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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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おそ松さん│速度] 松野神社大安吉日[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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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2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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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地區: 日本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01

**速度夫妻主場的新連載,材木與數字有

**從Lofter特地搬運過來的,令人愉悅的神明paro


↓↓


今天是前夜祭。
長達三天之久的松野祭即將開始了。



松野地區的兩大神社百年來庇蔭此地,因此會在冬末初春之際舉辦祭典,在古代農業社會中,此時正逢休耕之期,免於農忙的百姓們才有時間舉辦這樣的大型祭典。

雖然已經不復當日農業社會的榮景,但今時的松野祭,仍是松野地區名聞遐邇的大型祭典。



松野祭的起源是這麼來的。

昔日的松野地區只是一片相當原始的樹海,舊時巨木千百,濃蔭蔽天,樹海的中心有一顆老松參天挺立,虬曲蒼勁,氣勢巍峨,魁梧數百年。


不料某日風雲變色,天雷擊中這株松樹,炙火燃燒了三天三夜之久,這株松樹最後雖然倖存下來,卻被劈為兩截,一半樹身通體烏黑,紋路如金,一半樹身潔若白玉,紋路如翠,但高聳的樹幹仍相依相偎,瞻者皆嘆為奇觀。



原來此樹經天雷煆煉之後,靈性已通,壽過千年,最終修練成仙。


這兩位神仙,正是兩大神社今時所供奉的兩位神明,黑松主與白松主。


黑松主身著黑衣,真身當初沐浴過天火之劫,因此也象徵死而復生的寓意;白松主身著白衣,乃當初免遭天火之身,象徵了生生不息的寓意,庇佑豐收與安產,兩位神明同時庇護了松野地區的舊時與今日,澤被地方沃野千里,物產豐饒。





「今年的祭典還是這麼熱鬧啊。」

黑衣男子咬著菸桿,他經營的是一間很不起眼的小金魚攤,各色繽紛美麗的金魚優游其中,說也奇怪,祭典如此熱鬧,他的攤位卻如此冷清,不過店主人一點也不捉急。



「撈金魚唷,會帶來幸運的好金魚唷,客官撈幾隻回家去吧?」



他敷衍地扯開喉嚨喊了幾聲,唯一上門的,是一位身材高挑健壯的男子。



「……哦,是黑松主大人的幸運金魚呢。」



男子一身藍袴,臉上戴著一張描有松葉的面具,人高馬大的他坐在小金魚販前,有著說不出來的滑稽可笑。



「唷,來來來,自己隨意撈,看我們家的小美人願不願意跟你回家。」

被稱為黑松主的男人亂不正經地敲敲菸桿,這些小金魚兒都是他精心飼養的小美人,有緣人才撈得走呢。





「……我要是全都撈回家了,就養在白松主大人的水池裡。」

接過黑松主遞來的紙網與木盆,藍袴男子淡淡地看了這小小的金魚池,嗯,果然是標榜帶來幸運的金魚呢。





「哎,那我再撈回來不就得了。」

黑松主愜意地咬著菸桿,他這話倒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也沒有身為一介大神的氣度。





「那正好,白松主大人正在找您呢,您自己上門來,正好逮個現成。」

他優雅地一挑,撈中一隻黑黝黝的小美人。





「都分居這麼久了,他找我能有什麼事啊?哦,不會是要跟我同居了吧?」

好歹身為一介神明,說這種話也不害臊,果然是黑松主大人,這氣度,誰都模仿不來啊。





「當然不是囉,白松主大人這幾百年大概不會考慮這件事了。」

居然是以百年為單位啊,這也太過分了吧?



黑松主不悅地用菸桿敲敲男子的手,他再不使點壞,整池的小美人兒都快被他撈完了。



「哎,好不容易要到手的charminglady啊,黑松主大人您做什麼呢?」

看來他真的是忘了正事,撈金魚撈上癮了。



「叫他自個養去,別往我這兒撈。」他不懷好意地朝男子吹了一個菸圈兒,煙霧裡並非想像中的刺鼻菸草味,而是十分好聞的藥草味。





奏樂聲裊裊響起,吹笛奏鼓,聽著好不熱鬧。





「你們家白松主大人都準備起駕了,你這撐傘人在作什麼呢?」
黑松主撣了撣煙灰,用眼神揚了揚撈金魚的男子。





「提燈開路,黑松主先行,撐傘相迎,白松主從後,黑松主大人才是最先要啟程的吧。」



正常來說,這才是前夜祭第一天的流程,先從黑松神社恭迎神駕,再從白松神社恭迎神駕,之後一起抵達松原水的上游,兩大神社的離宮所在,並在當夜停駕於此,同時也是整個松野祭的高潮。





「不對不對,走在最前面的是トド松才對,他要替我開路呢。」



在黑松主駕前提紅燈開路的,傳聞中是一名脣紅齒白的清秀少年,乃黑松主折椴松點化的人形,紅燈高提,告知魑魅魍魎爭相走避。





「是啊,接著就該您上場啦。」



傳聞中降伏過黑色化貓,可招雷火,威風八面,銳不可當的黑松主おそ松。





接著鼓笛鳴起,彈撥錚響。

身披白衣,手持杏葉白撥,懷抱樂琵琶的白松主チョロ松會在奏奉聲中啟程,一名高大壯碩的男子則撐傘隨侍左右,他正是白松主大人折唐松點化的人形,名喚カラ松,也是他今夜唯一的客人。





白松主大人善於雅樂,曾降伏為禍的妖犬,並與黑松主一同鎮壓瀛海九十九名妖魔,靠的就是一雙能奏管弦的巧手。



而他最擅長的,還是懷裡這一把以撥子彈奏的琵琶。





每年八百萬神明皆齊聚於出雲大社之時,都會邀請白松主大人彈奏一曲,技藝之絕,驚艷四座,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一身黑衣的黑松主閉上眼睛,側耳傾聽。



是啊,他最喜歡チョロ所彈的琵琶。





※※




腦洞開很大的神明paro,才兩千字就寫的我頭好大



篇幅應該不長,就是倒敘法,講述兩個神明一路崛起最後各自建立神社,成為一方神明的小故事,寫完自己跟朋友吐槽,這根本就是某對夫妻怎麼分居的故事XDDD

靈感來自於夏目的不月神與豐月神,這種對比的感覺真是讓人心癢難耐,
裡面充滿了各種對比,寫的真高興,黑與白的速度神明,還有主從的神使材木也是,一個是美少年,一個是成年男人,可是看起來最嬌小的美少年Totty居然是幫暴力神明在前面開路的,因此我想他的戰力應該不容小覷,那可是Totty耶www


原本是設定為三味線的,但是查遍了所有資料,日本雅樂幾乎沒有三味線就改成日本的樂琵琶(仍維持唐代琵琶以撥子彈奏)
不過我想可能是之後白白大人想要學三味線(材料是狗皮或貓皮),於是黑黑大人就威脅可憐的兩隻狗狗與貓貓說你們要是不乖乖聽話,就拿你們做新的三味線……


這兩個可愛的小動物應該很好猜,我就不說破了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11: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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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2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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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女神白公主超可愛❤️





↓↓



從他們有記憶以來,這個世上彷彿就只有彼此的存在。

他們也不覺得這有那裡奇怪。





「おそ松,你在哪裡?」他漫無目的地在山林裡尋找著行跡詭譎的おそ松,真是的,不要每次就跑得不見人影啊。



綠蔭裡,挾帶一抹嬌艷的紅。

地上潺潺而過的小溪,飄落著一朵好艷麗的山椿。



他好奇地用手掬起山泉,也捧起那朵豔麗的紅色山椿花。



真是美麗的顏色,好像被火炙烈燃燒過一般,紅得壯闊麗絕……



一不留神,他的頭上突然就落下了什麼重物似的,嚇了他好大一跳,反射性伸手去撥,一入鼻就聞到了淡雅的香氣,還有紅花的嬌嫩,綠葉的新翠,以及那張熟悉的大大笑顏。



「漂亮吧!」

おそ松故作驚喜地大笑了。



「……嚇了我一跳,我還在想你跑去哪了呢,原來是在做這麼無聊的事。」他摸了摸戴在頭上的這圈東西,似乎是剛編好的花冠。



「什麼無聊的事!我追著一隻好大的鹿,追著追著就發現這裡啦!我覺得チョロ松戴起來一定很適合!」

おそ松興高采烈地向他展示這一處神秘的椿樹叢,這可是他最先發現的秘密基地喔!



「可是我覺得紅色比較適合你。」チョロ松歪頭看著他,從他有印象以來,おそ松就是像火一樣明亮而炙熱的存在,紅色比較適合他。



他還是習慣這一身低調樸素的綠。



「你看啊,這個花是紅色的,樹葉卻是綠色的,所以戴在你頭上,特別的好看。」おそ松輕輕將他的頭髮梳理到耳後,說也奇怪,他們倆雖然長著同一張臉,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形象。



他若是炙熱明亮的紅火,チョロ松卻像新抽的綠芽,新艷的翠綠中帶著嫩白的玉色,再配上這朵美麗的紅色山椿,正得宜。



聽他這麼說,チョロ松也笑了。





這是個最初只有彼此的世界,所以他們給彼此取了一個可以稱呼的名字。

他稱呼他為おそ松,他則喚他為チョロ松。



取名字,一開始只是為了方便稱呼,可是只到很久以後他們才明白,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一個難解的咒術。



這麼解釋吧,名稱本身,其實就是束縛事物本質的一種東西,所以他們對彼此做了一樣的事情,卻不自知。



但是正因為有束縛,羈絆才因此而生吧。







某一日,おそ松帶著チョロ松去到了人類的村落,躲在樹叢後面的おそ松向他解釋道,人類呢,就是和他們外貌相似,而且習慣群聚而居的一種動物。



「嗯,兩個人的確太冷清了。」チョロ松興味盎然的觀察了好一會,才對おそ松這麼說道。



他怎麼會不懂おそ松的意思呢,住在山裡的日子雖然平靜,卻也沒趣得很,不然他怎麼三天兩頭就耐不住寂寞,跑到人類的村落去尋找樂趣呢?



「那我們……」

「不然做個什麼東西來陪我們吧。」チョロ松一臉思索的打斷了興致勃勃的おそ松。



「啊?」

看著おそ松那張納悶至極的呆臉,チョロ松心裡不禁一樂,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清了幾下喉嚨,順手從旁邊那棵唐松上折了一截樹枝,尖銳的松枝劃破他白勝似雪的指尖,湧出一滴玫瑰似的紅。



「是唐松,那就叫 カラ松好了。」



轉眼間就把短短一截樹枝,變成一個有手有腳,五官俱在的高大男人,チョロ松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好玩的本事了!



不過要是別和他們撞臉就好了。



「帥呆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完全不知道チョロ松居然有這個本事,居然把這麼好玩的事腋著藏著,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你也可以試試看啊。」

チョロ松伸手捻來一縷雲彩,給赤裸的カラ松做了一身樸素的藍色衣褲。



おそ松順手折了一截小樹枝,躍躍欲試的學著チョロ松,也開始偉大的造物計畫了。



但是他非常不滿意他的成品。

他怎麼就做出一個營養不良的小鬼頭,而且又撞臉了!





「一定是那棵椴松,營養不良……」

おそ松反省了幾秒鐘,最後決定把問題歸咎給那株營養不良的小椴松。



初生稚兒般的トド松雖然未盡人事,卻也知道這傢伙說不出什麼像樣的好話,張口就咬了他一牙印。





「啊啊啊啊你咬我!!」



おそ松淒厲的哀號著,山林裡頓時驚鳥一啼,展翅飛去。







倒是被取名叫トド松的小椴松非常喜歡チョロ松給他做的那件粉色衣褲,成日都圍著他蹦蹦跳跳,反而對親生父親おそ松不怎麼熱絡。



「……就當我沒生過你這孩子。」

おそ松痛心疾首的戳著這個小不點的額頭,看著雖然很可愛,骨子裡卻非常可憎。



「你們兩個,以後也不要變成這種大人哦。」

チョロ松不以為意的睨了他一眼,這個差勁的大人,跟這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說什麼呢。



「是的!チョロ松大人!」

カラ松與トド松毫不遲疑的答應道,和不靠譜的おそ松相比,他們幼小的心靈早就把チョロ松奉若神明了。



畢竟閒散度日的おそ松時常一晃眼就不見人影,陪在他們身邊時日最多的還是チョロ松,連他親兒子トド松都忍不住問天這麼黑,風這麼大,爸爸到底上哪去,怎麼還不回家?



チョロ松只是望著兩樹交纏的枝葉,苦笑而不語。

他最終還是束縛不了嚮往人類村落的おそ松。



「チョロ松大人真是寂寞。」トド松枕在他的膝蓋上,就像一隻百般聊賴的小貓,懶洋洋地打起了盹。



「寂寞啊,可是我知道他會回來。」

チョロ松從來也不明白寂寞的意思,但是他心裡牽掛的那個人,卻教會了他何謂寂寞,而他並不喜歡這份冷清的感覺。



或許在我左右,你才追求那孤獨的自由吧。



但人總不是飄泊無根的浮萍,只要知道根在哪裡,總會回來的。



葉落歸根。

他這個根,本就是葉的歸宿。







可是他又喜歡每次歸來都一臉閃閃發光的おそ松。

或許他對おそ松口中的驚奇遊歷與新奇事物並沒有興趣,只是單純喜歡他所喜歡的一切吧。





「チョロ松!你看!!這個東西叫做笛子哦!!我吹給你聽!!」



おそ松這次回來的時候,手裡抓著一根長長的,名叫笛子的玩意,雖然他就像一個獻寶的孩子那般殷勤,可惜他吹出來的音調十分刺耳難聽,別說是トド松,連カラ松也面有難色的摀起耳朵。



「原來這個叫笛子的東西,是武器嗎?」

チョロ松微妙的揉了揉備受蹂躪的雙耳,笛子這玩意,真是太可怕了。



「不是啊,教我的那個人吹的可好聽了,一定是它壞了。」

おそ松鼓搗了這根笛子好一會,才一臉沒輒的攤手道。



「是嗎?讓我試試吧。」チョロ松接過這根壞掉的笛子,模仿おそ松這樣輕輕一吹,這次發出的聲音就像澗澗流潺的溪水,吹撫綠樹的清風,悅耳極了。



「對!就是這個聲音!」

おそ松開心的撫掌大笑,不愧是チョロ松,比他有天份多啦!



「這跟おそ松大人剛剛吹出來的聲音完全不一樣啊……」トド松那張稚嫩的小臉,滿是藏不住的鄙夷。



「這就是所謂的天份吧?」

カラ松像逗弄小貓似的摸了摸トド松的頭,嗯,就剛剛那水準,他也無法昧著良心對おそ松大人講一句誇獎的話啊。





「就是就是!還是我們チョロ松有天份!等你學好了再吹給我聽!」



おそ松開心地拍拍他的肩膀,チョロ松突然覺得他已經好久沒有看見おそ松這麼笑過了。





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哭。



才剛想著,珍珠般豆大的眼淚就一串串掉了出來,讓おそ松不禁慌了手腳。





「咦?怎麼突然哭啦?別哭啊,對不起,是我不好,總是讓你一個人顧家,你是不是寂寞了?」

おそ松慌得七手八腳,印象裡,他從沒看チョロ松掉過眼淚啊。



「……我學好了,吹給你聽。」

チョロ松只是緊抓著手裡的笛子,一個勁兒的搖頭。





我從不明白何謂寂寞。

我只知道你不在的話,我會非常非常的思念你。



雖然只要看見你回來了會很高興,但我更希望你別留下我一個人。





「我們一起走吧,我去哪都帶著你,不再讓你等我回來了。」おそ松輕輕地將他擁在懷裡,滾燙溫暖的淚水浸濕他的胸膛,竟比當日的天火之劫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真是對不起啊,讓你覺得寂寞了。





一個人出去遊歷固然新鮮有趣,但是兩個人在一起多好,多踏實。

他追求的,畢竟不是獨自一人的孤獨。





等到我們看盡所有風景,再讓我陪你去看細水長流。





※※





正因為一開始這個世界只有彼此,所以choro才會感到寂寞吧,因為他不像oso那樣,好奇的亟欲探索這個世界,只是個安份守己的孩子,學會了寂寞的choro真是讓人心疼,所以我決定讓他們一起展開旅行

世上最短的咒就是名字─取自我很喜歡的《陰陽師》,但是正因為有束縛,才有羈絆,或許很適合這樣的速度松吧,希望你們的羈絆永遠都在qq



覺得lofter5.0新功能的個人應用app真好玩,很好奇這到底什麼功能所以創建了一個自己的個人應用,大家下載來看看吧可以離線瀏覽我家的文章哦,能看到超可愛的無死角女神choro在你的手機ˊ艸ˋ

↑據說這功能舊版也有,但是我可能會消失三個多月,所以才鄭重推薦給每一位松野醫院重症患者的太太們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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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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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宗教觀與世界觀都是各自參考,自己表述,不要太認真囉!

**時間觀銜接02




↓↓



瀛海的丈島地區,有一位名叫清史的男子,善吹笛,笛聲甚妙,一曲罷,聽者無不嘖嘖稱歎。

據說他年輕時曾遇過一件費解的奇事。


他住在荻野的蘆葦浦,三五好友時常相約飲酒作樂,有時興致一來,就會吹笛助興。

有一夜,他吹了一首曲調優美的曲子,悠遠綿長的笛聲與潮汐聲交織在一起,彷若天上之音,大概龍宮酒宴的時候,龍王爺聽的也是如此天籟吧。



這首歌是清史最喜歡的《龍姬》。

一曲畢,好友撫掌稱好,清史的《龍姬》,正如那龍宮的乙姬,是人間難尋的美貌。



正在飲酒的長慶剛放下酒杯,就聽到一聲悠遠綿長的笛聲,正如方才清史所演奏的《龍姬》,前奏所擬的那段溫柔而綿長的海濤聲。



不光是長慶,就連清史也聽到了,但是他剛剛才結束演奏,那麼,到底是誰在演奏《龍姬》呢?



兩人驚恐的面面相覷,但是再細聽那笛聲,曲子,段落,轉折,甚至是那些零碎細小的演奏細節,都和清史方才所演奏的十分相似,原來這個人是在模仿清史的《龍姬》嗎?



如果只聽過一次,便能模仿到如此微妙微肖的境界,那也算是天分過人了。

但模仿,說到來終究只是個形狀,不見得能演繹出自己的風格與色彩,清史與長慶一開始都是這麼想的,但是細聽之後才更加驚嘆,原來他們都只是沒有赴過龍宮宴的凡人。



龍宮赴宴,載歌載舞,宴華受賜時,龍女乙姬半遮面,此貌唯獨天上有。



若說清史的《龍姬》描述龍女乙姬是人間難尋的美貌,這一曲,卻描述出她天上僅有的美貌。



怕是只有天上人才演奏的出來吧。



驚恐最後化為驚豔,一抹相知相惜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不知是哪位高人,可願賞臉現身,一同飲酒,暢談音律。」
清史與長慶匆忙出門,面對這片空浩的江河,禮貌相邀。



「我只是偶然路過此地,聽見這首曲子,興致一來,才粗糙的模仿一曲,掃了各位的雅興,還望主人不要見怪。」

溫潤清朗的嗓音,如天上之音。

夜空朗朗,白月皎皎。

踏著蘆葦浦的潮汐而來的,是一襲綠衣白披,手持龍笛的俊秀青年,他身後緊緊跟隨一個粉衣的稚嫩少年,兩人容貌相似,看著就像是手足兄弟。



青年客氣的露出微笑,娓娓訴明身分。



他們原本居住在松野松原的八丈松,現在外出離家遊歷,此間偶然路經丈島蘆葦浦,聽聞蘆葦浦觀汐十分有名,拗不過么弟淘氣,便趁夜帶他外出散心,途中聽見笛聲,一時心血來潮,便試著依樣畫葫蘆,技藝拙劣,讓賓客見笑了。


只見他相貌堂堂,談吐不凡,兩人身上的氣息都乾淨得不似塵物,一定是哪一路神仙現身了。



清史與長慶忍不住激動了,神仙這樣高不可攀的存在,凡人可遇不可求,何況方才還聽見不同於自己所演繹的那首龍姬,可見這位的音樂造詣不在自己之下,若能好好切磋相談一番,豈不是人間一大美事?


「不不不,是我獻醜了。」聽見如此謙詞,清史連忙澄清道。

有此貴客,清史連忙招呼妻子將窖藏的好酒找了出來,並特意重備豐盛的下酒菜。



這一夜,他們暢談音律,飲酒甚歡,甚至毫不藏私的交流傳授所知的密曲奏法,直到東方白日時才酣暢入眠。醒來後,青年與童子皆不見蹤影,他們的席次上卻留下一顆名貴的松香,筵上松香馥郁,經年久久不散。



之後,清史向偶然途經蘆葦浦的雲遊僧打聽松野松原的八丈松所在何處,雲遊僧笑答那裡只是一片八荒荒忽極遠之地,並非什麼開化之處,所謂的八丈松乃一棵樹齡已屆千年的老松,清史這一遭,怕真是遇見了松樹的神明。









且再說一件怪事。



桑島有一座高山,山勢峰巒重疊,起伏蜿蜒, 巍峨高聳,壁立眼前,白頭積雪與山中綠樹靜靜倒映在瀛海上,那正是有名的桑島大山。



此山是桑島名勝,時常能見到的和尚僧侶、虔誠信徒朝山巡禮,又或者是登山遊樂的旅人,不論登山的理由是什麼,桑島大山腳下倒是不曾冷清過,各種小店攤販興盛發達,生意可火熱了。



有一日,一位有錢的富商說要去山腰上某間寺院拜訪擔任山主的舊識,便雇用了一位腳伕隨他上山,途中經過山亭小作休憩時,遇見了兩名青年。

有趣的是他們容貌如出一轍,只是衣著一黑一白,氣質看著也不大相同。



有伴同行,路上也不冷清寂寞,那富商忍不住向兩人攀談了。



「你們是兄弟嗎?」

容貌如此相似,大概就是雙生子了吧。



「嗯,可以這麼理解吧。我和我弟弟正好離家遠游,途中聽說桑島大山是個登高遠游的好去處,一時興起,便想來瞧瞧風景。」回答的是黑衣男子,白衣男子則是微笑而不語。



「的確,每次爬山登高,都忍不住想對這浩瀚的山海放聲高歌。」

大自然之遼闊,總會讓人類自覺如此渺小,他們本是大千世界裡的恆河沙數,眾生之渺小,根本就不足為計。



「我勸您最好別這麼作。」

白衣男子溫言制止了富商,他聲音可真好聽。



「是啊,最好不要,如果不想被喜愛音律的桑島山主看上眼的。」

黑衣男子看了這片蒼茫雲海,他眉目俊朗,嘴角上挑,看上去總是笑顏輕佻,還帶著一雙天生的桃花眼,平日裡一定討盡許多姑娘家歡心吧。



腳伕聽到這番話,不禁對兩人投以詫異的目光。



因為黑衣男子說的一點也沒錯。



桑島大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便流傳了一種說法,據說山裡的回音便是這座山的神,奇怪的是只有歌聲才會變成回音傳回山頭,祂若喜歡你的歌聲,為了把你留在身邊,就會把你帶走,最後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哈哈哈!不錯,不錯,小朋友們,有眼力。」

富商看了他們倆一眼,突然豪邁的朝天一笑,笑聲化作蕩蕩山音,空谷喧囂。



「我弟弟吹的笛聲可好聽了,桑島山主若不嫌寒磣,就讓他為您演奏一首吧。」



黑衣男子咧嘴一笑,就把他口中那位藝拙的弟弟推了出來。



「嗯,你就是那彈起琵琶無可匹敵,吹起笛子蓋世無雙的八丈松小兒?」桑島山主頗富饒味的打量著弱不禁風的白衣男子,看得他怪不好意思的,只能回以一個侷促不安的笑容。



「桑島山主謬讚啦,那是哥哥亂吹牛皮,沒想到您也當真了。」

原來桑島山主口中的八丈松小兒,正是松野松原的八丈松樹所化成的神明,也就是日後的黑松主與白松主。





原來當日他們一同離開松野松原以後,便開始遊歷瀛海方圍八島九十九州,現在正走到桑島地區,遊覽著名的桑島大山,沒想今日正好遇到了有名的桑島山主。



那位同行的中年腳伕聽到這裡,嚇得幾乎跪厥在地,只能不停的恭敬叩首,念叨山主見諒山主保佑,再抬首,三個人早已乘著山嵐快意離去,正如神怪傳奇裡說的那般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去全不見形蹤。







此後數百年間,瀛海八島九十九州內,都能蒐羅到類似的佚事與傳說。

故事裡神秘的黑衣男子與白衣男子,甚至是和他們如影隨形的高大男子與稚齡童子,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歷。



只知道他們逢人就說,他們來自松野松原的八丈松。





※※



我這輩子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敘事,想換個寫法,換個心情,因為是神明嘛,就用傳說故事那樣的方式呈現,沒想到真是太新鮮了XDD



我小時候最喜歡看的,其實就是聊齋,現在也很喜歡,所以我拙劣的模仿了印象中看聊齋還有陰陽師的那種感覺,希望沒有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



part1大意是在講,choro是怎麼成為音樂家的(別說的這麼直白好嗎)

part2的山主,第一個山主可以指山中寺廟的住持,或是日本民俗神话山岳或者河川中所谓的山主或河主(神明)



接下來的部分請看完前面再往下看



我和友人討論這到底是篇什麼樣的故事,以下是我們的結論



partA:媽媽帶老么出去玩的感覺

partB:蜜月遇到長輩問什麼時候生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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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3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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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市島的津堤大橋上,站著一個粉雕玉琢的粉衣少年。



少年年約十二三歲,正是稚氣未脫,雌雄莫辨的年紀,若不是身上穿著男用和服,說不定還會將他誤認為女孩子也說不准。





「孩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呢?」



途經的馬伕看見他一個人坐在橋上,不免好奇的多問幾句。



「我不想回去。」

他雙腳一踢一踢的,看起來心不在焉,亮晶晶的雙眼一直盯著津堤大橋下的河流,彷彿還能看見底下那條清澈的水流裡,一尾尾悠哉游哉的小魚們。



「怎麼了?跟家裡的人吵架啦?」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少年脾氣忒大,那張蘋果般的小臉嬌裡嬌氣的,八成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子弟吧。





「就是他!剛剛吃了東西不付錢!!」

還在說話的當刻,賣魚的阿丈後面浩浩蕩蕩的跟了一夥人,對著橋上的少年大聲嚷嚷道。



「行了行了,何必跟一個孩子較真,大不了我替他付錢就是了!」



或許是看到這一群大人和一個孩子過不去吧,好心的馬伕便如此調停道。





「哼,不就是錢嗎,我變出來給你們就是了。」

粉衣少年神色倨傲的往天一灑,轉眼一堆叮叮咚咚的東西砸在人身上,疼得很,定睛一看,居然都是黃澄澄的銅錢,惹得眾人紛紛低頭去撿,頓時間場面亂成一團,再也無人理會少年了。





「トド松!」

手裡抱著魚糕的藍衣男子看見騷動,急忙奔了過來。





「啊!我的錢包!」

阿丈最先發現了異狀,接著大家檢查錢包的時候也發現了一樣的情況。



原來滿天花雨灑金錢這一招,都是從他們錢包變的戲法。





銅錢與魚糕散落了一地,男子與少年也不知所蹤。











「放開我!!」

トド松被人扛在肩上,掙扎著大聲抗議。



「不行,一下子不盯著你,又出來搗蛋。」原來那藍衣男子,正是カラ松。

他才去買個魚糕呢,這小鬼怎麼就能闖這麼多禍。



「我才沒搗蛋!」

任他如何掙扎抵抗,對カラ松來說都是他強由他強, 清風拂山崗,這樣的體型差異實在太氣人了。



「是是是,我們該回去啦,再不回去的話,チョロ松大人會擔心的。」



「哼,就只有チョロ松大人會擔心而已。」

トド松氣呼呼地把手叉在胸前,被人扛在肩上走,顛顛簸簸的,真不舒服。



「我也很擔心你啊,寶貝。」



「……閉嘴!誰是你寶貝!」



真可恨。
明明就長得同一張臉,為什麼カラ松又高又帥,他就像一棵營養不良的豆芽菜,おそ松大人是笨蛋!



他討厭カラ松,很討厭,非常的討厭。

這男人,別總是把他當小鬼頭看待啊。





「你如果答應不再搗蛋,我就放你下來自己走。」

看吧,居然用這種口吻威脅他,實在太可惡啦。



「不要,自己走多累啊,還是有人揹著好。」トド松雖然還在鬧彆扭,卻語帶撒嬌的妥協了。



聞言,カラ松也笑了。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和トド松總是如影隨形,是兩個分不開的個體。

カラ松心細周到,トド松機靈聰穎,兩人長伴在那兩位的身邊,他們了解彼此,甚至不亞於おそ松大人與チョロ松大人那般的嫻熟默契。



他們生來就沒有家人朋友,可是有他和トド松在一起,總是不會感到孤單寂寞的。



「我不是要你乖乖等我嗎?現在好啦,魚糕也沒了,回去說不定會挨罵呢。」



「我才沒有搗亂,是他們來找碴。」



「你要乖一點啊,不然おそ松大人又要打你屁股了。」他把トド松抱在懷裡,讓他穩當的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明知道トド松是在狡辯,カラ松還是忍不住勸他幾句,要不每次看他和おそ松大人你追我逃的,除非チョロ松大人出面調停,不然カラ松也是愛莫能助啊。



「哼,讓他打我,我就躲到你後面,大喊チョロ松大人救命!」

トド松摟著他的脖子,幼童如火球般炙熱的溫度,將他的心燒得好暖。





「好好好。」

カラ松啼笑皆非的想著,又是這個套路啊。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啊。」

出來遊歷固然新鮮有趣,但他和カラ松畢竟不是貪圖冒險的人,還是想家,還是想念從前。



「那就要看おそ松大人與チョロ松大人的意思了。」

カラ松抱著トド松跋涉過腳下那條淺淺的小溪,那怕溪水濺溼了他的褲腳,トド松身上卻滴水未沾。





「我想家。」



トド松那兩條如白蔥一般的小腿晃晃盪盪,チョロ松大人雖然疼他,可他懂得分寸,知道規矩,不會毫無顧忌的和他撒嬌潑鬧,唯獨和カラ松獨處的時候,才有這麼多的毫無顧忌。



「我也是。」



カラ松把他放到對岸的一顆安全的大石頭上面,才整理起自己半濕的衣褲。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トド松愜意的靠在大石頭上,嫌這漫天的烏雲密布,小手輕輕一撥,就讓燦爛的陽光出來打個照面。





「你可不能自己跑回去啊。」

カラ松擰乾了多餘的水份後,又穿回那身半乾的衣褲。



「嘿嘿,我要是不見了,你上哪找我?」

トド松淘氣地盤腿坐起,一臉興致勃勃地問著カラ松。





「總有辦法找到你的。」

カラ松只是微笑而不多說什麼。





「你是不是常常跟不認識的姑娘講這種話?」トド松一臉狐疑的看著カラ松,枉費這傢伙和他頂著同一張臉,沒想到居然是個愛情騙子。



「……我是這種人嗎?」

「不是嗎?」



「難不成我誤會你了?」



「……誤會大了。」





カラ松與トド松面面相覷了好一會,開始哈哈大笑。





「回家吧。」



「嗯。」



他們生來就沒有親人朋友,但是有彼此在,所以永遠也不會感到孤單寂寞。

這也算是一種牢不可破的羈絆吧。



只要有他最愛的人們在,天大地大,無處不是他們可以落腳的家。





「所以剛剛為什麼搗蛋了?」他揹著トド松,故意漫不經心的重提舊話。



「剛剛賣魚糕的姑娘,挺可愛的啊?」既然這傢伙要提,トド松也毫不含糊,一開口就直取要害。



「呃……」

カラ松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嚴格說起來,他和那賣魚糕的姑娘也沒什麼,只是多聊了幾句而已……



「還裝傻!讓你裝傻!」トド松氣得收緊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勒得カラ松差點喘不過氣。



「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他討厭カラ松。

討厭他的心細、體貼、周到,甚至是微笑而不多說什麼的溫柔表情。



但他更討厭カラ松對別人露出這樣的笑容。





哼,就說你是愛情騙子。





「真的!我心裡只有你一個!」



「還貧嘴!這話跟誰學的!」





「おそ松大人……」



「……那種人的話你居然當真了!」トド松真替カラ松感到憂心忡忡。





「那可是おそ松大人啊!」

孩子,注意分寸呢,你口中的那種人,正是讓你誕生在這世上的再造父母啊。





「哼!我才不管呢!」トド松就像一隻壞脾氣的貓,氣呼呼地呲牙咧嘴道。





「你如果敢背著我亂來,我就要你好看,聽見沒!」

看到嬌小可愛的トド松威脅著人高馬大的カラ松,這畫面真是詼諧得可愛。



但他可一點也不敢小覷トド松的威力啊。





「怎麼會呢,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痛痛痛痛!!」

「說人話!!」



「我這輩子只愛トド松一個人!!!」狗急也會被逼得跳牆,何況是背後門戶大開的カラ松,他可不敢忤逆這位トド松大人啊。





「嗯,很好。」



トド松心滿意足地摟緊他的脖子,示好似的蹭了蹭カラ松的臉頰。





カラ松啼笑皆非的搖搖頭,繼續揹著他向前走。

就算你不威脅我,我也願意給你一個永遠的承諾。





我願意保護你的夢,揹著你的夢,一步步向前走。



你給的,永遠不重。





※※





我認為在カラ松心裡,依序是這樣的:

チョロ松→おそ松→トド松



除了這三個人,其他都不怕XDDDD



大家都在抱怨說神明paro裡的材木戲份太少,所以我來啦d(d^q^)寫完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只覺得Todo超可愛,他們這樣的雙生感,就類似他們那對笨蛋再造父母吧,直接就在一起了真好,你們隔壁棚的戲份怎麼會這麼迂迴曲折呢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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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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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大瀛洲方圍繞行瀛海八島九十九州,凡有靈之物,若朝日出之位繞行這八島九十九州,並登高天原,得入神籍。”

那個眉目俊朗的男子把玩著手裡的琉璃杯,對おそ松如是說。





“我要這神籍做什麼?”

おそ松玩味的笑了。





“好打發時間啊。”

男子撩起身上的長袖,露出一截如象牙白般精壯結實的手臂。



“話雖如此,但從沒有一個人可以成功繞行瀛海,登高天原,你若做到,那便是第一人的成就啦。”

傳說終歸是傳說,畢竟所謂的有靈之物,以廣義來說,包含了很大的範圍。





“聽起來真不錯,我都躍躍欲試了。”

おそ松慢悠悠的替他斟酒,也不知是真心還是敷衍。



“據說桑島有大山,丈島可觀汐,市島多巧人,沼島美景乃天下一甲,連我都沒親自走過這八島九十九州,若不親自走它一遭,實在可惜。”



“我什麼也不求,入這神籍有何用處?”






“為了知道你身上的祕密。”

男子臉上的微笑,就像高懸在黑夜上的一抹弦月,輕輕淺淺。









「你怎麼了?作惡夢?」

おそ松醒來的時候,只看見チョロ松憂心忡忡的臉龐。



「……沒什麼。」

他緩了幾口氣,才露出不以為意的微笑。



「聽說市島近有妖貓為禍,咬死人畜,搗毀庄稼,百姓們對牠束手無策,再這樣下去,今年可不好過。」

秋收後很快就要入冬了,要是沒有糧食,百姓怎麼捱過嚴酷的寒冬?



チョロ松輕撫著おそ松枕在他膝上的黑髮,看他言詞閃爍,おそ松心裡也有個底了。



「不過就是一隻不知從哪來的野貓,也能讓你這麼傷透腦筋?」

おそ松抓著他的手,輕佻的往手心吹了一口氣。



「我看著就難受,有什麼辦法。」

チョロ松反握住他的手,對他來說,這也是一種示弱與請求吧。



「那得看看是哪來的野貓了……喂!カラ松!トド松!」



「又要幹嘛!」

容貌年幼的トド松氣鼓鼓的現身了,隨於身後的,則是一臉苦笑的カラ松。



「沒聽見你チョロ松大人說了什麼嗎?去探探是怎麼回事。」おそ松派頭忒大的往チョロ松的膝上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氣得トド松那是。



「不要!我討厭貓!」トド松鼓起腮梆子,表情非常不悅。



「你讓カラ松自己去,要是他被貓咬了怎麼辦?」

「才不會!他長得這麼大隻!連貓都怕他!」



只見トド松得意洋洋的叉手道,聽得カラ松都無語了。



「好的,おそ松大人,我們立刻就去。」カラ松抓住了得意洋洋的トド松,毫不拖泥帶水的離去了。



「還是直接交代給カラ松比較妥當吧。」

チョロ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トド松孩子心性,遠不如カラ松那般穩重周全。



「放心,他們兩個不會互扯後腿的。」

關於這點,おそ松倒是很有自信。





「真是這樣就好了。」

這個男人雖然看似輕浮不可靠,也有他的一番道理,所以チョロ松便由他去了。











妖貓在鍋州地區為禍作亂,已有半年之久。



「那可是一隻十分凶惡的黑色化貓啊!」這個山腳村莊唯一倖存的幾位耆老,都以惶恐的表情回答兩人的問題。



「什麼是化貓?」

トド松歪著頭,孩子澄徹的雙眼,如明鏡一般映照著這個未知的世界,在他看來,彷彿世上的所有一切都是如此新奇有趣。



「你聽過貓有九條命嗎?」老態龍鍾的耆老咬著煙桿,臉上的皺紋彷彿刻入肌膚中的年輪,紋理分明。



「嗯,好像有……」トド松皺起眉頭,小腦袋瓜好像都要打結了。



「據說貓只要活了九年,就會長出一條尾巴,每活過一個九年就會長出一條,直到他長出了九條尾巴,再過九年就有能力化成人形,這時的貓才真正擁有九條命。」カラ松大手一拍,揉亂了トド松小腦袋瓜上的頭髮。



「哦,是這樣。」トド松乖巧地點了點頭,諒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感情親暱的兄弟。



「那到底是多少年?」トド松只覺得手指好像都要數得不夠用了。



「慢慢算,等等考你。」

カラ松那微笑而不多說什麼的表情,真是寵溺極了。



「我就是討厭貓。」

トド松的小鼻子一皺,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為什麼?」



「因為牠們看起來就像おそ松大人一樣狡猾討厭,我不喜歡!」トド松外表年幼,內心也是孩子心性,更是個心直口快的主啊。



「可是おそ松大人最疼你了。」

カラ松可不是為了哄他開心才這麼說的,畢竟熊孩子總是不能明白笨蛋父母的心嘛。



「哼,應該的!」

他得意的咧嘴一笑,就蹬到カラ松的背上。



「我們快走吧,天黑前不回家,おそ松大人又要囉嗦死了。」他親暱的環著カラ松的脖子,指高氣昂的向カラ松尋了方向。



トド松眼力極好,カラ松腳程最快,他們兩個在一塊,可達事半功倍之效。





他們往這深山老林之中步步邁進了。



「在這裡嗎?」

カラ松的眼力雖然不若トド松明見萬里之外,但是他從不懷疑トド松看見的事物,這孩子若是他的眼,他願成為他的雙腳,一步步揹著他前行。



「再往前一點有個很隱密的獸徑,一定是那個貓妖的老巢。」トド松攀到カラ松的頭上,做了個遠眺的動作。



「這個妖貓吃像真難看。」

トド松一臉嫌惡的看著那些半毀的庄稼與村落,家畜與野獸的屍體被咬得七零八落,死像極為淒慘。



因這貓妖為禍,連這個人煙罕至的深山裡,都沒有半個活物了。





「我會保護你的。」

「那當然,不然我就找チョロ松大人告狀去,哼哼。」トド松賊兮兮的哼了幾聲,理所當然得讓カラ松簡直哭笑不得。



唉,這孩子怎麼能任性得如此理所當然呢?





「小心!」

カラ松還來不及說什麼,トド松就往他背上猛力一推,害他重心不穩,又被突然席捲而來的狂風刮得往前踉蹌幾步。





「天火!!」

トド松的小手威風一張,招來可劈萬物的天火。

天火之劫威力強大,卻足以滅妖散仙,小小的トド松使喚起來,真是威風八面,銳不可當,倒有幾分おそ松大人的神韻。





「嗷嗚嗚嗚嗚!!」

被天火劈中的,是有著龐大身形的奇怪生物,仔細一看,倒不像是他們窮追不捨的那隻妖貓。



トド松咦了一聲,還想再仔細近看,卻被突然跳出草叢間的黑色大貓咬住了胳膊。



「トド松!!」

カラ松一時不察,竟讓嬌小的トド松被黑色大貓給叼了去,諒他腳程再快,終究不敵這隻動作靈巧又熟悉環境的大貓,沒幾下就追丟了。





可惡!要是トド松在的話……

カラ松一臉懊惱的望著追丟的方向,只希望トド松能平安無事。











チョロ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トド松他,被擄走了?」從小就被某個笨蛋教誨著打不過就開溜的トド松,打架可從不輸人啊。





「是!都怪我!沒能保護好トド松……請チョロ松大人責罰我吧!」カラ松一臉懊惱的跪在他面前,乞求チョロ松的原諒。



「トド松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若不願意,天羅地網也奈何不了他。」

チョロ松連忙扶起カラ松,好聲安撫著自責的カラ松。





「快細說其中的變故。」

「是。」



カラ松作事穩重周全,來龍去脈也解釋得清楚,聽得チョロ松很快就能掌握現況了。





「原來如此,所以トド松擊中的不是那隻化貓?」

「是,我看倒像一隻普通的山魈。」



「那倒奇怪了,トド松那孩子眼力極好,出手少有紕漏,看來這隻大貓本事倒是了得。」看見チョロ松大人怡然自得的微笑,讓カラ松心裡好是捉急。



「チョロ松大人!」



「我明白,可是再擔心也無濟於事啊,我們倆既沒有おそ松跟トド松那樣可招雷火的本事,不如等おそ松回來再商討對策吧。」他意興闌珊的吹著手中的龍笛,悠遠的笛聲彷彿撩過山崗的清風一般輕輕淡淡,卻又縈繞人心。



「おそ松大人呢?」

「說是這市島多能人巧匠,所以尋寶去了。」



「チョロ松大人!您好歹也該勸勸おそ松大人吧!」カラ松急得都快跳腳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那位大人倒是閑情逸致!



「我能嗎?我要能,就不會離開那未開的八荒之地了。」



那男子看似飄泊流浪,卻非真心的隨波逐流,所以チョロ松願意等待。

若是等不了,乾脆跟著你走吧。



等我們用這無窮無盡的時間,走遍這有限的土地以後,旅程的盡頭一定能尋到答案。





「……チョロ松大人,請責罰カラ松吧。」

就算チョロ松不追究他的失言,カラ松也無法原諒自己。



他們明明知道,チョロ松大人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等待おそ松大人的啊……





「我不罰你,等你おそ松大人回來,再看看他怎麼料理你。」

チョロ松輕快的笑了。





※※



八大洲、八大島國的典故取自日.本.神.話,開頭所描述的大瀛洲,即瀛海的中心,乃高天原的所在處,瀛洲四周繞行了八大島,並再細分出各個小州,但九十九並非實數,因為古人很喜歡灌水嘛哈哈哈



不過搞定大架構之後,寫起來更順手啦



大家好久不見,松野神社也好久不見,快投上香油錢參拜吧!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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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3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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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數字組!

**弟組馬機天使ˊ艸ˋ





↓↓





半夢半醒之間,トド松聽到了奇怪的對話。





「不能咬,要是吃壞肚子就糟糕了,這傢伙會招來奇怪的火。」

什麼啊,這也太讓人不爽了,什麼是奇怪的火?



トド松輾轉反側,只覺得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眼皮也十分沈重,直到臉上突然被一個濕濕熱熱的東西舔了舔,他才嚇得驚醒過來。



「哇,醒了!」

一隻白色的大狗高興地竄了上去,都要把トド松舔得溼淋淋的了。



「嗚哇!不要舔了!走開走開走開───哇啊啊是貓你走開走開快走開!!」

トド松何等的愛乾淨啊,怎麼能忍受這隻大狗舔得他渾身口水,下意識想向身旁的カラ松求救,沒想到居然是他最討厭的貓,討厭啊カラ松那個笨蛋上哪去了!!



「好有趣的人!」

白色的大狗興奮的搖著尾巴,左右左右的拍著地面,震得トド松有些頭暈。



「會叫出火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的人類。」

旁邊那隻黑貓倒是挺冷靜的,意興闌珊的搖搖纖細優雅的尾巴。



「你你你你們……你們是妖怪嗎?」



トド松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貓一狗,他雖貌若童子,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稚兒,沒想到這隻大貓居然與他身形相當,更別說那隻白色的大狗了,他要是興奮的撲上來,隨便就能拍倒弱小的トド松吧。



「妖怪?不知道啊。」

「八成是吧。」



一貓一狗相視一眼,又看向トド松。





「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什麼救命恩人?」

トド松眨眨眼,真是的,這種關鍵時刻,カラ松那笨蛋到底上哪去了!



「嗚嗚,我們是很好很好的兄弟、家人、朋友!就是有肉吃肉!有魚吃魚!」

「嗯。」



「可是那個妖怪卻逼我們作壞事!他一定是壞蛋!」

「嗯。」



「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按常理來說,能和貓跟狗說話,已經是很超脫常理的事了。



「我跟黑貓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從出生開始就在一起了!」

「嗯?」



「嗯什麼?」

トド松實在很在意這隻黑貓剛剛嗯那一聲是什麼意思,你講話快一點啊!!



「是他出生……的時候……」

「嗯對!那時候我差點就要死掉了!是黑貓哥哥他找東西給我吃的喔!香魚真的很好吃!」



「狗……能吃魚啊……」

「不重要。」



黑貓即時攔截了他的吐槽。



「結果啊結果,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壞很壞的傢伙!他逼我的兄弟去做壞事!可是我們太弱了,無法反抗那隻壞蛋!」



「噢……那,那隻壞蛋呢?」

這個量詞實在有夠彆扭,但是為了跟上故事的發展,トド松也只好入境隨俗了。



「被你用奇怪的火給燒死了。」

黑貓慢條斯理的慵懶嗓音,十分的好聽。



「謝謝你救了我們!大恩人!!」說著說著,白色的大狗又雀躍的撲了上來。

「我不要啊啊啊───!!!」トド松簡直要嚇哭了。



おそ松大人吩咐過,絕對不能亂撿小動物回家的。





「咦?我的手……」

被那隻大狗蹭著,トド松才發現右手的袖子空空如也。



「被咬斷一支胳膊也沒事,你根本不是普通人吧?」

黑貓一臉鄙夷的看著丟在旁邊的斷手,這或許就是他能叫出火焰的原因吧。



「是啊,我是折椴松點化的人形,只要樹身不死,我就不會死去。」トド松動了動右手的斷臂,糟糕啦,看來只有チョロ松大人能修好他的手了。



「哦?」

黑貓意味盎然的搖搖尾巴,瞇起紫色的雙瞳。



「你可別打什麼壞主意,我是從那未開的八荒之地遠渡瀛海,欲登大瀛洲,才到這市島來的。」トド松看了他一眼,他雖貌若稚兒,卻也非什麼三歲小兒。



「聽起來好遠!」

白色大狗好奇的嗅了嗅トド松的臉,又舔了幾下。



「夠了別舔了!坐好!唉唷你連坐下也聽不懂嗎?!」

トド松簡直快受不了這隻過度熱情的大狗了,可是牠的眼睛就像一顆溫暖的黃色太陽,把人看得心頭暖洋洋的,不管牠做什麼,只要被牠這麼盯著看,都會沒了脾氣。







這隻大白狗說,他和黑貓一直都住在這座深山之中,深入簡出,再加上山中資源豐沛,他倆的日子也是過得挺滋潤的。



聽牠這麼說,最近在鍋洲地區搗亂的妖貓不是牠囉?



トド松和心裡彎彎繞繞的兩位大人不一樣,他看這隻大白狗雖然挺犯傻的,卻熱情得讓人難以招架,倒是這隻黑貓看著就有什麼貓膩,可他怎麼想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嗯,不過おそ松大人只是命令他們來探探情況……他該帶牠們倆回去覆命嗎?



要是カラ松在就好了,這樣他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思考,只要聽從他的意見採取行動就好……



「Totty!這個給你吃!」

トド松正抱著膝蓋發呆呢,就被丟了一尾活跳跳的香魚。



這隻狗還真是酷愛吃魚啊……等一下?Totty?誰?他嗎?



「哈?Totty?」

「嗯!Totty!」看大白狗樂呵呵的笑容,讓人看了也是沒了脾氣。



「……好歹也烤一下火嘛。」トド松看著那隻活跳跳的香魚,嗯,當做沒聽到就好,絕對不要回應牠!



「為什麼?直接吃嘛!很好吃的!」



「我才不要!」

「哦,所以那個奇怪的火……」



「才不是烤魚用的!」用天火來烤魚什麼的,簡直就是殺雞焉用牛刀!他才不是おそ松大人呢!



トド松升了篝火,將香魚去了鱗片與內臟,並用樹枝串過身體,插在篝火邊炙烤,沒一會,那兩隻貓與狗就變成他的俘虜了。



「好吃!!!好好吃!!!Totty是天才!!!」

那隻狗除了胡口亂嚎,已經無法形容這份美味了。



就連那隻高冷的黑貓也吃得津津有味,讓トド松看了也挺得瑟的。



「嘿嘿,カラ松烤的更好吃,他還會灑上一點粗鹽跟香料,更好吃。」



「嗯嗯嗯!好吃!好好吃!!」

「嗯!」



其實這兩個傢伙,沒有他想的這麼壞嘛。





トド松靠著溫暖的毛皮假寐著,夢裡輾轉反側,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仔細想想,他還是第一次離開兩位大人與カラ松的身邊。

尤其チョロ松大人與カラ松如此寵他,トド松也樂於維持這無憂無慮的天真,什麼也不用顧慮,什麼也不用煩惱……



我是不是,太過依賴溫柔的チョロ松大人與カラ松呢?





聽見悉窣動靜的他張開眼,卻看見一雙銳利的爪朝他面門襲來。





「你───!!」

トド松反應不及,一把就被那隻黑貓壓倒在地上,痛得眼冒金星。



「你是個不錯的傢伙,所以我不想殺你。」那雙讀不出任何情緒的紫色雙眸,甚至沒有半點殺意。



「趁著天黑以前快走,要不就來不及了。」

「什麼?」



「星星出來了。」





只見這漆黑深邃的夜裡,高高升起一顆閃爍的貪狼星,原本熟睡的溫馴大狗卻變成一隻的可怕的野獸,如太陽般溫暖的金色雙眼,彷彿炙熱燃燒的九顆烈日。



他對黑夜報以一聲長嘯,彷若天搖地動。





※※



出來啦!!

可愛的數字組終於在第六回堂堂登場!!!



至於為什麼還不直接寫出十四松與一松的名字呢,因為02提過名字是咒,現在的牠們並沒有被這個咒語所束縛,所以在他們的意識裡,並沒有以名字稱呼對方的想法

在嗯這個部分有語氣變化這一點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哈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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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5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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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那個誰真是忒不要臉www





↓↓







“我死了以後,你快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他看著壞脾氣的老頭子就算纏綿病塌,嘴上也不安份,總是喜歡說些招人嫌的話。

可是牠知道,老頭子對他有多好。



黑貓最後一次蹭了蹭他的手,毫不戀棧的轉身離開了。



貓雖然不懂什麼情義,但他知道這份養育的恩情。





之後牠便開始流浪,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飄泊生活,直到牠遇見那隻被父母拋棄的小狗。

牠是一隻白色的,還未睜眼的小狗。



看著牠軟弱無力的模樣,黑貓想起當初的老頭子。



明明連自己的溫飽也是個大哉問了,為何還能動心起念,去保護其他更為弱小的動物呢?

這真是個奢侈的念頭。



牠猶豫了一番,還是彎下優雅的細頸,將那隻小狗叼了回去。

多了一張嘴,日後怕是過得更清苦了。



可黑貓卻不覺得辛苦,因為他終於明白老頭子的心了吧。



從那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手足,我心頭上的一塊肉,我都會用我的方式去愛你,不論如何。







「嗚哇啊!!這這這這隻狗是……是是是……」

トド松嚇得幾乎語無倫次了,他簡直無法將這隻牙口尖銳,外貌凶惡的白色巨獸,和笨頭笨腦的大白聯想在一塊啊。



「是牠。」

黑貓倒算冷靜了,可是トド松卻無法像他那般。



「你怎麼能這麼冷靜!快想想辦法啊!!」


「有辦法可想,會叫你逃命嗎?」



「不要這麼悠哉快想想辦法啊!」



「直到天亮之前,牠都會維持這副德性。」

黑貓的語氣中隱隱透漏出些許無奈,看來他並非トド松所說的那般,一直撒手旁觀吧。



「不對啊!不是黑色的大化貓嗎!為什麼是───」



「別管了,快逃。」

「那你呢!」



「他不會傷害我,可是我保護不了你。」光是這樣就足以讓人竊喜了,他還有什麼本事去保護トド松?



就在他們爭執不下的時候,那隻白色野獸終於發現トド松的存在了,利爪一揮,彷彿要把弱小的トド松撕裂殆盡。





「你這孩子,說了打不過就溜之大吉,都把你おそ松大人的教誨當耳邊風了。」



獸爪一揮而下,卻沒聽見預料之中的撕裂聲,反倒傳來了熟悉的慵懶嗓音。

那正是只用一把紅色扇骨的墨色大扇,就擋下銳利的大爪,巧於以小搏大之力的おそ松。



「天火!」

也是自信強大,可招雷火,威風八面,銳不可當的おそ松大人啊。



「トド松!」

カラ松急忙抱起跪坐在地的トド松,幸好援兵來得及時,才沒讓他成為爪下亡魂。



「カラ松……」

トド松呆呆的回抱カラ松的脖子,看著背脊寬闊的おそ松大人。



他所使的天火,還遠不及おそ松大人的萬分之一啊。





「退下。」清脆的嗓音帶著一份不容分說的威魄感,手抱琵琶的チョロ松已經上前一步了。



「別玩了,速戰速決。」

チョロ松大人一身素雅翠青色的羅衫,風吹衣袂飄飄,衣帶飛揚,手抱一支樂琵琶,華若天上嫡仙。



「不行!」

トド松急得連忙出聲制止,奈何他力氣不如カラ松,一時竟掙脫不了。



「トド松……」



「他們兩個都是很好的傢伙!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おそ松大人、チョロ松大人……」



「那你以後還聽不聽話啊?」

おそ松雖然轉眼就和那隻野獸打得不相上下,嘴上功夫倒是沒省過,讓人覺得他似乎還有所保留。



「我聽話!我再也不偷吃你的點心了!!」

「原來是你!!等我收拾完這隻狗就去收拾你!」



チョロ松都想開口制止他們別鬧了,卻一抹黑影猝不及防的閃過他的眼角,他反應不及,差點就……



「おそ松!」

チョロ松先是聞見血的味道,才看見替他擋下這一擊的おそ松。



「別鬆手,快彈。」おそ松露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痞笑,哪怕這隻貓咬得再狠,他都不以為動。



我要是倒下了,誰來保護你?





チョロ松咬緊下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撥子落,琴弦奏,鏗鏘有聲。



「唱出來。」おそ松的手早已鮮血淋漓,卻還是輕輕地抬起他的下頷,鮮血擦過チョロ松的唇,豔若唇脂。



這是神前聆聽之樂,美妙的樂曲,也該有人唱和。

琴聲美,歌聲應如是。



哪怕白色巨獸痛苦的滾地長嚎,チョロ松也不為所動,只要有這個男人在,他就會一直彈唱下去,直到他聲嘶力竭,筋疲力盡為止。





「你就咬吧,使勁的咬,好將這份恥辱牢記在心。」

おそ松感覺到這隻黑貓的動搖,才會如此說道。



可是黑貓並沒有因此遷怒於おそ松,反倒鬆開口,毫不猶豫的奔往大狗身邊。





「你還真是一隻有情有義的好貓。」おそ松咳了幾口血,終於倒下了。



「おそ松!」

チョロ松扔下他視若珍寶的琵琶,緊緊擁住跌入他懷裡的おそ松。



「我恨你。」

チョロ松淚眼婆娑的緊靠他的胸口,滾燙的淚珠都沾濕他的衣襟。





「我可愛你了,來,親一口。」

おそ松亂不正經的摸摸他的頭,投以一個輕挑的眨眼。





「おそ松大人──唉唷!カラ松你做什麼!」

看到おそ松大人受傷,トド松也不管不顧了,連忙奔向兩人。



「小孩子不要看。」

カラ松捂住トド松的雙眼,真沒想到……チョロ松大人竟然……









黑貓手足無措的在大狗身邊左右來回,他雖然保護不了這個孩子,卻也不想讓牠落得如此下場。



真對不起,是我沒有能力保護你。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トド松掙開カラ松的箝制,追了過來。



「……他會死嗎?」黑貓悲傷的看著トド松,看得他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會的,チョロ松大人所彈奏的曲子只是讓他鎮定下來,不至於如此失控……為了阻止牠,你也吃了不少苦頭吧。」



追過來的カラ松看到這一幕,心裡也有所觸動。





「就是啊!你怎麼可能阻止得了牠!大笨蛋!」居然能和おそ松大人打得不分軒輊,這隻狗該有多深藏不露啊!太可怕了!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黑貓歪頭看向氣呼呼的トド松,明明可以事不關己的,居然會如此生氣……



「這叫一飯之恩!我トド松可不是如此薄情寡意的傢伙!」



「說的好,你小子好歹也記住我的話了。」

おそ松在チョロ松的攙扶下,也緩緩走了過來,傷勢看似沒什麼大礙,但還是嬉皮笑臉的往チョロ松身上蹭,簡直就是黏上チョロ松大人的大害蟲!太礙眼了!



「要想包庇這隻狗做的好事,你的本事恐怕還不夠。」

因為チョロ松的緣故,おそ松的傷勢很快就痊癒了,可是浸了血的紅衣卻乾涸成深褐色,傳來陣陣刺鼻的鐵鏽味。



「他什麼都不知道。」黑貓平靜的為牠辯解道。



無論牠是什麼樣的可怕怪物,牠都是我的家人,我的手足,我心頭上的一塊肉。

雖然我是個笨蛋,也只能用笨蛋的方式去愛你,保護你啊。





「無知何嘗不是一種罪過。」

チョロ松看著那隻傷痕累累的大狗,他何嘗不能了解牠的心情,可是受到保護的一方,並不見得可以了解這樣的想法。





「我願意承受。」

「可是牠不見得承受的了。」



「……牠是個很善良的孩子,如果牠知道自己傷害了這麼多人,一定會很自責,非常的自責。」黑貓低下頭,露出優雅的脖頸,溫柔舔舐著牠身上的傷處。



「你……」

這個小小的舉動,讓トド松心潮澎湃,一股腦兒的有好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而被カラ松攔住了。





「牠最難過的,一定是傷害了你卻不自知啊。」カラ松悲傷的望著牠們,終於代替トド松說出了他沒能說出口的話。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黑貓因為這句話動搖了,顫抖的尾音,道盡了他那顆迷惘且不知如何是好的心。





「你還真是一隻不錯的貓啊。喂,トド松,還討厭貓嗎?」

おそ松笑嘻嘻的蹲下來看著這隻黑貓,轉頭喚了躲在カラ松身後的トド松



「除了牠以外的都討厭!」

トド松抓著カラ松的褲管,大聲回覆道。



「那好啊,成為我們的家人吧,我雖然還不成材,可是我還有チョロ松他們,讓我學習你這份想保護重要之人的決心吧。」



這個人看起來雖然吊兒郎當,沒幾分正經,可是他的眼睛卻好好的看著自己,沒有半點虛假。







和誰有了羈絆,並成為家人,並不是撿了一個小生命如此簡單吧。



這不是一個自我滿足的行為。

因為被人所愛與去愛一個人,完全是兩碼子的事。





「牠會原諒我嗎?」

黑貓突然覺得很難過,或許牠真的對這孩子做了很殘忍的事吧?





「自個問去,你可是牠的哥哥啊。」

おそ松只將這個問題丟還給牠,讓牠自己思考,自己苦惱。





※※



因為太麻煩了乾脆一起登場的數字組,真是太讓人揪心了

黑貓一松已經是個很好的哥哥啦qq



打鬥苦手,所以能省則省

但是連那必要的kiss場景也省,我真是勤儉持家d(d^q^)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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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5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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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系統提示:可愛寵物已加入隊伍

**六子終於到齊!





↓↓







彷彿還只是昨天的事。



轉眼間,那隻沒睜眼的小狗長得很快,食物都要不夠吃了,幾乎快和一隻小馬的身形差不多啦。
黑貓非常頭痛,再這樣下去,搬離這個地方也是遲早的事。



後來他們搬到了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落,這裡的村民對他們十分和善,偶爾還會給他們一些殘羹冷飯,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可是這孩子的塊頭長得實在太大,牠怕人類起了疑心,還是帶牠離開了。



這孩子狩獵的本事不好,捕魚的技巧倒是一等一的好。





「好吃!!!」
看著這個樂呵呵的孩子,牠心裡也沒了煩惱。


牠一度以為這樣的靜好歲月可以持續下去,直到永遠。







「牠第一次變化,是那顆星星出來的一個夜晚。」

「星星?」



「嗯,那一顆。」

黑貓望著高懸在天邊的那顆貪狼星,斗柄指西,天下皆秋。



「村民說,牠是最凶惡的大妖犬,因為出生時命坐貪狼,七殺與破軍在命宮三方四正會照,遲早會變成為禍一方的妖孽,才會被父母丟棄……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只知道我要保護牠,不能讓人類殺了牠。」



那一天,牠毀了那個平和靜好的小村莊,無數善良村民都成了牠的爪下亡魂,奇怪的是,牠卻不會傷害自己。

在暴走的獸性之中,似乎還殘留牠的存在。



正因為這樣,黑貓才死心眼的認為,弟弟一定還有機會得救的。



牠低下頭,用鼻子碰著酣睡的大白狗,曾幾何時,這個孩子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可是……鍋州的百姓都說,作亂的是一隻黑色的大化貓……」被カラ松抱在懷裡的トド松,納悶地問道。



「人類不太聰明,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東西。」

黑貓抬頭看他,那雙紫色的眼眸流光輾轉,看起來聰明通達靈性,最難能可貴的是,牠還是一條不錯的好貓呢。



「哦?你的意思是,你還能使用什麼妖術不成?」

おそ松袒露胸膛,乖乖讓チョロ松替他包扎,但是他對這兩隻小動物仍然很感興趣。



「如果只是要矇騙人類的眼睛,不成問題。」



「哈哈哈!的確,有這個本事,倒不如去人類村落騙吃騙喝,說不定還能蹭來一個好聽的名聲,讓人類對你奉若神明,建祠祭拜你,何必讓自己落得這副臭名?」



おそ松頗富玩味的打量著這隻笨拙卻耿直的黑貓,有這樣的傻哥哥,這個笨弟弟真是幸福啊。



「連自己最重要的弟弟都保護不了,還會在意別人是如何看待我的嗎?」



牠知道自己的斤兩,也誠實回答了。

再說了,連牠都無力阻止弟弟的暴走,又何必對這些人有所保留呢?



弟弟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救命恩人啊。





「不錯,我會把你這句話牢記在心的。」

おそ松若有所思的咀嚼著黑貓的話,動物也能通達如此靈性,也算十分稀罕了。



「既然是在市島遇到你的,今後就叫你一松吧。」

既然決定將牠們收為家人,也該取個好叫喚的名字才行。



黑貓眨眨眼,搖了幾下尾巴權當回應了。

動物本身並沒有想為世間萬物命名的慾望,但既然被賜與了名字,他也會好好收下的。



「喂,チョロ松,給那隻狗取個名字吧?」おそ松笑嘻嘻的對チョロ松說了。

チョロ松看了他一眼,將華美的袖子咬在嘴裡,巾帛撕裂聲清澈作響。



「你呢?想怎麼叫牠?」

チョロ松將袖子撕成好包扎的長度後,問著低頭不語的黑貓。



「我不知道……稱呼什麼的也不重要……反正……牠永遠都是我弟弟。」



「這樣啊。」

チョロ松微笑了,他細心將おそ松的傷口包扎好,打了個平整又好看的結,藕白的手臂潔若明月。





「就叫牠十四松吧,好嗎?」チョロ松深思了好一會,優美的唇型抿若一彎月牙。



「……嗯。」



一松跟……十四松嗎?

聽起來都是很不錯的名字呢。



「チョロ松大人!我也要!」トド松掙脫了カラ松的懷抱,蹦蹦跳跳的跑到チョロ松身邊。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牠咬的。」トド松一臉無辜的指著黑貓,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トド松,以後要叫牠一松才行。」チョロ松捏了捏他的臉蛋以後,輕輕拉開他空蕩蕩的長袖,沒一會,原本斷面粗糙的斷臂,又長出了完好如初的手臂。



「耶!我的手!チョロ松大人最好了!」

トド松開心的動動自己的手臂,開心地抱住了チョロ松大人。



「你這臭小鬼,大爺我千里救急,你就沒什麼話好對我說?」



「おそ松大人也最好了。」トド松露出一個討好般的甜美笑容,看起來就像一個天真無邪的乖孩子。



「小子你過來,我們該清算舊帳了,那些點心都是你偷吃的吧?」おそ松作勢挽起衣袖要修理トド松,沒想到這狡猾的小鬼眼色倒挺快的,馬上就竄到他面前親了一下。



這小鬼,什麼時候會向他撒嬌了?



おそ松先是一呆,又眼明手快的抱住打算溜之大吉的トド松,壞心眼的調戲著這個彆扭害羞的小鬼。



「唉唷,這邊親了,另一邊也要啊,來,小美人,再親一口才放你走。」



「哇啊我不要!カラ松救命!!」



「什麼小美人啊?大美人服侍你還不夠?」

チョロ松不鹹不淡的瞄了他一眼,這個得寸近尺的混蛋,才給你幾分顏色,就想開染坊了。





「兩個我都要。」

おそ松正襟危坐的抱著トド松,又正經八百的香了チョロ松一口。



從沒在人前如此失態的チョロ松咬緊下唇,遠處就聽見轟隆巨響,綠樹與巨蔓如排山倒海般拔地而起,直逼眾人而來。



「チョロ松大人!您快冷靜啊!!」

カラ松見情勢不對,急忙勸這位大人快冷靜下來。



おそ松大人可招天火之劫,靜若流水的チョロ松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我不要!」

チョロ松又急又羞的回絕道。



「有什麼好害臊的,トド松這小鬼再不可愛都是我心愛的兒子,你才是我心頭肉啊親愛的。」おそ松大人的氣魄之好,連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啊。



「おそ松大人您快別說了!」



「你這混蛋!讓你討我便宜!」

「嘿嘿,送上嘴邊的肉誰不吃,愛你唷チョロ松~」



「笨蛋おそ松大人快放開我啊我才不想跟你一起送死!!」





這都是什麼人啊。

一松無語的看著這場鬧劇,牠居然會相信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糟糕了。





※※



註:一松這個名字的由來為格狀花紋(市松)

昨天從晚上七點左右坐到十點才抵達目的地,這個慢車真是超級慢,所以我又在車上寫了一篇半哈哈哈

文中所提到的是指殺破狼的命格,當然完全沒有任何考究,我流的設定是妖犬族十分忌諱有這種命格的孩子,所以十四出生後就被父母遺棄了,直到他遇見一松,不過一松只以為他是普通的狗XD



這兩篇讓劇情發生了很多化學變化,可愛的數字組終於上線加入隊伍,我一開始的確想過要不要分開登場,但是後來又覺得,數字組就是這樣才更讓人著迷,我十分喜歡一松想要保護十四這份無知幸福的決心,一松是個陰沉笨拙的孩子,但就是這樣溫柔的笨拙,才更讓人會心一笑吧

當然totty也是,他總是很嫌棄自己的生身父親(?),但是在緊要關頭又被帥氣的老爸救了一命,一定有重新改觀吧,不然不會給他獻吻的XD

結果老爸老媽之間的kiss沒寫,卻寫了親子kiss,左擁右抱的oso太可恨了,怎麼能帥得如此理所當然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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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5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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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可愛的化貓篇結束!新章下篇起始!





↓↓



「哇咿!十四松!十四松十四松十四松!」

「哇啊啊カラ松救我!」



一大早的,這都是什麼事啊?

淺眠的チョロ松醒了過來,動靜這麼大,怕也睡不著回籠覺了。



「噓,再睡會。」おそ松安撫了他幾句,拍拍他溫順的被褥。



「一大早就精力充沛,果然是小孩子。」

おそ松環著他,語帶埋怨的嘟嚷道。



「也是你撿回來的。」

「沒想到牠這麼吵嘛。」



「還說,你倒好,知道把牠塞給我。」チョロ松看了他一眼,又往他懷裡蹭了蹭,總算找到一個舒適好睡的姿勢。



「他是被你降伏的,不會乖乖接受我賜給他的名字啊。」十四松和一松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十四松根本沒有妖力失控時的記憶,因此在他的潛意識裡,絕對不會真正服從於おそ松的命令吧。



所以おそ松才會讓チョロ松給他命名,舉凡人類在內的有靈之物,若非心甘情願,不會那麼容易接受一個名字。



換句話說,若非有他讓一松真心折服的本事,牠也不會輕易接受“一松”這個名字吧。





「反正就是狡猾。」

チョロ松靠在他的胸膛上,靜靜聆聽他沉穩規律的心跳聲。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見識了這麼多的事物,也遇到了一松與十四松,但是這個男人卻沒有到此為止,反而繼續了這段旅程。

チョロ松並不是笨蛋,當然可以察覺到おそ松並非如他所說的,只圖個新鮮遊歷吧。



他正在尋找一個未果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おそ松拍了拍懷裡的チョロ松,難得能看到他這麼老實,チョロ松也不打算繼續追究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了。



「好吧,反正你遲早會告訴我的。」

チョロ松莫名的笑了,對於おそ松的事情,他總是有著莫名的自信。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他不停躍動的心跳,不會對他說謊。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

おそ松也笑了。



チョロ松可是欲縱故擒的高手,在這場以靜制動的勝負裡,最先耐不著性子的人,一直都是他吧。





「チョロ松大人救命啊!!!」

無處可逃的トド松拉開了臥室的拉門,不得不逃竄到他們倆身邊尋求庇護了。



「Totty!我有名字了!我叫做十四松!是十四松喔!十四松!來玩嘛我們快點來玩!!」

那隻大白狗橫衝直撞的追著トド松,看他把臥室搞得烏煙瘴氣的,チョロ松的臉色都不好看了,おそ松急忙抱著他坐起身來。



這個人的起床氣,足以媲美天火之劫啊。



「快叫他坐下啊!快快快!」別說他家的混世小魔王了,おそ松也很慶幸自己沒變成十四松尋樂的對象。



「十四松,咬他。」

チョロ松一臉不耐煩的命令道。



「不行!你胡說什麼!你再胡說我親你信不信!」



「哼,看你以後敢不敢佔我便宜。」チョロ松朝他露出一個十分得意的淘氣表情。



唉,這讓他如何能不喜歡チョロ松嘛。





カラ松頭痛的看著十四松大肆破壞的成果,怎麼他才出去一趟,家裡都變個樣了?

雖然他常念叨トド松是個熊孩子,沒想到真來了一個熊孩子……



「你也勸勸你弟弟吧。」



「為什麼?我們家十四松只是淘氣了點,不是什麼壞孩子。」一松事不關己的溺愛表情,真是太招人嫌了。



「……」

カラ松,忍耐啊,快忍耐。



「我們家トド松,再淘氣也不會把家裡折騰成這副德性啊。」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我們家十四松也是很乖的,只是淘氣了點,你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黑貓一臉危險的瞇起雙眼,也弓起柔軟的身段備戰了



「為什麼變成你們兩個在吵架?別吵了,都活潑,都淘氣,都可愛,反正我們要搬家了。」

おそ松不耐煩的掏掏耳朵,真是的,這些小鬼,淨給他添堵。



「チョロ松大人~」

十四松熱情的蹭著チョロ松,似乎很享受他的摸摸與抱抱,他已經完全被香香的チョロ松大人給征服了。



「也該讓新來的拜一下碼頭了……」おそ松作勢挽起衣袖,一邊喃喃自語的準備招出天火。



「おそ松大人!冷靜!!」

看來還得跟新的家族成員磨合一段時間才行。





チョロ松右手摸著十四松的頭,左手哄著好不容易停止抽泣的トド松,唉,說的倒好聽,到頭來還不是他要操勞煩心大小事?



「チョロ松大人,我們又要去哪了?」

トド松枕在他的膝蓋上,昏昏欲睡的嘟嚷道。



他心中惦念的松野松原,怎會像夢一般如此遙遠呢?



「問你おそ松大人吧。」

チョロ松給不出トド松想要的答案,因為他和這個孩子一樣,也很惦念遠在八荒之地的故鄉。



「再忍耐一下下,おそ松一定會帶我們回家的。」

チョロ松梳理著他的瀏海,孩子如火球般燙人的溫度,就像個大暖爐似的,抱在懷裡永遠也不怕著涼。



「謝謝你願意接納一松跟十四松,真是個好孩子。」

明知道トド松討厭貓跟狗,おそ松還是決定要將牠們收為麾下,雖然事前好好問過了トド松的意見,但是哪怕トド松同意與否,他也一意孤行吧。



「おそ松大人這麼討厭,就算我說不要,他也會收留牠們的。」



他在チョロ松大人面前這樣講,已經算很客氣了,反正又不是隨便撿來的野貓野狗,而是一松跟十四松啊。

正因如此,トド松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了吧。



「是啊。」

チョロ松也忍不住笑了。

就連トド松也清楚,那個將他點化成人的男人是什麼脾性啊。





巧妙的是,哪怕他和おそ松力量如此強大,也只差一個神祇的名分了,除卻カラ松與トド松不提,就拿他們遇到一松與十四松的事來說吧,おそ松也只是對一松說,請成為我們的家人吧。



家人嗎?

真是一個奇妙的字眼。



並非上對下的服從關係,而是更親近,也更讓人為之觸動的一個形容詞。





「不打算告訴十四松真相嗎?」

チョロ松也曾這麼問他,男人只是笑著替他斟酒。



「我不想枉費一松的苦心,就讓我繼續保護這份無知的幸福吧。」



他說無知是一種罪過。

可是那男人卻說,無知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換作是我,我寧願不要這份幸福,也要和你同甘共苦。」チョロ松凝視著他的臉龐,發出輕若鴻毛的好聽嘆息。



「嗯,同甘共苦。」

おそ松似乎也有所觸動,便吻上那張被清酒芬芳所浸濕的小嘴。





是啊,無知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讓我可以盲目的相信你,跟隨你,上窮碧落下黃泉,無怨無悔。





※※



我非常喜歡

>>他說無知是一種罪過。

>>可是那男人卻說,無知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寫這一段的時候,心裡有一種十分觸動我的東西,我想oso與choro都是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保護者與被保護者的心吧

站在被保護的無知者來說,他一定會認為這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可是站在保護者的知情者來說,讓你一無所知的幸福歡笑,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但是最讓我感動的,便是與其要這一無所知的幸福,也寧願和你同甘共苦了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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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5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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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媽呀從沒想過會寫到10

**新章《雪洞篇》堂堂登場!





↓↓



市島有一知名的樂器匠,年少時曾為山客,旅崑崙,慕崑崙絲竹之盛,流連忘返,返瀛海後製出一把天下聞名的琵琶,名曰雪洞。

這把雪洞最後輾轉流落到市島的某間著名寺院奉為神器,專彈神前之樂,只在特殊場合才會取來彈奏。



沒想到那把聞名市島的琵琶卻失竊了。



這得重頭說起大坊寺山主的一段奇遇。



大坊寺的山主愛好附庸風雅,很貪杯中之物,有一日他看這月色怡人,很適合邀月對酌,便將窖藏的好酒翻找出來,準備過一過酒癮。

大坊寺山主窖藏的好酒名喚春汾,入口清冽甘馨,淳香典雅,很受文人雅士的歡迎。



說也奇怪,正在酒酣耳熟之際,突然有一名黑衣男子走出杏花叢裡,朗聲大笑道:「怎無酒伴來相命?」

那山主心裡雖然奇怪,卻也不曾多想,想著這人應該是客居寺院的遊人,便大方地邀他入席,一同把酒言歡。



大坊寺山主看這男子相貌堂堂,儀表不凡,便問姓誰名什,家住何方。

男子唇沾春汾,莞爾笑答。



他名叫松野,家住八荒的松原八丈松,渡瀛海,欲登大瀛洲。

山主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您是海客。



這些年頭有不少人渡了瀛海,欲遊歷八島九十九州,抑或出身瀛海者欲往海外八荒荒忽極遠之地,都會被稱為海客。

同樣的,登崑崙山遊歷者、或來自崑崙而渡瀛海者,則被稱為山客,例如製造出雪洞的琵琶匠。



但是山客極為稀罕,甚至比海客還要少見,因此聽見男子說出山客這個字眼,山主不禁感到驚奇了。


哦?您也知道這層緣故?



是。
男子嘴角含笑道。

我還知道琵琶匠遊歷崑崙時,一併帶回了崑崙流傳的秘曲。



山主大笑撫掌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的確,琵琶匠生前並無盛名,百年後只留雪洞與這首崑崙秘曲,每年只在西王母的誕辰才會彈奏。



黑衣男人一邊把玩手中的酒杯,一邊向山主提出了想看琵琶雪洞的要求,酒興當頭,山主當然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雪洞被安放在大坊寺的偏殿,由黑檀琵琶架托著白木琵琶,背板施有螺鈿的纏枝蓮紋,在幽白月光下顯得栩栩如生。
黑衣男人用各種角度欣賞了好一會,才對大坊寺的山主莞爾一笑。



果真是琵琶中的極品。





那一晚,雪洞便不翼而飛。

大坊寺山主日後才知,原來這黑衣男人是世人所傳的,從那遠在八方荒忽極遠之地渡瀛海而來的八丈松樹神仙。



經此一故,後世便有黑松主盜走琵琶雪洞一談。







「チョロ松大人,這把琵琶是哪裡來的?」トド松和十四松靠在チョロ松身邊,聆聽他彈奏的琵琶。

十四松也睡得四腳朝天,十分憨熟。



「是那傢伙帶回來的。」
チョロ松微笑道。



おそ松知道他酷愛音律,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替他打探聞名一甲的音樂大家、搜羅珍稀少見的名家樂器,像是他喜愛的龍笛綠夏,或者是這把琵琶雪洞。

至於得手的管道為何,チョロ松並沒有那麼感興趣。



「為什麼十四松會怕チョロ松大人彈奏的琵琶?」
トド松好奇的湊到チョロ松身邊,打量這支琵琶。



「這支琵琶經過名家之手,又長年沐於神事,很通靈性,用以演奏神前之曲,正得宜。」

「哦,所以十四松才會怕它。」



十四松原本就是妖犬,會受雪洞箝制也是理所當然。



「チョロ松大人真是厲害,什麼樂器都難不倒您。」

面對トド松的讚嘆,チョロ松只是微笑而不語。



這樣的チョロ松大人,恬淡而遺世獨立,彷彿不屬於這世上之物,能演奏出如此美妙的天籟也不足以為奇了

但是おそ松大人卻將如風中柳絮般的チョロ松大人,天衣無縫的黏在這個世界,讓向來無愛無欲的チョロ松大人,終於嚐到何謂愛恨嗔癡,什麼是世間最快意風流,什麼又是世間最痛徹心扉。



他更喜歡演繹出這份溫度與色彩的チョロ松大人

情之所以,才更刻畫入骨。





「我也是有不會的事。」
他溫柔的貼了幾下トド松嬌小玲瓏的背脊,哄他快快進入夢鄉。

願這孩子美夢香甜,夢裡有綠夏與雪洞,帶給他天上人間。



「我喜歡你彈的琵琶。」
黑貓優雅的踱步到他身邊,梳理身上的黑色皮毛。



「真是獻醜了。」チョロ松將撥子插入琴弦及面板中,摸了摸他柔順的美麗皮毛。

「你的手真涼。」



トド松跟おそ松一樣,有一雙彷若火球的溫暖大手,可是カラ松與チョロ松卻不是如此。

他們的手心涼若秋水,足以梳理心中所有的煩悶不快。



一松慵懶的伸展優雅的身段後,靠在十四松身上打了個呼嚕。





靜好歲月莫過於此。

珍視的存在都圍繞在身邊,守著他,陪伴他,就怕他有一絲的寂寞與冷清。



為此,チョロ松雖心懷感激,可他真正的知足,卻被那個男人一點也不剩的全數帶走,心裡最深的空洞永遠也添不滿,填不平。

他一定是因為幸福,才會變得太過貪心了。



「他們還真是喜歡チョロ松大人啊。」

カラ松每次都要感嘆一番,チョロ松大人真是深受大家喜愛啊。



「是啊,尤其是十四松,特別好睡。」也不知道是他彈奏的曲子太催眠了,撥子剛下就呼呼大睡啦。



「おそ松呢?」

「呃……チョロ松大人……」



「又在外面惹什麼麻煩了?」
看他欲言又止,チョロ松心裡也有譜了。



「市島的大坊寺山主說是おそ松大人偷了雪洞,正嚷嚷著要他交出贓物呢。」

大坊寺乃市島有名的古剎,主祀西王母,供奉琵琶雪洞已有百年之久。



「哦?居然還到大坊寺偷琵琶,終於還是幹出這等出格的傻事了,既然要偷,何必偷這種天下皆知的有名琵琶呢。」



「我哪是偷的,分明是那山主酒力不勝我,才讓那把琵琶給我輸了去……酒後賴帳,居然幹出這種小家子氣的事。」



乘風歸來的おそ松帶著一身微醺的酒香,滿腹牢騷道。

小家子氣的是誰還不知道呢……



「那就是你不對了,怎麼能趁人不勝酒力,做出這種讓人有機會賴帳的傻事呢?」チョロ松正襟危坐的訓斥著おそ松,嘴上的微笑卻一點也不是那麼回事。



「是啊是啊我錯了,給我出個更壞的主意吧。」

おそ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チョロ松肚子裡鐵定有什麼壞水了。



「附耳過來。」チョロ松拍了他那隻不安分的手,在おそ松耳邊悄聲低語。

「你還真是個禍水。」おそ松一聽可樂了,不愧是チョロ松,使壞起來真讓人心神蕩漾,把持不住啊。



「僅存一次,下不為例。」
チョロ松看了他一眼,他才不跟おそ松同流合污呢。



「我就愛你使壞的模樣。」おそ松輕佻的往他手上吹了一口氣,呵得他咯咯發笑。





當夜,大坊寺山主便夢見那黑衣男子歸還琵琶,並向其誠懇道歉,說是不該起此矇騙之心,今日真心悔過,特地登門將雪洞物歸原主。

夢醒後,雪洞完璧歸趙,安放於側殿的琵琶架上,大坊寺山主失而復得,十分感激西王母庇護,才讓琵琶物歸原主。





說也奇怪,從那之後,琵琶便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而這只是另一段故事的開始。





※※



山客與海客的由來,都是因為十二國記看太多了哈哈哈

反正這並不妨礙故事的發展,大家就一笑至之吧,但如果有bug可以告訴我一聲哈哈哈

之前有人問我,真好奇05後面的oso到底去哪尋寶了,這個小短篇便是為了銜接07的故事,如果細心的讀者應該會發現在那之前,choro都只有吹過龍笛而已,是在07以後才開始彈琵琶



真喜歡必要時也能跟oso一起耍心機的choro美人啊www

忘了講我也是背書時才知道原來尼轟那邊也有西王母的信仰呢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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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2:5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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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根本鴛鴦大盜

**下篇前進第四個島嶼!





↓↓






西王母壽辰在即,琵琶雪洞遲遲發不出任何聲響,把大坊寺山主急得那是,就算尋遍市島所有琵琶名匠,也找不出任何原因。



「雪洞乃有靈之物,經此一歷,怕是不願再經庸俗凡人之手了。」

一位曾經彈奏過雪洞的盲眼法師,給了大坊山主這麼一個回覆。



「此話何解?」

「怕是離了主人,正在鬧脾氣呢。」
這位年邁的盲眼法師撫過雪洞的弦,彷彿對目不視物的他來說,天下聞名的琵琶雪洞也只是一個通達靈性的稚兒吧。



「貧僧有個提議,山主不妨一試。」

原來這位盲眼法師乃名滿市島的琵琶大家,很得大坊山主的敬重,他有此提議,大坊山主豈有不重視的道理,於是便照他的話去作了。



西王母壽辰在即,故大坊寺欲尋琵琶名家,彈奏秘曲《瑤池》。

消息一出,瀛海方圍的琵琶好手全像下鍋的餃子般,沸開了鍋。





《瑤池》乃崑崙的秘曲,一曲描述了西王母壽宴時,蟠桃群宴眾仙的盛況,奏樂歌舞的瑤女髮髻珠冠,項飾瓔珞,衣裙飄逸、綵帶飛舞,或擊腰鼓、拍板,或奏長笛、橫簫與筚篥。



也可能是箜篌及琵琶。



但是傳到瀛海,只剩下《瑤池》的琵琶曲,其他皆以佚散。



大坊寺山主條件只有一個,那便是能使被盜的琵琶雪洞發出聲音,若有此能士,大坊寺願將秘曲《瑤池》傾囊相授。



應該說,《瑤池》本就是作出雪洞的那位山客從崑崙帶回的秘曲,瀛海之內除了市島大坊寺還藏有工尺譜,便再無他處了。

日子就定在三月初三的西王母壽辰,當日將齊聚瀛海內慕名而來的琵琶好手,只為一睹琵琶雪洞的風采。



以這盲眼法師為見證,這場奇妙的比試開始了。



「請各位大人在彈奏前自報身家,欲彈何曲,好讓筵上眾人一仰風采。」

盲眼法師坐在主位,代替大坊寺山主主持場面,關於這點,賓客們卻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論琵琶的造詣,放眼整個市島,幾乎無人能出其左右。



最先上場的,是桑島信州人,名喚村野,在琵琶上小有造詣,要彈《椿花》。

雪洞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賓客一陣譁然,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更讓他們躍躍欲試了。

第二位則是出身沼島康州,善彈雅樂的元川,要彈《石泉》。



這一會,幾乎彈遍傳於八島九十九州的琵琶名曲,雪洞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讓賓客議論紛紛道,莫非這把琵琶根本就不是雪洞,才會發不出任何聲音吧。



這可苦了大坊寺山主,雪洞絕對是真品,最重要的是那世上無貳的崑崙玉如意頭花,以及背版上螺鈿剝落的位置,都是不可能造假的,如果真是贗品,那也仿得出神入化了。





「稍安勿躁,還有一位賓客沒有演奏呢。」

盲眼法師怡然自得的微笑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這盲眼法師說的是誰。



話音剛落,寺院的角落便傳來一聲清朗的笑聲。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獻醜了。」

這名白衣綠披的俊秀青年悠然地穿過眾人,並接過盲眼法師手裡的琵琶雪洞。



那山主心裡正納悶,只覺得這青年實在眼熟得緊,便見他慢條斯理地斜抱琵琶,轉軸撥弦三兩聲,十指纖若銀魚,撥子落,琵琶嘈嘈切切,鏗鏘作響。



突地一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加之琵琶音量極大,音質又清脆明亮,更顯這首《破軍》的蒼勁雄邁、氣勢恢弘。



席上眾人驚詫非凡。





一是雪洞發出了聲音,二是如此清秀俊雅的青年,居然彈奏了如此恢弘大氣的曲子……

曲終收撥當心畫,樂聲錚然而止。





筵上寂靜片刻後,滿堂喝彩。



此人琵琶上的造詣可臻出神入化,讓這些琵琶好手都自形慚穢。





「不知這位高人是何姓名,家住何方?」元川最先起身作揖,恭敬問道。

白衣青年笑而不語,反倒抱著雪洞起身向大坊寺山主行了個大禮。





「是哥哥無禮了,還望山主不要見怪。」



「不,松野先生您技藝如此精湛,就是《瑤池》歸了你,眾位賓客也是心悅誠服。」盲眼法師撫掌大笑道,他自然知道此人是誰。

聽到松野這個名字,大坊寺山主冷不防驚呼了好大一聲。



沒錯,這白衣男子和那位黑衣男子容貌非常相似,但是酒酣耳熱之際,他大抵也記不清了。





「原來是八丈松的樹神仙。」

是了,聽說這兩位八丈松的樹神仙來自荒忽極遠的八荒之地,逢人便說,他們來自八荒的松野松原。



「山主,我不求那崑崙的秘曲,只求您將雪洞歸予我,相反的,每年三月初三,我願將雪洞歸回貴寺,讓王母娘娘過生日的時候還有雪洞作樂。」



這是個需要時間來兌現的長遠承諾。

山主十分猶疑不定,因為那黑衣男子既是這人的哥哥,他對這人的信用也是個大哉問。



「您不願答應也是情有可原,那麼我們兄弟已將雪洞歸還敝寺,今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的話或許還能再見。」



「此話當真?」


「是,但是除了我以外,無人再可彈奏雪洞。」

青年的笑容又深了幾許。



放諸整個瀛海八島的琵琶好手齊聚一堂,這個白衣青年也敢下如此誑語,真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大坊寺山主也不敢不從了。



真是一對有趣的兄弟。





筵上眾人聽出話外之音,都忍不住微笑了。

這對明偷暗搶似的琵琶大盜,真是世間少有啊。



「不行,規定就是規定,您既然贏得這場勝負,那麼《瑤池》便歸了您,原譜也隨您處置了。」雖然被這對兄弟明偷暗搶似的盜走雪洞,但是大坊寺的山主仍然十分堅持這一點。



「哦哦,既然如此,松野先生請再彈一首吧,世上還有誰能像我們一樣,有福氣聽神仙彈琵琶呢?」

經過一番波折,又能不費吹灰之力智取雪洞,不論神仙與否,村野已對此人的技藝與膽色十分欽服。



有了這樣的主人,也莫怪雪洞有此脾氣了。




「是啊,請再彈一首吧。」

眾賓客欣然附和道。



白衣男子謙謙一笑,撥子再落。





《如也》。
這是盲眼法師所作的曲子,白衣男子不知何時也學會了。

這首曲子沒有《破軍》的快意酣暢,卻添了一份秋雨般的蕭瑟寂寥,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箇中滋味。





往而不可追者,年也。
去而不可見者,親也。



世間萬物皆如也。





坐在樹上的おそ松側耳傾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倆應如也。





※※



註:無耳的芳一,以及安平時代的蟬丸法師,都屬於這類的琵琶法師,有興趣可以去查查唷!



寫到現在,我似乎最喜歡描寫這種場景,由第三者的角度說出了與這兩位神仙的奇遇故事,真的很好玩



耍壞的choro女神真是太讓人欲罷不能了www

這才是賢內助啊(握拳)



沒想到會一連寫這麼多天,真是始料未及


貪心的我,想寫完八個島的故事
現在只寫了丈島、桑島、以及市島,然而市島的場景實在是太多了哈哈
現在努力向第四個島嶼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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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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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島-《蓮生篇》登場!

**哇賽連更八天,Iris妳太狂了^q^







↓↓







且說一段奇遇。

吳島幽州有一州伯,其女已屆及笄之年,據聞容貌十分美麗,求婚者幾乎要踏破幽州伯的門檻,幽州人都稱其為幽姬。



這位幽姬信仰虔誠,尤其篤信西王母,每月十五都會到幽州的西王母祠虔誠參拜。



不巧的是最近進入了吳島的雨季。



幽姬前往西王母祠參拜時,因為大雨之故導致溪水暴漲,通往西王母祠的橋路受阻,不得不暫時停轎在附近的草蘆避雨,幽姬望著這片蒼茫大雨,心裡無所適從。



她以屆適婚之齡,為她說媒的親事接踵而來,一刻也不得清閒,讓她心裡無比煩悶。



畢竟覓得如意郎君,那是多少姑娘家萬千期盼的事?



只願他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此後風雨同路,同舟共濟,都能一心不離。

願西王母保佑,讓她可以遇到此等如意郎君。





龍笛的聲音混著雨聲,恍恍惚惚地縈繞上她的心頭。



只見一位綠衣白披的男子坐在梧桐樹上,迎風吹著一首《蓮生》,細眉長斂,春風細雨吹不展。



斜風細雨,亂愁如織,幽姬聽著這首《蓮生》,不禁愴然涕下。



「與君同蓮生,花開成雙,花落也成雙。」

幽姬隨笛聲長吟道。



「欲我兩心永如一。」

綠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龍笛,看向了幽姬的眼淚,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西王母將這個讀懂她眼淚的男人賜給她。











他們正旅居吳島的幽州,吳島多風荷,曲院四面荷塘,亭環芙蓉,水碧波連,在盛夏裡別有一番情致。



「聽說幽州有個美人,叫做幽姬。」

おそ松冷不防說了這句話。



「哦,那是她美,還是我好看?」

チョロ松看了他一眼,用竹箸將香魚骨整根抽離,剔了乾淨。



「她是人間難尋的美貌,你卻是天上僅有的容貌。」

おそ松輕佻地用手中那把紅骨墨扇挑起チョロ松的下巴,便見脖頸修長優美,鎖骨鋒若玉刀,透露出一種禁欲的美感。



「你怎麼知道,怕是去見過那個美人了?」

不巧甜言蜜語對他沒用,他可不會中計。



「他遣我去的,不甘我的事。」

躺在旁邊曬太陽的黑貓搖搖尾巴,很爽快的出賣了自己的主人。



「一松你過來,吃吧。」

チョロ松笑容滿面地朝黑貓招招手,嘉獎似的搔了搔他的下巴。



「那我吃什麼?」



「叫トド松給你剔吧。」

「叫他?我倒不如叫カラ松呢。」



「我聽到了!」

一身粉嫩羅衣的トド松氣呼呼地叉腰道。



這個混蛋!太枉費他替某人買酒的恩情了。



「唉呀……寶貝兒子啊,不是出去玩嗎?」おそ松乾笑了幾聲,很沒誠意的打了個馬虎眼。



「哼!誰是你兒子!」

トド松氣鼓鼓地雙手叉胸道,脾氣忒大,就連おそ松也奈何不了他。



「居然叫カラ松跟一松去幫你看那個大美人長得是圓是扁!哼!居心叵測!你怎麼不叫我去!不叫十四松去!」

被トド松來勢洶洶的連聲逼問,おそ松都堵得說不出話來。



看見這一幕,チョロ松不禁笑出聲來。



唉,能把おそ松堵得難以回嘴,果然是親兒子啊。





「トド松,讓你在酒肆外等我,我急得四處在找你呢!」

幾乎快把整個城鎮掀過來的カラ松匆匆趕了回來,幸好トド松已經回來了。



「找我幹嘛?我看那賣酒的姑娘挺可愛的啊。」

トド松鄙夷的朝他做了個鬼臉。



這個回答真令カラ松又氣又好笑,這孩子,別這麼會吃醋啊。



「嗯,這就是你不對了!」

おそ松重重地附和道。



「少來這套!別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笨蛋おそ松大人!!」

トド松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カラ松買來的是吳島的名酒,專取荷塘澗的溪水造荷酒,每當夏日風起,酒香荷香沁人心脾,馳名瀛海,嗜酒如命的おそ松大人豈會錯過。



畢竟他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搜羅當地有何美酒佳餚,有何風景名勝,是個徹徹底底的享樂主義者。

不過他看似放浪形骸,心底永遠都有チョロ松大人的一席之地,不僅帶他訪遍各地所有音律大家、為他賭來了龍笛綠夏,甚至偷盜琵琶雪洞,雖然得手的管道沒一個正經,卻是他所有的真心吧。





所以チョロ松大人從不會過問什麼,有人送他,何樂而不為?

只要他安樂的吹著龍笛,彈著琵琶,おそ松大人便能安心了吧。









亭台水榭,曲院風荷。
チョロ松將雙足浸入荷塘中,用綠夏吹一首《蓮生》。



「最近常聽你吹這首。」
おそ松搖晃著手裡的酒杯,清澈的酒水傳來濃郁的酒香。



「這是吳島著名的歌謠,名喚蓮生。」他意興闌珊的踢著水面回答道。



「哦?」



「初來吳島時,聽見采蓮的姑娘唱的……與君同蓮生,生死皆成雙,只欲兩心如一,一心不離。」
チョロ松很少唱歌,但是嗓子極好,歌聲動聽,詞曲水乳交融,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真好聽。」
おそ松也笑了。



「我也喜歡。」チョロ松思量幾番後,露出笑容。



我也與你同蓮生。

光是想到這一點,チョロ松的心就被填得滿當滿當,沒有任何空隙。



「和你相比,我還真是沒一個正經的嗜好啊。」



「飲酒作樂,偷拐搶騙。」チョロ松淘氣地笑了。

「聽起來還挺正派的。」おそ松煞有其事的點了頭,也露出一個大方的微笑。



「有什麼不好,才不會有人看上你啊。」

チョロ松搶過了他的酒杯,咕嘟咕嘟的昂頭喝下肚。



「真是的,酒量這麼差,別糟蹋這麼好的酒了。おそ松把酒杯搶了回來,真是,居然喝的一滴不剩,能不能和平常一樣斯文點?



「心疼你的酒啊?」酒潮上臉的チョロ松搶回酒杯時白了他一眼,倒是看出了一點半怨半嗔的風情。



「都疼啊。」

チョロ松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酒量太差,過三杯以後就不能再多了。



「這裡風景真好。」

チョロ松斜靠在他的肩上,看著滿塘風荷,夏風送爽,心裡真有說不出的舒坦。



「喜歡嗎?」

「嗯,喜歡……回去以後我就在後面栽一個大荷塘,白的粉的全都種。」



チョロ松咯咯笑了幾聲以後,閉著眼睛沈沈睡去了。

おそ松看他握著酒杯睡去,便悄悄將酒杯抽出手,再抱起他浸入荷塘的雙腳,仔細地擦了乾淨。



我也真怕別人會看上你,把你從我身邊要了去。

おそ松讓他安靠在自己懷裡,細細梳理他不安份的亂髮。





與君同蓮生,生死皆成雙嗎?



おそ松若有所思的笑了。





你若喜歡,日後我就在松原上栽一片大荷塘,白的粉的全都種,再讓你日日給我吹這首《蓮生》。



便是天上人間。





※※



原本寫完雪洞篇就沒梗了,可是突然很想聽希望之星トド松,又跑回去看動畫,剛好看到達優族,突然就有了靈感(到底為什麼)



看到秋羅與達優族女孩的婚禮,我就想要是我,我也會煞到秋羅,所以這個癡心的傻姑娘才會叫做幽姬XDDD(叫達姬總是有點那個哈哈)

可是13我還沒寫完,不知道會不會斷更,我們就且戰且走吧反正這八天大家也過的挺充實的是不www



並蒂蓮的典故也很有意思,就好像同樹生的oso與choro一樣,所以choro才會喜歡這首蓮生,並把它編成曲目,日日吹唱吧



你要好好珍惜這顆願與你同甘共苦的真心啊おそ松!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4: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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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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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閃新婚夫妻組

**你爸站在你後面,看起來很生氣啊偷踢



↓↓





「那個幽州的大美人,長得好不好看啊?」

トド松那酸溜溜的語氣,彷彿喝了一大桶醋,醋味之濃,就連カラ松都要笑了。



原來這個話題還沒結束啊。





「她怎麼比得上你。」
カラ松一臉誠懇的望著トド松,看他的眼睛,就曉得他有多真誠啊。



「少來!」トド松用水瓢潑了他一杓,嘻笑怒罵道。



「叫你去,你還真敢給我去!下次敢不叫上我,有你好看的!」



「那當然,我說什麼也不去了。」

カラ松說得多勤懇,完全挑不出半點錯。



「不過那個幽姬據說病了,把他兩親急得,遍尋各地名醫,也是金石罔治。」
カラ松讓トド松安坐在懷裡,替他脫去鞋履及足袋。



「她病了,關你什麼事啊?」
トド松白眼看了他,語氣十分不屑。



「我說錯話,我掌嘴。」

カラ松自知理虧的抓著トド松的小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又非大夫,她病了也不關你的事。」トド松被他逗得咯咯發笑,好容易才替他說了一句緩頰的話。



「你錯了,就算得治,也是藥石罔治。」
カラ松神秘的笑了。



「什麼病這麼厲害?」トド松的好奇心總算被他勾起了。



「患相思病了。」
他掬了一瓢水,替トド松把腳洗了乾淨。



「什麼跟什麼啊?」
トド松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カラ松忍不住好笑道,這孩子,完全不相信他的話啊。



「你又騙我。」
トド松努了努嘴,那雙靈氣的大眼睛骨祿祿的轉了幾下。



「我要是很久都見不到你,也會為你害相思的。」カラ松湊了過去,回以他一個呵癢似的親吻。



「哼。」



這個人真是愛他。



所以トド松一點也不質疑他的真心。





「快說吧,到底是誰讓那個大美人患相思了?」

「你不是沒有興趣嗎?」



「少貧嘴了,你可是カラ松呢,連這也打聽不到?」



「那真是過獎了。」

他可是おそ松大人的包打聽,連這個也沒打聽到,真是太沒道理了。





「幽姬不知他姓甚名誰,便喚他作蓮生公子。」

「蓮生公子?」



「是啊,與君同蓮生的那個蓮生。」



與君同蓮生,生死皆成雙。

這在多產風荷的吳島,是很有名的情歌。





「為什麼?」

「因為他們見面的時候,幽姬便聽他用龍笛吹著《蓮生》。」



「好像在哪聽過……」

「就是チョロ松大人近來時常吹奏的那首曲子。」



「哦,原來如此。」

トド松側首想了想,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你是說,這個幽姬因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而害了相思病?」



「是啊,她上個月十五前往西王母祠參拜的時候遇到大雨,在一個叫做草門坡的地方躲雨時,遇見了這名男子。」



カラ松知道這孩子必定是想到了什麼,便將其中的緣故細說清楚。



「你說,這個人有沒有可能是チョロ松大人?」

他抬頭看向カラ松,露出了機伶的微笑。



「チョロ松大人?」

「是啊。」



「你覺得幽姬喜歡上チョロ松大人了?」



這麼說倒挺合理的,連カラ松都將信將疑了。



「難不成還會是おそ松大人嗎?」トド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像幽姬這麼有身分地位的人,至於喜歡那個游手好閒的混蛋嗎?



「你可別小看おそ松大人的魅力啊。」

「是是是,我從不懷疑……」トド松語帶敷衍的轉移掉話題,反正在他心裡,おそ松大人就是那樣無可救藥啦。



「是或不是,直接問チョロ松大人不就得了,你把這件事告訴おそ松大人沒?」



「嗯,我說了。」



「那他就沒說什麼啊?」



「沒特別說什麼啊。」

「哦。」



トド松那雙水靈大眼骨碌碌的轉了轉幾下,カラ松一看就知道這孩子八成又有什麼壞主意。



「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啦?」

カラ松親暱的捏捏他的小鼻子,真要比起來,他可不輸おそ松大人啊。







「說不定我能促成一段好姻緣呢。」トド松故作神祕的笑了。









事情正如同カラ松所打聽到的那般,那位名滿吳島的幽姬生病了。

這場病來得突如其來,簡直急壞了她的兩親。



而她纏綿病塌前,只說了一句非君不嫁。



到底非誰不嫁,這對幽州伯來說,可真是個傷透腦筋的難題。



「是一位吹著《蓮生》的綠衣公子。」那日陪同幽姬外出的仕女是這麼說的。



「真的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不死心的幽州伯又繼續追問道。



「奴婢真的不知。」

仕女神色膽怯地答道。



幽姬病倒的消息雖然傳遍了吳島,但是非君不嫁的諾言,仍是幽州伯府上下三緘其口的祕密。

但是那些遍佈吳島乃至整個瀛海諸島的求親者們,依舊殷勤的向幽州伯府送入各種名貴藥石,奈何幽姬的病情還是不見任何起色。



不過這藥石罔治的頑疾,卻在某一日得到了一帖良藥。







那一夜,幽州伯府上下都夢見了一個粉雕玉琢粉衣,神目聰慧的稚齡童子。

童子手持龍笛,笑語銀鈴的說,他替蓮生公子送龍笛給幽姬姑娘了。



起先是幽州伯向夫人談起這樁怪夢,夫人便語帶驚奇的說,她也夢見那童子了。



而後,服侍幽姬的仕女便來回報說,小姐今早已經能進食些許清粥,精神氣色也大有好轉。





「那真是太好了!」幽州伯夫婦都對這個好消息倍感欣慰。



「是啊,多虧那送笛的童子,小姐總算能見到那位蓮生公子了。」

聽見仕女的這番話,夫婦倆都驚奇的面面相覷。



「難道小姐也夢見了?」

「是啊!不只小姐,我也夢見了呢!」仕女不疑有他的,就連幽姬也重新燃起希望了,有這份贈笛的情意,或許就不再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了吧。



「竟然有這種事?」



經過這樁奇事,他們對那位蓮生公子的來歷又更加好奇了。

身旁的童子尚有如此本事,那吹笛的公子,或許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說不定吧。





※※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笑我真的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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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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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好久沒秀一下長男的下限,這個情敵無敵強



↓↓





那晚幽姬做了一個夢。



曲院風荷,亭環芙蓉,尾鰭若水波蕩漾般的紅色金魚悠遊其中,她看著金魚,金魚彷彿也在凝視著她。

正當時,水面倒映逶迤白衣長披,此人氣質出眾,容貌俊雅無儔,正是他日思夜想的……



「蓮生公子。」
幽姬真是滿心說不出的歡喜,那童子說得不錯,這位蓮生公子果真對她……





「家弟頑劣,還望姑娘莫要見怪。」

只見那公子翩然一笑,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家的芳心。



她正是其中之一。







那公子與她說了極多,說他名叫松野,原住八荒的松原八丈松,渡瀛海,欲登大瀛洲,此番正旅居吳島,才與她有此番因緣。



「明知男女私下授面稍有不妥,但是弟弟頑皮,趁我不備時偷走了我的龍笛贈予姑娘,此番登門,是想請姑娘……」
那公子話雖然說得婉轉,幽姬仍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莫非公子對奴家並無情意?」

「是。」



這直接了當的答覆,讓幽姬怔住了。



她雖非傾城之姿,但好歹也是名滿吳島的美人,向她求親者幾乎遍佈整個瀛海,又何嘗受過這種委屈,她心裡雖然不服氣,又多得是異樣的不協調感。



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你是誰?」
此人並非那位細眉長斂,迎風吹《蓮生》的爾雅公子。



那公子看著她,卻不說話了。
但這好似不否認也不承認的態度,卻證實了幽姬的猜測。





明明生得同一張臉,但他氣質輕浮,就連被幽姬拆穿了,也是笑語輕佻,伸手往她手上施力,嬌軀盈盈便入懷中。



「我可不是妳朝思暮想的蓮生公子嗎?」
明知道被拆穿了,還故意戲弄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流氓素質,和那位爾雅公子真是雲泥之別。



「請您自重。」
幽姬何嘗受過這種對待,卻也不怕對方有什麼出軌之舉。



或許因為她知道這一切只是夢。
醒了,也就相安無事了。



「也請姑娘自重。為了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男子害相思病,可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該做的事。」



這男子表面說得義正嚴詞,口吻卻不改一派輕佻風流,但幽姬卻讀懂了他的閃爍其詞。





呵。

原來如此啊。





「公子莫非是怕,奴家將蓮生公子搶走了嗎?」



既然對方都忒不客氣,幽姬也不甘示弱的回以顏色了。

沒想到男子聞言卻仰頭大笑了。



「當然不會。我此次登門,只是為了拿回這支龍笛,原本以為扮成他的樣子,隨便說幾句哄妳開心的情話……」

男子說著說著,手裡突然把玩起一支玄翠龍笛,令幽姬愀然色變,急欲奪回,奈何在他懷裡掙扎了好一番,依舊不敵這個輕薄男子。



「小姑娘,這麼重要的定情物可要收好啊,如果藏在貼身裙兜裡,我還不好意思出手呢。」

男子凝視了這馳名吳島的美貌,心想不過爾爾。



「你!」



幽姬何嘗遇過這種輕薄粗鄙的男人,真不知他和那位爾雅公子怎會是兄弟。





「你倒無恥!不敢像我一樣表達戀慕之心,卻來欺負我這手無寸鐵的姑娘家!」



「我倆本是同根生,我就是他,他即是我,又何來的戀慕之心。」

男子把玩著手裡那支龍笛,薄唇輕輕貼著嘴板,單薄的音調迎風隨蓮送,溶入這一片月色之中。





他不懂何謂戀慕之心,只知道他們生來就在一起,心中早已分不開你我。

他們倆,也是同蓮生啊。





「我只是怕他不好意思婉拒妳,索性上門來讓妳知難而退,往後有我這大哥在,怕妳也沒什麼好日子可過囉。」



「真是如此嗎?」

幽姬才不相信這番說詞,這男人,分明與他懷抱相同的心思,卻一廂情願的說著片面之詞。



「這樣吧,既然是我壞了妳的姻緣,我便許妳一個心願,只要是我力能所及,一定如妳所願。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唷,妳是想要永遠的青春美貌,還是長命百歲呢,抑或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所說的這些,都是凡人一輩子汲汲營營也難以求得的心願了,很少有人能不因此心動吧?



「聽起來真不錯,差點都要心動了呢。」

幽姬自嘲的看了男人一眼,她什麼也不求,只求一段世上最好的姻緣。



「唉,我那傻弟弟,真是招惹了一個不好招惹的女人。」



那怕他們舉止親暱曖昧,好似一對月下幽會的愛侶,但是這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卻非如此,這個女人,怕是橫了心要與他糾纏到底啊。





「抱歉了,小姑娘,我們的旅程正走到一半,不能因為妳而留步。」



時間的巨輪正無情的朝他們輾壓而來,所以,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一定得帶著チョロ松走到最後。





「既然如此,就帶上我吧。」



「難不成黃泉路上也得帶著妳嗎?」



說也奇怪,明知道這男子笑語輕佻,說話半真半假,卻讓幽姬突然為之語塞。





「我這是帶著他去赴死,但我不會讓他死的,因為我倆本是同蓮生。」



這話雖說得雲淡風輕,卻有一意孤行的決絕。

和男人的覺悟相比,幽姬才明白,原來她憧憬的只是一份不管不顧的愛情罷了。



想起那位細眉長斂,迎風吹《蓮生》的爾雅公子,幽姬自嘲地想著,她所謂的戀慕之心真是不值一哂。



「你剛剛說的,還算數嗎?青春美貌、長命百歲、一輩子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幽姬認真地看向男人,她總算看清這顆看似放浪形骸的真心了。



「當然算數。」

他知道,她終於下定決心了。









昔日的吳島幽州有一州伯,據聞其女容貌十分美麗,求婚者幾乎要踏破幽州伯的門檻,幽州人都稱其為幽姬。

最後她嫁給一位顯赫的大名,婚後夫妻恩愛非常,子女繁育眾多,一輩子衣食無虞,享盡人間富貴,百年後的她卻在子女們的圍繞下說了這麼一段往事。



「那位神仙答應成全我一個心願,無論是青春美貌、長命百歲,抑或一輩子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是啊,母親,您最後到底許了什麼心願?」



面對子女們的疑惑,年邁的幽姬卻笑而不語。





「我要了這把龍笛。」最後她擁著懷裡這把玄翠龍笛,溘然長逝。





他們是時間幾近無限的神明,而她,只是個性命有限的尋常凡人,夢醒了,這場短暫的相思也將從她的生命消失無蹤,讓她留著這把龍笛作為紀念,應該也不為過吧。



或許時值今日,我仍深深愛慕著那位細眉長斂,迎風吹《蓮生》的爾雅公子。





但我更羨慕的是,你們兩心如一最難得。





※※



ps.我猜想此刻的偷踢應該在跪算盤關禁閉哈哈哈哈哈


當初在想著挖嗚這要怎麼收拾善後的時候,就想到長男假扮成我家白公主去欺騙姑娘家的下三濫戲碼,沒想到真的採用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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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0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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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主線終於千呼萬喚死出來www




↓↓




夢裡有一棵參天老松。

一名黃衣男子束手而立,抬頭觀望這片樹大,蔭涼,葳蕤繁茂的景色。





此刻正逢黃昏之時。



チョロ松認得這棵松樹,也認得這裡的一景一物,畢竟哪個游子會不認得自己的故里呢?

但他唯獨不記得這個男人。





不記得,或許也意味著他並非沒有見過此人,只是不知何故而被塵封在記憶的深處,隨時都會傾巢而出。







“真是一棵不錯的樹啊。”男子突然露出這麼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是誰?”

チョロ松不喜歡這個人。





“我只是,無家可歸的一縷幽魂,徘徊在這八荒之地由來已久……”



黃衣男子雖然舉止優雅,面容斯文,但不知為何,チョロ松始終產生不了任何好感。

或許是因為藏在那和善面孔下的,是他無法想像的可怕黑暗吧。



是鬼魂嗎?





“是啊,只能在這黃昏之時現身的孤魂野鬼。”
男子笑容滿面的看向他,那黃色的眼珠裡,卻寫滿了離經叛道的瘋狂。









「チョロ松……チョロ松!」

他醒來的時候,是被おそ松給喚醒的。



汗水淋漓的他,大口大口的粗喘著氣,這真實的幾乎讓人窒息的夢,快讓他分不清黑夜白晝,夢與現實……





「做惡夢了嗎?」

おそ松撥開他被汗水浸溼的髮,愛憐地親吻道。



「……嗯。」チョロ松心有餘悸的閉上眼睛,享受著落在他前額的吻。



「おそ松。」


「怎麼了?」



「不要離開我。」

チョロ松抓住他的手,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浮木般,牢不肯放。




「就算你臨時改變主意,我也會牢牢黏著你不放哦。」

おそ松故作詼諧地朝他眨眨眼,但他緊握對方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心。





對不起啊。



請你再忍耐一下下吧,我很快就會讓你擺脫這場永無止盡的夢魘……







「おそ松大人。」

カラ松已經在門外守候許久,看見臉色凝重的おそ松大人,他心裡也是有些發慌。





「陪我喝杯酒吧。」

他看著身後緊閉的門,露出了自嘲的微笑。







「好的。」
カラ松一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能說些什麼。



おそ松將香醇的酒水斟入酒杯內,仰頭飲下倒映其中白色的月光。



「チョロ松越來越常做惡夢了。」
おそ松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也不知是在喃喃自語,又或者是對カラ松說話。


「難道是因為……」
「也有可能吧,那把龍笛原本就是黃泉木所製成的,但是我將它送給幽姬……」


當日他從那只有一面之緣的酒友手中贏得那把龍笛後,轉手便贈與了チョロ松,如今想來,或許當初所發生的種種巧合,早就演變成日後的必然吧。


「真讓人不爽啊。」

おそ松不禁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想昔日的他,是何等快意風流,如今卻像個提線木偶,只能一步步的上演他人所安排好的戲碼,還有什麼比這更不快的事情嗎?



「我從不信命,但我不得不相信命運這回事了。」
我並無謂自己會變得如何,但我無法忍受你將因為我的狂妄無知,而變得如何……


「おそ松大人,您已經盡力了。」

或許從啟程的那一刻開始,只有カラ松知道他真正的終點在哪裡吧。





「我很傻吧,明知道那把龍笛對チョロ松的性命如此重要,卻還是拱手將它送給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おそ松想起了那個在吳島邂逅的小姑娘,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



「我並不這麼認為,這或許也是おそ松大人的溫柔之處吧。」



如蚍蜉般微小的人類,愛上了時間幾近無限的有靈之物,就注定會是一場無果的單相思了,但おそ松還是言而有信的成全了她的心願。



畢竟她都退讓至此,おそ松又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她呢?





「我可真不愛聽。」おそ松看了他一眼,這孩子,本質和チョロ松未免太過相似了。



「那就是我失禮了。」カラ松也露出了體貼的微笑。



「我是個差勁的傢伙。」

我卑劣,我自私,我甚至忌妒有人喜歡上你……



因此對於她的成全退讓,我只感到暗自竊喜,卻不願去反省自己為何沒有自信,忍不住去想像你可能與其他人在一起的未來……



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卻還是忍不住質疑自己,也質疑你對我的感情,我還真是個過分又不知好歹的人啊。





「或許哪天,你也會邂逅某個人,因為某個人而有所改變吧。」

「或許吧…….」



カラ松也是如此想著。

但他與おそ松大人一樣,都是為了珍視的人們而決心踏上旅程……





「踏出八荒之後,我才發現世界是如此之大,也慶幸我能藉此帶著チョロ松與我同行。」おそ松那被美酒浸濕的薄唇,勾勒起一抹淺笑。



從前的他喜愛獨自漂泊,可現在,他更享受與チョロ松閱盡萬千風景的滋味。





「就算チョロ松大人早就察覺到,此行並非……」

「唉,旅行只是個名目,只要チョロ松願意陪我離開八荒就夠了,那怕是帶著他去赴死,我也不會讓他死的。」



世上不賣後悔藥。



所以おそ松不再懊悔他過去的飄泊放蕩,只希望以後風雨同路,也要與他同舟共濟。





誰讓他們以名束縛了彼此,因此おそ松所做的一切,最終只是為了抵達チョロ松這個歸宿罷了。



你若知道我是帶著你去赴死,這樣才不會對我有一絲怨尤吧。

至少我沒拋下你。





願與我同甘共苦的你。







「也難為你了,カラ松。」

明知道一切真相,還願意為他守口如瓶的カラ松。





「這是我的榮幸。」

能為這樣おそ松大人分憂解勞,才能稍微減輕他的愧疚感吧。



但他又不免心疼獨自扛起這一切的おそ松大人,或許因為他們早就成為了おそ松大人所說的“家人”了吧。





您雖然想為了我們獨自馱起明天,但我們更想與你去看每日的萬千風景。

誰會知道明天的事?



至少現在,我們都還陪伴在彼此左右就夠了。





チョロ松大人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因為他是以チョロ松大人的血肉所點化的人形啊,當然可以明白他此刻的難過、心痛,還有那份如論如何也想成全您的溫柔。







チョロ松大人雖憎恨這份無知的罪過,卻想繼續守護您仍一無所知的幸福吧。





※※





寫到沒拋下願與我同甘共苦的你,真是忍不住有一點哽咽

可是最後一幕代表什麼意思呢,雖然講得太明就不好玩了,只能說チョロ松大概是聽到了吧,但是……



以前一直很想寫這種神話般的美麗故事,因此松野神社算是在各方面大大的滿足了我,轉眼就要進入最後三個島嶼的故事了,在這裡才拋出故事一點的主線,接下來大概會有許多材木的戲份啦,我想了很多點子,原本有點卡殼但最後終於想到好梗,忍不住讚嘆 I’m Genius!!!(閉嘴)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5: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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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0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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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島-《結緣篇》堂堂登場!

**歐呼!終於進入正題,真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啊


↓↓



岳島地區有一香火鼎盛的神社,裡面恭奉長命姬。

此女善於結緣,專擅姻緣之事,據說十分靈驗,適齡男女都會到此祈求長命姬能為自己牽成一樁好姻緣。



值得一提的是,神社中哉有一棵葳蕤繁茂,樹身繫著注連繩與紙垂的高大唐松樹,因有八荒神靈附體,而被奉為岳船神社的御神木。





據說此樹是長命姬滿心愛慕的那位,由白松主折唐松點化,名喚カラ松的神使的化身。









岳島的大雨,總是來得又急又快。



岳島地處南島,故氣候潮溼,尤其以漫漫雨季聞名八島,因此製傘特別發達,這兒的傘市不僅齊聚了整個岳島,甚至馳名瀛海八島的知名傘匠。



可別小看一條不起眼的狹長街道了,裡頭販售著各種琳琅滿目的傘,不僅有實用性質高的油紙傘,也有供人玩賞的華美紙傘,有的甚至大如滿月,有的小若玲瓏袖珍,看得遊人目不暇給,一刻也別不開眼。



而要製作一把油紙傘也不簡單,從製作傘骨、傘頭、繞線、裱紙、傘柄,再由老師傅或文人騷客們於傘面描繪花草魚鳥,飛禽走獸,並以桐油刷亮,曝曬後釘布頭、纏柄,再穿內線,其中要經手的工序如此繁瑣複雜,一把把精美的紙傘才得以問世,也向世人誇耀它所承襲的傳統文化工藝,一點也不簡單。





「喜歡啊,那我買一把最漂亮的送你。」

走在岳島的傘市,おそ松看著チョロ松那目不暇給的入迷表情,嘴角泛起一絲好笑的柔軟。







「我們那兒又不下雨。」チョロ松看似有些心動,卻還是忍住了。



「管他的呢,這兒有雨啊。」說著說著,天空又開始下起微微細雨。





在おそ松的慫恿下,チョロ松最後挑了一把別緻的紅色紙傘,臉上滿是說不出的歡喜。

因為おそ松說,這把傘最襯他膚白勝雪的容貌。





「好看嗎?」チョロ松打著傘,大紅燈籠的燭光透過紙傘,在他臉上映出紅霞。



「真好看。」

おそ松發出了由衷的讚嘆。





チョロ松的身體越來越糟了。

トド松剛踏上岳島的時候,也染上風寒,カラ松他們為了照顧他,折騰了不少功夫。





カラ松也說,他從沒見過トド松這麼虛弱。





「チョロ松……」

「怎麼了?」





「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おそ松讓他靠在懷裡,與他坐看這七彩繽紛的美麗傘市。



「真的?」



「是真的。」



おそ松難得鬆口了。

從他們過瀛海,登靖島時,他從來也不問おそ松到底要走向何方,為什麼直到現在……



チョロ松疲憊地闔上眼,靜聽這片雨聲潺潺。





「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或許無法繼續陪おそ松走下去了,所以這男人才會……





「我不會讓你死的。」

おそ松彷彿輕哄他入眠的細語呢喃,如同這片正在哭泣的天空。





真是個傻瓜。







「おそ松大人……真對不起,我原本想去接你們的……」

與一松和十四松留守在山中禪寺的カラ松,正換了一盆乾淨的水。





「無妨,トド松還是沒有起色嗎?」

他揹著チョロ松,背上的人抓著那把紅色紙傘,一路顛簸的睡著了,於是他輕輕地將熟睡的チョロ松放倒在窄廊上,替他披上綠色的外袍。





「嗯……」

カラ松望著手裡的空盆,心裡一點底兒也沒有。





トド松的情況,甚至比チョロ松大人還要不樂觀。







「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チョロ松只是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才令他無知無感,不管不顧……就連與他最親近的我,都漠不關心。」

他望著チョロ松安詳的睡顏,溫柔地抹去他臉頰上的水珠。





你一定不記得了。

當初的我,也是這樣守著你,盼得你再醒來看我一眼。







「我願意用盡一生,只換你醒來看我一眼。」

おそ松吻著他修整乾淨的指尖,不論是指腹的琴繭,或是手指彎曲的角度,都令他特別的愛憐。





「おそ松大人!求求你,我聽說,聽說……津船那裡住著一位名叫長命姬的女人,說不定她有辦法幫我們……」カラ松扔下臉盆,跪倒在おそ松的面前,白衣藍袴都沾滿了滾滾黃泥。





「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好意,就算我們上門求助,人家又有什麼緣故出手相助呢?」



おそ松雖然聽過那個女人的名聲,但他們只是旅居瀛海的海客,哪有什麼能耐求得神明們的相助呢?





這一歷,本就是他們命中的劫數。







「おそ松大人!再這樣下去,チョロ松大人,還有トド松……他們就要死了啊!」

只要溫柔的チョロ松大人,還有活潑可愛的トド松能留住性命,就算要他難堪的跪倒在地,苦苦哀求おそ松大人也無所謂,因為他們兩位,對他都是最無可替代的……





「那我會自己前往泰島,去到那個芸芸眾生的盡頭,一切的終結之地,將他們兩個帶回來……」

什麼渡瀛海,朝日出之位繞行八島九十九州,登高天原可入神籍的,全都是狗屁。



或許チョロ松早就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往東順行瀛海,而是一路朝西逆行,一切只為了抵達泰島,蒿里山下,三途川彼岸的黃泉之國。



這才是他真正的企圖。







「おそ松大人!」

カラ松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此時他才明白,從啟程的那一刻,這個男人就已經打定主意要這麼做了。



他早將自己的生死置之事外,卻從來不將他們計算在內。







「好!很好!非常好!如果不跟著チョロ松大人一起走到最後,您獨自赴死,又有什麼意義呢!既然您不去找那位大人,就讓我去吧!」



カラ松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攢緊的拳頭,代表他無聲的抗議。



於是他轉身衝進這漫天大雨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色的大狗衝出內室朝他吠叫,十四松苦苦叫著離開的カラ松,卻喚不回他的去意堅決。





「おそ松大人!怎麼辦!カラ松他、カラ松他!」

十四松著急的追著尾巴繞圈圈,現在只能讓おそ松大人拿定主意了。





「接著。」

おそ松懶懶地抬眼看他一眼,便扔出那把新買的紅色紙傘,十四松不疑有他的飛身銜入口中。





「跟著他去吧。」

他握緊チョロ松逐漸冰冷的手心,細看這片細雨淅瀝,真像他們在八荒看過的雨景。







我明白,你與天性喜愛飄泊的我不同,即使陪我踏遍千山萬水,心裡總有一地故鄉。



我發誓有一天會帶你回去。





※※



此處有稍微改編一下日.本.神.話,那兩位神明姬帶入的是霸王花與花精靈哦科科ˊ艸ˋ

原本寫完吳島我就沒梗了,後來突然想到這兩位花精靈(?)貌似可以套用到這個神話故事,我真是太興奮了!我簡直是天才啊!!



丈島《龍姬篇》

桑島《山主篇》

市島《化貓篇》、《雪洞篇》

吳島《蓮生篇》

岳島《結緣篇》


轉眼已經來到第五個島嶼,雖然他們初次登上的靖島我沒有仔細描述,不過考慮到故事整體來說,感覺這個島嶼的故事不是很必要了,以後再想想要用什麼形式帶過吧


ps.我喜歡市島與吳島的故事

原來歐搜求的從來都不是仙藉,所以只要秋羅可以好好的待在他身邊,吹著龍笛,彈著琵琶,對他來說才是最真實可貴的幸福吧......

接下來的兩個島嶼,會發生大事,我說真的XDDD

我們有緣再見了各位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9 15: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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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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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腺發達啊嗚嗚

**你是我獨一無二的Totty





↓↓



我是個醜陋的女人。

不僅外貌醜陋,就連內心也十分醜陋,因為我嫉妒著比我漂亮美貌的妹妹。



就連他那薄情的未婚夫,都說人家哭的是梨花帶淚,她呢,只是醜人多作怪罷了,岳島的晴時多雲偶陣雨,並非毫無道理。

她傷心欲絕的想著,這世上的男人們都該死。







「石姬大人!我們回去吧!」

小木靈們圍繞在他身邊,蹦蹦跳跳地安慰著石姬,卻不見半點效果。



「你們別管我!就讓我被雨淹死好了!!!」

石姬憤怒的朝天大吼,卻換來足以淹沒整片森林的傾盆大雨。







「這位姑娘,妳沒事吧?」

她的世界突然闖入了一把鮮豔的紅傘,替她撐起這一片無風無雨的天空。



男子好整以暇的微笑,不禁令她怦然心動。





「謝公子的打傘之恩,敢問公子姓名,來自何方?」

這個英俊高大的男子翩翩一笑,謙道這聲公子擔不起,他來自八荒,是為海客,因緣際會下陪主人客過此地,才與她有此番因緣。





「姑娘莫嫌這傘寒磣,我雖不懂這傘的名貴,但能被我家主人相中也絕非俗物,姑娘若不介意……」他身邊的妖犬撒嬌似的蹭了蹭他的腳,石姬雖然得避風雨,他和白妖犬卻淋得渾身濕透,好是狼狽。





「您若不介意,就和石姬同撐一傘吧。」

她著急地抓著男子撐傘的手,又觸電似地匆匆移開了。





這把傘,散發著和男子相同的氣味,但是……





「這傘,是您服侍的那位……?」

「是的。」





「真是可憐,想必被一個惡劣的詛咒纏身已久吧。」

這把傘,已經沾染到那個讓人厭惡的氣息了,不難想像這把傘的主人,該是多麼的難受啊。





「……是啊。」男子沉默了半晌,才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對不起,我並非有意……」石姬自知冒犯,不禁連聲道歉。





「您並沒有錯,錯的是沒能保護好主人的我啊。」



這男子真是溫柔啊。

石姬如此想道。





「真羨慕你的主人,能有你這麼好的……呃……」

面對石姬笨拙的讚美,男子莞爾一笑,或許是他聽出了石姬想安慰她的心意吧。





「能遇見像你這樣善解人意的姑娘,也是我的福氣。」

英俊高大的他,有一雙撐著傘的寬厚大手,還有被雨打溼的寬闊肩頭。



石姬……不,被世人稱作長命姬的她,墜入愛河了。











石姬大人最近真是奇怪。

小木靈們團團圍在一塊,七嘴八舌的討論起石姬大人最近的異狀。



原本就貌若無鹽,還不時對著一把傘吃吃發笑……可怕!太可怕了!





而他的妹妹花姬聽到這個消息,也聞訊而來了。





「姊姊怕是遇到什麼好姻緣了吧。」

與貌若無鹽的石姬不同,他妹妹花姬長得十分美麗,也難怪石姬會怨恨她那美貌的妹妹了。





「哼!妳休想從我口中套出什麼!」

她才不會再把自己的心上人透漏給妹妹知道呢!要是她的如意郎君又被妹妹搶走,她可受不了這個打擊。





「石姬姐姐,妳誤會了,我不是……」

看來姐姐對她的成見,真是根深蒂固啊。





「他是個很好的人!跟那些只看外表的庸俗男人不一樣,他居然誇獎我善解人意,是個好姑娘……啊啊啊啊啊!カラ松大人!」



既然外貌如此,也只能往這個方面誇獎了吧?

小木靈們在心裡腹誹道。





「那真是太好了。」花姬莞爾道。

她知道,石姬姊姊總是對自己的外表感到自卑,久而久之也將這股怨氣撒到她的身上,但花姬並不埋怨這樣的姐姐。



願意撇開外表,甚至看見她善解人意的心,想必他口中的那位カラ松,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吧。





「對吧!」

石姬滿心歡喜的抱著手裡的紅傘,她已經將這把傘好好晾乾,並小心收藏,只為了等待 カラ松登門的那天。



到時候,她就會將這把傘還給他,再向他傾訴自己的愛慕之情。











カラ松最近行蹤可疑,總是帶著十四松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

トド松的捧著手裡的湯藥,憔悴的病容多了些許的寂寞。





「你怎麼了?」一松蜷曲在他的身邊,抬起優雅的脖頸。





「 沒什麼。」

他看著手裡的湯藥,倒映出他憔悴的臉龐。





「快喝吧,那是カラ松替你熬的。」

一松沒有說破什麼,只覺得這個平日裡蹦噠慣了的小鬼,突然變得有些安靜。





聽到カラ松的名字,トド松突然有了些反應。





「你知道嗎,カラ松最近的表情不太一樣了。」トド松用手指輕輕撩過湯藥,泛起一波波的漣漪。



「是嗎。」

一松只知道那男人最近都不知道帶著十四松去哪遛達了。







「是啊,因為我們總是在一起,就像おそ松大人與チョロ松大人,還有你和十四松一樣……」

這樣的變化,真讓他感到寂寞。



他真希望自己也病得無知無感,對一切不管不顧。



或許這樣,他就不會發現因為邂逅了某個人,也因為那個人而有所改變的カラ松吧。







「我活不久了。」

トド松倔強地昂起頭來,不讓他的脆弱被人所見。





「……你別胡思亂想。」

一松看著他,貓瞳裡流轉著一抹深紫。





「是不是又如何呢,我早就知道了,反正我和チョロ松大人繼續待在松野松原,也只是等死罷了,所以おそ松大人才會帶我們來到這裡……可是……我多希望我沒有離開過松野松原,離開我的故鄉……」



他將湯藥倒進壁龕上的插花,可憐那朵嬌嫩山茶花,轉瞬便枯萎凋零。





「我如果死了,おそ松大人就可以再造一個神使,他一定會比我聰明可愛,懂事聽話……」トド松故作幽默的說道,斗大的淚水卻不停地奪框而出。



一松只是靜靜地蜷縮在他旁邊,沒有說話。





「おそ松大人一定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嗚嗚嗚……」雖然おそ松大人總是說他不聽話,卻沒說過不要他了啊。



因為他一定會生氣,然後對他放出天火,燒死那個沒良心的王八蛋。





「不會的,因為你是他的家人。」

一松溫順地蹭了蹭他的臉龐,那個哭得濕答答又黏呼呼的小小臉蛋,已經泣不成聲了。





森林裡或許有很多棵樹木,但他唯獨選中了你,給予你生命,還有許許多多的愛,並成為他獨一無二的家人,他最心愛的トド松。





你在他心裡,早已是最無可替代的存在了。





「我也是你的家人喔。」

一松這句話,徹底擊潰他的不設防的心。





那一晚,トド松抱著一松哭了好久好久,守候在門外的人也偷偷楷了一把眼淚。





我雖然嫌棄過你不可愛,但我從沒想過不要你啊。



傻孩子。





※※





寫到後面這段有點淚腺發達,我是怎麼了,嗚嗚

おそ松說的沒錯, カラ松將來也會有所邂逅,トド松也是如此





チョロ松與トド松都知道自己身體的異變,卻不忍拂了對方的心意,不忍心對想救他們的おそ松說聲不……所以參與了這段或許無法一起走到終點的旅程,雖然他們只希望可以待在熟悉的故鄉,在那棵高大的八丈松下,與心愛的家人度過生命最後的那一刻……



很奇怪,人在死之前最後的想法,浮現的往往都是最單純的念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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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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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陳粒-不滅

**一次出來兩個主線藏鏡人!!



↓↓





“我是來向您求婚的。”




這文質彬彬,衣冠楚楚的黃衣男子,雖然在一干求婚眾者顯得鶴立雞群,卻偏偏不受她青睞。



因為她實在不喜歡那雙包藏禍心的眼睛。




“那真是可惜了。”

黃衣男子對於她的傲慢與眼高於頂,並沒有惱羞成怒,反倒露出了一貫的微笑。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

或許這個男人並無謂什麼七情六慾,愛恨貪嗔,應該說,她對自己並非心懷愛慕,也和那些另有所圖的求親者不一樣,好像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即使她答不答應,對黃衣男子來說都不痛不癢。





要她說,那才真是令人膽寒。








「石姬大人,您怎麼啦?」守在房外的小木靈聽見房內的動靜,便小心翼翼的探頭道,卻看見悠悠轉醒的石姬,若有所思的看擱在壁龕上的紅色紙傘。




「我想起來了。」

這把傘,和那個男人有著相同的氣息。


這樣的巧合,令石姬感到不寒而慄,她好容易才淡忘了有關那個男人的一切,沒想到……







「石姬大人?」



「沒什麼,有什麼事嗎?」她回過神來,想若無其事的就此揭過。





「很抱歉,在這樣的深夜中唐突來訪,還希望石姬大人不要見怪。」

這個溫柔的嗓音,好似在回應那些無盡相思的漫漫長夜,沒想到那位公子真的登門拜訪了。





「カラ松大人!」



她急忙推開拉門,站在庭院中的,果真是他魂牽夢縈的如意郎君。





「不不不!像我這樣的身分地位實在太受不起了!還是請您稱呼我カラ松就好!」

カラ松急忙擺手,靦腆地對石姬露出微笑。





「不對……你到底是誰……還有你的主人……」石姬真怕這一切只是她一廂情願的騙局,天曉得她因為那個混蛋,已經上了多少當,吃過多少虧,或許這個男人和他都是一夥的呢。




「除了一開始就知道您的身分之外,我從沒騙過您,我也知道您在擔心什麼……」



看到カラ松露出了愧疚的表情,石姬才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




多麼好的一個人啊。

不僅願意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也會因為欺騙自己而感到愧疚……



幸好這次,她真的遇上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可是、可是……為什麼……」


石姬不禁掩面哭泣,本就貌若無鹽的臉龐,又更是讓人不敢恭維了。



「我和另一位大人在啟程前,就曾經聽說過您的事情,長命姬大人,因為您也是身受八荒主詛咒的人。」

カラ松脫下外袍,溫柔地披在她的身上。



「沒錯!因為那個混蛋,害我過得多淒慘啊!」


就因為她拒絕了八荒主的求婚,才會落得如此孤苦伶仃的命運。



不過是期盼有個人可以愛她,疼她,曾幾何時,卻變成一個奢侈的心願了。





「害怕死亡,貪戀永生的人,總是會做出一些可怕又匪夷所思的事情。」男人用滿是厚繭的指腹輕輕楷去她的眼淚,受用得令石姬不禁閉上眼睛。



他的聲音可真是好聽。



「我猜,你也有事相求於我吧。」

她可不是傻瓜。


在成為聞名天下的醜女之前,她首先是這大岳船山主之女石長命姬,有著磐石長存般的永壽,而妹妹木花開姬雖容貌美麗,也有如浪花般的短命,或許她們姊妹終其一生,都註定會是一場悲劇吧。



「是的,我雖然有事相求,但決定權仍在您的手裡……在那之前,您不妨聽我說一個故事,」


這個八荒主,姓名不詳,不知來自何方,據說是一名戰敗的落魄貴族,死後暴屍荒野,屍首還任野獸啃食,又不得後人立塚祭拜,便化為怨靈厲鬼,在八荒地區為禍許久。



既不能遁入輪迴,也無法修成仙怪,換句話來說,就是被這世上拒於門外的存在吧。




「於是他便四處尋找得以重獲新生的辦法,不擇手段,不計任何代價。」



聽說大岳船山主之女石長命姬,願意與她未來的夫婿齊享天地同壽。

但是他被拒絕了。




聽說泰島有一座生人勿近的蒿里山,只要沿河逆流而上,便可以抵達死者的長眠之地,在那裡,或許有更多像他這樣的可憐人吧。



但是他才剛踏入山界,就被蒿里山的主人婉拒在外了。




「真是可憐啊,可惜這兒也不是你所苦苦追尋的地方。」

灰衣,黑袍,手持黃色蝙蝠扇,他正是掌管這聚殮天下魂魄之地的蒿里山主人。



「看來是我想錯了。」



「沒錯,你已非世間之物,也無法復入輪迴,只能永遠徘徊在這個世上,所以我無法歡迎你的到來。」男子眉眼低垂,黃色蝙蝠扇半掩嘴角,舉手投足間,早已道盡作為一介山主的大氣恢宏。



或許稱他蒿山君,更為世人所知吧。




「真是遺憾。」

八荒主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這位蒿山君真是不能小覷啊。


「是啊,太遺憾了,我只是不忍心你還未渡河,就被河水吞噬殆盡,才好心忠告你一聲。」



生者不過此河。



死者渡河,永無回頭之日。



可世上只有一個人,雖然曾經渡過這條河,又在他眼皮底下走了回頭路,還灑脫的對他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那個人就是おそ松大人。」

カラ松也是事後才聽おそ松大人提及此事,聽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死亡之於他,只不過就是睡了一覺罷啦。




「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人,和我的主人生來同根,只是某日被天雷劈為兩截,不幸遭遇天火之劫,才有此番死而復生的奇遇。」


因此,在後世所廣為流傳的形象中,黑松主腳踏雷電,伸手可招天火,駕前少年提燈開路,手中高舉黃泉之火,正隱含了這番寓意。




最後他終於打聽到,世上只有一人渡過三途川,全身而退。

那便是八荒之地的八丈松樹神仙。




於是他又啟程,幾經輾轉,回到了睽違已久的故里後,好容易才找到立於八荒樹海的那顆大松樹,便在樹下遇見一人白衣勝雪,笑看身旁稚兒歡顏笑語。



正是チョロ松與トド松。




※※



爽放四天趕快來寫

我就弱弱的問一句,到底還有誰在看啊(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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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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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依舊。

哪怕他們就像一對尋常愛侶般相依相偎,石姬的心卻不復當初的洶湧澎拜。



聽完這個故事以後,石姬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說話了。



「原來如此啊。」

她忍不住昂起頭來,眼角滑落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你主人所受的詛咒,非我能解,你太高估我了。」石姬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語氣,也沒能讓カラ松有所怯步。


「不只是我的主人,トド松也……他們倆對我來說,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八荒主的詛咒如蛆附骨,已經深入他們的魂魄之中,無法輕易拔除了,之所以能維持到今日,都多虧了……」



「那個多事的男人吧,真無聊,就愛多管閒事。」

石姬嗤之以鼻道,也只有那個好管閒事的男人,願意淌這種渾水了。




「我並沒有這種顛陰倒陽的本事,生死命數,就連那好事的蒿山君也愛莫能助。」



「但是您說過,願與未來的夫婿齊享天地同壽……」



「那可是我未來的夫婿,自然不同凡響,我沒必要替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做到這個份上。」

她的命數早被刻在岳船山的一顆大磐石上,除非海枯石爛,她便長生不死,這還不算天地同壽嗎?



「不過我很中意你,要不你就成為我的夫君吧,我便從了你,毫無半句怨言。」


她嘴角上揚,語帶輕佻地將手伸向カラ松的胸膛,卻被他一手抓住,陷入令人尷尬的僵持。



「我身分低下,與妳太不般配,實在不敢僭越。」

那男人溫柔地凝視著她,那雙紺青色的眼睛,將她醜陋的容貌盡收眼底,讓石姬不禁閃過一個羞愧的念頭。



要是我,長得就像妹妹那般美貌,或許這個男人就會愛上我了吧。





「你說謊,你就和普天之下的那些臭男人一樣,都嫌棄我脾氣驕縱,相貌醜陋……我只是想要幸福!想要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難道就這麼難嗎!」


這天真爛漫的情懷,怎麼會淪為一場揮之不去噩夢。

她雖然恨八荒主東鄉,卻不禁埋怨起這個溫柔卻誠實的男人。



因為石姬早就明白他未說出口的答案啦。



理由哪有他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呢,那都是因為他心裡早就有了別人,才容不下自己的存在吧。



不被心儀之人所選擇的憤怒與羞愧,令她不禁油生出一個惡毒的念頭。



「好吧,為了報答你的贈傘之恩,我答應你的請求,但我能力有限,只能救一個人,那個人,就由你來選吧。」

她倔強地轉過身去,打起了手裡的紅傘,不願去看高掛在天上的那顆,見證世間有情人的美麗月亮。




活該。

就讓你去苦惱,去懊悔吧,誰讓你要這樣欺騙我的感情呢?



她心裡雖然有了一絲快活,但不被人所愛的哀傷,仍縈繞在她心頭,盤旋不去。




你愛的如果是我,那該多好。


她背過身去,等待著男子的抉擇,但他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猶豫,因為最好的答案似乎早就在他的心中了。




「我想得沒錯,妳果然願意出手相救,真是太好了。」

既然她願意退讓至此,カラ松也沒有什麼好埋怨的了,剩下的,只有滿心的感激。



「我做這些並不是要讓你感激我,我要你恨我、怪我,甚至牢牢地記得我。」

石姬抿緊下唇,倔強地忍住痛哭的衝動,但奪眶而出的淚水,早已出賣了她的心。





「……我當然會永遠記得妳的恩情。」

這可惡又不通情達理的男人,竟然將這份所謂的恩情用另一種方式報答她,反倒讓她永遠忘不了這個誠實而溫柔的男人。



到底誰最苦惱,誰又更懊悔,石姬反倒都糊塗了。


「我從不覺得妳樣貌醜陋,任性驕縱,因為外表的美醜永遠無法評斷人心……我只覺得愧對於妳,因為我心裡已經裝著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他個頭雖小,心性與脾氣卻不是普通的大,就連おそ松大人也奈何不了他……」


想起那個稚嫩的粉衣稚兒,カラ松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悲傷的笑容。



我不能以這種方式去拯救你的性命。




真是個愚蠢的男人。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會再有第二次啦。



她收起那把紅色紙傘,隨手扔到カラ松的面前,揚起了一地的黃沙與塵埃。




「我不要你的傘了,與其為了避雨而綁手縛腳,倒不如直接淋他個痛快酣暢。」


失戀正如一場感冒,好得快,去得也快。

她不一向都是如此嗎?




「我一定會時常來探望您。」

「我不會見你。」



她的驕傲,不容許她接受這同情般的好意。



「直到與您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出現為止,我都會來的。」カラ松俯身撿拾起那把紅色紙傘,上面還沾著她晶瑩剔透的淚珠。



我想看見妳幸福,知道妳過得好,那我便沒有遺憾了。



這株高大的唐松樹,彷彿也代替他兌現那久遠時期所許下的承諾,時值今日,仍矗立此地,甚至成為了岳船神社的御神木。



在後世廣為流傳的形象裡,那位高大壯碩、身穿藍衣、撐傘隨侍白松主左右的神使,手裡拿的便是這把紅色紙傘,不僅忠心的替主人遮風避雨,還替傘下的白松主求來和長命姬一般的天地同壽。



而長命姬雖終身未婚,卻善於結緣,專擅姻緣之事,令岳船神社終年香火鼎盛,最受天下適齡男女青睞。



人人都問長命姬為何如此靈驗。

岳島人便會笑著回答:「就往他們頭上澆一場雨唄。」




※※





原來笑點藏在後面

哈哈哈



霸王花真是個坦率又敢愛敢恨的女孩啊,真心疼她QQ



這麼說吧,那把雨傘帶著她的力量,所以不會畏懼東鄉附在チョロ松身上的詛咒,因為チョロ松和チョロ松的本體都是樹木,他和トド松會因為生命力被蠶食而慢慢衰弱甚至枯萎至死,但霸王花可是石頭啊才不怕呢哼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08: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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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9 13: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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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腺發達停不了QQ

**BGM:草東沒有派對-山海



↓↓




カラ松帶傘回來的時候,在屋簷下徘徊的一松最先豎起了耳朵。



「我需要見おそ松大人,他在哪裡。」

カラ松風塵僕僕地乘著十四松,趕回了他們落腳的廢棄禪寺。



「在裡面呢。」

一松搖了幾下尾巴,便優雅地領著カラ松來到後院的伙房,還沒走近就聽見摔碗碰瓷的聲響。



「笨手笨腳的,劈柴倒還可以……」

牠一臉淡定地走向狼狽的十四松,舔舔牠的臉頰,這熊孩子,玩得多髒啊。



「終於知道回來啦。」

滿臉煤炭的おそ松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紙扇搧啊搧著,搧得壅擠的伙房裡充滿嗆鼻的煙霧,害嗅覺最敏銳的十四松忍不住噴嚏連連。



「……おそ松大人,讓我來吧。」

カラ松忍俊不住,接手了他的工作,看這陣仗,八成是要燒水吧。



「哼。」

他不悅地將紙扇插進腰帶裡,背過手去。



「您火都沒點著呢,難怪這麼多煙……」

カラ松俯身查看一下,柴薪是有了,但火苗都沒燃起來呢,難怪烏煙瘴氣的。



「所以說,事情搞定了吧?」

おそ松顧左右而言他的岔開話題,看向了カラ松揹在身後的那把紅色紙傘。



「什麼?咳咳,是的……」

カラ松克難地把火吹了起來以後,又被濃煙嗆了一口。



「你可傷透了一個姑娘家的心啊,還是天下聞名的醜女。」おそ松頗富饒趣地打量著カラ松的表情,一邊搧去濃濃的煙霧。


「說的好像您自己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似的。」

作為他愉快的同謀者,カラ松也知道おそ松大人不少把柄啊。



「哈哈!無所謂,只要救得了他們兩個,龍潭虎穴也得闖他一闖。」

おそ松仰天長笑了幾聲,盡顯瀟灑不羈。



「我……」

カラ松愧疚地低下頭,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麼了?」


「其實……」カラ松猶豫了好一晌,才迎向おそ松的目光。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帶著蒼白病容的チョロ松輕撫手上的紅色紙傘,發出了幽幽的嘆息。



「カラ松,你知道你做了什麼事嗎?」

チョロ松單薄的肩頭上披著翠綠色的外袍,更襯他膚白似雪的清雅容貌。


「我……是我對不起石姬大人……還有チョロ松大人……」



「是我對不起你們……」

チョロ松抿緊下唇,忍不住流下眼淚。



「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又怎會讓你犯險行事,可憐的石姬大人,我怎麼受得起這份恩情……」



傘上還沾著朝露般的淚珠,傷心欲絕。

チョロ松都不忍去想,カラ松是如何傷透那名素未謀面的姑娘家,才讓他撿回這條命啊。



「你為什麼不選擇トド松,而選擇我呢?」チョロ松剛說完,就被おそ松緊緊抱在懷裡。


「笨蛋,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不要再怪カラ松了。」

チョロ松感覺到他的肩頭一片溼熱,那個天大地大,唯我獨尊的男人,此刻卻哭得像孩子一般,緊緊將他擁在懷裡。



「這種時候,撿回一個是一個!不管是你,還是トド松,我都會拼命去救你們的,不准你再說這種話……聽見沒?」

他用冰冷的大手捏著チョロ松的臉頰,痛心疾首的斥責這個讓人好不省心的笨蛋。



チョロ松怔怔的看著他,想著自己何時看過おそ松哭了。



看來這一劫,真把這男人嚇得不輕啊。



「我……」


「你要是再敢說一句!我真的會修理你!」おそ松使勁地拉著那張不說好話的小嘴,又氣又急。


「我愛你!」

チョロ松使勁力氣,好不容易才從嘴裡迸出這句話。



「你、カラ松、トド松、一松還有十四松,我都最愛你們了!我也不想死啊!我甚至不敢去想,要是我不在了……我……」チョロ松撲簌簌的落下眼淚,用力回抱了おそ松。


我有很多從沒說出口的擔憂、害怕,以及徬徨不安,就像你不願和我分享的痛苦、煎熬,還有心急如焚,才讓我們踏上了這趟各懷心事的旅程。



你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只會是你啊。



「這種時候,只要說前面那句話就好了嘛。」

不禁軟化下來的おそ松溫順地拍了拍他的背脊,親吻他鹹濕的眼角。



「チョロ松大人,我不惜傷害石姬大人的心,也是為了尋找任何可能拯救你們的辦法,我才是罪魁禍首,您又有什麼過錯可言呢?」

哪怕我虧欠石姬大人的,恐怕永遠都償還不起,我也甘之如飴。

因為您對我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人啊。



「傻瓜,這樣能讓你好受些嗎?你早就知道石姬會如此為難你吧?」

チョロ松倚靠在おそ松的胸膛上,淚眼婆娑的看著這個固執又冥頑不靈的傻孩子,或許石姬的為難,恰好也減輕了他的罪惡感吧。


我最大的過錯,就是讓你犯下這樣的罪過啊。



「她若不這樣為難,往後或許又有像我這樣忘恩負義的男子,去欺騙她的感情啦。」

カラ松雖然笑著,卻不禁哽咽落淚。



「沒有這種事,你是チョロ松大人心目中最溫柔善良的孩子……就是太死心眼啦……」

チョロ松溫柔地抹去了他的眼淚,不禁破涕為笑。


「是啊,我們一定會在トド松面前替你說話,說你絕對不是故意的。」おそ松也和チョロ松相視一笑,看來他們都清楚トド松的脾氣啊。


「真的嗎?」

カラ松心虛地試探道,老實說,要怎麼和トド松解釋這件事,他可沒有半點頭緒啊。





屋內的燭光穿過了紙窗,打照在寂靜的庭院裡,一直側耳傾聽屋內動靜的清秀稚兒,褪下他最喜愛的粉色衣裳,轉身走進漆黑的深夜之中。



「你要去哪裡?」

守在外面的一松豎起耳朵,警覺地坐起身軀。



「……我要自己去。」


「去哪?」


トド松看著那朵綻放在月光裡的白色曇花,就好像他這條稍縱即逝的性命。



「去那芸芸眾生的盡頭。」

那了然於心的悲傷表情,陌生得牠都不認識了。




※※




大家哭啊哭的,讓人好鼻酸,反倒是トド松沒有哭,讓我心酸了一把嗚嗚嗚

或許他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大家的負擔吧,所以出發,決定踏上自己一個人的旅程,也象徵著死亡的征途......



轉眼間只剩下沼島與泰島的故事啦><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30 08: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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