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解怨脈/江林公子
棄權聲明:他們不屬於我(如果屬於我陰間可能會有個世紀大婚禮)
看完電影之後深陷解江CP無法自拔,弟兄大好,只好自割腿肉產糧。
原本想一發完,覺得先發上來大概會比較有動力寫完。第一次寫文請各位太太海涵嗚嗚。
*OOC有
*起名無能有
*少女解怨脈有
一
自從成造把身世告訴他們以後,解怨脈偶爾會夢見千年前的事情。
最常見的永遠是鴨綠江邊那一片染過殷紅血色的雪地。邊關的皚皚大雪是陰間不常見的光景,不義地獄裡的冰山是不容一點雜質的浩瀚冷冽,邊關不一樣。雪花輕巧柔軟,隨著寒風慢慢地覆蓋在江岸之上,泥土混雜白雪的大地是邊關特有的曠野味道,一如德春和女真孤兒們的臉,總是髒兮兮地,看似溫柔可欺,稍不注意就會深陷進去、動彈不得。
就像隊長。
千年來隊長總是擺著一副和地獄冰山有得拚的冷臉,偏偏總愛干涉陽間的人們,隨著引渡的亡魂越來越多,就越來越變得心軟,用陰間差使的標準來說簡直不像樣地溫柔。遇到麻煩亡者的時候衝第一個去陽間,還亂幫他們善後完成遺願,完全無視陰間的規則不說,連閻羅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縱容。
解怨脈一直不太明白,與其說是好心,隊長的行為更像是贖罪,不斷地從幫助亡者的過程裡尋找著什麼,又始終都沒找到。而作為三人之中唯一擁有記憶的使者,關於身世的話題隊長卻從來沒談起過。
但他沒興趣多問,反正隊長需要他,那他就出現,和死者交流是隊長的事,他只負責保護陰間的江林公子,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解怨脈喜歡江林。
德春知道、閻羅王知道(他還曾經特地把解怨脈單獨叫到天倫地獄去,邊高深莫測邊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最終一副無法挽救的表情嘆了口氣後把他趕回去,嚇得他以為自己會被派去帶其他新人離開隊長)、審判官們知道,江林……似乎是裝作不知道。
解怨脈原本以為隊長只是不想當面拒絕他讓最強三人組面臨不可避免的尷尬最後散夥,結果現在看來,根本是早就知道彼此的兄弟關係所以在裝死逃避嘛。
有夠可愛的。
是,解怨脈知道自己大概有點著魔,從千年前就是這樣。
夢裡的江林踩在雪地裡向他迎面走來時,他嘴上一邊為德春和孩子們求著情,一邊想著大鬍子死後睜地大大的眼,在感受到一股濃烈的痛楚和恨意的同時,竟然還是有一部分在想,他的哥哥如同山頂寒光,如此耀眼,又難以親近。他直到在陽間生命的最後一刻,想著的仍然是那個無法碰觸、永遠高高在上的兄長。
而他告訴他:「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弟弟。」
現在想想,隊長在千年的時光裡究竟又是怎麼看待自己呢?殺人地獄裡那個紅著眼眶痛苦懺悔的人,和別武班裡、將軍府裡總是揚著頭蔑視地看著他的人重疊在一起,卻融合不起來。
隊長在這千年來對他的縱容,有多少是因為愧疚?
二
「……使者、使者!」德春的手在面前揮著,把解怨脈的注意力拉回佈滿反射著光的鏡子的背叛地獄裡,江林在前方替元東延辯護,德春看著解怨脈「在想什麼呢使者?隊長說了這次辯護要打起精神,元東延先生在這一關不好過呢。」
「德春哪,」
「是!月值使者李德春!」
「你說隊長察覺了沒有?他這幾天半句話都沒和我說,我要憋死啦。」歪歪頭,德春往審判台上看了看又轉回來,「公子最近不是花了很多精力研究怎麼幫元東延先生辯護嗎?大概是太累了?」
解怨脈折起兩把長劍抵在地面,搖了搖手「不、不、不,他還會跟你討論那臭小子的辯護方案,可是我呢?我呢?那可是一點眼神都沒給我呢!哎不會是初軍門裝傻被發現了,在生氣吧?」
德春從和解怨脈一起蹲著的角落站起來,露出大大的笑臉握了握自己的手,「公子從送賢東去小學那時候就有點坐立難安,過了初軍門之後更是你一開口就會緊張起來喔,應該是在等你說什麼。」回頭看見江林正朝她打著手勢,連忙往審判台跑去,「使者快點和公子說清楚吧,之後還要一起引渡好多亡魂,公子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感覺一直很緊繃。」
原本引渡四十九個亡魂之後就能投胎的約定,因為他們把許春三在生死簿上的死亡日期延後、解怨脈差點洩漏天機、帶金秀鴻硬闖天倫地獄、元東延在作證過程中死亡等種種因素疊加起來,導致陰間著實混亂了好一會兒,他們的轉世被無限期擱置,最強三人組還是得為人手短缺的陰間賣命。
說實話,解怨脈其實挺滿意這個結果。得知身世之前他對投胎轉世的態度本就是可有可無,在引渡過這麼多亡魂後陽間早已變得一點吸引力也沒有,是因為看江林如此執著地要達成目標、加上德春對轉世抱持的美好嚮往,他才會決定要投胎成為富二代。如果可以,最好還是在江林的身邊。
而現在,在拿回過去的記憶以後,解怨脈更不想轉世了。好不容易才終於知道江林在這千年中對他越發沒有底線地容忍的原因,知道江林對他的愧疚,知道江林對他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陽間十幾年和陰間千年裡不敢捅破的窗戶紙,終於可以好好地、完整地撕下來了。
事到如今,利用江林對他的愧疚感又怎麼樣呢?
白狼不敢要的東西、不敢說的話,解怨脈會好好實現的。
----- 七夕快樂! 這裡的德春沿用漫畫稱呼江林公子(因為我真的太喜歡被叫公子的隊長了) 少女怨脈依舊!第二章兩人還是沒講到話
三
在差點要跟宋帝大王派出的手下打起來後,江林總算是靠著三寸不爛之舌過了關,把元東延給送走了。
按照陰間的慣例,陰差們每引渡三個亡魂就能有一個禮拜的休息時間(鑑於小別王統治的陽間一年比一年渾濁不堪,陰差們的休假間隔也一年比一年拉得更長),陰差的住所則分布在三途河邊沿,雖然不太可能長期居住,也一直有人整理。這次因為金秀鴻的關係讓他們越過一次休息又一連引渡了兩個人,折騰一番後總算可以暫時休整休整。
回到初軍門匯報完狀況,平時休息總是幫著解怨脈用各種理由拉江林去瘋耍(當然,解怨脈負責瘋,江林負責耍他,各種意義上地,耍。)的德春突然停了下來。
「啊,我剛剛忘記把赤牌旨繳回處理了,現在就拿去,公子和使者先走吧!」說罷德春就轉過身,邊走雙手邊對站在後方的解怨脈比了兩個讚。
「德春。」
「是!公子?」
「牌子在這。」江林伸出手,紅褐色的赤牌旨正好端端地舉著。
「呃,哈哈……我馬上拿過去。」接過牌子,德春臉紅紅地往初軍門小跑過去,經過解怨脈身邊時還低聲說了句:「加油!」
「哈、哈,加油。」歪了歪眉,解怨脈轉過頭,幾天來第一次和江林對到眼。
「咳,那我先回去了。」像是觸電一樣,江林撇開視線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回身的同時解怨脈大步走上前,抓住了江林的手肘,二話不說瞬間移動。
……消失了的解怨脈又瞬移回來「哎不是能夠帶著人一起移動的嗎!為什麼只有隊長可以!」
「你想移去哪裡?」挑挑眉,江林面無表情地看解怨脈瞪著自己還黏在他肘上的手。
趕緊鬆開手掌,解怨脈看向江林「先回『我們的』住所?初軍門快開放了吧,人會越來越多。」特別在「我們的」加重了音,當初在分配時,解怨脈死纏爛打了許久才爭取到和江林同間屋子,兩人各分一層。
江林盯著解怨脈,嘆了口氣抓起人的手臂,再一眨眼兩人就在房子裏頭。三途河岸的天色總是昏暗又透著微微的紅光,自窗沿漫開一地淺淺光線,兩人站在窗邊,江林的臉一半埋在陰影裡。
解怨脈看著江林一如往常冷冷淡淡的表情,掌心留著黑色長袍硬挺的觸感,突然想知道底下皮膚摸起來的感覺,於是硬著頭皮輕輕握住江林的手腕,顫抖著摩娑起來。
「隊長啊,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嗯?」
四
江林的腕骨其實不細,圈在手裡時可以填滿整個手心,膚質乾燥有點粗慥,如果仔細感受一下,可以摸到脈搏的跳動。
一突一突,就像眼前這個人一樣總是波瀾不驚。
「隊長這次引渡完完全全沒理我,全身心撲在幫那小子辯護上,是覺得審判過程中讓證人死了所以過意不去?反正暫時也轉世不了了,隊長這麼拼命幹嘛。」講到元東延解怨脈就來氣,在初軍門讓德春比平時花更多時間安撫也就算了,審判過程中還莫名奇妙特別喜歡黏在江林旁邊,遇到什麼都要往他身後躲,偏偏江林這次一反常態地有耐心,被纏得煩了也只是皺皺眉而已。
瞥了下被牢牢握住的手,江林瞇起眼:「你倒是一點忙也沒幫,引渡得挺悠閒的?當渡假?」
「哎,被那小子吵了一路都沒生氣,結果對我生悶氣嗎?」
一突一突,像虎狼踩在雪地上的腳印子,淺淺地容易忽略。
「抱歉。」
「哎?」
「呼……我、哈……我很抱歉。」連吸幾口氣,江林閉了閉眼後睜開,直直地看向解怨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上次就想說了,隊長在道歉的時候會結巴呢,明明是陰間最強的使者江林公子,跟人道歉卻會結巴啊。」
「你就不能偶爾看個氣氛嗎?這千年到底是怎麼長的?」翻翻白眼,江林覺得自己四十天來的心不在焉有點不值得。
「和白狼完全不一樣是嗎?」
一突一突,緊張的時候像從葉稍滑下的殘冰,會突然加快幾拍。
猛地僵硬了一下,江林抽回手「是,完全不一樣。」
「果然已經知道了,家神告訴你們的?」
「花了很多力氣,隊長原本打算瞞著我們直到轉世吧。」
「……嗯。」
點點頭,解怨脈看著江林繃緊的肩線,有種在欺負人的錯覺。明明瞞了他和德春的身世將近千年、平常脾氣不好愛亂使喚人、去陽間接亡者時還會偷懶只讓兩個人去、一臉沉穩地告訴他不需要有任何想法但轉頭就自己做出很衝動的事,這個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都愛面子的人,在他面前什麼反應都沒有,彷彿殺人地獄裡壓抑許久而暴漲的情緒被卸下,只剩下深深的疲憊。
獨自背負著記憶走過的一千年究竟有多漫長孤寂,只有江林自己知道。
「使者,不打算原諒隊長吧?」
面對這樣的人,原不原諒已經不是能夠用理性來決定的了。
「你沒什麼話想說嗎?」
重新抓起江林的手,長年使劍留下的繭有點扎人,和自己一樣。
「隊長啊,別武班的白狼認識你不過十幾年,日值使者解怨脈在你身邊已經千年了。」
----- 每一章都無法超過一千字又黏糊糊的真是不好意思(土下座) 二刷之後改了第一章的一些地點 江林的紅眼眶真的真的好好看(完全是變態
五
解怨脈那兩把劍是閻羅王親自交給他的。
大概是三人引渡的第十七個死者也失敗了那時候,閻王用比平時更冷漠幾分的臉把劍丟給他(現在想想,他當時的表情更像是生無可戀)。
「使者的劍用來守護陰間,但這兩把劍,我要你用來保護江林。」彼時隊長正因為遲遲無法成功引渡一人而顯得很焦躁,解怨脈想想他那副人擋殺人鬼擋殺鬼的氣勢,覺得閻王在睜眼說瞎話。
「……必要的時候,擋住他。地獄鬼不會給使者情面,差使與陰間作對成何體統。」拋下這句話之後閻羅王就領著兩名護衛離開了,留下解怨脈摸不清楚這話究竟是要他擋住江林不讓他砍地獄鬼出氣(他真的不會先被隊長攻擊嗎),還是擋著地獄鬼不讓他們傷到隊長。畢竟即使在陰間傷口很快就會癒合,痛感還是實打實的啊,這點地獄的所有亡魂都可以很好地打包票。
三番權衡後(大概兩秒)解怨脈選了後者,江林似乎不是很在意受傷這件事,但是傷口在他身上看起來總是極其讓人不順眼。
第一次拿出劍把欺近到江林身後的地獄鬼砍倒時他臉上征住的表情,和現在有點像啊。
「隊長?隊長!當機了?」
用空著的手抹了抹臉,江林回過神:「所以?日值使者解怨脈打算怎麼樣?」
「嗯,只能繼續沒日沒夜當護衛了,誰叫我們有個工作狂隊長呢。」
「……」
「隊長?」
江林的手越握越緊,瞪著解怨脈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輕易就帶過去了?知道我把你流放去邊疆等死吧?知道我殺了你和李德春吧?」
「知道。」
「既然知道還裝沒事人一樣做什麼!」
「啊真是,虧我還以為剛剛的話很浪漫醞釀很久,完全沒聽進去嘛。」窗外開始下起大雨,淅淅瀝瀝打在三途河面上,解怨脈瞧著江林和外頭天空一樣黑的神色,想想只握住手大概有點沒說服力。
趁著天邊驚雷巨響,他用最快的速度攬住江林後頸吻了上去。
隊長的嘴唇比想像中更軟,讓沒膽子舌吻只敢輕輕碰過的日值使者有點後悔自己太早縮回去,看江林一副想召出四寅劍把自己碎屍萬段卻沒有掙開的手,轉了四十多天的念頭終於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讓千年前的事過去有什麼不好?不能只看著現在的我嗎? 」
「我喜歡隊長,整個陰間都知道。隊長也早就意識到了吧?現在可以正面回應我了。」
「既然你說過沒把我當作弟弟,那當情人可以嗎?」
看著我,就只看著我。不要一直想轉世把我給忘掉,不要一直想擺脫我。
六
眼前的解怨脈微低著頭,不論手心還是頸後都能感覺到從皮膚上傳來的輕顫。
……臭小子。
江林掙脫開解怨脈,拎起人的後領走向沙發,輕輕一推讓日值使者坐了上去,雙手背後看解怨脈彷彿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舉動、滿臉搞砸了又不敢看向他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明明是被道歉的人,為什麼比自己看起來還像喪家之犬啊?
「你想當情人?」解怨脈的意思江林不是不知道,連他都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互動從單純的上對下關係變得有點曖昧,三人近乎無時無刻的相處讓他們默契十足,即使有意維持距離,轉眼卻總見那個灰色身影跟在背後。和當年在別武班一樣,少年之間除了爭鋒相對,總有一絲淡淡的情愫,若即若離難以捉摸。
少年時是沒放在心上,只覺得難得有人和自己年歲相近,再不情願也還是比其他大人多了一股熟悉。到成了大將軍,經過種種因果共死在雪地上時,他躺在那兒不知過了多久,腦袋裡想著的竟是這個弟弟跪在雪裡看向他時,眼裡閃過的哀求、怨恨和渴望。他為此心痛,甚至深深惋惜。
作了陰差後,隨著引渡亡魂越來越多,見過這麼多遺憾和過錯,惋惜成了歉疚,歉疚再成愧悔。但凡睡去他便作夢,夢裡永遠是這樣同一雙眼睛,提醒他:你身負荊棘,罪不可赦。
不過剛剛盯著自己的這雙眼睛,沒有這麼多痛苦,渴望變得更赤裸,和千年來不知道為什麼整組長歪的人一樣,絲毫不會掩飾,不知不覺讓江林有點口乾舌燥起來。
「如果只看著你,沒辦法替亡者辯護吧。」
解怨脈猛抬起頭,彷彿接收到了什麼潛台詞地道:「那就把其他時間都給我吧?哎不過我們也沒有什麼其他時間,還是現在把整個人給我好了?」
……果然不該接著他的話說,只會得寸進尺!
剛想開口教訓人,就感覺到一股拉力把自己扯上沙發,一眨眼解怨脈就橫架在自己前方,眼神有點不妙。
「喂、等等,解怨脈……唔!」再次被吻住,不像前一次的淺嚐即止,被解怨脈慢慢扣開牙關,舌頭糾纏著舔舐著,直到兩人都微有些喘不過氣才放開。看解怨脈又食髓知味地要湊上來,只能雙手抓住他的頭髮拉開臉。
「你小子給我冷靜點。」
「不可能冷靜吧?隊長知道我想這一刻想了多久嗎?」從千年前的雪原上開始想,從三人在陰間成為搭檔開始想,從知道身世那刻開始想。
「……」
「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已經是我的了。」
整個泛紅的耳朵讓江林的面無表情變得不太有說服力,一方面覺得被下屬堵到無話可說有點丟臉,但看解怨脈滿眼歡喜只差搖起尾巴的模樣,又自暴自棄想乾脆放棄抵抗算了。
纏繞著他千年的記憶,這麼容易就過得去嗎?
江林真的不知道。
但也許,也許下一次作夢時,能夠看見另外一雙眼睛,簡單地、坦率地,什麼都藏不住,看了自己超越十個世紀的眼睛。
他會試著有所回應的。
七
「解怨脈,你的手。」
「我在看氣氛啊,隊長。」
Fin.
----- 完結!本意只想看他們談情說愛,還有些未解決的糾結就沒寫下去了,現在先解決情慾吧(喂) 謝謝每個看文或留言的太太們!希望這篇短文能帶給各位一點小小的快樂,那我就心滿意足了(鞠躬)。
本文最後由 翻滾炒白菜 於 2018-8-28 15: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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