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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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雲間大婚(逆夕時¹)[PG-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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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分類: 宮廷武俠
連載進度: 連載中

/0。融冰下的紅字帖

◈字數約3100
◈本篇為殘頁未出現之內容
◈無前導文,從字裡行間看世界
✧這邊用的是在私作發過的版本
✧比老福特版好理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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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天晚上。
瀾默致飆著他的雲霧馬,用時速250+km的超高速從京城飆到菁箇。帶著馬翻上城牆,讓馬在翻牆後煙消雲散便憑著自己的雙腳在寂靜的街市道路上狂奔。
目的地的青浪樓也已早早打烊,只剩下一隊人馬守著。在這聖上無能、攝政王無恥的朝代,連一個小小的戲樓都要養幾支自衛隊了。
衝進戲樓小庭園一旁的巷弄,瀾默致用最快的速度翻滾跳躍上一旁的四樓樓頂,敲了敲五樓的窗。
「聆川,是我,魔墜。」瀾默致對著窗內小聲說道。特別用舊名的後面兩字來核對雙方的身份是兄弟兩人之間的其中一種確認方式。很快的,窗戶開了。瀾默致使力讓自己蜷縮成能通過邊長一公尺的正方形窗戶,成功落地後也不喘口氣便說明來意。
「父親有急召,要我們回去。很明顯不是家裡的事,但絕對是人生大事。」瀾默致喬了喬歪掉的領口,等著對面的人開口。
「為什麼是現在?晚上了欸,現在回去家裡不會鬧鬼嗎?」瀾霜云撇撇嘴,手上很誠實的在整理物品。
「妖狐的本家不會鬧鬼,有的話頂多是燕弟在跟管狐玩。」瀾默致淡淡的回嘴,不忘施法打開傳送門。
「…好吧,回去囉~」瀾霜云沒骨氣的服了他哥的話,勉勉強強的走入傳送門,又回頭看了一下自家兄長。
想說默致每次提到父親的臉色就很差了,為什麼今天特別差啊。
絕對有鬼。

原本瀾霜云踏出傳送門的時候眾家僕還以為是外人入侵,直到變成妖狐家主外型的默致也踏出門才變了氣氛。
「家主大人回來了!」
「快給家主大人接風洗塵!」
「不必。」瀾默致制止了眾家僕的下一步動作,並且高速發射腦內電波給瀾霜云:「快點變成狐狸啊,不是有給你血統了嗎?」
管家和少主走了出來。「大哥!」妖狐少主這麼一個小白團子就這樣撲到瀾默致身上了。
「賴,這是你弟,瀾氏霜云。」瀾默致簡單介紹了一下雙方,兩個弟弟也只是打了一下招呼就分開了。走開前被稱為賴的弟弟跑到瀾默致身旁問道:「怎麼又有瀾,老爸在外面偷生的嗎?」
「…你哥靈魂分裂出來的。」
管家先生走了過來,「家主,前家主有召。」
瀾默致輕輕點頭,「自是明白方會前來。」說完,便領著瀾霜云一起張開翅膀,越過地面飛往山坡上的本家主屋了。
降落地面,走上二樓,拉開廳堂的紙門時,瀾霜云一直被瀾默致嫌腳步聲太吵。於是兩人又玩了一下才降臨在扁桌前的坐墊上。
「今天要你帶霜兒來是為了他的等身大事,你就別哭喪著臉了。」比瀾默致矮卻坐得比他高的狐狸男子說道。
「…是,清林自知。」瀾默致在這個家裡的名字是“清林”,是現任家主。但哪怕是現任也依然是前任的孩子啊…只得遵從對方的意思,強迫自己換上平時的冷霜面容。
「那麼回到正題,即是你們兩個的婚嫁之事。為父自知林兒已經被不同的兩個凡人強娶兩次了…」清吟說著,被霜云突然打斷「我知道!所以可以撕婚書了嗎?」
「…到底有多喜歡撕婚書…」瀾默致啐了一聲。
「哥哥的貞操就由我來守護!我是兄控瀾霜云在線為你服務!」瀾霜云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了奇怪的話。
「停了。霜兒,此番召你們回來主要是因為你。為父已經準備了一些相親的資料…」
瀾霜云瞬間冷靜下來「…爹,其實我有男朋友了。」
「欸?」
清吟震驚,虧他找了那麼多資料…
結果他兒子分裂出來的這個人格靈魂再怎麼純真依舊是遺傳了高情商啊啊啊!
清吟作為一個112歲找到愛→249歲遇到她曾曾孫→273終於有勇氣挽起她曾曾曾孫女的手當男女朋友→297結婚→316抱兒子→329過世的男九尾狐妖,對於他兩個有他老婆血統的兒子高速找到另一半的事實感到尾巴快沒了。
「老爹,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去雁常窟蹲一下我媽順便上個香?」瀾默致很淡定的丟出問句。
「不用了…看來霜兒不用相親了,那你們感情覺得差不多可以的時候再叫我去喝喜酒。是說,霜兒你對象如何?」作為將來的親家,清吟就算身死剩靈魂也想瞭解對方的大概。
「是狐狸神!天高原神域那邊的!」瀾霜云興奮的喊,畢竟同在高天原,神域和妖域要接觸還是有很多阻礙。接下來是瀾默致的嘲諷:「不會變成人形還一天到晚拿假語錄文章哄人的那種。」
「默致太過份了,狐家是神欸,我們清氏還只是妖狐而已餒!」
瀾默致又翻了個白眼「你哥也是神。怎麼,保佑豐收還主動協助降雨的神比不過一個保佑陽光直射農村地帶的神?穀子都燒壞了。」
「默致!你知道的太多了會被滅口的!」
「呵。你哥還知道他姐跟咱中華神域的天尊有婚約來著,南天門主管這職位我可沒白當。」
「原來如此,懂了。」清吟出聲,「只是沒想到小林兒的紅蓮沙華能查到這麼多。」
「草本植物長得快,還有把蓮去掉。」
紅沙華是瀾默致的行動靈花,除了可以煮藥和塞到別人嘴裡導致對方急中毒之外,還能照他的意思生長到所有固體上或是協助處理問題。
思及此地,瀾霜云的心又揪了一下。
如果被ta家的人吃到怎麼辦啊!
雖然紅沙華跟紅花石蒜長得一模一樣,就算各妖狐神狐家都有教曼珠沙華彼岸花是什麼,但是僕人不一定有學到啊!
怎麼辦啊!
「放心吧,沒人發現的。」
「欸真的嗎?」
「如果被發現的話,我現在應該在黃泉審判廳那邊整理他們狂風過境後的斷壁殘垣。」
「呃…好吧。」瀾霜云不得不感嘆一下他哥,又忙又龜毛嚴謹又敬業,不愧是審判官。
「那麼,霜兒,需要為父去份信函跟他們打交道嗎?」眼看兩個孩子吵到一半終於休息了一下,清吟趕緊插入話題。
「不用…他說,如果真的要結婚,他會回他們本家跟族人商談。」
「那就好~今天就這樣吧,都晚上了還抓你們兩個來說話,真的很抱歉…要不要一起睡?」
「不用…菁箇的鳥叫聲才能叫本樓主起床。」
「免了,燭歌去拍片,我回實驗室通宵。」
「好吧…」

那之後的第二個禮拜過去了,心山世界。
那位尹太傅因瀾翼帆人間蒸發的事,總是纏著瀾默致不放。這幾天瀾默致去離京城有夠遠的花川都找朋友一起逛各商會聯合舉辦的特賣園遊會,這太傅倒是來煩自己了是吧。
幼弟瀾翼帆四歲在的時候與他們失散,而後被春湖郡的大家族收養才會和少年時的太傅相見。誰知道這一眼千萬年竟然把瀾默致扯進那家族大院子的湖裡…物理的那種。然後就把瀾默致撈起來跟瀾翼帆一起上家教課。但瀾霜云還是去打個招呼了。
「太傅早啊。來咱菁箇海芋田做啥呢?」瀾霜云擺出撓頭的樣子,像城裡的農家一樣。
「給你提前祝賀一下。」尹澹月只是瞥了他一眼,擺擺手讓身後的僕從送上賀禮。
「是不是父親給你托夢了?還早啦,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拖來著,越來越往後延了。」瀾霜云知道,這個太傅從瀾翼帆人間蒸發後就一直關注瀾默致,在瀾默致決心辭官隱居的時候又直接把人接回尹府軟禁,於是父親就直接把他當作兄長在心山的監護人…兩者之間的溝通方式唯有托夢,感覺有點…切。(發射嘲諷buff)
「定祥錘和紙朱蝶?多謝太傅,就是這些禮物有點太貴重了…」
「收著吧,特別是蝴蝶。」說完,尹太傅便領著身後兩三個僕從「告辭。」

在那之後,就是一份信函。

古箏笨蛋:
  你哥幫你喬好了,良辰吉時不可耽誤。
  你知道該干啥。
     祝,滾!
                                                       L.M.

瀾霜云嘆氣,他哥隨著日子越靠近婚禮就越暴躁,好在他已經被罵過很多次,習慣了。
況且昨天瀾默致才把被他當成邪鬼蠱養在體內的殭屍型瀾翼帆硬抓出來丟在地上踩爆一頓還被過激而反擊的瀾翼帆丟下水昏到隔天早上十一點…能如此效率的一醒來就把信寫好拿過來還跑回現代機場接剛拍完片回來的兄夫…
瀾霜云再次嘆氣,直歎不容易。
是說…能不能改一下稱呼啊?正常的信頭不應該是Dear嗎?怎麼是古箏笨蛋?
於是瀾霜云堅信,這封信的內容有一半是瀾翼帆寫的。
大概吧。
「樓主,你要去哪?」
「回一趟老家。如果我三天沒回來就貼樓主外出的公告來休假。」
「豪滴!」
「敬送樓主風露秋 • 浮箏先生。」
在護衛隊眾人的目送下,瀾霜云穿過傳送門。
由於他的權限不夠高,所以必須先踏入傳送間,才能再傳送到別的世界。

高天原
淡紫紅尾尖的白狐正趴在自己小院裡的草地上睡午覺,遠遠就聽到了一些聲音。
「清氏小君,此處便是俺家大人的住所了。接下來我們不方便進去,請您自便。」
「多謝。」
接下來是腳步聲和他的聲音。
「陽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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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1 21: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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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19:24:01
只看該作者

/1。越來越擺爛!?

◈字數約2600
◈殘頁第一頁
◈整篇情侶放閃RRR墨鏡都給我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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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佐!」瀾霜云喊了一聲,院子裡的雜草只是搖了一下。
「陽~佐~!」他又喊了一次,這次出現了一條狐狸尾巴,搖了搖,像是人們揮手拒絕的樣子。
「…嗚…」易碎心的瀾霜云覺得委屈,落下了淚和嗚咽聲便舉步欲離去。
院子裡的大狐狸有了動作,祂飛快跑到瀾霜云身邊,用毛茸茸的尾巴蹭了蹭愛人。
「聆川~別走嘛。」狐狸黏膩膩的喊著他的舊名,感受著少年身側的冰涼空氣。瀾霜云是這一代瀾氏主流的兩個孩子中血統最純的,因此會自體散發清涼空氣。陽佐喜歡這樣的清涼,畢竟現在是夏天。
瀾霜云扯了扯大狐狸頸上注連繩的圓盤裝飾,把狐狸的頭拉到自己臉前,在其眉心落下一吻「走了,提前收嫁妝~」
所謂的嫁妝,其實是瀾默致給他兩特別設計的婚服。前陣子瀾霜云才聽兄夫 • 燭歌說瀾默致幾乎每天都熬夜到三點就為了給他們設計衣服…不止設計,還親手織布裁衣來著。
怎麼能辜負默致的心意呢!
而且的,你怎麼知道我們會結婚!
雖然瀾默致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乖乖的給他們設計了五套夫妻裝。
甚至派魚靈過來協助更衣。
但看到眼前的黑魚靈未夜欲言又止的表情……
瀾霜云好像知道了什麼。
為什麼默致又設計這麼難穿的衣服啊!
他自己的很難穿就算了,為什麼連我們的都要啊!雖然很好看…!
難怪會派魚靈來幫忙。
然後轉頭又看到一臉客服的幫男朋友更衣的兄長…瀾霜云大叫「默致你不是沒有要來嗎!」
沒有人回答。
「瀾!默!致!耳機拔掉聽你弟說話啊啊啊!不要這麼突然的出現啊啊啊啊啊!!!!!」
「云公子,我是未酒…」魚靈說道。
「…」
「…抱歉,太像了。」

五套衣服分為春夏秋冬和水,風格和重量版型都不一樣,相同的大概只有布料了。
春天,以暖黃色為衣服主題的女用和服(短裙),加上一些半透明的紗和櫻花…
瀾霜云瞥了一眼,自家男朋友的“衣服”上沒有任何櫻花。
…默致果然很多小巧思呢。
畢竟櫻花是默致前世記憶中最重要的一環。
「霜云哥哥,閉眼喔。」面前的小孩型魚靈未照輕輕的說,瀾霜云閉上雙眼讓他化眼妝。
夏天,以開到腰際淡藍色禮服為基底,頭上戴著羽冠和藍頭紗,肩上也披著黑紗。手持前幾年很流行的蝶豆花漸層飲料,看起來很清涼。
但是…!
大腿!好涼啊!可是很曬!
披著青色紗披風的大狐狸用尾巴遮了下瀾霜云的下半身,特別是腳。
「聆川,記得防曬喔~♡」嘔
秋天,完全沒有設計啊!
提著鮮果籃的瀾霜云在心裡大叫。
這完全就是阿美族的衣服啊!
「主人有設計喔。」魚靈未夜幫陽佐更衣梳毛之後飄(游?)過來,指了指衣服上的花紋。
「那個原住民族裡的衣服都是每一家都不一樣的,就算是主人也要自己織布和設計圖紋。」
「…果然是默致,總是在一些奇怪的點和小地方很敬業。」
冬天,根本就是普通的現代服裝…
為什麼越來越擺爛啊!
「因為主人生於冬日,亦長眠於冬日,各種意義上的。」這次是未酒來給瀾霜云當說明君。
「那也不用這麼爛吧?這衣服回凡間中央公園站附近就有了啊!」
「那請您摸一下外部材質。」未酒用一臉看白*的眼神看著瀾霜云,仿佛下一秒就是一句「跪け豚共が。」
跟兄長相差無幾的無情眼神給瀾霜云帶來了沉重的壓力,於是他用每小時一百八公里的速度摸了摸全身衣服的外部材質。
「好像,有什麼花紋?」
「對的。」話音未落,只見未酒把方才未照遞來的標準瓶裝礦泉水倒在瀾霜云穿著的褲管上。下一秒,被水沾上的地方變成金色的花紋,那是一朵朵類似百合的花。
「那是主人的心血之一,用小時候曾傾力追求的月橘和從小到大都因為過量香氣而厭惡的百合為素材,融合成這種花的外型。而後再加上波浪紋和風信子的六瓣花形鋪底,形成褲管和外套的邊線。」未酒淡定帶點驕傲的說。
月橘,七里香,花語是“我是你的俘虜”。
百合,花如其名,象徵著“百年好合”。
對於兩人的婚戀,可以說是完美的祝福。
但誰知道瀾默致是否別有居心呢!

最後一套是【水】,瀾霜云的衣服是冰藍色的芭蕾舞裙。
「主人說,這是用精靈族的材料做的衣服,變一下髮色會比較好看。」
瀾霜云試著改變自己的髮色,卻發現自己的靈力不夠…
「未酒,我沒靈力了。」
「沒個屁,主人說他工作結束了我讓他來。」
「???直接飆髒話?」
接著就是直接開時空傳送門出現的瀾默致。
「為什麼你不用進傳送間啊!」
「傳送的次數一週大於五十次,它就會認可你並賦予特權,有了特權就不用走傳送間。」瀾默致一臉理所當然,肩上還掛著脫到一半的外套。那件外套明顯不是出自他的雙手。
「主人辛苦了,這是未夜剛衝回你家鄉買的菊花茶。」未酒看到瀾默致便換上那完美無缺的笑容,完全就是一個差別待遇。
看這完美無缺的笑容,果然是一條夢想要當愛豆的魚。
然而瀾默致沒有馬上接過手搖杯,只是盯著未酒「…是你逼未夜的吧?」
「…啊…啊哈哈…」未酒乾笑著,臉上飆汗。
與此同時,陽佐又跑過來蹭女(♂)朋友放閃。
「寶貝川川好美唷~」
肉耳可聞的,瀾默致嘔了一聲。
他在感嘆這年頭越小的孩子越會放閃光彈。

「霜云哥哥,可以張開眼睛囉。」小女孩軟軟的叫著。
瀾霜云表示,○的,這誰挺得住!
瞪向自家兄長²…不,是一個瀾默致和一個未酒,他們正在跟瀾默致放出的小銀鯉型靈元玩鬧並且用魚語相談甚歡。
先不管瀾默致把魚靈當童…原來有這麼多魚。
「霜云哥哥!鏡子!」未照喊著。
望向鏡子中的自己,瀾霜云驚艷了一下。
淺墨綠色的頭髮在鬢角一帶被綁上半透明的絲帶,剩下的飄在身後,和水晶般的蝶翼在一起多了一種朦朧的美,頭上的冰之冠也撐起沒有裝飾的側面的存在感…
「小照!」
「霜云哥哥別急著叫我,眼部的淺藍薔薇妝是主人畫的,我只負責飾品和眼線。」
「哥!?可是方才只有小照的氣息…」
「你以為主人以前是怎麼當忍者的?」未夜走了過來,用一臉蔑笑的樣子看著瀾霜云。
「別提了。」似是覺得往事恥辱,瀾默致罕見的直接叫停。「你們快去拍照,哪怕是高天原的如此夏天,放太久妝也沒了。」
「走了。」

「霜云,你近期要在神域這邊停留嗎?」臨走前,瀾默致問道。
瀾霜云這才想起他還有一個戲樓要管,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明天就要回去了不能把大家晾著太久哇!」
「嘖…」瀾默致嫌棄的撇過頭,讓未酒把紙鶴送到瀾霜云手上。紙鶴像一架飛機,以未酒的手臂為跑道,高速向前衝後起飛,飛到瀾霜云手上再自己攤開成信紙。
“翼帆 傷  外觀 喪屍 養蠱 我 平安 L.M.”
然後瀾默致和未酒走入傳送門,消失了。

「默致讓翼帆復活了…因為傷很重,看起來像喪屍?然後…不會吧默致把那參曉當成蠱養在自己體內!?還跟我說他很平安…」回到陽佐的住處,瀾霜云一邊分析瀾默致的段語,一邊尖叫。思來想去又過了一會,還是提筆寫下了回信:
“結婚會場在玄妖時空的南陽,你如果覺得太熱可以去玄扈之水邊的竹林裡避暑,雖然是下午。可以帶翼帆來。我等你喔♡   L.S.”
而後他拿出仙域特產雲彩筆畫上圖案,在正中央塗上玫瑰金,又用紅色寫上囍字。
瀾霜云舉起手,紙鶴隨著風拂上,飛向天穹中的時空隧道。確認紙鶴鑽進隧道後,瀾霜云拿起了通訊手札,邊笑邊念著接下來的內容。
「憶穹,我是穹憶,有拿到喜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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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1 19:3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3#
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19:26:00
只看該作者

/2。攤開來說話

◈字數約3000
◈殘頁第二頁
◈上古神獸出沒!一天更完,感謝西南季風
✧增加了一些細細細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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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瀾默致收到了那封信,也拿出手札回訊息「拿到了,會參會。」
明明是笑著的。
「要幫你喚魂,請爹娘回來嗎?」
明明是歡喜的。
『會不會太麻煩他們了,畢竟你五月不是才跟燭歌結了嗎?』
明明是很好的事。
「哈哈,也是。要不要幫他兩連襟辦個相見歡之類的?」
如此喜慶的事…
為什麼會哭呢?
瀾默致心中不斷的有別人的聲音如彈幕般,覆蓋、淹沒、碾過…
「我會帶罈酒過去,你想喝哪種?」
『你釀的歸夢玦和傘末橋!』
「要幾罈?」
『各五罈!』
「這麼多啊…」
『保存用、觀賞用、佈教用、飲用、久醇用』
「久醇?」
『放地窖的意思!』
「呵,好吧,茶可能還沒釀成酒罷了。」
『沒關係我繼續釀!』…

又是好一段時間,終於結束了話題。
「呼…」瀾默致從房間的辦公椅上撐起身子,手攪了攪空氣,又是一個傳送門。
這次的是特殊令牌傳送門,傳送門的另一端只是小型空間而非世界。
但這空間再小,也有六十坪以上。
踏入傳送門,是瀾默致自用空間“寶藍之間”。顧名思義,這個未來實驗室般的空間主要以寶藍色組成,有時候也會變成冰藍色。
而現在的瀾默致穿過冰藍色的櫃子、酒精燈、量杯、反應爐…直到書桌前才停下來。
他扯了一下桌邊吊著的迷迭香風鈴。在清脆的鈴聲之中,桌下的一塊壁磚向下移動,周邊的地磚也往下移動後向附近的磁磚底部退下,露出了一個黑洞。沒有樓梯的黑洞。
而瀾默致熟練的抓起椅子上那長到膝下的白袍穿著,把手收到胸前便進入黑洞。
黑洞之中是一條長長的溜滑梯,通往地下層。小型時空的地理是瀾默致一直搞不懂的科目之一,像是寶藍之間不過是一個附屬於所有世界的空間,為什麼還有這麼地下的地下室呢?

到達酒窖的時間是五秒後。
瀾默致站在酒罈堆一旁評估著要帶哪些去給弟弟當新婚禮物。
他釀的酒是純植物性的,或許應該說有什麼酒不是植物性的?…好像真的有。
但瀾默致給酒取名和調製的方式很怪。
他是以喜歡的歌來斷意取字,像是歸夢玦就是何…會有版權問題。
目前瀾默致已經研發出五種酒,分別是逆夕時、歸夢玦、步卿亭、傘末橋和燈綴念。
逆夕時是沉浸塵世的黃昏,瀾霜云沒有選它。
歸夢玦是重逢後抱緊處理,瀾霜云選了它。
步卿亭是與世同君並肩行,瀾霜云沒有選它。
傘末橋是紅塵迷目終清醒,瀾霜云選了它。
燈綴念是惟願團圓,因為太新了瀾霜云不知道有這個酒的存在所以沒有選它。
瀾默致心想,自己明明有警告他要從他這裡拿酒喝要先考慮含義啊…像是分手的不要喝歸夢玦,氣到離家出走的不要喝燈綴念。
還是…等等。
瀾默致開啟了塵封已久的隱性弟控模式:
跟誰久別重逢?
被誰辜負紅塵?
是時候該讓紅沙華去看看順便殺人了。

又是一天早上。
瀾霜云腰酸,但腰上的重量不撤掉啊…
他勉強睜開眼去看,誰知道。
是人的手。
瀾霜云迷迷糊糊的,被這隻人手嚇清醒了。
因為他男朋友,應該是一個不會化形的狐狸啊!怎麼就人了!
「聆川~早啊。」少年半露著胸膛,把坐起半身的瀾霜云攬回身邊,緊貼著自己。
「陽佐…怎麼就變成人了…嗚…」
「變成人不好嗎?」
‘不好嗎?’
「!」這三個字讓瀾霜云聯想到一些片段,像是觸動了什麼開關,他的眼淚盈了眶,滿溢而出。
「聆川,怎麼哭了…」陽佐看著懷中的少年不斷的用淚水浸濕他的胸膛,不知所措。
「沒什麼,想到那一些事…」
‘接受並承認我的存在,不好嗎?’
心中的白影孤單的站在山崖上,被黎明吞噬。
為什麼,總是無法把你拉回來呢?
一次又一次的夢境,你被風吹走,被那些人推下懸崖,被他們灑在草地上的鹽酸侵蝕…
不是你逃走,是沒有人願意讓你存在。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船頭的灰衣男子和船家、船家的女兒對詩。
漢方的高天原與和方的高天原一樣,很大,劃分神域與妖域的湖也很長。天原湖兩端的瀑布會流下至一般神間與妖神間,再向下流到凡間。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接完琵琶行,已經能看到神域的燈火了。灰衣男子主動提議再獨奏一首歌。
只見他拿出一支玉竹笛,吹出了飛鳥掠過竹林柳絮的寧神之景。而柳絮落到湖面上又化為白雪,融化在湖中,又結出一些結晶似的顆粒,又溶解,最後融合在天原湖水中。
「飄飄白雪何所似?撒鹽空中差可擬,未若柳絮因風起。」隨之是船家爽朗的笑聲,於是他又補了一句,「公笑樂。」
船靠岸了。

玄妖時空在漢方神域有個傳送陣。
「白澤前輩,好久不見了。」瀾默致一眼認出了上古瑞獸,白澤。
畢竟瀾翼帆以前跟祂很接近。
「小友夕安。」白澤微笑,化為半人獸的外型。見祂如此,瀾默致也微笑,手伸到胸前,握住了誰的手。
「小友,這位是…?」白澤再怎麼博通天地,也不一定有特別細線的情報。
而瀾默致只是再次笑著,與祂並肩。
隨著他們走上南陽的路,白澤才看到那隻手主人的全貌。
「小友…翼帆?」看到人間蒸發的故人突然出現,白澤也是愣了一下。
「去敘舊吧。」瀾默致甩開他們兩個,自己御劍上山坡。
南陽的民眾也早早聽說神明要在他們這邊結婚,乖乖讓陽狐神設了結界,早早睡了。
「小默底迪~」又是一個熟神,這次是黃帝座下最佳輸出女戰神,魃。
「魃姐姐,謝謝你願意來。還有九尾狐姐姐,謝謝你特地從青丘遠道而來參加。」作為清狐第一把交椅,從小學習公關語氣的瀾默致雖然社恐,但對這些神還是可以順利交談的。
等到身邊的人都散去了,瀾默致才鬆了鬆持續假笑的面容,入座飲酒。
因為是中高階的神,所以瀾默致可以自行調整可不可以嚐凡間百味,盡觴千杯會不會醉。
「走過的路還是這麼長…相識之人甚廣,真心之人,全無…」撐頭喝著喜酒,看著眼前的燈火闌珊,瀾默致只是用視力以外的感官交換溢出眼淚的權利,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人接近。
「默致、默致…」遙遠的聲音響起,婚宴開始了,眼淚被那個人擦乾,原來是新娘(♂)本人。
「默致…你還好嗎?」身著日式嫁衣白無垢的瀾霜云再次發聲,像是要告別父母的準媳婦。
「拿著,你的酒…」瀾默致不想看他,只是把裝著十罈酒的四次元空間盒塞給了瀾霜云。
他想挽留。「默致…」伸出了手。「你們要伸手抓住我很容易,但你們有想過,我連要對你們,對從自己分裂出來的靈魂人格伸出手,僅此一件你們眼中的小事,對我來說都很難嗎?」瀾默致的語氣像是豁出去了,也確實豁出去了。
「‘接受並承認我的存在,不好嗎?’」
「怎麼,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開,我每每竭盡全力的從崖底爬上來再一步一步走到漸行漸遠的你們身邊,給我這麼多次的心理創傷還妄想要我搭上你伸出的手?別了吧,我這個墮魔的假神仙沒什麼資格跟你們這些聖賢沾上邊。」
一句句的心裡話像他的那副名為“水土萬象”和“恆世之矢”的弓箭所射出的箭矢一般,字字誅心。
只有不認可,才會推開…
這一次,這個婚禮,那位終於撞破人群的少年。
親手把那白影推下了懸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以朝日之服,漢人之禮。
「禮成———」
喧鬧的燈火人間…
瀾默致在他們拜堂成親之時開隱身技跳到桃花樹上,看著即將失去的凡靈之氣。
「小友,你在想什麼?」兩米高的神獸用青年人的聲音問他。
「我在想,因為人間不認可我,所以南天門總是給我搞事。霜云這婚結完不久,我也差不多要被強制遷離人間了。」
「他們不知道?」
「全部都不知道,連我道侶都不知道。目前只有我爸(和某位太傅)知道。」
「那為什麼,可以跟我説?」
「因為你有神格。」
如果沒有神格,便是天機不可洩露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白澤擺擺手,瀾翼帆走了過來,「方才霜云小友有跟翼帆說了什麼的樣子。」
瀾默致跳下桃花樹,「什麼事?」
「二哥要你在連接九龍池的竹林等他。」瀾翼帆說,撇撇嘴「他還說,不能帶我。」
「喔…好吧。那我現在過去。」瀾默致比了個劍指,御劍飛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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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1 19: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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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19: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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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乾了這杯碧螺春

◈字數約2800
◈殘頁第三頁
◈沒有人知道,白衣少年的死因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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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聆川。」
「魔墜,你來了。」換下婚服的瀾霜云看著拿舊名對身份的兄長,嘴角抽搐的勾起,眼中像是絕望的淒冷一樣空洞。他剛才哭了,而眼角的淚已經涼了。
「對不起。」瀾霜云心中百感交集,最後只能凝出這三個字。
想像中對方的問候並沒有到來,只是感覺耳後一陣溫暖。那個人用三指撐在耳後,食指輕撫臉頰,拇指拖腮。如此令人遐想的動作,只是瀾默致平時安慰他人並吸收其負能量的方式。
「你為何哭?是不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夢見誰怎麼了?請告訴我吧。」
瀾默致一如往常的說著那段話。一邊吸收對方的負面情緒,一邊釋出仙氣靈元安撫。對一般人來說,光是吸收就很耗體力了;而瀾默致是天花板之一,而且還是聖母級嚮導兼實習心理師,這些對他來說除了體內會累積魔息靈元以外其他都還好。更何況他是先修妖魔再修仙靈。
「你鬆手!走開!不要這樣對我!」瀾霜云像一隻炸毛的貓一樣彈開,凝起身邊的靈元變成琴就要彈奏攻擊曲。曾經是兄控的他此時只想用自己的最大能力把對方帶回現代丟愛河。
「你再不收回仙氣靈元,我就要上新聞!」
「讓藝人希爾法和某財團旗下博士Hayashi溺斃的新聞?我勸你不要,這還賠上了清瀾。」
瀾默致的多重身份是讓他從世界上消失一事最難跨越的一道身外門檻。不談他命硬跟修靈天花板,就已經很難把人嗝了。
雖然Buff很多,但瀾默致還是乖乖收起仙氣靈元,瞇眼笑著「說吧,找我什麼事?」
「這些,給你了…‘我必須告別過去’。」
聽到瀾霜云的話,瀾默致睜開半眼,那一雙蒼翠異瞳眼底的顏色又暗了暗。
又是這句話。
記得上次說這句話的人是瀾翼帆,說是為了加入狀況不明的幫會,特地把好友封靈了,惹怒了,斷絕往來了。「你這是模仿犯?」瀾默致好氣又好笑的說。
「如果我是疑似模仿犯,那就請作為審判官的命 • 青魂大人逮捕我吧。」瀾霜云向瀾默致伸出雙手,身上的藍紫色羽衣和那名為深寒的外袍滑落下他的肩。
瀾默致只是從他手臂之間的空間走過,彎下腰,穿過外套,抱住他。瀾霜云愣了一下,接著就順著把瀾默致的髮冠拿下,把頭髮放下來。瀾默致的頭髮會在心情低落或是愜意的時候變長,就像現在…
銀絲隨著錯亂的風在竹林之中飄著。
「果然,很美啊…」瀾霜云感嘆著,趁自己被抱著,對方也因為這個姿勢無法行動的時候達成各種人生目標。
✔被瀾默致抱
✔拿掉瀾默致的髮冠並解開那個丸子頭
✔把自己的外套給瀾默致穿
✔把自己的羽衣給瀾默致穿
✔像狗狗把頭塞進瀾默致的頸窩蹭蹭蹭
「…雪聆川,你在做什麼?」瀾默致當然感覺到了他的動作。
「呃…那個…」瀾霜云正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外袍和飾品往瀾默致身上套。
「唉…」瀾默致嘆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真的不必如此…」
瀾霜云只是接著話,把氣氛拉回沉重。
「默致,真的、很對不起。但是,我已經無法再留下什麼了。這些衣物將會變成舊衣,雖然算不上紀念我們兄弟一場,但請你拿好。」

兩人再次回到會場,部分狐狸神都已經走了。
畢竟和方神衹是真的有在工作的!哪像你們漢方神衹動不動就隱退!青丘九尾狐還喝醉!
回到現場眾人的目光焦點,穿著瀾霜云衣物的瀾默致和穿著常服的瀾霜云。
「…哥們?」正想要搬爵士鼓來嗨的瀾翼帆直接傻了。握著幻化成鼓棒的雙刃的手停在半空。
「囝仔歸去睏,半暝咧。」一整晚都在戶外,瀾默致累到直接飆方言。
「白澤前輩已經回懷衣啦~剩下女魃前輩他們啦。」
見瀾默致又要脫力倒下,瀾霜云只得先行聯絡他兄長的執事把人帶回去。

瀾霜云再次想要聯絡瀾默致的時候,那一夜過去了一年半。
這一年半,他們兩個分別被不同的背德感掐緊脖子,卻只有瀾霜云差點窒息。
而瀾默致則是笑著,從容應對。
瀾霜云不敢直接告訴他娘家的心理醫師或是他哥,只好先詢問他弟的看法。
「如果你們再見一次面,會不會好一點?」瀾翼帆還是用他單純的腦袋丟出爛方案。而他這次在被瀾霜云駁回後又加了一句:
「你們兩個或許都在等對方開口。若是你願意說,願意試,就會多一線生機。」
「可是,」瀾霜云又生成了一個拒絕的理由「他已經死了,我要怎麼說?」
聽到他的話,瀾翼帆又要拍桌了。
「死了死了死了!一天到晚只要感受不到他的靈元就死了嗎?我上次被默致抓去黃泉審判廳判決有罪要服刑,御海不明域那監獄就有結界嘛!我死了嗎?沒有啊!你都在想什麼!」
「翼帆你先冷靜…」瀾霜云這幾次跟兄弟們見面都一直踩雷,機率高到連自己都有點嚇到。
「總之,先從打電話開始!」瀾翼帆坐下來對二哥指指點點,順便一口乾了盞中碧螺春。
所以說,這一代霧瑩麒麟的孩子都有把茶飲當白水喝的習慣。

幾日後。
瀾霜云看著渾圓的小腹,只是溺愛的摸了摸,又轉頭問陽佐:「半凡系狐狸神的孩子,是怎麼樣的?」
「當然是小狐狸囉~然後會漸漸的可以化形成人形。不過通常都要一百年,除非是血緣異常或突變。像我~就只有一百一十三歲!」陽佐跑到婚後被瀾霜云裝飾成西式外形的梳妝台前,蹭了蹭自家老婆的臉。
「這樣啊…難怪這麼小一顆。如果像人類那樣,肚子會脹到胸下喔。」
生產的日子將近,瀾霜云依舊沒有想起瀾翼帆的那些喊叫。
只是將滿月宴的邀請信函一份一份整理好。
那疊紙裡面沒有瀾默致的。
『泉少爺近期在處理一個大案子,連影少爺都三週半沒見到他了。』
他的執事這樣告訴他。
泉少爺…瀾默致的執事對外表示時會這樣稱呼他。而影少爺則是燭歌。
到底是怎麼樣的案子,講求效率所以光是低階人員的能力就很強了的審判廳也得要讓審判官加班?聽說審判長也有就是了,但這不就是全員出動了嗎?
罕見狀態,絕對有鬼…
但也沒有比孩子重要唔麼麼麼。
陽佐一臉問號的看著異常主動蹭上他的瀾霜云。

滿月宴的時候,瀾默致沒有到場。
半歲宴也沒有。
元歲宴也沒有。
甚至連瀾默致自己的生日當天都沒看到人。
瀾霜云越來越擔心,而燭歌已經忍下痛楚,一個人擔起偌大的仙門。
今天又是瀾默致人間蒸發的一天。陽佐看著自家老婆不開心,用尾巴輕撫他的背,又用臉頰蹭了蹭少年的臉頰和頸窩。
瀾霜云親暱的回蹭,拿起手機。
「欸?這個東西在這邊有收訊嗎?」陽佐認得這東西。手機在他六十一歲的時候發明,至今已是人間廣泛使用的物品。
「對啊,我要打電話,你不要出聲喔。」
嘟嚕嚕…
無人接聽。
「…?」
再試了幾次,都沒有人。
瀾霜云這才看見語音信箱的訊息。
那是一首異文歌。
「…完全聽不懂。」
「淒慘的真善美,完美的藝術,神不算什麼東西…什麼怪歌。」陽佐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後槽牙發出了怪音。
在歌曲結束後,還有五分鐘的錄音。
『後悔到想死…還不是你喚醒的,如此噁心的快感。請負起責任,阻止開始瘋狂的我,讓我獲得解脫。』
「…我知道了。」瀾霜云喃喃的說。
「知道什麼了?」
「神…」
對瀾默致而言,成神是束縛,墮魔是解脫。
因為成為神,就不能當凡人了。
更何況是一天到晚規定東規定西的漢方神!用無情道的道德價值觀去情緒勒索人之本性的漢方神!我哥之前給你們當半神格的主神還不滿嗎!別以為神當久了就是地主!
瀾默致極為厭惡這種“敬老尊賢”的想法就是因為一昧獨行還不懂隨時代改變啊!
瀾霜云在心裡尖叫,因為他們父親就是這樣,被那些自以為是的長老洗腦,結果引來自爆的後果……不堪回首。
而夢中的那位白衣少年換成了銀色傀儡,徘徊在山崖上,用完美的身姿不停舞動著。這次,那些人乘雲踏霧的,圍在他的身邊像是在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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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1 19: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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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19:3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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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與世沉浮作半生

◈字數約2900
◈殘頁第四頁
◈狂うの魂,襲來and墨鏡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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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霜云再次燃起了兄控魂,決定找不到瀾默致就開禁術來引魂。
聽到自家老婆這個決定的陽佐嚇到直接變成最簡單的那種漫畫畫風,跑去妖域的清氏妖狐本家找老婆的娘家人談了半天。
現在的清狐由瀾翼帆和清賴共同治理。兩人相處還行,但是沒有商業頭腦+戰力完全不夠,所以清狐常是岌岌可危的狀況。
「默致成神…?」
「大哥……」
小半龍和小狐狸聽到都傻了。
「希望能借二位小舅的一臂之力,讓他打消這個念頭。」陽佐收起平日的不羈,畢恭畢敬的坐在兩個少年面前的坐墊上,然後土下座。
「看來只能上去打一架了。」瀾翼帆很果斷的做出決定,很危險的那種。「畢竟晏海龍族已經覆滅或隱退了,霧仙鹿也幫不了太多忙,所以血統什麼的完全派不上用場。」
「等等,翼帆你不是認識應龍上神嗎?或許可以請他協助…」清賴打算從人際起步。
「我跟他關係不好,第一次見面打完架他還繼續鄙視我,完全不想理他。」
「…呃,好吧。弟…夫你等著我們會想辦法說服霜云的!」

隔天,心山,菁箇,青浪樓。
在戲樓舞台的一角,那封紙鶴信在燈光下脫離灰塵的纏繞,被人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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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訴千秋:
  請不要找我。
  這是一封告別信,我會告訴你那事情的一角。請你放下心。
  .
  我即將離開,所以我必須鬆開手。
  之後的我會不會捨不得,我不知道。
  帶著你三年,從實驗室的培養皿到每一個世界,我也不想放手。可是看到你跟陽佐很幸福,我就放手了。你們的生命我不能再插手。走你自己的路吧,我會好好的。
 .      .      .      .      .      .      .千華渡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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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訴千秋,是瀾霜云的第一個名字。而千華渡月光是瀾默致的一份叫“千字應百相”的手稿中,前中段的半句話。
從實驗品這個身份一直走到現在,過了多久,他又陪了我多久呢?
這是瀾霜云的人生難題。
他知道瀾默致在寫信時會難以措詞,但是最後一段就流暢得不可思議,像是對方就站在自己面前說。
「為什麼,你可以發語音…」瀾霜云扯了扯嘴角,流下灼熱的眼淚。
「呃,樓主?還有語音不是這樣發的。」
「無礙…你們的服裝設計師兼化妝師,永遠不會回來了。」
「欸欸欸欸欸???」
看著他們震驚,瀾霜云的臉逐漸冰涼,因為眼淚變涼了。
「可是浮箏先生…我們的新戲還沒練好,沒有風露默哥哥帶練,會失敗的啊…」
「他離開的時候小葉還在。之後我會幫你們把他從後場拉過來演藝組。」
「多謝樓主!」
在舞姬們走開了之後,瀾霜云脫力的倒在牆邊,兩眼無神的看向天空。
浮箏…“沉浮半生,心逸舞箏”。
原本只當“浮如飄萍,箏響人作”…
結果被瀾默致這樣解讀,還直接解讀成人生。
「默致…我以前只是箏,現在真成浮箏了。」
浮生若夢,與世沉浮…

拿起瀾默致送的第二份賀禮——九劍連繫、尹太傅送的紙朱蝶,瀾霜云穿上中式古風的衣服。不同於過去的常服,這次是MMORPG裡面常見的那種劍士裝,並且跟瀾默致的用色截然不同,是與藍色相反的紅色系衣服。
「陽佐。」瀾霜云走到床前,看著坐在床上撫摸著小狐狸的丈夫。「我想…去、找他…離開前的故居。」血祭招魂陣、擅闖漢神間打上三十六天這種荒謬的事,他終究是說不出口。
「我陪你去,孩子交給家僕帶就好。」陽佐果斷決定要陪著瀾霜云,以防他發瘋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
「嗯。」瀾霜云回頭去整理行李。整理到一半卻停了下來,撐著頭,好像在想什麼。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
「有你真好。」

他們出行的三天前,收到了一封綴有藍雪花圖案的信。那是一封西式風格的信件。
「致實驗品SLC-01…」
  經清狐代家主之信,我輾轉得知了你們接下來的行動。在此,我有些情報必須說。
  泉少爺在離開前,命我截下前庭花園水池旁的海芋。他說,他要去一個種滿鬱竹柳樹的地方久居,為對宮城縣的思念之情不敗,特地賦予那束海芋靈身。那束海芋不會花謝,亦不用浸水。如果你們前往他的故居,應當會看見那束被他稱為“不榭海芋”的花束。
  影少爺探查過了,泉少爺的故居是從寶藍之間進入,但影少爺不願對外人開放寶藍之間的入口。所以你們必須先找到影少爺手上時空權限以外的方法,方能進入寶藍之間。
  進入,左二列架上低到高第三層,一本褐色字典,書皮和書套之間取得鑰匙。正前方書桌上金邊虎尾蘭的容器下方書籍之書背,打開幻境的門。
  是書背不是封底,請務必熟知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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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知道為什麼最後一行是粗體字了。」瀾霜云乾笑著,臉上掛著三條黑線。
「我也知道了。」陽佐也嘴角抽搐,內心os原來清狐府那兩隻的用途不過如此嗎。
果然是一對。

之後的他們如無頭蒼蠅般走過腥風血雨,看過燈火闌珊,嚐遍人間百味,翻遍每個世界。行了千里路,依舊沒有尋到任何蛛絲馬跡。
「他到底在哪…」瀾霜云失意的歎著,攤開了執事寄來的那封信。陽佐也撐頭思考,又是好一陣子,才有人開口說話。
「如果海芋只是辨識用的物品,那為什麼執事先生要寫那麼一大段……啊!聆川,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
「就目前已知情報,你知道哪裡有種海芋嗎?」
「嗯…」瀾霜云攤開手指,一個一個數著。
陽明山、默致自家的庭院、實驗室、菁箇…
「菁箇!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往西南方…可以開傳送門嗎?這個世界還沒有發明監視器。」
「都聽老婆的。」陽佐拿出地圖,發動傳送法術。為防止路人被嚇到,他把傳送陣的亮度調到最低。
兩人消失,又在菁箇的某一條小巷裡出現。

「放開。」瀾默致用低沉的聲音警告扣住他的兩名天將。
「大佬給個面子,放咱倆一條生路拜託…」
「……」
「恭迎天唔噗!」司儀靈官被殺了。
「尊神息怒!」其他的靈官趕去攙扶傷患。抬起司儀靈官的遺體時,掉落了一份小型弓箭。
瀾默致看到那弓箭,怒意更甚,直接把天花板周圍的牆壁打洞,更帶貶義的放話「要我息怒,你們就別做這群貪污老頭的狗。」他完全沒有要留給在座尊神面子。
因為那把弓箭印著瑤字,象徵他們是西王母的親兵。
埋伏在坐席之間的天兵天將看到西王母的手勢,跳了出來,隨即失去生命跡象。他們和那位靈官的傷口都一樣,是喉嚨上的一個完美圓形的貫穿洞。洞穿了動脈、骨骼、脊髓等生命中樞一般的組織系統。
果然國一生物不能忘。
「你…」司儀靈官和方才出來要扁人的都是西王母的親衛精兵,結果一下子就全軍覆沒了,當事人免不得生氣這一情緒。
「王母娘娘,息怒。請在下先去交流,試探一下。」淺墨綠色衣衫的青年踏出一步,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玄女娘娘還在場,不能太輕舉妄動。」霧瑩的祖先是九天玄女帶著養大的,就算曾是西王母的部下,如果瀾默致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什麼事,瑤池和王母殿就沒了。
「哼…好,青華帝君,麻煩你了。」身為瀾默致上任後就升為南天門五大巨頭的青華帝君都這麼說了,西王母也只能以禮相讓。
「曇華尊。」
「青華帝君。」兩人相敬相顧,但舉止卻像是全然不曾相識。
「我等希望你由半神升為完全神格,是因為想要藉你之手過濾漢神間…」
「我聽你在放○,你們這群沒路用的假神仙都有情憑什麼我要給雷劈成無情。」瀾默致直接飆髒話。但是不得不說,他心臟上面因負面情緒而累積的針數量已經足夠導電而致死了。
「…曇華尊,或是雪虹天尊、蓮明君。」青華帝君還是顧著所有神的面子沉下氣,「你認為,神當如何,才是有所作為?」如此死亡二選一一般的題目,在瀾默致眼裡,不過是愚蠢的發問。
瀾默致把長刀變成劍架在左肩,緩緩移動,又快速的滑行。
「你在做什麼…?」
「我在拉琴,順便回答你。」
瀾默致表面的生氣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此時的他一臉瘋顛的笑著,看起來像沒救的狂人。
「神因人而生,是作為人的心靈寄託。漢人族群最講究孝親信用道德一類的,而你們呢?」
「你們沒有一項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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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1 20: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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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19: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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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洞窟中的白髮少年

◈全文約2100
◈殘頁第五頁
◈門開百魂行,馬麻也入鏡(有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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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芳,為什麼…」看著少女往階梯上走,因重傷而趴在地上的男子喊著。
「呵呵~」少女挑起被捆綁在椅子上的少年的臉,白色的長髮遮住了少年的雙眸,被塵封的的唇蒼白失色,顯得少年無比可憐。
「近水樓台先得月。」少女轉頭看向觀眾席上的秋浮箏,這麼說,又接著繼續演戲了。

瀾霜云闖入了下戲後的後台。畢竟是自己的戲樓才可以這樣擅闖。
「娘!不要像爹一樣有事沒事跑來人間搞事啊啊啊!」瀾霜云衝進後台就是一個大叫。
「不是有事沒事,不過是鬼門開了麼。」女子理所當然的說。
「那也是開地獄門不是冥門啊!」
「嘖,各文化鬼節的時候都可以離開冥界,你哥沒說嗎?」右分三七的白髮女子直接跟自家二崽吵起來了。
吵了很久,旁邊的舞姬拿了個碼表給陽佐。
之後陽佐全程被晾著。

「如何?」半個時辰後,陽佐開口。
他們站在戲樓一處庭園邊的半露天走道上。
「娘說海芋田正中央有很濃的靈氣,很多凡人走過去都會覺得被淨化,但飄著疑似是苦楝的味道,一般人不會久留。」瀾霜云撇過頭,撐著下巴看向戲樓庭園中的山水造景。「現在才想起來,我跟你在一起之後好像都沒有再吸過默致了。」
「…原來你哥不只是多血統,還是超高容忍度的貓系嗎?」
還有,為什麼苦楝花的味道那麼苦會想要吸啊!
適量吸貓。
然後瀾霜云就拉著陽佐去那季節還沒到所以根本沒花的海芋田了,一路上收到不少囍字紅紙和綁紅絲的柳枝。
可喜可賀。

把母親給的硬幣放在鯽魚草堆之上,瀾霜云因為不想一直蹲著,拿出先前太傅送的紙朱蝶傳送靈力到硬幣及草堆。
沒有反應。
「哈嗚~」陽佐肩上的小狐狸打了個哈欠,跳入花圃之中。白白淨淨的小腳跤就這麼沾了又黏又髒的泥土。
「小祖宗!」陽佐沒來得及抓住那隻小狐狸。
泛著淡藍光芒的小狐狸是清狐家族裡的寶貝,出現當時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來歷,第一個見到的青嵐管家也只看到清林被前家主緊緊抱住,一向早九以前絕對會起床但當時睡得挺香的家主的床邊有這隻小白團。
他也只是想這小白團是前主公撿來領養的,就拿去量尺寸並聯絡裁縫了。
瀾霜云和瀾翼帆也是在這孩子能化形成人之後有仙霧鹿耳和一淺一深的藍色眼睛才知道是他哥的崽。
連娘親都氣炸了啊,這麼亂倫。
於是被發現之後清吟被迫父子²分離,獨自在家裡抄清氏妖狐的五萬條且字數七十萬以上的家訓。預計雲間大婚完結了還沒抄完。
然後瀾夏就把這小狐狸丟來給他們新人做新手爸媽練習用品了。
狐狐不是物品!!!
「嗚~」
一聲狐語,小狐狸化形成白髮少年,身邊開滿了漸層藍色的曼陀羅華。
「二どっ馬鹿。」(註:兩個笨蛋)
瀾霜云「?」
陽佐「…」
他拿出鳥笛吹奏,卻發出玻璃碰撞的聲音。
瀾霜云認得這首歌,隨著音樂吟誦著。「輝きいの一番街…」
樂景同音生,眼前是小樽。

在小狐狸吹奏完畢之後,隨著樂聲從硬幣上生長出來的櫻花也枯萎了。
「這…」瀾霜云看著滿地的花瓣,陷入沉思。
少年變回小狐狸的樣子,用尾巴掃了一下泥土中櫻花,讓它們集中。而後他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朵曼珠沙華,插在櫻花堆上。
「這是…請神?他在請神?」陽佐大驚。
「不,這是仙從術,讓神仙服從於施法者的妖術…小狐狸,你要找哪個神仙?」
小狐狸望向蒼穹,長鳴一聲。
不久,一個男子乘雲而下。
「命仙者,你要找的雪虹仙君不在,可否由我替他從命?」紫色長髮的男子問道。
「為何不在?」陽佐問。
「你無權詢問。」
小狐狸又叫了一聲,那神仙立刻就了解了。
「在下這就開門,乖喔。」那神明像是摸自己養的寵物一般,揉了揉小狐狸的頭。
那仙君從懷裡掏出一個曇花髮飾,打開花瓣,放在硬幣上。
曇花閃爍,門開了。
「咿嗚。」小狐狸說,“他們也一起。”
「…好吧,畢竟淩㻗小君的命令。」

淩㻗,瀾默致的第六個孩子,清狐新生代的獨子,本名清笙。論全部來說,他上面有一對雲氏的雙胞胎大哥大姐、一女兩男的三個月華門門主之子。
而自己是清狐新代唯一的孩子。
於是他開始想,自己是怎麼來的。
畢竟他娘(♂)常常被“過度關心”然後就被○了,明明是個正直人員卻被當成○婦…嘖。
看著眼前一地泥濘,他沉思著。
為什麼自己會吹鳥笛呢?
為什麼會做仙從術的請神花壇呢?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只覺得,那朵曇花中的世界能夠幫他解答這一切。
然後就幫了這兩個為愛癡狂的馬鹿。
小狐狸一臉“算了吧沒差”的笑了笑,一邊走入曇花中的世界,一邊咿嗚咿嗚的叫著。
「記好了,我叫清笙,未來的淩㻗小尊。」
曇華尊的小跟班這位子就這麼沒了。

在那之後,終於離開議事廳的西王母率眾神向曇華尊道歉,沒有被原諒,但做了個交易。
那是一個三方交易,契約書由曇華尊與九天玄女共同擬定,清楚標示雙方利弊。
1.西王母要協助曇華尊在下凡時隱匿行蹤。
2.曇華尊會協助凡人並歸功予西王母,屆時王母殿的奉果抽三成予曇華尊自行處理。
3.若交易達成,九天玄女將重歸西王母麾下,並協助另外兩方溝通,可抽一成香火奉果。
「成交。」西王母命人取玉璽,蓋上桃紋瑤字的紅印。
「那麼,之後有貪污舞弊的狀況吾會再調查,到時候就有請王母娘娘協助了。」曇華尊見交易成立,收起嚴肅神情,使出標準的海底撈式客氣度MAX營業笑容。
如果沒成功的話就要請神帝來了…可他老人家還在九天上神域的神帝大殿養老ing。
曇華尊鬆了一口氣。
「那我們之後要怎麼稱呼你?曇華尊?雪虹尊?還是,蓮明?」九天玄女發出了疑問。
「嗯唔…」曇華尊撐頭思考,良久之後,才回過頭來。
「果然還是曇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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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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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21: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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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有蛇蛇!

◈字數約4700
◈殘頁第六頁
◈把你的課本拿遠點,我知道裡面有五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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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寶藍之間,空蕩蕩的座椅上有一片鱗片。
鱗片的背面寫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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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朵爾:
  幫我把藍色滴管裡面加顏料,滴在紅花潭裡面,等紫色的花出現再萃取紫色顏料。
  我要出國一趟,約莫幾年才會回來。
  如果燭歌想我,就摺紫色紙鶴。   .     .     .     .     .      .      .     .    By. L.M.
.
是瀾默致對於執事君的叮囑呢。
但是…
「為什麼要隱瞞呢…」瀾霜云說著。
而且,燭歌早就在他離開前就遠居法國了,怎麼會想他呢?還是太心軟了,給他個退路。
『○的是他要留學在設計學院不是我們分手好嗎?』
好像聽到某人的聲音了。
瀾霜云思考著,而陽佐則專心的找執事君在信上講的褐色字典。
就算已經從鄉下拿來都市人的書架上擺過很久,摸過去還是有一層灰。書皮脫離書體、印刷字的漆已經脫落得剩版的黑印,出版時間已不可考。老舊字典書背微凸,陽佐一拿起來就有鑰匙掉在地上。
「聆川~~~找到鑰匙了!書桌上有找到金邊虎尾蘭嗎?」
小小的圓形玻璃容器裝著金邊虎尾蘭,但瀾霜云完全沉浸在回憶和自責中,聽不到任何聲音,直到那聲音響起。
「怎麼有入侵者。」白頭翁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好的筆電鍵盤上,用翻譯軟體的朗讀功能“說話”。「除了那個人帶進來的訪客,這裡只歡迎清狐、霧仙鹿、晏海龍、溪濂螢王族和魚靈還有那位執事先生跟白蛇先生。」白頭翁手腳喙並用的快速打字,而那些話語很明顯就是針對陽佐。
「必須讓這個異族狐狸進來,這是淩㻗小殿下的指示。」仙君說道。
「開門仔,你小子誰?」認識清笙的白頭翁用不可言說的速度delete剛剛那行字,又打上新的句子。
「度厄星君。」
「嘖怎麼有神仙,事情搞一搞就滾。」
「……」度厄星君的笑容僵住了,這年頭連鳥獸都可以這樣不屑神明的。
「蒼陰,別鬧。」低沉的男音響起,白頭翁飛上那人的肩。
寶藍之間四處散發這琉璃藍色的光,映在這個黑衣黑髮銀花紋的男人身上更顯得他神秘。
就算他肩上站著一隻可愛但粗言的白頭翁。
瀾霜云開口,「請問…」還沒說完,一身黑的男子取走陽佐手上的鑰匙,插入書背上的鑰匙孔。左側的書櫃往下沉,露出後面的一道門。
他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走。」男子進入門後的光亮之中,消失無蹤。其餘三人一狐跟上他的腳步,走入幻境,但畢竟是瀾默致的領域,沒那麼簡單。

幻境裡是一個莊園,裡面有柳樹曇花等瀾默致平時會加在服裝設計圖上或是觀賞用的植物。
現在的幻境裡暫且找不到那個黑衣男人的身影。
第一個進入幻境的仙君和小狐狸安全落地。
第二個進入幻境的瀾霜云超級安全的走到他哥房子前面,房子上鎖了,他進不去。
第三個進入幻境的陽佐前腳剛落地就感到脖子旁邊閃過寒光,很冰涼。
「啊!」陽佐驚呼一聲。
瀾霜云、小狐狸和仙君同時回過頭。「…小安佐,你不在你主人身邊跑來這裡做什麼?這裡應當是你兩個哥哥駐守的才對。」
「回星君,主人命我長駐在此,也算讓我報答默竹君。倒是度厄星君,你當這裡是旅遊景點嗎?」被稱為安佐的少年冷冷的回答。他是瀾翼帆身邊的半式神,和主人的職業-刺客非常契合的,他是一隻蛇。他的主人是雙刃,他是雙劍,而他現在正用其中一隻劍架著陽佐。
看來血緣這個buff在這裡真的不簡單。
「唉…」度厄星君歎了口氣,「他是房子前那位的眷屬。」
「也是默竹君離開的原因。」安佐眼神還是狠戾的蛇瞳,完全沒有要把殺氣藏起來的意思。
時間彷彿很漫長,陽佐被安佐抵著脖頸,瀾霜云愣在原地。
霧瑩和雪雁混血的瀾佐、雲母盛陽神狐家的陽佐、蛇系半式神安佐
好多佐啊,作者是多不會取名啊。
瀾霜云這麼想著。
同時,又有一個生命體走入幻境。

「…光之穹頂?」安佐瞥了眼來者,有些訝異。最高等的半式神出現了。
「主人說,幻境裡有異常靈力的波動就要趕過來看,沒想到真的有好東西~」衣袍繡著銜菱羽圖樣的白色男子開心的走了過來,「穹之你看,有稻荷神欸!」
「不是每個狐狸神都是稻荷,還有安佐,把劍放下。」被稱為穹之的黑色男子冷靜的說,羽耳的耳飾和頭上的月印閃了一下。現在的他沒有琉璃藍光照映,而是霧氣繚繞在身側。
「不是說要殺…」話還沒說完,兩把劍都被白色男子打掉了。
安佐如水霧消散在空氣中。
「這是…?」瀾霜云終於回過神來。
「用武器凝周圍靈氣成擬真3D半實體影像的法術。光頂,進水裡看看。」穹之叫搭檔下水。
「穹之,我是鳥類!」光頂尖叫。
“撲通”瀾霜云跳進水裡,現場演示屈云跳江。
「八哥比白頭翁防水…嘖。」穹之不屑的嘖了一聲。
原來你們兩個是鳥靈半式神,而且為什麼白頭翁是黑色的,八哥是白色啊…陽佐腹誹中。
一會兒,瀾霜云上岸了,手上拖著一條青蛇。
「聆川鬆手那是蛇蛇——」陽佐這個從小被保護得好好的小少爺又嚇到了。
「蛇有什麼好怕的…這條蛇的另一個主人比較可怕。」瀾霜云撇撇嘴。
「另一個主人?」這回是連度厄星君都懵了。
穹之脫下外袍,接過小蛇說著「他另一個主人是山海經大荒北經裡的九首蛇妖,相柳。」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非半式神的種族都擺出一個“大智若愚”的表情。
所以說,霧瑩這一代的社交天花板,果然還是瀾翼帆這個從小四處遊歷的崽崽啊。特別是修煉的時候,直接住在山海經和逍遙遊裡面。
瀾晏九卿完全比不過啊。
這個晏九就是遜啦

終於從安佐那邊A到鑰匙時,是穹之提議把整隻蛇爆破被駁回之後的事了。
「不要看他一個冰山美人,他跟主人一樣殘忍的喔。」這是來自光頂的忠告。
謝囉。(嘴角殘血
和外面的灰色牆壁不同,房子裡面是白色的牆壁,兩白一橙的崁燈,還有鋪著三色矢絣布的書桌。書桌旁是一整個書架的書,下邊三排滿滿都是古書研究一類的現代書,上面兩排則是資料夾和筆記本還有一台筆電。
瀾霜云「為什麼會把筆電放在那裡啊!」
一番內心尖叫後,他把視線放到最上一排。
最上面一排沒有頂蓋,最左邊的方形小魚缸已經變成置物箱,放著一束屋主自己做的紙海芋和兩根染上青色的稻穗。
鑰匙交給最信任的星君保管、讓半式神巡守幻境,還讓執事記門鎖位子、窗簾拉滿…
真是嚴謹啊(敷衍)。
但是不榭海芋在哪啊…紙海芋是紙做的,並且沒有靈身。整個房間的靈力只存在於那兩根青穗上。
瀾霜云拿起青穗,注入自己的靈力,認親。
與此同時,陽佐被傳出去了,回到雲母家。
青穗裡面原本的靈力流動到紙海芋上,紙海芋分化出了紙海芋,和真海芋。
瀾霜云確信,那就是不榭海芋。
「你們大老遠跑來就為了找那東西?」安佐倚在門邊說道,「如果是,那你們很不幸。」
「那只是用來騙入侵者的贗品。你們找的那束海芋已經融合在這幻境裡了,但幾個月前開始,我感應不到它的存在。」安佐剛說完,門開了。
「你說幻境聖物不見了!?」穹之衝進房中。
Sir,原來你聽力這麼好?

之後就是那張梗圖在光頂和度厄星君面前上演現場版了。現在給各位演繹一下。
穹之:*拿著林投心「聖物不見為何不說!?」
安佐:*跪著「哥哥們沒交代到啊…」
瀾霜云:*勸「不見了再找,不要怪安佐啦。」
穹之:*罵「聖物不見這小子功不可沒,主人很快就會消失了知不知道!你還袒護他!#&+8&$/`」
後續就是亂碼了。
穹之拿著林投心就要打下去,被光頂飛撲阻止了「穹之——你又不是不知道芒草心多硬,為什麼還要拿這個揍人啊——還有,不要浪費食物啦——」
芒草心真的是食物。
看著他們這般胡鬧,一旁的度厄星君倒是很開心來著,唉了一聲又感嘆了句年輕真好。
而他肩上的小狐狸只是搔了搔耳朵,跳下去到水邊跟蒼陰和墨陽玩了。趁著白頭翁和八哥的主人還在像孩子一樣打鬧的時候。然而,在小狐狸當他們孩子的時候,光頂對穹之做了限制級的舉動,驚呆全場。
而瀾霜云早就不理會他們,自己去旁邊的小湖造景遛自己了。所謂的自己遛自己。

「宮羽…角羽宮,徵羽宮商商…」瀾默致好像在讀那份樂譜,一邊拙劣的吹奏,一邊溫養著寶石。由心竹階級的羽翼所剩餘的靈力結晶集結成的寶石如果不好好照顧,會自爆。
當時聽到瀾默致這麼說的瀾霜云就是一個大問號:這麼直接的嗎?
回到現在,瀾霜云甩頭撇開回憶,回歸現實。
原來是安佐在讀譜。
然後瀾霜云突然想到一件事。
「…陽佐呢?我那麼大一隻狐狐呢?」
「被傳出去了。」安佐回答,「這次不是我們半式神動的手腳,是幻境排斥系統自動排除的。會把他自動傳回家,也就是雲母家,不用擔心。」
「喔…」瀾霜云垂眸,看著水中的自己。
看著水面倒映出身上一堆管線的自己…
「呀!」
「怎樣?」安佐冷眼旁觀。
「我…」瀾霜云看了看站在水邊的自己,衣服都還是戲樓樓主的那一套蒼翠綠色加灰白的低彩度,為什麼水裡的自己卻是作為實驗品的樣子…他在這個幻境裡面,解了很多問題,又多了更多的困惑。
「每一池水都不一樣,只能用池邊種的植物來分辨。你那一池是什麼?」安佐作為管理員,有必要為他解惑,畢竟,這花喻千澤是真的很多要記的啊…一般人是沒辦法一下子記起來的,只能靠“在地人”解惑。
安佐看了看掛在腰間配飾上的手冊,那是他哥給他的。
他雙手合十的感謝相柳賜給他這麼好的哥哥,這一幕讓瀾霜云看傻了。
到底是誰會那麼虔誠的拜邪神啦!
半分鐘後,安佐抬起頭。
「抱歉失態了,你那池星辰花是吧,花語永遠不變的真心,在這裡叫“最初的永恆”。」
「???」
瀾霜云愣了一下,“在這裡叫”是什麼意思?
而後又轉念一想。
最初的永恆…默致還真會取名字。
他看著水中的自己,回想第一次睜開眼時的樣子。

那是在一個很暗的地方,而自己所在的管子裡是整個空間中最亮之處。
面前不知是少年還是少女的人背後吊著棕色長髮綁起來的馬尾,用深藍色的緞帶束著。他用原子筆在白色的筆記本上紀錄,一行一行的。
忽然有一通電話打到他手機裡。
『喂希斯朵爾聽得到嗎?…嗯,藥劑輸入都正常,氣息…』瀾霜云看著那個人回過頭來看自己,原來是男的。約莫十七歲的面孔,外表看起來只有漢人血統,約莫有一百七十五的身高,再加上白袍讓他看起來更高不可攀。
『…他醒了,晚點我再回電。』
他踩上一米高的檯子,按下按鈕讓藏在檯面下那些管線中的旋轉樓梯升起,再一步步走到培養皿的頂部一邊。
看著他按下按鈕,看著他推開頂蓋,看著他對自己伸出手。彷彿心神不存在這副軀體,瀾霜云搭上他的手,卻在掌心交疊時感受到兩人似有似無的體溫。
「千雪訴千秋…SLC-01…雪聆川…瀾霜云。」
不是他的聲音…
一個一個都是他的名字,卻在云字停下了。
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雲義入瑤音!風露秋!秋浮箏!」…
「古箏笨蛋!」
「???」
瀾霜云睜開眼,早已不在那個幻境。
沒有星君,沒有光之穹頂,沒有狐狸。
眼前只有瀾翼帆、希斯朵爾和蹲在牆角的安佐三人,和瀾默致回憶中“家裡”的主臥。
「希斯朵爾你看,叫古箏笨蛋有效欸。」瀾翼帆向執事君炫耀,一臉快誇我快誇我的樣子。
「…先辦正事吧。」希斯朵爾用眼神掃射瀾霜云全身,以防萬一。在瀾默致失蹤後,他失去了所有的主子,已經無心理會其他事了。
瀾翼帆招手讓安佐走到他身邊,隨後安佐遞出一個盒子放在瀾翼帆手上。瀾翼帆把盒子打開,放在手上拿到瀾霜云面前。
瀾翼帆立刻冷靜下來。「川…好消息喔。」
他手中白底青浪紋的的小首飾盒中,躺著一顆淺墨綠色的立體菱形石。那顆寶石暗淡無光,彷若人失了靈魂。
上面雕著一個人偶,雕工精細使瀾霜云多年未夢的那個景象重新在腦中浮現。

「曇華…」度厄星君看著眼前人,喃喃唸著他的“名字”。
白布矇蔽雙眼,背面的鮮血浸透了纖維,但少年似乎不受影響。「度厄,我沒事,只是眼睛壞了,我還是看得到。」少年用靈力透視構成影像,直接輸入腦海中。他看得到,而富足的靈力減弱所有感官對刺激的感覺,所以他感覺不到失去雙眼的疼痛。
他看向床邊一朵綻放的曇花,那是一朵不會凋謝的花,除了每日凝凌晨的空氣為基,治療曇華的雙眼,也能投放影像。
「…不榭海芋…不凋曇花。」
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把手邊的一束海芋用靈力丟出房間。
「曇華???」度厄星君很錯愕。
「地獄之底,黃泉的終點,染上紅色的海芋將和黃泉另一端的曇花在凡間重逢。」
「???蛤啥?」度厄星君困惑
「雪虹君,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儘速就位。」一個小仙童來報,打斷他們的談話。
「…知道了。」瀾默致用一片靈力凝成的飛刀劃過銀傀儡,走了。
「告訴所有人,我是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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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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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21:19:16
只看該作者

/6.5。欠歉並且欠嗆

◈字數約4000
◈不打觴盈了
◈本篇不存在於殘頁!
◈但是屬於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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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雲母家的路上。
瀾霜云看著手中的寶石,陷入沉思。
狐狸抬的轎子比狸貓抬的穩了不少,讓他在轎子裡一直看著寶石折射反射衍射出來的光輝也不會暈。
整顆寶石最蒼白的地方正刻著傀儡,顏色和刻痕十分整齊,沒有超出的部分,像是這顆寶石天生如此,但傀儡刻痕絕不可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陽光穿透了百葉簾幕,照在寶石上。
他有那麼一瞬間,真的看到了寶石上面的刻痕不是傀儡,而是一個…神像?
四季殿中,掌管雨露甘霖的天靈神。
「天靈靈,地靈靈,天上雨,快降臨~」
像是那些農村孩子口中的歌謠裡面,那些會體諒人間,長年沉浮尋訪的慈善神祇。聽村裡的大人說,原本都很不靈的,現在只要到需要節水的地步再讓孩子們唱歌祈禱,一週內就會下雨,並且都是夠用的,不曾暴雨釀災。
村裡的祭司說,他們那地方的水靈很嬌貴,每次的雨只都能下一點點,所以水靈的靈力加上天靈神的加持就能使村裡的儲水量充沛。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靈神偏袒孩子,只有小孩唱歌時才會降雨,但是不乖的孩子就算很虔誠的唱,他也不會下雨。
對於此事瀾霜云回答他們:因為思想純潔無瑕的孩子還未接觸到世俗的罪惡,所以天靈神才會偏愛這些孩子,也祝福他們能擁有美好的未來,或是為村子帶來上天的恩惠。
那次參訪要離開時,他們一起去土地公廟參拜問候,而廟外一個雨傘架上的小神像引起了瀾霜云的注意。那是一個手持三支青色稻穗、肩披菱紋竹披肩、身穿半西式高束領口衣服的神明。聽孩子們的解說,那是幫他們下雨的天靈神,有空的時候都會來村子裡陪他們玩或是幫村裡的農田除草。
如此親民的神仙不多啊…
他思考著,傀儡的右半臉漸漸變成碧綠色。
雲母家到了。

「聆川~~~」黏膩的聲音傳了出來。
瀾霜云撲向那狐的毛中。
「陽佐…」瀾霜云蹭著大狐狸的白毛毛,咕噥著什麼。而大狐狸用九條尾巴把他攬上背,帶回小院。
『獨身飲濁酒,往事相越愁…』
這一小段路上,瀾霜云又有新的靈感了。
「陽佐,我想喝酒。」
「地窖那些?待會回到房間之後你先待在那邊,我去拿酒。你要什麼酒?」
「…歸夢玦吧。」他攤在大狐狸的背上,茫然的看著天空。
哪怕是一眼、一下、一瞬間,甚至是夢裡,都可以的…如果能回到過去…果然還是太奢侈了。
我想見你啊。請不要迴避我的眼神…如果不堪也沒關係,耗盡靈力生命也可以啊…婚禮之後你消失了那麼久,而期間內那一場神域近千百年來最強的一次降雨被我錯過了,對不起。
請再允許我給予你一次光明和溫柔。
請予我聖筊吧,我的貫世心竹。
「聆川,到了喔。」
「聆川發呆呆了,在想什麼?」
瀾霜云聽得到陽佐的聲音,但不想回應。
就像凡世間的人們常言道的那句話,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陽佐只好把他放在床沿坐著,自己變成人形去酒窖取歸夢玦。
「陽佐。」走出房門的前一步,瀾霜云叫住了他。「你不要喝、歸夢玦…默致的酒,不能亂喝,情緒不對,亂喝會很痛苦…」講到最後,瀾霜云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用左手食指抿去淚水,手指沾到眼淚的部分長出了菡萏。
陽佐看傻了。
「陽佐,」瀾霜云看著他這“智慧”的眼神,笑了出來。「我沒事啦,你快去吧,我難得想喝酒的呢。別讓家僕們把翔晴帶過來喔。」
雲母翔晴是兩人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清笙的表弟。雖然不知道該不該這麼稱呼…畢竟笙對翔晴可以是“母親的哥哥的孩子”,也可以是“母親的父親的孩子”,也就是“表弟”或“舅舅”。
所以說,清狐的諸君,貴圈真亂。

一會兒,陽佐提了一罈歸夢玦和一壺雲母家特有的昭壽清酒回來。
而瀾霜云坐在書桌前寫著新曲,原本盛開於指尖的芙蓉此時已經落在桌子一角。
陽佐不禁在心中感嘆,老婆最強的果然還是東方古風音樂。會寫歌會填詞會自己唱還能一曲一個小朋友的全能浮箏誰不愛啊!
至少陽佐愛不釋手。
然後陽佐想要新歌瞄一眼~就一眼!
陽佐:*用眼尾紀錄事實(不是斜眼
獨身飲 濁 酒,往事相越 愁
月照讀燭火 鑲 昨,心不犯 你 我
山河偌大,世間豈能錯過再相逢
憑酒把歌夢闌干,月圓但望千歲久
「…」陽佐沉默,他讀不懂漢字到底隱藏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歌詞的葫蘆裡賣了什麼藥。並且的,和以往不同,這次的歌瀾霜云只寫到四句,就在旁邊落Fin了。瀾霜云本來最不擅長寫的,就是太快結束的歌啊…
總結一句:狐狐不懂!
「陽佐?」桌前之人發出和瀾霜云截然不同的聲音,卻披著瀾霜云的皮。
「!你是誰?」
「○的幾年不見連大舅都不認得了不!?」瀾默致用瀾霜云的身體拉了下左眼眼皮加吐舌頭還飆髒話,滿滿嘲諷意味。「虧我還在天上放傀儡代參會,你們就這樣?算了,我剩下能在這裡的時間也不多了,說正事吧。看到這個小盒子了嗎?」瀾默致指了指桌上放在芙蕖旁邊的小盒子。
「裡面的寶石要咒語解放才能用,喏,寫咒語的紙,叫老弟讀吧,其他種族再懂這語言也沒用。」瀾默致遞給他一隻紙鶴。這是瀾默致常用的通信手段,在紙上寫內容,再把紙鶴摺起來,讓內容在紙鶴內側。
陽佐打開白底青浪紋的小盒子,裡面躺著那顆寶石。把瀾默致交給他的紙鶴放進盒子頂部的暗匝,他關上盒子。
「陽佐?」熟悉的聲音響起,瀾霜云回來了。
「哇啊!誰寫的啦太悲了吧!」看到桌上已經譜好的曲,瀾霜云嚇得跳起來。「陽佐你剛剛有看到誰進來嗎?還是這是你寫的!?」
「這…」陽佐停頓了一下,方才的事他實在是很難說出口。
「獨身飲濁酒…」瀾霜云把整首歌唱完,努力想著。「四句上下聯,下聯必韻…這公式,是默致嗎?」
「聆川…」陽佐喚他。
「怎麼啦?」
「這個紙鶴是他剛拿過來的,請你看一下,我不會攤紙鶴…」
「…好的。」
“步空靖淵,二一之始”
只是整隻紙鶴信中,唯八的漢字。
「靖淵…那不是凜都遺址嗎?」
「凜都?」
「步空的水下古蹟城,凜都,像是現代的亞特蘭提斯,就差沒有三角洲了。」
「嗯…這是新的旅途?」
「算是吧…為什…沒事。」
為什麼又躲起來了呢?
被我看到,會很羞恥嗎?
還是…
只有你在的時候,人們都給你賣個人情,陪你一起聊天一起玩。但是我們走過來了…
但是只要一個打招呼,大家就會聚過來我這邊。
也就是說,只要我,或是其他人在,你身邊隨時都是空的,因為你的朋友都跟我們一起離開你了。你身邊從來沒有任何人,就算我們站在你身邊,那些人也只是譏笑,沒有人因為我在你身邊而靠近你。而我起身離開,他們又跟著我,沒有人為你停留。
我常常問他們,就只是看你不爽而已,有必要邊緣你嗎?他們只是大笑說,那是被看不爽的你活該,早點去死才是造福社會。
他們殘忍、無情亦無義,彷彿當我不站在你這邊…相信我,我不是他們的同類…很顯然的,你不相信我這般說辭。
你說你已經麻木了,我在不在都沒差…
原來現實中的你,是這樣子一個人背負這些苦痛的,而我卻只記得享樂。
對不起。
我無法告訴你,他曾經來過,還降臨在你身上。或許是他只剩你可以附身,或許他覺得這樣比較快,或許…
他是真的沒有時間再做更多的任何事了。

闖入森林的兩人,不意外的被擋住了。
直到瀾霜云拿出刻有群青色恆世之矢紋的寶石束帶令牌他們才讓開…而且態度變超多。
「原來狐狸diagiegie叫陽佐啊?」
「陽董~」就差沒有說這兩句了。
表情還是很正常的草木之靈帶領他們走進森林、為他們驅趕來搗亂的其他生靈,走到靖淵。瀾霜云一路上都在鄙視那個一副春樣的花精靈,後槽牙嘎嘎作響。
「嘎ㄍㄚˊ!」
然後,他們毫髮無傷的來到了靖淵。
「那位賢者將聖物沉入水底,離開森林之後,靖淵就變成這般顏色。」聽祂們說,靖淵原本是冰雪般白地藍輝的色澤,而瀾默致將這座森林的“聖物”和一束花帶來這裡之後,湖水就變成映射光線的琉璃藍了。
然後又有一個外表二十歲但實際年齡好像比其他草木之靈更老的精靈走了過來,好像是一個書靈。祂說靖淵原本就是現在這個顏色,是少了聖物才會變得雪白。
瀾霜云迫不及待想要了解那個賢者到底是不是他哥。「那位賢者有說他的名號嗎?」
「她當時有說,她是月華門仙魔同修的植修首座張嫣玲。你們剛才亮出來令牌是她家掌門兼仙修部師尊的信物。雖然不知道那仙門是如何,但想必是一個好組織,長老說有空我們可以去看看!」虎耳草靈蹦蹦跳跳的把自己移動到精靈旁邊,高興的說。「對吧㵲冀長老!」
賢者是瀾默致…的門徒。
還有原來這二十歲的是長老嗎???
瀾霜云內心尖叫again。
而從剛剛就一直在跟別的妖靈說話的陽佐終於轉過頭來,「聆川,我待會下去喔,幫我準備晾乾的法術。」
「你什麼你。」瀾霜云把他推開。「他的遺憾是我造成的,理應是我潛入。況且你又不通水性,下去也是淹死。」
「但在下潛之前,我想問各位幾個問題。」瀾霜云正色,面向眾靈。
「你們怎麼認定張嫣玲可以進來?怎麼確定我們的令牌是真的?還有…」瀾霜云低下頭,又迅速抬起臉。
「靖淵,死過生靈嗎?」
「靖淵本身就是恆定系的陰陽共生地脈,何來死過生靈一說?如果真的死過靈,那這森林也不會在這裡。」㵲冀這麼說。
瀾霜云內心os,長老你不覺得自己的名字像一種聽起來不太好的職業嗎?特別是冀。
「我們渡安森林受雲家所轄,月華門門主是雲家家主的摯友,因此月華門門人可以自由進出渡安森林。至於你們的令牌,或許是因為上面的氣息吧。」一個木靈指著瀾霜云從森林入口確認身分後就一直掛在腰際的令牌。
「是嗎…」瀾霜云看了一眼,縱身一躍。
「聆川!」
無視所有生靈的呼喊,瀾霜云翻了身,以臉朝天的方式入水。
「那麼…」
「凜都,我來了。」

水下的城市沒有魚,沒有人,沒有任何生命,只有正中間的廟宇裡面有一束花躺在供桌上。
那是不榭海芋。
瀾霜云一面暢行無阻的進入廟宇深處的神殿,一面攤開防水紙鶴。由“~”和“.”組成的標準陵滅古文映入眼簾,那是霧瑩麒麟的古文,如今也成了兩人之間的暗號。
「我想要和你在下雨的好天氣走著阡陌的泥濘,無憂無慮,無虛無瑕。」
刻著傀儡的寶石亮起璀璨的蔚藍光澤,彷彿是在回應他,也是在感應著什麼。
他來到彩色的神像前抬起頭一看,熟悉的面目浮現。
那是一個很像瀾默致的神像,但配色有所不同。再定睛一看,他知道這是誰了。
晏海龍族晨苑苑主,酉丹水,也就是瀾默致身邊那條一天到晚想當愛豆的魚——
  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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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3 18: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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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21: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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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槍擊案的與此同時

◈字數約3100
◈之後這欄是分集開頭下一欄是尾
◈這集會有部分類社會爭議,但那是存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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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丹水…?」
渡安森林歸雲家所轄,而雲家人卻因沒有必要原因不得入靖淵而不曾接觸過凜都,因此凜都一直都是個神秘的存在。
可是,為什麼步空會有晏海龍?
還是…
「凜都是,未酒口中的上古晨苑遺跡?」
從上古到現在經歷的時期有長到可以讓地面被水覆蓋再鋪土長森林嗎?
雖然但是,這個全彩奇幻系配色的未酒,或是酉丹水,也太栩栩如生了吧!
特別是那塊鱗片!
瀾霜云下意識的想要去摸那塊突兀的鱗片。
「不可以碰。」許久不見的的聲音響起。
「!默——」
「未酒。」
「主人。」
仙修師尊樣貌的瀾默致環手抱胸的“看”著他。雖然眼睛上的白布頻頻滲血,但不影響瀾霜云欣賞他的美貌。
瀾霜云見狀,用意識通道給未酒傳了訊息。未酒向瀾默致走去並開口:
「主人,無情道好玩嗎?」
「此道非兒戲,休要胡鬧。」瀾默致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你又要冰山?」瀾霜云忽視眼角的溫熱,笑著問他。「你看我的眼淚,它是溫熱的,沒有被靖淵的水同化,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用這些眼淚融化你的森寒?」
「呸呸呸呸呸呸!」瀾默致呸了幾聲,「我錯了我演的!天上那個被迫修無情道的是我的仿真傀儡啦,才九道雷奈何不了我。」
「噗哧,難怪~」瀾霜云被他的樣子逗笑了,一起笑著,「我就知道,我家魔墜才沒有這麼弱雞…你的眼睛怎麼了?」
「…如你所見,被雷劈中了。他們好像故意把雷電引到我眼睛…我看得到的,別擔心。」
「可是…」瀾霜云擔憂的說,「這樣你就沒辦法載第二個靈魂了欸,這樣我死了誰來幫我收靈魂?」
「那就別收,回歸天地不是很爽?」
「可是…」
「別鬥嘴了,主人的傷還很重,沒辦法跟你這樣耗太久。」未酒隔開兩人,「我們要回天上一趟。」
「天上???」瀾霜云震驚,我哥被天上那些傷成這樣了你還要帶他回去???
「九重雲端之上,三十六天之頂,天帝殿,神帝與其子之居所。」瀾默致淡淡的說道,彷彿他去天帝殿就像學生去學校一樣理所當然。隨後又補了一句「神帝重用我如彼愛其么子,有重臣之權在身,怪力亂神亦不動如崑崙也。」
「呃…」瀾霜云很明顯的聽不懂。
「主人的意思是,因為神帝重用他,所以他不會被拖下台或是出事。」未酒翻譯並解釋。
「嘖…」瀾默致不屑了一聲,舉步欲行之時又回首送了瀾霜云幾個情報。
「淺藍色花的海芋可以跟寶石共鳴,注意是花不是萼。寶石裡面裝的是現場LIVE,如果事情已經結束了就會有VCR,慢慢看吧。」
「???」
可以這樣裝的???
所以說,瀾默致真的很會用鱗片做寶石。
自帶5G+Wifi和藍牙等等等的那種。

實際上那兩人回去的是…
「衍—音—你又跑去哪裡了!」把表哥當成腦婆的遜啦晏九卿羲遠襄九跑了出來。
然後被未酒用結界隔開彈開。
瀾默致走到水修首席兼全仙門團寵羽弦霧面前蹲下與這個兩歲多的孩子問了幾句話。
「你魔修師尊呢?燭歌他還好嗎?」
「他…沒有好轉,還吐花了。」
「…我知道了。」瀾默致緊皺眉頭,自責與背德感充斥在他的心中,又一次的譴責他。
燭歌在他被迫離開的那日在歐亞大陸的另一頭完成了一套全新的衣服。那一天是全球各國的設計師協會到那間設計學院協助新生暑期培訓的日子。
那套衣服完成的當下,他受到很多師長和來自世界各地的設計師肯定,也被黑粉和早就看他不爽的同學們用不被政府規定的D類槍枝或地下買賣得到的槍枝“鼓掌”。
那場鬧劇中,設計師們集結之後又兵分二路,分成兩組分別保護人和衣服,以身份作為身外最厚的一道牆。他們成功的保護了衣服,那套名為灰鳥居的衣服。以灰色記年時,鳥居寄祈佑之意,純手工製作的衣服。
雖然衣服一塵不染完好無缺無損,但人可沒有這麼幸運。燭歌全身逾百處中彈,有一粒子彈深陷在心包處。哪怕是在外層的纖維心包處便停下,要取出或是止血、救治也是不容易。
那之後瀾默致以他在財團研究所的研究實驗室中有或許能取出的儀器子彈的理由把人帶走。
說是儀器,實則是用靈力在兩人之間貫通的血契上加法陣,讓兩人從靈魂到身軀都能產生共鳴。因為燭歌身軀受到致命傷而無法將靈魂導出到瀾默致的載體型軀殼上,瀾默致只能把力道盡全力放輕,希望他可以像平時在呼吸時一樣放鬆的睡著,不要因為取出子彈而變得連頭髮變長這種自然而然的小事都不自在。
那時的瀾默致一天到晚都在研究室裡,看著他的心跳來推測他生活的方式,偶爾掐一下他沒有被氧氣罩覆蓋的臉頰。其他就是給那些藥劑調貨、回寶藍之間拿用品和在情緒快要崩潰之際抱起作為活體實驗品的北回歸線適溫小企鵝摸一下,除此之外的時間都在燭歌身邊,鮮少回仙門、審判廳、家和神界。
雖然瀾默致過去就曾經預測到這一幕,但事發當時他人在神界,加上過度繁忙,他完全沒有時間去注意燭歌的狀況。
然後就是這樁慘案。
回到現在,瀾默致看著滿地月橘的房中,陷入沉思。一層樓坪數不到十坪的小房子有兩層樓,進門就是客廳,左手邊是通到二樓的小樓梯和樓梯下的廁所,右側走道到廚房,走過隔間牆、穿過紗簾就是臥室。一路上走道也不大,但容得下他們兩人並排行走。現在鋪滿這花語為“我是你的俘虜”的七里香,滿室橘子味竄進瀾默致和未酒的鼻腔,瀾默致連忙把未酒推出門,推出這間房子的結界。
走進臥室,床上的人嘴角掛著橘白相間的花瓣,但胸前的花卻是赤紅之色。
雖然已經將子彈取出、用靈力創造並填補全身缺少的組織或缺乏的營養素等元素,也不用再戴著氧氣罩、可以自行呼吸換氣,但燭歌的狀況依舊每況愈下。
「燭歌…霂語。」
若不願成為別人的附屬品,那就用一個自己取的名代表靈魂深處最真的自己吧。
用名字喚醒他人,誰都想得到的劇情。但瀾默致在說話時展開了翅膀,讓整個房間都沉浸在仙靈系靈元中。
作為醫者,除了治療也只能治療。
紅瞳閃爍,床上的人瞬間起身,抱緊瀾默致的腰。他把下巴抵在懷中人的肩膀,手上抱得比以前更緊,生怕長年在多界浮游的少年又離開身邊。
「小丫頭…你又去哪裡了…」
話音之間,燭歌褪去瀾默致身上的衣服,拉著他的肩膀,咬下一口牙印和好幾毫升的血。
吸完血的燭歌恢復了一些元氣,壓下瀾默致的後頸讓人離他近一點,又是一番纏綿。
白馬王子親白雪公主這屍體是因為必須要這麼做讓一切的不合理都在孩子的天真中合理化以流傳後世,而現在這兩位的接吻不求流傳萬世更不朽,只求永遠活在彼此心中。
因為心在共鳴。
不論誰攻誰受,在生命面前,只要能把對方救起,就是好醫生,抑或好伴侶。
「霂語…」後頸的寶石閃爍著,瀾默致的白瞳染上一抹水霧般的淺綠色。他感受著燭歌的手覆上寶石,汲取著他體內的魔息。
「不可!」瀾默致把他的手從自己的後頸拿起來,卻被對方反了手,變成兩人十指緊扣的樣子。燭歌玩味的笑著,「小丫頭,你還想再騙那群孩子嗎?」
燭歌名義上是魔修師尊,實際上是完全跟魔不沾上邊的純仙修。在步空,只要行為曾經違背常理或是靈力打出來是暗色系就會被當成魔。
「…要修就修到底,騙也是。況且…」瀾默致把燭歌重新擺回床上。
「你們的體質,真的不適合…」
魔界的孩子在魔息中長大,他們走過被窮奇掠過的荒地,逃過饕餮的魔爪,看過混沌像餛飩一樣飛到累癱在地上的樣子,吃過檮杌啃剩下的肉骨頭…受過凶獸的“教導”,他們和你們截然不同,就像美國的黑人和白人…
總而言之,你們可以混居,但承受不住的改變就真的不要嘗試了。
瀾默致給燭歌蓋上被子,被燭歌拉進被窩,像前面那些事不曾發生過一樣,一如往常的睡下了。
如果排除掉瀾默致換氣的嘶嘶聲的話。

雲母家夫夫又一次的回到家了。
瀾霜云對著寶石和藍花海芋念了那串陵滅文,成功了,看到了VCR。
『請諸位仙君再等一等…』男子拿出玉笛,『讓在下以曲為諾,告白這銀雪天地,告別這溫柔人間…』
這不是夢,但夢成真了。他哭著求那些神仙,看著他如此低落,哪怕只是傀儡,瀾霜云也不忍心,然而他無從改變這事實。
「…哭著…」瀾霜云提筆作歌。
那一天的你又是哭得慘兮兮的
很抱歉我嘲笑了,愚蠢的我譏笑了
你哭著,而我們回不去了…
「聆川?」陽佐探頭一看。
「陽佐…」瀾霜云用另一隻手卷著陽佐的頭,撓了撓大狐狸毛茸茸的頭頂。
「謝謝你,總是在我悲傷時給我溫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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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3 18: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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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21: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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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孩子總是經歷了太多

◈字數約1980
◈傀儡新神
◈瀾馬麻:?/這次殘頁好難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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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新神——」
「雪虹!」
捆仙繩在衣服下纏著瀾默致冰冷的軀體,心臟在成神的那一刻停止了跳動,渾身寒氣的他在冰寒之地的冰砌塔上接受其他神的恩典,彩虹穿過他的胸膛。
雪虹。
在家鄉,有個原住民的故事中流傳著,壯烈的勇士會走過彩虹橋。他換了個方向思考,彩虹將勇氣與溫暖傳入心中……
好難掰,算了吧。
瀾默致的超仿真傀儡代替他站在高塔上,睥睨眾生的視角讓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一切。
然而本傀儡沒打算看,請從LIVE第三視角看那風景吧。
「……」“瀾默致”雙眼無神,只是轉了轉右手。
他手上拿著一把偃月刀。
劃過景色、天空、彩虹…
最後,劃入自己的胸口。
刻骨銘心。
就像他主人交代的,他告訴他們,他是自殺的。
胸前的寶石飛快旋轉,染上血色又逐漸破碎。
神明們馬上圍到他身邊,扯著他的手,他的刀,他的衣袍。他們押下他,帶到深宮軟禁。
「雪虹尊!」
「雪虹…」
傀儡的口張了張,終是沒吐出什麼。
「稜湮,是我。」來探視的星君開口。
「…主人呢?」傀儡終是開口說話。
「他去…處理其他的事了。」
關於復仇的事,度厄星君說不出口。
「……」傀儡再次陷入沉思。
「他沒事的…」
「…神間看得到夕陽是正常的嗎?」
「?」度厄星君歪頭疑惑,你醞釀這麼久就想問這個?「通常都是看得到的。」
「…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名為“稜湮”的傀儡說道,「逆夕時,夕陽斜,紅闌干。」
「???什麼?」
傀儡一動也不動,像一個失去操控的傀儡…
拿傀儡形容傀儡好像怪怪的。
「哥!我回來了!」真正的瀾默致又跑來跑去,這次跑到了迷霧森林,溪濂精靈族的札雫崎烏部落,也是他一父二母中那個出軌的母親所在的地方…
瀾默致面無表情內心憤怒的拍掉寫上一行的筆,造就了三個點點。
「芬忒雅斯~」皇殿二樓的陽台門打開,跑出一個穿著奇異服裝、渾身散發綠色光芒的男子。身為王子兼統治者,1674歲的男子容貌不凡,服裝輕盈以便行動,淺綠色輕紗與翡翠耳飾襯托出他身份的尊嚴,不受歲月摧殘的溫婉笑容顯現他親民的作風。
「…果然還是叫伊哲咨爾大殿下吧。」被義兄的黏膩話語嘔到,瀾默致(芬忒雅斯ver.)決定選用理性理智發言。
像是看得到那個嘔字般,伊哲咨爾尋回自己真正的說話方式。「呵呵,抱歉。小芬忒,怎麼突然回來了?想我了嗎?還是…?」伊哲咨爾歪頭邪笑,「你又把族裡的情報給誰了?」
「我不是情報局thanks,還有我那學生還好嗎?」芬忒雅斯在人間有一個學生是族內的叛族者後代,那孩子16歲,比瀾默致大了兩歲。因為父親是罪人,因此他好好的在日本上學到一半就突然被帶回挪威森林中溪濂精靈族的部落幻境。
結果一到這裡就看到父親被判刑處決,芬忒雅斯為帶他來沒能延後行刑的時間。孩子傷心過度,直接在族裡住了好幾天,之後是那孩子要被判決。芬忒雅斯是審判官,駁回了“愛族者軍團”的活埋和斷肢,以“錯的不是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卻要連坐罰這做法太殘忍”為理由免刑。之後孩子就用傳送門挪威日本兩邊跑,在日本也足不出戶,依靠芬忒雅斯(瀾默致ver.)定期送的資源和網購送到家存活,並且退學。
在部落裡,他除了和青鳥玩之外就是編樹藤手鏈,在皇室的守護下日子過得平凡卻穩定。
「現在跟族裡的空氣精靈姐妹花住在霧窟,活得挺好。」
「那就好。他母親那邊我聯絡過了,他們表示願與溪濂互不干涉太多但會定期往來。有想好派誰去交流嗎?」
那孩子的母親是日本的大家族來著,有家徽和特製白無垢呢。
芬忒雅斯用眼底暗示伊哲咨爾。
「那就請清家主協助了~」
「…你想害我被弟妹禁足?」
「那還是,你先住溪濂這邊吧,東方神祇不一定找得到。」
「嗯。你慢慢想人選。」
「聆川,我們之後還要出門嗎?雖然冒險很累,但好好玩~」陽佐趴在床上,回想從出發到回家的奇妙旅程。
「想太多…」瀾霜云躺在床上,抱著滿是拍瀾默致第三人稱視角相片的相簿。
瀾霜云覺得有蘑菇在戳他。
「唔,可以冒險啊,我帶你到那邊後你自己去,黃泉審判廳的消化道一日遊。」瀾霜云秒變語氣。
「欸不要~聆川竟然讓我自己去,是不愛我了嗎?嗚嗚…」陽佐撒嬌道。
「…撒嬌就撒嬌,不要咬耳垂!」
「唔嗚~那聆川就好好證明愛我吧♡」
還挺多種的蘑菇是長在雨林裡的。
門邊的孩子目睹了一切。
「多謝了,審判長。」
「沒關係的~既然是家人,用我的牌子通關到冥界當然可以啦!」決 • 赤花如是說。
兩人走過分隔妖界與冥界的山,一路走到瀾府之前。燭歌伸出手拉了拉門環,敲了三下。
「伯母,是我,岱嵐霂雨。」
「來了~」女子把門打開,「嗷喔!還有小赤花~一起進來吧,吟嘟嘟還在抄家規來著,不要去找他就好~」
吟嘟嘟…
是指老婆/我妹這一世他爹清吟!?
「伯母,在這次主要的事情開談之前,可以先請教一件事嗎?」
「什麼事?都可以問喔,包括艾琳娜她出軌對象和孩子都可以問。」
燭歌&赤花:嚯,四(瀾)方血(默)緣之(致)子家裡是後宮劇現場版?
「那個…」
「「請教我給愛人取愛稱!」」
「蛤?」瀾夏馬麻懵了。
原來我崽崽這麼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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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3 18: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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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1 21: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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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設問提問反問激問

◈字數約2509
◈疑惑深處的夢魘開啟全新的旅途。
◈第二章殘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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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到底是什麼…」
自那次出行至迷霧森林後,瀾默致常常這樣問清吟。
「我是,神聖的四方血緣之子?還是…」
當時的他還接不下那句還是,但現在可以了。
「還是你們在外面偷生的野種?」
「多奇彌諾亞才是艾琳娜馬麻的正宮?」
「小林兒,你不…」清吟想解釋。
瀾默致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背後的彩繪玻璃亮了起來。上面一格一格的畫著他身上承載的,不只四個血統。
「還是,你們生下的不是我,翼帆才是真正的四方血緣之子?我才是他的分裂靈魂?那我為什麼要代替他站在這裡…」
「林兒!」
清吟從桌上彈起,他抄著家規睡著了。
腳步聲響起,隨後是危機的“吱呀”一聲。
「吟 • 嘟 •  嘟~」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瀾夏一臉核善+危笑的向他靠近。
「老婆對不起!!!」
「好好的抄家規不行,一定要想小憶穹才能安寧?那就他立的那些家規裡面最多字的那八條多抄十遍吧~」
「不—————————」
一時間,瀾府上下滿是清吟的“餘音繞樑”。
減少突變人人有責,拒絕亂倫從你我做起。
可喜可賀。

「憶穹、穹憶、山河卿…」
「滄浪卿、晏九卿…這不是我徒弟嗎?」
赤花和燭歌把手上的家譜集冊翻了個遍,在最後一個有內容的頁面看到了他們心心念念的人的身影,和他的名。
霧瑩正名:憶穹
異族正名:林、芬忒雅斯
個人名:眾多,數量不詳
假名:眾多,數量不詳…
「數量不詳…他到底離家出走了多少地方?」
「好問題。是說,伯母,有件事我想向您報備。」燭歌轉頭看向瀾夏,一臉正經。
「什麼事?」
「這個晏九卿…是我徒弟,然後,他跟小丫頭一起過幾次。」燭歌一手比1一手比3,再把1穿進3的洞裡。
「…你沒阻止?」瀾夏有點訝異,他家小孩通常遇到的都是恐怖情人和控制狂,怎麼這個如此放任?
「…有阻止過,小丫頭說除了體力消耗量過大以外都還行。而且那孩子會幫他用雪雁族特有的靈力治療傷口,所以就讓他去了…他自有分寸,基本上不會出問題的。」
「……」瀾夏和赤花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暗了下去。
「如果需要提告歡迎隨時來審判廳按鈴。」
「這就是所謂的“你老婆fine,現在mine”?」
「???」
欸不是,伯母你怎麼知道這?
喔嚯。

接著,第二批“人”也到了。
「娘~」瀾霜云飛撲到瀾夏身上。
「又一隻狐狸…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種呢。」
「嗷!」陽佐不服氣的嗷了一聲。
「是說,你們怎麼來的?為什麼滿身青魂的衣服?」赤花一臉問號。
瀾霜云裝可愛似的做在瀾夏懷裡,拉了拉帽子。「就是穿他的衣服,戴他的灰色假髮束,再戴上面具後把瀏海撥到一邊,大家都認不出來啦!」
接著聽到陽佐一聲吸鼻子,一副死而無憾。
「小夏~今天份的抄完了。」清吟從書房探頭出來,結束了這一場尷尬。
「爹咪!」
「霜、霜兒?!」
又是一個相見歡。
「吟嘟嘟,你兄弟又傳了個訊息來了欸。」
瀾媽媽立刻變成溫(綠)婉(茶)淑(系)女。
清吟拿起傳訊符,讀起了內容。
「“一真一假,自己分辨…”」
天上的被軟禁著,但武器沒被拿走,隨時可能自殺。
西方森林裡面的過得挺好,一天到晚當個閒人,有事沒事就愛彈琴和拜訪一個小孩子。
「…霜兒,你看一下這個,是迴影叔叔傳的訊息喔。」看著孩子接過符紙但興致缺缺,又補了一句「是林兒的消息喔。」
於是瀾霜云用最快的速度把每行字看了三遍。
「西方森林…」瀾霜云喃喃道。
「嗯,應該是指迷霧森林喔。」
「Lederankar • yatrisal • Nalurander…」瀾霜云又一次的開始了他的聯想之途,不知道神魂又飄到哪裡去了。
「…聆川?你在唸什麼?」陽佐覺得自家老婆不對勁,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燭歌思索了一下,好像知道了。他也開始自言自語「雷德欒卡兒、亞特利索、那魯安得?等等,好像哪裡聽過…」他又沉吟了片刻,「萊德蘭卡爾 • 耶特萊斯 • 娜魯安得?」
「那是誰?怎麼會跟艾琳娜小姐同個姓氏?」
赤花顯然是圈外人。
「…是艾琳娜的,兒子。」瀾夏語重心長的說,「她有個外族的小三…萊德蘭卡爾是他們的孩子。」
瀾霜云嘆了口氣後接著她的話,「為此默致脫離昨湖,也就是他們作為溪濂貴族的水精靈居住地。他現在把“耶特萊斯”改成“奈恩蘭那”並移居聖殿中的月殿,但不知道為什麼保留了“娜魯安得”氏…」
聽完一整串報告,燭歌扶額,「所以我們要從什麼開始查…」
「依照慣例,從最多相關資料的線索開始查可以挖到更多資訊。」赤花作為黃泉審判廳的審判長,立即提出了審判廳員工訓練中的其中一個要點——查案標準流程。
「天上的有幾乎完全的資料,從天上的開始吧。」瀾霜云撐著下巴,一副孤單寂寞覺得冷的樣子。
是真的挺冷的,全場只有一個陽佐是暖系。

雲母家二人已經打道回府,準備上天去找人時,從提供資料後便一直沉默的清吟終於說話了。
「…林兒只有說四個字,但我不懂是什麼意思。」清吟在其他人討論的時候一直在用意識管道跟瀾默致通話,等了很久才連上人結果講四個字就掛斷了,daddy 只好吸吸鼻子。
「什麼字?」作為中文組擔當的燭歌立刻抬起頭,眼底閃過滿滿的自信。
「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是光的遍折產生的虛像。光從天上來,又生成虛像,所以天上那個是假的。」燭歌像是把這段話背得滾瓜爛熟一般,用演講的自信語氣直接判定。
「…兄弟,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
「有兩個sb這時候大概已經上天跟那群神明釘孤枝了。」
“冤家啦!”“聆川,玩給是什麼?”雲母家夫夫的聲音(假想型)在燭歌腦中迴盪。
「……就當分頭行動吧,那小丫頭不可能只留天上那個當假人,絕對還會多留一點可以給我們用的蛛絲馬跡。」
燭歌仍扶額,不敢正眼看待雲母家夫夫。

「陽子,陽佐,輝斗…」密室中,狐耳少年跪坐著,喊著三個生靈的名字。感覺是在平復情緒,卻越逼近暴走。
「為什麼…為什麼…」
「綺陽之相…這個天生的東西也不是我想要的,為什麼要用這個當原因…」
「差別待遇…」
第三隻眼緩緩睜開,純黑的“眼白”中有像是雲母家眼珠圖案的物體,自己在額上的眼眶中轉來轉去。綺陽之相的花紋逐漸轉黑,綺夜之相中央的眼珠發著紫光,隨他的微血管蔓延…
「主公,總執行部有新的文帳需要您過目。」
少年即將發狂的神識被門外之靈的報告截斷,他回過神來,解開隔音靈後便障隨口應了句。
「喔。閷崕臺上放著吧。」
我不是輝斗。我是粼,波光粼粼。
沒水做湖作鏡,我看你們這些陽光怎麼成就一處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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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3 19: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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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3 20: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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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露出狐尾的波光

◈字數約4100
◈我竟然寫到10了
◈多殘頁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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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這位是…」
少年起身,按掉老舊的錄音機,隨手把玩著手中的三稜鏡。「凜淵 • 曇。」
「看來粼君有做功課。」被稱為曇的白衣男子笑了笑,依狐耳少年的手勢坐在一旁的坐墊上。
實際上,狐耳少年比他大了一百多歲…
「你出去吧,有需要我再找你。」狐耳少年對白衣男子後面的侍從說道。
「是。」侍從退了出去,關上門。
無盡的電音在一瞬間停止,又響起小嬰兒玩具的罐頭電子音。
白衣男子尷尬的扯起微笑,「我沒那麼小…」
「喔。」狐耳男子又按了一下音響,傳出rap與抒情並存的歌曲。
「這是…那個動畫的片尾曲對嗎?」
「嗯,你喜歡嗎?」
他挑起修長的眉目,轉了轉滾輪,音樂從沉悶的片尾曲轉變成輕快的片頭曲。
…歌詞不知道是不是也如此。
「歡迎來到光的背面,穿越中間那一帶之後來到這裡,是不是舒服多了?」
「在黑夜裡跳舞,落地窗前的墨綠色光彩,迷人的夜之魅力,一切超乎與否都無法觸及。」
交換了對黑夜的想法,兩人相視而笑。
狐耳少年額上綺夜相之眼打開,地面變成羅馬數字的歐風時鐘,牆上的黑色添上一些受月光照耀的雲。古老的錄音機又吐出一點點聲音,加深感受。
「你是不是也有看那一部的動畫?」
「呵呵,第一集而已,沒錢解鎖其他的。」白衣男子托腮,一副“哎呀,還好啦”的樣子。
「那你以後可以常來這裡做客,我有解鎖,還有小說版和一架子的週邊!」
「哈哈哈…」
「好啦,凜淵你這個知己中的知己~快幫我啦!」粼趴在桌上撒嬌一般,領導氣場全無。
凜淵摸了摸他的頭,粼就像一隻溫順的小狐狐,露出融化人心的笑顏。
他扭扭脖子,臉朝上的躺在茶几上張開嘴巴,叫了一聲「Jia~」
「狐狸的叫聲,是“夾”?」凜淵沒有現場聽過狐狸的叫聲。
「不然呢?至少我是這樣。」
「聽影片裡都是機車飆過彎時輪子壓地板的聲音…咿咿咿的。」
「……Jiay!」粼停止他的沙雕行為,回到桌前坐好,還坐得很正。「咳,回到正題。我要的計畫不用太短時間,長期籌備也行。但是我想最慢明年就爆掉雲母家。這些是跟我們玻散有合作的組織,你看看有沒有能有效提升這次計畫成功率的。」說完,遞給凜淵一份列表。
「我看看。」凜淵接過列表,開始詳讀每個組織跟雲母家、玻散的關係及其所望。
「宀舛…」他喃喃道「宀指交覆深屋;舛則是違背或錯亂…這什麼怪名字?」凜淵指著一個組織,把文件翻過面給粼看。
「…那組織挺危險的。」粼看向他手指著的組織介紹,手中的茶盞隱隱有落地之勢。
「怎麼說?」
「他們一天到晚打仗搶礦產,雲母家也一直在跟他們爭天岩戶一帶的山水薄苔…就是可以加一些靈力就變成寶石的青苔。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他們戰力和資源都很多,只是遲遲不跟雲母打而已。他們最危險的地方是那谷裡人的習性,從谷主到弟子都有生理狀況的問題,每次出征掠奪最多的都是女俘。這樣你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
凜淵撐著下巴眯上眼,露出完全無害的危笑:「嗯,沒關係的就他們吧。」
「你弟也沒關係?」
「你哥不也沒關係了嗎?」展開失去光彩的蒼翠雙目,凜淵露出妄者的邪笑。
「啊—哈哈哈!」粼大笑,「果然是個好道友啊曇華!」
「恭喜。」凜淵笑著。
「成交,合作愉快。」

「聆川,我回來了。」
陽佐一回到家就告知長老們瀾默致在天上的事並開會,現在終於回到小院了。房中傳來陣陣琴音,訴說著那人的惆悵。
聽到他的聲音,琴音停下,傳來聲聲步伐的起落。紙門拉開,瀾霜云眨了眨紅腫的眼眶,開口了那句「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不起,聆川沒有做錯什麼啊。」
「是我…太自我中心了,忘記你不是屬於我麾下的死士…你不該陪著我一直奔波,甚至冒險…嗚…我這個媳婦,太失敗了。」
「聆川,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陽佐安慰著他,「是我們…我也有份啊。」
之後的夜裡他們一個沾污紅裳,一個數落自己的著急,雖然看起來都還不錯,卻沒有一個是和自己妥協的。
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輸不了也贏不了。
瀾霜云常這樣想,也常在思考:瀾默致是怎麼熬過來的?
瀾默致擁有兩個人生,一個小時候就差點被丟出家門,長大後還被當成第二個實驗品來差別待遇。原因是姐姐已經爛了壞了,爸媽就放棄再要求她了。而第二個就是現在這樣…從小因為是四方血緣之子而存有許多爭議,離家出走後犧牲奉獻從人到神又墮魔回來到人後成神…應該說,他不是人,沒有人的血統。
他的心是不是也常常被生活扼殺掉?
所以才會在第二條人生線中失去大部分知覺,以其他方式發出警訊…像是,全身滲血。
瀾霜云又在夜裡思考著,迷惘著,感受著被負面情緒勒緊脖子的壓迫感。像是沉醉了,他享受著這樣的感覺。
總是會有這種變態…

幾日後
雲母家長老會給陽佐派發了一張通知單,叫他連狐帶老婆的去找他姐談。
走進圍牆邊刻滿雲母家徽的福壽草庭園,穿過被牡丹花燈照亮的半露天長廊,總算是走到陽子的屋子了。
陽子站在二樓的陽台往下俯瞰,眨眨眼,拿起欄杆上的牡丹花瓣就往下撒。
「陽佐~還有小、霜、云~」
「阿姐,直接進去嗎?」陽佐走到門前,仰首問道。
「嗯—小管狐~幫他們開門啦,兩位小可愛,退後一點呦。」
向外開的雙開門打開,小管狐帶領他們進入屋內。這裡沒有清狐本家府的銀白地毯,卻有一條鋪滿福壽草的走廊,一路延伸到樓梯,到二樓。
「小輝斗今天也沒來嗎?」
一進到主廳,陽子就丟出這個問句。
「輝斗他啊…一天到晚跑來跑去的確認礦石的生產線,忙都忙死了,哪裡有空回家啊。」
『哈啾!誰想我?』粼打了個噴嚏。
「也是…真擔心那孩子。」
『粼君?沒事吧?』凜淵的雙手搭上他的肩,沒讓他因後作用力倒下去
「…阿姐~~~說正事啦!」
『啊啊…我的尾巴…』感受到身體異變,凜淵回頭,『怎麼露出來了呢?還變成狐狸尾了。』
「喔喔。我說~我不是要嫁去漢神間嗎?他們好像有個活動叫搶轎,小霜云要不要試試看?你可以先代替我坐轎子,趁他們搶轎的時候動作啊~言語啊~之類的確認一下你哥有沒有出席或是他怎麼了,然後到那邊的時候還會再有一次進化妝室的時間,我混進去當化妝師再跟你交換身份。怎麼樣?這計畫可還行?」
『唔…我裝在雲母的竊聽器有狀況了。』
『什麼狀況?』
「好極了!對吧聆川!」
『你快回天上,小心點。』
「嗯!雖然要女裝,但還有一線生機…我想試試看,也請務必讓我捨身一試。」


「啊啊——」少年踮起腳,放聲高歌。
傀儡散架,重新組成羽翼,純白的羽毛參雜著彩色漸層,散發完美的光彩。
「“錦生如瑜”不是比較難保養嗎?為什麼還要用這種羽翼?」度厄星君倚在窗邊,繞著手指打點著南斗星君職位上的公事。
「“有鶴探雲”和“瑕光澈金”的靈力太輕了,我本人會因為太重飛不起來…“暮夜流翔”也可以均勻分散靈力,但會掉晶沙害我暴露蹤跡。」
「算了,平安回來就好…是說,為什麼你被軟禁的時候那把刀拿不走?」
「呵。」瀾默致停下整理羽翼的動作,笑了一聲,「這得問他們。」
「他們?不就一把刀,哪來的“們”?」度厄星君用尖銳的聲音說道,有些不屑。對於他這般情緒,瀾默致的心情依舊毫無波瀾,他耐心的解釋道:「這把偃月刀叫“青天滄海宮”,裡面供奉著一對龍虎,與另一把鎗“御麒麟寶殿”成對。而“御麒麟寶殿”則供奉山椒魚、鯉魚、梅花鹿各一。」
「喝啊——」度厄星君打了個哈欠,「用竹子供奉?」
「是,他們五位仙靈同好於謙耘竹,而謙耘竹是上好的刀柄材料,剛好可以升等加供奉。」
「噗(笑爛,憑什麼我武器不能這樣升)。」
「噗(凡事有好壞,你武器足派)。」
「憑什—」
「雪虹雪虹!前輩我有事情找你吶!幫幫開開門!」門外跑來了一個青年男…孩子,這麼喊著。「重林,他叫曇華…」另一個男子勸他收斂些,但被稱為“重林”的孩子依舊在胡亂叫著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雪虹”。
瀾默致站起來一邊叫喊,一邊跑到門邊「重林茂林!等我一下,馬上給你們開門!還有,我叫曇華不叫雪虹啊重林前輩!」
重林君和茂林君是掌管東亞一帶純天然森林的小神明。重林負責植物,茂林負責動物(特別是昆蟲),雖然茂林君三個字的稱呼在歷史上已經有別人用過,但下凡時他依舊使用這個名號。
但是…
向左右拉開門,出現在眼前的矮小少年用明顯不合外表年齡的聲音說話。
「好啦…曇華曇華,我要結婚了你知道吧?」小小的重林抓住瀾默致的衣襬,很開心的這樣說著。畢竟神仙結婚有仙界法律阻隔,除特例以外,不得行下凡或結婚等凡事。
原因是因為防止人口過多,不便執行人口福利政策。
從天帝口中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瀾默致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腦中已經跑過家鄉各政府院會中的場景。
回到現在,瀾默致帶兩人到殿內正廳時,重林君又說出驚為天神的話了。
「可以委屈小曇華當我的伴娘嗎?拜託嘛,女性神衹都堅持待在餐桌旁,大家也沒幾個人願意借我些宮女仙女來幫忙啊…明明就是他們要的,結果東風就要來了卻死都不準備…」
「曇華你別答應他,重林他就想看你女裝而已,你可以改天再穿給他開!」聽到這裡,茂林君急得連忙伸出阻止的手,試圖阻止瀾默致答應這危險的任務。
瀾默致微笑,「可以的。」
「欸?」茂林君的眼睛瞬間變成黑圓框加油漆桶的最簡單畫風。
「茂林君,你沒聽錯。」瀾默致將視線轉向茂林君,「我答應他了。」
「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們兩個都在這裡,有的是時間啊!」茂林君緊抓著他的肩膀,就差沒有把人搖來搖去了。
重林跳起來對好搭檔指指點點「茂林!不可以賴皮!曇華都答應了!」而茂林像是沒聽進去,直接把頭埋在瀾默致的胸口,用絕望的聲音喊著「曇華啊——」
「鬧夠了沒。」度厄星君走了過來,轉頭對瀾默致說了句「藥煎好了,別涼了它。」
「嗯,澆花仙露煎好了?」瀾默致笑著問。
「…原來你這邊一整池的海芋長這麼好是因為拿這個澆啊,領教了。」重林君撐起下巴,一副求知慾旺盛的樣子。
「重點是曇華啦——曇華!你不是說無意外絕不對陋品者卑躬屈膝嗎?你當伴娘就要對他們鞠躬哈腰你願意嗎?」茂林君直接從扒著保持抱著,一副怎麼趕也趕不走的小孩樣。
度厄星君嘆了口氣,難怪瀾默致會說管森林的兩位君都是孩子。
「為君子當能屈能伸,而非唯中通外直。中通者,無知也;外直者,油鹽不進,固執己見,是大忌也。」
嚯,談道義還文雅的對蓮花口吐芬芳,此惡蓮者,思路清奇,君有朋乎?
「那好啦,衣服隔幾天讓小童送來,記得試穿喔!」
「欸不用量嗎?」
「不只三圍,我全部都知道。」茂林君舉起右手,變紅了。
「茂林——」
當天,值班的鬱壘看到一對被紙鶴追著的森林君在住宅區奔跑。
此時的瀾霜云還在期待著上錯花轎嫁對郎。
.
.
.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3 20: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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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3 20: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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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搶轎,兄弟無情?

◈字數約2400
◈搶轎囉く(°∀⁠°)ゞ
◈瀾默致全新皮膚-天陰陌霖 上線!(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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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瀾霜云變換了一下臉型、髮色和瞳色,連帶體型也一起改了。
他在侍女的協助下穿上繁複的白無垢,戴上棉帽、披上絨毯,一身厚衣服讓他一直流汗。
沒辦法,很熱。
伸出狐耳狐尾,往上面灑些橙色鱗粉,他就像天生自雲母家的狐狸。用靈力隱去自身的冷空氣,換上一副溫婉的笑容,在坐上轎子的視覺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誰動我哥誰去死。」他是憑著這股信念無畏無懼穿上女裝的。
只是路過的輝斗看傻了。
「哥,這是怎?你老婆改嫁?」
「改你個頭,他要救大舅。」陽佐抓住輝斗的頭就是一陣亂甩。
看著對伍出發,陽佐依舊抓著輝斗的頭亂甩,隊伍離開時也繼續甩著。
「唔唔唔呸唔,再唉砸噗呲,唔咳呃擱嘶七林咿嘎抓哪啊。」
「蛤啥嘎抓?」陽佐停下拽他頭的動作。
「呸嗚…嘶。再吵我跟清林告狀。」
「○!」聽到這句話,陽佐丟下輝斗,急著去追送嫁隊伍了。
因為有個等式(蛤)叫做:
“清林=瀾默致=芬忒雅斯=曇華=幽竹知衍音”。
等於說,輝斗跟他大舅有往來,瀾霜云也不用去被搶轎了。
「太慢了。」沉重的男子音從身後傳來,陽佐對這聲音很陌生,卻又似曾相識。他下意識轉頭去看——
瀏海只留下兩側及中間一條髮絲,其他的全梳到後面與後髮相接。完美金色的兩側瀏海之間有著在雲母家傳統中象徵不明的綺陽之相,眼角的深綠勾勒著一個山的圖案,嚴肅的面孔與方才被他拽住頭髮的男子截然不同,衣服上的花紋更是簡潔有力。羽織襟上的左右共兩枚像是家徽的徽章下垂著三稜鏡,折射刺眼的光線。男子的眼睛跟輝斗一模一樣,整體外觀卻大相逕庭,全身散發神秘的氣息。
陽佐看到這個狐明顯的瞳孔地震了一下,又乾笑道「這位大哥,你這是趁狐之危啊。」
「趁狐之危?呵。」
「你又何嘗不是。」
——粼

「轎來嘍!」
「曇華,你要去嗎?」青華帝君覺得新奇,躍躍欲試。
「…你先去,我稍後即至。」換上冷杉葉子顏色的衣服,頭髮改為右三七多色的曇華愈發高不可攀。他看起來沒什麼興趣,只淡淡的補了句「別忘了我們的計畫。」
然後就是一大群神明圍著轎子。
「小姐,快把鞋子藏好啊!轎門我們守著!」
轎外的狐侍們驚慌起來,卻亂中有序,不忘提醒瀾霜云漢人結婚的禮儀。
一陣煙一般的形體穿過轎子的頂,淺墨綠色的瀏海、深藍色的左鬢角和灰藍色的束髮在空中似有似無的飄盪,近乎透明。
他化為空氣,潛入了轎子。
而轎子裡,忽有一隻手搭上瀾霜云的肩。
「啊!」他驚呼一聲,隨即被摀住口。
「小姐怎麼了?!」
來者隨手將棉帽往地上丟,撐起棉帽的架子落在地上哐啷響。他又用與陽子一模一樣的嗓音、語氣,不慌不忙的喊著「沒事,轎子有點晃,我的棉帽掉了。」
不能說相差無幾,只能說一模一樣。
但轎外狐哪顧得上這麼多,他們只看到神明們聽到那聲音後便一哄而散,還極其興奮的手舞足蹈。
詭異,但好像回到正常了。
隊伍繼續前進,其餘眾神護駕。

轎子裡,曇華設下隔音結界,開始“審訊”。
「果然是你!」曇華眼神兇狠,「你小子有必要一次次的不要命嗎?」
「?」
「你是誰…?」瀾霜云茫然的看著他。
現在的曇華從髮色到髮際線都變了,翅膀也從錦生如瑜變成深藍色的夜筵織錦,瀾霜云看不出來這個神到底是誰。
「你找的誰,你忘了?」曇華憤怒,一個劍指就往他胸口過去。
瀾霜云對上他一蒼一翠的雙眸。
他急著升起鱗片覆蓋胸前的肌膚,摸上曇華的後頸,感受被他後頸那顆寶石刮到手的痛。
手指隔著布料碰到鱗片,曇華恢復冷靜,輕吐一句「…反應不錯。想起來了沒?」
「我找的…我哥…」瀾霜云還是被震撼到了,說好的聲音顫抖著。
瀾霜云:好羞恥啊!(掩面
「你哪個哥?這個哥哥那個哥哥到處都有哥哥你還有多少哥哥到底要找的哪個你哥?」曇華使出奇怪的繞口令,竟然沒有唸錯半個字。他閉上眼不讓瀾霜云看見他眼部表情,但依舊可以從語氣感覺到他在翻白眼。
「默致…殤盈…」像是青樓女子在褟上的哭喊一般,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渾身發抖又使不上力氣,只能淚水盈眶的眨眼看著曇華,或是瀾默致。
曇華終於收起殺氣,回到冷漠天靈神的模樣,重拾他的人設跟矜持。
天靈神,或是天霖神,與雨師玄冥同職場的新生神明,今日依舊冷著臉執行他的職務。
送嫁隊伍的腳步停下了。

之後他們從轎子裡走出來時,曇華身著伴郎紅裝,用一副浪人俠客的樣子對所有訝異的或狐或神笑著。
「諸~君~」
「計畫大成功!です。」
瀾霜云坐在瀾默致手上,盡可能讓自己不要倚偎在他的懷裡,以免崩壞了陽子的人設。
走進化妝室,正牌陽子已經換好婚服,在化妝台前癡迷著想她那素未謀面的未婚夫了。
瀾霜云換上瀾默致給他準備的小禮服,把自己埋在他胸前變成一顆球並不斷用眼淚打濕瀾默致的衣服,死死扒著不肯下來。
「…你為何哭?是不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夢見誰怎麼了?請告訴我吧。」瀾默致複述了那句話。沒辦法,這是固定流程。
「我聽見你被剝奪自己,夢見你落下懸崖,嚐到失去你的苦頭,嗅出海芋枯萎腐爛的味道!我一直以為你已經變成時光的塵埃,沒想到今天、今天竟然看到你還努力的活著…而且還不數落我這個罪魁禍首…嗚…」
說著,瀾霜云哭了,哭累了就直接睡著。
陽子寵溺的看著他們,也不打擾,披上紅紗去告別父母了。
來探班的茂林君看到這個畫面,歡天喜地的跑去跟重林君報告。沒辦法,茂林君很重視人格發展,可說是漢神間的輔導組長。
重林君倒是不樂意,直到玉帝鬆口給他一個從舞仙閣撈出來的仙女才鬆了口氣。
「九重三六天倒閉了?」
「…我接。欠下了四年回憶,帶著他的小仙妃跑了。」
茂林君一回來跟曇華聊天就開始接龍。
至於瀾霜云,他醒來了也不吵鬧,乖乖的裝睡以繼續窩在瀾默致身上,側耳傾聽他們聊天。
瀾默致:有時候,看破不說破是一種美德。

由於雲母的強兵一些去爭礦石產業線一些去護送出嫁隊伍,所以家裡沒剩多少狐狐。
陽佐在第N次被打得四腳朝天後又站了起來,耗盡最後一滴口水,向粼喊道:
「你把我弟怎麼了!」
說完,他倒下了。
粼拿出手機,拍了照又把照片連同他想對某個人說的話一起輸入到通訊軟體。
“第一次端巢行動,成功✩”
意思是,之後還會再多端幾次雲母家的老巢。
「多謝了,丹酒先生。」他轉頭看向屋頂上的人,點點頭對他致意。
「吾主同望,有辛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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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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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13 20: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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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雲上有婚

🕊️字數約3000🕊️瀾默致:妖撓.jpg
🕊️在準備寫ca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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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林君,雪虹尊,婚禮已經開始,請儘速前往。」小童敲了敲休息室的門,向他們報告。
「知道了。」茂林君率先走出休息室,請小童帶他去會場。
然而,小仙童一動也不動。
「雪虹尊,請快一點。」
瀾默致瞪了他一眼,「…滾。我自己去。」又轉頭繼續給某人發訊息了。他現在是真的站不起來,畢竟身上掛了個瀾霜云,47.2公斤的。
茂林君看著瀾霜云這樣賴著不走,也勸了下「…銀迸,下來了啦。」
瀾霜云聽到有人喊他的字,答了句「陽佐還沒來…我不走…」就繼續抱著瀾默致,把手收得更緊,兩隻手都重疊了…瀾默致的衣物完全沒有被往內擠壓的樣子,他只是嘖了聲「熱死了。」吐出來的字數跟腦中想的字數完全是一個九十度溜滑梯的落差。
「嗯唔…」瀾默致的衣服有漏一點胸,瀾霜云使勁把口鼻塞進他哥的汝勾裡,貪妄的汲取他的氣味。瀾默致渾身充滿冷杉精油味,雖然典雅又高貴,但讓人感覺他更加清冽,須得退避三舍。
然後瀾默致就突然站起來嗑碰到弟的鼻子。
「想清楚,兄長夫君選一個。」
在親人跟戀人之間選一個,也在最佳推手與罪魁禍首之間選一個。
抑或…
在你的懷抱和懸崖之間,幫我選一個吧。

成人型態的重林君雖然沒有很喜歡這個模樣,但還是切換成一米七八的樣子,聲音終於能跟外表對上了。
「欸曇華,我看你不用抬頭了欸。」雖然如此,但有夠反差啊重林君,臉色超冷。
因此,以前當過酒店抒情曲駐唱的瀾默致就被小仙童出征了。沒辦法,牛郎的海底撈營業公關式笑容在現場只有他會。
然後陽子就被溫婉笑容的成人外型重林君驚艷到了,頭紗一升起就抱上去親了。
大成功☆
揭頭紗後便是讓那些有高位的傢伙們上去送祝福,再來才是三拜。瀾默致頂著天霖神的頭銜去當壓軸,看著前面的神明的死板僵硬與虛假,他的火氣又升起來了。
終是輪到他了。
「有請新任的雨穀之神,雪虹尊為新人送上祝福!」被臨時找來當司儀的神荼舉起手,用介紹的手勢帶領大家的眼睛看向站在冰砌高塔上的雪虹。
雪虹也不說話,全場鴉雀無聲。
「雪虹新神?雪虹尊?」
『嘖。』一個嫌棄人的音節直接通過靈海連接傳達神荼的腦中。『別理演講稿上那些死老頭的無理取鬧,叫我的正名。』
「…稿子印錯了,是曇華尊。」你才是無理取鬧吧為了一個名字跟他們過不去。神荼這麼想著,也只能想想。
接下來瀾默致(仙竹話譚196cm ver.)不知道從哪團空氣裡拿出兩個棉娃,分別是重林君與陽子的外型。他的手在胸前交叉,射飛盤一般丟出兩隻娃娃到底下的他們手上,穩穩的躺在他們的手心之上。
「喔!這是曇華尊最擅長的手工藝品之一,棉花玩偶!極少人能拿到的此物竟送給了二位新人,恭喜你們!敢問曇華尊還有沒有什麼想表達的祝福?」神荼說著說著,頭轉向高塔,然而那裡已經沒了瀾默致的身影。同時,觀眾席傳來驚呼聲,錦生如瑜的翅膀隨即閃現在新人身邊。瀾默致兩隻手分別抓著他們兩人相離彼此最近的那隻手,讓他們的手握在一起,再用翅膀把他們集中的更靠攏,喊了聲他要送給他們的祝褔。
「佳偶天成!」

宴會開始,陽佐還是沒來。
瀾默致在休息室裡用手機發完訓之後心情都還不錯,起初瀾霜云只當他是因為朋友請他吃喜酒所以很開心,但現在他看到了瀾默致翠綠色的那隻眼睛越來越白,蒼白的另一隻眼睛越來越暗…他的笑愈發不自然,從溫柔到歡喜,從歡喜到現在的…狂妄。
放任自己蹭在他懷裡亂摸亂吸抱緊緊也不過小小譴責而非大力拍開,這哥也太反常了。
瀾默致…就算是異魔或是殊魔墜的型態,也不曾顯露如此歡顏。瀾霜云能力將記憶推回上一個節點。他此行來最後一次跟瀾默致分開是他跟著陽子去逐桌敬酒,之後都一直黏在他身上,沒有分開。再往回退幾段,他要瀾默致帶他去他作為曇華尊所居住的地方,那裡的擺設仙裡仙氣的,就是有個傀儡特別顯眼。記得那個傀儡有手指有腳踝,甚至皮膚紋路、痣、皺摺都有,栩栩如生。
“他叫稜湮,有了他,我就能去找你啦。”
「哥…」
「怎?」瀾默致垂下頭看他,收起妄笑,雙瞳變回原本的顏色。
「我想、學傀儡。」
「嗯。」瀾默致脫下手套。「怎麼,想要現學現賣嗎?」說著,與瀾霜云的手十指緊扣,露出骨架。
「!?」
「哈哈哈,小兄弟別被他騙啦!那可是我兄弟擅長的把戲來著!」重林君路過看到他們這般,忍不住爆笑。
「Hey bro, do you want to 鬧洞房with me?」
「yes!」

「移花燭,入洞房,洞房花蝕亮堂堂…」
「紅羅帳,照鴛鴦,明年就生狀元郎…」
小童子一次次複述這些句子,他們只待在門前,天崚府後邊窗外卻沒有任何人看守。
一個身影溜到那窗子下,「陽子、陽子!」
「誰?」
「是我,青信平!」
Ao ShinPei,清狐在繡球花園的分家,那裡的主管之子,也是陽子的青梅竹馬兼白月光。明明只是一個小職位,卻與陽子有著不解之緣…甚至在大婚之日,來到洞房外想要與她相見。
「信平!你怎麼在這裡?」陽子拉起紅窗簾,小心翼翼的打開木製窗戶不發出聲音,看見窗外站著的信平。
「今天是你…跟訂婚對象的成親之日嘛…我作為清狐的人,算過男方親友的親友,入不了席,所以就偷偷摸來這裡祝福你啦。」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盒食物,透過透明的上蓋可以看出來,那是橘子口味的紫陽花菓子。「你看,這是你最愛吃的,對吧?這些年來我可沒有忘記喔~」信平眉眼彎彎,笑得溫柔,比貓狗狐狸更能療癒人心。
陽子沒想到還能跟分開這麼久的初戀對象再見到面,眼淚沒能忍得住,一下便淅瀝嘩啦的哭了起來。
然後兩人又閒談了一下,直到新郎伴郎九人眾歸來…他們歸來前,瀾默致突然出現在青信平身後嚇狐。「…家主?您不是…在宴席中?」
「…是我。那邊那個是我的傀儡,婚禮那種東西我才沒興趣參會。」瀾默致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快弄完吧,鬧洞房的傢伙要來了,進屋前我頂多幫你們把風一下就得加入他們的行列了。」
「嗯,謝謝家…家主。」

「默致,你真的要跟他們鬧?」瀾霜云抓了抓瀾默致的衣服,他還在瀾默致懷裡,只是換了個姿勢。如果他們角色對調就會看到下面一堆評論寫“瀾霜云是一名魁梧男子”。
瀾默致把臉湊近他,用乙女遊戲裡常有的斷句加氣音的方式問他:「早就約好了,你也一起鬧嗎?」說話間在瀾霜云耳邊的吐息配上蒼翠雙眸中的渦輪與菱形,姿態妖媚得引人遐想。
特別是他的衣服露了一點點胸,上面還留著方才最後一道甜點-冰糖銀耳湯的水漬。
「…我鬧你就夠了!」
說完,瀾霜云當著眾人的面把他哥拽入一旁的草叢,沒有人敢阻止。
「曇華!?你住手!」
「曇華你怎麼了?」
「雲母的媳婦抓著曇華!?」
「……」瀾默致只是冷靜的看著他們,在他身影沒入森林的時候他伸起左手,指尖飛出了一隻紙鶴到重林君手上並自動打開。
“沒事,我弟終究是純凡獸,而且我是他哥,就算逾矩也有分寸。”
「…就算逾矩…就算…所以說有一半以上機率會逾矩啊!又亂倫又甲的這麼放肆都不管的嗎!曇華!!!」重林君當下立即發出了靈魂深處的呼喊。他不太能接受他親自帶著的晚輩如此被動,還只能被壓著。
「重林,喘口氣吧…」一旁的茂林君拍拍他的背,然後比了個手勢。他吧左手無名指彎入手心,手背面向重林君往森林指了指。這個手勢的意思是“辦事”,用現在這種狀況來解釋就是“我去森林裡找人”。
「嘖…麻煩你了。」
一米八的重林不能惹啊。瀾霜云後頸的寶石閃過紅光,這是代替打噴嚏的方式,意同於“哈啾!誰想我?”。紅光的蹤影被瀾默致的眼睛捕捉到了,他不說話,不作表態,只是靜靜的看著幼弟的影子覆上自己。
瀾默致:現在的我不說,是因為這件事在夢裡比較好說。
個屁。

之後在水裡寫字會放car,記得配著看oh(比心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13 20: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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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20 23: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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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怎麼拿了別片場的歌詞來唱

◈字數約3000
◈飆的是筆,不是car
◈car之後就放在水裡了記得看噢(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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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大喜之日竟出了如此事故…」神荼撓撓頭,代表漢神間向雲母家道歉。
「沒關係的,小姐已經原諒你們了喔。」
領頭的小侍女這麼回答。
雖然說曇華跟一張演講稿鬧脾氣真的很蠢就是了但是,他給了新人最好的祝福。
既然得了原諒,神荼也是笑笑帶過,散了便去找其他神喝酒了。
可喜可賀。

瀾默致弓起身子,頭一頂,瀾霜云便被他撞疼了額頭。他把上身轉到另一邊,捂著頭上被撞傷的地方,頻頻落淚。不穩定的情緒波動影響了他設下的重疊空間結界,開始有外界的聲音傳來。
隨著他的動作,瀾默致眉頭緊鎖用左手手心運轉溫暖的仙氣靈元,覆蓋在小腹上減緩疼痛。
「你小子…」他的後槽牙嘎嘎作響,正準備繼續口吐芬芳之際被瀾霜云按住後腦勺,又是一陣纏綿。瀾霜云在他說話時找回一點理智,加強了一下結界,外界的聲音遠去,他才繼續方才的動作。
「嗚…」瀾默致依舊不屈服,但已經流下淚了。他伸手去擦,被瀾霜云制住手腕,但那隻被制住的手,是左手…
在他左手手腕的那一道傷口,因向內嵌極深,可集靈魂,亦可藏物。
“颯”
瀾默致解開了封靈。
「唔!」瀾霜云被踢開,雙腳之中一陣抽痛,隨後是傀儡線交織成的網覆蓋在他身上,卷成一團,形成所謂的五花大綁。
重疊空間被瀾默致一拳擊破,灑滿地的玻璃聲響傳入茂林君的耳中。他尋聲而來,卻撞見瀾默致把他那緊身內衣穿回去的景象。那件衣服是無袖的,可以完整的看到他潔白卻佈滿魔紋的手臂,與腰同寬的前擺垂下,在膝蓋處垂著寶石,遮住那…
「褻、褻瀆神明!」
「嗯。」瀾默致在他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奪去了他的嗓音。「虧你們還稱某人為帝,背地裡是誰褻瀆誰都蒙的。」說完,他轉了轉手肘,旋出一個傳送門。
他把瀾霜云丟進去,自己頭也不回的走了。
瀾默致:○你的。

回到婚禮會場,瀾默致緊急更衣回玄竹的型態,雖然會被說不成體統,但也別無他法。
一些嘴尖的奸臣系仙君原本還想斥責幾聲,但看到他額上的東西便通通閉了嘴。
瀾默致的額頭上出現了雲劍紋。那是久遠的神話中,開拓天地的靈器之一——雲劍的靈紋,曾有天帝額上也有這個紋,但那是天生的,比起瀾默致現在這一個更不清晰,甚至沒有特異的銀白色。
這下可好了,瀾默致坐主管的位子更穩了。
而瀾默致只覺得眼前之景似曾相識,一下便失去了感官知覺,流著淚向後臥倒。茂林君急著伸手去扶,卻被鬱壘搶先一步。
「你放手!」茂林君心裡急著,一半紅著眼眶叫喊,一邊拍掉鬱壘的手。
「不可以。這裡仙氣太重,他撐不住了。」
瀾默致從一次入魔後,全身以仙魔兩道氣息融合。如今仙氣過重,魔息自當反抗。而鬱壘作為驅鬼神,常與魔道上的人打交道,自有與魔息相關的法器可以幫他穩定。
「…不得逾矩。」
「他是能逾什麼矩?」
聲音響起,度厄星君也來了。「鬱壘他一個戀愛木頭腦,就算曇華再怎麼誘人他也不可能逾矩的啦~你 • 說 • 對 • 吧?」講到最後時,度厄星君撐著鬱壘的肩躍起,越過鬱壘的頭看著他,陰影中的雙眼異常明亮。他在威脅鬱壘,眼底的圖案像是澳洲原住民的語言中“煮了”的圖案,其意昭然若揭。
「嗯,不逾矩。」
得到鬱壘的回應後,度厄星君只是再囑咐幾句話便離去,茂林君則是一路送到鬱壘的小院裡,十分不放心。
那天晚上瀾默致發了高燒,鬱壘在幫他換下滿是汗水的衣服時,看見了瀾霜云種的草莓。
接著就是施法讓靈力遮蓋那些痕跡,又是啪一聲,什麼都沒了。
鬱壘:污穢之物唯有逐抹而後滅一路得行。
又名“髒東西天生就是要被趕盡殺絕的!”

被瀾默致丟回雲母家的瀾霜云,只剩了個絕望。
房子完好如初,就是多了幾道血痕;花圃安然無恙,就是多了玻璃碎片。最大的問題,還是他面前的愛人。
他被嚇著,連昏過去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睜著雙眼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陽佐身上沾滿血跡,衣服破了不少,兇手像是考慮不了要不要留活口,隨機往他背上刺了一個匕首。陽佐一直戴在頭上的狐面已經四分五裂,依邊緣來看是劍劃開的,但很顯然不符合裂開時的紋路,若是以劍劃破定是費時,兇手不可能這麼閒。
此時,瀾霜云的眼角注意到一個生面孔,他跟陽佐的五官輪廓有些相似,卻有著不自然的平瀏海,像是要遮住什麼東西。不能說是欲蓋彌彰,只能說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瀾霜云:我中文果然挺好的(膨脹)
畢竟瀾霜云這隻龍鹿的母語本當是以主要由“~”和“•”組成的陵滅文或手語(國際友好手勢除外)才是,卻因為生於一個講中文的人(?)的研究室裡所以視這個語言為母語。
那個狐的臉上掛著血跡,身上卻沒有太多傷口,只是外袍有點破爛而已。但他的衣服依舊是奶黃色的雲母家的服裝,沒有半點污漬或破損。
陽佐曾與瀾霜云說過,在他們家特製的外袍內側、左胸正前方有一個放證照的口袋,裡面會放表示這個狐在族裡的位子的階級證。
瀾霜云伸手探了探,果真在那口袋裡搜到了那證照。他把那證照拿出來,仔細的看著。
與家僕的邊緣圖案不同,那個狐的證照的邊緣圖案不是家徽,而是真的福壽草。
這個狐是有家主一脈血統的狐狸。
「雲母輝斗…不是陽?」
瀾霜云想起陽佐和陽子提過他們的弟弟,是一個長期奔波在外的孩子,個性內向,很盡責,但作為家主之子卻地位低下,常被其他狐狸無視血脈的唾棄,家中長老也從來不理會他,而最照顧他的狐母在他八十幾的時候因為陽佐和陽子的惡作劇身亡,他就此失去翻身之力。
而他們口中的弟弟,就是現在瀾霜云眼前的這個輝斗。
他身上飄著一些可以藥用的岩晶、石粉的味道,像是以前瀾默致還對醫學抱持熱情時白袍上掩蓋他荷爾蒙的那些味道。雖然是石粉混合其他藥材,但味道並不刺鼻,因為身上帶著一種名為“丹爐柴”的甜味劑,散發著香氣中和了藥材的味道。
但是這個狐身上的味道跟當時的瀾默致一模一樣,這就有問題了。瀾默致用的藥材不是一般的藥草,而是在某些世界才會生長的藥植和有特殊效用的泉水、石頭等物。而眼前此狐身上的藥材味除了濃淡之外都是跟自家兄長一模一樣的,這玄機除了藥材品項一模一樣之外,或許還有更多。
他是怎麼做到的?
瀾霜云抱著這份疑惑對這個人照了靈力X光,準備回去在詳查X光照出來的圖片。
「無恥。」一個三稜鏡抵在瀾霜云的後腦勺,冷冰冰的像一把槍,充滿著威脅。
瀾霜云無所畏懼的回頭,回嘴了句「我賭你槍裡沒有子彈。」
「呵。」粼收起三稜鏡,「這是三稜鏡,不是飼料雞。雞不可能有子彈,但我這三稜鏡,只要有光,便處處有彈匣。」
「…多謝解說。」
「嗯。看在你是凜淵的親友這份上,多給你帶點警告回去吧。」粼漸行漸遠,一邊走著,一邊說著,還揮揮手示意瀾霜云跟上。一瞬間,瀾霜云竟覺得,這人…狐尾?
嗯,他好像是好狐,雖然一見面就拿三稜鏡抵人後腦勺就是了。
「雲母家第一代的家主,明響,因為是長子所以擁有數量龐大的支持者協助他建立威權與誠信,卻也因為處處打壓其他勢力而被人積怨。他弟明翔更是為此協同其他人成立一組織,名為“玻散”。由於雲母家規中訂定每一代子孫不得少於二位,因此玻散的每一代主子都會找得到接班人。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叛亂…別這樣看著我,我也是被逼的。」
「我要怎麼相信你?」
「你當然可以相信我。」粼搭著瀾霜云的肩。
「因為…」
「你從未見過我。」
瀾霜云應聲倒地,左額側的太陽穴蔓生出相片膠卷一般的物體,帶著他的記憶攀到粼手上。
「還真是謝謝曇…凜淵呢,願意教這種奇怪但有用的法術。」粼好像很感謝他,手上亦不停的刪減瀾霜云的記憶,再修改為黑幕,編寫成他累到昏過去了、睡過去了。
「…因我回朔的每個針尖…」
每個逆向行駛的12之間
為知曉剩下事物因而潛入
你的夢之海…

「Hel lensjur, diens cidlex zaud jof!」
溪濂文請別叫周濂溪來解,因為說話的人極度厭惡愛蓮說。
.
.
.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0-28 23: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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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0-28 23:3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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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醒來我在RPG

◈字數約3000
◈取材的遊戲換代理商重新開服了耶
◈沒隔幾篇漢神眾又要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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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雲母家夫夫雙雙醒來。
瀾霜云的記憶被設定成看到輝斗的名片後因過度疲勞而倒下,而X光片也被粼收走,他只知道輝斗昨晚有到現場。他把自己的所知所聞告訴陽佐,兩個生靈這才注意到他們所在之處並不尋常。
「魚仔來食!」床鋪再往左一塊地磚上沒有天花板,少年爽朗的聲音也從那個洞傳來。
這裡是瀾翼帆的洞天,群青空城。
洞天不大,一小塊土地讓瀾翼帆持續向上蓋房子,再讓瀾默致鑽漏洞減少基礎架構以防達到上限規劃整體架構,造就了這個有兩棟除擺飾外完全對稱的三層樓建築、一個小木亭、一個三層樓迷宮、一個封閉式書房、一個二樓浮空廣場和一個三樓浮空祠堂、六層塔樓的莊園。
聽說瀾翼帆在建塔樓時因為五樓有一個四片地磚組成的無圍籬陽台,掉下去幾次過。但因為玄妖世界的世界意識影響,他兩腳直立墜地不會死,頂多脫離卡死。
瀾霜云和陽佐被瀾翼帆丟到那兩個對稱建築中的被稱為“金屏府”的房中打地鋪。沒辦法,玄妖世界不讓修靈人自己造床,明明椅子地燈假山屋頂都可以自己做的說。
金屏府的的對面就是燼邪府,裡面的擺設比較恐怖一點,把這對夫夫丟到那裡一定會嚇死,於是瀾翼帆就把他們丟在金屏府了。
至於為什麼叫金屏府,則是因為裡面的屏風、小褟等都是金色的。燼邪府則是因為家具看起來很邪加上家具名字有很多燼。
瀾霜云細細打量著披風,那圖案雲下有山,山間有燕,像是把瀾默致與瀾翼帆個性畫在同一張紙上。
池水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瀾翼帆走過了莊園的木亭,走上通往金屏府二樓的樓梯。羽晶做成的鞋底咔噠咔噠響,每走一步就是清脆聲響,直到瀾霜云面前。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殘血,浪費我的龍涎香…」瀾翼帆撇撇嘴,抱怨著。龍涎香是玄妖的最高級藥品直接回血,瀾翼帆還沒辦法自己做,只能努力接委託賺錢去買。好在市場競爭激烈,大部份商家為求消費者增加,價位一個比一個低,瀾翼帆也藉此買到更便宜的藥物。雖然這麼說,但他平時因時間不夠只能接不跑圖的任務,賞金比起跑圖任務少了一些…但還是買得起的,就是三個月不能買裝備了。
瀾霜云撓撓頭,賠笑了一下「…抱歉啊…不過,為什麼我們在這裡啊?」
「默致的朋友找我去給你們收屍…啊不是,帶回家處理。雲母家現在那樣完全不能住人了,你們就先住這吧,只要陪我跑桃林採原料就好,總不能讓你們當小白臉。」
說實在,他兩個還真是從小吃別人長大的。
「等等…」陽佐撐起身子,「為什麼一起床就要談懸案啊!你哥到底是怎樣啦!還有天都沒亮你們在叫囂○小啦!」他指著天空尖叫,整隻炸毛。
「遙溟園本來就是只有寶藍天色的…看見那隻藍魚了嗎?他也是這裡的基建之一。」瀾霜云忍住下垂的嘴角,淡定的為他解說。
遙溟園是洞天的名字,就像貓叫做貓,狗叫做狗一樣,每個不同物體或生命體的統稱或通稱。玄妖有著許多像瀾翼帆一樣的修靈者,每個人只要有鯤鵬之類的大型靈獸要養都會開洞天,洞天的通稱名為遙溟園,自命名就是修靈的人自己取名。瀾翼帆的取過不少次名,因為遙溟園的園名會同時等於靈獸名和洞天幻境名,所以瀾翼帆從最開始“口喏欠揍a屁孩”到現在瀾默致取的“群青空城”之間,已經換了一堆奇怪的名字。最初的怪名字是因為他養的鯤既挑嘴又欠扁,才這樣取名的…淺顯易懂。
而瀾霜云口中的藍魚則是一直在洞天巡遊的大鯤,那是一隻月晶鯤。祂與瀾翼帆養的氣球型采飴鯤不同,月晶鯤是身型優雅,比其他種鯤魚更似座頭鯨的縈系鯨,無人可駕馭,唯存在每個遙溟園做守護靈鯤魚。雖然這麼說,但瀾默致曾用錦生如瑜翼的銀藍羽毛突破遙溟園的禁空結界,提著瀾翼帆的後領飛到那月晶鯤的背上教他馭縈系的鯤。
「對了那個…你剛剛說的…嗯唔…」瀾霜云還是有點朦朧,「你剛說那什麼的是…默致的朋友…嗎?」
「嘿對,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他給我留了個名片。」瀾翼帆召喚出紙鶴,紙鶴自動攤開,把已經跟紙同化的名片變回原形,遞給陽佐。「姓雲母名輝斗,旁邊一個福壽草的傢伙絕對是你家的吧。」
「輝斗…」
「你弟…跟我哥?」
雲母家夫夫還在奇怪,瀾翼帆早就習慣了。他哥一天到晚跑各世界,這邊一個朋友那邊一個主上再往十二點鐘方向看又一個孩子早就是常態了。
「等等。」瀾翼帆變成貓貓眼。
最後一個好像哪裡怪怪的。
他掰了掰手指,口中數著「雲奡雲黹羽弦霧羽孤奎羽思疑清笙…」
好的,最後一項真的怪怪的,沒那麼多靈。
嗯。

通訊軟體在狀態列有消息,是好幾則通知。
『對不起…我是不是有點、太早行動了?』
『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叫你弟來收屍…』
『不過,瀾霜云沒有看到我喔,他記憶被我刪掉了~(*ˊ∀⁠ˋ*)』
『嗚嗚…對不起嘛。』
「嘖…」瀾默致帶著嫌棄打開了手機。
這是那件事之後幾個月過去的某一天,粼還是一直向他道歉自己的衝動。
『吵死了,沒差,先用輝斗的身份瞞天過海』
回了一句讓粼安靜後,瀾默致躺了回去。
他哪知道一個看起來很狂妄的一代玻散之主竟然是這樣的呆萌新手!
瀾默致往額上的雲劍紋揍了一拳,雲劍紋褪去,青色的菱形寶石浮起,亮面暗面各占一半。他拿起鏡子看了眼寶石,確認陰陽平衡後便走出銀白色的殿宇,站在彩繪玻璃中的時鐘前。他站在那座殿堂三樓的陽台,俯視樓下的花園。神殿 • 月的花園裡種著塔弗利斯,那是精靈們從溪濂元部落帶出來的花,像是一般木本植物的枝頭上開著要兩隻手才能托起的大瓣水晶曇花。
傳說塔弗利斯可以守護容易死去的螢火蟲,讓牠們安心成長,瀾默致在族裡的名字“芬忒雅斯”便是來自其中一種名為“凡德泱茲”的螢火蟲。
這名字讓他回想到從前。
命名原因是因為艾琳娜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要這個孩子。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夭折,像那種螢火蟲一樣。除此之外,清吟以前有幾次帶小芬忒雅斯回札雫崎烏的時候,孩子們看著芬忒雅斯的的螢綠漸層髮色就指著他喊著「沒有血統的野種」,覺得他只是僥倖存活的雜種。
「小林兒,忍住啊…我說你們!不要太過份啊他爹我還在這裡啊!」
那時清吟的勸說芬忒雅斯是有聽進去了,但在場所有屁孩還是被冰封了起來,在眨眼之間。據說那些孩子在他們離開的三年後才解凍,被其他沒有被冰的孩子嘲笑是霾努倫草。(霾努倫草相當於金錢草,用來嘲笑人很矮。)
噠噠噠,晶石做的鞋底在平台上隨著他的步伐發出聲響。思考與回想佔去了他的腦海,因此連自己跨上欄杆都不知道。
舉步落空,落在不知道誰的懷抱。檜木香氣包容他散發的冷杉精油味,由鼻腔侵入體內,強制性的讓他進入睡眠。
另一種晶石做的鞋底踩在花園的青玉琉璃石磚上,發出另一種咔咔的清脆聲響。
雖然睡著了,但芬忒雅斯還能勉強感受到那個人把自己抱到他房間,一起睡回籠覺。

伊哲咨爾在自己的房間裡醒來。與睡覺時不同的是他手中抱著枕頭,不是有溫度的義弟。
「芬忒雅斯!」
他衝出房門,跑出神殿尋找他弟。經過一番大規模搜索,終於找到了芬忒雅斯。
「二王子,有東方神祇來訪。」
「哪一種的?」
「中華。」
芬忒雅斯停下撥琴的手,冰弦不再震動,琴音嘎然而止。
「…讓他們來這裡。」他掰了下手指,喃喃道「距離那日也幾個月了,差不多了…」
「是。」
傳訊使轉身要走,卻被伊哲咨爾攔下。
「大殿下,您這般我很為難。」
「芬忒雅斯!」伊哲咨爾大喊,「你哥找你有事你就要見客,很忙嘛你!都給我到入口瀑布那邊見!」
「…蛤?」芬忒雅斯用一種看智○的眼光看著他,「我見客干你什麼事?」
伊哲咨爾聽到這話,更生氣了,馬上就是一個飛撲「干我有事!我還沒睡夠你就跑了!」
「…你以為我很喜歡當抱枕?」
「唔姆~~~」伊哲咨爾發出鬧脾氣的聲音,臉頰鼓起,眼尾微紅。
像是不忍心看到晚輩這般,身為浮游靈的洛湊到芬忒雅斯耳邊提出建議【小友,我覺得帶上咨爾去入口談也比較好…至少他一個正血王族可以在必要時直接從入口傳回神殿。】
芬忒雅斯轉過頭跟傳訊使吩咐一下新的傳話。「嘖…那就跟他們講入口見,我稍後就到。」
「哥,走了。」
.
.
.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1-11 13: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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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1-5 22:5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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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夕時/15。我不想一直當沒脾氣的好人

◈字數約5000
◈懷疑重返○來拿了我給默致捏的魔化…
◈被報名、最想要冰箱、實際被報名、逼
.
.
.
「芬忒雅斯…」
伊哲咨爾眼看著義弟從草叢回到他視線中,從螢綠漸層中長髮加編髮到白色短髮。
與過去的白短髮型態不同,原本的蒼白瞳變成夕陽的灰橙,金色的三角形猶在。他沒有成魔,但成了一個比魔更神秘的生命體。
晏海龍在瘋狂之時會反常,成為嗜血的魔龍,據說曾有成魔的晏海龍在三天內屠殺並噬盡一個海域所有鄰國的生靈。那片海域不知道在哪個世界,但據記載推測,約莫是一個大西洋的面積。
而他義弟現在就有可能成魔…
在他思考之際,芬忒雅斯已經往部落的入口處走了。瀑布盡頭的水聲越來越近,芬忒雅斯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快聽不見時他才回過神來。
幸好有給這孩子做引晶鞋底。伊哲咨爾內心慶幸著。引晶與地面相吸的力道比其他材質更大,因此才能保證能聽到腳步聲,確定他這個走路時連氣息都讓人感受不到的義弟離自己多遠。
沒有俗話這樣說,瀾霜云是團寵,瀾默致是團控,瀾翼帆是冤大頭

瀾默致最近總覺得,一切都改變得太快了。
從愣一下再垂下頭後嬌羞的說自己有男朋友的弟弟在轉眼之間穿上別人家的花裳,在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出嫁的時候沒能親手送走就算了,他甚至只能一直站在透明的牆外眼睜睜看著他與他的伴侶並肩,捨棄掉青春與童真,踏入塵世的風雲。
更別說他的那一步還是為了自己。
一想到這裡,瀾默致除了愧疚也只能沉默。不論心情如何多變,唯能沉默到極致,造就了他的名字——瀾默致。
除此之外,瀾默致近來還有很多問題。
像是…
每一次看到自己時,瀾霜云面上都沒有喜色,取而代之的卻是無限的恐懼。瀾默致一直為此煩惱著。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新的型態,但瀾霜云從很以前就習慣了,應當不會每一次都嚇到才對…
這個問題先放一邊,因為還有出場方式太詭異這個變數。
另外一個問題是…
時間線跑得太快了,每一個決定的節點之間好像沒多少距離。他弟結婚好像只是昨天的事,他又去參加了陽子的婚禮,還讓未酒協助玻散的第一次端巢行動,再到溪濂…
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在做什麼。
他在逃避瀾霜云成婚這個事實。
「芬忒雅斯?」
「…?」
「我叫了好幾次,怎麼都不回我。」伊哲咨爾嘟起嘴,向義弟抱怨著,「你又在想怎麼把族裡的情報給外面的組織了對吧!」
「…我是那種靈?」
「你就是不要懷疑!」
之後兩靈沿路打打鬧鬧,水聲越來越近,轉眼就是入口幻境的景色。
這裡是丹倫斯瀑布的終點之一,丹倫斯瀑布向上回朔便是仙恩溪。仙恩溪的最上游是原本的溪濂雪精靈族所在的雪窟一帶,仙恩慈螢生活在中游鵝卵石河床邊的森林中,下游則是丹倫斯瀑布。丹倫斯瀑布又有一丹倫斯湖,湖邊衍伸多條支流,其中之一便是入口處那一人高、三扠寬的小瀑布及其下方的小池子,另一個比較知名的丹倫斯瀑布終點則是芬忒雅斯他在溪濂這族裡那個搞外遇害他被霸凌的那個媽所居的昨湖,那是溪濂精靈族中娜魯安得氏水精靈的居住地。
伊哲咨爾放了個水滴型的寶石在小池子中心,讓寶石去感應,把“門”打開。
「林兒!」這是清吟。
「憶穹!」這是瀾夏。
「默致!」這是瀾翼帆。
「曇華尊!」這是天兵。…
眾生靈的呼喚入潮水般襲來,有的在關心他的軀體或靈魂,有的卻只擔心他活著沒。芬忒雅斯從浪濤中抬起頭,一個一個分辨來者何人。
只可惜,他最熟悉的眾生,都已是陌生之相。
「聖后娘娘駕到——眾生迴避!」清吟與走在最前面的天兵同時喊道,像是想體驗一下喊口令的人。
「呵…」他小聲笑著,一切都照著最爛的劇本線發展。他望向瀾翼帆,試圖交流想法。
『救我…』
『我也想啊…』瀾翼帆閉上眼,笑著邊嘆氣邊顫抖頭部。
芬忒雅斯知道,這是搖頭的意思。
在他們短暫“對話”的同時,在婚後成為盛林娘娘的“陽子”坐在花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緊扯著嘴角。而瀾默致身邊的伊哲咨爾活了千百個歲月也沒見過一個十四歲的瀾默致從小看到大的陣仗,很是害怕,立刻就變成螢火蟲鎖在瀾默致身後。
「這個人,本宮要了。」“陽子”身披白鳳袍,以右手撐起左手再伸出左手食指,指著瀾默致。
「…謝、恩寵?」芬忒雅斯尷尬的扯起笑容。
「林兒。」清吟少見的板起臉,帶著滿滿的壓迫開口,「走。」
「滾!」
聽到他們要帶走義弟,伊哲咨爾瞬間怒了。他幻化成攻擊系的仙獸,隱藏在奈恩蘭那血統中的迴沐倫族血統爆出燦爛的螢光,他變成了一隻九條尾巴繫著九隻鹿靈的雪鴞。
瀾翼帆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能力,發動他作為神農之臣後裔的那份血脈,手持淺紫色盾形葉的葉柄,以葉面為盾擋住衝擊波。
「當心!是九首雪鄔!」一番高速流暢的反應之中,他只來得及說這句話。
「洛鳴!」芬忒雅斯喊著瀾翼帆的字,撲了上去。
那一刻,他成為了瀾默致。

衝擊波化為箭雨打斷了一行人,也打亂了轎班。“陽子”忽然從花轎上摔下來,對兩隻小龍鹿的方向喊了聲:「哥!」
果然。芬忒雅斯暗道,畢竟能引起這陣仗來圍捕他的也只有瀾霜云這種容易物以類聚的傢伙了。這讓芬忒雅斯想起過去,他隱瞞一切離家出走後剛被找回來的時候,那時的他才12歲,風華正茂,打人用碾的,帥人用暈的,成就了現在的他。
他把人群找回來了,但一有個瀾霜云出現,人群又會離他而去,大家都這樣,又離開了,又回來了…無數次的輪迴,如今終是讓他做主了一次。
「Hel lensjur, diens cidlex zaud jof!」
話音落下,九隻由雪鴞尾羽伸出的仙鹿開始攻擊。在咒文的加持下,他們愈發兇殘,直衝瀾霜云而來。
「憶穹!鹿不打鹿!」
「所以我護著翼帆。」瀾默致乖乖站著讓瀾翼帆檢查傷勢,毫不在意對方不安份的頭和罪惡的手。
「那穹憶呢?山河卿是鹿,穹憶也…」
瀾夏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瀾翼帆一臉兇狠的轉過頭來,手上比著國際友好手勢。
「他○的這裡係溪濂毋是你他○的濂溪!恁爸佇這就是精靈鹿你○!」
瀾翼帆嘴裡罵著閩南髒話,翡翠雙瞳泛出紅光,螢綠色轉為金髮,在髮尾沾上了藍光粉,與發狂的龍瞳相映。不過眨眼之間,他已變成精靈、神農臣後裔與晏海龍並存的外型。「恁爸佇遮係夕澄雅斯!恁祖咧白爛仔攏予爺滾!」他憤怒的大喊。
伊哲咨爾像是被激了士氣般,開始更猛的進攻。轎班被打得更散亂了,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打仙鹿,加上他們不習武,只能在清吟的指示下悄然撤退。
白鴞鳴,九鹿應,更加狂暴的氣息襲來,卻只為等待瀾默致的決定。瀾默致本人站在一旁,身側竄出無數條由無限符號組成的光線牢籠,腳下踏著像是羅馬時鐘的白光法陣。指針高速旋轉,隨著時間回退,眼底的寶石光澤越來越暗。
「○!不要在這種時候進夢魘啊——」瀾翼帆大喊。
瀾默致在夢中夢時,是不會攻擊的。

我該向何方而去?
在響起中提琴聲的黑暗中,瀾默致這樣問自己。
「停下。」黑暗空間隨著他的聲音破碎,他跟著碎片下墜。
「羽。」少女的聲音在耳邊環繞著。
「玉,我要下墜多久?」
「臨時共鳴而已,不會太久。」
兩條人生線交集,由兩條白線匯合作一道水流,注入記憶的懸崖下。
瀾默致向逐漸擁有實體的少女伸手「玉,我脫離不了這個夢…」
「那就不要走。」
「有人在等我離開。」瀾默致皺了皺眉頭,像在反駁,卻更像是請求。
「我又何嘗不是。」
「可是…算了,玉,他們到底怎麼了?」
「你不是整天在喊被霸凌邊緣冷處理嗎?我讓他們靠攏過來了。不喜歡?」玉反手捂著自己的額頭,「真是的,難搞死了。一下想隱居山林一下想嚐遍人間煙火,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要不被他們糾纏…想…」瀾默致閉上眼睛,有點害羞的大喊「我想在他們找不到我的狀況下跟燭歌天天泡在一起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啦!我不想吃瀾霜云的狗糧,不想當滋養萬民的神的狗,不想…不想讓時光再流逝了…這樣我就不會長大…不會老…不會有麻煩…我想回、十二歲…不當家主…不當仙師…不當神…也不攪風雲…只要、只要可以…好好活著…」他邊說邊哭,喘著氣,不能好好的哭,無法完整的輸出情緒。玉也一樣,他們兩個其實是同一個人,所求都一樣,只是不能用最純粹而完美的方式告訴別人。
「…就、這?你的歌唔、手夢呢?」玉又丟了一個感覺會從瀾默致嘴中說出來的句子。
「…嗯。」瀾默致顫抖著發出肯定,他不願放棄這一個從小的夢想。
接著兩靈一片沉默,持續下墜。
在墜入水中的前一刻,他終於開口。
「back.」
他想通了。

時間倒退,法陣收起,他睜開雙眼。
「stop.」他一聲令下,時間暫停。接著他以一手拎鴞一手帆,腳下再踩一個瀾的方式把天兵丟回天上,父母搬回冥界,二弟關回培養皿並扔一封信到他相好手邊,才開始處理手邊兩隻。一老一小傷勢都很重,但小的比較好處理,所以瀾默致決定先治小的。
釋放靈元,深呼吸,把瀾翼帆擺成盤坐的姿勢,自己坐在他身後,像是向前看齊的姿勢,伸出雙手,渡靈給他。
瀾默致強忍著負面情緒,「時間,流動…」他原本只要說這一句,但一想到瀾翼帆修為不高,在魔化時打斷施法的不良反應很嚴重,於是補了一句祈禱:「請回來吧…」
「呃咳咳咳咳…咳…」瀾翼帆果真是先來一陣猛咳。「咳、咳呃唔…默致?」
「嗯。」瀾默致回了一個肯定,又強行嚥下方才的淚水,開始慣例式的嫌棄:「一個時辰讓你打,你開局立刻魔化,就說你是小孩子。」
「別這樣、嘛…」瀾翼帆喘氣著,端坐在坐姿向前傾倒。瀾默致伸出翅膀及時把他攬回來,瀾翼帆就一臉滿足的倒在他懷裡。「嘖,你氣勢?」瀾默致不知道第幾次發出嫌棄訊號。
「芬忒雅斯!」伊哲咨爾變回人形,向他們跑來。
「凡德泱茲和祈恆泱茲都在。」瀾默致淺淺頷首,摸了一把瀾翼帆的頭頂,解釋道:「夕澄雅斯的原形詞就是祈恆泱茲。」
「是——說——」瀾翼帆把他哥的手從頭上拿下來,天真有邪的笑著問:「為什麼要在那種時候進夢魘?」
「你說引魘化夢?不就到冥鬼界找的時魘晶被你們那麼多種靈動引起興趣了嘛…你也知道的,我跟那些魑魅魍魎很容易共鳴,共著共著就入夢了啊…別這麼陰險的看我嘛。」
重新化作芬忒雅斯的瀾默致異常多話,忽然「唔!」了一聲,他就閉嘴了。
「…默致?」
「…既知,何須言?」
瀾默致剛在夢中不受軀體上禁制的限制,忘了自己不能說太多字的話。倒是這五個字讓瀾翼帆秒懂,他哥的習武師父給他哥設的禁制又發作了。
「芬忒雅斯,你們在聊什麼?」羽翼隨著來人的動作向左右退開,走入羽毛簾幕中的伊哲咨爾這般問道。
「沒什麼。」說完,他又低下頭看著瀾翼帆,「我待在這,就不跟你們…」
「你在逃避。」瀾翼帆冷冷的說。他坐起身,轉了個面來正面面對瀾默致。
對此瀾默致攤開雙手,毫不避諱的大方承認。「是啊。」
「可是我為什麼要逃避呢?」他垂下頭和手,讓伊哲咨爾變成一般的雪鴞依偎在在懷裡,流下眼淚。「明明是那麼好的人事物…」他說著,任由身側怨氣竄出,這些怨氣很守規矩,不侵不染,只繞在主人身邊。伊哲咨爾原先很害怕,後來發現黑氣沒有要攻擊後便安心睡下了。瀾默致在見到他們這亂局之前變短的頭髮也隨著白裙上灰色淚花的數量增長,瀾翼帆一看便知,趕緊出手安慰這位情緒反常的兄長。
「…多哭一點吧。」

「其實,我承認了,也要成神了。」
瀾翼帆在瀾默致心情稍微平定後,第一句就是這種開門見山的炸裂。
「啥!我叫你不要承認入職的!!!」
瀾默致瞬間炸毛,他成神之後就一直在處理這件事,幫瀾翼帆否定了很多西方神那邊來的文件。如今瀾翼帆只要一個承認入職,他便功虧一簣。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了。可也是因為這樣,白澤前輩才願意告訴我你的狀況。」瀾翼帆嘆氣,他的身份太過特殊,身世撲朔迷離卻性情陽光得不可思議,免不了被一番肉搜。特別是有職缺的神間,他們追求血統、戰力、神秘感與美感,瀾翼帆的這些項目都被瀾默致一手包辦了,要血統有五個、戰力靠武器補、神秘感拿身世和人格設定貼上去、美感直接從小培養審美觀。
瀾翼帆生來便是傳說,出生時瀾默致剛從煉器時趕來,手上拿著謙耘竹。金水滴一般的寶寶碰了這竹子之後便幻化成現在的樣子,黃綠漸層的左三七分中長髮、霧仙鹿耳、五輪翡翠眼睛和修刺客才有的完美身材。
果然是RPG角色。
也因為一出生就長得像十六歲少年,瀾默致幫他鋪了不少假歷史,什麼春湖郡世族的養子、上衡岳弟子…他幻化成人後就被丟在上衡岳做夢,醒來就打架,打架到最後就是師姐死了,之後的冒險就是什麼都指定要他,也不算毫無違和感的活著…
但至少,玄妖世界中比他奇怪的存在還很多,他不用擔心。
如今他被選上當監督希臘古神中粗枝大葉阿波羅的光明神,這份歷練也有份功勞在。
感謝師姐的犧牲,師弟我當上光明神了!
雖然很驚喜,但很快就被瀾默致截掉了。原因是神明圈太亂加上語言不通,哪怕西方寄再多催人信都被瀾默致打回票,導致希臘的氣象主播沒辦法報到一半以上準確的天氣。
沒辦法,太陽神阿波羅有點隨心所欲,需要一個光明神監督。
於是陽光開朗大男孩瀾翼帆就被選上了。
選上之後瀾默致一直推掉,畢竟不是他們家報的名。
那麼,報名的人是誰呢?
想也知道,一天到晚給瀾默致找麻煩的漢神間眾叛逆屁孩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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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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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1-11 13:4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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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夕時/16。火氣很大

◈字數約3600◈最近一直被畫風很AI的探索遊戲撞設
◈五年前的設定被忘卻前夜偷了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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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什麼啊你!」瀾默致憤怒的拍扇了瀾翼帆的腦袋。先打頭一下以洩憤,再攻擊後頸把他打暈。
「什麼承認入職…」瀾默致後槽牙發出怪聲,眼淚奪眶而出,對這個本不會發生的事實是那麼的恨之入骨。「這就是恨鐵不成鋼嗎…」他的長髮自己放了下來,越長越長,卻因主人不喜泥沙而飄在空中。
幸好伊哲咨爾已經回皇殿去了。
他收斂情緒,再次抬手,記憶膠卷自動的從瀾翼帆頭上伸出來,躺平在瀾默致手上。
「…第三人稱,潛憶。」

「主神最寵愛的親愛的準光明神啊,吾等受神殿之託邀請您利用現在的時間,您宮殿中那位時常給予吾等考驗的天靈神兼漢神間之監督仙不駐留於您的身側,親手為這份來自吾等尊貴主神的傳喚之聖章揮灑仙靈的金粉,告訴吾等之主神,您的名字是如何的美麗樣貌。」
「…蛤?」
那一天晚上,瀾翼帆跟著瀾默致手下忍者組織“六月河”的兩位主人一同在日本某個濱海小鎮的山區竹林裡修習新的暗殺術,突然就有三個話多到爆炸又全身金光的閃瞎人西方神跑來叫他簽約。
分仔細一點,是西方神祇聯合總協會的附屬騎士團下外交小隊的其中三個騎士。他們這個騎士團的騎士統稱奧林匹斯騎士,表示他們聯繫著由希臘古神為中心的歐洲神明。
「現在的西方超自然族群還是這麼多話嗎?」他轉頭問那個被視為組織之首的少年,竹。
「是,還是跟主人口中的一樣,沒變。」受二次元時間封閉法則限制的十五歲少年像是有限定格式般,句型依舊一板一眼。
「來自東方準光明神殿下與堅忍之青竹的孩子啊,最崇高的主…」
「要簽就簽,穩賺不虧?你主人非秦假仙?」瀾翼帆嘲諷了一句,又開始了他作為原料商與情報商最重要的看家本領。「員工福利?工時?工作環境?試用期?勞健保?你至少要給我一個說服我哥的理由。每次跟他講起神間的事,他都只送我一句『淵中一混水,風破人不歸』,不知道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職場霸凌業績壓力或是上下級連坐罰?壓榨員工的我就不去了。還有,我們語言不通,現在也沒多少人懂你們古希臘語怎麼說,你們確定還要我?」
「帆。」竹突然出聲,「主人以前去西方做過神魔使,潛過他們職場做交換員工,作為促進交流與和平的工具。據他所說,他們職場管挺寬的,有一次其中幾個很愛喝醉後鬧事的神跑到神宮前的噴水池處跳到雕像上脫光跳肚皮舞還誇張的晃他們的吊都沒被調職了,你想想看。」
聽到這回事瀾翼帆覺得疑惑,倒是讓奧林匹斯騎士們驚奇了。「噢來自東方的孩子,由你的口中蛻變出來的蝴蝶般的話語難道是主神降下恩賜允許他們的行動?如果你的吟唱是不曾在眾人的眼簾中上演的,也不用害怕你的謊言,相信最仁慈的主神會憐憫你說謊的原因。」
「你可以問問希拉女神,她在那次事件後又暴打了宙斯一頓。」竹依舊直言不諱。
「喂喂你收斂一點啊…得罪了可不好辦。」
「劇情需要,假的也得是真的。」竹瞪了瀾翼帆一眼。
瀾翼帆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說誰在紙上呢你!」他覺得這是在嘲諷他只是天馬行空的二次元人物,只能在紙上活躍。
「你幾個說啥啊?」清爽的女聲傳來,是竹的義姐、六月河的女主人,宮本梅。
竹好像是看到撐腰的來了,但依舊淡定的伸出手指著瀾翼帆。「姐,他在侮辱紙。」
「噗。」
“啪”
不知道什麼時候,瀾翼帆已經用名為“力透紙背”的法術用金粉在入職章簽上自己的花式簽名。起落有致的筆韻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名字下方波浪的盡頭有一隻蝴蝶,在潔白的入職單上翩翩起舞。接著他又用右手食指指尖在備註欄寫了一行字。
“不用給我制服。”
「痾…」竹和梅臉上分別降下三條線。

「默致…說好不會哭的。」瀾翼帆已經醒來了,他伸出手,撫摸哭泣的兄長的臉頰。瀾默致的眼眶泛紅,整張臉都是熱的,被淚水經過的地方卻是涼的。
(為什麼又只能看著了呢…我好像什麼事都辦不到,只能給他找麻煩…他卻還是護著我,讓我安心成長…)
瀾翼帆心中這麼想著,眼神越來越飄忽,心神越來越茫然,眼眶也越來越濕潤。
「…你哭什麼?」瀾默致盯著瀾翼帆這樣問。
「啊…」瀾翼帆眼神飄,「這不是跟你共情了嘛。倒是你在哭什麼夭?」
「沒共情,我…我沒哭…我沒有哭!」瀾默致惱羞成怒,他必須盡全力阻止這人設崩壞的醜聞傳出。
——如果那時我在場就好了。
人生總有那麼的“如果…就好了”,但它們總是在後悔中,無法成為當下的抉擇。
「你沒哭那這是什麼?」瀾翼帆戳著瀾默致臉頰上濕涼的地方,他根本沒有共情到,還是一樣沙雕的調戲他哥。
「…別管了。」瀾默致拍掉他的手,「走了,快進部落吧,這裡沒有很安全。」說完,傳送了一對他和瀾翼帆模樣的超仿真傀儡上去後便跳上水道旁的街道了。這一米二十的高度瀾翼帆只能翻上去,因此耽誤了一點時間。
瀾默致不知道一篇裡面第幾次的對瀾翼帆嫌棄了聲「慢。」
“煩死了你個死傢伙也太○○慢了吧○!”依舊瀾翼帆的經驗,這個字是這樣翻譯的。這現象說明羽和玉都很有教養。
接著他們走過部落的“市民大道”,周圍的房子像是英文課本上的歐美住宅區一樣,只是多了一些胡裡花哨的圖案。
「哇啊~」
「……」看到他這般反應,瀾默致並沒有太意外,只是又沉默了一下,接著便把瀾翼帆兩手抓起後甩在自己背上,背著他跑回月之神殿。
驚喜變驚嚇。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次駐足,是在神殿 • 月的門口。
經歷剛才在街上、在皇城中的狂奔,瀾翼帆已無興致欣賞眼前的雕樑畫棟,只能蹲在一旁的花圃邊,成了能用嘴巴製造彩虹的男人。
瀾默致的手已經攀上門板,兩層樓高的大門卻遲遲不打開。
「門打…不開、嗎?」瀾翼帆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也伸一隻手貼到門上,突然,暈眩的感覺減少了很多。他嚇得把手拿開,卻被瀾默致抓回去貼門。
「不是打不開,是設了禁制。無溪濂皇族血統之靈除頌鐘臺的傳送雲梭外不進不出,除非有靈帶路。」瀾默致解釋著,拉著瀾翼帆的手輸送靈力進門。巨大的門板浮現出一道散發清香的淺色木門,只有兩公尺高,但瀾默致還差四公分所以不用縮體型。
走入殿堂,被陰影染得憂鬱的藍色長廊左右擺著藍花束與白瓷藝品,在少量的日光中閃閃發光。各種菱形組成的花紋拼湊在窗框之中,彩繪玻璃映在地上的光之花閃爍著刺眼的白光,在一般生靈眼中看來是美麗,在瀾默致眼中看來卻是嘲笑。
(連你也要嘲笑我嗎…)
「默致,你在想什麼?」瀾翼帆從他身後抓著他的肩膀探出頭,翡翠的五輪瞳中倒映著瀾默致臉上的一片茫然。
「…常有的,出神了。」瀾默致按了按太陽穴,他最近出神的頻率越來越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接著他感覺臉上有一小塊溫熱,原來是瀾翼帆的指尖又貼上來了。他在瀾默致的臉上按來按去,再伸到瀾默致眼前,此時他的食指上已經沾滿了泛著光的透明液體。
「…自己衣服上擦乾。」瀾默致皺了皺眉頭,嫌棄那個液體。
「這是你哭的淚水,不是我的口水!」瀾翼帆有點鬧脾氣,因為他有時候會睡覺流口水而被瀾默致搖醒。那時候的瀾默致才剛被瀾霜云催著淨化,仙氣飄飄的卻少了幾分他作為殊魔墜這種魔神般存在的威壓,“瀾默致”這名字也是那時候出現的。
「嘖。反正這幾天我們住這。」瀾默致伸出右腳把瀾翼帆踹到牆上,「我現在帶你走一條路,話只講一次,記住了。」
接著瀾默致給瀾翼帆斷斷續續的講了很多古,走了很多路,卻沒有半句話是重複的。他們穿過每一個樓層的金邊寶藍色樓梯,走上五樓的潔白地板,到了某一個大廳。蛋形的白框落地窗一字排開,正中間的落地窗之外有一個用冰或是玻璃做的懸空廊道,盡頭是另一個被浮雲包圍、矗立著一個月紋時鐘,像是沒有屋頂的比薩斜塔一樓的巨大平台。古歐風建築被流雲捧著,下午三點的微藍隨著他們的腳步,在時間的流逝中把漸橙的光芒映在雲上,再由雲投射到建築,又是一番美景。瀾翼帆此行不知道還會再看到多少美景,但這次又是用一陣目瞪口呆的面孔在瀾默致身後呆站著,完全沒注意到身前之靈已經穿過那落地窗,走入美景之中。瀾默致的白髮也被雲拋來的橙光染上黃昏的色彩,走上瑩雪晶砌成的步道,與美景融為一體。
(耶特萊斯…我真的還有資格走過去嗎?)
他在心裡默念著。他曾經擁有這個姓氏,但因為艾琳娜出軌犯了族忌,而她只承認私生子萊德蘭卡爾,所以瀾默致才會剔去其中一個姓,成為王的養子,冠上皇族之氏。
月之殿是兩千年前來的一個很臭屁的宗教與耶特萊斯雪精靈一起蓋的,但耶特萊斯後來被宗教的靈滅族了,只剩下他們為宗教的祭司團蓋在皇城,或是王族殿堂群的最深處的殿宇,月之神殿。他沒有對瀾翼帆講到這個古,因為他如果說了,就會有一個不知名的靈被曝光,他們會被又一次的分離,或是圍剿,或是下葬,總之就是被埋藏掉。
(都是那什麼的稀巴爛死教會…把溪濂唯一一個天生神格的孩子傳成什麼妖魔鬼怪…)
心中還在抱怨著,腳已經踏上了頌鐘臺的金邊時鐘地板。
咔噠咔噠的聲響在雲間迴響著,瀾翼帆終於回過神來了。他忙著追逐瀾默致的腳步,卻因為平時放技能的習慣性把腳開到大於九十度而踩空。
「啊!」
「…呿。」瀾默致回頭,發出了第二種叫聲。他操控由左手手腕縫隙伸出來的傀儡線把瀾翼帆頭下腳上的吊起,又踹了一腳把他踹到塔臺的另一邊。
「噗咳!」瀾翼帆又挨了一腳,直歎這些年的晚輩不好當,前輩動不動就鞋底教育。
然後瀾默致又伸出手用靈力把他吸過來,讓他站好,隨即又罵了聲:
「你○○把那○○引來衝○○!」
天天挨髒罵,晚輩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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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2-30 23: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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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1-19 19:3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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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剛剛是搞什麼來著

◈字數約5800
◈瀾霜云蟲回實驗室!
◈雲•配角•比不上親情•母•笨蛋•陽•冤大頭2•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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稜湮戒備的看著眼前一大片突兀的祥雲。
「默、默致,不用這麼警戒啦…」瀾翼帆還沒發現他老哥已經在踢他一腳之後就換“人”了,像是在安慰小動物一樣拍著他的肩。
豎琴聲響起,比電風扇葉片還硬的弦被陪著的小神侍們輕鬆的撥著,發出不妙的聲音。
——絕眩音波。
「穩住,我幫你練的十七級眩暈抵抗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什麼鬼啦!」
他們打鬧的時間,又是另一組奧林匹斯騎士的到來。
「噢我主最寵愛的東方之恩賜 • 年輕的光明神哪!聖殿之中,那位最華麗、最光芒萬丈的太陽之神正在位上沐浴著主的恩賜,在輝煌的聖潔殿堂之中,靜心等待您的降臨。」又是三(沒有五)成群的奧林匹斯騎士。
「默致…」稜湮感覺自己的衣角被身側的瀾翼帆抓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情緒。
「告知面試而已,你怎麼嚇得一副被抓○?」
「也說得太白了吧!」瀾翼帆又被嚇到了,他這次是在驚訝他哥怎麼可以這麼毫無避諱,完全不怕天譴。
跟竹講的一模一樣啊!
「嘖真是。我以前以為只有吾○騎士裡面的太陽騎士才會這樣,誰知道。哼。」跟本尊一樣傲嬌嫌棄的嗓音響起,稜湮轉過頭去。他不想幫忙。
(瀾翼帆:老兄我就問,你那三本圖書館借的漫畫複習了多少遍啊?)
心裡活動一下,瀾翼帆又回歸社恐交流模式「呃…那、日期是?」 現在的他倍感尷尬及壓力,而他們只見那位第一個開口的騎士甲沉默了一瞬,又指向稜湮,問了句「外人?」
「沒禮貌。」稜湮高速回轉上半身,右手撐著讓左手立起國際友好手勢。
瀾翼帆急著跑到他前面遮住那隻手,忙著喊了句「不是不是!」,結果稜湮另一隻手也跟著手指運動,於是就出現了某位Vtuber做早操時曾經發生的事件,不過現在換了人就是了。
「希爾法NZKL!再鬧剁了你的手!」瀾翼帆被他這樣鬧,也生氣了。
「阿是很勇齁。」稜湮又翻了個充滿挑釁意味的白眼,把兩隻中指指上青天。
“啪”
他額頭燒焦了,痛得半跪在地上。
「我○,默致被顯靈欸,是迴影叔嗎?」瀾翼帆愣了一下,隨後用冰螢蝶變成的三支線香給瀾默致的西席彎了三個九十度。
但實際上是瀾默致本尊顯的靈。他覺得稜湮太過火了,所以就丟了個雷譴。
「唔唔唔!」騎士乙突然唔唔叫,像是有什麼話想說。
「講。」騎士甲看了他一眼,準允了他的發言。
「海天使是你嗎?那年交換生中的優等生?真的是你嗎?」騎士乙好像很激動,像是遇到多年不見的好友。他小跑著到稜湮身邊,想要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滾…帆,時間是七日之後。」稜湮從地上彈起,甩掉騎士乙的手,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的信紙展開給瀾翼帆看。
「…什麼時候…」騎士丙震驚了。
「麼麼麼麼麼麼麼…」一團奇怪的黑色物體發著怪叫,攀上稜湮致的左手。
「默致!」瀾翼帆看清楚了那物體,是一隻有著赤目的妄笑黑色史萊姆。一陣惡寒之中,他只叫得出他哥的名字,沒嘴再說其他字。
「在信紙摻了可設定目標的自主型惡性鬼王咒,算你們走運吧。」稜湮甩了甩手,認臉不認真假的黑色史萊姆黏著他的手,另一頭則在空中以圓形軌道旋轉著。
「麼麼麼麼麼麼麼麼麼麼呸呸呸呸呸…」
看了這一幕,瀾翼帆在心中大喊:我○,史萊姆真他○這樣叫的?
「既知且歸。」稜湮瞪了一眼騎士們,隨後在手心燃起烈火。鬼王咒像是懼火,「唄。」一聲縮進他左手收傀儡線的縫隙中。
有夠逼真阿這傀儡。
瀾翼帆一手送走騎士甲乙丙,一手拿著信紙,豈知一回頭就看見這一幕,開口就是一句「該死!」
「…這不是正統的鬼王咒。誰都救不了了。」稜湮做出判決。他很平靜,沒有半點嫌惡,只是溫柔的說「小咒文,火熄滅了,出來吧。」
「麼唄唄…」黑色史萊姆把頭擠出縫隙,嘴角下垂,像是在害怕。
稜湮點了一下它的頭,似乎做了什麼事。
「默致…?」
稜湮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交易。」,又開口問了那鬼王咒兩個字:「主人?」
「嗲陋烏。」
「…他還活著?」稜湮皺了皺眉頭。他主人在講故事時說那是三千年前的事,而神話中神族少年死的那一年…
提莫胡六百七十五歲。
三千減六百七十五…稜湮掰著手指算數,忽然,瀾翼帆覆上了他的手。
「你不是默致。」
「嗯,主人踹到一半先時停走了,估計半夜回來。我叫稜湮,超仿真傀儡。」稜湮不慌不忙的坦白實情。接著,他向瀾翼帆報數:「算出來了,提莫胡那老東西今年二三二五。」
「…這麼老?」瀾翼帆脫離警戒情緒,取而代之的是驚嚇。
「嗯,主人他義兄也一千六多了,這提莫胡老賊真的挺長壽。」
「哇哇這…等等,為什麼默致晚上要回來這邊睡?他會在外面…依照平時的邏輯是去談事情或跟他老公在耍廢放閃試鏡會才對啊…可是感覺不可能…」瀾翼帆捂著額頭,「唔哇頭好痛…真是的,可能性太多了啊。」
「…你感受得到嗎?」稜湮突如其來的冒出一句。
「?」
「這月殿不只我們兩個。我不是靈魂先排除,這裡有兩個靈魂和一個殘魂。殘魂基本上就是故事中的那位,而另一個人…和你有血緣關系,但不一定認識。你們霧瑩的家譜,你看過了嗎?」稜湮眼底閃過紫光,無法從眼神或嘴角看出心情,看起來像是遊戲裡神秘又充滿陰謀的柴郡貓紳士。
「沒看過,家譜上有什麼嗎?」瀾翼帆撐著下巴,此行真的挖到太多資訊了,他來不及學習,來不及記下,更來不及消化。
「嘖…」稜湮往自己額頭賞了一手刃,繼續為瀾翼帆介紹或解釋道:「你們家上一代,也就是你媽那一代,有四個孩子,除了你媽,你還有一姨二舅。到這邊聽得懂嗎?」
「嗯嗯。」
「嗯屁啊!」稜湮的耐心快沒了。
「聽得懂!」
「嘶…」稜湮用奇怪的方式深呼吸一口,繼續說:「你媽是大姐,最主流的血脈,所以你兩個哥都有正名。你沒有正名是因為你是支流,如果不是主人給你他的舊名你現在還是叫“山河卿”。」
說到這裡,瀾翼帆的思緒漸漸進入正軌。他並不是真正的生靈,只是瀾默致的分裂靈魂混合其他血脈及元素所形成的新生命體。“山河卿”這個名字是瀾霜云幫他取的,僅供家族用的名字,因此後面有個“卿”字。而“瀾翼帆”則是瀾默致過去作為流浪魔神殊魔墜時使用的名子,後來因為心境轉變而讓給新生的瀾翼帆使用。其實最初瀾默致只是覺得這三個字的含義不錯,並沒有要把“瀾”當成姓氏。
畢竟,他母親姓瀾這件事也是離家出走被綁回來之後才知道的。
「腦迴路跑完了嗎?呦呼?」稜湮在瀾翼帆眼前甩了甩手。
「嗯跑完了!」瀾翼帆立刻清醒並端坐,準備接受下一波資訊量衝擊。
「另一個“人”,是你媽的三妹,瀾玖春的獨子…也是他們一家三口中唯一確定活著的。」
「所以是誰?」
「…?」稜湮偏了偏頭,看向月殿五樓落地窗旁忽隱忽現的淺藍色身影。他勾起柴郡貓一般的嘴角,笑著說:
「你已經在那裡了吶,不過來一起聽故事嗎?」
「羲遠晏九。」
「……」人影沉默著,他知道眼前這樣喊他的人不是他的師尊,不是他的表哥,更不是他的衍音。他和任何人一樣不喜歡不熟的人硬要跟他裝熟。
於是,永遠都凌亂著的雪白捲髮消失在晶石浮空之路的彼方,帶著繚繞而限制住自己的愁。

“滴、滴…”
這是背脊固定器把資料傳出去的聲音。
那是螺旋水儀的往這裡打入氧氣的聲音。
後頸、後背和兩個手臂,甚至前面的小洞也有管線在輸入液體或氣體。
「這裡是…」瀾霜云吐著泡泡,與其說是回到了起點的新手村,不如說是回到家了。他一直渴求著一切回到起點,不認識陽佐,不當樓主,不成為瀾霜云,他都想回來。就算只能待在培養皿中,他也希望瀾默致能一直在自己身邊,而不是處處躲著他們。
哪怕他離不開這裡,他也願意犧牲自由,做一個不讓瀾默致厭惡的實驗品,做他的SLC-01,做他的白色面,做他的雪聆川。
他閉上眼,希望可以回到過去他在的時候,或是回到最初的長眠。
雖然有很多儀器把他搞得脖子、肩、手臂和側腹等部位很痛,但這是為了挺直身子,方便觀察。
「看來老師他還挺有良心。」
「……」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一個是瀾默致以前的學生,一個是燭歌。金髮青年正年輕著,有著二十歲大男孩的傲骨,一對綠目中又是另一番柔情,像他老師。
——彌西凱 • 艾迪貿 • 席佩基。瀾霜云很快就辨認出來了。彌西凱是瀾默致的得意學生之一,頂級的陽光威尼斯男孩,雖然因為跟學弟親近而被拉郎,鐵粉依舊不減,甚至增加。
而站在一旁的燭歌只是冷冷看著瀾霜云,一言不發,眼眶微微泛紅,又垂頭看著懷中的瀾默致。
等等…瀾默致?
瀾霜云瞳孔地震,他上一集不是還在溪濂嗎怎麼在這裡?
為了滿足好奇心,瀾霜云用雙手擊打玻璃,希望有人能幫他開艙門。聽到這個聲響,躲在燭歌身後的溫帶小企鵝探出頭來,跳上控制台去拿遙控器。
「潘醬,想做什麼?」彌西凱抱起小企鵝,帶著幾絲威壓去詢問牠。
「唄唄…」名為“潘醬”的小企鵝坐在彌西凱的臂彎中垂著頭,像是在嘆氣。
「潘…」瀾默致像是在說夢話,但他確實聽到了彌西凱的話,以為彌西凱惹哭了潘醬。他向彌西凱的方向伸出手,眼睛微睜,像是一個慈祥的母親。彌西凱也怕讓瀾默致不開心,趕緊把小企鵝遞過去,這下瀾默致心安了,瀾霜云感動了,燭歌手上也終於有重量了。
「小丫頭…」燭歌把上半身壓下一點,讓他可以彎下頭就吻到瀾默致的額頭。他在瀾默致額上最冰涼的一點落下最溫熱的氣息。
「!…」瀾霜云因為燭歌搶走他的位置而愣了一下,又艱難的低下頭沉默,任由眼淚從眼角溢出,又溶在身邊的氧氣和藥水之中。眼淚好像真的落下了,滾落在他的白衣上,再墜入心中。腦波一直在重組,思考方式也一直在改變,但改變不了他把瀾默致推下懸崖的事實。
“噠”
第二個瀾默致出現,他操控著遙控器,踩上台子,走上平台伸出的樓梯,在樓梯的頂端坐著。「想出來?嗯?」他斜眼看著玻璃中的瀾霜云。這個瀾默致與燭歌手上的不同,雖然左分白長髮、墨綠鬢角和蒼翠雙瞳都一模一樣,但換個衣服就換了個性格。不像被抱著的瀾默致穿著古裝,眼前這一個瀾默致穿著白襯衫黑西裝褲和深藍皮鞋,頭髮編成大辮子一路垂到膝蓋後,眉眼也多了幾分鋒利。
這是瀾默致自帶人格的外觀雙子——銀竹。他在設定中是會一大早起來幫老(玄竹)婆煎起司蛋餅的家庭工作雙全主夫。雖然他們一個不會繫披風、一個不會繫領帶,但其他的基本能力都是滿分,也因此得以自化人格。
但現在這個銀竹,好像開了護妻模式…
「去○的。你以為命運會成全你嗎?」彌西凱蔑視著瀾霜云,甩著左手呿了一聲。
玄竹版的瀾默致只是淡淡的看著這一切,沒有幫任何一邊,沒有任何情緒,像是他們口中最公平公正的神明一樣。瀾霜云看著他的眼睛滿是祈求救贖的願望,他卻波瀾不驚,冷冷的袖手旁觀。
就像瀾霜云曾經對瀾默致做的一樣。
在眾生靈挑剔的目光下,瀾霜云跟他們一起把所有的錯都堆到瀾默致身上,聽著唾罵聲反倒覺得可笑。但如今立場反轉了,彌西凱用嫌棄卻不失優雅的方式冷嘲熱諷、燭歌一直怒瞪著他,銀竹也從瀾默致身上分裂出來欺凌他。
怎麼辦呢?
瀾默致每次遇到這種事時總是忍氣吞聲,在最後來一個絕地輿論大反擊。可他遇到的都是長期的,現在自己面前的或許幾個月就和好了。
“颯…滴”
艙門被打開了。銀竹的手沒有動,按鈕自己突然就下沉了,他也不驚訝,只是看著燭歌手上的瀾默致。「主人。」他喚了瀾默致一聲。
「放我下來。」瀾默致有些虛弱,但還是嘗試掙脫燭歌的懷抱。他把潘醬放到一旁的櫃子上,正要從燭歌手上下來時,卻發現腳踝被繫上了鎖鍊,動不了。
「未酒說你靈力還沒恢復,亂來的話會再死一次。」燭歌又吻了瀾默致翠綠卻乾燥的左眼,「你知道我會怎麼處理你。」他臉上泛著黑幕,危笑著讓瀾默致露出了少見的恐懼。瀾默致與燭歌之間有血契相連,而血契的契約對象可以對當事的霧瑩麒麟隨心所欲的操縱,所以瀾默致無法違反燭歌的意思。至於怎麼處理…燭歌是天生的人加上後天的蛇和貓妖血脈,所以基本上會用蛇的部分,畢竟蛇比較多嘛。
「比較多什麼?我要聽細節!」瀾霜云心中響起了這個聲音,但很快就被臉紅的自己壓下去了。
還能是什麼?石楠花啊!
他心理活動的同時,燭歌已經抱著瀾默致到他的培養皿前。「銀竹,讓他出來。」瀾默致的語氣很溫柔,語調卻很強硬。彌西凱從剛才就被灑了滿頭狗糧,終於有時間清晰一下,很快就從台子下的抽屜裡拿出瀾霜云的剛出現時的第一套衣服——“山水琴深”。
瀾霜云的衣櫥裡當然有很多套山水琴深,但只有被瀾默致收藏的這一套是最早的,也只有這一套是瀾默致親自從採集植物纖維做絲線、碾磨花瓣或石粉染色到縫花紋都是一人完成的。從第一次穿上白無垢的那一刻,瀾霜云便一直相信自己不會再有機會穿上這套衣服了。
他恍神著,銀竹已經把他身上的儀器拆掉、架出培養皿,踩到地面了。
「晚點我要開庭,你穿完衣服後就待在研究所這邊接受人間的輿論審判吧。彌西凱,記得鎖門,別讓不乾淨的東西跑進來了。」瀾默致丟下這句話,抓緊燭歌的衣領就沉沉睡去了。
「…聽到了吧?我要帶他去黃泉審判廳了,你處理下這隻。」燭歌指了指瀾霜云,走了。
希斯朵爾把頭探入研究室,看見燭歌走出門便跟隨著問候,“一家三口”用最快的腿速離開現場。
「……十=_=」彌西凱沉默,用標準的漫畫風表情搭配怒十字來顯示自身的情緒。瀾霜云見狀,趕緊跑到一旁的小隔間中穿上衣服。
為什麼研究室裡有小隔間?
因為總有要人躺著被實驗的研究嘛。

「啊啊…大舅哥也生氣了呢。」
陽佐躺在床上,讀著瀾默致給他丟的信。
“海納百川,海納百川…再鬧,這雪聆川老子不納了。”
「原來你是為了這樣玩才給聆川這樣取名的嗎?」
“並沒有好嗎”一行字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浮現,甚至放了語音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嘶…口水都流出來了。唉~好吧,我這日子就將就著過吧。」說完,轉頭抱住一旁的被子。「聆川~」
「……」清笙和雲母翔晴在門邊目睹了這一幕。清笙雖為清狐的孩子,但因為想找人玩所以就三天兩頭往雲母家跑,之後索性住下了。如今翔晴也已經長大,不再與雲母家長輩同住,因此便搬來陽佐的小院,拉著清笙要跟他同床共枕。畢竟都是不到兩歲的小孩子,不敢自己一個狐睡覺。
此時清笙頭上戴著一朵忽地笑,身披菱紋雪色袍,腦袋放空的看著陽佐在床上抱著被子打滾。
「趴趴…」翔晴小聲叫著,他的發音還沒有很標準,但陽佐聽到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啊…呦,縮小版舅哥。」
「嘖…」清笙揉了揉眉心,「我跟我媽像是哪裡礙到你了?」抬手時,和服袖子滑落,在露出運動外套袖口的前一刻被一旁的翔晴抓住。
「趴趴,欺戶狐,切就。」
「不是啊小小舅哥,你怎麼教壞我鵝子的?」陽佐咕溜下了床,張開手想讓自家崽崽從小舅或是侄子的身邊走到自己懷中。翔晴乖乖的走了過去,但走到他爸面前就伸出鱗片,給陽佐上揮了一拳。
「嗚嗚!翔晴你怎麼這樣對把拔?」
「他說你欠揍啊。」清笙把手頭後,像是古早版仰臥起坐的手部姿勢一樣的托著頭,一副事不關己的吃瓜群眾樣。
而翔晴在揍完老爹一拳之後又跑回來抓清笙的袖子,眼睛亮亮的,盯著他說:「恰科?」
「…唱歌。」
「嗯,嗆歌。」
「喔,走。」清笙已經放棄治療了。
就這樣,清笙去教翔晴唱歌,徒留一個陽佐在那呆滯。
「我剛剛是在搞什麼來著?」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2-30 23: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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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席沙不會寫文章 發表於 2023-11-27 21:5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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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家人

◈字數約6600
◈背靠在樹枝上…
◈而我聽見下雨的聲音…
.
.
.
「衍音?」
「我在,叫師尊。」
夢中的朦朧之間,少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起來好像在自己身邊跪坐著,兩個生靈一起在草地上休憩。
「晏九…」瀾默致翻了個身,想要握住他的手,卻抓了個空。白霧包圍著森林,淹沒他的神情,讓他忘記這個孩子的“天真有邪”。
「是真的…衍音在、叫我…晏九…」夢境外面的少年像是發現什麼稀世之物,感動的說。臉紅心跳的速度加快,瀾默致離最深的睡眠越來越遠。
「…原來除了夢中,實際上你也在我身邊。」
「哇啊衍音說情話了!沒事吧你最近很累多睡一點!」羲遠襄九看到自己表哥兼師尊突然崩了,連忙把他睜開的雙眼遮住,卻不料被抓住雙手。
瀾默致用絲線吊起他的手,用最純真的笑容問一句「一天到晚爬為師的床…不怕被退貨?」
睡意朦朧的初醒美顏被羲遠襄九盡收眼底,又是一記心臟爆擊。
「不…」
「挑染藍白拖!敢爬我哥的床老子跟你拼了!」瀾翼帆的怒吼從房間門口傳來。他管羲遠襄九叫“挑染藍白拖”,是一個充滿人情味(廣義詞)的稱呼。
「…噗呲。不要侮辱藍白拖。」瀾默致很淡定的笑了他這句,把羲遠襄九吊在空中的手放了下來。
「你到底誰啦!」羲遠襄九把手放到被子上,一邊把被子往上拉蓋住瀾默致的頸部,一邊轉頭又是瞪又是叫罵的對著瀾翼帆。
羲遠襄九是雪雁跟霧瑩的混血,因為遺傳,左邊有一小條的深藍色,而這顏色與藍白拖的藍色相近,因此被瀾翼帆稱作“挑染藍白拖”。是一個很典型的以貌取人呢。
瀾默致扶額,「翼帆,拘禮。他是我徒弟,你表哥,也是燭歌不在時陪我過空日子的工具人。」
「喔,工具人,好吧,但也太逾矩了吧!現在的工具人都可以跟主人搞曖昧嗎?」
「沒搞。你還想再進一次御海不明域?」瀾默致挑眉,他也有點生氣了。雖然瀾翼帆曾進過一次御海不明域,也就是黃泉審判廳附屬的最高階監獄,但裡面的嚴刑還是讓他回想起來就全身疼痛,像是傷口外翻後還被塗辣椒一樣。
「別別別別別!不用了謝謝你跟你徒弟好好聊我待會再來!」瀾翼帆不想回到那煉獄,連忙內八小碎步的後退。
「你倒是滾出月殿啊!」羲遠襄九抓著瀾默致的肩,轉過頭對著瀾翼帆叫罵。
「…吾頭疼。」瀾默致嘆氣,接著被黑影覆蓋。炙熱的氣息在臉上被悶著,眼神還有些飄忽,忽然就是額上的一點冰涼拉回神識。
「衍音你頭上這是什麼啊…算了,有點發燒,那我今晚也睡這邊吧。」羲遠襄九撐腰吐氣,抱著瀾默致賴著不走。
「嘖…」銀竹系思考方式上線,他覺得玄竹已經給太多仁慈了,強制撞線。
“您的帳號已從其他用戶端登錄”差不多是這種概念。
「…唉。」他又嘆了口氣,摸了摸羲遠襄九的背,施加催眠法咒。直到羲遠襄九沉沉睡去,他才又開口嘆息一句。
「一殿…不容二麒。」
「小友在說什麼呢?」一陣清風在密閉的房間游走,化為一個滿身螢光的透明男子站在床尾看著瀾默致。他的髮型和瀾翼帆極為相似,但頭髮較長,又別有一番成熟韻味。
「洛…沒什麼。兩個弟弟吵架了,沒吵到你吧?」瀾默致抬頭與飄在空中的“洛”說話,手上輕撫著羲遠襄九的捲毛。
「偶爾有生靈這樣吵,我也比較自在。」洛在空中翹腳仰躺,像是傳說中特洛亞在流之神殿裡,浮在水面上的樣子。
應該說,他就是特洛亞,不過是殘魂之一。
「…唉。兩個弟弟就夠熱鬧了,再多一個來這還得了?」
「…另一個怎麼了嗎?」
「嗯…」瀾默致沉默一瞬,「他…結婚了,但完全不會管理親情跟愛情。見到他老公就天天嚷著要找我,見到我半天就要找老公。」
「呃…」洛的臉上垂下三條線,間接認同瀾霜云這種個性的生靈很難搞。
待在瀾默致靈海中的玉目睹全程,也是兩手一攤,嘆了句「唉,瀾霜云你小子啊,不是你哥不帶你,是你太麻煩了。」
接著瀾默致額上的雲劍紋被輕觸一下。他再次抬起頭,眼前的洛很高興的多戳幾下他的臉頰,戳完又更開心了,抱著瀾默致大叫:「太好了太好了!小友我碰得到你了!」
「嗯,太好了。」瀾默致回以微笑。他運轉冥靈的法術讓冰涼的靈力覆滿雙手,捧著洛的左手幫他看看情況。「希瓦找到之後,你恢復得很快呢。已經可以跟屍身共鳴了,很快就可以融魂。」
洛聽到這裡就不明白了。「小友,為什麼融魂需要屍身?」他偏了偏頭,用右手按了按太陽穴。
「魂魄需要載體,而融魂的法術最好得在契合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軀體中進行,以防一個失敗就魂飛魄散。」瀾默致淡淡的說。隨後,他接收到洛的眼神,又補了一句:「別看了,我雖然是雙魂載體,但我們契合度只有七十二,你載進來也只能用我身體行動而已。」
「喔…」洛失望的趴在床頭邊,委屈的小眼神讓瀾默致意思看到他頭上有垂下來的犬耳。他把撫著他表弟背上的那隻手移向洛,卻被基礎道德的尊重截斷思考。
到底該不該摸摸頭呢…
在他閉上眼思考的時間,又有一團繚繞著螢光的白毛竄進被窩,在他旁邊冒出頭。
「哈~好久沒有睡在床上了,小友借一下溫度哈,我冷。」
「…嗯。」


這裡,本來就是你的房間啊…
當時伊哲咨爾帶他來的時候,說是全部的房間都可以住,不喜歡可以一天換一間。但洛告訴他,只有十二樓這一間才是最適合居住的…
瀾默致重新合上雙眼,與另外兩位白毛左分一起陷入舒適的軟綿之中。
三個白毛美男子歲月靜好,一個瀾翼帆在外亂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諸如此類的慘叫聲從八樓的鐘塔間傳來,因為隔音很好,所以瀾默致他們三個待在十二樓的臥室中不會聽到。
瀾翼帆因為不熟月殿的樓層分布,走著走著看到到處飛的紙鶴就以為是瀾默致的鶴使,跟著走到了不知名的地方。鐘塔間的外面就是月之殿的面外大鐘,而空間內也有一個小的羅馬時鐘。這個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深藍色的牆壁和幾朵像是無根萍圖樣的彩繪玻璃,剩下的就是被陰影鋪滿的空虛。
紙鶴停在瀾翼帆的肩上,“看”著時鐘。
「小鶴…怎麼辦…我忘記怎麼去五樓了…」瀾翼帆看著眼前莊重的牆面,背脊發寒,不敢再多動一下。
『孩子們,迷路了嗎…?』飄渺的聲音響起,隨著空氣環繞在鐘塔間裡。瀾翼帆的心又寒了一分,更加戰戰兢兢的找尋那聲音的來源。
“喀啦喀啦”
「誰!」
金色的雷刃在空氣中晃了一下,帶著白色的電流顯現出來。瀾翼帆雙手向左右伸開,雙刃在空中高速盤旋一圈便穩穩落在主人掌心。瀾翼帆依平時的習慣順利的反手執刃,但此刻的他除了擺起待戰姿勢外,什麼都不能做。
『…你跟十二樓的孩子很像,你是誰?』
「你先說你誰吧不要嚇人啊啊啊——」隨著瀾翼帆驚恐的叫聲,電光閃現,他開著普攻重複那一套動作。看起來很像亂了陣腳。
『別鬧,時鐘那一格上面有一個石膏像,打碎它。』“???”繼續說著。他很冷靜,像是看多了瀾翼帆這樣的小輩。
瀾翼帆當真信他個鬼。雷刃被合二為一成一把雙鋒長劍,甩上空中,打碎古希臘風格的胸上石膏像。接著就是一連串玻璃、瓷器等物被摔到地上粉身碎骨的聲音。清脆、空靈,像是一個冤魂解脫的瞬間。
「謝謝你。」淺藍漸層深藍的華衣少年笑了。
不同於現在札雫崎烏部落中常見的輕飄飄白衣透紗,他一身深藍,衣上佈滿下緣荷葉邊,紫色的雙層裙擺佈滿點點星光,在頭髮的簾幕前溫柔的點綴著。
「你剛剛說…十二樓的孩子…是我哥?」瀾翼帆放下警戒的姿態,收起雙刃,卻暗中拿出名為“滅玉”的法器,切換到“銜”模式。
他對這個未知的新角色還很戒備。沒有直接切成“衍”模式把滅玉變成鞭子亮出來,表示他的警戒心還很重。
「…你想被滅口嗎?我可是看在凱勒萊雯的面子上才讓你沒死的。」
「???我哥到底是什麼啦!」
「你哥是你哥,也是曾經的殺人魔。」熟悉的嗓音響起,很透明的銀竹邪笑著站在瀾翼帆身後。
「默致!?」瀾翼帆高速轉身。
「主人睡下了,我是分靈。」看著瀾翼帆,銀竹的笑容由“悲憫”轉向溫柔,但很快又變回冷面,像是審判官的撲克臉。
「…伊爾,原來你在這。找你好久了。」
「嗯。好久沒有小孩子來這裡玩了,是不是你們宣傳,這裡有“髒東西”的?」伊爾挑眉,原先對瀾翼帆的感恩變成了更邪的微笑。他的身後發出紅光,眼底滿是瘋狂,指甲也變得比宮廷劇中的指甲套更長,像是…
「金○狼?」瀾翼帆歪頭。
「金你○。」銀竹瞪了他一眼,冰冷的指尖停了隻紅螢蝶,又在瞬間化為齏粉。
紅粉化為無數箭矢,射向伊爾。
百發百中,但是…
「啊嘶好舒服啊身體被貫穿的感覺~」伊爾享受的扭著腰,迎向每一個殺傷力極強的箭矢。
「。。。。。。哈?」銀竹腦袋當機了。他沒聽說過特洛亞是這樣的生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
「不是!他有病吧!」瀾翼帆大喊。
「…看來主人十歲到十二歲那段時間開始的色批魂該登場了。」銀竹說著,手上凝出了一個無線跳○的遙控器和訊號接收器。
「???打碼!我才兩歲你給我看這種東西給我打碼不要傷害我純真的心靈!」單手捂著眼睛,瀾翼帆用另一隻手對著銀竹亂劈,只求他快點給那個東西上馬賽克。
那種造型…直徑兩公分再加上鈍面突起,最大熱度只有三十七,不管是誰都很討厭吧!
瀾翼帆還沒心裡吶喊完,接收器已經從銀竹手上消失。「非常狀態,非常手段。」銀竹斜眼看他,冷冷的說著。
「好了別描寫了,當心寫得太像會被屏的東西,到時候沈和君不給過。」瀾翼帆放棄吐槽,這對他一個無口系職業的孩子太崩壞了。
「啊…啊啊…嗚…」伊爾嘴裡斷斷續續的叫著,由於不知道被什麼卡住了聲帶,只能這樣艱難的發出聲音。
「…已經咩摸華呢…?!」銀竹說著,突然嗓音走調、失聲了。
『銀…別鬧…快離開那裡!』一個聲音柔和卻飄搖的在他腦海中浮現。銀竹感受到聲音的主人是如何的惶恐,立刻就拽起瀾翼帆的後領,往可以離開的方向跑。
「…嗚…是你…嗎?」伊爾被未知的力量侵染,扶額倒下,只在意識消去前的最後一刻向銀竹的方向伸出手。
「凱勒萊雯 • 娜魯安d…」
凱勒萊雯 • 娜魯安得 • 雷若 • 奇佑白雅希…
• 瀾。
〆字陣落下,鐘塔間的門被封印起來,消失在每一個曾經有生靈到達過的時空中。

「想清楚。」金髮少年瞪著瀾霜云。
這是彌西凱這個月第十六次來研究室了。雖然說只是來幫忙監視瀾霜云,但其實只有排週二跟週日而已。
「想好了,我要跟默致走到最後!」
“啪”
「想好個屁!給我重想!」彌西凱拿起架上名為“夢境”的藥水就往瀾霜云頭上倒。瀾霜云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出這種答案了,都是同一個句型,就是人物的部分改變了。
「可是…」
「算了算了,換個問題。」彌西凱甩了甩左手,用右手扶額,思考著接下來如何開口。
「一台火車要通過,瀾翼帆、四狐幼下、你哥在第一條鐵道;陽佐和他家所有狐在第二道,你要救誰?」
「……我想想。」瀾霜云抿著下唇,思索著如何破解題目。
電車難題——把兩份對抉擇者最重要的人事物擺在死亡的入口,要抉擇者二選一的題目。常常有人回答兩個都救,但不可能兩個都選擇的一個難題,如今就被用來對著瀾霜云,要他做抉擇。
「嗚…選不出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你哥教我的。」彌西凱單手撐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什麼方法?」瀾霜云轉頭看向他。他從彌西凱眼中看見自己的迷茫,卻也看見彌西凱的自信。
「抉擇者犧牲自己,讓火車發生事故。」彌西凱笑著說。
他曾死過一次,卻在冥府遇到了當時同樣前往冥府的瀾默致。那時的他還認不出來,只知道兵卒們叫他“青魂審判官”。
那天是一月二日,要離開、回歸冥界的幽魂很多,彌西凱因為沒做多少壞事而在十王的第一次審判便被刷下來,排在長長人龍之中。赤髮的和服男子站在陰山上,帶領著下一波幽魂回到冥界。赤髮男子在蓮驛,也就是幽魂入境的地方與青魂審判官打鬧嬉戲,雖然青魂好像一直在罵人就是了。後來青魂好像注意到了什麼,留下幾分閃光便立刻彌西凱的眼前。
然後出現在彌西凱的背後。
「怎麼死了,教練排到危險性課程?」
「不是…」彌西凱半嚇半尷尬的轉過頭,勉強維持笑容。「過馬路時火車無預警撞過來,頭部好像有點撞到,頭暈後就出現在這裡了。」
青魂捂住微微發熱的額頭,回答了一句「我幫你溝通下。」之後便轉身離去,不見蹤影。此時赤花也跟蓮驛的驛卒交代完事情走過來,一把攬住彌西凱的肩就要走。
「喂喂你幹嘛!?」彌西凱大叫出聲。
「送你回去,一般生靈是沒辦法自己離開冥界的。」赤花給他遞了張名片,「喏,我叫決赤花,是命青魂他前世的哥兼上司。不過真不是我說你,你真的很好運,交到那孩子的良緣。九八,回凡間囉~」
「???他不是去交涉哪那麼快?」
「你不知道?他哪次沒成功的,都叫我不要浪費時間先把人送走,頂多喬不攏再打一架。」赤花笑著,顏色清爽的和服削減掉他作為審判長的威嚴,多了幾分少年的陽光氣息。
「那孩子…?」
「你老師,瀾默致。」赤花看他一副事外人的樣子,沒好氣的回答。
老師他,難道是因為找回這個人才消失那麼久嗎…?
彌西凱當時這麼想著。但是現在眼前的實驗室很肯定的否定了他的疑問。
瀾默致那時消失那麼久,不是因為集團找他給別的偶像團體編舞,也不是為了找赤花,而是要給眼前的瀾霜云一個可以依靠的自己。
可以依靠別人,也能讓別人依靠。要當前者,只要能視情況辦點差事就行了;但要做後者,需要有一定的時間去提升自己,而那段日子都普遍漫長,就算有好的底子。
而在那次事情的出院之後,彌西凱也找到了這個讓瀾默致與世隔絕的安心地,在這裡問瀾默致事情的後續。
“列車是被有駕駛執照的歹徒開走的。他想玩個電車難題,所以把他兩個月前詐騙來的人質綁在軌道上。
那場‘遊戲’的抉擇者是警察,他們在辦案時被歹徒引到列車上,而警察只有兩個人,沒辦法救下分別被綁在雙線軌道上的三個和四個,一共七個人。
但是你走過去的時候成為了第三變數,也就是可以決定事件轉折的人。你被撞了,列車因此停下,警察也能趁機停下列車,把人質救起。
記住這場鬧劇般的遊戲,以後遇到狀況可以用。
就先用一般的電車難題題型,在對方無法作答後用‘犧牲自己以救人’來威脅對方,使用得當便能得到你要的利益。”
瀾默致因為說話有字元上限,選擇用名為“力透紙背”的法術把他要表達的話語印在紙上。
「…老師,你這想法好邪啊。」這是彌西凱看完“長篇大論”後的第一個想法。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瀾默致背對彌西凱,手裡拿著不知是誰的衣服,靜靜的看著缸裡的SLC-01。那時的瀾霜云一直處於沉眠狀態,無法自行收起鹿角和龍耳,只能一直讓它們顯露在外。瀾默致冷漠又淡然的看著他,一副看淡人生的樣貌顯得他高不可攀,又浮現幾分孤獨之感。
像是某個被他讀過的文章中,一直強調的那句“強者注定孤獨”。
看著他這樣一動不動,彌西凱從座位上撐起還不太方便的身子,不住開口:「老師,SLC除了是第一件實驗品之外,還有什麼特別的嗎?為什麼你要一直盯著他看?」
「他是…某種程度上的分裂人格,或是…」瀾默致停頓片刻,像是心裡有兩個派系在打仗。後來終於鬆了口氣,用嘆氣的方式說了兩個字:「我弟。」
「蛤,還有這樣造人的?」彌西凱扒著瀾默致的肩,一如往常嗤笑般的笑著。
「「「嗯。很荒謬對吧。」」」
彷彿曾有三個瀾默致,或是與他相似的人這麼說過。
那一刻,恩師昔為魔神的悲憫笑容與嘲笑眉角帶著惋惜的淚水,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啪”一聲,淺藍色的壓克力板夾在彌西凱頭上降落了一瞬,隨後回到瀾默致的白袍內側。
「年輕人就愛胡思亂想,總搞出奇怪的腦洞之類的。」瀾默致落下了這一句話便跳上不知何時伸起的樓梯,打開艙門,居高臨下的看著沉睡的瀾霜云。
彌西凱失去瀾默致的肩作為支撐,失重晃了幾步,才伸出雙手擺一個“不要誤會”的手勢,向瀾默致辯解道:「不是老師我沒有啊!我剛剛沒想你什麼只是出神想泰夫洛結果想到男模阿彌陀佛而已啊!還有,老師你不是比我小六歲嗎!」
「…泰夫洛…你不是討厭他嗎?一直想他做啥?獨守空閨太寂寞?」瀾默致也難得的玩味一句,並且沒有吐槽男模。
「唔——不要再講了!」彌西凱臉紅得像蘋果,熱的要冒煙了。
「呃,彌西凱?」
瀾霜云輕拍他的肩,想把人重新帶回這個時間線的記憶膠卷中。
「唔…抱歉。」
「沒關係的。」瀾霜云笑了笑,走向培養皿。
「可以幫我開個艙門嗎?我想再睡一下。」
「…好。」

“淅瀝嘩啦…”
一雙濕透的赤腳走過竹子排成的廊下,手持收起白色油紙傘,在鐘塔間消失後的第五天來到清新脫俗的瓊竹院辦公房門口。這裡是玻散各領地中,唯一能讓粼放鬆的鄉野之地。
雨點越大,瀾默致越開心,蹲在竹廊下看著被雨打得晶瑩的雜花野草,再抬頭看著淺藍的透明風鈴,想著小時候踩著外公的大拖鞋在雨中搶救紅毛丹的情景。當然,這是玉的記憶。但即便如此,微微的幸福感依舊湧上心頭,彷彿置身溫柔鄉,彷彿最愛的生靈們都在身側。
「凜淵,要談了沒?你看雨看好久了。」粼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難得真心歡喜的瀾默致,手上甩著竹筆。
「擔心什麼…青苔不再醜陋,天空不再沉默,太陽不再炫耀,不是很好嗎?」瀾默致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出廊下的遮棚,接住天空感動或傷心的淒美樂章。
「唉…可是,這樣就沒有光了啊。」粼不知道什麼時候貼近他的耳邊,伏在他的肩上,輕歎一句,把談吐間的氣息曖昧的灑在瀾默致耳後。他有這個想法,但他還不想,只能不斷的暗示他。
這是什麼標準敢愛不敢當的青春期孩子啊。
瀾默致也沒有多想,掙脫他的手跑到幾公尺外長歪的松樹上躺著。他從袖中拿出無籽梅干,單手撐頭,愜意的在雨中吃梅子。
「就在這裡談吧,房子裡悶。」
.
.
.下集待續。
本文最後由 席沙不會寫文章 於 2023-12-30 23: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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