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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霹靂│莫召奴X良峰秀瀧] 何處歸 [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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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xrsnow 發表於 2018-8-13 23:5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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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
連載進度: 連載中
呃…十年前對於莫召奴和秀瀧真的愛到最高點,也有寫過文…然後因為去看霹靂展,看到召奴的新偶回來看到剪輯後。就腦補了一堆劇情,然後,就是下面這篇腦洞了(掩面)



概梗就是秀瀧收養丸太郎,利用丸太郎和真田龍政聯手搞政爭,然後成功讓秀瀧離開東瀛和莫召奴團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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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太郎接到來自阪良城傳召信時,已是到新落日故鄉的第五年。

「太政大臣傳召…」丸太郎看著手上的信件,落款上書寫良峰貞義,信上一如既往沒任何的問候話語,只有令他於近日內趕往阪良城一會。

看著信上的字跡,腦中浮現起在獨自坐在花園裡飲茶,命年幼的自己在一旁打雜,雖背對自己卻仍知覺自己一舉一動的身影,那面無表情的臉,時而口出充滿打擊的話,時而透出一些有道理的話語,還有那充滿惡意的壓迫感,不禁令他心裡一顫。

「這人又有什麼事了?」

丸太郎看著信上字跡一如既往,飄逸具有力道的風格,那人自從五年前的風波後,落日故鄉被迫搬遷、舅父也被他用特殊手段送離了東瀛後,就離開了阪良城一路扶搖直上成了太政大臣,之後才知道這人的用心良苦,但是一想到那手段與居心還是令他覺得心驚。

「他這樣傳召是什麼事…」丸太郎思索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草一色也正好前來議事,兩人商議了一番,便決定趕往阪良城一會。



「阪良城,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才踏上阪良城,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草一色驚嘆起來:「沒想到城主久不在城裡,阪良城還是一如往昔。」

「這裡可以見得城主手段之高深。」一旁櫻千代輕聲說道:「城主真乃偉男子。」

「你說他是偉男子,那我是什麼?」

「你只是男人罷了!還是沒用的那一種!」

「虱目魚啊!你敢這樣說!好歹我也是你的男人啊!」

「如果有城主可以選,我一定不會選你的!」

「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城主是莫召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櫻千代住摀住嘴在他耳幽幽的說:「你是想又被趕出阪良城嗎?上次送信時的教訓還不夠嗎?」

「城主是莫召奴的…?」

櫻千代看著充滿疑惑的丸太郎說:「城主是莫召奴的大舅子啊…」

三人還在路上,權右將軍自遠處行來:「太政大臣,還請三位登城一會。」



當丸太郎進入本丸內室時,只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坐在廊上看滿園的白菊。

丸太郎還沒出聲,便聽見那冰冷的嗓音:「汝在那坐著便好。」

丸太郎面對空曠的主位坐下時,又聽見那人嗓音:「汝自從來到落日故鄉後,已有五年的時間。這五年內,汝可沒有一封書信,一句話,給吾嗎?」

「城主,我…」丸太郎只見那張冰冷依舊的側臉,雖然雙鬢已染了白霜,臉上卻無一絲歲月留下的痕跡,丸太郎斂住神情:「城主,我想我在落日故鄉的一切,自有人會告知,因此自認為不需寫下任何書信。」

「你意思是怪吾派人監視汝嗎?」

「非也,城主曾說過吾己元服,該是成年了,許多事該是自己下決定的,吾乃是一地之領主,非是大事,不該打擾城才是。」

「也就是汝認為的一切不需要吾嗎?」

「落日故鄉內該是吾所能控制的。」

聽到這裡被喚城主的良峰貞義笑了出來,隨著笑聲,丸太郎才看到良峰貞義起身步向主位:「以前說這種說,汝可是氣到大發脾氣,有進步,不錯。」

「城主,你傳召吾來是為何?」

「只是許久不見你,想起你而己。」

「城主的而己,令吾心驚。」良峰貞義推向丸太郎一杯茶:「丸太郎,你怕我嗎?」

「吾對城主又敬又畏,不得不謹慎。」飲下一口茶,丸太郎輕輕皺起眉頭:「城主您今日傳丸太郎來是為何事?」

「不急,我們先聊聊吧。」



良峰貞義拿起了一旁的黑扇,輕輕展開了扇面,掩住了口面。

丸太郎不禁疑惑起這人何時手上開始持了黑扇。

良峰貞義看到丸太郎的神情,輕聲笑:「如何?只准你舅父持扇,不准吾持扇嗎?」

「丸太郎不敢。」

「說吧,落日故鄉如何?」

良鋒貞義閉上眼聽著丸太郎所言,聽到疑感處,便睜雙眼看著面前的人,提出問題,又後閉上眼繼續聽他緩緩述說。

最後良峰貞義問了一個問題:「你舅父這些年可曾來過落日故鄉?」

「舅父這些年內,時常往返於落日故鄉與中原地帶,他說這終究是故鄉還是要回來看看,有時回來身上有帶傷,他只說是中原武林紛爭所致,休養數月後,又回去中原了。」

那一刻丸太郎不知是聽錯,還是什麼,只聽到嘖的一聲,看著面前的城主銳利的眼神與扇骨的斷裂聲。

「城主…這…?」

「無事。」

良峰貞義回復正常的神情,手上所持的扇子被放在一旁,那瞬間的變換,令丸太郎以只是瞬間的錯覺。

良鋒貞義就像沒事的一樣,舉起一旁的茶杯,飲了一口。



「咱們,話歸正題吧,丸太郎…」

原本坐得鬆散的良峰貞義,正座了起來,丸太郎也隨之正座,他疑惑不解的是,為何城主變得此嚴肅,還未抬起頭來,便聽見:「汝已為成年,理當要換你正名,宗煌。」

聽到這名字,令丸太郎感到詫異,他吃驚的看著面前的良峰貞義,遲遲不敢回應。



一直以來良峰貞義只喚他丸太郎,從來也不肯在他面前叫他一聲宗煌,就算曾經從往來落日故鄉的故舊、舊部與舅父的口中,聽到城主曾經這麼喚過他,卻從未親耳聽到過。

城主曾經這麼的說過:『當汝真正成年,真的能背負一座城池的存亡,甚至可以一窺天下時,吾自然能改口喚你一聲宗煌。』



當真的聽到時,宗煌遲遲不敢回應,不久他聽見那冰冷嗓音中帶著一絲的笑意:「如何?現在不敢回給吾嗎?汝不是渴望我喚你一聲宗煌不是嗎?」

「城主,我…」

「鬼祭宗煌,汝已成年,你可甘心只待在落日故鄉作一個安樂翁?」

「吾自知身世,也自知並無資格。」

「這天下,並非身世、資格所控,只問汝一句,汝可有心想一窺天下?」

「吾雖有想法,可是不敢。」
「有何不敢?天命注定汝該往何處,命運就會將你流向那方。」良峰貞義起身走向廊外,看著滿園的白菊說:「而你無法反抗,只能接受。」

「城主,吾…?」

「你格局不該如此,宗煌,吾已經看過這五年來汝在落日故鄉的所有紀錄,與你今日所言作了對照。」良峰貞義難得在他面前露出淡然一笑:「汝合格了。」



宗煌還未表現及格的喜悅,只聽到良峰貞義一問:「汝可有方法從政爭中,將吾鬥倒?」

鬼祭宗煌在那驚訝中還未回神,又聽到一句吃驚之語:「以吾養子之身份,將吾將太政大臣之位鬥下來,汝可敢嗎?」                                                                                                                                                                                                                                                                         本文最後由 rxrsnow 於 2020-6-21 23:06 編輯

留言

莫招奴啊啊啊啊啊 2020-2-15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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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8-8-16 22: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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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比較長,因為有召奴啊~~~~他終於出來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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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吾養子之身份,將吾將太政大臣之位鬥下來。」
  在鬼祭宗煌將近二十年的光陰裡,似乎沒有聽過這樣令人吃驚的話語,即使當初在生死存亡之際聽到有關身世、舅父攜文詔至中原的真相,只有大受打擊,也沒有這句話令驚訝。

  政爭,鬼祭宗煌很清楚良峰貞義這個人是踏著一次次的政爭踏上太政大臣之位,這樣對於權力極有慾望的人,居然想要培植一個人鬥倒自己,這種奇特的事出現在面前時,令他覺得內有玄機。

  「怎麼,汝不敢嗎?」
  「城主,您可有說錯?」
  「汝懷疑吾嗎?」城主低垂著眼,拿起扇子掩住口說:「吾說了,吾欲收你為養子,以這個身份在政爭中將我鬥下來,你若將吾鬥下來,吾即退隱,這整座阪良城都是你的。」
  那人說得風淡雲輕,鬼祭宗煌卻是膽顫心驚,心裡覺得有異,卻不知何處怪異。

  花園裡白菊隨風搖曳,良峰貞義看著白菊,白菊的幽香飄向他的鼻間,那自然之美卻無法入他的心裡,他側眼看著動也不動的鬼祭宗煌,扇子掩住他微微勾起的笑容,他似乎想起那數年前,因為自己隨口幾句便會暴燥不已,甚至大發脾氣的孩子,如今行動舉止沉穩,頗有風範,就連長相也極似那人一般,該說是那人教的好,還是有乃舅父之風呢…

  看著花園裡刻著良峰秀瀧與莫召奴的墓碑,就像是已逝的二人時時看顧著自己,看著他每一個作為,看著他一步步登上高位。
  自從就任太政大臣開始,他年年只要得了空便回到阪良城內,看著滿園的白菊與二人的墓碑時,才能得到片刻的放鬆。
  它們提醒著自己作每件事,每個決定皆該不違本心。
  如今此舉亦不違本心,因為他實在累,這條路是該退隱了。

  上月初,真田龍政與自己談話時,提到在新任天皇即位後,二人是該如何否該交給下一代執政了。
  二人眼看著伊達我流、白狐君宇崛起,也看著無數的朝臣爭奪權利勝利、落敗,右升丶左遷消失在朝堂之中。
  看著天上的滿月,真田龍政一語:「天時已轉,是該考慮下一步了。良峰貞義,你是選擇掌握大權,還是放下一切離開?」

  那夜,他沉默許久沒有任何回應,心裡早己有了決定。

  許久鬼祭宗煌移動雙膝,朝向良峰貞義的背影問道:「動機?」
  「汝不吃驚?」
  「雖吃驚,不過早有預期你召我來必定沒什麼好事,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該有動機才是。」
  「動機,就是要汝學著作出最適合的選擇,如何為了大義選擇最該選擇的道路,捨情取義。汝可敢嗎?」
  「我…」
  「宗煌,當年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你選擇留在落日故鄉,聽吾之教誨,學習當一位領主,如今我給你不同的選擇機會。」
  「選擇機會…?」
  「汝所付出代價將是汝的自由,換取是汝的未來。」
  鬼祭宗煌低垂著眼,細思良峰貞義所說之話,久久不語。
  「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一切在你。這幾日你皆可以找吾談話,想通了告知一聲。」
  話一說,良峰貞義便揮手示意鬼祭宗煌離開。

  當鬼祭宗煌出了本丸時,草一色與櫻千代在外早己在外等候許久,鬼祭宗煌還未開口,就聽良峰貞義叫喚草一色與櫻千代進入本丸,留下鬼祭宗煌一人。

  鬼祭宗煌回到暫居的寢殿,他看著庭院內一景一物,闔上眼思索著方才的對談。

  他年少父母雙亡,流離失所,之後被送到落地故鄉成為一地領主,從桀傲不馴到謙遜有禮,從懞懂無知到知曉一切,這些都是城主與莫召奴所引領牽教,對於他而言,這二人可以說是如父如師般的人物。

  今日良峰貞義所言雖叫他意外,卻又似洞悉內心的渴望,對於權力與和平的渴望。

  鬼祭宗煌在局外看得清楚,新天皇登基,看似新氣象,平靜的朝局下,卻是暗潮洶湧,各派朝臣爭奪朝權與軍權,良峰貞義與真田龍政彼此爭鬥,培植勢力,雖有消有長,仍是僵局未開,需要一個有能力之人打開這個僵局,而他是城主的選擇,他既是興奮又是驚恐。

  今日良峰貞義開口邀他入局,他既是興奮又是驚恐,興奮是受到城主之肯定,更有欲掌權力之期待,驚恐是突如其他的轉變,身份、家世的轉換與那不可預知的前途,還有要放下落日故鄉的感傷。

  「選擇和犧性啊!」鬼祭宗煌喃喃自語著,抬頭看著向天空.他想起了莫召奴與那樹下的白菊。

  在落日故鄉朝向東灜的方向有一顆櫻花樹,獨自在崖上盛開。

  莫召奴初到落日故鄉見到那櫻花樹起,便在樹下種著滿滿的白菊,在旁蓋了間居所,他總是自己照護著櫻樹與白菊,不許任何人靠近,只有他不在落日故鄉時,才允許他人照料這些白菊。

  每當白菊盛開時,不論莫召奴在中原何處,總會趕回落日故鄉。

  莫召奴總是說他在賞菊,說是賞菊,不如說是飲酒,他總靜靜坐在樹下飲酒,看著白菊,像是等待什麼,直到夜深才踏著醉意回到居所,直到白菊凋落後,他又會離開到中原各處流浪,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是如此。

  每當他回來時,在落日故鄉長住的淵姬和神無月總是搖著頭,調侃一句:「賞菊何時都能賞,該說是在等誰吧…」
  聽到這句時,水藍色的身影上染了一抹紅在耳上,久久不散。

  那年莫召奴才從示流島上負傷回到落日故鄉,渾身重傷,幾乎不能行走,還是神祕劍客和島上的居民們抬著送回居所,急喚淵姬趕來醫治。

  那年的白菊就在莫召奴昏迷在床上時綻放,傷勢反覆,鬼祭宗煌已不記得在私底下流了多少淚。當莫召奴醒來,能緩步行走時,白菊幾乎落盡,莫召奴蒼白的臉色要他打開拉門,看到白菊時才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一夜當鬼祭宗煌在樹下找到莫召奴時,也不知他已經喝了多少酒,微紅的臉龐,迷茫的雙眼望向遠方,桌上放著一杯酒,像是等誰共飲一般。

  「宗煌,你來了?」莫召奴飲下一杯酒說:「怎麼深夜不睡,跑來找我呢?」
  「舅父,淵姬說您不能飲酒。」
  「偶而為之,你不說,我不說,何人能知,宗煌你該放鬆一點…」莫召奴又不知何處取出了酒杯,倒下一杯酒,對著鬼祭宗煌說:「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吧。」
  他看著在莫召奴面前的酒杯:「舅父在等人嗎?」
  「算是吧…但那人來不了,該說是他想來也來不了。」
  「您在等城主嗎?」
  「宗煌。」莫召奴笑了,那抹笑淒涼又滄桑的說:「你怎麼猜是他?」
  「在宗煌所知,只有他才和舅父您飲酒。」
  「怎麼不是神無月和草一色?」
  「他們是時時都能與你飲酒之人,只有城主不在這裡。」
  「宗煌,你想聽故事嗎?」
  「故事?」
  「一個選擇與犧牲的故事。」

  莫召奴抬頭看著滿月,緩緩說出了故事:

  很久以前在一座城中有一位公主,那名公主容貌沉魚落雁,英姿瀟灑,所作所為堪比男子一般,在她年少時早已與一名少年定下親事,二 人感情盛篤,只待二人成年即刻完婚。然而,世事豈有圓滿…公主的兄長體弱多病,早已有人推斷城主活不過弱冠之年,城主父母早逝,只有他與公主相依為命,城主雖疼愛公主,期望公主能與少年完婚,得到幸福,卻也不免憂心公主與滿城臣民的未來,政局紛亂,有人對城池虎視眈眈,待城主一死便取而代之,到時城中的百姓難免被戰火所傷害。


  就在公主與少年成婚的前三日,傳來一個消息,公主死了…,少年哀痛欲絕,趕往城中時,他原想拜祭公主時,看到奇蹟復原的城主,而城主對他說:「你我都沒有其他的選擇,小妹已經死了…死在那樹下…」

  之後,少年便不知所蹤…,只留下城主獨活在世上…

  莫召奴也許是醉了,故事說得斷斷續續,卻無意整頓,自顧自的說下去…

  其實公主身體康健,又自幼習武, 絕非早夭的命格。
  有人傳言:「城主為了這座城與自己的性命,盜了他小妹的命,害死了公主…」
  又有人說:「死去的其實是城主,而公主也死了,只有少年活了下來,用著城主的身份活下去…」
  「宗煌,你覺得是城主死了,還是公主死了,最後留下的人究竟是誰?」

  莫召奴留下這個問題,便醉倒在桌前,他的眼角帶淚光,笑容中哀痛也有深沉的思念,彷若就是故事的其中一人,痛徹心扉。
  鬼祭宗煌怔怔無法開口,對於這個問題無法回答,也無從答起,他只知面對這糾結的選擇,難以抉擇,不論是城主、公主還是那少年 ,選了一個,就是犧牲了另一個人。
  這時他心中浮現一個身影,他總是看著滿園的白菊與獨自立在花園裡的墓碑,孤寂卻又像背負許多…
  「是…城主嗎?是城主選擇了什麼?」

  想到這裡鬼祭宗煌喃喃自語:「為了整座城,只能留下其中一人…公主是死了,而城主他…選擇城池,犧牲就是人命還有道義…,而少年他也作出了選擇…」

  想到這裡,他似乎知曉了莫召奴與城主所問的問題,大義下的選擇,只能選擇其中一人時,你會如何選擇…。

  今日於他…落日故鄉還有整個東瀛是該如何權衡和選擇,而他該如何選擇…

  鬼祭宗煌坐在廊下,思考一日一夜,未出房門一步,未進一粒米食、一口水,只是靜靜的坐著,想著過去與未來。
  他看著手上的疤痕,那些傷痕除了初到落日故鄉時建立房舍所受的傷外,還有被假軍神挾持時所受的傷,其實有藥物可將這些傷疤消去,而他拒絕了。

  這些傷疤像是烙印,也像是提醒著自己,所有曾經作過的事情與選擇與產生的結果,作為領主應作的事情與選擇,保護臣民還是被那瘋狂的權利欲望蠱惑了自己,造成戰火綿延,人民流離失所,就像是他父親曾作過的事情般。

  他留下就是要提醒自己,不可再犯,當他將一切背負起時,他早已不是自己,那個任性妄為的丸太郎早已在那時死了,現在只剩下鬼祭宗煌活在世上,他背負著一地人民的性命,一身皆是百姓所給予,而他以雙手支撐著這片天…。

  直到天明時,他才起身走向本丸。
  他清澈的眼神與堅定的神情,已經作了一個困難的選擇,就算是前程未卜,也是自己的選擇。

  「汝來找我,想必已是知曉答案了。」良峰貞義絲毫不意外,鬼祭宗煌於清晨時到來,
  「是。」
  「你是選擇大義,還是私情?」
  「舅父曾說,萬不得以,只好捨情取義,成全大節。」
  「哦!何為大節?」
  「將對小的感情,昇華至對國家、真理的行動,才是所謂的義。」
  「如今國家無難,何有大義?」
  「國家雖無戰火,但底下暗潮、風波不斷,火苖在最初理應掐滅才是。」
  「你想要如何?」
  鬼祭宗煌正座下拜:「義父,我願隨你入京,進入朝堂。」

  良峰貞義闔上眼,手中的扇子合上:「你作此決定並不後悔?」
  「無悔。」
  「你意欲為何?」
  「我願為這國家和平獻上一分心力,只願數代之後,落日故鄉之人能重回故里,國家無難。」
  「願你莫忘前事之師,也願你不忘初心。」

  當鬼祭宗煌回到落日故鄉時,先到了崖上,莫召奴已在樹下久候多時,他身著水藍色的衣物,望向東方,阪良城的方向,容貌有著些許滄桑,雙鬢上也染上些風霜,他始終用淺淺的笑容看著世事,鮮少有著憤怒的神情,彷佛任何事都像風淡雲輕一般,談笑間皆可灰飛煙滅。

  然而當他用著嚴肅的神情看著他時,鬼祭宗煌知曉這個決定的重要性,如此草率作決定,免不了挨一頓訓,全落日故鄉可以數落他的人用手指都可以數得出來,其他人的數落他都能當沒聽入耳中,偏偏莫召奴的訓斥,字字入耳,不僅訓斥,還要寫下如何修正,再遇此事該如何進行,每每聽完就是一陣頭痛的開始。

  莫召奴看著鬼祭宗煌惶惶然的神情,平靜言道:「你回來了,我看到你所乘的船入港,就知道你第一時間會來找我。」
  「舅父…我…」
  鬼祭宗煌想著該如何開口,卻又在出口那一刻吞回肚中,躊踷不久後,莫召奴笑著開口:「聽說你作了場重要的決定?」
  「我…」鬼祭宗煌還未能反應,莫召奴便起步走向居所:「外面風大,回房說吧。」

  莫召奴沏一杯茶推向鬼祭宗煌時,鬼祭宗煌內心千回百轉還未找到答案,只聽到莫召奴輕聲說:「吾收到草一色從阪良城的書信了,你答應城主了。」
  「是…我答應成為城主的義子。」
  莫召奴手未放開茶杯,靜靜地說:「你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
  「我必須選擇這條路,我有我該擔起的責任。」
  「你已經覺悟了?」
  「是。」
  鬼祭宗煌原本以為會被莫召奴一頓責駡,接過茶的手始終停在那裡,不敢動彈,氣息壓迫令他感到窒息,卻在一瞬間氣息解除沉重,莫召奴鬆手:「那你就去吧。」
  鬼祭宗煌連忙接下杯子,他看著莫召奴說道:「你不生氣嗎?我就如此放下落日故鄉。」

  「這個決定比任何的選擇還要困難,你下了這種決心,吾再阻擋也無益。」莫召奴抬起頭來,看著他說:「你有你的責任,有你的未來,落日故鄉不過只是一個你的暫時落腳之處,如今作出了適合的選擇,吾該慶幸才是。」

  「舅父…我……」
  莫召奴拿起手邊的扇子,輕輕一搧,風吹動他的額飾:「你作此選擇,你該知你日後永遠回不了落日故鄉了。」
  「我知曉,城主給我十日的時間處理落日故鄉一事。」
  莫召奴輕搧了扇子,接過鬼祭宗煌手上的信件,緩緩地說:「你此去,該換一個名字了…。」
  「請舅父取名。」
  「就取你母親的名字其中一字,取為君詔,望你不忘前事,不忘往昔。」
  「多謝舅父賜名。」鬼祭宗煌拜倒,莫召奴看著他的身影,淡然一笑。
  當他要離開時,只聽到莫召奴幽幽一聲歎息:「你就拜託你照顧了。」
  那句話若有似無,如風一般消逝在空氣中之,鬼祭宗煌回頭看向莫召奴。他一如既往看著外面的風景,平靜的神情中竟有一絲的落寞與蕭索,看向遙遠的一方,眼神中若有所思。

  十日後,良峰貞義攜義子離開阪良城,前往京都。
  那名義子名喚-良峰君詔。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第一回所埋的梗。
  就是…城主你的扇子快被捏壞了!你要冷靜啊!

  被刪掉的一小段
  櫻千代雖憂心閉關苦思的鬼祭宗煌,卻被草一色給拉到市街上。
  草一色警告櫻千代:「這事咱們幫不上,就別添亂,這事事關重大,問題嚴重,讓少主有些思考的空間吧。」
  櫻千代看著草一色臉上被劍氣所劃過的傷痕,幽幽的說:「如果不是城主交代你怎麼會如此乖順。」
  草一色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咬牙切齒的說:「那是莫召奴交代不能說的…我真正是交友不慎。我的臉又多幾條囉!」
  「對於城主而言,莫召奴的重要性,你不又不是不知道…」
  「明明就是好友,那會關心得像心上人一樣!」
  「別亂說…你是不怕被趕出阪良城嗎?」
  「別說,就別說啦!」
本文最後由 rxrsnow 於 2021-8-24 22: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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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8-8-27 23: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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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說召奴想要再出來,卻找不到時機QQ

回頭看看這篇的主角好像變成丸太郎的成長了!
這該怎麼扭回去呢?(思考中)

那我們就先開始吧!
老狐狸對戰開始惹!!

太政大臣良峰貞義攜了一名義子回京,立刻成了京都內的大新聞。良峰貞義在極尚風雅的京都貴族內是名異數,他身著黑衣,喜怒不形於色,雖說容貌具佳,然而不近女色,甚少風花雪月的傳聞。眾人曾經調侃過,他即是政務化身,就連真田龍政常出現在宴席中,而他鮮少參與宴席,幾乎隔絕於世。
這樣的他,居然帶回一名義子回京,雖說是義子,為家族內的一名孤子,卻令人產生諸多遐想,眾人猜想該不會是私生子,還是…
朝裡的老臣看著那名義子的面容,想起了多年曾在京都遊走的水藍色身影,那眉眼活脫是那個不能說的人,有人默默的推斷,該不會是…那個早夭公主的所留下的孩子,還是那個不能說的人的私生子,眾人眾說紛云,唯有一人舉起他那金色的扇子,掩嘴一笑。

良峰君詔甫入京,就成為眾人的話題。說他容貌清秀,儀態高雅,卻在手上有一些傷疤,添了些瑕疪,足以顯示他的日子在進京前,該不曾好過,也許是以往艱難的生活,他性情耿直,但態度謙和,總在談笑間如沐春風,令人生悅,與良峰貞義成為極大的對比。
那名年輕人看似文弱,卻在軍機閣對決中,擊敗神風營服部大將,那場精彩的比武令人叫絕,服部大將在對決後,稱讚這良峰君詔能力超群,足以立足於神風營之首。
坐在天守閣高處坐在天皇左右的二人舉止各異,真田龍政帶著興味的神情看著年輕人的一舉一動,用扇遮臉,僅露出那人稱狐狸的雙眼,充滿心計的看向那名年輕人,似乎若有所思;另一邊的良峰貞義,則是緊握著手上的黑扇,緊盯戰況不放,眼神中除了觀察還有濃濃的擔心意味,當對決結束時,才鬆了一口氣。

當對決結束時,良峰貞義帶著笑,起來向天皇行禮,向天皇舉薦了他的養子成為神風營新任大將。原本真田龍政尚有遲疑,想以良峰君詔年紀尚幼為由阻止,卻被良峰貞義輕易駁回。
「這麼說…你是覺得天皇年少即位不宜嗎?」良峰貞義帶著質疑的眼光看著真田龍政:「如果說宗詔年少,那麼與其同年的天皇也可稱年少嗎?」
「太政大臣,汝也應知神風營乃國之重器,良峰君詔年輕尚輕,且初出茅蘆,初受官職,未曾參與政事,不宜授與高位。」
「君年少,良臣輔之。」良峰貞義起身道:「這乃是世間常理,對天皇丶對君詔皆為合宜安排,朝廷內有吾也有太宰您與眾臣輔佐天皇,而神風營也是如此。經過此次對決,服部大將也服膺於其下,恐怕再讓誰掌理神風營,神風營內也無人信服。」
「無人信服,就由服部大將繼續掌理,神風營中無大將也不是一丶二日的事情了。」
「就因為神風營中無大將不是一丶二日的事情,才顯得此事要緊。」良峰貞義看著入城拾階而上的身影說:「昔年軍神在神風營中建立威信,領兵進退有據,在他離開後,神風營群龍無首,任何人來皆不受群將信服,才由原本是中將的服部,作了大將,勉強維護神風營的軍容,然而今日天下太平尚可以如此,若有一日戰火四起之時,如此軍容可保得了天皇嗎?」
一席話令群臣議論紛紛,良峰貞義回座再說:「今日若無人可信服便罷,今日有人令群將信服,是天皇之福,也是神風營之福。」
「太政大臣,今日所言甚是,不過此人是你義子,不是你欲將神風營納入其麾下嗎?」
「吾若欲掌神風營,當年何必舉薦劍聖與拳皇一決,吾理當自己應戰才是。」話剛說完,坐於座下的伊達我流瞇起了雙眼,看向白狐君宇,二人不約而同了使了眼色交換了意見。

此情此景似曾相似,真田龍政瞇起了雙眼,回憶起當年的情境與二人所說的話,相似的場景,一樣的針鋒相對,只是那時一方是他的師父劍聖-柳生劍影,另一方則是六道輪迴之主拳皇-長曾我部神權,那場未完的對決、需要緊緊掌握的朝局,在兩人相對的的立場下,是為了共同的謀畫所作的佈局,唇槍舌戰間皆是將局面推向那不令人意外的局面。
但如今良峰貞義到底有何目的,推舉了自己的義子進入神風營,甚至與自己針鋒相對,就為了讓自己的義子進入神風營作大將。方才的對決雖說戰況激烈,自第一招後,服部大將刻意相讓,雖說不懂武術之人看不出來,那真田龍政卻看得真切,年輕人所用的招式,看得眼熟,也過份相似,如此一來神風營的相讓,不令人意外。
雖不知良鋒貞義意欲為何,卻令他感到有趣,可以說自岩堂逝世後,良峰貞義與他以政敵之姿共掌朝權這些年來,經歷大小政爭後,第一次感到有趣。
真田龍政帶著興味的笑容,闔上手中的扇子,敲擊了半會後:「當年你不欲掌理神風營,如今不代表你不會想掌理。太政大臣身兼征夷大將軍,就不會想更上一層樓嗎?」
「太宰你…」
話還未說完,就聽見簾後傳來少年的嗓音:「左大臣。」
「臣在。」
「今日太宰與太政大臣所言之事,你以為如何?」
伊達我流低著頭翻了白眼,心想火又燒來我這了:「臣以為太宰與太政大臣所言皆有道理,不過臣贊成太政大臣所言,神風營不可無掌權之人。」
「右大臣,你認為?」
「臣以為太宰說得有理,良峰君詔確實年少,恐怕不夠穩重。」白狐君宇低頭行禮道:「不過臣以為此事尚有商討的餘地,還請還請聖上與二位大人三思。」
「嗯…」沉吟了許久,少年的聲音在殿中響起:「喚良峰君詔上殿,朕要親眼一見。」

當良峰君詔入殿時,身著水藍色衣衫,腰間插刀,頭髮扎了半頭,其餘散髮披散在肩上,一絲未亂。身材看似文弱,眼神中卻帶有武人的沉穩,沉穩地步入殿中,初次面聖卻不見驚惶,更可窺見所受家教之森嚴與長期所培養之氣質。
「目標不在朝廷,而在天下啊…」真田龍政悠悠一語,在旁的白狐君宇卻聽到了。
「太宰?」
「今日就讓他上位吧。」真田龍政舉起扇子,搧向未曾出汗的俊秀臉龐說:「既然天皇有意召見,表示有意令其上位。那麼再擋也是無益,只是可惜了這神風營,又要被捲入鬥爭之中。」
語畢,白狐君宇見看真田龍政起身,向天皇行禮與良峰貞義共同推舉了良峰君詔成為神風營大將,掌理東瀛軍政。

莫召奴坐在崖上的樹下,看著東瀛的方向,聽著海潮聲,草一色抱著懷裡的孩子走到了樹下:「你不擔心丸太郎嗎?」
「擔心有何用?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其實我不懂城主的決定,為何是丸太郎?」
「對他來說,誰都不重要,而是誰能繼承這份志向。」
「志向?」
「天下平靖的志向。而他是最適合的人選。」莫召奴接過草一色手上的孩子說:「那孩子學得多,看得也多了,是該出去試試了。」
「說實在的我真怕城主受不了,把他趕回來。」
「我看是不會…怕是讓他受不了。」莫召奴笑著說:「畢竟他還是阪良城的城主,他雖是太政大臣,但是對他來說阪良城比誰還重要。」
「他會回來嗎?」
「我看是不會。」莫召奴逗弄孩子一會說:「你接任領主到現在有何不適應?」
「無!他算交接很清楚,你也幫我不少。」草一色坐在他面前說:「說真的我真的不懂,你同意他離開是為何?」
「對宗煌來說,落日故鄉太小,而整個東瀛太大。」
草一色摸了摸頭,百思不得其解:「你這樣說,我聽不懂。」
「好友,我也不指望你聽懂。」
「我說莫召奴啊!你…你這樣說是說我這個落日故鄉的新領主是有多笨啊?」
「人如果笨,不用說也知道。」神無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聽說你這次進入阪良城被阪良城城主教訓一頓,是為什麼?」
「我只是…哎呀!還不是莫召奴害的。」
「吾嗎?」
「還不是你交代受傷的消息都不能說,結果城主不知道從哪知道,我進去還沒說上一句話,就被教訓了一頓!」
「那這樣還真辛苦好友囉!」
「你還說!都是你害的!」
聽著草一色的抱怨,神無月順手把孩子交回到草一色的手上,孩子的童言童語逗笑了草一色:「別學你兩個乾爹所說的話,阿爹才不傻呢!」
草一色和孩子正打鬧著,而莫召奴和神無月看向平靜無波的海面,神無月喃喃的說:「暗潮將至了。」
莫召奴看海面說:「不知這暗潮下藏著什麼,誰又能全身而退,這片海潮豈是常人能看透的。」
「看來你是要又涉海潮囉!」
「風浪又是何時能平的,才停下又起新的浪潮。」
「好友,此去保重,要記得回來。」
「吾會的…」

其實下面是早就預設好的結局…
當時寫得有點草率,有種為悲而悲的感覺,不過這是大致上的脈絡了!

終於來到心築情巢內,秀瀧日漸體虛,整日昏昏欲睡。

莫召奴自接到秀瀧後未曾皺起的雙眉,卻又皺了起來,秀瀧清醒時只是輕撫著眉說:「你放心,我只是太累了。讓我就先休息幾日吧…」說著便陷入沉睡,莫召奴看著秀瀧只是輕聲一嘆。

莫召奴憂心不已,卻又束手無策,只能傳訊給素續緣,請他趕至心築情巢一觀。

那一日,秀瀧難得清醒,靠著莫召奴的胸口,看著心築情巢外的景色,輕聲說著:「我這幾日總作著一個夢…召奴。」

「什麼樣的夢?」

「和你我有關的夢…如果我那時真能捨下阪良城,和你來到中原是什麼樣的情形…」

「想必小妹就成為心築情巢的女主人了,夜不留客非是我不留客,而是小妹你不願留客,不想讓外人打擾你我的時光…」

「雖然我老是不喜你留客,但是我更喜歡換上一身男裝在外遊歷,行俠仗義,有時我會拉著你同行,但是我更愛你獨行,因為我知道你會在這裡等我…」

「小妹你總是惹得一堆麻煩才願意回家,總擾得三哥親自出馬調解,才能化解。」

「召奴你擔心我,也怕我惹了麻煩,所以你總堅持與我同行,我們遊歷中原各地,看盡各地風華…最後我們在一處像是阪良城的村落,在那裡作個平凡夫妻,你作教書先生,而我則是成了母親…」

「我和你生二個孩子,告訴孩子我們來自東瀛,我們成為父母…」

「若能如此就好了,但是…最後夢還是醒了,因為你我都無法放下,我無法放下東瀛,而你…也放不下…」秀瀧聲音漸小,原來抓緊衣帶的手鬆了下來…莫召奴淚流滿面,輕聲的說:「你我…成了一對平凡夫妻,如大哥的期望一般生下孩子,自此不問世事…待東瀛平靖後,你我終有一日會回家…」

莫召奴放下秀瀧輕聲的說:「回到東瀛後我們沒有任何立場,也沒什麼逼我們難為的事…」

素還真和素續緣站在門外,聽著莫召奴的話語,一進門便看見莫召奴抱緊懷中的女子,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的滴落著,二人從未看過莫召奴情緒如此失控,如此哀愁。

當素還真把脈時,素還真眼神一變,便退到一邊,莫召奴見狀情急的說:「三哥這…」

「四弟,給續緣一探便知。」

素續緣接過秀瀧的手輕輕把脈,一把完脈,和素還真交換了眼神。

素還真咳了一聲便說:「無事,弟妹只需調養可復原了…只是這一陣子四弟你可克制點了…」

「三哥…控制什麼?」

「你要當父親了,想必弟妹的身子先前損耗甚鉅,需要調養便可…」

召奴突然明白素還真所言,漲紅了臉無法開口說一句話…

這一路來自阪良城、落日故鄉直到心築情巢後這段旅程終於畫下了休止,生命又有新的開始…
本文最後由 rxrsnow 於 2019-2-7 14: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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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iangmo 發表於 2018-8-29 18: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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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更多團聚後的甜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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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虐完一定甜蜜 2018-9-3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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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8-9-3 23: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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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半個月終於寫到一個段落了。
換了一個寫法,讓希望可以順利一點!
接下來又是最不擅長描寫的內容,希望大家可以給我意見QQ


又是那年那景,他輕輕撫著墓碑上的字捻香告別,想著那年的離別,想著短暫的相會、原本那可以相守,卻永遠無法成真的夢境。
曾經的天真以為可以選擇未來,無視於權力,無視於朝爭,也無視於未來的運命,卻被現實所撕裂崩壞。他遠走他鄉,她長眠墓中,獨留他一人撐起這片天地。
莫召奴腦中想起那人用著最後的面容說著的話語:「大哥病逝,阪良城必須有人繼承,小妹已經埋在墓中了。」
他心中無限的感慨,他抬頭看天,卻聽見那熟悉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到這來。」
雖然早知此次離開將是永遠,也知道未來的運命,只能留下一人,聽著腳步聲逐漸接近 ,他早已作好心理的準備:「幕府沒刁難你嗎 ?丸太郎已經先回落日故鄉。吾也準備離開了,也許這是吾最後一次整理這片花園。」

腳步聲停下,他聽到那熟悉的嗓音說:「風起了…」
櫻花花瓣隨風茖下,面前閃過刀光,噴濺的血就像花瓣般隨著風起。而他在耳邊聽見那人說:「秋風,是送行者的悲歌。」

死亡是早有預算之事,也許自回鄉那一刻開始,就知曉再也離不開這片故土,能死在任何人的手上,都是必然,卻沒想到最後是死在他的手上,但是至少是一種幸福,神魂還能與他相隨,不再因立場而分離。

血逐漸滴落,意識逐漸模糊。

他靠著那人的身軀,單薄的身體正在微微的顫抖,他感受到生命正在流逝,但在那過是平靜地步向睡眠。
死亡對他來說不過只是一段長眠,只是他不捨獨留下他一人。
「恨我嗎?」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不捨與顫抖,莫召奴支起已無力的身體,輕輕拍上他的肩膀,像是安撫也像是交付責任般:「這座墓園,以後要你一個人整理了。」

他想摸上那人的臉龐,卻無法觸及那面具真實面容,那面容與所戴的面具下所流下的血淚,滴滴落在他的心中,他想說聲別哭,卻無力說出,也許就是兩人的命運,注定說不出真話。

面前的人恢復了平靜,輕聲說道:「我為你,再種下一片的白菊。」
刀光再現,落下的櫻瓣染滿了鮮血,在意識模糊之際,莫召奴聽見他的話語像是對命運的控訴:「其實我們都沒抉擇的權利。」

在死亡的邊緣,黑暗中有一句話若有似無,在他耳邊響起:「你可會怪我嗎?」

「我不怪你…秀瀧…秀瀧…」
莫召奴醒來,看到熟悉的房間,房裡紅燭滴淚,燈火未熄。
身上的疼痛令他難以起身,卻在起身之際發出聲響,在一旁假寐的青年醫者被聲音驚醒,看見莫召奴想從床上起身,趕忙過去相扶:「「四叔,你還好嗎?」

「還好…」話還未說完,莫召奴看著面前的年輕醫者問:「續緣,我睡了多久?」
「三夜三日了。」
「這次四叔傷勢沉重,爹親交代我務必趕來看顧你。」續緣號脈,檢查完傷處後,扶他倚在床頭說:「四叔,爹親言說,你的身體暫時不宜入戰局,要你休養好身體為宜。」
「吾知曉了。這段時間就多勞了。」
「叔姪一場何必言謝。」

莫召奴看著紅燭上的火光,許久後開了口:「續緣可有安神香?」
「四叔是睡不安穩嗎?」
「是不該相思,成能成眠。」

XX

那一幕始終在他的夢中迴盪,拔刀的那一刻,那人滿足的笑容與用盡氣力的安慰都刻印在腦海之中,無數次夢境是他死在劍下,再無迴旋的餘地,而良峰秀瀧丶良峰貞義在身後看著他拔刀。

吾是誰?
你是良峰秀瀧,也是良峰貞義,但你也不是他們,這二個人早己死在阪良城,而你也殺了莫召奴…
我是秀瀧…並非良峰貞義…
在世人眼中,你就是良峰貞義,非是他人。

吾只能是良峰貞義,而秀瀧早已死去了,死在那年、那日。那把刀刺穿的豈止是莫召奴的身體,也是良峰秀瀧的心。


斑斑血跡,落那在黑色衣服上,再也洗不淨,一如下定決心開始,手上的汙濁再也除不盡。

當良峰貞義醒來時,已近丑時,在他的房內並無燈火,只有劍放在壁龕的架子上,良峰貞義披起手邊的外掛,拿起劍向院裡走去。
眾所皆知,良峰貞義在任何時候居所有他人的存在,過去不少刺客、想投懷送抱之人,良峰貞義總是冷著臉將人送至官衙或墓地裡,時間一久,連僕從也不敢進入。
夏日的庭院內,紫藤飄搖,而他坐在廊下,懷抱著劍,抬頭仰望月光。
自五年前,每晚總夢到一日的景象,夢醒時全身汗水淋濿,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淚交織在臉上。
他有多想隨他而去,卻割捨不了所有的情感還有那責任。原本想著早己可以遺忘,卻知道自己永遠忘不了。夜深沉,只有一人坐在此處,而身邊的人都不在了,只有這把手中的劍始終陪著自己。

『太多情』是師尊給自己的評語,就因為太多情,他捨不了所有的事物,作了太多難以兩全的抉擇,也背負了許多難以缷下的責任,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那些事未必不能放下,只有因為自己的執著與不捨。
當選擇了那孩子,是唯一也是最佳的選擇,卻下不了決心去打磨他。

良峰貞義感慨萬千地說:「那年的我還是心狠些了,想必你在的話,應該也會笑我吧…。」

才這麼想時,就看見庭院中有盞燈火搖曳,深夜才回來的良峰君詔正站在居所裡入口處,徘徊多時。
良峰貞義嘴一撇,這孩子還是沒什麼長進,便朗聲一語:「進來吧。」

在院外的君詔手持燈籠,抬頭看著夜空,他自真田宅中回到良峰宅時,原想回房梳洗休息,卻不自覺站在居所入口處,不敢回房。

自從進京受領官職以來,每當回到府邸時,不論多晚良峰貞義總等著他回來,要他將今日所發生的每件事作出稟報,除了敘述外,還要將自己的分析與思考一一說出。良峰貞義聽著他所說,評說其中缺漏的部份,點撥一二,令他從最初懵懂無知,迅速熟知朝政應對之法。
自從登上神風營大將之位不過半月,良峰貞義便不召見他,居所以往徹夜未滅的燈火,自那日起於夜裡未曾點亮。
他記得最後一次,良峰貞義說:「該提點的都提點了,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不行的話…」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惡意:「就證明你只到這裡,我隨時可以將你送回落日故鄉去,以失敗者的身份終老一生吧。」

今日天皇召他朝議後,又被請至真田宅中商談後。
他心緒紛亂,一回神他還是站在居所門口,本想回去了,卻被良峰貞義給叫住。

「神風營明日講武,不是天未明就要至神風營了?」
「今日天皇召見,又到真田宅議事,想著梳洗完就要趕去神風營。」
良峰貞義的神情明顯的不認同,:「還是注意身體為宜。今日你如此傍惶是為何事?」
君詔眼見良峰貞義要離開,想了想今日糾結之事,便開了口:「義父,今日天皇召見與真田龍政所議之事,為同一件事。」

「什麼事?」
「能號令天下的血誓書。」
良峰貞義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君詔吞了口水便繼續說:「傳聞中令三十三位領主聯合上書止戰中原的血誓書,天皇想找到那血誓書。」
「能號令天下的血誓書?」良峰貞義冷冷一笑:「如果真有這東西,那麼這東西必定是禍及天下的東西,而且有這東西,不引起天下大亂嗎?」
君詔無語的看著良峰貞義的背影,走了數步後,良峰貞義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們是如何說的?」
「他們說,若真有此物,那麼將會在…」
「在吾之身上吧!」君詔話語還未說完,就被良峰貞義所打斷:「因為我與莫召奴交好,甚至是姻親關係,所以此物應在吾之身上,真田龍政真是好計策,令吾父子反目。」
「天皇下令調查,並非對義父起了疑心。」
「吾如果有這樣東西,那我第一個除掉的便是真田龍政,還會等到現在?。」

隨手抽出的刀光在夜色的閃閃發亮,良峰貞義散發出陣陣的殺氣:「良峰君詔,你懷疑我嗎?」


緊接下回,希望可以順利更新QQ
本文最後由 rxrsnow 於 2019-2-7 14:4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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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iangmo 發表於 2018-9-14 00:5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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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喜歡這種寫法的,是說您還要寫丸太郎接棒的過程嗎?我以為要跳寫兩人的甜蜜生活了,畢竟上一回已經寫到莫召奴接回秀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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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8-9-20 17: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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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iangmo 發表於 2018-9-14 00:52
蠻喜歡這種寫法的,是說您還要寫丸太郎接棒的過程嗎?我以為要跳寫兩人的甜蜜生活了,畢竟上一回已經寫到莫 ...

那段接回的是預計的結局。
而正篇會把丸太郎接棒的過程寫完,因為秀瀧沒把責任交出去,他不會放心離開的,因此只能把丸太郎的部分結束,才是二人相見,幸福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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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8-9-20 23: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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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鑄心(上)

如果有人回憶起那年京中的動盪,是以良峰君詔入京為起始點,他與真田龍政聯手,背叛了他的義父良峰貞義,取得太政大臣之位,而良峰貞義於政爭後隔年逝世。但也有另一種看法認為年的政爭源自於那街頭巷尾的流言:那血誓書歷經爭奪,流落在某個朝臣手上,引發一段腥風血雲後,最後落在良峰貞義的手上,而良峰君詔受皇命介入,由他之手從良峰貞義手上奪回血誓書獻給天皇,取得天皇無上的信任,也保良峰家族歷經三代聖寵不衰。

那時的京城裡,沒有人知道血誓書的傳言如何流傳開始,卻在市井流言、各處開始延燒。
在一次宴會中,來自地方的小吏曾提起血誓書的存在,眾人只當是宴席中的玩笑話,未曾留過心。
在一旁的玉藻卻留心了,他停下與他人的閒聊,留神傾聽。

血誓書啊…這可多年未曾提起之事了…

玉藻放下酒杯,起身走向小吏:「吾乃神風營軍機營中將玉藻,有關那血誓書的事是否可以詳述?」

回到神風營後玉藻依過去的習慣,將軍機營內所有成員所蒐集的大小事整理成文書,遞送予大將與各營中將,當整理到血誓書一事時,卻停下筆,看著今日所呈之條呈,起了疑惑,翻閱起數日前的記錄.:「這事…有點不對勁。」

天明時良峰君詔至神風營時,玉藻摒退所有人呈報此事。

「血誓書?」良峰君詔看著文書記說:「這不是陳年往事嗎?如今卻被提起?」
他一目十行地翻閱著紀錄,紀錄中書寫著近日城裡市井流言、宴席間的談笑皆有提起,良峰君詔心裡起了異樣的感覺,脫口而出:「像是被人所操控的一樣。」

話語一口,二人眼神一澟,玉藻便起身行禮:「軍機營將派人追查流言來源。」
良峰君詔沉吟了一會:「一併追查左、右大臣近日動向。」

「全死了?」良峰君詔聽到玉藻的探查結果,拳頭握得死緊:「你說誰全死了?」
「那些在京裡散佈流言之人全死了。」
「何人所殺?」
「未明,但手法極似當年的六道輪迴。」
「數十條無辜的人命,就這樣死了。」良峰君詔:「那人還真狠,是想引出真正的血誓書,還是…」
同樣的共識在他和玉藻心中浮現,良峰君詔猛然回頭:「有請服部中將。」
三人齊聚,摒退了身邊的隨從,良峰君詔待服部與玉藻並肩坐下,揮袖將一張紙送至二人面前:「吾奉天皇之欶,以神風營大將之職追查血誓書一事。」
服部與玉藻神情一澟,拿起手中的紙上仔細觀看天皇手書,沒留多少思考時間,良峰宗詔便問:「服部中將,現下暗衛於各地所駐總數為百五十人,現可調用暗衛多少?」
「可調用暗衛為百名,軍機營探子皆可所用。」
「全數派出,調查血誓書一事。」
玉藻與服部互看一眼問題:「今日朝堂之上發生何事?」
良峰君詔直言說道:「今日三十三領主聯合上書,要求罷免太政大臣,理由是未忠於天皇,持有血誓書未上繳天皇,並動用蒼天之翼暗殺散佈流言者,頗有鬼祭將軍當年之態。天皇震怒,命大政大臣、太輔閉門思過,所有政務暫由吾與左、右大臣負責。」

劍芒指向良峰貞義,卻連太輔一同閉門思過之因,良峰君詔未言明,服部與玉藻卻已明瞭。
當今天皇最為忌諱黨爭之事,一但查覺,便是全數剷除,如今…已讓二位朝廷重臣閉門思考,想必已是權衡之結果。

「二位中將,請調查遊走於三十三領主間是何人,何種事物作威脅,何種利益作交換,還有…朝廷內所有人員的動向,包括大政大臣、太輔…」語氣開始低沉,良峰君詔看著二人:「當然,還有包括我…」
「大將您…?」
「我知曉二人,甚至整個神風營未信服於我之下,如今信服,不過是因我的武力,但眾人心裡仍不服。」良峰君詔看著玉藻說:「我也知玉藻中將對我心存疑慮,疑我效忠於良峰貞義之下,是他派來掌控神風營的一枚棋子,此次查探,請查得清清楚楚以服眾人。」
說完便示意二人退下,玉藻與服部步出房外,玉藻說:「那小子長大了…和當年的混小子完全不同了。」
今日裝扮成沖田鷹司的服部,手摸著腰際的武士刀刀柄,看著校場說:「玉藻,那天比試完,你與神飛不是問我,我為何相讓,我沒說什麼。那小子受軍神與花座召奴教導成人,心思不同於同年之人。他入主神風營後,太輔傳來消息不許我們為難他,但那小子還依著神風營的規矩,戰了各營中將,令神飛認同,這樣的人怎麼不令人臣服。」

「汝與你父親生的真像…」一杯初沏好的茶推到良峰君詔面前:「尤其是那眉眼。」
「吾不知真田太輔言所指何事。」
「京裡傳言,你是莫召奴與阪良城公主的私生子,長得與莫召奴一模一樣,但歷經過京裡舊事之人一眼望之就知道, 你面容極似像君夫人與汝之生父。只是眾人先入為主,倒是無人想此方向。」
「真田太輔你今日所言,倒是令我驚奇。吾之生父賤名不足掛齒,吾之生母早已過世多年,並非是你所說之人,吾只有良峰君詔之名而己。」
「你認也罷,不認也罷。吾只問一句,今日你來尋我是奉天皇之命,還是…」真田龍政用扇掩住嘴角:「你另有目的?」
「吾想與你結盟…」良峰君詔從懷裡取出一份文書推到真田龍政面前:「吾想與你合作,將良峰貞義拉下太政大臣之位。」

                                                                                                                                     (未完 待續)
本文最後由 rxrsnow 於 2018-9-20 23: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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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8-10-21 23:3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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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一個月的稿,中間崩潰了數回,終於寫出來了!
希望下二回可以結束這複雜的局面,順利將秀瀧送回阪良城和召奴會合啊!(遠目)


「汝今日之請求,真令吾感到驚奇。」真田龍政接過文書,才看了一會便問:「汝以為這份文書真能威脅我?」
「不論如何,白狐君宇是在太輔您之下,天皇必定會懷疑是您唆使三十三領主如此作為,動機乃是要奪回太政大臣之位。」
「如此吾為何不唆使白狐君宇,上書罷免吾,依這情形之下吾才是受害者。」
「這就是吾過府的理由了。」良峰君詔看著真田龍政說:「您與良峰貞義當年共謀掌握天下局勢,雖為敵對,實為合作,如今也只不過是換了個合作對象而己。」
「倘若我是良峰貞義知曉此事,也該會心寒。」
「他會不會心寒,還在後話,重點是,您願意與我合作嗎?」良峰君詔看著真田龍政微微一笑:「願意與吾等掌握天下局勢嗎?」
「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吾早已知曉,而且我已經付出了。」
「那吾應該交付一些事物予你,這樣算交易才是。」
「是何種事務?」
「是與吾性命相當的珍寶啊!」真田龍政舉起扇子掩住口說:「今天交與你,吾就放心了。」

「良峰君詔,你懷疑我嗎?」
當利劍一出,殺氣迎面而來,良峰君詔面對著迎面而來的殺意,絲毫不動半分。
二人對歭在花園中,殺氣並非試探,而是生死一決,良峰君詔臉上流下一滴汗液,夜色之下僅剩月色、刀光與燈光交映,二人之間只有眼神的交流,無任何言談,傾刻之間良峰貞義咬牙一問:「你懷疑吾,還是叛了吾,君詔?」
「非是懷疑,亦無反叛,吾奉天皇旨意調查此事。」
「你調查結果如何?」收起了刀,良峰貞義背對良峰君詔信步走回廊下:「一五一十說來,由何人調查,是何種結果,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處理,與真田龍政對談如何?」
「是…首先…」
聽完良峰君詔述說後,良峰貞義閉上了眼只淡淡說了一句:「那就作,依你所能而為吧。」
揮手示意離開,當良峰君詔一步三回頭,卻見良峰貞義背向自己,當走到院門時,只聽見:「就超越我吧,君詔。」
再回頭良峰貞義已不看向自己,而是看著那一輪明月。

自那一夜後,良峰君詔開始滯留在神風營不歸後,政爭的風向開始變了。
京裡傳言良峰君詔被逐出良峰貞義家門,轉為與真田龍政合作;同時血誓書的傳言從政爭,轉變為有人意欲取代天皇上位,原本上書罷免太政大臣三十三名領主,轉而上書罷免真田太輔,並以意欲取代天皇為由,要求立即將太輔罷職,直指五年前病逝的岩堂將軍為其設局殺害。
在殿上眾人爭論不休,良峰君詔卻在御前申辯,直指血誓書為白狐君宇所持有,散佈京中流言,搧動三十三名領主上書,企圖取代太政大臣取而代之。
話語一出,眾臣嘩然,白狐君宇毫無申駁,也無辯解,只淡然一句:「吾無愧於心。」
當白狐君宇被殿前武士押離御殿時,只有伊達我流看著置身在漩渦中央的良峰君詔,良峰君詔斂眼低眉,看似沒有表情,卻富含深意,他露出興味的神情,看向白狐君宇離去的身影,盤算起下一步。

「犬若丸你會反水?」在牢獄內伊達我流甚無教養的蹲在牢房前,用著輕佻的語氣,看著在牢裡的犬若丸說:「依我對你的了解,你怎麼會反水,乖狗狗怎麼會反抗主人呢?。」
穿著白衣的犬若丸跪坐在牢中,手抄著文書平淡的說:「狗被逼急也會咬人的,伊達我流你怎麼認為不是我?」
「你只效忠於天皇,不效忠於任何人,更何況依你我的交情,我當然了解你。」
伊達我流舉起身邊的酒壺丟向犬若丸,待犬若丸接手後,二人互敬一酒,大飲一口說:「你與我有相同的目的,才被延攬入朝,而你今日毫不反抗,怕是受何人命令。」
「何人之令,你知我知。」
「咱們多年交情,我只問你一問。」
「你信吾嗎?」
「吾信。」
「那就別管,順勢而為吧。」犬若丸臉色深沈:「重點是良峰君詔為何會陷害吾?」
「非是陷害,而是有人指使了風向。」
「何人?」
伊達我流手指向天空,犬若丸若有所思:「神風營內有人?」
「恐怕此事,沒有那麼簡單。」伊達我流看著犬若丸說:「這事底下暗流遍佈,你我可不能翻船,要知道翻了船,溺死的何止你我而己。」

良峰君詔回到神風營時,已是三日後的凌晨,他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與信件,嘆了一口氣,坐在位子上:「聽說過去軍神離開神風營時,朝章都會有代為處理,怎麼我作為神風營大將,還不得人代為處理?」
「但你可曾聽說軍神就任之初,亦是日夜處理朝章,有時徹夜未眠。」玉藻抱著一大疊的文件走入營房內:「已經代你處理掉一部分了,這些是伊達我流丟過來的。」
良峰君詔接下玉藻手中的軍機:「瞧這些可是右大臣要處理的,左大臣分明也有權限。」
「右大臣在牢裡了,至於左大臣嘛。你把他的好友弄進牢裡了,他怎能不氣?」
「這可是為了保護他。」良峰君詔放下手中的筆。嘆了一口氣說:「誰知這佈局如此深遠,連你我都沒察覺時,這局就已開始。」
「少說廢話!臭小子。」玉藻隨手拿出扇子敲擊了他的頭說:「你快辦公吧!還有你這三天的結果快說!」
良峰君詔摸了摸頭想抗議:「好歹我也是你家大將,你敢打我?」
「雖然大將歸大將,但是你還是小輩!快說!」
「先叫服部進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服部,良峰君詔人呢?」
被說是服部的良峰君詔,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怎麼認出的?」
「你化成灰,我也認得。」玉藻看著服部說:「良峰君詔那小子去了不少地方,現在恐怕到了阪良城了。」

草一色所乘之船才靠近落日故鄉,還沒上岸,就看見莫召奴的身影立在崖上,水藍色的衣帶隨風飄動,卻咻一下的消失了身影。
草一色咧嘴一笑,笑了一聲:「在崖上等了,這傢伙動作也太快,船加快些,有人等不及了。」

這次前往阪良城是因為蒼天之翼傳來的暗號信,要他前往阪良城一趟。
那筆跡不是良峰貞義,而是過去的鬼祭宗煌,現在的良峰君詔,雖不知何時起蒼天之翼的權力,交給了他,而在信上直接問及當年從鬼之瞳中取出的血誓書一事。
莫召奴才從中原歸來,初聽聞此事,只是沉默了一會,便要草一色告訴鬼祭宗煌一句:「無論如何都要相信他,相信那人,他不會作出傷害你的事。」

「告訴我,這不是他作的。」
站在阪良城本丸的內室中,昔日的鬼祭宗煌,今日的良峰君詔,正背對著自己,日光照在他臉上,神情中飽含著疲憊與困惑:「他為何要如此?」
草一色看見良峰君詔的那一刻,原本想稱讚與往日不同,卻只見他用著倉惶無措的話語說著最近發生的事,說得極快又雜亂,他止住了言語,只能看著難過不已的他在那苦苦掙扎。如果說五年前的宗煌只是想掙得一片天空,想留到眾人的認同,而今的君詔則是信任與世界的崩毀。
「我要如何相信?」良峰君詔抬頭望向天空,望向花園裡的兩個墓碑,:「我在這十日內查了許多事,走遍了許多地方,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是他主使的,但為何他要如此?」
「如果你要我和你談這回事,我只能說一句,這事沒什麼好說的。他自有他的目的,你照作就是了。」
「然後讓他成為下一個鬼祭,被人親手所滅?」良峰君詔苦笑著說:「我進了神風營,被捲入局中,我只知依現在的局勢走,要不是我與朝中眾臣被他玩弄,就是我與人結盟弄倒他,但這二個都不是我想要的事。」
「那你想要什麼?他想要什麼?莫召奴要我告訴你一句話:『無論如何都要相信他,相信那人,他不會作出傷害你的事。』」
草一色走近了他:「他佈局,引你入局中,就是要你達成一些目的不是?你想問的那件事,我只能告訴你,那東西最後沒回到莫召奴或任何人的手上,那東西不存在在你任何所知道的地方。」
閃電一明一亮照著他的臉一明一暗,二人無言的對視後,良峰君詔轉身離去,那背影依然挺立,腳步走得極慢,突然停了下來:「到頭來,我還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
說著便笑了起來,那笑聲笑得猖狂,笑得悲涼又像是看破一般,雨落在他的孤單身影上,逐漸消失在草一色的面前

一想到這裡草一色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想到當莫召奴問起時,他該如何回答,還有這手上的信件,該如何遞出,他咬了咬牙:「算了!橋到船頭自然直吧。」
當船靠岸時,莫召奴已在岸上久候,草一色還未待莫召奴開口,便把手中的信件塞給了他說:「我回去抱孩子,你等等再來找我說。」
說完草一色便離開了莫召奴的視線,船夫落了錨迅速離開。

莫召奴展了信,只看了一眼,信滑落在沙灘上,被潮水捲入海中,他看著海的另一端,眼神逐漸深沉。
信被海水弄暈,只見墨色逐漸消逝,隨潮水逐漸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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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8-11-27 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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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鑄心(下)




暗夜寂靜,良峰貞義一人坐在燭前,平靜寫著書信,又像等候一人來到一般,直到後方出現一聲:「你下定決心了?」
他未曾回頭,卻像是知曉何人來到一般:「是。」
「為何你將他託付給吾?你心軟了嗎?」
鐵製的扇柄撫上良峰貞義脖子,以往帶有溫度的扇柄在春日卻有冬日之寒,令人感覺嚴寒與殺機四伏,良峰貞義看似平淡,好似此情此景已發生了數次一般:「你不也認為是該時候了嗎?」
「吾真意外你會想要放下。」
「是早該放下了。」筆放了下來,良峰貞義折起書信:「吾當年與你的約定只在新任天皇就任,政治安定後,吾就要離開,現在時間到了。」
「那你動手清洗朝廷中不安定的份子,利用血誓書逼那些魍魎現形,一一殘殺?」
「既然要離開了,何不下一場大雨呢?」
「這是一場腥風血雨,除非你是為了給他一場洗禮。」
「權利本就是鮮血所流成的,你吾皆是如此,不是嗎?」
「你吾雙手上本就染了鮮血。」
「吾早就死了,一個死人會在乎手上染了多少的鮮血嗎?」
「但你心軟了,這本來就是他該染上的鮮血。」
「吾只是想求一個安心。」
「安心,你不如說你是為了那位你捨不了的人,才作這個決定?」
「你認為呢?」良峰貞義闔上眼,似乎想起了那開滿白菊的花園與那身影:「到時你會保下吾一命吧!」
「到時也許會為你求情,不過你不怕吾殺你?」
「若您想殺吾,何必到那時。」
腳步聲開始遠離,良峰貞義繼續提筆寫起下一封書信,似乎一切沒有發生過。

「汝來了。」
深夜真田府來了訪客,真田龍政看著良峰君詔疲憊的坐在他的面前:「汝去了不少的地方啊!」
「吾走遍了阪良城附近的十數個領地,也見了知曉過去事件的人。」良峰宗詔看著真田龍政:「吾還是想不通,他為何… 」
真田龍政沖下熱茶:「有時人作些事情,並非是檯面上能看的動機。」茶推到良峰君詔面前,還未待良峰君詔接過,就放開了茶杯:「也許汝更該想是他對汝的期望是什麼。」
「他的期望?」良峰君詔接過茶杯,飲下了一口,淡然的說了一句:「就依他所願吧。」
二人無言相對著,良峰君詔放下了茶杯說:「我一向清楚,我比不過您與他,在二位智謀面前,我只算是一個娃兒…」
「而今娃兒想要抗天,想要上位。」真田龍政再倒下一杯茶說:「你怕了嗎?」
「如今我還有退路嗎?」良峰君詔舉起茶杯,輕聲一言:「我早已無退路。他早將所有的退路一一掐斷,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只能向前而行。」真田龍政飲一下杯茶:「珍寶,你要收下嗎?」
「我以為我今日來此,就已說明我的決心了。」

「一個閉門思過之人可以來此?」伊達我流用著挑釁的眼神看著牢籠外的人:「你將白狐君宇害入監,連吾也抓進去了,意欲為何?」
「不就和你說過,是為了保護你。」一個身著玄色衣服的身影俯視著伊達我流說:「吾一但退位,至少能保全你。」
「保護我?良峰貞義,你可以收起那令人反感的面目,你什麼都替人算到位,你可有為自己算過?」
良峰貞義蹲坐了下來,用著異常認真的臉孔看著他說:「可以說不曾。」
「那你今日算計,弄得滿城腥風血雨,你到底要什麼?」
「天下平靖。」
「天下平靖是如此嗎?良峰貞義,你當真沒良知了嗎?」
「吾問心無愧。」
「師尊說的話,你忘了嗎?」
「至今不忘。」
「那你…」
無視於伊達我流的激動,良峰貞義將一紙丟向伊達我流:「不管你反對不反對,一切依計而行,事成以後,吾會命人放你出來。」
說完玄色身影消失在牢籠外,而伊達我流看著手中的紙,錯愕地大叫:「良峰貞義、師兄!你是瘋了嗎?這種計謀你…是想要什麼啊?師兄!」
「就說過吾不是你師兄了。」餘聲只留下了這句話,人早己不見蹤影。
「數年前你也這樣說,你明明就是我的師兄啊…」

神風營內,良峰君詔正盯著所有的文書資料,雙目低垂地聽著眾人調查的結果。
「所以你們說這是目前的調查結果?」良峰君詔頭痛的捏著雙眉說:「這調查結果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您別說什麼:『這和我出外走一趟的結果一樣。』好歹也是神風營眾部將調查的結果。」服部坐了下來,看著良峰君詔說:「這二者一致的結果,不就代表您的推論與事實是一致的。」
「但有種被操弄的感覺。」良峰君詔看著文書與文字幽幽的說:「這事有點不尋常,伊達我流說的太工整了。」
「工整?」玉藻疑惑著說:「什麼工整?」
「這事太整齊了,整齊到令人懷疑是被操弄的。」良峰君詔指著伊達我流的供詞與市街流言對照說:「你瞧伊達我流所說的和其他人說的有何不同,簡直是被排練過的,背誦出來的,所用字詞、內容並無二異……」
三人紛紛針對手上的文件指出相仿之處,良峰君詔、服部、玉藻三人思索了片刻,紛紛舉筆寫下人名。
想交互看時,卻被良峰君詔所阻止:「先別看,等我回來再說這件事,先去作各自的事吧。」
良峰君詔的神情嚴肅,似乎想通了什麼環節般,急忙起身。
「你是要去哪裡?」
「良峰宅。」
「你去是要…?」
「我要去多謝他的『賀禮』。」良峰君詔將劍繫於腰際,便大步離開了神風營。

「離汝上次回來,已經一個月了?」
聽見良峰貞義不鹹不淡的說話聲,看那背對他的身影正處理著奏章,良峰君詔一路上的惱怒突然鬆了下來:「您思過剛結束,便忙於公務嗎?」
「是吾問汝,而不是汝問吾。」
「神風營軍務甚多,天皇下令查案之線索甚多,整理、佈局都需時間,吾才不能回府。」
傾刻的寂靜後,只聽到一聲:「坐吧。」
他放下腰間的劍,坐在良峰貞義的身後,湧上心口的話,頓時說不出口,只是靜默坐在身後,沙沙的筆聲正響起,令他回想起過去,過去還是丸太郎時,也曾坐在他身後,看著背影看著那人的背影,聽著他講述身為領主之道,智謀與權謀之術;當成為良峰君詔後,便是每天報告著自己經手的政事,聽著那人沙沙的筆聲與平淡地交代應對之道,如今二人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父子相疑的劇碼,是受何人所控制上演呢?今日此舉究竟是對還是錯?
正當良峰君詔恍惚之際,他聽到一聲輕笑:「賀禮汝收到了嗎?」
「收到了。」
「此事理應第一時間告知,不是由他人轉告。」
「事出突然。」
「一紙先行告知便可,今日汝先斬後奏,不就坐實了我們父子失和一事。」良峰貞義停下筆,舉起手中的信紙,收入信封之中:「吾與汝本身是義父子的關係,汝的每一步都該與吾說明。此局 汝 不該利用自身作為代價。以身飼虎並非明智的決定。」將信放入信匣之中,他回頭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利用自身的條件,將此局佈的漂亮,但汝可曾想過,此局的變數在何處?」
「變數在每一個人身上。」
「自以為聰明,並非好事。」良峰貞義推開門扉,他走入庭院,站在二枚石頭前,他闔上眼問:「最近的傳言汝知曉了?」
「吾只相信眼見為憑,而且眾人要吾相信您  。」
「那汝相信了嗎?」
「若我真知曉,今日便不會回府。」良峰君詔抱著劍走到良峰貞義身旁,他看著月亮:「還記得您救到我時,也是這片月色下。那年我才十歲,父親戰死,母親客死中原時…,是你帶到我落日故鄉,由您一手栽培,將我帶到京都,令我成為現在的良峰君詔,從那時起我一直相信.認為您是對的,但是現在我不懂您想要什麼?」
「汝不需要懂。」良峰貞義看看著他:「有些事汝只要閉著眼,順著吾的方向走,時間到了, 汝 自然知曉。」
「棋子嗎?」良峰君詔聲音下產生的波動,只令良峰貞義眼神微微一暗,他剛轉身,便感到劍氣撲面而來,只聽見良峰君詔壓抑的聲音:「汝只當吾是你局中的棋子?」
「汝現在連一枚棋子還不如。」良峰貞義劍指指向良峰君詔的眉間,鐵器斷裂之聲在暗夜中響起,銀色的刀峰落在庭院的地上,斷刀照映出二人的身影,一人挺立,一人跪地,二人不同的姿態,宣著過往開始毀滅,眉間滴落了嫣紅的鮮血,混著雨水落地,臉上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
「棄子,就該捨棄。」良峰貞義收起了劍指,將染血的右手背於身後,任其滴落,滴落下的血滴被雨水衝刷著不知去處,他背向良峰君詔,緩步向居所。
「棄子就該捨棄…」良峰君詔抬頭看著他的背影,眼睛瞪的極大,像是不甘被捨棄,像是為那些被捨棄的人難過與悲憤,更有與物同哀之感:「你為了達成目的,捨去你的小妹,捨去你的摯友,捨去了阪良城,最後是要捨棄我?」
良峰貞義沒有回答,他緩步步上台階,走入內室中,緩緩地關閉門扉。
「你為何如此殘忍!捨去了一切,只剩你一人,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在雨中良峰君詔對著緊閉的門扉大喊,卻得不到一絲的回應。

「那份賀禮呢?」
良峰君詔不顧滿身被雨水所浸透,滿身的髒汙回到神風營,那空洞的眼神令二人眉頭一皺:「這是怎麼了?」
玉藻二話不說想拿出那份賀禮,卻被服部所攔阻:「先說怎麼了?」
良峰君詔什麼也不提只說:「拿出來吧。」
「今日你與太政大臣如何了?」
「別說了!」隨手丟下的斷劍,良峰君詔無力的說:「今後我與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玉藻拉了服部一下,將收到的賀禮放在桌几上 :「給你一晚的時間,整理好情緒。」

良峰君詔摒退了眾人,他用著顫抖的打開那人所說的賀禮,木盒放著一把刀,一柄扇子,他展開扇面,熟悉到陌生的圖面,令他想起久遠以前,那個曾傲視整個東瀛男人的背影,那時還不叫良峰君詔,還是叫丸太郎的往昔,那人曾經抱著自己,站在東塔上,俯看著整個京都,那時的自己玩著那柄扇子,看著那父親傲然的臉。
他拿起那把刀,劍穗一如過去一般,刀柄上仍有當年的戰時所留下的傷痕,拔開劍柄看見刀刃散發著光芒,閃爍著舊日的光芒。
「居然收著這些東西…你到底是要如何?為何現在才給我這些,你的目地到底為何?」
想起今日那人的絕情與背叛,對於手中充滿溫情的賀禮,握緊手上的劍柄想丟棄,卻又不捨,想接受卻也不願。
此情此景,令他進退二難,令他一股惱火湧上心頭。
「混蛋!」
一刀劃開了所有事物,自此再無回頭之期


又是卡了一個月的文,政爭好難寫啊!啊啊!
還是沒寫完反撲,各方勢力潛伏蠢動,內文就改了又改,至少改了三次的寫法,終於決定就這樣寫了。
下一回終於要進到反撲了 ,希望可以半個月內拼出來啊啊啊! 本文最後由 rxrsnow 於 2018-11-27 23: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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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iliangmo 發表於 2018-12-1 22:3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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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不要糾結政爭了,直接跳到團圓吧~

留言

下一回團圓~~~ 2018-12-18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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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9-2-7 01:3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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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離鄉(上)

莫召奴坐在落日故鄉的櫻樹下,望向阪良城的方向,風吹動他的瀏海,吹動他的所有思緒,心裡斑斑都是令他心繫的消息,膝上已看不清字跡的信件,傳達不了任何訊息,卻又令他心裡隱隱的不祥預感。
他閉上眼想著那日所見的文字,以及近日傳回落日故鄉的消息,京都內鬥爭再起,良峰貞義與宗煌義父子已經決裂,宗煌與天皇、真田龍政聯手力鬥良峰貞義,整個東瀛內受牽連之人不在少數。
他輕輕搧著扇子,思索著整件事,自從宗煌離開落日故鄉起,到最近收到的情報為止,事情一樁一樁,一件一件,都陳列在腦中,良久後他終於睜開了雙眼:「小妹,你究竟想作什麼呢?是要一口氣切斷什麼,還是要留下什麼呢?」

「莫召奴,你的下一步是什麼?」
當神無月的聲響在身後響起,莫召奴只有一句:「等待,就在這裡等待她。在那一日來到之前,吾只能在此等她的消息。」

等待,在深夜裡的等待,是為了曙光的出現。
那麼在漫長的等待背後,是否就有結果。
在深夜中的殺戳,血腥偏佈,是為了蒼生還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整個京都,一如棋盤一般,一來一往間,是爭奪,也是自己期望的實現,鬥爭中究竟能得到什麼。

深夜中星月無光,只有良峰君詔一人立於草原之上,週遭遍佈著鮮血與死屍,一旁傷重之人,被趕來的玉藻一把扶起,直接交給後方的軍士,只低聲一句:「送回神風營。」
「這是近日來的第幾起?」
「在京都、神風營近郊,該算是數十次了。」
良峰君詔皺起眉頭,抖落在刀上的血漬,持布擦拭一番說:「他的腳步越來越急了 ,看來近日動作已咬住他的命脈了。」
「重點是血誓書的下落至今仍不明。」
「現在已經把可能地方都找遍了,但仍無所獲…」
玉藻忽然想起一事,良峰君詔眼神一斂,收起手中的劍:「鬼之瞳在我手上,已進去過了,此物不在鬼之瞳內。」
「沒有歸回鬼之瞳之中,在上一次的搜察裡,未於良峰府中,也無查到任何人可以持有血誓書。」玉藻持了一份文書說道:「這段時間咱們把各種可能的方向都找遍了,但是就是一無所獲,劍聖所居的山洞亦是如此,現在只能推論是在東瀛外的人持有。」
「你說的這件事,我也曾想過,他能託付之人只有一人,那人當年若真心想要翻弄風雲,只要持有重金與血誓書,善加勸誘三十三領主就可洗刷一身罪名重回東瀛朝堂,但他卻沒作這種事。」在回到神風營的路上,良峰君詔正與玉藻聊著各種的可能,腳步卻越來越慢,眼神越來越深沉:「若不在良峰府,就在阪良城。」
「但我們都翻遍不是嗎?」
良峰君詔回頭一看,眼神銳利的令玉藻一澟:「還有一處,你我絕不想碰的地方。」
「那一處,你不是曾經下令過不能侵擾亡者。」
「若是那一處,你我皆不想動,但今日倘若犧牲一人的道義與良知,救得天下百姓,你說這是否是求仁得仁,還是失敗之舉?」良峰君詔看著玉藻驚訝之色,面不改色說:「一人的犧牲可以換來一切,你是換還是不換?」

一如那日般的月夜,良峰貞義一人立足於花園之中,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的說:「汝來了。」
面前落地的一個包袱,良峰君詔在暗處緩步走出:「我去了阪良城,才知道那年莫召奴所說故事的真相,您選擇了城主的身份,捨去了其他事物,以求得救助整座城池的城民。那您今日得到什麼?」
「汝所要的答案是什麼?」
「退位,獻上血誓書。」
「汝可以犧牲吾換取更大的利益。」
「我要您全身而退。」
「天真。」
「我寧願天真,也不願為了自己犧牲他人。」
良峰貞義要轉身離去,卻聽見君詔的話語,停了下腳步,回頭一望,看與故人相似的臉龐,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在汝這樣說時,早已站在敗亡的起點。」
「我甘願。」
「隨汝。」
看著良峰貞義的背影,他難以抑制自那一夜起所積累的憤怒與悲傷,對著那熟悉且不斷仰望的背影怒吼著:「我不會成為第二個你,也不會成為第二個鬼祭將軍,我只是我。」

次日良峰君詔於朝堂之中當眾揭穿太政大臣良峰貞義謀反之事,自流言於京城流竄時起,欲以血誓書操縱朝政,令三十三領主聯名上書意圖罷黜真田龍政,上書不成後,派六道輪迴殘部進行暗殺,構陷朝臣,意圖掌控政局,顛覆整個朝廷,以取而代之。
一樁樁,一件件攤在朝堂時,人證、物證俱在,令滿朝嘩然,天皇傳詔令閉門思過之太輔真田龍政、囚禁之右大臣伊達我流、左大臣白狐君宇上殿對質。

在殿上,置身在事件核心的良峰貞義一派神態自若,就彷彿未曾發生何事一般,其餘眾人神態各異,良峰君詔肅臉以對,說出所調查之結果;真田龍政閉目養神,手上的扇子敲擊著,卻不見其有任何動作,聽見關鍵一詞,便睜眼以對,此場朝議就像是欣賞一場能劇演出一般,稀鬆平常之勢;而伊達我流與白狐君宇則是冷眼以對,不時露出不悅之色。

「一切只是流言罷了。」良峰貞義輕聲一笑:「證據就該出來,要讓人信服才是。」
良峰貞義並無辯答,只是倨傲一笑言道:「那些證據能指向吾,也能指向真田龍政,良峰君詔你手中證據,只不過是一項指鹿為馬的利器,而汝難不成真以吾會因這些證據在天皇面前被誣陷入罪,如此一來不就辱沒了天皇聖名,也汙辱了這個朝廷。」

眾朝臣點頭稱是,真田龍政瞇起了雙眼,舉起手中摺扇掩住嘴,細思著下步,卻不意良峰貞義卻說:「如此說來,良峰君詔,是誰指使你作此事的,莫非你也在爭奪血誓書之列。」

「聖上,微臣自受天皇之命後,開始調查血誓書一事,已有初步的結果,而此結果與良峰貞義有關。」
良峰君詔自懷中取出一卷紙,呈遞予天皇:「眾人傳言血誓書乃已逝的鬼祭將軍為了控制朝廷,血染布絹,強逼三十三領主簽名宣示效忠,故稱血誓書。但並非如此,那年鬼祭將軍與領主在酒宴之中,酒酣耳熱之際勸服領主簽下這捲文書,要求簽署者要效忠持有之人,在多年以前叛逆罪人莫召奴自鬼祭世代相傳的鬼之瞳中取得此卷,要脅三十三領主上書要求先皇退兵中原,此後此卷文書便下落不明。而再次傳言之時,便是在三十三領主亦聯名上書要求罷黜太輔與連串朝廷動盪之時,微臣經過追查,於阪良城中搜查所得,今日呈予天皇。」

「你自何處搜得?」
天皇還未開口,就見良峰貞義不可置信一問,良峰君詔看了良峰貞義一眼:「這事,可能要問太政大臣,為何會持有血誓書,而你到底有何目的?」
「良峰君詔,汝到底是在何處搜查…此份血誓書可是假造…」
話還未說完,便被良峰君詔所打斷:「太政大臣,此物是真是假,你應該比吾清楚才是。」
「吾是從阪良城中一處墓中取出,只是微臣有一問,莫召奴可真死了?」
良峰貞義瞇起了雙眼:「汝此問何意…」
「那墓中所埋葬有血誓書與文詔,而無屍骨。」

櫻樹下流櫻繽紛,莫召奴一人臥在樹下閉目養神,聽著海潮之聲,神無月吹著橫笛,淵姬則是敲擊著手鼓,兩人合奏在廊下,樂音悠揚,卻在瞬間轉為肅殺之樂。
莫召奴睜眼看著海上的雲彩,只出一言:「好友,你這笛吹壞了,如此仙音妙樂,變成為戰火肅殺之氣了。」
笛聲稍歇,只聽見神無月開口:「莫召奴,你知曉吾為何轉調。」
「戰火已經在延燒了,此戰無煙硝,無需如此肅殺之氣。」莫召奴坐挺身體,回頭一望:「此戰只在朝堂之上,而且就要結束了。」
「此戰的結局並非好事。」
「世上每一次的戰爭,都是悲喜交加之事。」
「但還是有人願意入局,情願被戰局所控。」
「戰爭不只是傷害,而是轉變。」莫召奴起身向廊下走來,只淡淡一笑:「咱在局外,只能等待戰爭的結局到來。」
「你已經看到終點?」
莫召奴往東瀛方向一望:「我年少時曾以為天下平靖是能實現的事,但之後才發現,天下平靖只是眾人努力的目標,世世代代皆看不到盡頭,因為天下仍會大亂,仍有野心者意圖作亂。」
「而你會如何…」
「若是如此我會將此夢傳給下一位。」
「只是這傳承,必是經歷過鮮血。」神無月走近莫召奴:「他要傳給丸太郎,那他會來嗎?」
「會的,我與他約好了。」莫召奴的眼神中帶著光彩,看著平靜無波的海面,輕聲說:「等他卸下所有的責任後,必定會與我相會。」

「那墓中所埋葬血誓書與文詔,而無屍骨。」
良峰君詔一言震驚四座,老臣們皆知曉文詔與血誓書於舊時為何人曾經持有,也知曉當年莫召奴攜文詔至中原後所衍生之事,原以為此事與良峰貞義無關,卻聽到這驚人一語,不禁疑心昇起。
良峰貞義神態自若地坐了下來,他取出懷中黑扇神態自若的說:「莫召奴是吾多年好友,他生於這片土地,在他死後,吾將他收埋,這點也不為過吧。」
「但倘若是縱放呢?」在旁的真田龍政悠然一語:「畢竟太政大臣這麼作 ,也不意外吧!如果追究起來,多年前,你也曾經這麼作過不是?」
看似風淡雲輕一言,卻又潛藏殺機,真田龍政回憶起多年前的事件,這麼說著:「說來當年在神風營內那場對決,不就是你未阻止劍聖離開,以致於神風營大將高懸,才由服部中將暫掌兵符不是。看來縱放人犯與朝廷所需之人也許是太政大臣擅長之事。」
良峰貞義低垂雙眼,手上的黑扇被緊緊握住,他咬牙切齒說道:「若要說如此,那太宰也曾經至中原過,那時你未曾擒回莫召奴。」
「那時的吾是為了擒回鬼祭餘孽,而文詔由莫召奴指定交給你,原以為你會獻給天皇,誰知道你竟敢私藏,而血誓書到底是經何人之手流落到你手上,吾想這也可以推論的出來。」
「就算這些事物在吾手上,這也非指控吾意圖謀反的理由,在那三十三領主上書罷免你我之時,早已證明吾並非禍首,況且那血誓書是真是假還兩說。」
「就怕你以虛代實,欺騙世人。」
「我作人坦然,何來以虛代實之說。」
「那三十三領主之死,是何人所為,普天下唯有你良峰貞義有所動機。」
「何來動機?」
「剷除異己,清除知情之人。」真田龍政冷笑著說:「良峰貞義你還真狠心。」

就在良峰貞義與真田龍政口舌爭端中,朝臣拼湊出了端倪,也開始猜測真相,良峰君詔坐在一旁聆聽著,冷眼看著二人間的爭執。
二人不同於過去針鋒相對,只為了共同的目的,而今是生死廝殺,性命相博,儘一言之差便是生死,朝權旁落。

「若我真的能作下如此事端,則你為何當初容得下我?」
「吾只能說中原人曾說過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當爭執不下之際,坐在一旁的伊達我流突如其來一聲:「天皇,臣有事上奏。」


終於…在將近二個月大卡,不斷改寫後,我終於又更新了!
這次終於在朝局上的反撲,即將有了盡頭!
我終於可以寫放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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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iliangmo 發表於 2019-2-14 00:4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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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我已經備好墨鏡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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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9-7-9 21:5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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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離鄉(下)

「臣有事奏,有關於太政大臣謀反之事,臣有本參奏。」
伊達我流突如其來出聲,令人眾人側目,打斷了真田龍政與良峰貞義的爭端,白狐君宇別過頭去看向良峰君詔,良峰君詔闔上雙眼,緊握了拳頭,看似波瀾不驚的神情下,卻帶有些許的悲哀。

「左大臣,有何本上奏來吧!」
「臣深受朝恩,受太政大臣蒙蔽,受其指使犯下滔天大罪。」
「伊達我流 ,你!」良峰貞義瞪大了雙眼,他看著跪在座下的伊達我流,語氣明顯顫抖,他舉起手中的黑扇,指向伊達我流:「你…竟敢誣陷吾?」
「臣今日所言非虛,微臣受良峰貞義所騙,作出違背朝廷之事,罪大惡極,微臣今日有機會申辯,欲說出所有真相。」

那一瞬間,在簾後的身影明顯有了動作,扇子的敲擊聲響遍整個朝堂。

真田龍政在這一刻才了解昨夜良峰君詔所言,他看良峰貞義與良峰君詔一眼,隨之回座,閉目不再言語,白狐君宇則抬起頭看向起身的伊達我流,欲言又止。
眾臣皆為嘩然,昔日良峰貞義與伊達我流為劍聖一脈所出,在朝堂上與真田龍政一派分庭抗禮,前陣子伊達我流下獄、良峰貞義閉門思過,兩人久無往來,朝中早已傳聞二人已交惡,卻不想今日竟會如此之演變。
伊達我流已置生死於度外,不達目的誓不干休之態,令眾人對照現在的狀況,心想此事是否為真。

「伊達我流…」
良峰貞義大聲喝止,意欲上前之際,卻被在幕簾後的聲音所止住腳步:「太政大臣,就讓他說吧!」
他回頭一望,只見幕簾後方人身影不動,約略看到人影,手上扇子敲擊已止,只見那人平淡所說:「是真是假,待其說出再辯駁也成,真田太輔…」
真田龍政上前行禮,起身代為詢問,而良峰貞義面露不悅,坐回位上雙目銳利的瞪視著伊達我流。

伊達我流手持奏章,遞給真田龍政道:「今日神風營大將所言屬實,臣可作證,太政大臣確存有謀逆之心。」
真田龍政接過奏章,翻閱過後,交給藏人頭由其傳遞予簾後的天皇:「左大臣,你手上可有何證據呢?」
「臣與良峰貞義往來親筆書信為證。」

聽到這裡,底下有良峰一脈朝臣再也按耐不住,不顧朝廷禮節大聲說道:「筆跡也可矯造,誰知是真是假。」
伊達我流頭未抬起,便言道:「此信是真是假,天皇觀之便知。」
良峰貞義一絲冷笑:「伊達我流,吾唸在與你同出一個師們,對你在石濃所作所為,並不多信,如今你竟然在此誣陷吾?」
伊達我流用著堅定的眼神看著良峰貞斤道:「臣與您乃師出同門,如臣認為對的事即是對的,不對的事理宜處置才是。」
「好!好好好! 」良峰貞義大笑言道:「真不愧是師尊的徒弟,今日所言,若屬實吾即退還太政大臣之位,受朝廷法度處置。 」

「臣受太政大臣之命運用其手上六道輪迴之殘部,潛入三十三領主身邊,並使用血誓書威嚇這些領主,要求其依令行事,先行罷免良峰貞義,實為以退為進行悖逆之事。若有不從,便傳訊予六道輪廻予以殘殺,再扶植願效忠之人為新一位領主,直至臣下獄前,仍行此事……」

伊達我流說完,刀光一閃,伊達我流頰邊髮絲落在地板上。良峰貞義已至他的面前,在朝堂上永不出鞘的劍,已出了鞘。
良峰貞義的劍顫抖著,眼神中盡被背叛與不可置信的情緒:「伊達我流,汝今日所說,全是汝之作為,何來吾命汝行之行之?」

「三年前,你召我於阪良城內密室一談,那日你交予吾六道輪迴之主的信物與口述相關計畫,每月之初你會派人在當年師尊靜修的山洞內放下指令,令吾交給六道輪迴行事,各領主身邊皆有你所派出的奸細,每月皆有人會向我回報各地信訊,再由吾彙整告知予你,此事行事隱秘,恐怕甚至連你的義子也不知情。」伊達我流手擦過頰邊的傷痕說道:「而你說了,你要控制朝局,待天皇受汝控制後,便要迎回那人不是嗎?」
「迎回何人?」
「逆賊花座召奴。」伊達我流冷笑了一聲說:「汝曾言說花座召奴乃先代天皇的私生子,理應即位才是。」

片刻的寂靜,只見良峰貞義獨立在眾人面前,大笑了起來:「如此荒謬之言,任誰會相信?伊達我流你今日不過是羅織吾下罪不是嗎?」

「若不是為此,你何必將所有會阻礙他之人給鍘除殆盡。」
「若是如此,吾只消使用血誓書,要脅三十三領主,為吾所用即可,何必鍘除他們呢?」
「你是為了讓莫召奴退無可退,為汝所用。因此,你殺了他的外甥。」
「一派胡言。」
「那鬼祭將軍之子,鬼祭宗煌,人在何方?」
「無可奉告。」
「是被你所殺吧!於落日故鄉族人失蹤之際,你自鬼之瞳中取出血誓書與信物,之後便殺了鬼祭宗煌。」
「胡言亂說!」
「那你說,鬼祭宗煌今日身在何處?」

良峰貞義冷笑一聲:「如今拿一欽犯來質問吾,如此荒謬之事,倒是第一次看到。」
真田龍政一語,定下了死局:「當年你可持莫召奴首級與岩堂交易之時,雖是假的首級,但你卻拿得出手,再怎麼荒謬之事,也該習以為常。」
「鬼祭宗煌是我所殺,總該有證物吧!」
「假設他沒死,那在何處呢?」
「這…」
「未作下此事,那麼應在落日故鄉的鬼祭宗煌人呢?如今身在何處?」

步步相逼,步步相殺,最後一切成了定局,羅織之罪,如何解釋,如何明說。
良峰貞義知曉踏錯一步,便是死局,但若要護下自己,則就是他人之死,若是護下他人,便是自我毀滅。

良峰君詔看向良峰貞義,父子於今日朝堂上第一次眼神交會,這一眼千百情緒、千百思緒交流。
良峰君詔欲說什麼,卻被一旁白狐君宇所攔阻,良峰君詔驚訝之時,只見良峰貞義了然一笑,隨著放下手中之劍。

「這局,是吾敗了。」
那一句話,冰冷不帶有一絲情感,如操縱棋子一般一子落地,令人全身寒顫,

良峰貞義獨身立在眾人之中,他孤身一人,無人再為他說了什麼,這局面是他親手鑄下,也是他所期望的。

他冷眼看著眾人的神情,他淡然吐露一句:「然微臣不悔此舉!」
「今日三十三領主之死,確實是微臣一手策劃,但他們死有餘辜。」
自袖裡掏出的朝章,他甩落地面,輕聲言道:「三十三領主違反朝廷規章暴虐之舉,皆在此文書裡,還請天皇聖裁,此非常規之舉,觸犯國法,微臣自知應當嚴懲。」
他向天皇行了土下座:「臣今日交還太政大臣之位,願受國法制裁。」

言罷,便雙眼一閉,任自身成為風暴的核心,他緘默不語,任人將其功過是非議論。

「今年這倒春寒,冷到不尋常!」
在落日故鄉的山路上,出現二個身影,一人手提著酒,一人提著食盒,緩步走上山來,沿途白雪靄靄,滿地遍是昨夜所落下的雪。
兩人攜手上山前往,櫻千代望天色說:「就叫你早日上山,拖到現在才上山,你看這雪又要落啦!」
「虱目魚你別念了!早就要上來送酒了,誰知道阪良城派人前來,叫我傳信給莫召奴。」
「這不是好事嗎?」
「你是沒聽過沒消息就是好消息,突然來了這個訊息,誰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
「前一陣子前往阪良城雖是丸太郎有事,但是事涉政爭,恐怕是這政爭有了結果了。」草一色抬頭望向天色說:「看來倒春寒就要過了,但這天真會回暖嗎?」
「會吧!這天總會來的。」

山頂上鼓樂之聲響起,不知為何在樂音中,竟有一絲的愁緒,難以消散。

事隔五個月終於又寫出來了!
三次元忙,這篇又很難寫QAQ

終於可以準備放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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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iliangmo 發表於 2019-7-10 01: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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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座召奴……好久不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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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的當下決定提到花座了!那是兩人的過往一定要提到 2019-7-10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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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19-11-4 23: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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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霹靂│莫召奴X良峰秀瀧] 何處歸 7再相見 [BG]

夜裡,良峰貞義一人坐在庭院的迴廊,望著一輪明月,他倚著靠几,手持著酒杯,杯裡照映著月色。
他嘴角揚起了笑意,飲下手中的酒,他踏著醉意,隨手拿去身邊的劍,舞出劍舞,舞劍之時,隨口吟詠了一首和歌:

「出で去なば 主なき宿と なりぬとも  軒端の梅よ 春を忘るな(一去遠遊家無主,窗前梅樹莫忘春。 )」

那劍沉穩有力揮向各處,雖沉穩卻帶著靈巧,卻帶著些許陰柔之氣,庭院內的紫藤隨著劍氣飛舞,竟成風雅之景。
當吟詠結束之時,他用著劍氣,將劍收入鞘中,一轉身,竟拿出不曾離身的黑扇,舞姿一變,竟是女子舞樂之舞。
一回眼,冰冷的雙眼竟含情欲敘,世人所知堂堂六尺男兒竟吟出女子聲音,內含無限情意,吟出纏綿相思之調:

「筑波嶺の、峰より落つる、みなの川、恋ぞつもりて、淵となりぬる
つくばねの、みねよりおつる、みなのかわ、こひぞつもりて、ふちとなりぬる(仰望築波嶺,飛泉落九天。相思積歲月,早已化深潭。)」<


那舞姿竟比朝中女房美豔許多,彷若是對某人輕舞一般,欲傾訴滿腔的情意。
往日無法表述之情意,竟在被罷官之時方能傾訴,不需在意任何人的目光與窺探,只是自由自在表述內心所思,所想。
不知情之人若見此情必定驚訝萬分,面前善舞之人竟是前太政大臣良峰貞義,而此處乃是其被幽閉之居所。

一舞方畢,那在良峰貞義看著遠處的身影,瞇起了雙眼:「還以為是何人前來,原來是新任太政大臣,良峰貞義可有失遠迎?」
在暗處,穿著華麗的真田龍政,正緩步前來:「想不到城主今日好大的雅興,竟讓吾能一觀如此精采之舞。」
「待罪之身無事可作,自然有些雅興。而新任太政大臣今天前來是為何事?」良峰貞義率性地跨坐在廊上,他眼神挑釁看著面前的人說:「人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您來是為何事?」
「你的處份下來了。」
「結論是?」
良峰貞義揚起眉,順手倒下一杯酒。
「依當時所約定,留你一命。」真田龍政拿起酒壺將酒杯倒滿飲下一杯酒說:「回歸原籍,幽閉禁錮。」
良峰貞義飲下了一杯酒,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令人不意外的裁決。」
「汝不問是何人力保,何人求天皇開恩?」
良峰貞義又飲下了一杯酒說:「何需多問。」

他彷若可以看那孩子在朝堂之上力保自身,舌戰群臣的樣子,他也可以猜得到伊達我流、犬若丸與所有自己曾經提拔過人們,為自己辯護的神情。

他與真田龍一齊坐在廊下,二人看著庭院的紫藤花落在地上。
「你若感動了,可以坦率說出來。」
「婦人之仁。」他別過頭去,望向那一輪明月。
真田龍政飲下酒說:「今日如汝所願,汝終於可以離開了。」
「而你呢?何時退下?」
「還不是時機。」
「待汝退了,再來尋吾吧!」
真田龍政飲下酒,含笑說:「待有緣吧。」
良峰貞義露出惡意的笑容道:「怎麼,汝怕了?」
「我怕那人會一掌打死我。」
「下一次見面時,立場都已不同,何來爭你死我活?」
「就憑吾獨占汝這些年,他就有理由能一掌打死吾了。」
「若是如此,吾再贊你一劍。」良峰貞義提眉一笑:「送汝一程。」
「別了,三途川還不需要吾下去。」
「汝至何處都是一種禍害,還是別入三途川,若入了三途川內,恐又是一場災禍。」

真田龍政聳肩露出無可奈何的一笑:「神風營大將自請送你回鄉,不日啟程,也許汝可赴最後的花期。」
良峰貞義想起在那阪良城內墓前的櫻花樹和那淡藍色身影,眼神柔和了起來,望著明月若有所思。
真田龍政看著那人側臉,那被掩蓋卻比任何人還豔麗的臉孔,不見風霜的臉龐,今後再也不復見,不由得衝口而出:「良峰貞義,汝…」
真田龍政欲言又止,卻引得良峰貞義回頭一望,他只能含笑:「江湖浪濤,一別待相見。」

「今為蓬蒿客,閱遍山河色!」

冷清的良峰府門再次開啟,良峰貞義穿著一身黑衣,一如當年進京的身影,飄逸身影未曾改變 ,他一手握住腰際之劍,一把黑扇掩住面容,緩步出了幽閉之處,任一旁良峰君詔指引,乘上轎子。

當轎門掩上,良峰君詔翻身上馬,左右親随起步,陣前足輕呼喊:「阪良城主回城!」聲響綿延。
轎內良峰貞義闔起扇子,閉目養神任著轎子搖擺,步上了歸程,嘴角漾起一抹輕笑。

「來時步履,歸時乘轎,唯一不變乃吾身。」

他不曾回望京都之色,一如過往孤身入京。
將過往盡化塵煙,富貴已成塵土,唯有留自由身,踏上歸程。

x

那抹藍色的身影再度踏上阪良城內,他提起水,輕輕洗淨墓碑上的塵埃,拔去墓地上的雜草,他看著園內刻著自己名字的墓碑只是一笑:「看來維持得不錯,吾也不需要太多的功夫整理,只是不知,小妹見吾歸來是否歡欣?」

一如當年之景,當年無力的心境,到今日已有不同,他想著往日,想著那該歸來的身影,到底會是何人呢?
他撫著墓碑上被風化的字,字早已隨著時間而模糊,那字卻有如當年一樣烙在心。
他帶著笑說道:「當年一諾,你說要為我種下白菊,汝可知曉遠在落日故鄉、心築情巢內,早已為你種下白菊,只待一日你親自一觀。」
滿園的白菊盛開,落櫻繽紛,他張開手中的扇子,笑容竟有些遲疑,燃起焚香,他望著墓碑輕聲說著:「今日歸來,是小妹,還是…好友…,吾是該歡喜好友終於歸來,還是你終能離開?」

故土過往如夢一般,那年直入心脈的傷,也早已康復,曾經約定要共遊山水一事,終有成真之日,此刻他心中竟有一絲的遲疑。

他聽見那曾在夢裡響起千百回,或近或遠的腳步聲,用著不同的面容看著自己的人,是小妹,或亦是好友,那身影早己映烙於心中。

這次離開後,未來不再孤獨一人,他未曾回頭,便揚起嘴角一抹的微笑,語氣帶著抱怨:「幕府無為難你吧,今日你終於回來看這片花園了,這麼久沒整理,好友你可是故意的?」
「汝也知曉,小妹希望的事並不多,如此小的事情也是她的願望之一。」
「只要是小妹所願之事,吾都能作到。」
「吾還真希望小妹所願之事,能再多一點,別如此就滿足。」
「這是優點,還是缺點?」
「小妹一向懂事。」
「但她太懂事了,總是令人心疼。」
「這句話,吾可以當作給小妹的稱讚嗎?」
「吾所說句句實言,句句皆是稱讚。」
「小妹可知曉你如此甜言蜜語?」
「小妹該習慣。」
「吾想小妹該學會一事,少聽你的甜言蜜語才是,好友。」
「好友,小妹永遠學不會此事。」

他一回頭只見那良峰貞義身著黑衣,腰際持劍,一如當年之姿出現在他身後。

「好友多年不見,你又添風霜。」
「這臉,汝看得到?」
「吾看得比任何人仔細。」
莫召奴舉起提杓,將水澆在墓前的花草:「風霜雖添,好友如今才是真正的放下了。」
良峰貞義苦笑了一聲,拿起一旁的花鋤清理出一塊空地,言道:「這裡該立良峰貞義的墓碑了。」
兩人併肩看著墓碑,良峰貞義燃起線香,放在良峰秀瀧的墓前:「吾曾說過,吾最後會在此陪伴你與小妹,良峰貞義終算是真正死了…」
莫召奴看向寫著良峰秀瀧墓碑說道:「吾在中原有一名義兄,為了中原武林平靖,他化成千百種身份,行他所能為之事,吾曾問過他,他可曾懷疑過?」莫召奴看著良峰貞義問道:「義兄不曾後悔。就算化作千百種身份,只要中原武林平靖,就算只剩下他一人,也是如此。」
莫召奴看著面前之人說道:「對吾來說不論是用何種外表,好友仍是好友,小妹仍是小妹,也是吾心中唯一在枝頭綻放的寒梅。」
「就算那寒梅在你心頭上扎了一刀也是嗎?」
莫召奴咳了一聲,手緩緩摸向那人的臉龐,那包覆人皮面具下,仍是記憶中那明媚的臉龐,眼帶柔情地說:「仍是…」
仍是吾永遠不變,在東瀛中唯一綻放的寒梅。

月色照映,落櫻繽紛,在花園之中,月下成三人之姿,好似已逝之人與他們同飲同歡、同醉。
不知已飲了幾杯後,莫召奴開了口:「好友,幕府沒有為難你吧!」
良峰貞義嘴角揚起一抹輕笑,眼神中滿是調侃:「真?假?」
「好友知道我所要的。」
良峰貞義信手酌滿酒杯已滿盈,良峰貞義指著酒杯言道:「這酒怎麼讓它消去?。」
「一飲而盡,或是就讓他灑出來…」
良峰貞義跨坐對向墓碑,一語不發地將滿盈的酒杯推倒在地,酒杯碎裂之聲響徹庭院之中,杯中之酒亦灑在庭園之中。
莫召奴意會過來,面帶憂慮地說:「此等手段太過了。」
「若不過,吾該如何抽身。」再倒滿桌上的桌杯,側目看向身邊之人:「何令良峰貞義消失在世人之前,如何試煉他呢?」
莫召奴仰頭飲下手中之酒:「他知曉了嗎?」
「也許知曉了,離京那日,他的眼神極為不願。」手上的酒杯掩去嘴角,卻掩不了眼中的笑意:「仍是當年的小子。」
莫召奴再次盈滿酒杯說:「那他回去了嗎?」
「此地,已是亡者之地,不宜再進。」良峰貞義起身,望向那輪明月,那棵櫻樹,舉杯向月說:「他在城外候著,三日後,將有良峰貞義的死訊傳至京都,而良峰一脈交由良峰貞義養子-良峰君詔繼承,在阪良城的本丸中將會立起良峰貞義的墓碑,如此阪良城惡魔的傳說,終究化為雲煙…」
良峰貞義的背影依舊挺立,卻若有所思 ,莫召奴望著背影眼神微黯,不久他聽見久違的女聲緩緩說著:「而良峰秀瀧則遠行而歸。

回眸時,那雙眼一如當年,那年的臉龐出現在莫召奴的面前,雙鬢雖染上了煙塵,卻一如當年之明媚,不受任何事物所影響。
多年夢中的面容,身影重回面前:「吾回來了。」

兩人看著對方,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終於寫到相見了!這陣子公忙,忙到只能乘隙寫作,寫了還不滿意,改了數次後,終於滿意,今日就在此釋出啦!

接下來的放閃應該可以順利點吧!(應該…應該…)



本文最後由 rxrsnow 於 2019-11-4 23: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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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20-6-21 23: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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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霹靂│莫召奴X良峰秀瀧] 何處歸 8 遠颺 [BG]

  他終於回到了昔日的落日故鄉,那個曾經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地方。
  他望向已折半的八山柱,不禁嘆了一口氣,當他起步走回那曾經熟悉的房子,屋裡陳設依然,如當年一般沒有改變,獨自一人坐在習慣的位置,打開地上的書信陷入沉思。

  還記得他還喚作鬼祭宗煌之時,那人每每來到此地,便是命自己作雜務,不允任何人相助,而那人總是坐在屋裡讀著書,有時喚自己在一旁講學。雖是多年前的往事,卻仍是歷歷在目,許多事都烙在他的心中,也帶來許多疑問,他一直不解,那個人的所有決定與舉動,究竟有何目的?
  直到最後,那就算人落敗了,仍是挺立著他的背脊,不肯彎下,眾人對他的誤解與議論,好似不曾聽聞過一般。
  交到他手上的書信,未交代隻字片語,只寫下三日後,將良峰貞義的死訊傳回京都,將由他繼任為家主。

  如今,即將進入第三日,在外的軍士已經開始集結,準備擁載自己進入阪良城,自此以後他就只是良峰君詔,而鬼祭宗煌已赴幽冥,不復存在。

  他曾經無數次的自問,問自己後悔了嗎,作了這麼多事後,最終得到了什麼?
  他選擇了這條道路,捨去了過往,為了天下平靖的夢想,為了世世代代東瀛的和平,他選擇了讓鬼祭宗煌死去,捨去在落日故鄉的安穩歲月,一如當年良峰貞義犧牲了自己的妹妹,莫召奴犧牲自己一般。

  捨私情,取大義,以成大節。

  這他的舅父曾經告訴過他的,為成大節,需捨去所有珍惜的一切,就算到最後只剩自己獨身一人,再所不惜,如今那人逼迫自己,設下各種的局面,引他入局,令他渴望得到權力,走向那條用眾人鮮血舖成的道路,到今日已是最後一步,徹底殺了鬼祭宗煌與良峰貞義,從此以後世上唯有良峰君詔。

  他隨手收起了書信,手持刀劍,他起身走向戶外,走向等待的眾軍士,光影照耀臉孔,照耀他的決心,他環顧在外的軍士,沉聲說道:「進城。」

  在阪良城的本丸內,三個墓碑已經豎立,花園內的櫻花紛落,白菊搖曳。
  莫召奴從房裡走出時,早已天明,他向庭院望去,一夜未眠的良峰秀瀧已站在墓碑前,看著墓碑若有所思。
  「小妹怎麼那麼早就醒了?」
  「今日已是第三日。」已換回女裝的秀瀧望著墓碑,輕聲說道:「該走了。」
  「你不見他嗎?」
  良峰秀瀧背對著自己,語氣帶著一絲的感慨:「已死之人不該見到活著的人。」
  「我以為你還會見他。」莫召奴走到她的身旁說:「若是你不見,我也不見了。」
  「你捨得?」
  「神風營大將,不該見叛國賊。」
  「但你是他的舅父。」
  「今後再也不是了。」

  兩人望著庭院,多年前曾經三人併肩在飲酒之景,猶在眼前,卻早已是多年前的事。
  「願為蓬蒿客,閱遍山河色…」莫召奴吟出那年那人曾在酒意正盛時,所吟過的詩句,看著墓碑說:「現在回想好友這詩寫得真好,可惜他一生未曾踏足山水,親眼見證此江山之景。」
  「為此我踏遍東瀛各地,繪下各地山水,讓大哥一觀,到如今…」
  提到曾經令人懷念的往事,二人不勝唏噓,卻充滿懷念,為了那人與自己作下的抉擇與選擇,成為了過去與現在的道路 ,仍然不變的是那年的赤子之心。
  良峰秀瀧頭輕靠在莫召奴肩上,倚偎在伊人身邊,輕輕闔上眼,莫召奴用著單手環住那依偎之人的腰際,輕聲說:「我們為他看遍這山河之景吧。」

  他初次步入天守閣時,他與良峰貞義立下入朝之約,今日再次登城,卻是要取人性命。
  步步沉,步步重,他一步一步往天守閣走去,手上的劍無比沉重,腳步也越加沉重。
  他望向那人所在的地方,提起手中的劍
  心中已經決定,卻在此時仍是遲疑,但早已毫無退路。

  他打開房間之時,房內空無一人,良峰貞義早己不知所蹤。
  他不可置信的環顧四周,只見桌旁仍放置許多文書與一封署名給良峰君詔。
  他放下手中的劍,急忙打開信件,看著書信,表情越來越凝重,最後竟一聲怒吼:「那個混蛋。」

  「想不到這處秘道竟還留著。」
  莫召奴單手持燭與良峰秀瀧一同走在阪良城內秘道之中,漆黑的道路,狹長僅能一人通過,兩人提著行囊向城外走去。
  「那年阪良城險遭鬼祭襲擊後,本想封起秘道,卻想為小妹留下一個念想,畢竟這秘道只有小妹熟悉。」
  「年少之時,小妹都是從此處出城,城中遍尋不到人時,好友總是充滿無奈。」
  「小妹那年總是妄為,如今想來竟如夢一般。」
  「如今想來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兩人突然沉默下來,多年前的事已成回憶,卻在掀起時起了萬丈波滔。

  「算算時間他進城了。」莫召奴似有感應一樣,突然開口說:「不知道他進城後,沒看到你會如何反應?」
  「從今日起良峰貞義已死,見不見我,有何差異。」
  良峰秀瀧看著前方的背影緩步走著:「他若不見我,便是慌亂不已,那不如別入京。」語鋒一轉,卻帶著一絲笑意:「我看現在的他,應當是爆跳如雷…。」
  「你又欺負那孩子了?」
  「只是留書告別而己。」
  莫召奴回過頭去,看著良峰秀瀧的眉眼中帶著熟悉的笑意:「你寫了什麼給他?」
  「你想知道嗎?」
  「別了。」莫召奴接過良峰秀瀧手上的細軟說道:「小妹的手段,吾了然於心 ,只是他不知會如何想的。」
  「他怎麼看我,有差嗎?他認識的人,是良峰貞義,又不是良峰秀瀧。」
  說到這,良峰秀瀧的嘴角揚起了笑意:「你現在還不習慣嗎?」
  莫召奴回頭含笑問了一句:「那小妹習慣了嗎?」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許久後,他才開了口:「我至今如夢一樣,沒想到能有今日之景。」
  身後一陣沉默後,只聽到良峰秀瀧輕聲一語:「我亦有同樣的想法,原以為我會埋屍在阪良城中,與你再無相會之期。」
  「秀瀧…」
  話語還未說完,只聽到良峰秀瀧輕聲一說:「我們要出秘道了。」

  莫召奴看向前方,光芒照進秘道,他瞇著雙眼,拉著良峰秀瀧的手,兩人鑽出了秘道,好似當年他夜深時自秘道走往東瀛的海濱,自夜深走到天明之時,自曾經的幽暗走出光明踏入那前程未卜的江湖,那日的他只孤身一人,而今卻有伊人同行。

  一出秘道,是阪良城外一處原野,原野上種滿了櫻花樹,櫻瓣紛落,二人並肩走在櫻樹林之下,莫召奴一回頭,望向身著白衣的伊人,一如初遇時的驚豔,令他迷了眼,竟露出感慨一笑。
  「你笑什麼?」
  莫召奴輕撫了臉龐說道:「笑小妹一點也沒變,而吾早已滿臉風霜,不復當年了。」
  「花言巧語,中原、東瀛第一美男子,說什麼滿臉風霜,倒是吾老了。」
  「小妹穿著這身素衣,和當年一模一樣,何來改變呢?」
  良峰秀瀧走近了他,輕輕刮了那張清秀的臉龐,柔情溢於言表:「你如此甜言蜜語,我可不接受。」
  「小妹說過,無論吾說什麼都相信吾的。」

  兩人併肩說說笑笑,走在路上,莫召奴看著良峰秀瀧說:「話說到這裡,小妹可有想法欲往何處去?」
  「原想前往夜叉洞一觀,然而如今師尊已不在了,倒不如東行而去。」
  話才說完,只見莫召奴沉吟了一聲:「說到這,我倒想去富貴山莊一趟。」
  看著良峰秀瀧疑惑的神情,莫召奴揚起嘴角一笑:「要去中原了,總討取一點盤資吧!」
  「若是十九知曉,他會哭!」
  「哭的是他,不是吾。」
  「也是…恐怕是賭客會哭,而非是你。」
  「之後,我們東行而去,行遍山河之景吧。」

  櫻樹林中,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遠,白色身影逐漸遠離東瀛曾經有過的傳說,也成了過往。

  當日的夜裡,自阪良城急信傳來。
  先阪良城主良峰貞義,因急病驟逝,阪良城新任城主良峰君詔,請旨繼承阪良城。

  消息一出,震驚京都眾人,唯有一人手持扇子,在院中起舞,口中吟起昔年良峰貞義所著徘句:「願為蓬蒿客,閱遍山河色,來時輕步履,歸時輕流舟,唯一不變唯吾身。」
  「兩位如償所願,望汝能望盡山河之色。」

本文最後由 rxrsnow 於 2020-6-23 09: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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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iliangmo 發表於 2020-6-22 00:55:20
只看該作者
終於……
希望接下來能順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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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應該是兩回順利結束吧!不過也不確定以我愛拖又愛一字一字計較的寫法,會不會又拖,希望可以順利 2020-6-22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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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原作者| rxrsnow 發表於 2020-12-18 22:16:20
只看該作者
我又隔半年再產出了!
最後一段就產出了快半年…一直狂卡

  九、有汝既故鄉

  往落日故鄉的海上,一帆孤舟往落日故鄉離去,遠處東瀛山川逐漸遠離,兩人望著昔日故鄉若有所思。
  莫召奴與良峰秀瀧望向昔日山景,皆是一嘆。
  兩人自離開阪良城起,至富貴山莊盤桓數日後,再往中原出發,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 ,然莫召奴卻逐漸眉頭深鎖,至船上時,仍是愁眉不開。
  良峰秀瀧看著莫召奴一眼說道:「你在想什麼說吧。」
  「小妹,我…」
  良峰秀瀧輕笑了一聲:「你自富貴山莊起,眉頭逐漸深鎖,尤其是見到小十九之後。」
  「我想問你,為何還要再培養一個十九爺。」
  「因為東瀛需要。」良峰秀瀧望著海說:「我總該為了日後的局勢所打算。」
  莫召奴嘆了一口氣:「你該放下了。」
  「怎麼放下呢?」良峰秀瀧看著他說:「若是你能放下嗎?」

  莫召奴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便嘆了一口氣,轉身進入船艙之中,她只是聽著浪濤聲,與望向那逐漸遠離的海岸線。不知過了多久,絲微的雨絲落在她的肩上,良峰秀瀧才想起身回到船艙時,簑衣卻披上了她的肩上,莫召奴穿著簑衣,坐在了她的身邊。

  兩人沉默了許久後,莫召奴才開了口:「我感到相當的不快。」
  「為何?」
  「我知道富貴山莊重啟,也知曉你重新培養了十九爺,是有目地的。但是就覺得不快,想問你為何要這麼作,卻又理解你的想法。」
  「我只是捨不下這山河,才會如此的。」
  看著雨絲落在海面上,良峰秀瀧沉默了許久,才聽到莫召奴的一聲嘆息:「在落日故鄉時,曾經與丸太郎談過一些事,我一直有些疑惑想問你,卻問不出口。」
  「什麼?」
  「想問你為何對他如此嚴厲,還有你為何選他。」
  良峰秀瀧看著風浪,輕嘆了一聲:「你是想聽真心話嗎?」
  「我只聽小妹想說的。」
  良峰秀瀧看了莫召奴一眼,接下來輕聲說:「最初我是有怨的。」
  「怨什麼?」
  「怨命運,怨鬼祭家,但是…事情的發展我卻讓怨不了。」
  「為何?」

  良峰秀瀧望向天際淡淡一句:「所有人都說鬼祭將軍兵敗前只交代了荻少將守護鬼之瞳,但…有件事不為人知,就是在兵敗前,他遣人送信,要我收下那個孩子,當下我沒有答應,只說了立場有別,還請鬼祭將軍三思。」
  「他竟然會這麼作。」莫召奴看著良峰秀瀧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良峰秀瀧看向浪潮說:「經過來使再三請求後,吾最終還是答應了。」
  「是為何?」
  「一者,對孩子總有一分的憐惜,再者,因為你姐姐於生前曾經來訪阪良城,再三請託若是她不在了,若是鬼祭兵敗後,孩兒無處可去,要交給她最相信之人,而你相信於良峰貞義,而她也只能相信我,三者是你所託。」
  良峰秀瀧起身走向船艙,順手脫了簑衣,而莫召奴緊跟在後,他聽到良峰秀瀧嘆息一聲,那身白衣被風吹起,而她回頭一望:「在戰場之上,齋藤嗚攜著丸太郎欲直奔阪良軍的本陣,逼得吾不得不先作出對應,不得不收下那孩兒,不得不收下舊部。」她望向莫召奴說道:「那一瞬,我理解一事,當年的謊言並非毫無破綻,而是鬼祭刻意的忽視,只為了日後兵敗後,孩子有所去處,鬼祭家能夠再興。」
  「沒想到他會這麼想…」
  「在戰國策中有一語:『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在鬼祭身上,我看得相當清楚。」良峰秀瀧輕聲說:「所以再不甘願也只能作了,因為我總不能作對不起你的事。」
  「最初吾確實不喜歡這個被寵壞的孩子,總覺得這孩子太欠缺教養了,想磨練那孩子,所以我如此嚴厲地教養他,我也知道會遭人非議,甚至會被那孩子怨恨。無論吾身為哪一種角色,為城主,為故交,都不能給那孩子任何的溫情,若是給了溫情便是後患無窮。但是到最後,還是給了些許的溫情。」

  莫召奴抱緊了她,在她的頸項間細細摩挲:「秀瀧你…。」

  「你曾經問我說,我和幕府作了何種交易,如何保下阪良城。」良峰秀瀧的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上,輕聲說:「吾以吾的自由交換了你的性命與一個轉機,那年吾與真田龍政共掌政局,只有一個條件,當新任天皇能掌政局時,吾就要離開。」
  「為何你要如此?」
  「因為我累了,想離開,但良峰貞義不能隨意消失,要消失只有二條路,一是政爭失敗後退隱,二是死亡,但是無論如何都會傷及阪良城,還有良峰家的一切,因此我要一個繼承者,一個能維持政局,能延續你我夢想的人。良峰秀瀧靠在莫召奴的懷中,輕聲說:「他現在足堪大任,但還不足以服眾,為此吾設下一局,要在政爭將吾鬥倒,以良峰貞義養子的身份。」

  聽到這裡莫召奴輕聲說了:「因此你布下這個殺局。」
  良峰秀瀧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望著海面說道:「這殺局要破不難,要以生死相博。」
  「但你…」
  「我原以為我能下了重手,卻到最後我下不了手,因為……」

  話語還未說盡,便被莫召奴輕輕一吻所止住了:「你所思,所想,我也曾經想過。」
  莫召奴望見懷中之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說:「日後,我們會有的,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
  良峰秀瀧不發一語,只是望向海:「只怕小妹年歲已過…。」

  他輕輕摸著良峰秀瀧的長髮:「我們順其自然,若是不行,就向三哥求醫,若再不行,便抱養一個。」
  「嗯…」

  夕陽餘暉照映著落日故鄉的遠景,兩人望著這絕美之景,皆默然不語。

  良峰秀瀧的手握住了莫召奴的手,雙眼堅定地望著他:「有你,即為故鄉,秀瀧不再是無根之人。」
  「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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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不夠 2021-8-25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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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iliangmo 發表於 2020-12-20 00:49:09
只看該作者
說好的甜蜜放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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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xrsnow 畢竟兩個都不簡單 2021-8-25 00:48
因為他們好難寫,一直寫不出來,最近終於寫出來了! 2021-8-24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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