒有思考,沒有思考就沒有未來。」

白兔的語速飛快,像是對這個話題早已瞭若指掌、爛熟於心,他若不是早對這個問題加以思索一番,就是他在敷衍你。

「為什麼?」你鑽出樹叢間的縫隙,理所當然地問道。

白兔終於無奈地嘆口氣,他面向你,左手對著身後洞窟打了個響指,說道:「說真的,愛麗絲,我已經回答你夠多問題了,接下來你就問他們行不行?」

山崖下只有一個巨大黑暗的山洞口,四周樹木上綁著鮮豔的螢光絲帶與金色鈴鐺,洞口處有著熄滅的火堆、火把與鐵鍬等挖礦用具,除此之外這裡毫無人影。

「但是這裡--沒有人?」你看向四周,試圖尋找是某有任何人影或足跡,但是什麼也沒有。

「你想兩手空空地上門說:『請回答我的問題吧!』呃不,你絕對會被趕出來的。」白兔似乎異常熟悉地撿起鐵鍬與十字鎬,他順手拋一個給你,你差點沒接住。「總是要準備一點禮物吧?」

有那麼一瞬間,你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剛剛他分明暗示這個山洞是--但是隨著白兔自顧自地深入山洞裡,你只能別無選擇地跟上去。

白兔走在前面點起了火把,你們腳下盡是黑色的油漬與水坑,山洞裡陰涼又充滿煙塵,路線曲折起伏不定,就在你忍不住想探問時,你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反光照得睜不開眼,而白兔在你身邊開心地說:「喔,果然還在這裡!」

那是泛著瑩藍色光芒的六角形寶石柱,熠熠生輝、璀璨奪目,放眼望去幾乎佈滿了整個隧道深處......美麗歸美麗,你相信就算這些無加工的礦石也會受人喜愛,但是、但是--

「這是礦石嗎?」你震驚地指著那些閃閃發光的寶石柱。

真正的礦石才不會這樣子,絕對不是直接開採就可以加工、絕對不會未經拋光而發光,也不會像是路邊的野草一樣生長......這真是你的夢嗎?你不禁顫抖,你的生活常識真的還好嗎?還是這也是因為夢的緣故?

「這又不是礦石,愛麗絲,這是糖果。」白兔直接敲下(?)一片寶藍色的水晶片遞給你,邊吐槽說:「也許你應該問問自己多想吃糖果。」

你遲疑地接過晶瑩剔透的水晶片,放到嘴邊很小心地輕輕咬下去,那片水晶--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白兔敲下來你根本不會相信--直接在你嘴裡碎成塊狀、因溫度逐漸融化,它的味道就像是融化在嘴裡的棉花糖。

「看!這是很合適的見面禮物吧!」

笑嘻嘻的白兔在這麼說後直接把鐵鍬一起扔給你,愉快地坐在岩石上繼續吃著剩下的拉糖樹枝,美其名地客人親手才有誠意,你只是認為他已經累得不想動了而已。因此,只有你小心翼翼地用鐵鍬挖開土石,深怕一不小心會把寶石柱碰碎(考慮到它擁有外表上的欺騙性),而你在挖到一半的時候忍不住探問:

「我們離目的地很近了嗎?」

「對喔~」白兔含著糖果,含糊不清地說。

「那送這個會不會奇怪?我的意思是,他們也可以隨時來--」你突然意識到什麼,抬起頭震驚地看著白兔,而他也頗為無辜地望著你。

白兔對你露出像是偷腥貓一樣的微笑,他的耳朵似乎是聽見什麼動靜地豎起,加快速度喀茲喀茲地咬碎拉糖樹枝,在你說任何話之前,隧道另一端湧出一堆不及膝蓋高的小東西,他們發出噗噗噗的聲音迅速地將你圍起來,然後有一隻帶著喇叭的--蘑菇(?)開始廣播:

「入侵者!你已經非法盜採屬於特威德爾雙胞胎(The Twins Tweedle)的礦石!依法我們將逮補你!從重量刑!從重量刑!」

你試圖解釋:「請等一下!我是真的不知道--」

「入侵者!你已經非法盜採屬於特威德爾雙胞胎的礦石!依法我們將逮補你!從重量刑!從重量刑!」喇叭裡再次傳來相同的廣播。

蘑菇們開始在你腳邊拚命推擠,你只能搖搖晃晃地跟著他們走,而你無所適從地看向白兔,他挑起眉毛好像完全與他無關一樣地說道:

「哇,愛麗絲,被逮捕可真的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不要擔心,作為目擊證人的我也會一起陪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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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資訊量有點太多的一章......因為有太多東西要討論QAQ,不過接下來就會比較輕鬆了啦(不是劇情,不過劇情也不會繼續down)。

至於,文中提到的拉糖是這個!Papabubble的手工拉糖~我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吃過一次,他們真的超級漂亮的!提到的樹枝拉糖就是切成小塊拉糖之前的長條狀啦。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進入他們的官網看看。

下一章就是介紹新人物的時間了!大家可以猜猜看是誰W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7-25 22: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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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8-20 22: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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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 「愛麗絲」不認識拒絕故事的人(下)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同人




就是從這時開始,「故事」產生變化。

但是,尚未知曉的你此時正跌跌撞撞地深入洞窟。

有好幾次你差點被腳邊推擠的蘑菇絆倒,而白兔則是悠閒地啃著樹枝拉糖(他怎麼還沒吃完?)不慢不緊地跟在你們後面,他還美其名拿了作為證物的寶石柱,實則順手牽羊地想繼續吃甜食,隧道裡偶爾才會有一盞明燈,大多數時間你們都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你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不是人來抓偷盜賊,因為這些蘑菇根本用不上視覺--在你們轉了無數個彎之後,乾淨清涼的風才從更深處裡透出來,而漸漸地也有幽微熒光在隧道盡頭發亮著。

經歷長久封閉且狹隘的空間之後,首先先是感覺到涼爽的微風迎接你,陡然增強的光線使你睜不開眼且不斷有水滴到你身上,當你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石砌大廳,散發明黃與熱度的礦石嵌在上方充作光源,還算平整的地面上有些小水漥,圍繞你的蘑菇們似乎很開心的發出歡呼的細鳴聲(它們到底是怎麼發聲的?)。

秤和綺羅羅坐在中央的王座上,秤看起來十分憤怒,而綺羅羅則是倚著他邊摺紙邊哼歌,四周隨處可見摺紙的小動物來回竄動,剛誕生的兔子和松鼠嗅聞著王座上的主人,天竺鼠正在拿石柱磨牙,狐狸在捉老鼠......不過這些潔白的小動物們完全不敢叼擾秤,甚至避開他落腳的位置。

秤狠瞪著白兔,手裡摩娑著鏽蝕的長矛。他一聲不響地站起來,腳下的小動物頓時作鳥獸散。

「所以,是你。」長矛尖端抵著白兔的胸口。「你,這個背叛者。」

白兔面色如常地看了眼胸口的長槍,又撇了花豹一眼,虛與委蛇地露出笑容:「我以為那只是小小的跳槽?」

秤怒極反笑:「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而你,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還偷盜我的水晶--」

「不,那是我做的。」

你打斷秤,而他終於冷著一張臉瞥向你:「是嗎,你沒事會穿著裙子奔走在叢林裡,大費周章地鑽進洞穴拿起鐵鍬撬水晶?誰帶你走這裡來的、誰讓你撬水晶的?你以為我『嗶嗶』的是智障嗎!

他楞了半秒罵了句:「『嗶』!」

後面的綺羅羅笑得樂不可支,在王座上東倒西歪,秤怒視你:「媽--你可真是個瘋子阿愛麗絲,你有什麼毛病!」

你有一瞬間想反駁,但是又選擇閉上嘴。畢竟,這既是你的又不是『你的』故事。

「喔,親愛的特威德爾,有什麼好生氣的呢?你不要用那些詞彙就好了。」白兔對目前的發展喜聞樂見,搧風點火地說:「你的大腦總可以想出別的來替代吧?」

「這就是我的樣子!至少是我還算喜歡的樣子!」秤身後的尾巴已經炸毛,他已經不自覺的放下矛尖,改一手勒緊白兔滿是灰土的白領。「我不像你,你這個沒有心、不知忠誠為何物的冷血動物!你甚至已經拋棄你上次那個樣子--」

你走過去想拉開兩人劍拔弩張的兩人(或是一人):「請冷靜一下,秤,白兔他--」

殊不知,秤猛然轉向你,怒意更盛道:「蛤?

他只短暫地對你哼笑一聲,甩開白兔,笑得更張揚也更尖銳,怒視你的雙眼沒有任何情緒--也許只剩下純然的怒火與憤恨--他說:

「我、老子,叫做『特威德爾迪』,不叫『秤金次』。你當我們是什麼啊?你有沒有尊重過我啊?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問過我們的名字就開始自來熟的叫我們?你到底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體會到這裡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換洋娃娃裝的扮家家酒!我不是你弟的前輩,也不是什麼『嗶--』的角色扮演,更不是你記憶中的投影!真是『嗶嗶』的愛麗絲!」

他的話語像是一簍筐的石頭全數砸在你身上,你恍若驚醒,又好似早已知曉,於是只能開口道:「對不起。

須臾間,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同一種神情:既不甘悲憤又失望,像是你的道歉傷害了他們。

很久以後,你才明白那就好似一位母親對自己的孩子親口說出:對不起,我生下了你。

但是你不知道,你尚未達到完全領會的年紀,只是一心一意說出認為應該道歉的話語。畢竟,他們依附著你們的故事而生,你既無法控制也無從放手任何故事走向更「自由」的發展,他們的命運是你無從擔當、卻必須負起的責任。你只是為了這點而道歉。

特威德爾迪露出難以言喻的神情,他彷彿受傷般地退縮、些微收斂起他的怒意,咬牙切齒地擠出:「我不想聽你的道歉,也不在乎。你又能做什麼?連你到這裡來也只是因為你自己,你不在乎我們,你打從一開始就不在乎這個故事。

你僵住了,只感受到耳膜鼓動的心跳,你張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蒼白地反駁:「......不是這樣子的。」

花豹的諷刺的笑聲撕裂了空氣中蒼白的話語,他笑著,一抹光線從他的眼角滑過:「你從一開始就不想要這個故事,甚至不想要開始它,你只是為了你自己--為了完成你的故事而開始的旅程,你只想要它--最可恨的是,我完全理解你、我必須理解『你們』,這就是『我們』之所以存在的目的,不是嗎?」

「我們是配角,配角正是為了這種事情而存在的。」

所有的配角都是為了主角存在的東西,對,他們只是東西罷了,是可以替換的物品,這是為了毫無無限制地出現在主角身邊,好讓『你們』予取予求,你現在不正是想要從我這裡拿走一點什麼嗎?物品、資訊、生命......配角只是主角登上寶座的墊腳石,為了主角更好地發光發熱而存在,我們造就你們、成就你們、獻上所有一切--我是『嗶嗶』的傻子嗎?

故事一定會有主軸,舞台上不會有我們的正臉,我們是為了推動劇情、成為你們奮鬥的原因、幫助你們可以達成目標。然後,碰,像煙花,消失了。故事總是這樣,我們要為了你的故事犧牲--

「我從來沒有--」你打斷對方,但陡然想到了津美紀的身影。「我沒有--」

「但是它發生了!看看我們!沒有人想知道我們的故事,『你們』只想要自己的故事!你敢說這不是你的錯嗎!」

『秤』更嚴厲地打斷你,雙眼充血,尾巴倒豎,他咬緊牙關怒視你。在一旁的白兔眼睛閃爍著亮光,他望著你;綺羅羅也看向你。他們在等你說話,他們在等你做出回應。

「......所以,你遠離了一切與故事,但我還是來到這裡了。」你語氣平靜說,既沒有回應他的憤怒,也沒有承認錯誤,只是陳述事實。

「......對,你還是到這裡來了,『愛麗絲』,而這裡什麼也沒有。」『秤』哼了一聲附和道,轉身就往王座的方向走。

白兔饒有興味地盯著你,然後看著你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王座,走向王座上的兩個人,他們都假裝不知道你到來,直到你已經靠近到再也無法迴避的時候,特威德爾迪不情願地掀起眼皮,滿臉不耐地直視你;另一位撇著嘴安靜地對折一張白紙,雙手不斷摩娑紙上的折線。

「還有什麼事。」特威德爾迪在王座上抖著腳,矛就在他旁邊。

「你也認同夏油先生的理念嗎?」你問。

特威德爾迪先是嗤笑一聲,然後挑釁地反問:「怎麼,你知道害怕了嗎?你踏進別人家之前都不會打聽一下主人嗎?」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為何不是一路人。」

「所以你開始想亡羊補牢地了解我們?」他咧牙咧嘴地笑了。「在聽完訴苦之後,你決定大發慈悲來可憐我們?」

王座上的另一位也抬起頭,那張『綺羅羅』的臉側著看你。從你來到這裡開始,他從來沒有對你表露任何鮮明的情緒,他只是觀察,彷彿在考慮介入的時刻。

「不好嗎?這樣,我就會成為你故事裡糟糕的配角了。」你反問道,左手放在胸口上,絲毫不迴避他刺人的視線。「一個不自量力、驕矜傲慢又不知錯的『配角』,正在探問你的故事。」

特威德爾迪瞇起眼睛,正想開口,但是卻被搶了先:「哦,我同意。」

『綺羅羅』莞爾一笑,面對特威德爾迪憤怒的瞪視不改顏色,只是聳聳肩繼續說:「小金,我們的故事裡有一個荒謬的配角有什麼損失嗎?如果你真的想趕她走,又何必說這麼多呢。」

「她是『愛麗絲』!」特威德爾迪咬牙切齒地說。

「那不正好嗎?在這個世界裡有什麼人能把愛麗絲當作陪襯?」『綺羅羅』整個人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像隻貓(他也的確是黑貓)一樣黏人。「你為什麼要像拒絕三月兔一樣,拒絕這個好提議呢?」

白兔驚奇地插話:「哇,原來你真的和三月兔談過?」

「看來你身為『前成員』混得也不怎麼樣。」特威德爾迪粗魯地推開『綺羅羅』,他的視線掠過白兔轉向你,哼了一聲說:「看在我僅剩的良心份上:小心那隻兔子。」

你沒有對那句提醒多做回應,甚至也沒多看白兔一眼,繼續道:「所以,你考慮過三月兔的提議。為什麼不呢?你們對於『愛麗絲』的看法很相近--」

「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愛麗絲?我有必要和你說這個嗎?我為什麼要對你全盤托出?」特威德爾迪懶洋洋地打斷你,他似乎已經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對你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之所以我讓你站在這裡,是因為你偷了我的東西,而那筆帳還沒有算,現在你就央求其他東西了嗎?」

你保持沉默,這只是他的開場白。

「傲慢的愛麗絲,不過我也像你一樣,也有想要的東西。在某個廢棄的礦井裡,有個有趣的東西......據說,一旦進去的生靈都有擁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特威德爾迪提著長矛不漫不緊地走到你面前,他循循善誘、步步為營,直到矛尖撥開你肩膀上的髮絲,利刃擱在你的鎖骨上。

「你說,你不想要你的故事;而我們,則是因為有你沒有我的故事--我想知道:究竟,不想要『故事』的你會得到什麼?

花豹露出獵人般傲慢的微笑,通常只在勝券在握時才會那種弧度。他轉身離去,而『綺羅羅』已經自動自發地向你走來,你知道他即將帶你上路,前往那個慾望之地;白兔輕鬆自在地對你笑了,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你有預感這是只屬於你自己的旅程(從來都是你自己的旅程),而此時,你耳邊又響起白兔的話語:

這是故事,愛麗絲,它喜歡打破人的邊界、深入你的靈魂索求最深的黑暗,它會汲取你的思想與情感,冶煉出最鋒利的兵器來剖開你的心臟、要求你完全誠實地面對自我......

「我很好奇你會遇到什麼,愛麗絲,因為有人不曾回來。」

特威德爾迪臨別前的話語響徹於大廳,他指向黑暗,像個真正的國王命令你再次走進洞窟深處,取回他想要的、目前還是薛丁格的寶物:一種是你因為不想要故事而消失;另一種則是戳穿你的『謊言』,因為你渴求之物別有他物。不論哪一種,都是他想要的東西。

「我們走吧,愛麗絲。」『綺羅羅』拍掉褲裙上一隻纏人的天竺鼠,他上下打量你,以興奮地語氣說道:「首先,我們得幫你換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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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將將將~新角色是秤和綺羅羅,為猜對的讀者們歡呼歡呼、掌聲鼓勵鼓勵!
(冷清)

海布:呃也對,太久沒更新、故事又很長,大家就會有點失去動力來看......
秤:那不是你的錯嗎
海布:不管啦,我還是要在今年寫完的,人家還有一坨拉庫的小說要寫......

為什麼腦子總是想很快,寫出來就好漫,到底是為什麼呢?

還有,蘑菇可不是紙做得喔~
是被伏黑痛扁的蘑菇,送到這裡來服刑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8-20 22: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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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9-22 22:2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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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愛麗絲」不好奇會說話的許願洞窟

你還記得,你為什麼開始寫同人嗎?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那裡有什麼,小金也不知道。」

走在前頭的『綺羅羅』提著一盞燈,頭也不回地宣布道。你們腳下有五六隻好奇而跟來的蘑菇與紙摺小動物,他們似乎一點也不怕滴水的礦道,自得其樂地騰鬧著,偶爾會有小飛龍(或者只是會飛的蜥蜴?)扒著你的新裙子休憩、天竺鼠會鑽進你的口袋裡偷懶、松鼠會向『綺羅羅』討食,彷彿是在地道中的小小郊遊。

你還沒接話,『綺羅羅』兀自暢所欲言般地續道:「如果放進去一顆糖果,就會有幾千顆糖果湧出來;放進去一隻老鼠,會有完全搬不動的起司或成千上萬隻小老鼠;小金也試過叫蘑菇們進去,結果跑出類似狼的生物?又有點像人?不知道,反正小金處理掉了,因為它怪嚇人的。進去之後,似乎會實現你的願望......」

「你們沒有嘗試進去過嗎?」你問道。

『綺羅羅』回過頭對你挑起眉,他輕鬆愜意的笑容之下認真地反問道:「你怕死嗎?愛麗絲。」

你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思索,便點頭道:「我想,我是怕死的。」

他勾起毫無陰霾的笑容,轉身向前時轉了一圈,笑道:「那你一定會回來的,也許我們可以把橡實扔進洞裡再一起搬回去。」

語畢,他就和幾隻松鼠玩起猜迷的遊戲起來。橡實在左手嗎?還是右手?右手?你確定?好吧將將--不,在口袋裡喔!嘿!你們沒猜對,不能吃!『綺羅羅』輕輕彈指把試圖鑽進口袋裡偷橡實的小松鼠們趕走。我們那裡還有很多小松鼠呢,他說,不管是紙做得還是原本的松鼠,你真應該看看他們一大群在大廳裡為一顆橡實奔跑的模樣,小金氣到臉都不知道變了幾次色--

「......你好像很高興。」你前言不搭後語地說道,面對『綺羅羅』回望過來的眼神也沒有多加解釋。

「這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嗎?松鼠很可愛,橡實總是很多--」他兀自喃喃自語一會兒,便恍然大悟:「哦,其實小金也不是那麼不高興啦。他只是在亂發脾氣罷了,對所有事情都不高興,一心想建立屬於他的王國、寫下屬於他的故事......」

「但是,只要『我們』不是主角,故事就不屬於我們嗎?」

的確,我們一直在做小金所說的那些事:陪襯、陪玩、陪伴。主角發光發熱的同時,我們就像是底下的影子,可是聚光燈難道沒有照耀在我們身上嗎?每一幕的我們何曾被剪去過、抹消過?或者說,沒有我們,故事會成立嗎?如果屬於主角的一切事物皆成立,那為何我們會不存在?如果我們存在,故事不就應該也存在嗎?

「不過,我們的故事的確很不起眼,大家都喜歡主角,配角是點綴。真的有那種配角比主角受歡迎的故事嗎?不知道,那也不會是我們。」『綺羅羅』撥開眼前的頭髮,身後的尾巴輕輕搖晃著。「屬於我們的『時間』很零碎、故事也很破碎、情節缺乏彈性又不自由......小金只是想要最好的自己、全然的自由意志與道路。」

「那你呢?」你其實更想問『你想要什麼』,因為『綺羅羅』一直在談『秤』想要什麼、為什麼而憤怒,對他自己的慾望卻隻字未提。「你是怎麼想的?」

『綺羅羅』停住腳步,旋即轉身面對你。銀色耳飾在貓耳上折射出橙色的光彩,彼此輕微碰撞,聲音細微卻清晰可聞--他愉快地勾起微笑:

「如果我不陪伴小金,他就會孤身一人與世界對抗。也許這就是雙胞胎的命運:不是一起,就注定分離(together or separately)--每一個故事都是如此。」

然後他的視線往下瞥去,你陡然注意到你們停在一處往下延伸的黑洞旁,裡面伸手不見五指,好似僅僅是存在也會被淹沒。

『綺羅羅』隨手把提燈放在地上,好整以暇地找個還算舒適的地方坐下來,對你無辜地笑笑:「好啦,你該走了愛麗絲。順帶一提,我叫特威德爾姆(Tweedledum)。」

***

你沒有提燈。

後來想想也對,如果變出成千上萬盞提燈也不是件好收拾的事。然而,洞穴如此狹窄、濕滑,你還不到五分鐘便想:若是有用不盡的提燈,至少還可以照亮前方的路--

剎那間,洞穴細長的通道明亮起來,甚至連腳下的碎石的陰影都一清二楚。然後,你身後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有盞提燈(和特威德爾姆方才拿的一模一樣)順著斜坡滾了下來,玻璃不禁碰撞幾下便碎了一地,小小的火苗落在你腳邊熄滅了。

你還來不及細想,隨之而來的隆隆聲便嚇得你拔腿狂奔--

上千萬盞提燈湧進了狹小的通道內,像是洶湧的瀑布朝你襲來,金屬與玻璃不斷摩擦出刺人的聲響、割開你的皮膚,四竄的火苗灼燒你的裙襬與鞋襪,他們來勢洶洶地隨著你向下奔跑,你也只能彷彿永無止盡地向前,只盼望可以趕快到盡頭--!

一拐彎是死路,你雙手按在牆上絕望地想:不不不等等--

接著,一切宛如死寂地靜止。原本耳邊充斥著金屬與玻璃擠壓的破碎聲也消失了,只剩下你自己的喘息聲和心跳聲。

你慢慢回過頭,差點被懸浮的玻璃片刺傷眼球,戰戰兢兢地撥開它後,那由火焰、金屬與玻璃組成的死亡瀑布彷彿電影特效的慢動作映入眼簾。然後,你慢慢地背過身、專注於呼吸上,內心默念道:世界是靜止的,你是自由的;牆是可以穿過的,裡面有個安全的、柔軟的地方。

「哇!」

你的手陷進了牆壁中,緊接著一滑--你穿過一層奇異的薄膜來到了牆內的空間。

一開始,你跌坐在毛絨地毯上,除你之外周圍不尋常地黑暗,直道你蹣跚地站起來才漸漸豁然開朗:這是一間西式古典的書房或是會客室,兩側金飾牆壁上嵌著桃花心木書架,眼前的會客矮桌放著日式茶具、沙發上蓬鬆的抱枕與棉質薄毯,房間最深處擺放著一張書桌,桌上散亂著白紙還有一台老式的英文打字機,它似乎正在喀咑喀咑地運作著。

喀咑喀咑。

喀咑喀咑。

你彷彿被吸引一般走到書桌前盯著那台老式的打字機,明明一直聽見聲響卻絲毫沒有運轉的跡象。正當你伸出指頭,想按下一個按鍵時--

【虎杖優子想到,如果按下L鍵、或隨便什麼按鍵,至少她就可以撇除一個聲音來源了。而且她從來沒有碰過打字機,這真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有道聲音忽然響起把你嚇得收回手,四處尋找--

【虎杖優子四下張望,開始尋找天花板上是否有廣播器之類的東西--很可惜她一無所獲--她又想,這間房間是否有人在暗中觀察?不,這裡沒有人,『愛麗絲』。】

你不知該作何反映,連應該看向何處不知道,而那道聲音則是喋喋不休地將你的內心剖開:

【『愛麗絲』想,她已經快適應『愛麗絲』這個名字了,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你快擺脫了現實中那個無能為力的身分,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等等......」你倒退幾步,緊抓著書桌後方的布幔。

【這不是真的,優子想(是的,她現在又想要是優子了)。就好像她沒有做這個夢,也沒有察覺為什麼大家都叫她『愛麗絲』,正是因為她希望自己不是『虎杖優子』不是嗎?大家都知道她的名字,難道名字是寫在臉上嗎?真詭異。】

「停下來。」你的聲音幾不可聞,整個身體微微顫抖。

【『愛麗絲』知道這是沒有用的,那道聲音不會停下來。可是那真的有錯嗎?優子心想,她只是不想一個人被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所以想出了一種可以大家一起玩的辦法--】

「閉嘴!停下來!那不是真的!我只是、只是!」

你從來沒有使用過這種音量與語氣猛然大喊著。如果你真的擁有『故事』與『命運』的意志--

開!你不應該存在!(GO AWAY! YOU shouldn't EXIST!)」

一瞬間,原本西式古典的書房化為烏有,取代而之的是一片無垠的白色,永無止盡、無邊無際,唯一存在的是你、手上被你扯下來的布幔,以及喀咑喀咑運轉的打字機。

你緩緩地跌坐在地上,手裡緊攢的布幔放開後落在身邊畫了半圈。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的故事。這就是答案。

只是因為你還想要『故事』,不甘那些已落幕的人們、不甘那些被遺忘的可能性、不甘自己作為敬陪末座的陪襯,所以『故事』誕生了,源自於欲望的產物、隨心所欲而生,既低俗又莫名崇高的遠望,盼望有一天『故事』會上演,至少企盼有人回首張望。

否則,若是現實已經涇渭分明,又何苦在夢裡重來一次呢?

津美紀的存在是因為你逃避的渴望,讓她足以成為這『故事』裡一份子的替代羔羊;你想像了夏油傑源自於你從未見過他青年的模樣,你想要見他,所以『他』誕生了,依據你所能拼湊出來的『夏油傑』誕生了,他的痛苦與溫柔、偏激又理想......


故事與命運的盡頭,是你。
但你又不願結束/死去。

多美好的想法阿,然後其他人的苦難便開始了。

紅色的布幔上浮現圓點的淚痕,你一邊落淚也一邊荒唐地笑了,走了如此長遠的道路,卻終究回到原點。抽噎聲與笑聲的氣音激不起空間裡回聲的漣漪,布幔上的圓點逐漸增加,到最後你只是埋在一團布裡啜泣,也許這需要亙久的時間。

直到那個聲音又開始說話了,但是它聽起來非常猶疑又關心:【哇,喔。愛麗絲?你還好嗎?】

「走開。」你現在沒有心情說話。

方才宛如魔鬼般的聲音消停下來,但是沒過多久便又說:【好吧?但是這是我家,所以--】

你站起來,邊用手背擦去臉頰上的淚痕,拖著酒紅色布幔往原本是房間出口的方向走,但你也只走了幾步,因為出口也已經隨著房間消失了。

【......我剛剛正想告訴你:在門修好之前,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那個聲音說道,在你面前慢慢浮現出一張圓桌與木椅,它們像是有人剛用水彩畫上來的一樣,輪廓邊緣還帶有濕意。【如果你不是很急著離開,我想先修好那些比較重要的東西......】

你沒有動作,只是發楞似地盯著那一雙桌椅。

「......什麼東西?」你狼狽地用著哭過的嗓子,毫無起伏地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個聲音沒有立即回答,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言語中輕微地銳意便說道:【那整個房間,是我親手做出來的。】

你沒有答話,有很長一段時間裡你只是靜靜盯著桌上的巧克力舒芙蕾鬆餅,上面的巧克力醬浸透了原本蓬鬆、熱呼呼的舒芙蕾,一旁的玻璃飲料杯壁也凝結了一粒粒水珠滑下,直到你累了,或是你只是厭倦了悲傷的默然。

「......你的家很漂亮。」你在這一純白的空間裡,對著虛空說道。

無數器具、家具堆成一座小山,在你看來就像是糊成一團的水彩色塊,杯子、茶壺、沙發、圓桌、花瓶......全疊在一起,此時還有一條蕾絲刺繡桌布緩緩落下,好像想掩飾這一切的凌亂敷衍地遮掩。

那個聲音用看不見的手拿著羽毛筆刪除清單上的物件,一張剛誕生的椅子正加入小山丘的行列。【哦謝謝,不過我不打算做一個一模一樣的。你知道,換一個新風格?】

「是嘛。」

【是阿,新風格、新氣象。雖然我也不是喜新厭舊的人,但是有時候就是會想要新的?有時候一旦固定某一種風格,中途就算想加入其他元素也會變得四不像樣。因此,現在正是好時候,不是嗎?】

「你不恨我嗎?」你問,即使眼前的桌上的食物、親切的椅子已經訴說了答案,但是你依然想知道回答--還是就連答案也是『你』想像的?「你的家因為我不見了。」

【不會?反正每過一陣子我就換一個家,早換晚換都是要換--】

你無心經營積極向上的對話,選擇打亂所有談話應該存在的禮節與步驟說:「我殺了『你』。」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也許是因為它知道你還沒有說完。這就像是戲劇性的停頓,只為了推疊高潮演出的短暫休憩、只為了屏氣凝神專注接下來的轉折。

「如果你不知道,那是因為是我;如果你知道,也是因為我。在這所有人以為的許願洞窟裡,永遠都不會有我想要知道的事--這是我的夢,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只有我以為的答案和我想要的答案,卻沒有真正的答案。沒有人能超越自己。」

【......所以我對你來說,也只是你另一個心聲來幫助、釐清你自己的嗎?那你就繼續那樣想吧,愛麗絲!】它充滿諷刺地回答,甚至真的扔一塊寫著那句話的手寫板砸中你的後腦勺(足以表達它的憤怒與微量的疼痛)。【等到你問出那個真正的問題之前,你就活該被困在這裡!我不會畫門窗給你!】

「我不明白。」你的聲音很輕,又像是意興闌珊或氣力用盡之後的音調。「但是沒關係,我剛剛得出答案了。」

【哦,這世界上有太多你不明白的事情了。可是沒有一個像你一樣放棄地等到故事結束的人。】它又恢復成原先你剛來到房間時的那種感覺,並非冰冷又精準地剖開你,它當然也在試圖掏出你的心臟,卻更期待你自己獻給它。【你當然有問題,愛麗絲,這是你唯一還在這裡的理由。】

每個來到這裡的生靈都會取走索求之物,你也不例外--除非你準備要告訴我:你只是一隻裝死的負鼠玩偶(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因為你很可愛而放過你的)--你有想要的東西,不管那是實體還是無形之物,你必須要選擇。你知道嗎,你在這裡已經接受了。

空間、人、問題,什麼都有了,卻想假裝這一切沒有發生--

我沒有想假裝這一切沒有發生過!」你驟然打斷它的話語,厲聲回答:「但是夢不應該存在、『愛麗絲』不應該存在、『我』也不應該存在,這所有一切只不過源自於無能為力的妄想,告訴我:在這裡我可以更靠近、縮短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是這一切又是現實的倒影,充滿痛苦,到最後我必須接受這一切並、不、存、在!」

【--那不就是夢的意義嗎?愛麗絲。】它回答,對你的憤怒冷靜自若,彷彿見識過太多了。【你一開始不就知道嗎?你既想結束『故事』,又想經歷『故事』的一切。】

不過,愛麗絲,你仍然懷抱渴望、無法放下,謊言因此而誕生。

冥小姐的話語言猶在耳,『她』就像是現實中的她一樣清醒、遠觀又偶爾饒有興致地撥弄你,但對開始的你來說,又怎麼會停下來呢?更何況,你本就不知道會『再次』經歷現實--不,也許你知道,但是沒有人能抗拒故事。

......沒有人能抗拒故事?
【愛麗絲,事已至此,你可以不用這麼痛苦的。】它循循善誘地,充滿憐愛與關懷地說道。【你還是能夠改變的,你可以決定這一切的走向。】

重點不是謊言,愛麗絲,而是在於『你想要什麼』。
如果故事就是命運,你不正就在尋找命運之外的答案嗎?又有什麼比『神』更好的答案呢?

不知怎麼地,你想起白兔的話,而那道聲音就像是要你決定故事的命運,為所有即將來臨或尚未存在的一切抉擇命運的軌跡,宛若即將踏上成為神明的階梯--然而,真的能夠以那樣的方式解決問題嗎?畫出過去並不存在、未來也不會留存的道路,缺乏蜿蜒曲折、悲歡離合之後,在假想的快樂結局裡醒來......

你卻不會因此而滿足。

比起夢醒後失去一切的落寞與不甘,而是你知道你操弄得這一切根本不可能發生。否則,你不會想像這個一如現實一般絕望的舞台,讓所有人成為絲線人偶一同起舞。

你想要比起命運更難以捉摸、更難以取悅的可能性,彷彿執起一把骰子投下,任由它們恣意碰撞,鋪陳出『故事』的結尾。

而你也是正在滾動的骰子,現在不知怎麼接近了出局邊緣的洞口。

「不,」你恍然醒悟,或是注意到這所有一切為什麼會突然找上你。「我沒有殺死你。」

【愛麗絲?】它疑惑地問。

它只是你急欲擺脫痛苦的捷徑,也許你會一時滿足、或許最後會悔恨,抑或是,你連做完這一場夢的時間都沒有。

可能你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的夢,不同的劇本、相同的形式,因為錯誤的選擇使你在現實中不斷遺忘,又在夢裡拾起,直到你做出另一個選擇的剎那。

你從椅子上站起來,堅定地朝向來時的方向前進,直到突然撞上牆面。於是,你摸索著出口。

【那裡沒有門,我應該已經說過了,這個空間只是我暫時維持的--】

【我們再談談故事吧?故事,你想要什麼樣的?是快樂的、喜悅的、歡欣鼓舞的,還是瘋狂的?】

【愛麗絲!你到底在做什麼?那裡還沒有修好,你會受傷的、先回來--】

然後,你摸到了門把--那道聲音像是愕然間被掐住咽喉--接者,你轉開門把。

洞穴中,悶熱潮濕的空氣熟悉地向你襲來,也捲走了你身後一片潔白無暇的空間,將之化為烏有,變成來時絲毫不起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當你準備踏出第一步時,身後突然傳來喀咑喀咑地聲響(也許它始終存在),深處有一台不眠不休的打字機如實地運轉著。它是如此清晰,彷彿渴盼你回首張望、再多看一眼,也是如此忠實地轉錄你的一言一行--它可能是那道聲音的原型,又是你的『故事』。

而你將它留在身後、內心揣著答案,頭也不回地深入黑暗裡。

這次你看不見月光,但是你也不需要月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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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我,很痛苦。
也是我:很好很好,我終於沒有讓優子的精神崩壞下去(天知道我有多擅長這一點
各位一定不想知道這章海布究竟寫出多少個崩壞結局(X),讓我們的優子直接進入BE完結,這連作者本人都從未料想過啊

雖然我很清楚自己很擅長寫胃痛的東西,但是

海布:如果寫不出來轉折點,我就完蛋了
白貓:是的,你就完蛋了,因為我再也沒有出場過了
(海布害怕jpg.)

這章六千五百字啦,不要怪我太晚了......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9-22 22:2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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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10-14 22:3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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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 「愛麗絲」不知道白兔微笑的深意

有時候一定會想把原著或同人作者的腦袋打開來看看






你知道我剛剛的心臟有多快嗎?

可是我沒有心臟。(你是來搞笑的嗎)

虎杖優子毫不眷戀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最接近故事核心的地方』,『故事』的命運又安然無恙地放了回去,她選擇了一條鮮少有人選擇的道路,也無人知曉其盡頭的模樣。

方才愛麗絲只要走上另一條路,我不存在的心臟就綁上絲線,隨著愛麗絲的意志而跳動,或快或慢、或喜或悲,我會成為她不存在的奴僕--所有人都一樣。她剛才差一點能成為「神」。那種機會只有一次,永遠只有一次,這不是你想要就可以再次踏入的禁地--是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故事的命運不是在虎杖優子手中嗎?

可是,只要存在於『故事』裡,就無法真正掌握故事的命運。
(就像你無法在空中踩自己的腳再往上跳;或是搭地鐵必須循著指定出口出站一樣。)

愛麗絲有如此完美的機遇,可以一勞永逸地結束她的痛苦--但她沒有。每一次「愛麗絲」的故事總是讓我不禁迷惘,我永遠無法徹底掌握他們,明明我可以關注任何一個地點、每一個人,鑽進你的心底、透露你的心聲與渴望,能夠安排最為「恰當」的時運,卻總有不如願的時候。

喔,那隻兔子。

沒錯,我的心情現在非常不好,「虎杖悠仁」。

也許這是來自作者(海布辛納)的惡趣味,所有難搞的角色都是兔子。當然啦,如果要說我最喜歡誰,那肯定是--哦?喔喔喔喔!

插播一則新聞快報!讓我們連線到現場的特派記者!特威德爾雙胞胎的礦洞!那裡即將發生一場械鬥衝突!

(我沒有很興奮,沒有)


現在畫面上的是,花豹特威德爾迪正怒氣沖沖地用長矛抵住白兔的咽喉。

「給我滾。」『秤』冷靜又深沉地一字字說道:「你別想前進任何一步,在愛麗絲回來之前給我消失,也不要在外面徘徊等她。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愛麗絲』不是實驗品。」

「哇,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愛麗絲。」白兔不驚不喜感嘆著,他掛著輕淺的微笑,雙手一攤。「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她了?如果是這樣,你怎麼會派她去那個連你都不敢踏足的洞窟?」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她不是你的實驗品。比起我,你甚至不在乎她,她只是你驗證的工具。」『秤』完全沒有理會白兔的質疑,而是繼續步步進逼,直到他們幾乎靠在一起、直到只要一動念,掌心中的長矛就會戳穿白兔的咽喉--他不是沒有這麼做過(大部分《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各位都做過很多事)。

白兔迎上特威德爾迪凜冽的目光,輕聲說道:「那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嗎?那真的很--」

說時遲、那時快,矛猛然戳穿了白兔的咽喉,往右一拉--那顆頭飛了出去,只剩下身體還站著。

沒有血,一滴也沒有。

「媽的。」特威德爾迪嘖了一聲,也不知道是遺憾還是嫌惡眼前詭異的景象。「愛麗絲究竟有多喜歡你。」

白兔的頭正在無聲地大笑著,他看起來完全被逗樂了,身體作勢無辜地聳聳肩就跑去撿頭,然後安裝回去。你可以看到除了血之外,所有皮、骨、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直到完好如初。

「是的!愛麗絲就是這麼喜歡我!」白兔用著虎杖悠仁的笑臉愉快地宣布著,然後以同樣的語調說接下來的話:「雖然,她喜歡的是『虎杖悠仁』,但對我來說還是很方便。」

在白兔準備好來個成果發表的演講、滿心期待地看向下面的觀眾時,發現特威德爾迪早已經轉身回他的王座上,百無聊賴地擺弄那些未摺好的紙片,好似方才的衝突不過是日常中的環節。

「哇,你也真夠無聊的。」白兔雀躍的心被澆下一頭冷水,不過他習以為常,無奈地撇嘴後很快地又蹦蹦跳跳地來到王座旁,不會近到再次使對方暴起、又不會遠到會令對方無視。

「你們真的對世界的真相沒有一丁點的興趣嗎?」白兔不死心地問。

「沒有,知道那麼多能幹什麼。」特威德爾迪嫌惡地瞪著他,彷彿他再敢靠近一步就會扯下他的頭顱。「如果能讓『愛麗絲』不再掉下來,我會考慮的。」

「『愛麗絲』不是我關心的議題--重要的是,你覺不覺得這個世界除我們之外,還有一個不存在的人在操控一切?」白兔問,實際上那只是小小的開場白。

特威德爾迪沉重地呼氣,勉強在王座打起散漫的精神,手撐著頭道:「你是說,這個小得不可思議的世界,一直有一個我們從來沒有發現過的人,而他就是你長久以為的『神』?或更高遠的存在在掌控這一切?好幾年前你就這麼說過了,所以呢,有進展嗎?小陰謀家(you little conspiracist)。」

「嘿!我才不是這麼說的!」白兔瞇起眼睛,堅定地反駁:「我是說,除了『愛麗絲』之外,還有個人在控制整個故事。」

也許白兔期待著驚訝的面孔、詫異的抽氣聲或是說句喔天哪,不過特威德爾迪的回應只是懶洋洋的呵欠,恍神片刻之後,他才注意到白兔不滿的瞪視,才開口說:「怎樣?這個世界是繞著愛麗絲轉,還是繞著泰迪熊轉,有什麼區別嗎?也不會改變什麼。」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們只是活著,從不思考。這樣有什麼意義?」白兔雙手叉腰不滿地問。

「那你的探究又有什麼意義?難道可以讓我們脫離永無止盡的輪迴嗎?」

特威德爾迪早就從永無止盡的循環中放棄了,說實話除了放棄還能有什麼呢?如果你的一生中分成無限的階段,每一個階段所成就的東西到下一階段都會消失殆盡,又能成就什麼呢?你的思考無比遼闊、遠大,乃至於無遠弗屆,卻也僅止於你的腦袋裡,物質總會消散,沒有一件留得住的東西,大概就只剩下還沒發瘋的自己。

「我上次差點--」

「不要跟我提上次!」特威德爾迪陡然咬牙切齒,怒不可遏。「你殺了『愛麗絲』!你害死了他!那是永遠不能饒恕的罪,不要說得好像只是一種收穫!」

白兔面對勃然大怒的對方,只是挑起眉毛,語氣平和:「拜託,他們不會死。是你們不斷擴張那座墓園--」

「你。殺了。他。(YOU. KILLED. HIM.)」特威德爾迪一字一字說著,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狠狠攅緊。「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你引導他走向毀滅,只是為了成就你這瘋子的理論--」

「那些屍體只是承載意識的工具!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之後留下的軀殼。『他們還活著』--我到底要說多少次?你們不也很清楚嗎?」

碰!

特威德爾迪的拳頭重重地槌在王座上,在上面留下了裂痕,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會撕碎白兔那張無辜的臉--但是,他沒有,因為沒有意義。

所有該說的、不該說出口的,早已經在分道揚鑣之時說得一乾二淨。每一個人的思緒在結識之前都是一無所知的平行線,只是相識之時,才會明瞭之間的距離,可能時間會點化而有了交集的可能,卻也不乏有無可動搖的案例。

「......你不明白。」特威德爾迪似乎用盡全力咬牙嘶聲道,他後靠在椅背上,仰望著大廳上方的礦石發出炫光。「就算你有『虎杖悠仁』的記憶,你也不理解那些顯而易見的道理。」

不是『愛麗絲』不會死,你就可以對他們為所欲為。

白兔當然記得那句話,只是那無法對他產生任何作用。他完美地理解其意義,卻無法產生相應的感受,更重要的是,他不這麼認為。

「虎杖悠仁是虎杖悠仁、我是我,你不是最想分清楚的人嗎?『秤前輩』。」白兔依然笑著回答:「更何況,我也不能太像『虎杖悠仁』--是愛麗絲覺得太假了,我也沒辦法。」

這是真實的夢,特威德爾迪,而愛麗絲很清醒;越是熟悉的人,會越難裝扮他們,不是我們有破綻,而是他們總有一股辦別真實的野性直覺,詭異的是,這種直覺卻很難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不過本來也就是他們想做夢的,不是嗎?因此,矛盾才會是人類的本質,謊言是外衣,而他們熾熱的心是『故事』存在的原因。

「如果你已經抒發完所有情緒,就可以滾了。我已經容忍你說這些五四三的東西夠久了。」特威德爾迪的手指不耐煩地在王座扶手上敲打。

「哇,那我可得趕快了--」白兔毫無感情與起伏地說道,卻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對了,你最近有見過柴郡貓嗎?」

「幹什麼?你不會自己找他嗎?」

「所以你最近沒見過他。」白兔莞爾一笑,眉目低垂,似在思索。

特威德爾迪不耐煩嘖了一聲:「你又在想什麼,我警告你最好不要--」

感到厭煩的白兔像隻真正的兔子一樣跺腳,邊解釋道:「好了好了,『愛麗絲』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可能是因為他們本身的侷限?總之,我不會再去做那些無用之事。」

「所以,你又要背叛柴郡貓了,是嗎?」

不過眨眼之間,花豹就來到白兔的面前往腹部猛力出擊,來不及完全閃避的白兔被打飛出去,狼狽地撞上大廳的牆面,頓時間塵土飛揚。而特威德爾迪衝進塵土中,伴隨著一連串肉體與肉體的打擊聲、石塊掉落,以及在大廳中產生震盪的隆隆聲,是的,他們認真開打了--但你們可以不要在煙霧瀰漫的戰場打嗎?我都看不到了!我的快樂泉源在哪裡?

直到塵土落下,兩人的身影才逐漸清晰,白兔先是端詳著指尖上的鮮血,才抬眼看在另一邊臭著臉的特威德爾迪正按著傷口療傷,他又像隻偷腥的貓笑了。

「那招很不錯吧?我想了好一陣子,畢竟我們曾經那麼親密。」

「那也不足以擊敗我,」盛怒之下的特威德爾迪齜牙咧嘴地說道:「來啊!我會告訴你,你為什麼只是一隻兔子!」

「欸我們還要打?」白兔頓時瞪大眼睛反問。

「你以為我會放任你去找三月兔--」

「不,我沒算背叛柴郡貓阿。」白兔兩手一攤,滿是無辜地說道:「那是你說得,我可沒說要背叛他。」

「......」

「......」

這種時候最適合頭頂上有烏鴉飛過,不過說真的,到底為什麼要有這種情境安排?你覺得這樣真的有突顯三條黑線之下、澎湃起伏的情緒嗎?

然後,他們就開始爆發激烈的幼稚園爭吵。(遠目,某種既視感。)

「是你先提柴郡貓的!」

「你要我滾出去欸!我只是問點事情!」

「你嘴巴長在臉上只是個洞嗎!」

「是你先開始打我的!你要我怎麼好好說話!」

「那你就不要還手阿!」

「你不覺得那種要求太離譜了嗎!」

好的,讓我們進廣告,休息一下喔!
(Two Thousand Years Later)


讓我們重回現場,導播,是的我們可以開始了--喔謝天謝地!他們終於結束了無謂的爭執,躺在地上的兩人看起來是兩敗俱傷,在這場幼稚園等級的究責大會中沒有任何贏家!

特威德爾迪和白兔幾乎是肩並肩地躺著,身上的衣服比起方才還要更破損、更多塵土,不難想像又發生幾場毫無意義的打架,他用手搓揉著臉,滿臉無奈地說:「這是你的錯。」

「不,這是『秤』前輩的錯。」白兔沒好氣地說。

「你討打嗎。」

就算這麼說,誰也沒動作。

「你會殺死他嗎?」

「你覺得那真的有可能嗎?『故事』裡從來沒有發生過,『愛麗絲』們也不曾想像過。」白兔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望著上方明黃的礦石燈,它們從來沒有熄滅過。「他是『故事』裡最穩定的存在,沒有什麼能夠抹消他,也沒有什麼能夠傷害他。還有誰比他更接近真相呢?」

特威德爾迪還坐在地上,不耐煩地嘖一聲:「那只不過是你的妄想--」

「他是不是會自言自語?好像在跟誰說話一樣。你知道他這次說了什麼嗎?」白兔對著從前的好友露出微笑,卻像是只露出牙齒而已:

你沒事切這個鏡頭幹嘛???
你寫這段就是為了看我被揍嗎?!你有沒有一點寫作水準阿!難怪沒有人要看你的文章!
我沒叫你說這麼多,聽好了,你能不能讓『愛麗絲』開心點?
你真沒用。算了,幫我盯好這裡,讓『女王』穿不下她的甜美細肩帶小禮服和細高跟鞋。


鏡頭、寫作、文章、讓愛麗絲開心......你明白這代表什麼嗎?柴郡貓在和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存在說話,一個我們從未發覺過的事物!你覺得這有可能嗎?我們活多久了、世界被踏平幾次了?卻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他知道!他知道著什麼!那個東西在紀錄我們!也可以控制我們!」

白兔幾乎快樂得手舞足蹈地,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他上次擁有如此純粹的喜悅,已經是好久之前了,久到特威德爾迪扭曲的臉龐都不願回想起來。畢竟,他殺死愛麗絲的時候,也正是如此:探究未知、獲得新知的喜悅。

特威,『愛麗絲』不是『神』,他壞掉了欸。

「......你到底為什麼執著於世界的真相,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白兔有一瞬間流露出憐憫的神情,但很快被他抹去,轉而笑出聲來:「你就這麼擔心柴郡貓嗎?我以為你們不再關心他了。喔也是,看看那些小蘑菇,肯定是『伏黑』帶過來的,對吧?我不意外你們還有聯繫--」

「白兔。」特威德爾迪低聲說道。

早已轉過身的白兔終於停下來,他側過臉,神色冰冷地回答:「我比誰都還要憎惡著名字,也比誰都還要厭惡一成不變的生活。紅心女王、你們、三月兔,說實話你們沒有一個真正脫離『故事』的掌控,你們只是順應『愛麗絲』的期望成為想要的模樣、在某種程度上關心著『愛麗絲』,可是這樣是不會有結果的。」

不論是協助紅心女王砍掉『愛麗絲』的頭顱、三月兔困住『愛麗絲』的計畫,還是對於『故事』不聞不問的特威德爾雙胞胎,最後都譜出了無數屬於『愛麗絲』的故事。

「我只是想要自由,這很過分嗎?」

白兔攤開雙手,一臉漠然,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來完成他的願望--但在這屬於『愛麗絲』的世界裡,又有誰會在意、關心、協助他呢?因為他不是『愛麗絲』,就是如此簡單卻也無理的答案。

特威德爾迪無話可說,因為那不就是方才他責備『愛麗絲』的理由嗎?身為配角沒有自由、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故事』,他現在有有什麼理由勸白兔不要這樣做呢?他只是在追求他的『故事』。

「......你該走了。」

最後,他只是這麼回答。

陡然間,白兔露出朝氣蓬勃的笑容,本是毫無陰霾、陽光燦爛的爽朗,在白兔的眼底卻映出了別樣的意涵,他作勢掀起頭頂上不存在的小禮帽、向王座上的花豹瀟灑地一鞠躬:「當然,陛下,我不叨擾您了!祝您有愉快的夜晚!」

白兔蹦蹦跳跳地離開了,特威德爾迪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許久之後,他重新坐回王座上,長吁一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王座上的人睜開眼睛。

愛麗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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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很懷念白兔裝扮的虎杖悠仁,可可愛愛的,在優子姊旁邊一起旅行
也是我:可是這樣就無法體現原著和同人之間的拉扯了

結論:請叫我刀子大師

我本來預期三千字可以結束,因為就只是交代一下白兔的去向......結果怎麼又五千字了啦!我什麼都沒寫阿
還有,我真的好喜歡寫秤和虎杖打架(?),他們感覺就是會用拳頭說話的男孩子,然後莫名其妙地變成好兄弟
(優子姊不懂這種事是怎麼發生的)

有人說,這篇很難懂。
摁......真的欸其實所有爭執點都可以當作同人和原著之間的拉扯來看,或是單就同人的角度去檢視『故事』的模樣。最後應該會寫解析,這樣比較清楚,可是也少了抽絲剝繭的樂趣啦。

下次,我還是寫點簡單的好了(?)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10-14 22: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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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4-11-10 22: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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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 說想要故事的愛麗絲

我熱愛每位不屬於我的角色,所以由衷盼望你們能自由快樂






「你們是怎樣?去郊遊撿橡實嗎?」

坐在王座上的特威德爾迪一臉不可置信地翻白眼,而回來的你們手裡用布包好、捧著無法計算的橡實。

「小金!松鼠超喜歡的!我前陣子還摺了很多天竺鼠--」特威德爾姆興奮地跑向王座,熱情地對不耐煩的雙胞胎介紹。

「我沒問你這個!」

特威德爾迪一如既往粗魯地推開眼前煩人的雙胞胎,平時還好,可是一旦抱著重物的當下就很難保持平衡......

「哇!」特威德爾姆頓時四腳朝天,嘩啦啦的橡實也四散到地上。

一時間,雙胞胎面面相覷,預感到等下會發生什麼事的你默默地遠離那塊災區。

緊接著,數百隻松鼠、天竺鼠、老鼠和小龍(?)突然湧現,開始瘋狂搶食這頓免費的自助餐,甚至你手上捧著的橡實也無法倖免,只好黯然放棄,留給那些摺紙小動物(但是牠們沒有消化系統?)大快朵頤,等到這宛如暴風雨過境的宴會稍稍平息之後,你才小心翼翼留意不要採到任何一隻還在享受美食的小動物,慢慢地走到王座前。

引起騷亂的特威德爾姆身邊還聚著一群小動物,似乎心情非常愉快;反觀特威德爾迪奄奄一息,似乎飽受精神折磨。

「我要燒了牠們。」特威迪爾迪用低啞的、威脅地的語氣自言自語說。

「親愛的兄弟,這只是場不幸的意外。」特威德爾姆以歌唱般的語氣宣布道。

「不幸?不幸足以形容眼前凌亂、失序又狂亂的局面嗎?」特威德爾迪反而露出陰暗、瘋狂的笑容,看向他的兄弟說:「你以為眼前這種凌亂不堪的場面會自動收拾乾淨嗎?」

黑貓轉了一圈眼珠子,像做錯事的貓對人撒嬌說:「我們還有愛麗絲可以幫忙阿!」

早在特威德爾迪正眼看過來之前,你已經注意到了:他在忽視你、對從許願洞窟回來你失去了興致,因此當你迎上那對流露厭煩且無趣的神情時,並沒有很驚訝;同樣,這座已然不同的大廳,牆面上衝擊的蜘蛛網裂痕、石地破裂成數塊且凹凸不平,以及不知所蹤的白兔,也已經揭示不愉快的散會。

「你還在阿。」特威德爾迪的手指規律地敲打在王座上,神情、聲音、動作無不明示此處已然不歡迎你的事實。

但還有話想說的你,彷彿全然不知地莞爾一笑:「摁,我回來了。」

「哈,你人都站在這裡,不正是答案嗎?騙子、滿嘴謊言的『愛麗絲』,你明明就--算了,你的故事和我的『故事』都已經存在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特威德爾迪露出痛苦又嘲諷的笑容,眼底有一瞬間滑過不明的光芒,然後擺擺手,示意你滾出他的視線。

評估情勢的黑貓左看看右看看,他注意到你眼裡毫無退卻的光芒,又心安理得地躺在王座旁邊看好戲般竊笑著。

「是啊、沒錯,但我也想要你們的故事--

「--你早就有我們的故事了--」特威德爾迪嚴厲地打斷你,但你沒有停下來。

--那個沒有『我』也沒有關係的故事。

你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只是站在原地回答--就像剛來到這座夢幻王國的你,又像是方才站在特威德爾迪面前的你一般,什麼也沒有變化,卻有天翻地覆地不同了:你知道,此時的你有著什麼樣的神情與目光,可能有些畏懼、卻依然堅定,彷彿是撥開雲霧後湛藍的天。

一開始,特威德爾迪沒有任何反應,他盯著你,滿是不可置信。剎時間,他的面容掠過各種神采:嗤之以鼻、諷刺嘲弄、忿忿不平、面有難色......

最終,他既想哭又想笑,懷著亂做一團的思緒,扯開嘴角:「『我們』的故事?我們都是你的,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不是這樣的吧?如果是這樣,你就不會遠離這一切來到這裡。因為你想創造屬於『你』的故事,不是嗎?」你想起曾經他說過的話,蘊含夢想與冀望的話語,即便訴說的當下充滿尖刺。

「那有任何區別嗎!我們終究不一樣啊!可以決定的是你!不是我!」陡然間,特威德爾迪高聲怒斥,好似忽然竄升的焰火舔舐周遭的一切。

「所以我要結束這個『故事』,還有你們的痛苦。」

剎那間,你想到夏油傑、痛苦而瘋狂的三月兔,你們吐露的話語如此相像,不約而同地指向相同的目標。唯一不同的是,你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終止《愛麗絲夢遊仙境》中,所有人宛如時鐘般,重複、精準又枯燥的命運。

「不只是我的,還有你們的『故事』,我在想是否可以讓你們決定『愛麗絲』的到來,雖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解釋著,然後抬頭察看特威德爾迪的反應,他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你那樣、就像你是世界上不可能誕生的生靈。假如方才是不可置信,現在則是--彷彿你的話語是軟得一蹋糊塗的心意,澆在滿是尖刺的荊棘上,縱使先前那些尖刺已經讓你的掌心血流如注,但是你依然這麼做了,毫無怨言。

「......你在說什麼。」特威德爾迪此刻的神情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可笑,也許還參雜了更多你無法分辨的情緒。

「在『故事』結束之後,我想要解放你們,讓所有人得以從循環之中解脫。」

你平靜地回答,心臟緊張地鼓動著--你從來沒有承擔過這種責任,說出宛如是想要拯救世界的話語。在現實中的你不可能,但是在這裡你可以決定。

一瞬間,特威德爾迪嗤笑的聲音令你畏懼片刻:「然後呢,你要怎麼做這件事?幹嘛去做這種事?這根本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跟我沒關係,那你為什麼討厭我?」你猛然打斷他,一旁黑貓豎起耳朵、瞠大雙眼。

特威德爾迪也愣了半刻,隨即回答:「因為你是『愛麗絲』--」

「但是在這裡,只有我是『愛麗絲』啊。」你提高音量,那些委屈、憤怒、不甘與謊言全部攪成一團吐露出來:「如果是這樣,我要負起責任、結束我的『故事』。不論你們的痛苦是不是我一手促成的,夏油也好、你也罷,我不能對你們的痛苦視而不見,因為-
-」

話捲到舌尖上,那一瞬間你好多個回答的選項:我想幫助你們、你們正在承受痛苦啊、我是『愛麗絲』、我知道我可以做到--但你不自覺露出苦笑,回答一個最不起眼、最含糊的,卻是最先想到的答案:

「--因為,我不是那樣的人啊。」

大廳一片寂靜,王座上的兩人、周圍的小動物宛如凝固一般定定地直視你。

然後黑貓朝你露出溫柔的苦笑,手裡把玩著一張紙片;特威德爾迪看起來卻是一片空白,但他的眼神卻流露出近似畏怯的目光,接者他哼笑一聲,打破堅冰一般面孔,爾後情緒宛如潰堤一般止不住,連你一時間也不知道作何反應。

「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做這種事情,這根本毫無意義;對你來說,這只是一場夢,你為什麼要這麼認真--」

特威德爾迪用手遮住大半張臉,顫抖的語氣充滿責難,造成效果的對象卻截然相反,是他整個人都在顫抖、退縮,兵敗如山倒。

「不要讓我想起來、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原本就是這樣的傢伙啊!」

特威德爾姆悲傷地望著他,所有小動物一齊看向他,一知半解的你注視他。有著『秤金次』面孔的特威德爾迪從眼角擠出淚花,他一半笑著、另一半哭著,痛苦使眉宇間皺成一團,可是咧開的嘴角卻是上揚的,喉嚨裡發出哽咽的笑聲:

「我是真的很恨你,『愛麗絲』。」就算他吐露最惡毒的話語,他留下的眼淚卻比你更需要它。「如果我可以單純地、一無所知地恨你該有多好;如果你更肆無忌憚、胡作非為、橫行霸道、頤指氣使......你為什麼要是個好人,如果你是爛人,我還可以恨你,至少我可以恨你。」

每一個『愛麗絲』都有一顆獨特且美麗的心,我們知道,因為我們有『愛麗絲』所知道的所一切的知識與記憶,我們了解你並不亞於你在鏡子中的倒影。我們知道你所需要的一切,讓你們的夢驚奇地上演,最後心滿意足地離開。

然後重複。

再重複。

沒有終幕的劇場,永無止盡、受傷破碎的『愛麗絲』,還有許許多多尚未發掘與梳理的苦難,連最瘋狂的三月兔也會發瘋。

我們不是不愛你們,然而,沒有終點與休憩的漫長旅途足以使人分崩離析。

「所以想要活下去的你,改變了方法。」你說,就像是現實世界中的秤與綺羅羅一樣,他們選擇脫離咒術協會的體制,建立起自己的地下王國。但是身為咒術師的理念卻從來沒有抹滅,只是方法變了。

「但是那沒有用。你來了,讓我恨你、至少我試圖恨過你,卻失敗了。什麼都沒有改變。」特威德爾迪終於不再遮掩神情,抬起頭,冷靜下來的他露出痛苦與荒謬的麻木。

「......你可以繼續恨我。畢竟,憎恨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好像理解了,因為你是愛麗絲。在這個故事裡你是唯一的主角,所有的一切會圍繞你展開、尚未形成的風暴會在遠處成形,然後悄悄撞上你,因為你是一切的中心,因此別人的『故事』也會是你的『故事』,但是你的『故事』終究是你的『故事』。

聞言,特威德爾迪卻苦笑道:「不,那樣我只會是三月兔,只會是『故事』裡的壞人。」

那又不是我的『故事』了,特威德爾迪的目光陷入沉思般渺遠,很可笑,只要我們和你作對、傷害你,只會成為『故事』裡的壞人,勝利是你的,而『故事』也是你的。我們不論怎麼選擇都不會擁有自我,不意外,這是你的『故事』。

「我們只是想要存在,既不是配角也不是反派,而是我們自己的主人。」

他坦承道,在這裡許下的小小期盼比在現實世界更不可能達成,成也『故事』、敗也『故事』--中間替換成『愛麗絲』也同樣如此。

在《愛麗絲夢遊仙境》中『愛麗絲』和他們的『故事』是永遠特別的,『愛麗絲』們無意識地鑄造幻夢的、貪婪無比的『故事』,像風暴席捲一切地上之物,離去之後只徒留一地殘破的、被捨棄的殘片;在新舊『愛麗絲』之間的空白也不足以形成新的故事,以及渴望自我『故事』的原生居民之間,矛盾的特威德爾迪就此誕生。

「你走吧。」特威德爾迪的面色終於恢復成初見時模樣,彷彿方才起伏跌宕皆是幻夢,他草率地揮揮手驅趕你。「不是還有『故事』要完成嗎?」

特威德爾姆抖抖貓耳朵,歡快地跑下王座、攬住你的肩膀嘻笑地轉了一圈,在你被拖向來時的洞窟之前,你趕緊問:「......那悠仁他--」

「別管他,早在你把他從『虎杖悠仁』的身分解放出來起,他就再也不是你弟了。」特威德爾迪嘖了一聲,「小心他,不過他的目標是柴郡貓,跟你沒關係--反正你已經『放逐』了他,不是嗎?」

「欸......?」

見到你愕然的面孔,特威德爾迪只是嘲諷似地乾笑了一聲:「就像你解放『白兔』一樣,你不是也對柴郡貓說了一樣的話嗎?愛麗絲,你的話語具有決定性的力量。在你決定要做任何事之前,最好想想看可能造成什麼後果。」

我們應該還會再見面一次,下次見
下次見大概就是最後了......

「難道這不能--」

「不要問,愛麗絲。」特威德爾迪立刻打斷你,神情嚴肅。「不要向任何人尋求答案、永遠都不要被侷限--這是你的『故事』,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解決的方法。如果它還不存在,就自己想一個。」

頓時,你有些懊惱,又問:「那你知道柴郡貓會在哪裡嗎?」

「他是貓,你找不到他的。大概只會在不得不出現的時候出現吧,誰知道。」特威德爾迪聳聳肩,然後伸個懶腰:「好了吧,作為配角我已經夠稱職了。快滾。」

特威德爾姆嘻笑地推著你走,腳下的小動物亂竄尋找著剩餘的果殼,最後你回首看向王座的方向。

秤、特威德爾迪依然坐在那張灰石王座上,姿態漫不經心,但他的目光有力地穿透你,彷彿是在說:我會繼續看著你、注視你,如何做到你在我面前許下的承諾--直到『愛麗絲』迎來結局、直到『故事』結束之前。

「走啦,愛麗絲。」

特威德爾姆不由分說地將你一把拉進黑暗裡,剎那間,光線那頭的大廳一片煞白,而你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跌跌撞撞、緊隨黑貓飾品的鋃鐺聲前行。

對你而言,這裡才是『故事』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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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賀《說不想要故事的愛麗絲》突破7萬字!(其實上一篇就有了XD)

老實說這章是我最想寫的之一,暗示主角與其他角色的權力關係。

中間有一度很想放棄、寫別的,可是深知一旦如此就永遠不會回頭了(X
現在我終於寫完了6月花了幾小時想好的劇情,然後就已經11月了???
這樣,我還可以開其他三個系列嗎?(兩個咒回的)還可以寫原創嗎?(歪掉

不知道欸,不然我開個坑放文案和第一章,看看有沒有人來買股投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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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5-1-27 22: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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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 愛麗絲不想要出售金色的懷錶

如果不是因為原著,同人又怎麼會誕生呢?






遠方延綿著山巒,山腳下聳立著一座本應華美壯麗的城堡,即使殘破並不減損它的美麗,但是你不禁在想是否有點為時已晚;特威德爾姆、黑貓漫不經心地提到,紅心女王的城堡有些事情發生,他們也不知道得更詳細一點,因為這與他們無關--即使這個世界名義上是由紅心女王統治的。

你在與黑貓分別之後,又是一個人了。這也許使得當你「偶遇」到喝著下午茶的冥小姐,沒有有所警覺,只是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另一次見面。

然而,就從「結局」來看,你又不是這麼地肯定。畢竟,你們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嗨,愛麗絲。我們又見面了。」冥小姐身穿一襲純白色蕾絲刺繡長洋裝,慵懶地向你打招呼,身後艷麗的蝴蝶翅膀輕輕在陽光下拍打,完美的就像是一幅畫。

「你好,冥小姐。」你不疑有他地走過去,發覺桌上的白瓷茶壺不見了,盤子上還留著一些果醬餅乾,但冥小姐的茶杯已經半空了。

「憂憂呢?」

「沒有茶了。」冥小姐擺擺手,彷彿這解釋了一切,又示意你坐下來。

遞到眼前的茶杯是半冷的,不過此時你也不是很在意,因為當你好好坐下來時,才發覺距離上次好好休息已經是上一次你和津美紀他們吃晚餐的時候了,你們最後吃的檸檬蛋糕早已經在腸胃裡不知去向--夢中的旅途會使人飢餓?--因此,當茶水滑下喉嚨時,你是感激的。

冥小姐沒有急著說話,只是端給你一塊熱呼呼的羊奶酪肉餡餅,你與你的胃沒有拒絕(為什麼要拒絕?)。有好一段時間,你們就只是默默地吃著餐桌上的輕食與甜點,彷彿只是一場偶遇陌生人的下午茶聚會。

「我想,你應該不是單純在這裡享用下午茶的。」你放下叉子,吞下最後一口鮮奶油蛋糕塊,向冥小姐發問道。

「看來我在你心底,總是一個別有用心的人,是嗎?愛麗絲。」在陽光下的冥小姐懶洋洋地勾起了笑容,她的茶杯也不知道空了多久,甚至都無聊地開始在茶杯裡疊方糖。「我難道就不能關心一下這個世界的未來嗎?比方說,你想要做的事情。」

聞言,你不禁皺眉問道:「我的一舉一動難道是透明的嗎?」

「因為你是『愛麗絲』呀。而且你在問的人的是我,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冥小姐四兩撥千金地回答,然後輕輕搖了搖滿是方糖的茶杯,聆聽它們倒榻後碰撞的清脆聲。「還有,你應該問出更好的問題,愛麗絲,如果你想要做到『那種事情』,就要表現得更好才行。」

「這是你對上一句話的建議?還是針對『那種事情』的部分?」

「哦,我喜歡這句話。」冥小姐的眼底頓時閃過一絲光芒,她讚許似地微笑著。「有時候,我也會相信我的存在只不過是所有『愛麗絲』思緒的倒影,只是為了引導他們走向另一條出路的魁儡,然而,看看你、愛麗絲,你想要從我們身上獲得什麼呢?」

你並不明白冥小姐所指的是什麼:「所以你不想要『自由』?」

「不,愛麗絲,我想知道的是:我們的存在只是為了滿足你在現實世界中無法施展的拯救欲嗎?

冥小姐端起鮮奶油蛋糕的盤子,讓它遠離桌面、手一翻,那塊蛋糕無聲地摔在地上,奶油恣意飛濺,草地上綻開了一朵人造白花。

「所以你想知道,這是否是長久的。」你垂下眼簾注視著那塊無辜的蛋糕,它會在陽光的炙熱下衰敗、腐爛,鮮奶油的香氣將會成為一團動物油脂的惡臭,直到最後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剩--就像是無數個『愛麗絲』離去一樣。

本意美好的事物,若是到最後不長久,也是一種徒勞,甚至在他人眼中是一種惡意。

「難道不是嗎?就像你在這裡填飽肚子的蛋糕一樣,你是吃飽了沒錯,但是對於醒來的你而言,你的肚子空空如也、還是飢腸轆轆的--而我們呢?你的『長久』、『永恆』或是『解放』會是怎麼樣子?」冥小姐嫵媚地又尖銳地勾起笑容,而在你們上方有群鳥飛過,使你們的面容蒙上一層短暫的陰影。

「我不打算是那樣,但是我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坦白地承認道,畢竟《愛麗絲夢遊仙境》的任何文本或動畫表明這一切只是愛麗絲的夢,倘若你想要變更這場夢長久以來維繫的根本,你又應該要和誰討論呢。有一瞬間,你認為那個奇妙的許願洞窟或許能幫上什麼忙,但是如今你也已經無法確認了。

「所以我不相信你,愛麗絲。」冥小姐輕聲細語地說道,像是一齣審問後最終的判決,那不比耳語還大的音量還是鑽進了你的耳朵裡。

「我明白。」你不感悲傷地點點頭。

眼看冥小姐已經喪失談話的興致,你也不自討沒趣地站起來準備離開,但你的裙襬口袋因為太淺導致有東西掉出來--金色光芒劃過冥小姐的眼瞼,意外地吸引了她的視線。

你撿起那只金色懷錶,心中頓時湧起諸多紛雜的思緒:你本應該還給悠仁,但是那晚經歷了津美紀的事件後,你早就把事情拋到了腦後,更何況現在的悠仁......

「你怎麼會有那個?」冥小姐問道,她的聲音有些奇怪高昂,就像是被勾起了興致或是......更多東西。

「這是悠仁的。」你翻開錶蓋確認裡面的玻璃、時針、分針和謙和的齒輪都正常運作,然後在你準備收好時,冥小姐打斷你。

「說個價格。什麼都行。」冥小姐熱切地問道,她看起比方才談論的話題更投入。

「什麼?」你不知所措地反問。「為什麼?」

冥小姐蹙起眉宇有一瞬間陷入苦惱,彷彿在衡量她應該向你洩露多少,但是她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你不了解,所以它在你手上沒有用處。但是你可以用它來交易--只要你在這裡的一天,你永遠都能向我自由發問。」

當冥小姐提到交易與問題時,你瞬間回想方才的下午茶談話,莫名的不安攫獲心臟:「所以我們方才談話的代價是什麼?」

然而,在冥小姐開口之前你就已經有所預料,同時間不遠處的樹林又揚起了一群飛鳥--有人過來了--冥小姐也聽見飛鳥振翅的聲音,她似乎意識到自己也無須再多說什麼:「憂憂要回來了。愛麗絲,你的決定是什麼?」

「不。」你握緊懷錶回答,有一瞬間你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很愚昧,但是你已經決定了。

「好吧。」冥小姐目不眨眼地端詳你,淡淡地說道。

宛如是在等待那一聲命令,長矛的尖刺幾乎是眨眼之間從四面八方而來,馬蹄聲轉瞬之間近在咫尺,伴隨著震耳欲聾、無比響亮的喇叭聲,使得你不安地四處張望,但很快地抵在你脖子的武器便剝奪地這份小小的自由空間。

一張卡片騎在馬上緩步而來。

如果是別的時刻,你恐怕會輕笑兩聲:他沒有臉,看起來十足詭異又充滿某種童趣,但是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他是領導者的氛圍。周圍的卡片士兵也同樣如此,只有身體的花色與數字張顯著他們是不同個體。

「奉尊貴的女王陛下、王國唯一的統治者之令,逮捕野蠻、罪惡與亂源的『界外者』愛麗絲回城堡處刑!」

你不知道沒有臉和喉嚨的卡片士兵是怎麼說話的,隨便又圓形的頭只是一個填充的圓圈、下面接著一張卡牌,僅有一條細線連結兩者--反正,他做到了。

憂憂的身影從士兵們後探出來,他面無表情,和冥小姐如出一轍。

「我希望你賣了一個好價錢。」你瞇起眼睛說道。

「最好的。」冥小姐無視你話語中的諷刺,平淡地回應。

然後你任由那些士兵鎖住後折手臂後上綁,沒有反抗與掙扎--你不認為現在做這些無用的舉動會幫助什麼。

最重要的是,你的目的地也正是紅心女王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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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布時隔兩個月的更新!啊,工作真的好可怕,但是沒有靈感更可怕!

接下來的劇情節奏應該會比較快,因為最重要的部分大概就是在收尾那邊了XD

優子:我想去紅心城堡
冥小姐:你在召喚我嗎

我們的冥小姐真是劇情小幫手(X)
快速推展劇情,勘比高鐵直達列車

你確定不是因為你太懶惰嗎

還有這篇終於突破了一千點閱欸,這讓海布好感動,我以為都沒有人在看(還是大家都點錯了X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5-1-27 23: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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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Ika_ß 發表於 2025-7-28 22:5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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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愛麗絲不想參與死亡遊戲

原著的好人?同人的壞人?






碰。

「跪下!」

一路把你押解至城堡的士兵,粗暴地推倒你。

你只是愣愣地看著在這個殘破不堪的王座廳裡,牆上滿是自然光彩的坑洞,柱子也無一完好,這城堡還沒有應聲垮下真是奇蹟,四處充斥著天然光線,底下破裂的水晶燈飾折射著七彩光芒,使得廳內一片光明。然而,當你的視線落在坐在王座上粉色短髮、面上有深色紋面的男人時,任何人眼底的光芒都會消退吧。

他看著你,咧嘴笑了。

只不過在他準備說些什麼之前,你率先冷冷地開口:「啊,是你啊。」

獰笑的陰影瞬間掠過他的面容,然後倏然大笑出聲,空間裡迴盪著低沉渾厚的聲音、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好像被逗樂了一樣,不過你注意到他的手不經意地慢慢抬起來--你無暇多想地向前撲倒,那瞬間凌厲且無形的刃割開了空氣和物體,而那兩個紙牌士兵切口整齊地劈成兩半。

有幾名士兵上前把他們的同伴的屍體處理掉,整個過程不發一語,好似已經習慣了。

「很不錯,你可以站著說話。」兩面宿儺露出牙齒,笑意不減。「畢竟死了很無趣。」

你雙手還被綁在背後,搖搖晃晃地把自己從地板上拉起來,從對方所露出的牙齒數量來看,你一身狼狽肯定「很有意思」。

「的確,我敢肯定每天一大早醒來忙著挑衣櫥裡的蓬蓬裙也同樣有趣。」

你面無表情地反擊,即使離自己的死亡又更進一步也在所不惜,這肯定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天啊,對方身上充滿少女氣質、無數蕾絲緞帶,還有硬質紗網的桃粉色蓬蓬裙真的、非常、十分吸引人的視線,還妝點上了寶石!俗氣到了極點,但也更襯得粉色的頭髮更為自然粉嫩(天啊)。

沒有人能看著如此的場面不說任何一句話。沒有。

你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腦居然有如此可怕的裙子,這一定不是來自於你,肯定是某個雜誌還是同學的聊天內容或異想天開--

無形的風削過你的臉龐,擦過你的眼瞼、髮絲,略過你撲向身後一切活物與死物--僅僅是一瞬間,石牆和大門轟然倒地,紙牌士兵遍地哀嚎,滾滾塵埃令你摀著口鼻猛咳嗽--等等你的手自由了?

你強忍咳嗽、摀住口鼻在煙塵瀰漫之中抬頭,眼淚不經意地滑下,直視兩面宿儺滿是幸災樂禍的神情,他似乎這場騷亂還算令他滿意,但下一秒又沉下神色:因為你安然無恙,絲毫未損。

「『規則』、『秩序』、『故事』,真令人不快--膽敢凌駕在我之上。」他嫌棄似地擺擺手,在王座上換個姿勢後對你的存在怒目而視。「在『我』的國度居然會有遠高於我、無法被我控制的東西,愛麗絲,你的存在還真是令人失望。」

你無暇多想為何他無法傷害你,此刻你率先處理、理解眼前全新的人--兩面宿儺,你從未親眼目睹、聆聽、感受他的存在,他是被周遭咒術師的話語、情緒與想像拼湊而出的人,而你將「它」化為現實--對,必須資訊只是資訊,永遠不會是「真人」。

這既是紅心女王、也是你想像的兩面宿儺,所說的第一句飽含「資訊」與「情緒」的言語。

「你難道不應該慶幸嗎?若不是如此,你根本不會存在。」須臾之間,你聳聳肩做出了回應,安撫似的撫摸手上的傷痕。

「有趣。」兩面宿儺露出幾近嗜血的微笑,血光的眼底充斥著災厄的光芒。「『我』的確只是你想像的、畏懼的、厭惡的、十惡不赦的怪物,所以也不會有任何人比我更適合這頂王冠。」

他摘下那頂在頭頂上歪斜的王冠,相較於身上那件華麗無比的禮服,王冠倒是簡潔輕巧許多,由純粹的黃金打造、黃銅加固,綴以珠寶,在他的手掌間被玩弄而起舞。兩面宿儺以一種接近喜悅的目光注視他的權力象徵,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滿懷惡意地向你刺來。

明明只是目光,卻有如威壓一般讓你退卻。

女王從王座上站起來,上一秒喜愛的王冠嫌惡地摔到你面前,上面珠寶碎了一地,也淌一地的光采。

「你真該死,愛麗絲。」他說得不輕不重,宛如道出真理般地開口。「憑什麼我本該擁有的東西是你賦予給我的、憑什麼我國度的律法與規則是由你來決定?」

他的目光似有焰火灼燒,咧嘴一笑--

下一刻,你只感覺到脖子上傳來劇烈的痛苦、你喘不過氣,還隱約意識到你的雙腳離開地面掙扎,而兩面宿儺的聲音卻比什麼都還要清晰:

「你不該存在--」

「......是鄙視、也是傲慢--」

「對,我應該扭斷你的脖子。」

啪喀喀喀!
叮!

然後,你還好端端的站在殘破的王座廳裡,甚至你可以聽見戶外的白鳥振翅飛遠,而陽光明媚的午後將日光送至王座前......?

方才時間有到午後嗎?

面前的女王、兩面宿儺似已知曉發生什麼事情,滿臉煩躁又失望地看著你:「真是無聊。」

有一瞬間,你的頭和脖子被外力扭斷,然後一切都扭曲、消失了--像是突然失重、被抹去,又被重新擺放到棋盤上,再來一次。你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被抹去的還有一部分的感受,因為你理智上認知到脖子被扭斷的事實,但是大腦卻沒有那份疼痛的記憶,彷彿被完全洗去一樣。

就像是刪去不合「邏輯」的劇情

接者,又要我們再來一次。

重新開始。

真好,你看起來完全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兩面宿儺在你理解的範圍之外,用幾乎是羨慕的口吻道:「我多想保留手裡殘留鮮血、感受骨頭在手中碎裂,那肯定十分美妙--但這該死的故事就是不喜歡這樣。」

「什麼?」

這真的不是你最好的回答,但是有一部分的你還留在死亡的前一刻。

不過,這次兩面宿儺大發慈悲地回答你了:「審判,愛麗絲,而我對於審判沒有任何興趣。殺人就殺人,為什麼還需要正義?反正法官也被我殺了,開庭又有什麼意義?要我主持正義嗎?證據、有罪?在我看來,眾生應當服跪於我腳下、不服者皆是罪過。」

「你明知道那不會起作用的。」你想起一開始兩面宿儺的術式略過你,你本以為是意外--等等,根本不是。你只是忽略了這件事。

「誰知道呢?反正無傷大雅。」女王無所謂地回答,撥開額前的碎髮笑道:「但這又給我另一條思路:如果『愛麗絲』同意沒有審判呢?

「我為什麼要同意--」

你的話還沒有說完,兩面宿儺只是露出信誓旦旦的笑容、轉身走向王座,當你以為他的目標是王座時,他卻轉向了王座邊上的雜物堆--方才你來不及注意到陰影下的東西--他毫無不在乎地踢開各種散落的紙牌、徽章、黃金飾品,然後一腳把某個東西踹過來。

那東西從王座邊上滾下來,咚咚咚地敲了每一級台階,最後停在你的腳邊。

那是玉犬的頭。

「你為什麼會有--」你還沒問完,兩面宿儺不懷好意地咧嘴笑著,又踢給你幾個石化的頭顱:鹿、蛇、兔子......使你的內心那股不安感飛躍性地增長,而對方得意的神情只是雪上加霜。

「伏黑在哪裡?」你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情緒,但是你知道你的神情肯定不是如此。

「正確的請求句子難道不該是--陛下,我的死亡能取悅您是我的榮幸--然後你就可以去死了,不是嗎?」兩面宿儺只是越發猖狂地咧開嘴笑著,他半倚著王座,虛情假意撫摸王座上的寶石與雕刻:「但我覺得很無聊,所以我想了一個你可以像隻蟲子一樣掙扎求生的遊戲。」

他隨手拿起花瓶裡一朵病懨懨的玫瑰,那朵玫瑰半榭不榭,葉子明明萎了大半,但是花瓣僅僅是邊緣枯黃,像是在頑強抵抗著命運般的結局。

而你突然察覺到一件事:被押來的路上,就算經過那座由樹籬修剪而成的巨大且複雜的迷宮,那些樹籬上沒有一朵玫瑰。完全沒有。

「你得先證明伏黑還活著。」你說。

「你自己不會看那些石化的頭都還在嗎?要是施術者本人死了,什麼也不會剩下。」兩面宿儺嘲笑你。

「讓我見他--證明他還活著。」你頑強地堅持著,有一瞬間你似乎快想起什麼和現實有關的事情,但是下一秒你被女王的瞪視嚇出一身冷汗。

「煩死了。」女王一臉怒容地嘖嘴,左手彈指,隨手把那朵玫瑰切成碎花。「愛信不信,省得我難得的好心情都沒了。你以為『愛麗絲』有多重要?只不過是另一個可以打發時間的玩具罷了,也許只要我找對方法--」

「喂--」

你猛然回頭,有人從本來是大門的地方一步一步走進來,對方逆著光、肩上扛著巨型剪刀,語氣煩厭地道:「你是怎樣?又無聊到摧殘玫瑰嗎?你知道現在--」

「......野薔薇?」

當來者不再受到逆光影響時,你不可置信地說出對方的名字,她看起來沒有受傷、精神也還算好,只是臉上多了眼罩遮住左眼。但是當她冷漠地回望過來時,你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擰了一下。

兩面宿儺的笑聲打斷了你混亂的思緒,你們不約而同地望向王座上的女王,他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你們兩人:「我覺得你對我有很深的偏見,除了我真正無聊到抓狂的時候?但哪次我叫你不是為了正經事?好了,你們兩位就好好認識吧--」

「--然後直到日落之前,殺了『愛麗絲』,『釘崎野薔薇』。」

當你聽見這句話時,簡直不敢置信。釘崎、要殺你?可是--這在現實之中根本不可能啊!

野薔薇則是一臉漠然地甩下肩膀上剪刀,剪刀轟然砸在地面上留下蜘蛛網狀的裂痕。「你就是要我幫你幹髒活。」

「這不就是你的用處嗎?好了,愛麗絲,如果你活下來的話,我就放了伏黑。」女王假裝漫不經心地揮揮手,但是他的目光顯然流露出截然相反的訊息。

此時你無心注意兩面宿儺流露的情緒,你只是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野薔薇』慢悠悠地向你靠近,還有她眼神閃過的決絕與冰冷--那幾乎是你不曾看過的情緒。

「你要殺我?」你就像是在做最後的掙扎,無論如何也無法和現實中那位外表堅韌、心底柔軟的女孩子合而為一。她絕對不會、絕對......

「為什麼不?你認識『我』嗎?」『釘崎野薔薇』嗤笑道,「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再犯這種錯誤了,『愛麗絲』。」

然後,她放低身子握緊剪刀向前衝,你只能免強側身閃避,而『野薔薇』猛然撞上大廳的柱子,頓時捲起一片煙塵。而煙塵散去後,只留下被削去底座的柱子,『野薔薇』毫髮無傷地站著面對你,手裡的剪刀對準你。

那根柱子轟然倒下。

『野薔薇』目不轉睛地盯著你。

這一切要有多真實,就有真實。

兩面宿儺的笑聲響徹大廳,而你不知所措地退後、野薔薇則是面無表情地拖著剪刀慢慢逼近,刀尖刮著地面發出粗糙而刺耳的聲響,就像是諭示你未來的苦難與起伏、就像是夢境與現實的牴觸和碰撞,這一切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是你放棄修改的權利啊。】那道聲音在你腦海裡無情地嘻笑著。【『故事』更自由、更有趣了,也不再只是以你的意志為中心,這不是很棒嗎?】

「跑阿,愛麗絲。」兩面宿儺哈哈大笑,眼底燃燒著一絲興味。
逃跑。


就像你面對的所有困境一樣、就像你無力解決任何問題一樣,你總是在做同一件事,在夢裡、在現實裡、在這裡,下定決心的你還是一成不變--

--面對鋒利的刀刃、野薔薇陰沉幽深的目光,你轉身就跑。

彷彿你擅長逃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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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喔,時隔半年的更新。好啦,可是海布過得超級愉快喔(沒有人想知道這個)

終於回收了第十一章的伏筆,什麼?忘記了?那就重看一遍吧(拇指X)
本來海布還有點想寫日車出場欸,但是女王是愉快的殺人犯,所以讓我們在此緬懷他吧X
釘崎的出場應該沒有人想到,不過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未來的發展W

歡迎大家自由想像兩面宿儺.紅心女王所穿的--超級無敵少女風、如櫻花一般粉嫩的蓬蓬裙!
海布絕對不會說優子姊這個想法從哪裡來的OWO
但是歡迎大家作答是給誰穿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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