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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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特殊傳說│冰漾] 影子 [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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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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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 ooc有
  • 時間點應該是學長回來之後
  • 剩下的等想到再說(

如影隨形,如同世界的角落總有他們。
精靈的背後是暗色的影子,就像是潛伏的他們。
夠久了,在黑暗裡。



「學長啊啊啊啊啊啊——」我反手一槍,把某條一邊流著人參精華液一邊朝我飛奔過來的參連帶著後面狂追怒吼的食人花打進旁邊牆上。
「你又去挖別人花圃了嗎?」心好累,我一點都不想把參從牆壁上挖下來,「早就跟你說最近學校進了一批食人花,叫你不要亂挖。」問為什麼我會知道?因為當初某董事非常歡快的拎著一大包還是小苗的食人花跑來跟我興高采烈的分享她的計畫:『你看!小朋友!花就種在這裡!』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謝謝。

「唔唔唔!」「說人話!」我嘆口氣,還是走過去多補兩槍給食人花,然後像拔蘿蔔一樣把參拔出來洗乾淨,看著那些精華液混著土啊沙啊一起流到底下土裡,我突然覺得說不定這塊地的草會長的特別好——最好不要給我是食人花。

「可是學長——」被沖乾淨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跑來抱我大腿,好補學弟很委屈的告訴我他只是碰巧路過A班教室,結果被一群不認識的人追啊追啊就追進花圃,一切都是無可奈何情非得已。
「你說有人追你?」早就跟他說過不要跟我走太近,之前大半時間都在學院外還沒什麼感覺,現在一回學院了馬上切身體會到什麼叫人人喊打了吧哼哼哼。
「對啊。」大概是人參本體會吸水,我看好補學弟甩一甩腦袋又變回乾爽一條參。
「他們叫我加入他們打擊學長,我跟他們說學長人很好,話還沒說完就被揍了。」

……活該你被揍。
我翻了個白眼,認真告訴他,「學弟,參生漫長,不要在學期間就把一卡車的人都得罪光。」
我真怕之後聽見輔長跑來跟我哭說人參泥好難拼回去。
不過我想要是真的有那時候,還是把參帶回家給老媽煮湯,養氣補肝,不用白不用。

不知道我在想要怎麼料理人參的學弟拉了拉我的衣角,同時米納斯也在我耳邊柔聲警告,『有人。』
絕對是追著參過來的。
我按了按抽痛的額角,拿出米納斯,讓老頭公在我們附近設下防護。
「我要遲到了給我滾回去啦!」
帶頭的是個金髮金的很燦爛刺眼的妖精,身後還跟著一堆有的沒有的種族,什麼都有,全都殺氣騰騰舉著武器或符咒來勢洶洶衝過來。
「妖師!滾出學校!」
喔又來了,千篇一律你們還有沒有其他詞可以講?有點新意啊學弟妹們!
「就是因為你,冰與炎的殿下才會遭逢意外!」
學長都回來了你們還在遭逢意外!信不信我一通電話學長就過來讓你們知道他現在整株好好沒死沒傷……喔不還是算了,要是我真的敢這麼做可能會先被學長種到土裡跟那些食人花一起相親相愛。
打消念頭打消念頭,這麼危險的想法快從我腦袋裡滾開。
嘆口氣,其實有點心累。這已經是這禮拜的第五次了,前面四次被千冬歲喵喵他們非常神勇的擋下來殺了又殺死了又死。搞的輔長打電話跟我投訴說最近的屍體很難拼……你去跟那些兇手說啊來跟我說有什麼用!
我還聽說那五次只是來找碴的一小部分,據千冬歲手頭數據顯示,有另外二十七次在出發討伐妖師之前就被黑小雞擋下來同樣殺了又殺死了又死。
所以我說你這小雞沒事為什麼要過來高中部就為了幹掉可憐的找碴隊!
唉,總之現在這裡只有我跟一條參。凡事親力親為自給自足,真的不行就把學弟丟出去把他們撞到噴腸子,妖師掛保證,被撞絕對吐血。
「同學!回來吧!你是被妖師洗腦了!」找碴妖精深情喊話。
「我不會洗腦!」洗個鬼啊要是我真的會洗早就把你們洗成走路絆倒喝水嗆到動不動就去撞牆的衰人!
「學長人很好!」原本躲在我後面盡責的負責發抖的好補學弟突然探頭出來大喊。直接打臉帶頭妖精順便把找碴隊的怒氣值上升一個層級。
……回去絕對種了參……給我在後面安安靜靜當個發抖的參啊!
被打臉的金髮妖精不屑的嗤了聲,「切,被洗腦的太嚴重了。」
就說了我不會洗腦你是會不會聽人話?
我舉起槍,對著一群找碴隊。
「哎,不好意思,死掉的話你們會馬上復活又馬上回來對吧?」米納斯,有新型號黏膠吧?
我聽見她在我腦內輕哼了聲。感嘆三秒果然我的兵器都如此自主。
「所以我要請你們難受個一下……或是兩下……或是三下了喔?」
請你們千萬不要怨我,我被找碴也是會煩的。
因為怕遲到,我沒怎麼客氣,直接一槍出去讓一大坨咒罵妖師滾出去的傢伙直接仆街。
幹的好啊米納斯!
「有種我們單挑啊妖師!」帶頭的很不死心,脖子以下全在黏膠裡還可以繼續叫單挑,我都不知道是應該停下來哈哈哈笑他三聲還是先佩服完他對妖師驚人的毅力然後再哈哈哈笑他。

「單什麼挑?」我翻了個白眼,「一開始是你們先來圍毆的欸。」現在被困住了才在那邊說要單挑,大哥你給我再得寸進尺一點啊!

妖精後來說了什麼鬼話我沒聽清楚,因為他後面一坨人已經開始抱頭痛哭,好像沒有把我趕出去學校他們回家會對不起祖宗十八代,得一個一個列祖列宗都哭過一遍才算謝罪……就算真的趕我出去了妖師還是好好的活在世界上好嗎!你們的世界只有學校嗎?也太小了啊喂!給我放寬心胸啊你們這些混帳!

跟著旅程跑了很多奇怪地方之後再回到學校,遇上這樣找碴的,真的連生氣都懶。學校就是學校,死了都能復活,安全溫馨的讓我想哭。

「你們就好好待著吧。」我揮揮手準備走人,剩下的時間是不夠我走到教室了……我果斷放棄奔跑這個選項,翻出學長的移動陣往地面一丟,心裡再次感謝學長的符咒果然天下第一救苦救難救蒼生。

「妖師!黑色種族就該回到黑色地方!」背後的妖精還在叫囂,聲音壓過了後方同伴的哭夭,「認清事實!冰炎殿下的死,就是因為你!那些死去的,都是因為你們!」

我不記得我那時確切是在想什麼,只知道我再度舉起槍,在移送陣開始作用之前對準妖精腦袋扣下扳機。

我連如何辯解都不知道,儘管明白這不是我的錯,學長已經回來,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

但就像所有的妖師一樣百口莫辯,早在黑色種族的標籤打上,面對白色種族的我們就已經失去機會為自己平反。

這是個很混亂的時代,是白色種族的時代。

直到移動陣的光退去,腿上傳來重量感,我低頭才發現被我遺忘的參一隻。
靠!我忘了把好補學弟送走了!



「同學,越級上課是不好的喔。」
這堂課是世界種族與歷史,簡稱種族史,把古今中外所有的種族都拿出來講,上課的老師據說是世界古老的純粹人族,全世界只剩他一個,天天都在到處旅遊,直到最近才被找來教書。

其實一開始聽他說他是人類的時候我還有一點感動,媽媽呀這世界原來還是有人類!不要跟我說千冬歲啊萊恩啊夏碎學長啊之類的,他們是火星人,絕對不是人類。
但當他第一次上課就用憨厚的笑容加上不符合他笑容的蠻力把某個鬧場的同學摔出窗外後,我就再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存在正常人這種生物。

「漾漾,摩阿老師是『純粹』的人族喔。」喵喵還跟我科普了一下應該不算常識的常識。
純粹人族的感覺就是像白精靈那樣,沒有跟其他種族混血,所以力量很強,壽命也很長,據他們所說,現在在世界上的很多種族都是純粹人族一代一代混血混出來的產物,就算是個獸王,很有可能血液裡也帶著不知道幾百萬分之一的人族血。
啊不過世界唯一正宗人族就真的只剩下講臺上那一個,再多就沒有了。

「對不起。」我馬上道歉,摩阿老師人還是很好的,除了有時候會帶我們去很多奇怪的地方跟奇怪的種族泡茶聊天,在他的課上聽聽種族歷史其實還算有趣。

「沒關係。」摩阿老師有一頭純白的接近透明的短髮,還有一雙同樣剔透的像水晶的眼珠,整個人散發出很漂亮的光彩,喵喵說,人族的最大優點就是包容力極強適應力極高,和每個種族都處的來,但也因為這樣,他們融合進其他種族裡沒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我們今天可以來介紹人參,同學,你願意幫忙嗎?」摩阿朝著好補學弟伸出手,後者求助似地轉頭看我。

「你自己決定。」因為是我把他帶到這裡,所以我才沒翻個白眼放他自生自滅。
「很輕鬆的。」摩阿老師露出親切笑容,「對吧,褚同學。」
我乾笑幾聲,……輕鬆是輕鬆啦……
「學長也當過教材?」好補學弟突然雙眼放光,「我也要!」
「那真是太好了。」
不要盲目跟著我啊喂!

是說原來你知道上台就是要當教材的啊。
我看好補學弟好像一個腦熱就真的要賠上自己青春的肉體……好像也沒多青春啦,只好意思意思的問他:「你不用上課嗎?」
「沒關係!」結果他很開心的這樣告訴我,「跟學長出去一趟旅程之後已經要被當掉了!」

不要用開心的語氣說要被當掉啊!
聽他提起,我也才跟著想起來,好補學弟跟我一樣都是無袍級,被當掉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我因為那個很霸氣的五袍證明所以沒被當,不過不代表好補學弟可以跟著一起……就說了不要跟出來為了沒什麼用的風風雨雨!

說到那個五袍證明就胃痛。喵喵不知道哪裡找了一大堆人幫我做擔保,黑館裡的黑袍全部非常興致勃勃的參與活動,能聯署的都聯署了,紫袍也是,所有我認識的紫袍名字都在上面,其他三色袍級也是差不多情況……聽說我是創校史上拿過最陣容龐大的袍級證明的學生……媽媽,有一群袍級還外加一個白袍的白精靈幫我開證明……我絕對會遭天譴。

「別擔心,褚同學。」摩阿老師微笑,「會在下課的時候把靈芝草同學完整還給你的。」
不,其實你就算把他分屍了埋進花圃了我也不會介意……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你們剛剛已經互相自我介紹過了?在我腦殘的時候?

「老師是聖地的常客喔!剛剛沒有仔細看,沒有認出來。」好補學弟說,「有時候也會來幫忙把族人挖出來。」
喔我知道,不然會鑽進去用岩漿地脈把自己煮熟對吧。
……糟糕,突然覺得世界的地脈可能其實很補。原來這世界這麼蓬勃發展有一部分要歸功於好補家族。

「是的,靈芝草原本只有這樣呢,才一點時間就長這麼大了。」摩阿老師笑咪咪地用食指拇指比出一點距離,大概是小指這麼長。

我現在應該先驚訝純粹人族居然可以看著千年人參從小長到大還是驚訝好補學弟居然也有這麼毫無殺傷力的時候。

……算了,心好累。

本文最後由 吊東 於 2018-7-18 17: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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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人足耶,好新奇的設定 2023-9-16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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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2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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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有
√時間點應該是學長回來之後
√剩下的等想到再說(

我掉頭往我座位上走,喵喵跟千冬歲幫我留了位置,前者正朝著我大力揮手。萊恩我是沒看到,如果不是因為我眼脫看漏了不然就是他真的不在教室裡。

「漾漾今天又被找碴了?」走到位置上,千冬歲推了一下眼鏡做出精準判斷。雖然我差不多已經習慣了,不過同學,情報班不是這樣拿來侵害人權的吧!
「是啊。」我嘿嘿笑了兩聲,嚴格說起來是好補學弟被找碴啦。
「沒受傷吧?」喵喵跟著靠過來,上上下下用打量豬肉的眼神把我從頭到尾看過一遍,「漾漾看起來很不好。」
不好?我?我愣了愣,手裡被塞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罐子,裡面有幾株草藥,沒記錯的話是用來安定心神的東西……他們哪裡找來這麼貴重的草!
我嚇到整個手抖,差點沒把罐子摔出去。
「裡面的東西很難找,漾漾要收好喔。」千冬歲涼涼的拋出一句,我趕緊把小罐子仔細收進包裡。
「從旅程回來就這樣了。」喵喵說,認真盯著我,「跟種族力量有關,之前還沒那麼明顯……但是漾漾現在很亂。」

嗯……之前有接觸過陰影、古代大陣之類有的沒有的東西,又往黑山君或是精靈地盤啊獸王地盤啊之類的地方跑,我其實還滿清楚喵喵說的「亂」是怎麼一回事。
尤其是在上次力量失控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

「漾漾最近少外出一點。」千冬歲的表情也有點擔心,「要是安定心神的藥茶也沒用了,那只好把你關進醫療班讓醫療班想辦法了。」

同學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這種關心法有點恐怖。
和他們兩個道了謝,真是辛苦了他們,擔心完學長跟夏碎學長還要來擔心我。

「你不用覺得什麼。」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千冬歲低聲說,「我們是朋友。」
「嗯。」有這樣的朋友,大概是我砸了這輩子所有運氣換來的。


摩阿老師的課算是很和平的課,不容易爆血,也沒什麼真實運作的星體從上面砸下來,只有輕柔嗓音介紹種族給我們聽。身為一個原世界的普通平凡人,我對那些只在遊戲跟傳說裡面聽過的種族非常感興趣,可能就是某種追隨童年的心在作祟吧……雖然大部分都會童年破滅啦,譬如說獨角獸、精靈或是天使……早就從我心中純潔正直的形象畢業掉了。

……但這絕對不代表我同樣會對一條人參有興趣,我童年對人參的印象存在於老媽的湯鍋裡,絕對不會突然暴衝把我撞到吐血。

「請各位看到這裡。人參的這個部位。」摩阿老師把好補學弟換了個方向,指著學弟的後背,「這裡是很營養的地方。」

誰來告訴我這是什麼賣藥現場?
面對台上的活體教材,我忍不住想起當時也被抓上去當教材的那堂課。
不只是我,這個教室裡有一大半學生都已經當過教材。我還記得我被抓上去時,摩阿老師非常興奮地抓著我宣布:「同學們,今天我們一起去搶銀行吧!」

不要再搶銀行了!你們是有多缺錢啊!想也知道帶著我去搶銀行絕對行不通的啊!

總之那天我在台上被迫變成觀察對象,摩阿老師很仔細的介紹妖師,我只好一邊當教材一邊把我自己的筆記抄好抄滿。感覺就像是某隻要被料理的雞正在替自己寫食譜一樣。

整篇筆記抄下來我自己都心酸,什麼「妖師長的就像普通人。」、「妖師就跟人類一樣所以要小心不要搞混。」……這是什麼爛爆了的注意事項啊!乾脆直接寫上普通人三個大字就好了!

摩阿甚至最後出了作業要求所有人簡述如何分辨人類跟妖師。
順帶一提,寫了「不用分別」四個字交上去的我拿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滿分,順帶一題,拿到這種滿分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謝謝靈芝草的協助。」一堂課結束,摩阿老師一邊出作業要我們回去研究人參的營養成分和構造,一邊從對他頗有好感的好補學弟手上接過一把又一把不知道哪裡扯下來的鬚……不要把自己拔光拿去送人!

「不用擔心,漾漾。」喵喵笑咪咪地告訴我,「學弟的鬚比較像是增生組織,拔光了很快會長回來,是很好用的食材跟藥材喔。」
意思就是拔了營養的腳毛去煮湯吧……我有點懷念當初那個可以吃下好補小蛋糕的自己。
「要是漾漾去找學弟,我想學弟很樂意分一點鬚給你。」千冬歲提議,「很適合補身體。」他補充說道。

……雖然知道是為了我好,但可以不要慫恿我去吃學弟的腳毛嗎?

我收拾好東西,打算把學弟領回來然後跟喵喵他們去吃午餐。
「學長!」看我往講台走過去,好補學弟直接跳下講台朝我爆衝,我連忙閃開以免被撞出腸子。
後面傳來教室牆壁鑲嵌人形的聲音讓我非常慶幸自己提前做出正確決定。

「褚同學真是帶了很好的教材來呢。」摩阿老師有點困擾的抱著滿手鬚走來,身上有某種淡香,若有似無的,沒有被人參味壓過,聞起來很舒服。
「有需要養氣補肝嗎?」然後在我還沉浸在原來古老種族身上都有種脫俗氣息這樣的幻想時,某純粹人族直接打破幻想。
像是什麼賣藥電台推銷十全大補丸一樣,摩阿老師擅自拉開我的包包一邊推銷一邊把鬚往裡面塞……住手!不要再把參塞進去了!
「褚同學你可以拿去煮湯泡茶或是燉雞,對身體很好的。」化身推銷狗皮藥膏的路邊攤賣藥老闆,摩阿老師誠懇地說著,「早中晚各泡一杯,讓你延年益壽、養顏美容。」

我不需要養顏美容也不需要延年益壽!
摩阿老師小心翼翼拉好背包拉鍊,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對我說,「雖然很謝謝靈芝草給我這麼多,但我拿了頂多就是泡茶喝,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老師你也可以泡茶啊……」可惡,這拉鍊怎麼回事為什麼拉不開……

「身為純人族,有很多東西對我都沒有什麼效用呢。」摩阿老師微笑看著我,幫我把背包揹回我身上,「別擔心,褚同學,出了這間教室就能拉開拉鍊了。」
……不要暗算我的背包!

「沒什麼效用?」雖然很在意背包裡的參,但我也很好奇剛剛摩阿老師說了什麼。
我還以為好補學弟對所有人來說都很補。

「是啊。」摩阿笑著點頭,給人的感覺有點像賽塔,整個人散發看不見的微光或是聖光之類的東西,但是又比賽塔多了點存在感……我不太會形容,就是有種他已經腳踏實地踏過千年到達這裡的感覺,沒有退出歷史也沒有旁觀什麼的,就是一直參與進這個世界。
「因為太純粹,所以不管是黑色的術法還是白色的術法對我的效果都不怎麼顯著。」
摩阿聳肩,「公會還是不知道要把我分類到黑色還是白色那邊……看他們那麼困擾就覺得很有趣……明明不要分都交給世界決定還比較輕鬆。」

他自顧自地說著,突然停下來看了我兩眼,「對了,褚同學,我聽說了校內妖師的事……你被種族力量影響了是嗎?」
呃……是說我現在亂七八糟的事嗎?
他往隨身的腰包裡掏出一顆小珠子放到我手裡,「我剛剛想起來,雖然不是什麼 好東西,但還是請你收下吧。」
那是顆拇指大的銀白色珠子,雖然才一點點大,不過頗有重量,晶瑩剔透的看著很漂亮,感覺就不是他口裡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是……」純粹人族的產物?我看這珠子顏色跟摩阿老師的髮色還滿相似,可能真的是純粹人族才有的東西……全世界就剩你一隻啊老師!這東西怎麼想都很貴重!

「別緊張,褚同學。」看穿我的驚恐,摩阿老師溫和說道,「這並不是我族產物。」他輕聲笑了,「這是我從月華落處拿到的,很適合幫你調整氣息。」

「呃……謝謝。」老老實實道了謝,我最近好像還滿常從別人手上收到東西。
「沒什麼。」摩阿跟珠子一樣銀白剔透的眼珠帶著笑意,「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我的樣子就要變成黑色的了呢。」
什麼?這老師在說什麼?「啊?」

「我們還沒上到純人族那一章節……也許下次或是下下次就會上到了,不過先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摩阿老師勾著嘴角,「純人族沒有自己的樣子,上次到了月華落處待了幾年,頭髮就變成銀白色……唔,現在有點褪色了……不過,褚同學,我很期待有一天,我會發現我全身上下染上黑色。」

意思就是你無時無刻都在變色對吧?你這個世界僅此一隻的變色龍。

「有點像變色龍呢……」我前面的變色龍說自己是變色龍,可能是他說的褪色的關係,頭髮跟眼睛看起來都有點透明……不對啊!對頭髮跟眼睛是透明的表達出一點驚訝啊我!

我默默哀嘆我遠去的普通人心胸。

不過這樣說的話,好像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好補學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可能是因為那時候變色龍老師身上是參色……有點難想像。

「好了,去吃午飯吧。」結束變色龍的話題,摩阿變色龍跟我道別,非常正常的走出教室,沒用移動陣也沒爬窗,一瞬間居然讓我不太習慣。

「漾漾!我們走嘍!」喵喵和千冬歲拎著學弟在教室門口朝我大喊。
「來了!」我只好快步跟上,「對了,萊恩呢?」
「他去餐廳了,冰炎學長也在那裏。」

跟難得有事離開、據說是去交作業的好補學弟道別,千冬歲轉開移動陣。

『對面的女孩喝羊奶……』
「千冬歲!等等!」



本文最後由 吊東 於 2018-7-18 16: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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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人族的設定很有趣欸 2023-4-7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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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3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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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的午餐!
我有點洩憤的踢著路上的石頭,雖然很幼稚,不過這大概是我現在唯一能表達我的憤慨的方式。

就在剛剛,千冬歲準備發動移動陣前一秒,我的手機唱著很熟悉的羊奶歌逼我接電話,一接起來我馬上後悔當初應該直接無視,這樣我現在就能好好的坐在餐廳裡而不是在這個鳥地方打怪。

『小朋友~有個任務要你去!』某董事的聲音非常欠扁傳過來,要是掛掉電話不知道會不會被……追殺。

別傻了,我一點都不想要知道個……是什麼東西,俗話說的好,好奇心殺死貓,也能殺死一個我。

「很容易死嗎……」我擺擺手要千冬歲他們先走,等到附近沒了熟人,我才回覆手機另一頭,雖然千冬歲他們都知道我有「工作」,不過我還是不太喜歡讓別人知道我去做了什麼……要是像上次一樣直的出去衡的回來,絕對會被他們念上三天三夜。
『這個嘛,只是個小任務。』扇董事的聲音就跟平常一樣一點都不正經,『小朋友你一定沒問題啦!』

不,絕對有問題。你們這些火星人我已經看透了,當你們說沒問題的時候才是真正有問題的時候。

『我已經跟委託人約好啦,小朋友你就趕快過去喔!』

不要擅自幫我約好!
『要好好把握機會,小朋友,那東西很難找的。』另一頭,扇董事突然用稍微正經一點的聲音這樣說,『朝著夢想的大道Fighting!』

誰跟你夢想的大道Fighting!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在這裡。
我用後來扇董事寄來的移動陣到任務地點之後才知道這次任務內容是到某個以水起家的村子去協助清理因為觀光客餵食過多而魚滿為患的水澤之地……給我好好控管流客量啊你們!不要再餵食了!魚會哭的啊!

那種魚雖然說是魚,不過其實是一種妖獸,內臟啊鱗片外皮什麼的都是透明的,只有兩顆魚眼睛是藍色,據說是很好的藥材,因為已經繁殖過度的關係所以很多人都是想到就來獵個兩隻回家燉湯,不用在意保育類問題。

跟魚比起來,某個種族史的老師還真是人丁單薄……

我在水澤之地的村長帶領下走到任務地點,可能是做觀光做習慣了,一路上長著魚鱗魚鰓的村長都在跟我介紹當地特產,然後我才知道原來這片水澤之地很久以前曾是炎火支脈經過的地方,四周寸草不生,直到某個旅人召來水氣,拂去炎流,為自己開出一條旅途,也未後來的村子提供了蓬勃發展的水氣,最後成為了現在的水澤。

……火星人果然就是火星人,這種沒有路就自己開一條的思維我居然有點習慣了。
嗯……莫名有點可悲啊我自己。

「到了,就是這裡。」魚鰓村長終於停下來,我眼前是個怎麼看都不覺得有對岸的湖,他們居然放著魚填滿這座湖,已經不是普通的神經大條可以解釋了欸村長。
「藍焰鯉是我們村子的賣點,成年的鯉聚在一起唱歌,能淨化水質,也能安穩心緒。」村長得意地介紹,簡而言之就是水質淨化機啊,我房間還有喜歡大美人的空氣清淨機咧……啊,糟糕,忙著出來,忘記去看學長了。

學長回來是回來了啦,不過總是睡睡醒醒,身體沒有完全恢復,說什麼在醫療班睡不著,硬要舖蓋捲捲回黑館睡……明明每次我去看他都是睡的跟死了一樣,不到天荒地老都不會起來。
身為他的好厝邊,我只好每天早上出門前先去確定學長躺在床上有好好呼吸,中午回去確認他有好好清醒吃午餐,晚上睡前再去確定一次學長房門有關好、人也有好好躺在床上睡覺,等全部確認完之後再把用來當作學長隨身空氣清淨機的某獨角聖獸鎖在沙發上以免夜襲學長。
全部做完之後才能開開心心撲到床上準備睡覺……根本就是專屬看護,沒錢領還會被當成出氣包這裡打兩下那裏打兩下。

要是哪天我考上藍袍了絕對是因為學長的關係。多虧學長每天吃那些雜七雜八的藥,我上次醫療基礎學可是拿了個接近滿分。
……這樣想想要是真的有拿到的話,這個藍袍拿的還真心酸。

跟村長道歉,我翻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大概響沒兩聲就被接起來了,『喂。』夏碎學長的聲音從另一頭傳過來。
真是感謝夏碎學長沒有一接起來就叫我的名字,現在的時間他們應該都在餐廳,絕對會被追問我跑去哪裡了,剛剛給的理由是醫療班有事找我,怎麼想都會被拆穿然後被種掉。

拜託誰都好,保佑我回去不會被分屍。
「夏碎學長。」我聽見另一頭從有點吵雜的環境換到比較安靜的地方,應該是夏碎學長換了個位置聽電話。

『褚。』夏碎學長的聲音再度傳來,『有什麼事嗎?除了冰炎之外的?』他的聲音裡滿滿都是笑意,好像早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才打手機回去。
「就是為了學長的事啦……」可以不要這麼自然的把我跟學長連結在一起嗎你們。
『冰炎現在很生氣喔。』「咦?!」我不記得我做了什麼讓學長生氣的事啊!
「該不會式青大哥又跑去騷擾學長……」今天早上明明有記得把色馬鎖好……
『這也是一部分原因。』夏碎學長輕聲笑了,『不過最主要還是因為你不在。』
喔,我懂了,我不在,他老大少了個出氣包吧……「嗯……把式青大哥借他打個兩下應該就會好了……」反正色馬一天到晚都想往學長身上巴,說不定被打他還會很開心……不對啊!
「拜託學長不要再生氣了!」我不想一回去就看到吧嘰一聲被氣到倒回床上的學長,「啊還有……夏碎學長,其實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是?』不知道為什麼,夏碎學長笑得很開心。
「就是……學長中午的藥……」『要提醒冰炎吃嗎?』「啊……不,是想請夏碎學長盯著學長把藥吃下去。」光是「提醒」我個人認為一點用都沒有,依照學長的個性絕對打死不吃藥,幸好現在學長被勒令停止所有任務,我不用去煩惱學長忘了自己身上又多了那些爆血的洞。「學長一天三次的藥每次都不好好吃!」我為了這個頭痛的要死,是要硬塞呢?還是跪著求學長吃呢?都是會讓我被種到地心的選項啊!「一拖再拖,一天三次都變成三天一次!」

另一頭,夏碎學長又笑了,『褚,你現在很像怨婦呢,抱怨丈夫的那種。』
「啊?」我愣了愣。才意識到夏碎學長說了什麼。

怨個鬼!我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幸好有好好抓牢,要是摔壞了估計學長真的會把我的腦袋拍飛出去,「夏碎學長!」

『我會「盯」著冰炎的,放心吧。』夏碎學長停止笑聲,做出擔保。
「謝謝夏碎學長!」我感激的都要下跪了,有夏碎學長在,學長應該會比較願意吃藥吧。
『不客氣,身為搭檔,我也很想看看冰炎吃藥的樣子呢。』夏碎學長說,『以前不管醫療班給了他多少藥品,都會被他無視呢。只差沒有跪下來求他吃藥了。』

我內心都想尖叫了,學長你可以不要這麼叛逆嗎!這樣根本是吵著不吃藥的小孩啊!

『雖然不知道褚現在正在做些什麼,但是……』夏碎學長的語調突然一變,害我整個人也跟著認真起來,貼著話筒大氣不敢喘一下。
『……你快回來吧。』



「小朋友,你有思念的人呢。」魚鰓村長在我走回去的時候突然說。
「我?」我一愣,我的表情又出賣了什麼東西讓你誤解了?
「是啊。」魚鰓村長咧開笑,整隻小小的才到我小腿,「說話的時候字句裡都只有他。」村長給我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
這些火星生物說話都不會好好說清楚……
「那就差不多這樣吧。」魚鰓村長大概看他人也帶到了、該介紹的也介紹的,瀟灑地揮了揮手走人。

我深吸一口氣,現在就剩我跟這湖魚了,雖然現在表面上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不過據說裡面塞了一卡車的魚。

我四處走了走,放了術法出去探查……看起來一切安好……才怪。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湖面突然傳來『撲通。』一聲,感覺是某種東西跳出水面然後又掉回去。
我很快轉頭,瞪著還有點漣漪的湖。

『噗。』一個泡泡浮上水面破掉。
……感覺不太對……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的感覺……
我才剛這麼想完,腳底下一晃,直接大片的湖水掀了起來往我這裡蓋下來。
「什、麼……」我的腦袋直接刷白一片,那種就算學長想罵我腦殘也罵不到的那種空白。

「米納斯!老頭公!」在完全蓋下來之前,我只來得及回神喊出這兩個名字。
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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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3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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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光的影子、影子——
月華的影子、凝聚成水滴。
日芒的影子、重塑成音律。』

那時候,他們都還在唱。這樣的歌、這樣的謠,亙久不變。

『水流的影子下有鳴響、風拂的影子帶來笑聲。
白色的影子後黑色的他們。』

他們潛伏在每個地方,看鬼族、看精靈、看著世界,用他們充滿愛意的眼神。
看看可愛的世界可愛的他們,最後回頭看看自己,看見自己的樣子——

『世界的影子、在這裡、那裏。
托起光輝、仰望燦陽艷麗。
趴伏地面、與黑色的影子們嬉戲。』

他們的歌還在繼續,但是沒人能唱了——



我睜開眼睛。

眼前被一大片銀白覆蓋,我以為是雪,然後才發現那片銀白中還有縷紅。
在我認識的、我熟識的、我所知道的人中,只有一個人有那樣奇異的髮色。

「學長。」不自覺地,我開了口。不知道聲音有沒有傳出去,也不知道學長有沒有聽到。

但是他轉頭了。
一雙紅色的眼,漂亮的像驕傲的野獸。精靈的血統又讓他不那麼的粗獷,對我來說,學長永遠都那樣強大,身側永遠是最耀眼的光。
經過千年來到這裡的混血王子,光芒動人。

我沒有想跟上去的意思。一路上都是學長拉著我、帶著我,領著我往前。
我不想跟上去,但又莫可奈何。

也許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我不適合待在學長旁邊。妖師的黑與精靈的白,多少人告訴過我不要在意,就像凡斯遇見了三王子,就像然身邊有辛西亞。
精靈的身邊總是有那抹黑。
所以,我才是那個最適合站在學長身邊的那個……?
是這樣嗎?

是黑色的妖師讓學長沒了家、得穿過千年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還讓他有了詛咒卻還是筆直的朝我走來,最後死了。

我還有什麼資格待在學長旁邊?

學長的身影在我眼前,我下意識的伸手想去碰那抹紅,跟火焰一樣,來自燄之谷的顏色……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眼前突然蓋上一整片紅。
不是火紅色,是血一樣黏稠的紅。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懷裡倒了個冰冷的身體,穿著黑色的袍子,已經破爛不堪。來自精靈的完美面孔上嵌著一對任誰見了都會為之著迷的眼珠,只是現在已經混濁灰白。
完美的半精靈身上爬著黑色的痕,醜惡的捲曲在白淨的皮膚上,沿著脖頸、臉頰,爬在他的身上。
冰與火的逆兵器落在一邊,沾上黑泥塵土,它的主人卻沒有力氣將它拿起。讓它在空中刺出槍花,張狂威武。

從我掌心碰到的每一寸地方開始被染上黑色,就像侵蝕光的影子。
我僵硬在原地,聽見耳邊傳來了夏碎學長問著為什麼,聲音在發抖、還帶著憤怒。
那些人、那些我在學院中遇見的所有人,他們用茫然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跟我說。

——滾出去。
——妖師!滾出去!
——妖師……

「妖師!」我被搖醒了……呃,應該是吧……因為我回過神的時候,懷裡已經沒有那個學長了,身邊是一片空洞黑暗。
而我整個人就捲在一起,一副很怕被誰抓去賣一樣。
「沒事了、沒事了……」把我搖醒的聲音靠過來,用很溫柔的語氣這樣對我說,一邊拍我的肩膀,一邊把我整個人環抱住,身上有種古老的氣息,古老的我分不出來是不是個精靈。
為什麼?
「別哭了、沒事了……」
我哭了?我想抬手抹掉那些被學長稱之為很煩的液體。然後我才發現我的手抖得很厲害,根本抬不起來。
抱住我的人伸了手過來,很輕很輕的把滿臉淚全都抹掉。
「沒事了、妖師……沒事了……」

那聲音就這樣對我重複一遍又一遍「沒事了。」不知道多久,耐性根本狂甩學長半個世界……對不起我閉腦了!
我很可悲的想低頭摀腦卻發現雙手無力。

「好點了嗎?」原本環抱著我的人走到我面前,我才發現是個比我還要年幼的小孩,藍色的髮、藍色的眼睛,白白淨淨的,穿著黑色的袍子,上面有很簡單的紋路。

所以我剛剛就在這個小孩懷裡哭了半天?
我覺得我需要一個洞用來把我自己埋進去。

「哈哈……雖然看起來是小孩,但是我比你看過的每個人都還要老喔。」小孩笑了,「還有啊,別把自己埋進土裡啦。」

你看起來幼齒幼齒的,居然比我還要老嗎……等等?
我突然發現不太對,這個小孩現在是在回應我嗎?
「是的,我比你還要老。」小孩點頭,「而且我的確在回應你喔。」

你、你聽的到我在想什麼?!
現在的火星人都這麼侵害人權嗎!先是學長、然後再來隻色馬,現在是什麼?一個小孩?
「別這麼驚訝嘛,我在你的腦袋裡,聽到你的心聲不是很正常嗎?」
一點都不正常啊你們這些外星生物!
不要侵入我的人權又跑來侵略我的腦袋啊……等等,你剛剛說,腦袋?

「是啊,腦袋。」小孩點點頭,「真不愧是妖師的腦袋,黑黑暗暗又破破爛爛。」
真是對不起喔我的腦袋黑黑暗暗破破爛爛。
「沒關係。」小孩再度入侵我的腦袋,「現在重要的是要怎麼讓你出去。」

蛤?出去?

「是啊,你被鎖進你自己的腦袋了,不知道嗎?」
鬼才會知道啦!



從前,這裡還是炎火流過的地方,到處都被火焰燃燒殆盡,沒有生機,就連大部分擁有炎屬性力量的物種也因為這地方太過純淨所以無法生存下去。
這麼乾淨的地方,只留給最純粹的。

但是這個世界,要去哪裡找所謂的最純粹?
純粹的白已經退居歷史之後,純粹的黑也已經躲到世界背面。剩下來的是什麼?
這樣純粹的地方,到底是需要還是不需要?

然後有個旅人經過這裡,這個旅人的力量很強大,不似白、不似黑,就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存在,他看著純粹的地方,他想著不純粹的世界。
也許是時候將這些世界最初的乾淨地方引入世界之下。因為留在世界上的,都是混雜著各族祝福的存在。
那些妖精、精靈、甚至是人類。
他們身上有著世界各地的祝福,不再像以前那樣。

於是他動手了,畫出了繁複的陣法,唱他們自己的歌謠。
『光的影子、影子——
月華的影子、凝聚成水滴。
日芒的影子、重塑成音律——』

他唱著,直到被炎火燒灼、燒穿、燒盡。
並沒有什麼懊悔,他的血液最終穿透了炎流,藏在之中的希冀引來了乾淨的水流。在這裡聚集、塑形,最終成了這片水澤之地。
底下藏著炎火支脈的、不純粹的水澤之地。

而旅者的身軀沉入最底,安安靜靜,用他力量尚未散盡的靈魂,看著水中有了生命。附近開始滋長無數種族。

直到第一個願望落下。

那些願望落入湖中,被吸收進那些生命之中,魚群滋長、因為願望的關係不斷成長,最後開始有了自己的意念。
魚群開始不滿足,唱起了吸引旅人的歌聲,一聲一聲,將過路的旅人帶入自己的心緒,進到最深沉的地方,然後魚群們吸收旅人們的願望成長。

而失去時間軌跡的他就像片漂浮的影子,沉在湖底,痛心看著那些生命一個一個化作大魚。

「所有生命的願望都是很厲害的。」那個自稱是瓦瑟的小孩這樣說,很無奈的搖搖頭,「你看到的魚全都是願望。」

這個也算是言靈嗎?我覺得有點像,因為相信了、說出口,然後就成真。

「嗯……也算有點像,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求的對象是我,而我並不能幫他們實現願望。」瓦瑟有些歉意,「我只是個剩下來的意念……啊對了,現在跟你說話的是我腳趾的意念喔!」

並不想知道!為什麼是腳趾的啊我說!

「因為其他地方的力量都被耗光光啦。」瓦瑟哈哈笑了兩聲,「雖然對你們來說強的很誇張,不過我在人族裡面只是個小孩而已。」
人、人族?你是人族?
「是啊,你們說的純粹人族。」瓦瑟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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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3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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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喔……說好的只剩下一個族人呢?聽說很難遇到的純粹人族我到現在已經遇到兩個了欸……
「你是說摩阿吧。」瓦瑟想了想,「我在你的腦袋裡有看到他白色的樣子,真是有趣,我之前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大喊有一天要把自己染成黑色的。」

事實上他現在還是很想把自己染成黑色的……你們這些變色龍。
「你為什麼認識他?」變色龍老師應該是……等等、不會吧?難道人族都活的很久、久到說不定賽塔都還沒出生嗎?!

我覺得我的時間觀可能需要重新塑造一下……啊不,說不定塑造也沒用。早就被精靈跟精靈還有精靈打碎的沒有渣渣可以重塑了。

「因為是族人啊,在他出門旅行的時候我還是個不滿百年的小嬰兒呢。」瓦瑟很開心地這樣告訴我,所以你們還沒滿一百歲都是小嬰兒嗎……都夠讓一個我從出生活到老了啊喂!
「至於賽塔先生嗎……他是個很好的精靈。」他說,「真的很好。」

也就是說賽塔活得比你們還要久就對了吧……
我開始覺得說不定換成我們那邊盤古開天闢地的故事的話,賽塔就是那個負責開天闢地的盤古,而且還一路活到現在繼續在學院裡天天跟大家宣揚主神。

「好,話題說回來。」閒話家常結束,瓦瑟把話題拉回把我鎖進我自己腦袋裡的魚群,「你現在在外面的身體大概被魚群的歌聲侵蝕有段時間了,等等我會先暫時潛伏在你的腦袋裡,讓你保持清醒,不過還是會痛喔。」

「我知道了。」想想學長!沒有什麼比學長那一巴掌更痛了!

「想想那個半精靈孩子也是很好的。」瓦瑟再度侵害我的人權,還讓不讓我好好想學長!「我看他打你的方式有點像是燄之谷的古老刀法啊。」

……就是他們的刀法,當初去到他們的領地被揍還真是多虧了學長才沒讓我一刀斃命死在異鄉。
說真的,我覺得要是我真的死在那裏,老姊絕對會把我拖回去鞭屍然後埋進地底,原因是我太丟妖師的臉。

「我覺得想想你的學長還更有用一點。」瓦瑟提議,「你想你學長的時候,除了他打你很痛以外。還有種思念的感覺。」

啊?這個人族說什麼?

「小妖師,思念可以讓一個人很快成長喔。」瓦瑟微微笑,一點都不像他自稱的「人族的小孩」。

哪一族的小孩會這麼早熟啦!
啊我是說除了精靈之外。

「等等我會從外頭把你的意識拉回去。」瓦瑟說著,「你只要找到一條紅色大魚……很好找,一整群裡只有牠一隻紅色,找到了之後打死牠就行了。」

聽起來我應該可以應付,之前跟著老姊在本家那裏追了幾個月的式神……不至於連一條魚也解決不了。

不過當他真的把我的意識拉回去之後,我還寧願直接讓學長種到地心裡。

一股劇痛直接對著我的腦袋來,我整個人都在水裡,喊不出聲音也不太能動,只能隱約看到眼前一些紅色的液體漂過去。感覺應該是血,只是不知道是哪裡流出來的。
因為太痛了,我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差點昏過去。
『妖師,撐著!』瓦瑟的聲音突然打進我腦袋,聲音很大,幾乎是在我耳朵旁邊吼,他吼的很大聲,反而分散掉我的注意力,『下結界!拿武器!』

我連忙叫出老頭公跟米納斯,讓他們在我周圍做出一圈氣泡,不然過沒多久我就要溺死了……比起在燄之谷被砍死,我覺得我自己把自己溺死可能還比較會被種掉,以後要是五色雞頭還是誰誰誰活得比我久的,可能會帶著一串粽子過來這個湖然後說:『看、這就是本大爺的僕人把自己溺死的地方。』

天啊,好可怕。

我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一大圈魚,因為頭很痛,我只能勉強分出來這些魚都是藍色眼睛在那邊,一整坨擠在一起,還一直重複一句話,只是我聽不懂。全都糊在一起。

給我說話說清楚一點啊可惡!

『找魚找魚!』瓦瑟在我腦袋裡提醒我,聲音還是很大。
我趕緊轉動腦袋,說真的痛得要死,不斷有紅色的液體出現,散開在水裡。

我找了大概幾分鐘吧,那些藍色大魚一邊神經病一樣重複同一句話一邊朝我這邊撞,慶幸結界很穩固,要是被撞毀了應該就不是簡簡單單可以處理的事情。

最後,我在湖底看見了。
紅色的大魚,大魚在底部轉著圈子,沒有跟其他藍色的湊在一起,感覺像是在保護什麼東西。

大魚身上沒有鱗片,可以清楚看見裡面同樣透明的臟腑,我瞇起眼睛,然後注意到那條大魚到底圍繞著什麼在游。
是一個人類。
會說人類的原因是因為底下的身體沒有尖耳或是獸耳或是其他不屬於人類會有的東西。
那個人類就跟我至今為止見到的所有火星人差不多,都長了張天怒人怨的臉,半透明的髮、半透明的身子,在一群藍色大魚裡面看起來就像是藍髮藍眼……
我說……這該不會就是你吧?

我游過去,身邊的藍色大魚繼續很用力地衝撞我身邊的結界。反正目前衝不破,我也就沒管。

『是的,那是我。』瓦瑟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很愉悅的響起,『長的很漂亮吧。』

你們這些變色龍不只漂亮還很自戀。

我游近一點看,才發現那具身體果然是個小孩,差不多十四、五歲吧,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沉在水底。

不知道那時候的他在想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想要救救這塊地方。』瓦瑟的聲音淡淡說著。

但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是啊。這裡原本漂亮的月光落下都會佈滿光。』

願望很可怕,就像是影子一樣,侵蝕光芒。
『……不能這麼說啊,小妖師。』瓦瑟笑了,『跟著影子才能找到光,同樣的,光的背後必定有影子。願望不定是好或壞,但是可以很確定的,活著才會有希望,只要想到這些願望來自存活下來的生命,就會讓人感慨又欣慰。』

我現在才突然覺得,瓦瑟是真的很老的存在,說話方式都跟賽塔有點像,只是沒有賽塔那麼多形容詞。

『別說那個,你也有願望吧?』
我?我當然有。我怎麼可能沒有?
每天晚上睡前都在祈禱,用我那個始終不怎麼靈光的言靈,也不知道妖師相信什麼,反正就是祈禱,拜託誰都好,讓他平安回到我們所有人身邊。
直到現在還是會祈禱,就算再怎麼不靈光,但我用了我所有誠心,一定會實現,祈祝冰與炎的半精靈永遠安和、剛強、正直、無畏。

瓦瑟沉默了一會兒,『嗯,會實現喔。』
什麼啊……你說實現就實現?
『你太小看妖師了啦,反正你說會實現、就一定會實現。』

逐漸靠近紅色大魚,我閉上嘴,專注看著大魚的紅色眼睛。
感覺好像……正在盯著我看。
『是這樣沒錯。』
所、所以真的是在看我?!

『這條魚是之前的炎流支脈留下來的東西,守著我的身體已經幾百年了,好像是以為我會再度醒來。』瓦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困擾。同時那隻魚好像確定了我會一直往前靠近之後突然一個發瘋往我這邊撞過來。力道之大讓我聽見老頭工似乎悶哼了聲。

『我是跟隨著炎流支脈旅行的,那條炎流在世界上流竄、從開始起魚就跟在我身邊,像我的影子一樣從沒有離開過。』
我趕緊抬手給了大魚一槍,結果居然被大魚很快地躲開了。躲開之後藍魚也沒去哪裡,就只是轉回人類軀體旁邊繼續繞圈子,紅色的眼睛依舊瞪著我不放。

『只是現在不一樣了,要是魚再不肯正視我已經死去的事實,牠的靈魂會扭曲轉化,這地方的執念會跟著一起染黑,最後這地方會荒蕪掉……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找無殿的扇來幫忙。』
瓦瑟的語氣一直都淡淡的,『不過我沒想到會是妖師來呢……也是啦,妖師是世界的影子,最擅長處理這樣事情的應該也只有妖師了。』

我連開了幾槍,米納斯是水屬性,不至於在水裡面遭受阻力,剩下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的腦袋痛到麻木,現在雖然我的頭不那麼痛了,但是手一直在抖,抖的很可怕,我幾乎要以為我抓不住米納斯。

『妖師是很強大的種族,只是白色的他們太害怕,所以才牽連到你們身上。就算其他人不相信,但你們應該自己要相信啊。』瓦瑟說著,『影子是最有資格跟在光旁邊的。如影隨形。』

我到現在已經無法確切記得瓦瑟到底跟我說了什麼,只覺得我的鼻頭有點酸酸的,雖然頭很痛,但很想哭一場……如果我在任務中哭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學長種掉……

『……小妖師。』我跟藍色大魚周旋了一下,我不敢放太大面積的子彈出去,怕傷到瓦瑟的身體。

幹嘛?你可不可以跟你家這條魚溝通一下?讓牠好好回去安息之地還什麼地方……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很大的機率你會被聽不懂人話的魚衝撞死……說實話,你現在要是一上岸會痛到想死掉。』
不要提醒我!我自己也知道剛剛明明還很痛現在卻不痛了是什麼意思,絕對不是我的抗痛能力突然進化,唯一的解釋就是痛過頭反而沒辦法知覺。
就跟碰到燙水一下子會以為是冰水一樣。

『小妖師,你不用管我的身體。』瓦瑟突然說。
『反正我也用不到了,就這樣對著牠開槍。』

你都不會捨不得嗎?
『捨不得也沒辦法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已死的東西不用妄想繼續留存,魚活的夠久了,吞吃了所有執念才成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等等……你不是說一條魚是一個願望?
『是啊,只是紅魚才是本體,不管你殺掉哪一條藍色大魚都沒有用,只有這條殺了才能永絕後患。』

瓦瑟說的好像這些都與他沒有關係,讓我很難下手。
在我眼裡,魚還是魚、瓦瑟也是瓦瑟,都是存在的東西。

『小妖師,在白色種族眼裡,你們是黑色的,就是邪惡的東西啊。』
瓦瑟突然來了一句,然後我懂了。

有些事情很真實,但是未必會有人察覺到,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表象,一如原世界的安和平定,雖然是同一個世界,原世界卻永遠不會有人察覺破碎的平衡正在崩解。
一如所有人看見的像是黑暗大魔王的妖師,事實上也只是履行著自己的種族責任罷了。

我定了定心神。
「米納斯。」
龍神精靈輕應一聲,換上真槍實彈。大範圍無差別攻擊的那種。

我真的動手了喔?
『嗯。』

加上一點點言靈。

所有該回去的都會回去、該離開的可以放心離開、應該繼續旅途的可以毫無顧忌。
我是妖師,我所言為真、所想為實,我們出口的話語是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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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啦(拍拍摸摸 2019-8-7 01:37
這段莫名的心疼QAQ 2019-8-6 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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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4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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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執念長什麼樣子,不過看過之後,我會說,大概就是弱化鬼族吧,一整團黑黑的直接爆開來。

瓦瑟的聲音馬上從我的腦袋裡面消失掉,跟著他消失而來的是一大堆的雜音,直接往我腦袋裡橫衝直撞,害我整個人昏死過去。

醒來之後,眼前依舊是那個藍髮的少年,讓我知道我可能又回到自己的腦袋裡了。

……看起來比原來的樣子更加破破爛爛是怎麼回事?

『因為你受到的腦部損傷太大了啊。』瓦瑟笑瞇瞇地告訴我。
簡而言之就是我變成智障了嗎?
『是這樣說沒錯。』他大方的點頭,害我很想一巴掌貓下去。
所以……後來怎麼了?現在又怎麼了?
瓦瑟無奈的看著我,『你做的很好,小妖師。魚走了、執念也散了,現在湖底只剩下水了。』

聽起來好像還可以啊?
『只是我沒想到現在的妖師力量並沒有原本那樣完整,你也並未完全屬於黑色這邊。』
『也就是說,你被詛咒影響了。』
呃……這有可能嗎?有妖師首領的詛咒在我身上欸。
『說起來,那個詛咒並沒有直接附加到你身上,只是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那位妖師首領的詛咒應該是針對著有害你性命的來的吧?』
我點頭,不然要是有人突然想絆倒我反而被詛咒到死的話我覺得妖師可能沒過多久就會再度面臨大逃殺了。
『詛咒的影響並不危害性命,只是會讓你痛而已。』

不要把痛說的好像很正常啊喂!我怕痛!

『別擔心,痛一痛就習慣了。』瓦瑟安慰我。

這不是習慣就能解決的問題啊我說。

瓦瑟突然抬頭看了看四周,『看起來你應該要醒了。』
啥?
『你被帶回去學院了,他們正在急著把你的意識叫回去。尤其是你那個學長。』

……糟糕,我開始思考等我清醒我被學長一巴掌拍回腦袋裡的機率有多高。
感覺就是百分之百啊……

『就算會被打也要回去喔。』瓦瑟露出笑,看著我,年輕的臉上有滿滿的稚氣,如果換算成純人族的歲數的話,他應該還有很多風景沒有看過吧?
不遺憾嗎?

『還好。因為其他族人會替我們走下去。』瓦瑟聳聳肩,『給你的謝禮我已經讓你抓在手心了,你回去可以看看。』
我發現四周的景象逐漸崩塌。

那……你會去哪裡?
『哪裡都不去,就在世界上。』瓦瑟笑笑。
『對了,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我聽見的瓦瑟的聲音逐漸減小,『告訴摩阿,你遇到了來自炎流支脈、特雷安的瓦拉伊瑟。』

等等、這才是你的名字啊?

不過瓦瑟沒有回答,然後我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第二次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黑,動了動手指發現可以勉強移動之後,我抬起手來去摸我的臉,發現是蓋上一層紗布之類的東西。

該不會是瞎了吧……被大魚的歌唱到眼睛爆掉什麼的……
是說之前小時候也有過一次快要瞎掉的經驗,那次好像是因為路上有夫妻吵架互潑某種酸性液體,然後我剛好經過就剛好被潑到,幸好沒有瞎掉也沒有毀容,只是聽姊說,我一從醫院病床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我的眼睛呢?」
那時候的感覺跟現在很像,眼睛都痛痛的,只是現在還多一個腦袋痛。

「褚小朋友,你終於醒啦。」我還在思考要是以後真的瞎掉了,好死不死醫療班也救不回來的話我要怎麼回去跟老媽交代。
……就說我在學校被人蓋布袋潑鹽酸可以嗎……不對啊雖然我是真的常常被蓋布袋,可是老媽不知道妖師的事情怎麼可能知道我走在路上就是會自動拉仇恨?

「醒了先別碰你眼睛,等一下眼珠子掉出來還要塞回去。」輔長的聲音從旁邊涼涼的傳過來,害我手抖了一下差點隔著紗布把手指插進眼睛裡,「感覺還可以吧?」

「我昏了……咳咳……」我開口想講話,結果才剛講三個字就整個卡住,喉嚨很燙很痛,腫腫脹脹的很難發音。
輔長馬上把我扶起來,灌了某種溫溫的液體到我嘴裡,喝起來甜甜的很潤喉,痛的感覺馬上少了很多。

不得不說雖然輔長長的一臉土著,不過好歹也是個醫療班,照顧人的事情做的很順手,要是不要趁亂在學生身上刺花就更完美了。

「你昏了兩天,褚小朋友,你最好不要說話。你現在喉嚨破破爛爛的等等就跟著眼珠子一起爆掉看怎麼修。」輔長再度警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衝動,把自己搞到眼睛鼻子嘴巴都爛成什麼鬼樣子。」

我昏了兩天?聽起來沒有很久,上次也是跑去接扇董事的工作,回來直接在房間裡躺了四天,因為剛好遇到學長回醫療班檢查的日子,隔壁房間沒人救援,我差點陳屍在自己房間裡。幸好有賽塔經過把我撈出我的床送醫療班。

啊,順帶一提,我拜託輔長他們不要把我的狀況全都讓喵喵他們知道,輔長他們雖然有答應,不過他們也說要是危及到生命或是我自己亂來,他們就會號召親友團一起過來「探望」我……其實這樣也夠了啦,我也不是常常做危及性命的事……不然依照我現在破爛的狀態,喵喵第一件事情絕對是衝過來把我唸到懷疑人生。

「這次的事情……雖然你還不到危及性命的標準,不過你學長跟摩阿都知道了。」
學長……?
輔長走過來,把我眼睛上面的繃帶拆掉,細小的光線透過來,有點刺眼,但等到完全睜開眼睛,我才發現這個房間其實很昏暗,只是我的眼睛太敏感。
而且幾乎看不清楚東西,應該是近視度數破六百的那種感覺。
「你的腦袋被直接破壞,連帶影響視力,過幾天就好了。聽力嗅覺還有腦袋都是,休息個一個禮拜就能好。」

總之就是我要當個廢人一個禮拜就對了?

我點點頭,才點一下就覺得頭痛,只好打住,讓輔長把我放平躺回床上。
「關於你這次任務報酬所得的藥物,我們這邊已經處理了。」輔長頓了頓又繼續說,「還有你那一大包參也被加工過了,回去泡茶泡澡泡酒都可以。」

對喔,還有那包參,當時去做任務沒放背包就直接去了,在湖水裡面翻滾那麼多圈居然都沒爛掉喔?不愧是千年老參鬚。

「……褚同學。」輔長突然有點嚴肅的開口,我只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去聽,「雖然你幫亞殿下找來藥物是很好,不過身為醫療班,我不希望看到一個病人康復的原因是因為另一個病人倒下。」

我微微點頭,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這次傷的有點重了。學長醒過來之後一直都處於需要調養的狀態,所以我跟醫療班問了學長可能會需要的藥品,然後專挑任務報酬是藥物的任務去做。
突然懂了當初千冬歲想要幫夏碎學長調養的心情,因為我現在也差不多,我們都不想看著在乎的人就這樣虛弱下去。

在我心目中,學長就是應該張狂驕傲的散發屬於他的耀眼光輝。

「你先睡一下,等等有客人要來找你。」最後輔長也沒多說什麼,換過床頭櫃上安神的燃香之後就出去了。
就剩我一個意識恍惚的腦袋傷患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沒過多久我就睡著了,因為頭真的很痛。

睜開眼的時候我知道我沒有醒來,因為附近又是一片荒涼的地方,下意識的就覺得不是我的腦袋裡,雖然很貧脊,但是我知道我的腦袋裡絕對不會有一雙眼睛對著我一直轉。

——你是否想過背叛。

聲音一出來,我幾乎是馬上對著眼睛豎起中指。
去你的背叛!鬼才背叛!想被學長種地心也想個好一點的理由!

然後,我就醒了。

「早安啊,褚同學。」
柔和的嗓音加上模模糊糊能看見的銀白色影子,我一秒認出來那是世界上僅存一隻的變色龍種族。
「……」早安啊老師,原諒我現在一講話可能就會爆血管……等等,原來我又睡過一天了嗎?難怪眼前的視線變得比較清楚一點了。

摩阿老師他只是來佔用一點時間,順便把從我這邊拿走的東西還給我。就在我疑惑的時候,他已經把東西塞到我的手裡。
我這樣摸,應該是個項鍊。
「這是用我給你的東西還有那位族人的謝禮加工做的。」摩阿老師說,心情好像很愉快,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過他似乎在笑,「這次就真的是人族的產物了喔,要好好收著。」
短短說過幾句話,摩阿老師把手放到我的額頭上,小小聲地念了幾句應該是童謠的東西。
「光的影子、影子的光。
月華的影子、凝聚成水滴。
日芒的影子、重塑成音律。」

我記得瓦瑟也唱過,但是曲調不一樣,瓦瑟唱的有點輕快,摩阿老師唱的就比較低緩溫柔。
「破碎的影子重聚回去。
完整的影子繼續下去。」

純粹人族在我身邊用他的方式祝禱,我感覺到原本有點胸悶的症狀消退很多。整個人輕鬆了起來。
「我相信走之前的族人為後來者留下姓名。」摩阿老師低聲說著,「但還是等到褚同學康復了之後再說吧。」
小心地伏到我耳邊,摩阿小聲開口。
「純粹人族的名字是咒語,特雷安的摩格薩阿祈求妖師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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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4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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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摩阿老師走了之後其實我又有點想睡覺了,不知道為什麼體力特別差。在我快要兩眼一翻回去夢周公的時候,又聽見門那邊傳來聲響。
因為會來找我的訪客撇除掉喵喵他們其實意外的很少,我想還是先看看別人要說什麼再睡我的良心比較不會痛。
要是我每次都睡一天才能講上兩句話,那也太對不起等著的人了。

我撐著眼皮,等著幾乎沒有腳步聲的人影走近床邊。
銀紅交織的影子停了下來,就算我的眼睛看不清楚也一樣,那樣奇特的配色,我想就算是我老年癡呆了我還是可以準確叫出那個人的名字。
九個字,很美的名字。
「白癡。」一停下來,熟悉的聲音用我熟悉的語氣吐出兩個字,注意聽的話還能聽出當中的不愉快。

……又是什麼惹你老大不開心啦?
我很想這樣問,不過沒辦法,喉嚨痛不能說話,再者,問了可能會被揍。

我看著那縷火焰一樣的紅失了神。
很亮眼、很燦爛的一抹人影,就站在這個昏暗的小房間裡,看著狼狽的我。

我不知道我後來說話了沒有,不過床邊的身影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聲音對著我說:「中午的藥,已經吃過了。」

我想我大概是笑了吧,還笑得特別蠢,因為學長又小聲罵了聲白癡,幫我把被角蓋好,「快睡。」

好好好,你老大叫我睡,我就睡。


我之後又多躺了兩天才被放回去,眼睛雖然還有點模糊,但至少不像第一天那樣根本是個瞎子。
「要是有那裡爆血了記得馬上過來。」輔長扛著屍體走過去一邊叮囑,我一瞬間都想感嘆一下我對輔長的背部掛件在噴腸子這件事情居然沒有大驚小怪吐出來,真是可喜可賀。
「不用說我也會馬上過來的。」誰會沒事讓自己一邊噴血一邊享受人生啊!
啊,也許五色雞會,我看他就算血條紅了也會哈哈哈大笑三聲說他要往世界盡頭奔過去。

「腦殘什麼,走了。」醫療班的門突然拉開,學長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走進來。輔長好像也沒嚇到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清早……喔不已經中午了,不知道為什麼學長會在這裡,他穿著正常的白襯衫……如果是黑袍的話我敢用我微薄的存款打賭會有一票欄婆不顧生死去抓黑袍袍角不讓學長去賣肝。
「學長怎麼會在這裡?」我看了一下時間,錶面有點小,我幾乎把臉貼在錶上了才看見指針,「平常不是都睡到下午嗎?」幸好有睡到下午,我才能在午餐之前把藥灌進因為睡著比較沒那麼有攻擊力的學長嘴裡再把他挖起來一起去吃午餐。
「還不是來接你唄。」輔長涼涼扔過來一句,「把你看的可緊了。」
「提爾!」學長一眼瞪過去。
……好吧,可能是我耳朵壞了還沒完全好,所以聽錯了。

學長轉回來,視線在我跟手錶之間來回幾眼,眉頭皺起來,感覺好像在考慮要怎麼樣把我的手錶跟我的人一起埋進土裡……我只是看個時間而已不要這樣啊黑袍大人!
「米可蕥約了吃午餐,擔心某個把自己腦袋搞到壞掉的笨蛋走到半路又要折返回醫療班。」

並不會!並沒有這麼脆弱!
我張了張嘴原本想找死的抗議,不過腦袋突然一抽一抽痛了起來,我只好閉嘴乾脆什麼也不要說。
學長眉頭皺的更深了,直接兩步走過來把我拽到旁邊的床上坐下,「會痛?」說著還把手跟著伸過來,害我反射性縮了兩下以為他要打人,結果只是按住我的腦袋按摩太陽穴。

學長絕對是哪裡摔壞了。
「你再腦殘,我就會如你所願讓你摔壞在這裡。」很明顯看出我在想什麼的學長惡狠狠地警告。
對不起我閉腦了!拜託你對傷患也溫柔一點好不好!
啊不過說真的,光是幫我揉太陽穴我覺得可能就用掉學長這十八年積攢下來的溫柔了。
「還痛?」學長翻了個大白眼,不想理我。
「一點點。」輔長說這是正常現象,只要不爆血都沒事。

因為學長按摩的力道很適中,順利緩解我的頭痛還順便讓我想睡覺,我半瞇起眼睛,視線更模糊了,不過還是能清楚看見學長似乎勾起了很漂亮的微笑。
啊啊……要是哪天學長有女朋友了、我一定要警告她學長很暴力,還要跟她說,要是學長笑了,一定要好好記得,比什麼鑽石珍珠還有純粹人族都還要稀有……

「……不問嗎?」他突然開口。
嗯?問什麼?我丟給他一個疑惑的表情,被他按摩的很想睡,撐著才沒倒回去繼續睡。
輔長說不能睡太多,不然腦袋不常運轉就真的會當機。

「不問我吃藥了沒?」
你該不會是在記恨我請夏碎學長盯著你吃藥吧?是吧?是這樣沒錯吧!
「……」問了你又不會吃……「你吃了?」我不確定地看向他。
學長這麼問,不會是真的吃了吧?吃了的話我就去外面裸體跑三圈。
學長的紅色眼睛是我目前看得見的最顯眼的東西,很亮、映著我黑色的影子,還有笑意。
……上次學長笑得這麼開心是什麼時候去了……?

「還沒呢。」他笑得很燦爛。
「學長!」給我按時吃藥!
「沒人來灌藥,我吃不下。」惡劣地笑笑,學長還是盯著我。
所以你既然都知道我每天給你辛辛苦苦灌藥了……對不起學長你沒種了我真是感謝蒼天。
「……要好好吃藥啦……」我哼了聲,「炎魄精很難找的。」

然後我看見學長整個愣了好大一下,「炎魄精?」
「學長你這樣不吃藥難不成要逼我學電視上面嘴對嘴餵嗎……」又不是小時候阿嬤咬爛白飯給我們小孩吃……啊不對啊那已經是我老媽那一輩子的事了。

「嘴對嘴?」學長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奇怪,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盯著我。盯到我全身發麻。
「對不起我們還是去吃飯吧。」我馬上道歉。然後我先去領了我的包還有據說昨天晚上被學長種進土裡送醫療班急救的色馬走。
『喔喔喔喔喔,褚喔喔喔喔喔。』
「去死。」我心都想死了。

喵喵他們這次訂的餐廳是蝶館,跟上次來的時候幾乎沒有變化, 學長跟我說了聲他有事找蝶館主人,把我帶到門口就先走了,我只好一個人拉開包廂門。

然後瞬間想回家。
天啊,頭好痛。

『喔喔,好多美人!』色馬眼睛正在發光,讓我很想戳下去。
一群火星人在的地方果然沒辦法讓我這個普通人好好生存。
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一個好好的包廂裡會有沼澤有樹林有山谷……這裡是蝶館的包廂沒錯對吧?

我稍微看了一下,喵喵千冬歲那些原班人馬都在,還加了水妖精三兄弟……等等為什麼我會看到據說很忙的黑袍也坐在那裏?說好的很忙呢?還一次來三個黑袍!不不不,摔倒王子你不能把色馬塞進沼澤裡!

「漾漾!這裡這裡!快過來!」正當我想著我還是回去黑館睡覺好了的時候,喵喵突然朝我這邊狂揮手外加大喊。

不別讓我暴露了!我還想活啊!
「啊哈!本大爺的僕人終於從千年的沉眠中甦醒了嗎!」
去你的甦醒、去你的沉眠、去你的僕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一睡睡了千年!
我被爆衝過來還踩過色馬的五色雞頭扯著往那一大片沼澤去,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想沉眠你自己去沉眠幹嘛帶著我去撞那一片看起來有去無回永遠沉眠的沼澤!

就在我以為我這輩子可能真的要跟沼澤黏在一起的時候,那邊飛過來一支箭直接擋住五色雞頭的去路。
「不良少年,放開漾漾!」千冬歲把武器叫出來,非常帥氣地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鏡,旁邊還坐著明顯是來看好戲的夏碎學長。
我很懷疑說不定是夏碎學長要求千冬歲,他才會出手,不然依照他的愛兄定律,他上一秒應該是在研究所有菜色的卡路里跟蝶館茶杯有沒有百度沸水消毒殺菌。
「四眼的,想打架嗎!」繼續拽著我不放,我其實很想跟他們說,要打去旁邊打,拜託先把我放下。

喵喵你不要跟我比大拇指快來阻止他們!

我整個人被甩來甩去甩的頭又痛了。嗡嗡聲在耳朵裡響起。
「西瑞!把漾漾放下!」不愧是醫療班,喵喵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

五色雞頭似乎回頭看了我一眼,「男子漢大丈夫,有病就要治有血就要流!漾你這樣被甩兩下就死掉怎麼跟著我浪跡天涯!」

鬼才跟你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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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4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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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我眼前花了一下,等到我回過神,已經被安因拎著到喵喵旁邊。背景音樂是五色雞頭大聲罵幹的聲音。

……安因是天使!讓我再說一次!安因是天使!
「不舒服就這樣跑出來可以嗎?」安因溫柔的聲音讓人很難不去注意,我朝所有擔心的目光笑了笑,「沒事,輔長說這樣是正常的。」
幸好他們全部都在沼澤森林那邊瘋,我還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讓好好一頓午餐報銷。回去絕對遭天譴。

喵喵在我身上用了幾個術法之後才說,「漾漾的身體有點損傷,不過很快就會好了……等等順便去一趟山王莊吧,摩利爾很想再看看你。」
啊……山王莊啊……打從開始旅程之後就很久沒去了,的確是該找時間去謝謝他的茶包。

我點點頭,然後眼神死地看著安因的白色模糊影子跟五色雞頭的七彩顏色打到一起……不是說打不過嗎?打不過就好好愛惜生命不要找死啊!
「漾漾快吃,菲兒娜菈聽說你的狀況之後特別調了適合漾漾的食物喔。」看我在發呆,喵喵很好心的提醒我就算再注意那團混亂源頭混亂也不會解決。

好吧,吃飯吃飯。再度感謝守世界各方火星人,每個都會調食物給我當補藥吃,還特別好吃。
我把視線轉回桌上,大概是誰下了術法,這邊都沒被波及到。
啊不過……就算看起來擺盤非常好看啦,問題是我看不清楚啊!

我開始思考我整個人趴在桌上尋找餐點的可能性。
拿著小叉子,我想可能就亂插一下總是會插到東西吃的吧?

「看不清楚就請人幫忙,傻坐著幹什麼?」

啊,學長降臨。
我看著據說跑去找蝶之妖精辦事的銀紅的影子沒聲沒息走進一團混亂的包廂在我旁邊坐下,一下子我前面的小碟子上就疊滿了菜餚。
「謝謝學長。」我低頭道謝。學長依舊沒說什麼,輕哼一聲隨手取了餐點自己吃了起來。
蝶館的食物跟記憶中的一樣好吃,可能是因為真的特別調過內容物吧,吃了之後頭昏腦鈍的感覺真的有減輕一點,雖然還是不如山王莊當時的小點心……有種出門遠行一趟回家的感覺真好。
「褚。」
「什麼事?」我轉頭去看學長,模糊的學長這可是畢生難見。整個最顯眼的只剩那搓紅色其實還滿好笑的,讓我忍不住視線就對著那搓紅色說話。
「你口袋裡的是什麼?」一邊喝茶,視線還沒盯在我身上,學長很神奇的直接看出我口袋裡有什麼。

我往口袋裏掏了掏,是摩阿跟瓦瑟的……算是禮物吧,現在它們兩個已經結合在一起變成一條項鍊了,躺床上的時候我有拿出來研究過,只看的出來是條作工精細的項鍊,不知道變色龍老師是怎麼這麼短時間內把它從看起來像是普通的石頭變成不普通的石頭。
「摩阿老師給的。」我說,一邊把東西習慣性地遞給學長。
只是這次學長沒有要接的意思,只是皺了眉頭去看,「學長?」不是說要看嗎?

「漾漾,這是……」喵喵跟千冬歲也注意到了,夏碎學長喔了一聲,「是月凝呢。」
月凝?
「月凝是一種我們都不能碰的東西。」學長說。
啥?誰可以跟我說清楚一點?最近幾天我都好好的把它帶在身上欸。現在才來跟我說不能碰該不會是它會自燃吧?

「別擔心,漾漾。這是專屬於黑色種族的寶石。」千冬歲再度推了推眼鏡,「雖然是從月華落處的月光中凝聚而成,不過只對黑色種族有用,可以幫忙調整黑色種族的力量感,被白色種族碰到的話會失去效力、變成普通的石頭……所以漾漾你要隨身帶著喔,幫你調整氣息。」

……也就是說現在整場只有我能碰就對了吧?
還真是神奇,這顆白白的石頭居然是只有黑色種族能碰的東西。
「那上面這條……」我提了提那條安在月凝石上的銀線,看起來很細,但是很堅固,怎麼拉怎麼扯都沒事。

「……看起來是人族的產物。」學長瞇起眼睛,「確切的要問摩阿。」
「畢竟人族只剩一位,很多東西都沒有傳下來。」

「啊!」我突然想起來了,「摩阿老師是直接把石頭交給我的……」純粹人族該不會是黑色種族?會變色的黑色種族感覺就很不黑色種族啊!

「褚,你誤會了。」夏碎學長坐回位置上端起茶杯很優雅地喝了一口,順便把面前一盤山高的點心交給小亭解決。
「純粹人族是被戲稱為灰色種族、或是無色種族的一群。」
「因為太純粹了,反而分不出來究竟是哪邊,黑色種族的力量對他們無效、白色種族的力量對他們也無效,是個非常特別的種族……我有一次無聊翻了公會的所有藏書也只找到零星他們的紀載。」學長嘖了一聲解釋。

所以為什麼你會無聊到去翻公會的所有藏書!因為是精靈所以很閒嗎!
「不要逼我揍你。」
「對不起我閉腦了。」三十七計道歉為上策。

就跟摩阿老師說的一樣呢……「那,人參呢?」我又想起來了,我包裡還放著一大堆好補學弟送給摩阿老師然後又被推到我身上的學弟腳毛。

「……如果說是藥物的話,我想也沒什麼用。」夏碎學長愣了一下才回答,「純粹人族的體質似乎就是什麼都無效。」
啊……所以是真的啊……我還以為那是因為摩阿老師不想天天吃參所以隨便找了藉口呼嚨我欸。

我有點困擾的掏了掏包包,「那個、需要參嗎?」
可悲,我居然賣起了參。要是被老姊知道了絕對以敗壞家風為名義家規處斬,埋進地下十公里不要再出來。
「學弟給我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看這個量就算我天天抱著參啃啃到參都發芽長大了我還沒啃完啊。

可能是看我很困擾的樣子,千冬歲居然是第一個靠過來的,「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我對養氣補肝的參基本上一點慾望都沒有,「多拿一點。」
最後千冬歲還是只拿了一把走,還很開心地看了一眼夏碎學長,我幾乎要看到夏碎學長的表情發白,可能在思考接下來要怎麼面對三餐養氣補肝的人參全餐。
喵喵也來抽了兩三根走說是要泡茶,原本我以為沒有來的萊恩只拿了一根,據說是要包在飯糰裡……人參飯糰不會好吃的吧!不會好吃的!

所以輪過一圈之後我還有大概半包的人參。
……好吧,只好打電話回去找老媽求救,問她要怎麼燉才能把參燉的好吃一點,看能不能把學長養的健康一點。
呃……拜託健康了的學長千萬不要把我打成不健康的人類。
「漾漾,你自己留一點吧,吃這個對身體很好的。」喵喵對我豎起大拇指。
「好。」燉隻雞感覺不錯,「學長,你吃人參雞嗎?」我抱著參去問學長,不知道精靈有沒有人參燉雞這種東西,感覺精靈都是吃素的比較多……可是學長也有獸王血統啊。
「……你講廢話嗎?」學長紅紅的眼睛瞪了我一眼。
好啦好啦,不講廢話,下次直接請老媽燉一鍋甩你臉上看你還敢不敢這樣瞪。
世界最強的果然是媽媽。

啊,不過老媽煮的人參雞真的不錯吃的說……下次帶著學長回去吃好了。要是我自己煮還要擔心廚房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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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5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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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老實說我實在不應該相信一群火星人聚在一起會有什麼好事。

最後我已經不想去回想那段時間,只知道當我們結束午餐的時候,沼澤已經從沼澤變成湖泊……我短時間內絕對不想再看到湖泊了。
我們聊天聊到一半,被摔倒王子炸過來的色馬一邊進行一對一的腦袋精神損害一邊朝我……朝我旁邊的學長飛來。
然後暴怒的學長直接開了個大陣準備把色馬再炸一次炸回去。
問題是不行啊!
「學長你會失衡!」不可以亂來!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整個人飛撲上去阻止學長把自己搞成冰火二重天的病患。
「褚你放開!」
「不!」

事後想想其實還滿像在演瓊瑤。
……靠北,要是被學長知道了絕對被揍。絕對!

幸好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是到山王莊,不然我想很快我就會因為腦痛被抬回醫療班。
「他們只是太開心了。」喵喵這樣解釋,「很久沒有大家聚在一起吃飯了嘛。」
你確定他們不是找機會要報仇復仇或是尋仇嗎?把別人店裡搞成什麼鬼樣子!

喵喵手腳很快,趁著五色雞跟安因打起來,摔倒王子滿臉嫌惡的把黏到身上的沼澤蛞蝓炸掉、還有阿利跟伊多進行友好交談的時候轉了個移動陣出來把我們全送出蝶館。千冬歲跟夏碎學長好像是臨時有事先走了……在我看來千冬歲比較像是要去蒐集全世界的人參食譜,而夏碎學長是跟著去以免自己吃到什麼神奇的補藥。

「你跟過來幹嘛?」我嫌惡地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被炸來炸去還能完好如初的獨角獸跟上來,還一直往學長身上蹭……學長折的好!快把他的角折斷!
『幹嘛?跟來開拓新視野啊。』色馬哼哼兩聲,從學長手下保住自己那根發出聖光的淨水器,『我需要為我的美人名錄上多添幾個大姊姊……只要是大美人都好。』
「你最好不要招惹學長,惹不起。」我先警告他。
『三王子的小孩果然是聖品,可惜不可褻玩。』色馬在我腦袋裡若有所思,『對了,褚,你還是趕快把你的腦袋修好。不然腦內連結訊號很差。』

……所以說你現在是因為網路不穩在跟電信局抗議了是不是?
我第一次這麼有慾望不要把腦袋修好。

「褚,跟上來。」走在前面的學長突然回頭,啊,在我眼裡還是依舊只有那一搓紅紅。
「喔、好。」我應聲,然後往前邁步。結果因為視力差平衡感也差的關係才踏出兩步就往前仆街……可惡難不成真的要走到半路折返回醫療班嗎!

我看著視線離地面越來越近,然後一股力道直接扯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起來。
「笨蛋,走個路也可以摔倒?」
啊,學長二度降臨。
我被重新扶正在路上,本來走在前面的喵喵非常擔心地跑回來,「漾漾沒事吧?」
「沒事。」問題是學長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像是沒事啊啊啊……
「那個、學長……我可以自己……」我可以自己走,不用像牽小孩一樣牽著喔……?
『我也要!不公平!我也要跟三王子的小孩牽手!』色馬在旁邊亂吼亂叫,喊的我腦袋一暈,馬上又被學長扯住,信用完全破產。
「喔?可以?」不用看也知道,學長現在表情絕對是嘲諷笑容外加看著蠢蛋的眼神,「跟好……敢放手你試試看。」

對不起絕對不敢放。
我只好被學長牽著往前走,學長的手其實跟我差不多大,只是天生麗質手指就是細長漂亮又白又好看,也許是天天拿著兵器的關係手掌有點粗糙,不過說實話這點小缺憾完全隱藏不了守世界火星人自帶的完美特質啊!跟我這個普通人就是不一樣,兩隻手握在一起反差超大,一看就可以知道哪個是王子哪個是僕人……啊靠,沒事幹嘛把自己當成僕人!
「褚。」
「對不起我沒有在想學長的手很漂亮。」
「呵。」
笑屁啊!



推開門,迎面而來的是茶香,還有種安靜祥和的氛圍。整個空間裡面給人一種隨時可以在店內啪嘰倒地睡個天昏地暗的感覺,同時瞬間讓我忘掉剛剛在蝶館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慘案。
「好久不見。」迎上來的是山王莊的副店主摩利爾,這次他沒有綁遮眼的布條,一雙山羊眼睛友好地看著我們。
「摩利爾!好久不見!」喵喵很歡快地直接飛奔過去,「喵喵這次把漾漾跟冰炎學長帶來了喔,還有這位是式青。式青,這位是摩利爾。」
摩利爾先朝我打了招呼,才轉向學長,「您好,殿下以及式青先生。」

『喔喔!這也是個美人!』色馬馬生就是以蒐集美人為人生宗旨我也知道,只是我不知道居然一隻山羊也可以讓你激動成這個樣子?
喔對了,讓我補充一下,是野生的。
『這你就不懂了。』色馬用一種『你還太嫩了。』的語氣說,『就算是山羊,美人就是美人啊!我決定以後要天天來這裡!』

「人家的訂單已經排到了一百年之後你省省吧。」誰跟你那個閒工夫招待色馬一隻?
「啊,說到這個。」摩利爾剛剛原本還在跟學長聊天,聽到我們這邊,突然轉頭過來,「上禮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排到兩百年之後了呢。」

啊……該不會那句祝福真的成真了吧……好吧,這樣也好。繼續祝你們排到三百年後。

閒聊過後,摩利爾照舊把我們帶到店後方的位子,完全把我們當成來訪的朋友招待。
「聽到殿下回歸的消息,我跟普列爾都很高興。」等了一點時間,摩利爾把幾個盤子碟子放到我們面前擺了整個桌子,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連色馬也有,只是很貼心地換成了碗。像上次一樣,喝了身體很舒服,「不過還是很可惜,普列爾還在外頭。沒能跟殿下見面。」

「之後我會找時間來訪。」學長好像跟摩利爾很熟,一點也不客氣把其中一個盤子往我面前推,直接插了塊糕點往我手裡塞,「我聽米可蕥說褚受你的照顧了。」

摩利爾微微笑,「這沒什麼,看見受損傷的孩子就會想要盡自己微薄的力量……說起來,殿下,您的身體比起之前看到的好了許多,只需要再些許調養就好了。」

啊、意思就是學長好的差不多了吧。
想想還真是讓人感動,明明一年多來都是漂在葡萄泡泡裡面當屍體,現在都回來對我拳打腳踢了……真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難過,學長的巴掌攻擊真的很痛啊啊……
「……明明還是天天接任務。」我咬著糕點小聲說。

摩利爾還是微笑,「有時候適當運動也是療程的一部分……如果不是會造成巨大損傷的話,稍微動一動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

喔,是喔。
「嗤。」學長你不要給我偷笑!到底是誰有三天解決十天任務的紀錄的!這個叫做適當運動才有鬼!
喔我說錯了,這世界本來就有鬼。

「不過褚同學,你的身體好像又更差了一點。」摩利爾的矛頭突然直接往我這裡插,害我一口糕餅差點沒吞下去,趕緊吞一口茶水。
照樣,我的手被抓出去,像把脈一樣東摸摸西摸摸,摩利爾的表情有點凝重,「……是另一個的影響了……」

「感覺是……遠古力量的影響……跟古代大陣不一樣。是近期沾上的嗎……」一下子,整個空間的氛圍都凝重下來了。色馬挪到我身邊,用他頭上那根角輕輕碰了我的背。喵喵端著茶杯跟著嚴肅地看著我。
至於學長……我覺得他的表情陰沉的跟看到鬼族沒什麼兩樣。
別這樣啦學長……又不是你要啪嘰倒地不要這樣擺臭臉我會怕啊!

『嗯,果然不是錯覺。』色馬的聲音傳過來,『褚,你受詛咒了。』
「……是個沒有惡意的詛咒呢。」摩利爾跟色馬說了一樣的話,「應該只是詛咒的碎片……但是對你的影響不小。身體好多地方都有損傷,一時半刻沒辦法好的很完全。」

啊……應該是瓦瑟說的那個不是詛咒的詛咒吧?
「漾漾……」喵喵皺起眉頭看著我。
我點點頭,「嗯,我知道。」我也沒想過要瞞很久,這裡那麼多火星人那麼變態,肯定馬上就發現我身上哪裡不對勁。
上次那個叫我要背叛的夢應該就是個開頭,詛咒這種東西就是這樣,都特別喜歡把人拖進夢裡不給睡。

「上次我已經告訴過你別離開學院……到後來還是離開了。」摩利爾用一種怨婦表情看著我。
「……對不起。」這次是我理虧,有錯在先,只好低頭道歉。一群強大的火星人為了我這個平民老百姓勞心勞力,結果我在那邊跑東跑西把自己搞成破破爛爛的樣子……真是奢侈……

我何德何能,能接受他們的幫助?

「這次真的別離開了。」摩利爾說,「我會再調整茶包的配方,讓你帶回去喝……在回去之前先在這裡睡一覺吧,這裡有燃一些安神的草藥,應該能讓你好一點。」
「我知道了。」

摩利爾領著我到店的另一邊,一處曬的到太陽的角落,四處都種著一些應該是養氣補身體或是補血的藥物,有一些是很難培養的物種,全部都養在一起。
他拉過一張躺椅,取來一件薄毯……我我我真的不是什麼王子啊之類的……給我桌子椅子我趴著就能睡了這是我們台灣高中生的絕活……


留言

累的時候哪裡都能睡呢學生真是了不起 2020-8-11 15:28
坐著睡著真的親眼見過www 2020-8-8 02:40
親眼看過同學在課椅上睡著,腰彎成直角真的很懷疑到底怎麼不摔下去的XDDDD 2020-6-21 02:06
台灣的高中生眼睛一閉就能睡 2020-5-31 16:32
台灣高中生也能在公車上站著睡0v0b 2020-2-16 14:41
台灣高中生不用桌椅也能睡ww 2020-2-10 10:38
台灣高中生不用桌椅也能睡www 2020-2-10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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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滴 + 1 台灣高中生站著都能睡,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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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5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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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給友人小憩的地方。」摩利爾微笑說著,聲音輕輕的,「可以放心的睡。」
「我……」我這樣占空間真的好嗎我的媽呀……
「囉嗦什麼,都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樣子了還在腦殘!」大概我的表情又出賣我了,學長來勢洶洶直接扯了我的手把我抓到躺椅上放好,薄毯根本是用砸的砸到我的臉上。
「褚同學就先休息吧。」摩利爾說完這句話就先離開了,還很好心的關上門。喵喵跟著在後,過來摸摸我的頭用微笑警告我要好好睡覺休息。

我躺在躺椅上,說真的,這邊的陽光照下來暖暖的很舒服,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淡香也讓人很放鬆,要是沒有一個學長在旁邊盯著我的話我可能不到三秒就會自動闔眼睡著。

「學長……」你這樣看著我我很難睡覺欸……眼裡只剩下那抹紅。

說起來還真是可笑,我想幫學長,我想做點什麼,我跟上了隊伍、我開始了旅程,我還跟著夏碎學長逃出學校。
我就用我這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類軀殼、彆腳的妖師能力,頂著個妖師能毀天滅的的狂妄頭銜,就這樣一點防備也沒有的闖進這個世界。

到頭來我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我做到了什麼?
我跟在隊伍裡面,跟在阿利跟摔倒王子後面。
我跟著夏碎學長,跟在他後面否則我連一步都離不開學校。
然後呢?黑小雞為我所用,放棄了他在夜妖精可能會有的更好的前途,甘願就這樣縮在我身邊,照顧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主人。

有種感覺,我什麼都沒做到,我就只是因為……因為學長,所以我一廂情願的跑。一路上讓所有人擔心、讓所有人在我前方、我四周把所有事情都處理的完美無瑕。

現在居然還要別人來擔心?
真是個笑話……
「學長……」我又叫了第二次,我真的、真的很想幫學長做點什麼,什麼都好。
「你又在亂想什麼?」學長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他走過來,在躺椅旁邊坐下。

紅色的、耀眼的紅色更明顯了,我僅有的模糊視線裡面只剩下學長的影子。
一雙紅色眼睛、一抹紅色的髮。
全守世界最有資格張狂的人。
「我……」我在想我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永遠都跟在別人身後,當個縮頭縮尾的妖師,以為自己進步了、沒有學長也能活下來……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我的雙眼發酸,想哭,可是又不想讓眼淚給學長知道。

「你做的很好了。」學長的手伸過來,輕輕蓋在我的眼上,微涼的手掌很溫柔,溫柔的很難得。
「可是……」
「我已經回來了,這就是結果。」學長說,嗓音堅定不移,「我站在這裡,在你旁邊。」
「這樣,你還要質疑你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只有肯定了自己,世界才會肯定你。這是冥玥跟我說過的話。
「守世界最強大的黑袍都肯定你了,你還有什麼理由唾棄自己?」

……什麼嘛……誰會說自己是最強的……
我覺得我可能是笑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上濕濕的。
「學長……」
怪了,我為什麼哽咽成這樣?

學長蓋在我眼上的手拿開,他漂亮的臉直接湊到我面前給我來個精神攻擊。
不過這下,我能看清楚他了。相隔著不遠的距離,我能聞見他身上還帶著草藥味道的清香。
還能看見他紅色眼中的黑色倒影。
我的影子,在學長的眼裡。
「褚。」
學長的聲音很輕很輕地叫著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嗯。」我跟著回應他。

「睡吧。」
「好。」
透過陽光,學長的影子遮蓋在我身上,把我整個人圈在他的範圍內。
然後我才知道,原來精靈也是有影子的,並不是永遠都是那樣光亮。
只是精靈的影子,依舊漂亮的不像話。
「學長的……影子……」我不知道我自己想到什麼了,伸手去觸碰自己的臉,學長的影子映在上面。
「嗯。」學長笑了,很漂亮,世界級的漂亮。
「你就是我的影子。」



最後一眼,是學長的笑容。
接著下一秒,我整個人跌進黑黑的地方,上次那雙眼睛還在那邊轉。
「你是否想過背叛?」
「沒有。」翻了個白眼,我直接回答那對眼珠子,「你到底是多想背叛?」不對啊,應該說是你到底是誰啊?就兩顆眼珠一直瞪著我都不累嗎?

「黑色的才是世界本來的樣子。」眼珠子瞇了瞇,我直接走過去兩根手指伸出來戳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眼珠子不知道用哪個部位發出尖叫。
「知道痛齁?」我把手收回來,「要是你想背叛世界請便,不過會比戳眼睛還要痛。」
「妖師、妖師……你真的沒有想過背叛……」
「沒有。」我聳肩,這裡有這麼多的人在,還是白色種族的時間,何必背叛?這麼麻煩吃力不討好還會被學長種掉的事情誰才會去做?
「我說啊,你到底是對世界有多怨恨?」每次到夢裡來都要聽你問一次要不要背叛世界我也是會煩的欸。

眼珠子又轉了兩下。
「我被丟在這裡這麼久,能不怨恨嗎?」
我嘆了口氣,這個熟悉的開場白我怎麼不明白,根本是動畫反派要開始想當年的專用台詞啊!「請開始你的演說。」

眼珠子說它是出生於暗影的種族,他們依傍著影子而生,運用影子的力量潛伏在世界各地。
跟陰影不同,陰影是兵器,他們就是個種族,力量當然不能跟陰影作比擬。
但是當年大戰,好多好多的種族看他們是黑色的、藏頭藏尾的,就有這樣的謠言開始傳出去了。
說他們是黑色種族的一員。

「我們曾經在戰場上是他們最常使用的探子。」
喔,我懂,因為是影子,所以特別好打前鋒吧?
「他們不滿光芒刺眼,是我們掩去那些光輝。」
嗯嗯,這樣,意思就是你們也曾經輝煌過。

「所以在白色種族背棄我們的時候,我們反過來讓他們知道,影子的存在有其必要。」
啊,意思是你們正大光明的去挑了人家老巢是嗎?真是衝動。難怪會被追殺。

然後眼珠子繼續說,它是他們一族裡剩下來的寥寥無幾的族人,誰知道被投進了那片炎火之地燒灼了百年多,清醒的時候發現炎火之地變成了慾望聚集的地方。
慾望本來就是生命意念的背面,它就潛伏在最底下吸取那些慾望成長。一點一點詛咒這地方。

結果?結果還沒詛咒成功,就被那個叫做瓦瑟的死人用一隻手的力量為代價打散了,只剩下一點點。

聽起來好像還滿衰的喔?所以我說你們這些影子到底認清現實了沒有?
「嗯……」我坐到眼珠前面,「既然是因為黑色種族的關係所以被追殺,為什麼不反過來恨我們?」
沒道理啊,誰會去跟讓自己被追殺的元兇當同一陣營的?

眼珠子看著我,「我以為你們是黑色的,能更理解我說的話。」

……我突然有點想笑,所以說到頭來,你們自己也依靠顏色來區分是吧?黑色的就是黑色的、白色的就是白色的。

「好吧,那假設我現在同意你說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眼珠子又轉了轉,「借用你的身體,然後讓這世界變回原本的黑色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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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2020-3-27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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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5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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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太陽的光線微弱了,我還在摩利爾的店裡,旁邊躺了隻色馬,學長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呦,褚你還真是會睡。』一看見我醒了,色馬馬上站起來,頭直接擺到我旁邊很適合巴下去的位置。
「學長呢?」我左右看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旁邊的花草好像長的更茂盛了一點……我該不會睡了十天半個月吧?
『大美人要教三王子的小孩調藥劑,他們都到廚房去了。』色馬回答。
「學長要吃藥?」不是說快好了?

色馬翻了個白眼,『小朋友,是給你的藥。』
欸?我?
『剛剛是在跟詛咒說話吧?』色馬突然用鼻子噴氣,踩了幾下蹄子,『你這次真的是惹上了很神奇的東西,連我都沒見過幾次。』

「你怎麼知道我剛剛在跟詛咒說話……?」腦內連結不是出問題嗎?怎麼突然連夢境都可以進去了?
『隨便看看就知道了啊。』色馬擺出一副『快稱讚我佩服我』的表情,『那種詛咒已經不能算是種族了,他們就是一群不肯正視現實的傢伙,故事聽聽就好了,一大部分都是從別的時間軌跡裡拚湊過來的故事不能當真。』

「……你可以解釋的清楚一點嗎?」不好意思我現在腦袋智商降低,你說什麼我都不太明白不太了解。

『簡單來說就是你被騙啦,小朋友。』色馬賊賊笑了,『他們是不是告訴你他們是影子的末裔,大戰的時候被追著到處跑之類的?』

我點點頭。
『你仔細想想,這不就是你們妖師自己的故事?』色馬說,一邊整匹馬往床上蹭過來,『他們是跟純粹人族非常相像的種族,沒有自己的樣子,沒有自己的故事,就拿其他生命的模樣充當成自己的,拿別的種族的顏色覆蓋到自己身上,用其他存在的生命故事幫自己打造一段驚心動魄的人生歷程。』

……感覺好可悲。

『要是你是完全黑掉的妖師的話,這點小詛咒根本影響不了你,只能說你太弱了。』

對不起喔我就是弱。
「但是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說?」
色馬嗤了一聲,『你以為這種這麼迷你的種族很好感知到嗎?雖然現在還很弱,但是繼續這樣放下去,有一天你會被它完全吞掉,到時候你就真的變成它的影子,它變成你。』

『我記得你們學校裡也有個純粹人族吧,去問他應該能解決掉。』色馬幾乎整匹都靠到我身上了,頭上的角還在微微發光,『你看,角都開啟自動淨化了。』

靠,原來有這種功能嗎?

『騙你的,褚你這麼好騙在外面生存不下去……要不要大葛格教你一點生存技巧啊?』色馬嘿嘿嘿的笑的很猥瑣。
「不用了謝謝。」我才不要把自己變成你那副馬生失敗組的樣子。

『啊不過啊,褚。』色馬突然安分下來,示意我去看後方的那一大堆盆栽,『你看,就算身體裡有詛咒,你的氣息還是乾淨到連這些脆弱的要死的花也活得下去欸。』

我跟著轉頭去看。雖然分辨不出來,不過眼前這匹淨化專用的色馬都這麼說了,那應該就是真的了。
『什麼黑色啊白色啊,都是存在啦。』色馬難得的沒有多說什麼廢話,很安靜地靠在我身上……等等不對啊不要靠在我身上!欸喂我才剛說完你很安分你就給我流口水!
「式青!給我起來!」
『呼齁齁齁齁軟軟嫩嫩的小朋友齁齁齁齁——』



回到學校之後,毫無意外的,我被停課了。
理由是「漾漾你需要休息。」「漾漾你還是休息會比較好喔。」「褚漾漾你給我馬上回家一趟!」
啊,最後一句是冥玥給我的警告,我隔著手機都能聽到某種武器上膛的聲音……啊啊啊好可怕啊!

「嗤。」那邊那位大老居然還在偷笑!
不過就算學長偷笑我也不能怎麼辦啦,只好洩憤似的在符咒作業上劃一些沒什麼用的圈圈。
「如果你確定那些圓圈有任何用處的話我很樂意放到你身上試一試。」學長只湊過來看了一眼就這樣告訴我。

我當然知道這些圓圈沒什麼用!
我放下筆,拿起學長剛剛「好心」幫我泡的山王莊的茶水喝了一口。

自從全世界都知道我被詛咒之後,我就被各方嚴密監控,各種監控都有,早上起床不用去叫學長了,學長會一腳踢開我的房門把我挖起來。
然後因為不用上課的關係,學長沒做任務的時候就直接把我抓進他房間惡補一些符咒或是有的沒的……說是惡補,我看學長你根本超進度吧!不要超進度啊!

啊說是這樣說啦,別看現在我們好像很和平的樣子,原本他一知道我身上拉里拉雜有的沒的傷已經堆成一座小山快把我自己弄爛的時候,他根本是瞪著我打量我準備把我塞進時間之流裡的凶狠模樣。

『褚,你到底要去過多少地方找過多少次炎魄精你才會知道那鬼東西很難找!』
學長對著我吼。

我怎麼會知道當初就一句「炎魄精很難找的。」就讓學長知道我到底幹了什麼事。之前每次任務找到的藥草或是酬勞得到的藥物都給了醫療班拿去塞給學長用,本來是跟醫療班約定過不要把事情告訴學長的,結果是我自己露了餡。

我只好抱著腦袋縮在床上等學長發飆完把我塞進地底。
「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只是想要一個健康的學長啊……」

我還記得學長盯著我盯了很久,然後好像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本來揚起來可能要巴在我身上手掌最後只拍在我的腦袋上。
「我現在不是好好站著嗎?」
他把我整個人塞回棉被裡,差點用棉被悶死我。
「現在有問題的是你這個白癡。」

「所以那個詛咒……」
我看學長最近好像都在研究什麼符咒學什麼詛咒學。看書看得很認真,每次都要硬把他挖起來吃藥他才會回神……當中絕對少不了我的犧牲,差點被打死在學長房間裡。
「問過摩阿了,他會盡快趕回來。叫你先把項鍊戴著。」學長哼聲,摩阿老師好像在我被送回來的隔一天就出去了,去哪裡不知道,總之應該是最近幾天會回來。
那條項鍊不用他們說,我一直都帶在身上,有感覺到氣息比較穩一點。那個所謂的詛咒還是一直找我說話,而且好像從我戳了他的眼睛之後就變得比較兇了,我一做夢就會被他瞪著看。看久一點就直接掉進另一個夢境。
夢境內容跟我掉進湖裡的時候看到的一樣。

學長倒在我身上。白色的混著紅色的。散在地上的銀白髮絲。烽云凋戈。學長。學長。學長。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學長。

然後我就被戳醒了,原本應該在學長房間的色馬不知道什麼時候直接撞開我的房門,尖角往我身上戳。
『就說了,這是第一步。』他說,一臉就是他已經算計到的樣子,『讓你睡不飽、睡不飽就好攻略啊!』

你又是哪裡來的奇怪理論!

接著隔天不知道為什麼,連學長也知道我半夜做惡夢失眠。
『還能怎麼辦?直接把你放在大美人旁邊啊。』
「褚,滾過來睡覺。」
我眼睜睜看著學長親手把色馬綁在陽台上然後把我整個人連人帶著被子扔到自己床上。

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一大早非常理所當然的在學長房間。幸好床夠大,現在一作惡夢爬起來看到旁邊的人還活的好好的就能比較放心的睡下去。
不過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去探鼻息。
有在呼吸,光是這個就足夠讓我安心。

「對了,學長。」我蓋上好不容易解決掉的符咒課本,「我要回去一趟。」
學長看了我一眼,發出一聲冷笑,「終於決定去交代一下你現在破破爛爛的了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提醒我!
我點點頭,準備等等就出門,「學長,你午餐要吃、午餐的藥也要吃喔。」不過依照這個狀況,應該是不會吃啦,看學長這幾天都要我死纏爛打才肯吃的樣子。

唉……要學長吃藥真的有夠難。

「褚。」學長在我背後突然出聲。
「什麼事?」我回頭,就看見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丟了個移動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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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青派空氣清淨機,自動淨化,副作用:喜好美人、常噴鼻血,值得你擁有ovob 2020-2-8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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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5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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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學長?」你這是也要跟過去嗎?「你應該沒有任務在原世界吧?」我突然想到,要是沒有任務,學長基本上是整天都待在房間的,根本不會出黑館就跟個阿宅一樣。

學長直接丟給我一個白眼,「過來,褚。」他朝我伸出手。
「……不要。」說是不要,不過我還是動了。每次學長說什麼,都沒辦法拒絕。
一步、兩步、三步。
然後學長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伸出手,搭上去,學長一用力,把我扯進移動陣裡。

「不要是嗎?」學長笑了。絕對是天要塌下來的前兆,「還不是自己走過來了。」

誰知道不過去會不會被你打到變成渣。


移動陣的光退去,我跟學長已經站在我家附近的小巷子裡。
接著我馬上感受到寒流來襲的可怕。

……靠,忘記了現在原世界寒流來。學校裡一直都有恆溫系統,回到家就忘了。
「哈啾!」我直接華麗的打了個大噴嚏。
「呵。」換成黑髮的學長只看了我一眼,勾起冷笑……就說了不要笑我啊!
「學、學長……不冷嗎?」雖然學長一半冰的一半熱的,不過老媽說這樣子冷熱交替很容易感冒……學長該不會是那種很容易感冒的體質吧?
「不要亂想。」學長嘆口氣,手掌很用力的在我的肩膀上捏了一下,「不是要回家?快點。」說著,直接熟門熟路的走到我家門口按下門鈴。

……那個,這裡是我家吧?
「不對,學長,你今天不是有任務嗎?」我縮到風吹不到的角落,可惡學長明明就穿的跟我差不多為什麼就是不會冷……說實話本來也想靠術法啦,只是之前有聽千冬歲他們說過要是一直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在恆溫的環境下,要是以後遇到了術法無效的狀況時很容易會適應不良。死亡機率增加67.85957621%,雖然不知道小數點後這麼多位是哪裡來的,不過既然會增加死亡率那我當然是能不用術法就不用術法。
依照我這種一衰衰到底的體質,絕對會ㄙ……啊不能詛咒自己不能詛咒自己。

「我什麼時候說我有任務了?」學長一臉疑惑看著我。
「咦?沒有嗎?」我跟著愣住,「沒有的話為什麼……」
「漾漾!你終於死回來了!穿這麼少是要死是不是!」我話還沒說完,那邊的我家大門馬上被拉開,衝出一個老媽,「啊你要帶你學長回來怎麼不說?」原本看到我充滿著要把我耳朵扭下來的氣勢的老媽一看到學長瞬間柔和了表情,「冰炎啊快進來,阿姨有燉人參雞湯,天氣冷來喝一碗暖身體。」

我就看著學長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叫了聲阿姨,然後被關心學長的老媽帶進屋裡。
「漾漾啊!進來要記得關門!」

嗯……再說一次,我才是褚家的小孩……吧?

我關好門進去,才踏進飯廳我就忍不住想笑出來。
學長坐在椅子上,面前放了個碗公,裡面大概堆了半隻雞有,雞腿高高往上翹起突出熱湯外面。雞湯的香氣四溢,不過我看學長的表情特別僵硬。拿著筷子的手小幅度的左右晃了一下,可能不知道是要從哪裡下手。

「冰炎,趁熱快吃,漾漾那小子不知道從哪來的那麼大把人參,燉湯剛好補身體。你們這種大病一場的,最需要吃點營養的東西。」老媽還在瓦斯爐前面忙的很愉快,說要煮麻油麵線。

其實媽,學長的胃根本就是小鳥,你給他吃這麼多他吃不完。

「漾漾!給我上去換衣服再下來!現在幾度你知不知道!」才在心裡偷偷笑完學長,老媽馬上從廚房裡探頭出來大吼,「穿什麼短袖短褲!你以為你身體很好是不是……冰炎啊你穿這樣也太少,漾漾你去多拿一件給你學長穿!」

噗!我真的忍不住笑了。學長一個眼刀直接砸過來。
我忍著笑往樓上走,留學長一個在樓下面對前面那碗雞湯。
不過就是雞湯而已啊……不要搞的像要打鬼族啊!不對,打鬼族表情都沒這麼凝重。

我想學長大概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穿成那樣媽媽會覺得很冷……啊……
不知道學長一個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親人。學長那個樣子好像天地不怕成熟的不像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有時候也會想念吧……
就算學長說過了要我們不要在意,他以前沒有用這個來打壓我,以後也不會,不過該在意的還是會在意……

我看他跟老媽說話的時候都很自在,只是還是帶一點疏離。也是啦,畢竟不是真的家人,不過學長好像也很喜歡這種氛圍。整個人會放鬆很多,瞪人的次數會降低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我拉開有段時間沒用的衣櫃,往裡面翻出冬衣。學長身高跟我差不多,不過骨架比較寬一點,我只好拉了件沒穿過的白色大衣出來,會有白色大衣純粹是意外,那好像是我七歲的事情,我們全家去買衣服,老媽看到特價整個引爆家庭主婦的神奇開關各種大採購,買到最後給我挑了件合身的黑色外套。

結果等到回家的時候一打開袋子,才發現黑色外套不知道為什麼變成白色大衣,跑回去說要退貨時店家表示他們店裡沒賣這款不能退貨……最後老媽把白色大衣塞給我叫我長大了穿……
沒想到長大了不是我穿反而是學長穿。

我把大衣拿給學長的時候,明顯看見他碗公裡那一堆東西好像有變少一點。只是旁邊又多堆了另一個小碗。
「學長,吃不完嗎?」我把毛衣拉好,「吃不完偷偷放我碗裡,不要被看到。」我很小聲的告訴他,可能是當媽媽的都這樣,都覺得我們住在宿舍都會亂吃東西不營養不健康。每次回來都會燉個什麼湯逼我要喝……啊,也不算逼,跟冥玥的藥水比起來老媽的湯根本就是珍饌。
尤其是聽到學長那一年不在是因為去國外治療,老媽的母愛大發,只要我回家都會問我怎麼沒把學長一起帶回家,搞的好像學長才是她親生的……你是我媽吧!

看學長這個樣子應該是真的吃不完啦……這麼大份量連我要吃完都有點撐。所以我才這樣跟學長說。

我才剛說完,學長馬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能讓守世界最可怕的黑袍露出這種表情我真是深感榮幸。
「被媽發現的話會多一碗。」在這方面我可是很有經驗,小時候吃不完的東西本來想偷偷跟老姊分一半,結果被老媽發現,兩個人都多吃了一碗青菜。
那之後冥玥就不管我求她幫忙吃菜的要求了。

「漾漾!幫我拿個碗來!大的!」

「喔好。」我連忙把喝到一半的碗放下,跑去後面廚房盡一下身為褚家地位最低等的男性生物的本分。

「漾漾啊。」我忙著把鍋子裡的麵線裝到大碗裡,老媽在旁邊切水果。我有注意到微波爐裡有一盤可能是昨天剩菜的東西。
家裡沒小孩的時候,老媽都是一個人亂吃。雞湯大概是為了晚上回家的冥玥燉的。
「嗯?」我很認真的把麵線全都夾進碗裡,之前有一次不小心就把湯鍋掀了差點沒掉一層皮。

「最近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嗯?沒有啊?」發生的事情可多著咧,說出來怕老媽接受不能。我裝作一臉無辜看向老媽。她端著水果盤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幾圈。最後才有點無奈的伸出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腦袋。
「是嗎?沒有就好。」她說,一邊打開冰箱把水果冰進去。
「我看你去了學校,最近憔悴很多。瘦了很多。」她說,「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你跟你那個學長都是。養你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看到你有點大人的樣子……」

我看著老媽的背影,然後才突然意識到,家裡是真的沒有人了。
冥玥有自己的事情、老爸又常常出差,我也不在,平常就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你們這兩個小孩喔,就你讓我最擔心。」她說著,「能遇到你學長,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份。」

「別擔心啦,媽。」我走上前,從背後用力的抱了一下媽,她整個人僵了一下。可能是我真的有長高,老媽的身子很輕易地就可以抱住,「我跟學長都很好。現在很好、以後也會很好。」鬆開手,不等媽回應,我端起裝麵線的碗公往飯廳走。

眼角餘光裡,媽用我很熟悉的無奈表情看著我,可是嘴角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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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5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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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碗從半滿變成全滿了……學長你是不是偷偷把雞腿塞進去!
我看了眼把碗公清空正在擦嘴的學長。後者眼神示意我解決我那碗本來還沒這麼澎湃的雞湯。

當天晚上我跟學長就直接在我家住下來,我覺得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老媽極力挽留,表示這麼晚了沒有車……然後學長就點頭說好,很客氣的說了打擾了就住下來。

「對了,學長。」我在學長之後洗好澡,才想起一個被我忘了很久的問題,「你今天怎麼突然會想來啊?」看起來好像不是真的有任務的樣子。
學長穿著他不知道從哪裡抓出來的襯衫,光是坐在電腦桌前看書就瞬間讓我的桌子升級了好幾個檔次,從普通書桌變成鑲金書桌。
「不能來嗎?」學長挑眉。
「不不不學長你當然可以來。」絕對可以來,沒有人會不讓你來,老媽愛死你來了真的!「只是……不是都有任務才會……」「還不是為了看著你這個笨蛋?」學長哼聲,「你好像忘了你自己現在為什麼會破爛成那個樣子?」
他再度提醒我現實。

欸……所以……「所以學長你是特地跟著我來的?」我愣住。抬起頭,學長闔上書,整個人靠過來,「晚上的藥,吃了沒有?」他突然勾起一抹笑容。用很緩慢、很故意的語調問。

……他絕對是在記恨我前幾個月一直在他耳朵旁邊念說要他吃藥。

「那、那你呢,學長吃藥了沒?」往後退了一點保持距離,學長那張臉真的給我極大精神損傷,好端端的大帥哥請不要湊到我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面前我會被嚇死謝謝。

「嗤。」等了一下子,學長突然笑出聲,「褚,知道我們現在像什麼嗎?」
我撇了撇嘴,「不就是兩個破破爛爛的人在吵誰沒吃藥嗎……」
「說得太好了。看來山王莊的藥物非常有效。」

打從我們兩個都需要吃藥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養成了奇怪的默契,學長到點按時幫我泡藥茶、煮藥湯。我就負責把學長的藥全部塞進學長手裡盯著他好好把藥吞下去。

聽說之前我出任務的時候學長整整三天沒吃藥,我還在抱怨,現在報應就來了,學長出去任務兩天,我就整整兩天都忘了我還有藥要吃這件事。
『你們兩個根本半斤八兩。』兩天沒吃藥詛咒沒壓下去,我第三天馬上被送醫療班,輔長哼了聲用很暴力的手法把我按在床上禁止離開醫療班。後面跟著滿臉陰沉的學長。

唯一的好處是學長之後就沒再接過需要隔夜的任務了真是可喜可賀。

「看的清楚了嗎?」學長把熱茶遞給我,我把他那包藥拿給他,第一次這麼做的時候他整個人嚇到……我可是隨身攜帶學長的藥的!
「差不多了。」我點頭,腦袋的損傷好的很快,有很多部分要歸功給摩利爾,很多的藥材一吃下去就覺得身體都好了。
學長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很難得沒有多少廢話就吃了藥。
「你搬被子來幹嘛?」
學長問。

我房間裡有床,不過老媽晚上頒布了聖旨,說客人就是我家的神尤其是學長,一定要讓學長睡床上不然明天早上她就會讓我吃垃圾。
所以我只好去地上打地鋪。

說真的我也不反對讓學長睡床上。學長身體沒好,要是感冒了就糟糕了。
「嗤。」聽到理由,學長很不客氣的冷笑了一聲。
「什麼啊,我是為你好欸。」我撇撇嘴,確定自己把被子全都堆好了躺進去準備睡覺。

意識矇矓間,似乎有感覺到誰靠過來,暖暖的手往我額頭上蓋下,然後我全身就溫暖了,本來還有點冷的四肢末梢都熱了,很好睡。
「……學長?」
「睡覺。」短短兩個字。是學長的聲音。

「會失衡啦……」我嘴裡這麼說,全都含在嘴裡。不知道學長有沒有聽清楚。
隱約聽見學長輕笑,「一點點沒關係。」
「哪有沒關係……」
你可是一大群人拚死拚活都要救回來的偉大學長欸……



就跟之前做過的每個夢一樣。
今天又是那雙眼珠子的時間。

我一進到夢裡就想出去,那對眼珠子還是在原地,眨了眨然後瞪著我看。
我要說啊,就算瞪著我看我也不會背叛世界啦,看過學長的眼睛沒有,那才是會讓我害怕的東西好不好。

就地坐下,我正對著那對眼珠子。

「我說啊,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我非常不能理解,一個詛咒好端端的對我也沒什麼影響,有什麼理由非要待在這種破爛爛的地方……很好玩嗎!

眼珠子轉了兩圈,「你喜歡豬肉還是牛肉?」
「你問這個幹嘛?」點餐嗎?
眼珠子最近常常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譬如說衛禹……等等。
「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只知道衛禹兩個字?他是誰?依照各種小說定理,絕對是我自己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還是這對眼珠子造成的。
眼珠子瞇起,似乎在笑。
「取代你啊。」它發出奇怪的笑聲。呃……應該是在笑沒錯啦。
取代我?什麼取代我?
我突然想起色馬說過的話,「所以你讓我來這裡跟你說話就是為了削弱我的腦袋然後佔領我的腦袋?」
我整個警戒心都起來了。如果說眼珠子跟我說了這麼多話就是為了有時間佔領我的腦袋……我突然知道為什麼它要問我喜歡吃什麼了……偽裝身分啊,還是不能露餡的是不是?

眼珠子繼續瞇著,感覺笑的很愉快,讓我忍不住又是兩隻手指戳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眼珠子發出讓人很開心的尖叫聲。
尖叫完之後,它再度瞪著我。
「放我出去!」我瞪著眼珠子,要是米納斯在旁邊我一槍炸了它。
「不要。」短短一句話兩個字,眼珠子再度瞇起。
一瞬間我似乎看到眼珠子有了形象……就像另一個我。

靠!這都什麼鬼詛咒!

接著我眼前一黑,場景變了。
這次眼前還是有學長,只是四周的場景我很熟悉。
冰川之上。
我不會想去回憶那個畫面,那時候的片段死死烙在我腦海裡,每天晚上,重新倒帶,我看著學長在每個晚上,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說他再也回不去了,聽他開口說他的名字。
每個晚上。

現實中的學長只死了一次,而且回來了,活生生的回來了。
但是在我夢中的學長,已經死了無數次,每天、每天、每天學長都在我面前死去。

我整個人背脊發寒,我知道看著學長痛苦的這瞬間我很痛,我嘗試過伸手去拉住他,但是每一次都失敗,就算拉住了,也只能看著學長在我手裡崩解毀壞。

不管幾次,學長還是用微微勾起的笑容消失在我面前。

接著我的四周會安靜下來。
我會回到失去主人的房間,縮在裡面,什麼也聽不見……這是當然的吧,學長不在了、死了,不會回來了,這個房間再也沒有人會進來了。

我曾經告訴過自己別再哭了,無論如何都不要哭。
但每次在這個只剩下我自己的房間裡,我還是會哭出來。

沒有聲音、沒有眼淚,我知道我這一年在夢中已經哭完我所有的眼淚。

好多人都說,被留下的最痛。
是啊。好痛。

從心口透出的疼沿著血管、痛到四肢,腦袋空白、全身麻木,已經痛到沒有感覺。
好多個晚上,我都是滿身冷汗的從我很熟悉的、不屬於我自己的房間地板上清醒,沒有哭也沒有尖叫,我不知道我怎麼到達學長的房間的。我只知道我縮在窗邊,像在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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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5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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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習慣從學長回來開始就沒了,但還是經常發現自己醒來時,整個人坐在自己房間的窗邊。
很可怕。
我曾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放在我床邊,想知道我自己在夢中到底都說了什麼話……應該說我害怕我自己尖叫或是什麼讓黑館其他人受影響。
結果是沒有,幸好沒有。我安靜的睡著,有時候會有細碎的呻吟,就像個體無完膚的瘋子,狼狽地從夢裡逃回現實。

『漾漾,你看起來很亂。』
我打著哈哈帶過,很亂,因為好痛,回憶起夢就全身刺痛。
『漾漾,別熬夜打電玩,對身體不好。』
安因說著,很溫柔,輕輕吹散我眼中的睡意。
我其實就是因為睡著了才這樣啦……要是可以熬夜我還寧願熬夜。
睡著幾乎要了我的命。
恐懼睡眠、害怕睡著,擔心有一天我會痛到醒不過來。
好痛。
我瞪著眼前的,學長房間的地板。
不知道學長那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痛。明明知道會痛,但還是往我走來,扯著我往前,始終如一用背影擋去前方險阻。
學長是笨蛋。這麼痛,為什麼還要來。

痛完回到現實,總是看到手上多出幾道掌印,要是以前,我大概會一邊尖叫一邊哭說有鬼壓床。
但現在我看到了只會忍不住笑出來。
還能怎麼辦,自己抓出來的。

「好痛……」我坐起身。
等我回過神,我才發現我已經不在夢裡了。也不在家裡。
我坐在醫療班的床上,四周圍了一圈我看不清楚的人。
「……好……痛……」都是陌生的面孔,我愣了一下,才發現我把好痛兩個字都說出口了。
馬上,我被納入另一人的懷抱,銀紅交織,守世界最強大的黑袍、最驕傲張狂的王子……學校裡、獨一無二的學生。
「學長……」我靠在他肩上,看見他身上的白襯衫染上點點血紅,「好痛……」
「嗯。」學長伸出手抹掉我眼角流出來的液體,我知道不是眼淚,他蒼白修長的指尖馬上鍍上一層紅。
好礙眼……
「別擦了。」我皺眉頭,學長的手正探到我的鼻下,那裏也有東西流下來,「會髒……」
「不會。」學長只是淡淡回應,拉開我的手,繼續專注的把耳裡淌下的東西一一抹去,「褚,不髒。」
「可是學長……」我不想看到他身上染上其他顏色,「你白白的、亮亮的,比較好。」
學長低沉的笑聲傳來,「你黑的純粹,很漂亮。」
「學長……」
「嗯。」
「學長。」
「嗯。」
「學長……好痛……」
「哭出來。」學長的聲音一直都很低很輕。小心撓在我的耳裡。
「可是……我跟自己說……不要哭……」我委屈說著,「沒有眼淚了……在夢裡哭完了……」
「你夢到什麼了?」
「學長……」我鼻間酸酸的,真的好想哭,「夢到你……好痛,學長……你是不是、也這麼痛?」冰川那時、詛咒跟毒素。應該很痛、非常痛,但是……為什麼學長那時候還是可以從容的笑?

學長沒有回答,拿過一條毛巾,「吐出來。」
不要、都是血。好髒、會把學長弄髒。
他皺了一下眉,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讓我開口,很輕很輕的把口中所有的鐵銹味抹掉。

「我有看到……好痛……」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可能就跟學長說的一樣,腦袋壞了,想說什麼就全部都說了。
「冰川上面……水很冰、學長把我……丟上去……再也回不來……」我的聲音很小,但我是靠在學長耳朵旁邊說話,他應該聽得清楚。
「……沒有忘記……房間空掉了……沒有人……只有我……」

我伸出手想去抓學長的衣服,可是才剛握住,就滑了下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抓住,「好痛……只有我……我不想睡著……」學長拉過我的手緊緊握住。
「睡著可以看到學長,可是學長死了……房間空了……痛……從這裡開始痛。」我指著自己的胸口。
像個抱怨的小孩,我一字一句帶著血的氣味將話吐出。
學長的手是溫熱的,指節分明。是很漂亮的手。
「沒有,我活著。」學長拉著我的手往上蓋在他的左胸口。
一下、兩下、三下,學長的心跳聲很穩。

「活著的學長……學長紅紅的……」我喉頭一咽,又是一口溫熱液體。
旁邊有人低聲說話,換了一條新的毛巾。拿走的那條上面都是滴滴答答的血跡。
學長馬上將新的毛巾放到我嘴邊,我咳了一下,白色的又變成髒的了。

「學長……不要流血……不可以流血……」我眼裡模糊,學長的臉也跟著模糊。

「我沒有流血。」像哄小孩一樣,學長低下頭,額頭抵住我的,「那是巴瑟蘭的顏色。」

啊啊……是世界上最熾熱張狂的顏色……是學長的顏色……不是血、學長沒有流血……
我小心翼翼想從學長的紅色眼睛裡找出我的影子。
學長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漫開。
「褚,你是我的影子。」學長說,「在我身邊、常伴在側,我們從未有分離的一刻,因為你是我的影子。」

「可是、影子好黑……大家都不喜歡黑色……」我小口喘氣,鼻腔裡滿滿都是血讓我很難呼吸,一不小心就會被嗆到。
但我還是想跟學長說話。

學長換了第三條毛巾,白襯衫上都是格格不入、刺眼的紅色,我的血的顏色。

「我說過了,褚。」
「你是唯一、最有資格、不需要理由,能與光同行的種族。」
「若說精靈是明、妖師是暗。」
學長的聲音像是歌謠,在我耳邊傳誦。
「願我,是能足以襯出你純粹夜色的光。」


「學長……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猛然回神,我才發現我整個人是靠在學長懷裡,一隻手與他緊握著。
我們兩個人坐在床上,床在法陣中央,外圍有好多藍袍。
有幾個看著我、眼眶有點紅,冥玥從法陣外面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又轉回去和另一個藍袍說話。

「意識暫時拉回來了。」我轉不了頭,學長就抱著我轉了向,摩阿老師走來,表情一貫溫和,髮尾有點黑了,整頭銀黑交雜的髮色有點奇異。
「意識?」我愣了愣。
「褚同學,直到剛剛為止,你都處在一個意識不清的狀態喔。」摩阿老師微笑看著我,「幸好有叫回來,不然你會失血過多死掉的。」

欸?



後來他們告訴我,那天回家睡著之後,再起床,我的氣息整個消失。雖然我站起來吃飯睡覺走動說話,但是那個「人」,不是我。
也就是說,我不在我自己的身體裡整整一天。
發現這件事的是學長。
「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學長輕哼聲,一點也不費力的把我抱起來放進浴桶裡,原本我還想要拒絕,不過在我一踏上地板馬上就啪嘰倒地被學長接住之後我完全找不到理由自立自強。「被詛咒佔了整天的身體。」又不能強制抽離思緒怕我靈魂裂掉。趕回家的冥玥只好要學長強制拎著我回學校。

回到學校當天,醫療班檢查不出什麼東西,只好把我再送回黑館,讓學長就近看著,學長跟「我」待在我黑館的房間裡。
摩阿老師聽了之後微微皺了眉頭,「回到學校之後可能就被這裡保護的術法壓制回去了。畢竟影子真的是很微小的族類。」
學長說他眼睜睜看著我睡到一半從床上坐起來,跌跌撞撞跑出門,他追上,就看見我已經跌到地上,瘋子一樣意識不清地爬著打開學長的房門。
「你在窗邊自己抱成一團,什麼也不做。」
學長挽起袖子,把我架好以免滑下去。我現在整個人幾乎沒有半點力氣,比原本的廢還要更廢……讓黑袍來照顧我什麼的……

讓我再說一次,我真是奢侈。

「我只好把你送到醫療班。」他瞇起眼,讓我抬頭,他要把殘餘的血跡都清理乾淨,現在還是會流一點血,但是學長堅持要把血弄乾淨。

結果還沒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我就很不要命的拒絕,「你說,『我要等他。』」學長說著。
不用想也知道,那個「他」是學長。

我羞恥的都要哭了現在,誰來給我個坑跳下去……睡著之後的我都做了什麼啊啊啊……
「幹什麼,想淹死自己?」一把扯住我把我拉離水面,不讓我整個人埋進水裡。學長的表情整個就是他現在心情很好。
「可不可以當成……」「不可以。」
我什麼話都還沒說完欸!

「褚。」學長拿過一條大浴巾,彎下腰把我整個人抱起來。藥浴的味道薰到我有點想睡覺。
「你還是很在意。」
我知道學長指的是什麼。
「當然在意啊……」我小聲說,誰不會在意?「很痛……」
「嗯……」學長把我放到醫療班病床上,「沒有下次了。」
拜託不要有下次。一想到就覺得……「褚?」
糟糕、胸口好痛……很悶、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可是學長在我面前、活著的學長……「啊……」一陣哽咽聲,我抬起頭來,看著學長,「哈……」丟臉丟到家了……哭什麼啊……才剛說好不哭的,結果自己居然就這麼哭了,「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就哭了……對不起……」

我以為我沒有眼淚……果然在學長前面還是什麼都藏不住。

「褚!」就像剛剛一樣,學長直接把我抱住,「沒事、沒事……」
「嗯……」我低下頭,不想讓學長看見,在冰牙那裏就哭過了,學長說,很煩。
「我、我沒事……」我重新又抬起頭,「我沒在哭了……」

我愣了愣,第一次看到學長這樣的表情。
紅色的眼裡全部、全部都是擔憂。
「褚。」他看起來很緊張,跪到床上,固定住我的腦袋讓我只能往上看著他,「褚、哭出來。」
學長抓著我的肩膀,「褚。」
我就這樣盯著學長的臉,「我……學長、我……哭了嗎?」我不知道、感覺不到,「我、我沒在哭吧……?」

「沒有。」學長搖頭,「沒有,褚。」
他的拇指輕輕按著我的眼角、嘴角,聲音輕的像怕把我怎麼了。
「褚,你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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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5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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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這個天生帶衰,從小到大大傷小傷不斷,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從人生畢業。
可是我還真的沒想過有一天我會七孔流血。
神奇的是居然是不會痛!
難道是我的痛覺神經終於負荷不住這十七年來的大小傷終於斷掉了嗎?
「褚同學,你只是痛過頭所以不痛了。」一個蓬毛的獅子腦袋走來,往我身上丟了兩個術法,本來還想摸兩把學長,不過被一腳踢進牆壁裡……等等你不會死掉吧!
「他是提爾。」學長還坐在我後面給我當靠墊,真的很奢侈啊我……距離上次泡過藥浴我又哭又笑已經過了兩天,這幾天我都待在醫療班裡,全部都是我不認識的人。
「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見任何人。」某個好像是醫療班首領的女性這樣跟我說……啊,就跟現在被埋進牆壁裡的蓬毛獅子頭很像,他們該不會是兄弟姊妹之類的吧……是說,不用把他弄出來嗎?就這樣塞在裡面會死的吧!

「褚,你現在很像剛入學的樣子。」學長盯著我兩三秒然後說。
「咦?」我一愣,又忘了不該忘的人了……?

啊,順帶一提,我……呃,雖然很老梗,但我好像失憶了。
說是好像的原因是我記得所有應該是人名的名詞。
問題是我不知道那些短詞到底是什麼意思,譬如說,喵喵?聽起來像是神*寶貝裡火*隊的那隻貓……

我跟學長這樣說的時候他用很奇怪的表情看著我,手伸出來好像是想要打下去,不過最後還是沒有打只是輕拍兩下,好像是上次我茫然問他黑館是不是賣什麼黑貨的地方?然後他一個巴掌沒控制好把我打到直接仆街之後他就再也沒打過我。

我記得我之前沒有這麼不耐打啊……啊靠,我要耐打幹嘛!

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打從那天被從家裡拎回學校之後,我的腦袋就變的越來越……好吧,變的越來越殘了。
這幾天的夢已經沒有眼珠子出現了,聽他們一群專業藍袍說那就是我記憶力被吞掉的源頭。

可是沒有眼珠子了,記憶為什麼還沒回來?
可惡啊我現在已經忘記衛……衛什麼的……好吧,忘了。

「你這幾天要小心睡覺。」這期間,摩阿老師也有來找過我,他是我少數沒有血緣關係但還記得名字的人,「要是情緒沒有控制好很容易把夢中的情緒帶到外頭來,然後你就會七孔流血。」
他是用很溫柔的微笑說上面這些話的,場面有點可怕,不敢回想。
然後他還順便讓我把那條我從頭到尾放在身上但我已經忘記叫什麼名字的項鍊拿出來,多加了幾層保護術法。

……全世界應該只找的到我一個睡覺需要小心的吧……我要怎麼小心啊!

「全世界就你一個黑暗種族之首會被詛咒纏上!」就在……是提爾吧?我覺得還是獅子頭比較適合他。提爾熟練的把自己從牆壁裡拔出來的時候,房門被大力拉開了,還傳來我很熟、熟到我現在就想要跳下床跪到地上磕頭謝罪的聲音。
冥玥一踏進房間馬上大步走來揪住我的耳朵把我當玩具,「笨蛋!」

痛痛痛!你真的是我姊嗎!這次也是我記錯吧!
「呵。」學長一點都沒有要救人的意思,「你這次沒有記錯。」
「廢話!」冥玥很帥氣瀟灑的甩了一下長髮,「要是你這小子敢忘記我,就等著被埋進土裡!」

拜託別把我埋進土裡謝謝!

「然他們很擔心你。」冥玥說,還挑了一下眉,「你該不會忘了吧?」
「沒、沒忘!」怎麼會忘!然跟……「然跟誰……?」

冥玥用很無奈的表情嘆了口氣,「果然,沒有血緣關係的都忘了……然跟辛西亞。他們很擔心你,我讓他們先不要緊張。」

等等……沒血緣關係的都忘了?
我馬上扭頭去看學長,後者裝作沒看到繼續看書,大腿上那本蟲字書根本能砸死人好嗎!
「學長……」你跟我該不會有血緣關係吧!
「不要逼我揍你。」學長咬牙切齒,我只好趕快閉嘴。
「那小子跟我們怎麼可能會有血緣關係。」冥玥滿臉嫌棄,「褚漾漾,你的腦袋真的需要去修理一下。」
呃……「那為什麼我還記得學長……?」學長的真名、假名,所有綽號……

「哼,看來是你不夠努力啊。」冥玥看了我一眼,不過是對著學長說話。
什麼東西不夠努力?什麼?
我覺得我現在茫然一臉。
「是啊,小朋友這麼可愛,一個不小心被別人搶走就糟糕了。」獅子頭剛剛出了趟門,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杯子。味道我很熟悉,據說是防止我亂作夢的安神藥水。

什麼東西很可愛?誰會被誰搶走?
……你們一群人在打什麼啞謎……

學長冷哼一聲,闔上書,也沒回答,接過蓬毛獅子頭手裡的藥水往我手裡塞,「快喝。不要讓一大群人等你。」

等我?
「你不知道?」冥玥冷哼一聲,「今天要把你身體裡那個詛咒先抓出來……你再不喝就等著讓我直接塞你嘴裡!」
「我喝我喝!」不是種掉就是噎死,怎麼我這個病人當的這麼不病人啊我說……

喝完之後學長很自然地接過我的空杯子,蓬毛獅子頭因為想要襲擊撲抱學長,二度被塞進牆壁當壁飾。
……應該不會怎樣吧?看過剛剛獅子頭把自己從牆壁裡堅強的拔出來的現場直播,我覺得我可以用很平常的心態面對了。

學長彎腰,準備像平常一樣把我抱起來。泡過藥浴的副作用就是全身無力,讓我的身體只存在最低限度可以保持清醒狀態的體力,才不會想東想西又想到學長這樣那樣最後再度爆血。
「有輪椅,不用嗎?」冥玥勾著很可怕的笑,指了指不知道什麼時候推到床邊的輪椅。
我呆滯地看了學長三秒鐘,「對喔!有輪椅!」所以這幾天像個小孩被抱來抱去是被抱心酸的喔!
學長很不屑的看了輪椅一眼,好像還有輕哼一聲,最後仍舊彎腰抱起我,放到輪椅上。

到治療場地的時候,我才正式感受到什麼叫做我很奢侈。
……起碼有一個班級的人數都聚在一起啊!
「這、這些都是……」「因為你這個笨蛋所以被調來的藍袍。」冥玥顯然很滿意這種排場,居然勾起嘴角,「有一半是實習就是了。」

也就是說我被當成教材了是吧?
……我怎麼記得在某個老師的課上我也被當成教材過……
「褚同學,這裡!」跟著聲音往裡看,那邊有塊被清空出來的地板上,一個我還滿熟的身影跪在地上勞心勞力親力親為畫著法陣……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很神奇,你們到底是怎麼用粉筆畫出0.38的線條啊!
「踩到法陣沒關係。直接過來吧。」摩阿老師微笑說著,說完又低頭去畫陣。

「啊等等,輪椅不要過來,人來就好了……放這邊。」摩阿老師拍了拍一塊畫了最多花紋的地板要學長把我放下……說真的,其實還滿像是賣豬肉之前要秤斤秤兩上磅秤。

學長再度彎腰,我很有自覺的伸出手抓住學長讓他把我抱起來。放到大陣中間。
「等等所有人都要出去……王子殿下,請你留下來。」摩阿笑瞇瞇地畫上最後一筆,「那個、這只是入夢的法陣……很多人都會的……筆記不抄沒關係……」

我轉頭去看,居然有一大排藍袍低頭抱著筆記本猛抄,聽到摩阿的話,愣了愣,整排藍袍手裡燃起火光把白抄了的筆記銷毀……超級像在放煙火。

「那個、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是老師……」我小聲問。
這邊這麼多藍袍,連聽說是醫療班首領的都在了,為什麼是摩阿老師一個沒有袍級的老師來治療。
摩阿老師微笑,「因為影子這個種族跟純粹人族是好朋友!」

什麼回答!
我花了好大力氣忍下想翻白眼的衝動。摩阿老師讓附近的藍袍待命,四周張起淡色屏障。 
「摩阿。」醫療班首領……我現在還是記不起來她的名字,「以學生性命為首要……不要把學生弄死了。」
等等……這麼可怕的警告是怎麼回事?
只要在學院裡都可以復活的對吧……?
「摩阿有過不小心把學生意識弄到消失的紀錄。」學長盤腿坐在我旁邊,架著我不讓我整個人倒下去。
第一次看到這麼接地氣的學長哎……
不對!看他一臉和善的樣子居然有過把學生弄到失智的紀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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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6:5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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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了。」摩阿嘿嘿笑了,「褚同學身上有我族弟兄的東西,我不會怎麼樣。」
意思是要是我身上沒有你家兄弟的東西我就會變成失智嗎?也太可怕!

「在開始之前,有件事情要褚同學你做。」摩阿老師說。半透明有點黑灰的眼珠子看著我。
「我?」
「對,許個願望,然後相信願望會實現。」摩阿老師說,「許願說,你會健康、平和、剛強、正直並且無畏。」

呃……這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你可以的,褚。」學長帶著笑意的嗓音從我背後傳來,「跟每個晚上你碎碎念的那些一樣。」
碎碎念……「才不是碎碎念!」那是我用盡心力想出來的祝禱詞耶!學長什麼都有,要錢有錢要臉有臉,就剩下那個破身體在那邊天天賣肝……絕對不是碎碎念!
我有種辛苦想出來的東西被糟蹋了一樣……學長!
事後想想,我也不知道我哪來這麼大勇氣瞪著學長。奇蹟似的學長居然沒有生氣只是勾起依舊漂亮的天怒人怨的笑容。
「就跟你祝福我一樣。」學長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腦袋,「這次,輪到你祝福你自己了。」

『你太小看妖師了啦,反正你說會實現、就一定會實現。』
瓦瑟說過的話突然響起。

「祝福自己,比祝福誰都還要困難。」像是感嘆一樣,摩阿老師說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跟祝福學長的時候一樣吧,只是對象換成了我自己。
我想要什麼?我想要學長健健康康的……不對。
現在應該要許的願望不是這個。
要是影子沒有被除去、我就會被取代、消失。
那時候就沒有學長、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應該許的願望是……
「願我,能明白自己的路、然後無畏的行走、永遠的正直剛強。」
輕聲說。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為了我自己,這麼認真的使用力量。
我還不想被取代。
我想知道那些短名詞後面的是什麼樣的人物。
我還記得那個學長說叫做米可蕥的女孩滿臉落寞的說:『漾漾……』
還記得有個穿著紅袍的男孩看著我,皺起眉頭,看起來應該很精明,不過看著我的眼神裡有滿滿的擔憂。
這段時間裡,我就像少了一大半一樣,好多應該是人名的詞彙在腦袋裡盤旋,但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喵喵、千冬歲、萊恩、夏碎、西瑞……或是阿利、黎沚、戴洛、賽塔、安地爾……那些名詞後面要是生命的話。
大概是群很棒的人吧。

……嗯?
「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我突然發現不太對。
背著我忙碌的摩阿老師回頭,「問吧。」
「為什麼我還記得你……?」不是說沒有血緣關係的都忘了……學長我還記得就算了,可以想見是潛意識怕被種掉所以記得很清楚。
但是為什麼連摩阿老師也記得?

摩阿老師微笑,「因為純粹人族是灰色種族、無色種族。」
「就跟現在在你身體裡想要取代你的影子一樣,我們沒有自己的樣子。你現在看到的樣子是你想像出來的……你覺得我是什麼樣子,我就是那個樣子。當然,我們也沒有所謂的名字。」
蛤?我整個愣住。看著摩阿老師,他用更大的微笑回答我的問題,就跟他平常上課也沒什麼兩樣。
「我不是說過嗎?我們的「名字」是咒語,既然是咒語不是名字,你當然能記得。」
他自己想一想又說。
「不對啊,我們還沒上到純人族那一章節,你不知道也是當然的。」

四周的法陣亮起,學長坐著靠在我身後。
摩阿老師的身影看起來好像更半透明了……
會不會其實原世界的靈異照片都是你們搞出來的?

「褚同學,項鍊要戴好喔。」他提醒我,「順便跟我說一下你遇到的那位朋友的名字。」

啊這個,我還記得……因為這個名字還滿特別的,記得很清楚,就跟記得學長那個落落長的名字一樣。
我張了張嘴正想回答。但還沒說出聲音,我的視線往一邊歪倒過去,應該是學長扶了我吧,落入的懷抱很暖。

「瓦拉伊瑟啊……」
等等,我什麼都還沒說吧?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清醒看著自己的夢。
「好破。」先看到的是一大片荒蕪,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黑黑暗暗破破爛爛。還沒有任何影像出現。
學長直接發表感想。
真是對不起我的腦袋黑黑暗暗破破爛爛。
我都快要習慣每來一個入侵腦袋的傢伙都吐槽一次了……
「是啊,破破爛爛的。」摩阿老師跟著四處看看。
真的很對不起我的腦袋破破爛爛。
我連嘆氣都懶。

「接下來的時間,請褚同學不要亂想喔。不然我們可能會遭遇很可怕的……或是……」
夠了,我不想知道那個……或那個……是什麼離奇的名詞!
簡單來說就是要我閉腦就是了吧!
「不可以。」學長突然出聲,「要是完全放空,我們會沒有的放可以立足。」

……我應該感動嗎?這是學長第一次沒有叫我不要亂想欸!媽媽我要把這歷史性的一刻記錄下來!
「叫你不要閉腦,最好也不要給我亂想有的沒的。」學長瞪了我一眼,顯然很清楚我現在正在感動什麼。

讓我多感動一下是會死喔!

「那,我們就先看第一個夢吧?」摩阿老師在那邊沒有加入我跟學長抬槓,自己找了個方向就開始前進……天啊能跟學長抬槓……我到底做了多少我以前不敢做的事啊我……

「影子是藉由你做過的事、也就是你做過的夢去吃掉你的回憶,把自己的樣子修塑成你,所以應該有很多平常的小事情已經被吞掉了……剩下的就是你覺得很重要的記憶……啊!火車!」摩阿老師突然雙眼發亮。

我說不過是火車你為什麼要一臉看到暴龍飛過去的表情……啊說不定對他們這些守世界外星人來說,坐火車比用移動陣更不可思議?
突然有種優越感欸怎麼辦……

隨著那輛突然出現在夢裡的火車轟隆隆開進站,我才發現我們就站在台中火車站裡。
……我聽見學長輕聲笑了。

「這裡……感覺對你很重要喔。」摩阿老師微笑看著我,非常有興趣的打量自動販賣機,「如果是的話,應該可以在這裡找到一點影子的碎片。」

這裡啊……當然重要啊。
這裡是最開始的地方。
那時候我還是個只能跟在學長後面跑的小小的、普通平凡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妖師、不知道種族任務,什麼都不知道。只會尖叫然後抱著腦袋告訴學長我會閉腦。

算是學長第一次伸出手帶著我走的地方吧……好吧,是用踢的。

我看見記憶中的學長在當初他坐著的那個位置照原樣坐下。沒有我的身影,
可能是因為我就是這個夢境的主人,整個畫面就是聚焦在學長身上,陽光下的學長就跟當初一樣閃閃發亮,跟我這個一點都不起眼的普通人不一樣,自帶著耀眼光彩。

第一次看見學長的震撼我還記得,就是個很漂亮的死神……現在想想其實還滿想笑的,學長是死神?要是他是死神的話我大概剛出生被纏成麻花的時候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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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地爾為什麼會混在那些名字裡面啦XD 2023-8-3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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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7: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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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站在我旁邊,盯著那個顯然比現實還要更發亮的學長。
「你夢裡的王子殿下還真是耀眼。」摩阿老師從忙碌中抬起頭,看了眼學長告訴我。
我的臉有點發熱,因為學長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我。
理所當然的吧!每個第一次看到學長的人腦袋裡都會只剩下好漂亮三個字啊!
「褚,你的腦袋已經殘到能把我想像電燈泡了嗎?」
「精靈每個都自體發光跟日光燈一樣好不好……」我悶悶地回應。

我看摩阿老師在自動販賣機前搗鼓一陣子,直接暴力從裡面敲出一罐蜜豆奶出來。連敲了幾次只得到更多蜜豆奶……我說啊,販賣機不是這樣子給你敲的欸!

「為什麼這種東西裡面只有蜜豆奶?」摩阿還很不解的問我。我只好跟他聳肩說常態不是這樣,現在還有賣泡麵的咧就算只有蜜豆奶也不要驚訝好嗎。

「……我們就這樣待著嗎?」我想了想還是問了。這個這麼歡快的氛圍不像是要處理某某某影子啊。
「別急。」摩阿老師要我放心,「既然吞不掉你的記憶,看到正主出來了,掠奪的那方就會自己出來了……」
話才說到一半,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我以為是那班我要被學長踢下去鐵軌的火車來了。

——嘎吼!

等等這個火車的聲音哪裡不太對!
學長跟摩阿老師幾乎是馬上移動到我前方。

然後那隻很大片的黑色影子整個蓋下來。

「喔,假的。」我聽見摩阿老師這樣說了一句,「褚同學,可以叫它離開了。」

蛤?我?
然後我才看見學長跟摩阿老師兩個只是站在我前面讓我碰不到黑影子而已。
「對,就是你。」摩阿老師的手裡張開一個我沒見過的圓,就很簡單的一個圓圈在那裏,不過很奇怪,黑影子一碰到它就往後。沒再欺近。
學長那邊也差不多,就是弄個陣擋著而已。
「叫它離開?」你不是唬我吧?要是這麼簡單就可以把影子弄走,那前面我是吐血吐假的?
「對,你要不要喊我的名字試試?」
摩阿老師想了想突然說。
「跟我念一遍喔!」
接著我真的想吐血了。

「薩瓦.迪安多克默德.奇克丹爾尼.特雷安.摩格薩阿!」
……
…………
誰能跟我解釋一下這麼長、比學長的名字還要長幾百倍的東西是什麼?
「重複一次!」
等等你可以再說一次嗎!最好可以重複一次!你們這些火星人為什麼非要把名字取的這麼長!寫考卷的時候不會哭嗎!
這讓我想起之前那個追教室的慘痛過去……
最後我還是不知道我是怎麼在一邊閃躲影子的過程中一邊把那一卡車名字唸出來。
總之,唸出來就跟念符咒一樣,馬上有另個陣法在空氣中顯現,透出很亮很亮的光。影子就跟塵埃一樣散掉了。
就這麼簡單?
我茫然看著摩阿跟學長一臉收工了沒事了的樣子朝我走回來。
「發什麼呆?」就跟夢中一樣亮晶晶的學長走過來,輕輕拍了我的腦袋一下,「接下來應該就沒這麼輕鬆了。」

「是啊。」名字就是咒語的變色龍老師點點頭,「這邊影子這麼快就被驅逐掉,代表主力全部都被擠壓到後面了。」
「越到後來,褚同學,你就要更小心了。」他說,「夢的內容傷你越深,就越容易讓你崩潰,接著我們就會死掉。」
很快我就知道摩阿的意思是什麼了。

下一個畫面出現的時候,學長根本是馬上就把我拉到他旁邊去。就快要摀住我的眼睛了。
那是冰川上面的時候。
很多畫面就這樣一直重演。
現在在我們面前的這段特別清楚。
可能是我也記得特別清楚的關係吧?學長在我旁邊整個繃住,看著自己把我丟上去,然後跪地、半邊身子染上黑色。
「學長……」我不知道那個藍金色頭髮的人是誰,是敵人吧?他對著學長笑呢,可是笑的好可怕,有點像是連續劇裡面常常出現的那個變態大叔……雖然那個藍金頭髮的不像個大叔啦。
「他是安地爾。鬼王第一高手。」學長說,很自然的回答了。
我盯著安地爾,嗯……鬼王第一高手啊……不行,還是沒什麼印象。
「學長,很痛吧。」我皺著眉頭看學長倒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學長在我旁邊,所以我知道這是假的,沒有什麼。
「褚、不痛。」學長很用力的抓著我的肩膀。
學長一直這樣跟我重複,雖然很想哭不過我還是笑了。
痛的明明是學長……結果是學長來跟我說不痛。

「這裡也沒有,走……」摩阿老師本來四處走走看看,還往那個安地爾頭上拔了根毛下來問我要不要當紀念品被學長一個巴掌打掉……學長!尊師重道呢!

我還沒跟學長抗議完,眼前突然整片黑掉,一下子所有聲音都不見了。
學長、老師。學長不見的時候我慌了一下,不過還是定下來,我還記得學長跟我說過要是我的腦袋亂掉了,他們也會有危險。
這是怎樣?夢中夢?
我說這個影子也太糟糕了一點,現在是看學長太強所以乾脆把最弱的我跟學長他們分開好把我幹掉嗎?這種伎倆我看太多了不要再耍老梗了!快出來!
我皺了眉頭,四處看看,只看到遠處有光。我只好向著光走去。

『不要再往前了。』啊,是上次那個眼珠子的聲音。
『你是影子,應該跟我一起待著。』

「不要。」鬼才要跟著你一起待在這裡,學長都說了,他要是光、我就是跟在後面的影子。我寧願當個跟著光的影子也不要永遠縮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你不要再往前了。』
「為什麼?你又吞不掉我的記憶,取代不了我,那為什麼不好好的把我的記憶還給我?」我繼續朝著光走,反正這是我的夢,我想夢到什麼都是我的自由,那我想走到光身邊,那也是我想要。
我是妖師欸,我想做什麼誰還敢擋我?

整個通道狠狠地晃了一下。我沒管他,繼續走我的。
這次沒有學長可以帶著我,我只有我自己。不過我很離奇的知道我自己就是要朝那道光走去,不管光那頭給我的是什麼。

腦袋裡閃過很多畫面,學長死掉、學長死掉或是學長死掉,幾乎每一幕都是學長死掉。
學長的身影在我的腦袋裡一直存在。
就跟我每個晚上做過的夢一樣。
還有幾個學長是笑著的,很難得的笑,所以記的特別清楚。

『我吞不掉你的記憶。』
吞不掉就吐出來還我啊。
「為什麼?」我還是問了,跨大步往前。
『太痛了。』眼珠子的聲音回答我,『妖師的過去……』
啊,對喔。
我曾經有看過凡斯的記憶。
這樣就說得通了,凡斯的記憶加上我自己的讓你記憶體超載了對吧!就跟你說不要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看現在吃撐了要吐了吧!

「所以你就因為太痛了所以選擇蹲在這裡哪裡也不去?」我踏進光裡,很刺眼。
但是等到我適應了光線,我才看見另一個「我」。
是個很平凡很普通的人類,只從外表上看的話,根本就是往路人堆裡一抓就隨便有的路人角色。
「我」蹲在窗戶旁邊,整個人縮成一團。
我都不知道原來這個時候的我看起來這麼小一隻,好像一切回到原點,我又是那個只會躲起來的傢伙。

「你吞掉了我什麼?」我在「我」旁邊坐下,跟他一起看著學長房間的地板。
『很多很棒的東西。』「我」很老實的回答,『喵喵、千冬歲、看見那個人笑著、很多很多……』
『可是有更多,是你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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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7: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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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
我嘆口氣,「這樣的記憶你也要拿?我真是服了你了。」要是我絕對是去拿那種一生安然無憂的人的記憶啊!誰在跟你這邊挑這樣悽慘的要死又哭來哭去的回憶?
『我們沒有自己的樣子,你是我最後的機會。』影子說,『我們的生命就是在所有的光背後成為影子,當個一點都不相像的複製品。』
「你複製成我,還是一樣是個影子。」只是我前面的光說他要襯出我的黑色。
真是奇了,明明同樣都是沒有自己的樣子,我看摩阿他們就活的很好。雖然只剩一個人啦……
『可是……沒人會記得我們。我們當了影子、永遠會被那些虛偽的光擋在後頭。』「我」突然抬頭,整張臉是我的樣子,不過只有眼窩,七竅全都是黑色的孔洞,看著很噁心。
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點。
『妖師這個黑色種族,會被記得。』
『人族這個沒有樣子的種族也被記得。』
『我們呢?我們連種族都稱不上。』

……還不是因為你們認不清現實?
白的不是黑的、黑的也不會是白的。再怎麼努力就是有些現實沒辦法改變。很多事情隨著時間過去會從歷史上淡去,妖師也是因為這樣才好不容易保留下這一點點血脈族人。
你們這些影子喔!說什麼沒自己的樣子!你看人族那樣的,就算沒了自己的樣子,還是走在世界上想著要怎麼樣活下去。
瓦瑟他沉浸在湖底,最後一刻還有條大魚守著他。
這哪裡叫做被忘記?
就算沒了自己的樣子,瓦瑟還是被記住了啊。
「老實說。」我很認真的看著不知道眼睛在哪裡的臉,「就算你再怎麼想複製我、想變成我,你都沒辦法做到。」
『我可以,我可以吞掉這些記憶,再給我一點時間,然後我就會吃掉你。』
「我」的語氣很篤定,可是我敢用我微薄的存款打賭,這個「我」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那你知道我現在蹲在這裡幹嘛嗎?」
這個問題我自己問過我自己很多次了,因為我基本上是無意識的爬過去蹲著。
『你很後悔。』「我」說。
『你想要那個人回來、你為了贖罪、所以你在他的房間裡。因為是你害死他。你讓他沒了命。你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我」每說一句話,空間就震動一下,感覺有點像是什麼東西要爆開。
四周的牆壁爬上黑色的影子。
我一點都不意外看到所有接觸到我的黑色東西被收進項鍊上的半透明石子裡,黑色的嘛,好歹我也是個黑色種族之首。
我就這樣聽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你想太多了。」我聳肩,「我知道學長會回來、我知道我可以做的事情不是幫助學長活起來。」
我覺得我好像知道為什麼學長回來之後我那個跑去他房間的習慣就沒有了。
因為那個房間裡有人。
「我只是想要有一天學長回來的時候,知道有個人在等他。」

雖然現實中非常明顯,就算我不等學長回來,也有學長的粉絲後援會會等他。根本不差我一個。
可是我潛意識裡很清楚,學長穿過千年到達這裡,他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姊妹。親近的兩個家族都遠在天邊。

也許、我可以在他的地方等他,讓他知道,有一天房間裡不會再這樣冷清。

太可怕了。我還記得那時候學長剛……剛走。我一個人到他的房間裡。
很冷。非常冷。我知道不是單單只有大氣精靈在的原因。
因為房間裡沒有人。
那種感覺太可怕了。
雖然後來我都沒有在清醒的時候進去。
不過打從每天醒來總是發現我自己在他房間裡的時候我就應該要察覺到了。

我真的、很怕有一天學長回來要面對的是冷冰冰的房間。
這個幼稚又無聊的想法。
說來真是好笑,不過,等著學長回來大概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讓學長甦醒的旅程不是我的旅程、我本身對學長的清醒一點幫助也沒有……
當然,怎麼能要求自己什麼都要做到?

就像影子沒辦法照亮世界、同樣的,只有光的世界沒有遮蔭的地方。
光跟影子……

「褚!」空間整個突然爆開,我聽見很熟悉的、門被踢開的聲音。
突然很想笑。
這個畫面我想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在想。
這樣門會壞掉啦……然後那個誰會生氣……糟糕,還沒想起來。

「學長。」我才說兩個字,就被學長整個抱住。
學長,你現在很像是很久沒看到家長的小朋友……
「嗯。」幸好學長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不然我現在大概一秒就被種了吧。
「學長你……」你現在是在我夢裡闖到不知道東西南北了是不是?
「對不起。」
蛤?我聽到什麼了?
我整個人是被壓在學長懷裡的,只看的到他的白色襯衫。
「對不起,你很在意。」
……我好像知道他在我夢裡都看到什麼了……絕對是一直看到自己死翹翹看到他老大心情不美麗了。
「學長?」我勉強伸出手去拍他的背,「學長……那個影子……」
「什麼破東西,你自己就可以解決了。」學長居然在笑。他放開手讓我轉過頭去面對那個「我」。
「看清楚,這影子不過就是個認不清現實的小小執念。」

學長,不要說的這麼簡單啦!



「找到啦,是源頭。」最後趕來的是摩阿,他身上一大堆黑色東西,我實在想像不到他到底去了哪裡。
「剛剛我們一路過來,把你的夢境全都踏過一遍,把一些影子留下來的東西清乾淨,花了點時間。」學長這樣說。
「影子這個種族本來的確是種族,潛伏在所有人的影子裡,但是他們遺忘了自己的種族任務、也忘了自己樣子。這就是他們跟純粹人族最不一樣的地方。」

摩阿老師很開心的抱著一大堆蜜豆奶……你不要跟著踏上學長的後塵啊!你是仙氣四溢的老師欸!喝什麼童年回憶!
「好多人都說人族忘記自己的任務,不過純粹人族的種族任務就只是存在而已。」他很輕鬆的說,「存在然後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是黑是白都沒關係,就算成為鬼族,我們也衷心祈求他們能平安。」他很歡的說,在「我」前面蹲下。
「說純粹人族只剩下我一個是不怎麼正確啦,因為好多族人都融合進其他種族裡了。」摩阿老師說著。
「小影子,我從來自特雷安的瓦拉伊瑟那裡聽到你的消息。」他說,學長讓我不要靠近,「這本來就是他接的委託。」學長說。
啊,所以是接了委託啊。
「瓦拉伊瑟你知道是誰嗎?就是那個克瑟.瓦瑟拉伊慕.吉兒.瓦拉巴巴.特雷安.瓦拉伊瑟」
……停止這種可怕的名字!我個人覺得瓦拉伊瑟已經夠長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其他沒說出來的部分嗎!
「為什麼名字要取這麼長啊……」我忍不住小聲說。
「就說了那是咒語。」學長哼笑了聲,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一邊搖頭一邊後退。都快跌出去了。
「你只是孤單寂寞冷了一點,作為一個影子,沒了光是很難受的事情吧?」摩阿說,「褚同學身邊的光太亮了,你才被吸引的不是嗎?」
「不然就他這種這麼壓力山大的回憶,是我都不想要。」

喂!你以為我就想要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當你的光喔。」摩阿對著「我」伸出手,「我目前還是白色的,應該可以讓你樂意去追隨才對……喔不我說錯了,那邊兩位正好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影子不跟著光、光不擁有影子。」

蛤?
「你沒跟著我,褚。」學長聳肩看著我,「光跟影子是互相追隨的。」

我愣愣的看著學長,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之前是我追著學長的背影走,然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成了學長追著我找到了這裡。

摩阿老師繼續蹲在「我」面前,後者滿臉恐懼害怕,『不要……我不想回去、影子很黑……』
再黑也是你原本的顏色啦!
「可是我是亮的啊。」摩阿老師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哪裡說的不對,還把手上的蜜豆奶分了一半給影子,就說了不要再把蜜豆奶推廣到全世界去了!
「我可以帶你到處去旅行,純粹黑的地方或是純粹白的地方都可以,我這個人沒什麼固定的樣子,隨便去哪裡都行。」

雖然說摩阿老師一臉就是要開導感化那隻影子跟著他走的樣子,不過到後來,我們都清楚看見他趁著影子沒注意,一拳貓下去直接強行讓影子沒了意識。
真該說不愧是暴力火星人嗎……白色切開裡面都是黑的。好可怕。說好的開導感化都去哪裡了!
「要是每次都要開導感化,不知道多久才能完成任務。」學長冷哼一聲告訴我。
所以你們只是嫌麻煩吧!

「大概就是這樣吧。」摩阿老師微微笑,轉過頭來看著我們,一邊把空掉的蜜豆奶罐子揉成一團丟進學長房間裡的垃圾桶。
「有些東西不是一時半刻說幾句話就能解決的。現在還是先放著讓我們都從夢裡離開吧。」
摩阿老師笑瞇了眼,對著我伸出手,「來,把那條項鍊給我?」
嗯?我聽話的往口袋裏掏,拿出項鍊。

啊,變黑了。
原本來是半透明的石子裡面現在塞了坨黑色東西。
「褚同學,人族的名字是咒語。」摩阿老師滿臉正常往黑色石子裡摳了兩下把一團黑色東西挖出來,很神奇的是,到他手裡的黑色居然很快褪去了黑便成了白。
「我的名字有驅逐影子的意思。」他說,感覺有點困擾,「所以我才沒辦法變成黑色的樣子。」
「你看、像這樣,你的夢裡的惡念都沒了。」他晃了晃重新變成白色透明的石子,「一直沒告訴你,月凝雖然是白色的,不過是吸收了很多月華影子形成的石頭,所以也特別喜歡吸收惡意、過多的黑色力量也會被吸走。」
「原本以為你身邊的惡意多到會讓石子毀去,不過現在是不用擔心了。」
啊,所以那顆石頭是拿來給我避邪用的嗎!
「活著的這些年我一直想找個妖師來試試看月凝的效果,好不容易遇到你了,終於有點希望可以變成黑色。」
……不要再堅持要變成黑色了、你變成黑嚕嚕的樣子到底想幹嘛?
我現在完全失去對這個老師的希望,這個腦袋只想著要變成黑色的人族絕對是頭殼有洞。
「雖然很想跟你說要是哪天又遇到了影子,可以叫我的名字。雖然我不會馬上出現英雄救美。」他把變成白色的東西揉成球,接著把影子放進去。
……我都不知道原來影子是可以這樣到處亂塞的東西?
這些火星人到底把影子當成什麼了!
「可是我看你身邊已經有個光了,應該是不用了。」
「啊、呃嗯……」我偷偷看了一眼學長,結果被抓包。他直接衝著我勾起嘴角,雖然很好看是很好看,不過為什麼我只覺得好恐怖!

是說,就算你跟我說可以叫你的名字,你那一長串名字我一個字也記不起來啊。
「回去之後你們都小睡一下吧。」把項鍊還給我,摩阿老師說,「影子對你的影響不小,你現在回去醒來首先會看到滿地都是你的血、然後你會頭暈頭痛大概一個禮拜……」

……我可以繼續待在夢裡嗎?
「別想,是夢都要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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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吊東 發表於 2018-7-18 17: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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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之後,我真的整整痛了一個禮拜。痛完之後,可能是痛到腦袋又被負負得正回來,所有名字都想起來了。
我真愧對當時覺得安地爾是個好人的自己……
喵喵他們抱著我哭了大半天,還說找時間要一起去水妖精勝地開慶祝會……不、千萬不要去毀人家聖殿!

摩阿老師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不過在我真的不痛了的那天,一整箱蜜豆奶寄來我房間,上面還有摩阿老師一長串簽名說他跟那個影子正在世界旅行,上次還不小心把人面獅身像的鼻子砍掉一大半……不要去毀掉別人的古蹟好嗎!

那箱蜜豆奶我全貢獻給學長了。現在他跟我一起被禁止任務,除了上課都只能乖乖待在房間裡。

「所以學長,摩阿老師是因為任務才來的?」我一如往常,在把學長的藥交給他盯著他吞下去後,在他房間裡收拾那一大堆從來沒有整齊過的蟲字書。
「嗯。」學長看著我皺了眉頭,突然伸出手把我扯回沙發上坐好,手裡被塞了一杯精靈飲料。
「學長!」看一下你旁邊堆成一疊的書好嗎!「你的粉絲後援會要是知道你的房間……對不起我錯了。」看見學長的表情我只好努力道歉。
「誰管那什麼後援會。」據說已經擁有超過十萬名粉絲的學長不屑。

……辛苦後援會的各位了。

「來當老師也是任務的一環?」
學長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又笑了,最近他笑的頻率好像越來越頻繁,笑的我時不時都要做好心理準備被漂亮的笑容閃到。
「廢話。」
學長拿過我手裡的杯子自己喝了一口,「黑色的妖師、白色的精靈,什麼都不是的人族。你以為你身上積累的惡念可以簡單就去除嗎?」
「欸?」
學長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不覺得身上的重量少了嗎?」
「咦?」
「也是、依照你這樣子,要察覺也很難。」學長聳肩說著。
「所以、是學長……」該不會是學長的委託……

仔細想想,從頭到尾,學長都跟在我旁邊。對待摩阿老師的方式也一點都不像面對老師……
還有摩阿老師說的,驅逐影子的名字。
也許從頭到尾,被幫助的都是我。

學長沒回答,只是突然安靜下來,就這樣盯著我。
「褚,雖然早知道你很笨,但我沒想過你有一天會瞞著一大群人去做任務。」
我撇過腦袋,被學長硬是扳回來看著他。
不瞞著,難道要讓他們擔心嗎?

「我也沒想到學長會……」會找來一個全世界只有一個的人族來啊……
我轉不了頭,只好賭氣似地去看他的眼睛。
嗯,還是一如往常的好看。
「結果我還是沒幫到你……嗎?」
學長的嘴角勾起,「說你笨,你還真的很笨。」

「我們只是無意識間幫對方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
……
「提爾說了,你找來的藥對療程有很大幫助。」
真是不枉我賣命……我鬆了口氣。
「褚。」學長不知道第幾次像這樣叫我。
「謝謝。」

……謝什麼啊……我是為了自己開心才去的……
我吸了一下鼻子,學長的手還放在我肩上,是熱的、活的。
「嗯……」我含糊不清的開了口,「學長……」然後只叫得出這兩個字。
學長應了聲,我叫一次他應一次,然後很小心地把我環在他臂彎裡。

「學長……」
「褚,我在。」



「對了,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居然笨到夢到那些東西整整一年?」
「我就是笨啊……」撇撇嘴,夢到了又怎樣,「夢裡可以看到你欸。」我笑了。可能真的很白癡,被學長稍微用力的拍了一下腦袋。
「我在想,天天都要等你,不然房間裡沒人,會很難過。」我想一想還是把這些都說給他聽,「然後我就等到你回來了。」

「真的是笨蛋……」學長鬆開手,我看見他眼裡充滿無奈,「就說了,我就站在這裡,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有啊。」我很理所當然的點頭。
「學長,歡迎回來。」
不知道有沒有跟學長說過這句話,之前好像有一次要說結果被打斷。後來也一直都沒說出口。

我看見學長又笑了。
「……你也是。」

光之下的學長,影子投射到我身上。
果然還是很耀眼,溫暖的刺人。




後記

我終於寫完啦!這個影子!
其實不瞞你們說,影子是沒有大綱的,一直都是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至於我想要表達什麼……到後來已經偏離掉了……
原本想說的是,世界上不是只有黑跟白還有個什麼都不屬於的中立存在。
本來的結局應該是漾的腦袋受到損傷然後終生無法復原、摩阿老師被當成黑色種族追殺、影子繼續潛伏在漾的腦袋裡。
學長則難得的什麼都不知情。
……雖然我很想這樣寫完它,不過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因為我也喜歡看到快樂的大結局!

呃,這應該算是我少數可以填完的坑,所以熟練的部分只有開頭跟一點點的中間,結尾這部分的描寫要是不到位什麼的、先對不起各位了!
很感謝一路上到處都是留言的友善小可愛們!
其實在發文的時候我一直都很期待你們的留言、有留言我就會很開心。
沒留言當然是會緊張啊,怕自己寫不好什麼的。

總之,影子是我第一篇正式寫完的同人文,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原創寫手來著的……小聲。

再次感謝所有願意看到這裡的所有人。

下一篇應該也是個中篇同人,寫的大漾小冰。這次就有擬大綱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偏就是了哈哈哈。

以下附上裡面的歌謠。(其實都是我拿其他原創坑的設定來用的

光的影子、影子的光。
月華的影子、凝聚成水滴。
日芒的影子、重塑成音律。

破碎的影子重聚回去。
完整的影子繼續下去。

水流的影子下有鳴響、風拂的影子帶來笑聲。
白色的影子後黑色的他們。

世界的影子、在這裡、那裏。
托起光輝、仰望燦陽艷麗。
趴伏地面、與黑色的影子們嬉戲。

至於那一長串名字,也是有設定的……是真的有含意的(?
純粹人族的語法是先主詞、然後描述主詞、形容詞、最後是受詞。
描述主詞的時候是。(?

特雷安的摩格薩阿
薩瓦.迪安多克默德.奇克丹爾尼.特雷安.摩格薩阿
(我.暗夜驅趕人物.祈祝人平安.來自於特雷安的驅逐者。)

特雷安的瓦拉伊瑟
克瑟.瓦瑟拉伊慕.吉兒.瓦拉巴巴.特雷安.瓦拉伊瑟
(跟隨.炎火之流.歌唱.燃燒殆盡.來自特雷安的焚燒者。)

呃,就這樣?其實這個設定也沒什麼,反正就是寫來玩玩,要是有誤的話就放水流吧!

謝謝大家。(鞠躬

留言

很喜歡你的故事哦哦哦!特別註冊來留言🤣 請繼續加油為我們帶來更多精神食糧!出電子書我會支持的! 2023-4-7 14:39
好心痛破破爛爛的漾漾QQ看到好痛那邊整個大噴淚嗚嗚QQQ希望學長跟漾漾都好好的! 2020-12-3 21:09
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ω⊙ 2020-11-19 11:19
這一篇真是太酷了! 2020-5-9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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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宮月華 + 3 寫得太好了!
炎雨 + 8 寫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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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a730tina730 發表於 2018-7-18 21:4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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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阿阿阿阿阿
是吊東大大,請收下我的膝蓋(終於可以留言給你惹

好久沒看到好喜歡好喜歡的冰漾文,看到漾漾說好痛我也好痛QAQ
眼淚邊看忍不住就掉下來,為了學長願意做任何事的漾漾真的讓人好想抱抱又好想揍(?
學長肯定充滿了懊惱又無奈吧,隔岸接下來的劇情也令人期待大大加油!!!

不想被LOFTER綁手機,希望大大之後也更新在這~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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