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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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特殊傳說│冰漾] 火光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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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3-21 20:5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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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食用前注意】

※男體妊娠,漾漾妊娠(這個是可以G的嗎?雖然說沒有R內容
※冰漾結婚前提(前作是好久以前出版過的《另一側的傳說》但是不影響單獨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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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體妊娠注意
男體妊娠注意
男體妊娠注意
要是不可以標G請提醒我,會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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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狼
1.1
“褚,你沒事吧?”
“啊?”
抬起頭,我看見學長皺著眉,用很少見的關心表情看著我。
現在是我升入大學後的第三年。
因為在升入大學的時候前往冰之牙完成了學長老家那邊鬼一樣的試煉,並舉行了婚姻的儀式,所以現在算是對方正式的伴侶關係。雖然直到現在我都還有一種雲裡夢裡不真實的感覺,但老實講,因為已經習慣學長在我身邊,所以現在的生活和之前也沒啥太大差別。——除了我要隨時提防“學長後援會”粉絲的暗殺和詛咒以外。
打著“黑館不適合夫婦居住”的幌子,在我和學長從冰牙地回來之後,塞塔就一臉溫和笑容地把我和學長從黑館趕了出去。
就在我以為我和學長只能流落街頭或者回家被我媽罵個狗血淋頭的時候,學長神奇地帶著我走到了距離我家只有兩個公車站的一個富豪社區。
“以後我們從這邊通學。”
超級自然地打開了其中一棟獨棟別墅的門,學長一邊散發萬丈金光,一邊這樣跟我講。
因為他背後的豪華裝修的客廳過於閃耀,我這種平民完全不敢踩進去,怕運動鞋一腳踩出個泥巴印會跟我求償六位數的清理費。
“清你個頭,以後這裡就是你家了。”
最後還是已經進門換完拖鞋的學長,看著站在門口前後試探,猶豫不決的我,最終忍無可忍把我一巴掌巴進了房子。
因為各種奇怪的任務,我也不是沒有住過這種感覺到處都是金錢在閃閃發光的房間,但一開始我真的超級不適應,害怕打破個碗第二天就立刻受到求償單。結果住了一周以後我就馬上習慣了,人類的慣性還真是可怕。
不過其實仔細想想,以我現在的存款好像也完全不怕普通的求償就是了。
雖然我和學長的住處是選在了原世界,但因為房間裡面就能直接傳送到學校,所以通學還算很方便,方便到我都想為高中一直要衝去撞火車、撞飛機、撞公交的自己掬一把同情淚。而且現在回家超級近,甚至走路就可以走過去,我也不會因為長時間沒有回家而被我老媽揪耳朵。
感謝學長選址的先見之明,不然現在經常會做任務做到失去意識忘記回家的我,總有一天會被我媽把耳朵揪下來。
現在是我和學長在這個房子裡同居的第二年,因為我們締結了伴侶這件事雖然沒有對外公佈,但知道的人意外蠻多,所以任務也基本都是同時發佈給我和學長,但會讓我們分頭去處理的任務也不少就是了。
像今天,學長因為要去確認之前一個任務的善後,所以早早就要出門,而我因為沒課沒事,可以閑閑呆在家,結果學長臨出門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抬頭看著學長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開始關心我身體,昨天晚上因為回來太累我倒頭就睡了,所以什麼也沒做啊。
“不是那個。”
額角的青筋跳了一下,我看見學長想要伸手巴我又強行忍下的一幕。
最終,他只是用手背探了一下我的額頭。
“褚,你臉色不太好。”
“大概是昨天的任務太累了吧……”
害怕會用到降神,我從前天開始就沒有吃東西,所以現在感覺胃還蠻痛的,一會兒去擼個東西來吃應該會好點。
摸了摸有點隱隱作痛的肚子,我向學長表示我一會兒會去好好吃東西。
學長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換衣服,準備出門。
“你下午要去哪裡嗎?”
“喵喵她們說要過來逛原世界的街,我姐好像也會一起去。學長你任務完成比較早的話,要不要一起過來?”
因為要去吃新開的甜點店。
大概是很不想見到我姐,我罕見學長皺了皺眉頭。
“到時候聯繫。”
扣上最後一顆扣子,學長丟下了大概不會來的回應,然後低下頭,吻了我一下。
外表看不出來,但在交往的時候學長好像就經常會有這些接觸肌膚的小動作,所以我現在已經習慣了。
感覺學長好像是肌膚接觸度不足的樣子。即使房子裡有很多房間,但臥室基本就只有一間在用。好奇問過學長為什麼不選小一點的房子,結果得到了他能選擇的房子這一間是最小的驚悚答案。
我還是不要好奇其他還是有什麼選項會比較好。
回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我揮揮手,看著學長在門口消失。
因為喵喵她們要下午茶時間才過來,於是我早上空著的時間就變多了。
吃完了早飯,稍微收拾了一下,我準備去整理一下昨天的任務報告,然後再看是去打電動還是去補個眠。
結果我在那邊乖乖寫任務報告的時候,肚子痛完全沒有好轉,等我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想要立刻傳送去醫療班,但起身的一秒我就腳下一軟,直接往前撲。米納斯和老頭公及時調整了周身的保護,但卻完全沒有用。疼痛像是爆炸一樣在我身體裡炸開,腰和背像是被針戳一樣刺疼,肚子裡面像是有岩漿在焚燒和溶解內臟,灼熱的感覺沿著神經往上,像是要撐破血管一樣向著手腳蔓延,關節因為酸楚而使不上力氣,最後變成了完全無法控制的酸疼,腦子像是被人灌了泥漿又大力擠壓一樣,腦壓失衡的疼痛把我的思考攪成一團漿糊。
這幾年因為任務變多,我漸漸也習慣在各種奇怪的任務裡受傷,接受各種疼痛襲擊,但像這樣一次接受這麼多痛法大概還是第一次。
“好……痛痛痛痛……呃呃呃呃……”
乾脆叫出來讓自己好受一點,我開始快速地思考是不是在哪裡碰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導致身上被種了惡咒。結果想了一圈不僅完全沒有頭緒,還導致身上的痛開始往由內往外滲出去,讓我全身都痛到有點痙攣,整個人只能抱著身體縮在軟綿綿的地毯上。
雖然幾個小時前才信誓旦旦說過我沒什麼事,但現在也只能拍消息給學長了,希望他不要在什麼與世隔絕,連伴侶聯繫都到達不了的地方。
可惡,早上學長絕對就發現了點什麼了,應該老老實實讓他幫忙檢查,不要硬撐敷衍的。
劇烈的疼痛讓我不斷眼前發黑,我勉強維持視野伸出手,在地上拍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圓形陣法,等裡面的白光慢慢轉成紅色,學長就會接到我這邊出了事情的資訊。
但因為實在是太痛了,我手抖了好幾次都讓陣法中斷,等最後終於順利轉出紅光的時候,我的體力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但是就算紅光消失在地毯上,我也因為疼痛而完全沒法昏過去,只能在地板上掙扎著忍受像是岩漿在身體裡流過來流過去的灼燒感,讓我很想讓誰來給我一拳,讓我暈過去算了。
不要給我一拳也行,總之讓我昏過去。
總之來個誰……
來個誰……
“嗙”的門被撞開的聲音響起,我眼睛裡面看見白色和紅色兩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少主!這邊!”
“褚!!”
我感覺身體被翻動了一下,然後是一直以來都會聞到的淡淡水果香味。
亞……”
好痛!超痛的!!我上次內臟全部被打破,骨頭斷掉一半都沒有這麼痛!
我想稍微抱怨一下,但大概是因為意識到已經安全了,我的眼睛裡面一下子就湧出淚水,然後身體像是終於用完了所有的力量,啪地一下切斷了電源,讓我失去了意識。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5-22 13: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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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月 看情況!人氣不錯的話會考慮一起連載ww 2022-3-24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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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月 + 20 竟然在這裡更新了!!!追下去(〃'▽'〃) 不知道月雪有沒有希望在這裡再更新(*¯︶¯*) 作者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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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3-22 20:3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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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看見了一團小小的火焰。
漂亮又純粹的紅色在黑暗中燃燒,飄飄忽忽有點不穩,好像隨時會熄滅的樣子。細細小小的冰晶從它周圍炸開,叮叮咚咚落在地上,圍成一個小小的圓圈,非常可愛。
我知道我要是伸出手,一定會被它燒傷,但我卻覺得,這樣的灼熱才是它應該有的樣子。
因為那團火太小了,我有點當心它會被風吹滅,所以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護在它的周圍,讓它不要消失。
小小的冰晶彈在我的手上,緩解了我感受到的灼熱,涼涼的溫度讓我覺得非常舒服。
於是我恢復了意識。
“……然和辛西婭去年也才有了第一個。”
“年輕就是好啊。”
“稍微節制點會比較好哦。”
“……”
我聽見有好多吵吵鬧鬧的聲音,以及某人被打的響聲,然後我睜開了眼。
我看見自己房間裡有很好看花紋吊頂的天花板,雖然一開始也放了紗帳羽毛一類輕飄飄的東西,但是當天就被學長扯下來丟掉了,結果被燄之谷來做客的人發現,導致那個紅色山大王每次見到我都要嘮嘮叨叨,迫不得已又在夏天的時候啟用了紗帳。不過因為清洗太麻煩,用過一次之後就被我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醒了就不要浪費腦子在那邊腦殘。”
額頭被涼涼的手指點了一下,然後我回到現實。
“哦,小朋友醒了嗎?”
“漾漾!!”
然後下一秒,我的視線裡出現一顆獅子頭和一顆金色棉花糖。
“……”
跟你們講,要不是現在沒力氣,我肯定因為驚嚇彈起來撞你們腦殼上,然後我們一起三敗俱傷。
“哦,能翻白眼看起來恢復了不少力氣嘛。”
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臉,輔長伸出手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微微的白光亮起,然後我看見他皺起眉。
“熱度還是沒有降下去……小朋友,身上現在還會痛嗎?”
被輔長這麼一問,我才想起來,自己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劇痛才失去意識的。
試著在被窩裡動了一下手腳,我發現之前那種疼痛已經消失了,只是身體非常疲倦,使不出力氣,腦袋也昏昏沉沉沒法很好思考。
“應該,沒事。
因為沒什麼力氣,所以我發出的聲音超級微弱。
喵喵點了點頭,然後遞出了一個插著吸管精靈飲料瓶子。
“稍微喝點會比較好哦。”
我頭上伸過來一隻白白的手接過瓶子,把吸管湊到我的嘴邊,然後我發現學長一直坐旁邊的床頭櫃上。
張嘴喝了一點,我稍微有點力氣轉過頭看向學長,因為看他臉色非常不好,所以我想伸出手,告訴他我沒事,結果在手伸出來的瞬間,我嚇了一大跳。
我原本應該啥都沒有的右手上整個佈滿了有點眼熟的紅色花紋圖騰,但是在接近指尖的地方又泛出淺淺的銀色,在畫上看大概會美觀又藝術,但是在我手上就很驚悚了,如果有力氣的話我肯定已經一秒跳起來了。
“這啥……!”
我錯愕到聲音變形。
“是失衡。不過已經開始消退了。
輔長回答我。
失衡?
我腦子打了個結,然後想起來高中的時候,學長要是交替使用冰火能力就會失衡。因為高三學長是經過了調整才回來的,現在力量失衡現在已經完全消失,所以我一下子沒有意識到我手上這個花紋,其實跟那個時候學長身上的很像。
不過跟我這個不同是什麼意思?本身就只有一種力量的我,跟失衡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你還真是個沒自覺的笨蛋啊,之前完全沒發現嗎?”
帶著咂舌的聲音傳過來,然後我發現,輔長後面還站了個我姐。
等一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該不會千冬歲、萊恩他們全部都來了吧!
“其他人都在客廳裡,發生了這種事情怎麼還可能還在別處悠閒觀望。”
完全看穿了我的想法,我姐沒好氣道。
咦?!!難道我要死了嗎!!
現在已經不痛了,我以為接下來只要乖乖等退燒,恢復體力就好誒。
“沒有要死!”
我看見學長一秒跳起青筋。
那是怎樣哦?
我一臉疑惑地轉向一邊的醫護人員。
結果看見輔長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而一邊的喵喵表情也在難以言喻和糾結之間變換了幾次之後,最後還是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雖然情況有點複雜,但還是恭喜懷孕哦,漾漾。”
……
……
“啊?????”
喵喵小姐,我覺得你在病人面前開這種玩笑不太好哦?
轉過頭看向學長和我老姐,結果我完全沒有在他們臉上看見開玩笑的表情。
……
“等一下!我是男的哦?”
不具備這個功能的吧???
“原世界由男性生育的種族並不罕見。其中大部分種族也保有讓別的種族的雄性也能夠生育的方法。”
輔長難得正經地在科普。
“你們兩個,兩個月之前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雖然主語是兩個人,但我看到我姐視線卻在看旁邊的學長。
皺起眉,學長揉了揉眉心,然後開口道:“應該是安南拉克異變那一次吧。褚有被拉到奇奇塔之樹的中心,沾到過樹汁。”
“啊,原來如此。”
一邊的醫療二人組發出了理解的聲音。
等一下,為什麼你們就理解了??
我看向一邊的兩個人。
兩個月前,公會收到了來自邊境守護一族——安南拉克族的求援信號,因為我和學長正好結束了那附近的另一個任務,所以就直接趕過去。
安南拉克是住在雨林與沙漠邊界的守護一族,他們的職責是在沙漠與雨林之間構築起警戒牆,在雙方邊界有變異的時候同時通知沙漠和雨林。因為這是一個有著毛茸茸兔子耳朵和覆蓋全身的灰色皮毛,而且不分性別的可愛種族,所以我還蠻記憶猶新的。
求援的內容是安南拉克一族的聖樹奇奇塔之樹的異變處理請求。在之前一直是受到安南克拉一族崇敬和跪拜的聖樹,最近卻會在滿月的夜晚會散發帶有迷幻作用的香氣,將周圍的人吸引過來吞食。因為一開始不知道失蹤的人到底去了哪裡,所以在調查階段就已經用了非常多的時間,等我和學長接到通知的趕過去的時候,奇奇塔之樹已經因為吞掉了奇怪的東西而進入了發狂狀態。
在處理的時候我不小心也被吞掉,結果在充滿了奇怪樹汁的樹幹一通滾,滾到最下面的時候,我在根系飽滿的地方發現了被吞掉的人。
把地下挖開,將失蹤的人救出來之後,我們發現是樹根因為囤積了太多樹汁黏液,發生了病變。交代安南克拉一族要經常處理黏液,關注聖樹的身心健康之後,我們的任務就這樣結束了。
不過,我完全想不通我的事情為什麼會和那次任務有關係。
“奇奇塔在安南克拉的語言裡面是‘生殖、生育的掌管者’的意思。”學長解釋道。
“……”
等一下,我雖然還思考過他們沒有性別,到底是怎麼進行繁殖的,不過他們不會對外公佈,所以我的好奇也沒有得到滿足,結果是因為奇奇塔之樹嗎?? 怪不得那之後我還因為身體的異常情況,受到了三天都在床上度過的過勞對待,根本就是因為那個樹的樹汁有問題吧!!!
安南克拉種族習性之謎在此揭曉了!!!
但是這種以我做人體試驗,獲得了研究成果的事情讓人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原來如此,會改變人的身體,讓沐浴汁液的人獲得能夠生育身體的樹嗎……”
“搞不好只是會改變身體的構造而已哦?是會對所有種族都有效嗎?”
“這個不好說,因為不同種族的力量構成和身體構成都不太一樣……”
把我這個受害人丟在一邊,熱愛研究的醫療人員開始氛圍熱烈地討論起奇奇塔之樹。
你們倒是先解釋一下我現在情況和失衡有什麼關係!
“咳。”
在我姐和學長都射過去死亡射線之後,兩個醫療狂魔終於停止了討論,準備開始為我做說明。
“嗯……不同種族之間產生後代的時候,一般只會繼承父親或者母親任意一方的力量,這個小朋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
之前辛西婭和然才生下了我的第一個侄女,所以這方面我有被科普過。
除了本身的種族基底以外,妖師和精靈的小孩要麼只會繼承精靈那邊的力量,要麼就很普通的繼承父親擁有的自然力量然後出生以後覺醒妖師力量。像學長這樣雙方父母的力量都繼承,而且還是逆屬性的例子是稀有中的稀有。
“因為亞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在繁衍後代的時候情況也會很複雜,這一次小朋友你肚子裡的好像是繼承了火炎力量的白色種族小孩,跟你的水屬性和黑色種族屬性對沖,所以會造成這樣的失衡現象。加上不是小朋友你本身就由的力量,所以還會因為排異反應而引起身體上的疼痛……已經一個多月了哦,小朋友你之前都完全沒有過不舒服嗎?”
“你又一個藏著掖著沒有跟別人講了吧?”
一邊的我老姐發出非常可怕的冷笑,好像下一秒就會抓著我的腳把我抓回去給老媽擰腦袋那種。
“其實我自己也沒有多少感覺啦……”
因為太可怕了,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往床鋪裡面縮了縮。
雖然多多少少有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但我都覺得是因為任務太多,生活不規律導致的,只要好好休息就沒問題,誰會聯想到是因為自己身體裡面還有另一種力量啊!
“就你這種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樣子,怎麼可能照顧好小孩,早點拿掉算了。”
哇!這是對你素未謀面的侄子或者侄女應該說的話嗎!
馬上和我老姐進入了鬥嘴模式,但突然被旁邊的學長打斷了。
“褚,如果不想生的話,可以不生。”
沒想到學長會說這種話,我轉過去看著他,結果卻只對上一雙非常認真的紅色眼睛,我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卻突然有種很難受的感覺,酸酸的感覺從喉嚨的深處泛上來,讓我又想縮起來了。
人在生病的時候果然會變脆弱誒。
“咳,其實我也建議小朋友這一胎最好不要生。”
大概是看氣氛有點怪怪的,輔長突然插進話來。
“咦?”我轉過去看著輔長。
“剛剛也說過了,因為亞的後代情況會比較複雜,所以不知道小孩會繼承什麼屬性,如果是冰之牙那邊的話還好,小朋友自己就可以調整,但是根據這次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繼承了焰之谷那邊的力量。因為和小朋友身上的水屬性是對沖的力量,所以對你來說會很辛苦。第一公主當時是本身就有著獸王一族的強壯身體,自己本身的炎之力也很強,所以發生了什麼能夠自己馬上應對,但是小朋友你的身體基本和普通人類沒什麼兩樣哦。”
啊,原來如此,所以剛剛喵喵說祝賀我的時候表情有點複雜。
老實講,雖然是當事人,但我到現在沒啥真實感,總感覺下一秒就要有人舉這個牌子進來寫著“整人大成功,然後被我射成篩子。
但是現在看他們的樣子,事情又好像已經是定局了。
摸了摸還平平坦坦的肚子,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再度開口:
“但也只是比較辛苦,不是完全沒可能吧?”
只要我自己能調整力量的話,應該就沒問題?
“褚!”
“褚冥漾!”
一邊的學長和老姐發出反對的聲音。
但是完全不想理他們,我看著輔長,知道他一臉為難地再次開口:
“嗯……這個,要是能調整的話理論上來說,危險會降低很多,但根據之前的例子來看,應該還會有別的影響。”
“不行!”
很強硬地打斷了我和輔長的對話,學長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
紅色的眼睛裡面蘊含可怕的怒火和別的一些看不見的情緒,王族自帶的威壓散發出來,壓得我胸口有點悶悶的。
我好久沒有在學長臉上見到這種表情了。
有點難受地側過身,我按了按胸口,大口地呼吸了兩下。
額頭被冰冰涼涼的手指碰了一下,抬起頭,我看見學長臉上露出了非常複雜的表情,但是剛才那種憤怒已經消失了。
“抱歉。”
我聽見他的聲音很溫柔地響起。
因為沒什麼力氣了,所以我只是蹭了蹭他的指尖作為回應。
然後我聽見我姐發出了很大的歎氣聲。
“那今天就先這樣吧,這個事情之後你們好好討論一下,小朋友的體力應該也到極限了。因為不能用強的,所以接下來小朋友應該還會燒一陣,亞,你接下來觀察一下他的情況,有什麼就立刻聯絡我們。”
輔長拍了拍手,準備清場。
沒有什麼異議,喵喵也收拾了一下東西,走到我姐旁邊,然後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轉回頭:“學長要好好跟漾漾談談哦!漾漾也要好好講清楚自己的想法,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要馬上講!不准隱瞞,不准吵架!
好。”
我強打起精神,揮了揮手,然後看著所有人離開房間。
門被關上,房間裡很快又恢復了安靜。
“我會一直在這裡,稍微睡一下吧。”
“嗯……”
往裡面挪了挪,讓學長能夠靠過來,我聞著讓人安心的淡淡水果和陽光的味道,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3-29 23: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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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3-23 19:3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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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玉鏡
2.1
在夢裡,我又看見了那團小小的火焰。
明亮的紅色火焰已經沒有了飄忽易滅的感覺,但是細小的冰晶還是取代火花炸開,不斷掉在地上,好像小孩子在哭鬧一樣。
這一次,我知道它是什麼了。
我伸出手,搓了搓它下半部顏色比較暗的部分,我有點好笑。
“不會不要你的,所以你要乖一點。”
小小的火苗搖動了一下,然後落下來的冰晶變少了。
我就那樣在黑暗中一直看著火焰燃燒,直到再次醒來。
睜開眼的時候,我看見旁邊有人靠在床邊看書,暖暖的床頭燈打在他銀白的頭髮上,染出一點點橙色,讓那唯一一束紅看起來像是在發光一樣。
“學長,光線太暗看書眼睛會壞掉哦。”
“精靈沒有近視這種說法。”他放下書,然後用手探了探我的額頭:“溫度已經下去了,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從迷迷糊糊的狀態裡調整過來,我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似乎已經沒有哪裡在痛或者很燙了。
“應該沒問題。”我回答。
點點頭,學長從站起身來:“剛剛然送了粥過來,即使沒胃口也吃一點。”
“好。”
學長從房間裡離開,然後很快用盤子抬著砂鍋和碗上來。是說,送過來的時候就有附贈砂鍋的嗎?因為我好像沒有在自己家見過這個鍋……
把兩個枕頭疊起來,我慢吞吞坐起來,然後接過乘了粥的碗。
不得不說,然結婚了以後手藝好像更好了。大概是考慮到我大病初愈,所以送過來的是很開胃口的海鮮粥,煮得又爛又粘稠的米飯裡面有蝦子的香味,碎葉片顏色翠翠地,看起來就很新鮮,吃進嘴裡第一口好吃得的舌頭都要掉了。
除了早餐,我今天一整天就只有補充道精靈飲料,吃到粥我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很餓了,一時間,整個房間裡就只有我在吃東西的聲音,沒有人講話。
已經帶了夏天灼熱的風吹得陽臺上的風鈴發出叮叮的聲音,但是因為這個房子被冰牙、焰之谷還有無殿那三個人塞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保護措施,所以內部基本恒溫恒濕,到了夏天就算不用空調也不會很熱。除此之外似乎還能防盜防導彈,甚至還內置了跟學校那個一樣的小型版四大結界,雖然效果沒有那麼顯著,但是生物只要在找個房子裡就不會真正地死去。
吃完了整整一碗粥,我把碗遞回去給學長,然後開口道:
“學長,其實白天的時候我很危險了吧?”
放碗的手頓了一下,學長轉過頭,紅色的眼睛眯了起來:“原來你有自覺嗎?”
“我也不是白讀到大二的啦。”
雖然染上了學長會硬撐的壞習慣,但真的不行的時候還是要馬上趕去醫療班,所以我大概能夠把握自己身體的情況。
醒過來的時候雖然是在自己房間,而不是在醫療班,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因為我的症狀比較輕微。比起把情況不明的我移送到醫療班,在移送過程中產生不必要的風險,把我留在這個不會死亡的房子裡,等醫療班過來才是更好的選擇。
“你醒過來的時候,琳婗西娜雅才走掉不久。”
果然。
鳳凰族的組長都已經過來了,看起來我的情況比我預估得還要糟一點。
“抱歉……”
沒有說話,學長收起了碗之後,又拿了熱牛奶,讓我慢慢喝完。
因為都有對方死過一次的經歷,所以我很清楚今天學長會失態的原因,換做我大概也會是一樣的反應。
比起未曾謀面的小孩,對我來說顯然是學長更重要,對於學長來說應該也是一樣的。不過……
“學長,原來你以前失衡都這麼痛的嗎?”
真的超痛,我感覺自己好久都沒這麼痛過了。身體裡面的力量被一秒抽幹,連打個滾都做不到。
瞥了我一眼,學長移開視線:“還好。我的是先天力量,你的基本等於外來力量,所以不會有你這麼疼。”
騙人。
失衡就是失衡,哪裡還分外來和內在的。
我一秒看穿學長在說謊。
從小倒楣到大,我原本覺得自己對痛覺已經算是很遲鈍的類型,但劇痛湧上來的時候我還是會痛到腦子抽搐。
但是我的痛每一次都會很快就被安撫,因為我身邊總是有各種各樣一直在守護我的人,就算放我一個人偷跑,受傷的時候他們還是會第一時間為我治療傷痛、撫平痛苦。
跟從小就不得不離開父母,離開親族的學長不同,我的身邊一直都有親人陪伴,有可以回去的家。
所以要是可以的話……
“褚,我應該說過,你不必在意後代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學長突然開口這樣說道。
嚇了一跳,我有點心虛地往他那邊看過去。
雖然在締結婚約的時候,學長就已經告知過我不必在意後裔的問題,但在焰之谷和冰之牙的人看來,這果然還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因為大戰的英雄,三王子和第一公主好不容易留下來後代,這份血脈卻無法再向下傳承。
所以我覺得這次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好不容易得到的禮物。
而且就算輔長說的是“這一胎”,但在那個奇奇塔樹汁的原理完全不清楚的情況下,我不覺得自己還會有第二次機會。
“你果然還是在在意這個嗎?”
紅色的眼睛很危險地眯了起來。
因為學長直接戳到痛處,所以我沒有辦法否認,但是……
緩緩曲起腳,讓腿更靠近腹部,我感受著身體裡面的溫暖。
“學長,其實我有在夢裡看到過‘它’哦。”
就像懷孕的婦女會在夢中看見自己未來孩子的臉,我想,我在夢裡見到的那個應該也是一樣的。
停下了收拾的動作,學長紅色的眼睛看著我。
“小小的,燃燒的火焰,跟之前‘那個時候’的學長一模一樣。”(※)
跳動的火焰像是血液又像是心臟,充滿了生命的感覺,非常有活力。
我覺得理由只要有這一個就足夠了。
畢竟“它”沒有做錯任何事情,而且也期待著來到我們身邊。
“所以,雖然我知道會很辛苦,但是學長可以幫助我嗎?“
就像一直以來包容我,引導我,支持我那樣,今後我也會像這樣,成為別人的支柱以及引導。
紅色的眼睛盯著我,有點像是蛇在盯青蛙,要是高中的時候,我肯定馬上就移開視線,但現在我好像越來越習慣看著他的眼睛講話了。
因為我發現我只要這樣直視著學長講話,他就很難拒絕我的請求。
“褚,你應該知道除了我以外,你身邊還有很多需要你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不顧後果。”
就像我不會輕易放棄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他們也不會放任我一個人面對困難和危險。
沉默的空氣再度蔓延,然後我聽見學長吸進一口氣,發出了很長的歎息。
“你要是完全沒有成長的話,這種時候應該會好搞很多。”
“那還真是謝謝你栽培了。”
我一秒嗆回去。
結果因為不能巴我,某個暴力兔子直接伸出手拉著我的臉往兩邊扯。
“疼!!!”
我現在還是病人!!!!
無視我的反抗把我的臉搓圓捏扁,一頓洩憤之後學長站起身,準備把剛剛吃完的東西收拾下去。
“你能起來去洗漱嗎?”
“應該沒問題。”
因為吃了點東西,我感覺體力恢復了不少。
“那你洗完先睡,我會聯繫提爾讓他們明天再過來。”
“好。”
打了個呵欠,我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去盥洗室,學長則端著盤子走向門。
“對了,褚。”
在門口停了一下,學長轉過頭:“要是我沒有答應的話,明天起來的時候你該不會已經跑了吧?”
……
“學長,我好困哦。”
收回了要下地的腳,我一秒縮回床上,然後用被子蓋住頭。
“褚冥漾!!!!!”
我只是一個大病初愈、柔柔弱弱的可憐病人而已,所以我要睡覺了。
於是我就這樣閉上眼睛。
結果最後我還是趁著學長下樓收拾的空檔,跑過去快速洗漱了一下,然後又縮回被子裡。
後來學長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大概是身體還在恢復,所以我很快就睡著了。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3-29 23: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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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愛情的話男生懷孕也沒關係 其實這也是同性戀最傷腦筋的問題之一吧 如果有這種科技安全的生產也很棒呢~ 2022-8-8 20:44
@antheachu 漾漾:(我直接跑 2022-8-5 21:46
學長轉過頭:“要是我沒有答應的話,明天起來的時候你該不會已經跑了吧?”突然感覺這裡錯過了一條帶球跑的IF線www(不是沒有我亂說的 2022-8-1 02:16
@噗噗 感謝回復ww(瑟瑟發抖伸出社交的觸手 2022-3-24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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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3-24 20: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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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天快要黎明的時候,我再度發起高燒,於是醫療班再度緊急集合,即使已經說服了學長,但實際上情況好像還是不太樂觀的樣子。
這次過來的人員又有點變動,除了輔長以外,一起來的還有月見和黑色仙人掌。如果不是因為連續兩天搞得我已經沒有力氣,不然在見到這些危險組合的一秒,我還真想逃走。
“你還真是想不開誒。”
等三個人輪流把我看了一遍,又轉達了昨天和學長的討論結果後,越見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幹嘛啦!
話說你應該不是主治這方面的醫生吧?
“哦,他們兩個是計畫A和計畫B。”又從我臉上看出疑惑,輔長道。
計畫A和計畫B
“要是決定留下來的話,就由我和我哥來做後續的藥物調理。”越見道。
“要是決定拿掉的話,我現在就可以。”
黑色仙人掌露出白白的牙齒,眼鏡發出“叮”的一聲,一副只要我開口他馬上就能讓我一身輕鬆的樣子。
“……”
還真是謝謝你們這些醫療班的用心哦,服務還能提供套餐AB。不要把服務精神用在這種地方啊!請把努力用在被你們傷口繡花,內臟被偷,無辜被關的患者身上!!!
“……,已經決定留下來了,所以不必。”我面無表情地回應道。
“嘖。”黑色仙人掌發出了可惜的聲音。
“沒想到還真被提爾猜對。”看了一眼旁邊的獅子頭,越見道:“我還以為我就是來走走過場,順便看看奇奇塔樹實驗……咳,病患的。”
你剛才是想說奇奇塔樹實驗品對嗎?不用改口,我已經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我的眼神更死了。
“昨天提爾應該沒有仔細說明,換我來補充一下好了。”咳咳兩聲,越見趕緊繞開了這個話題:“按照昨天我們討論的結果,因為你最開始就不是能夠孕育後代的身體,所以按照之前的例子來看,隨著胎兒發育,你的身體應該也會接著繼續發生變化,之後應該也會經常發生昨天那種全身疼痛,失衡和體溫異常的情況。”
看了我和學長一眼,越見繼續道:“雖然我們可以用藥物和術法及時作出調整,讓你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是痛苦都是要你自己承擔的哦,只有這個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
聽起來還蠻嚴重的誒。
我轉頭看了一眼學長,發現他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在靜靜等著我的答案。
我覺得,就算現在說要放棄,他應該也一樣會支持我。
於是我轉回頭,看著那三個醫療班:“沒關係。已經是決定好的事了。”
結果他們三個頭同時露出“你還真是想不開”的表情,同時無奈搖頭。
不要給我在這種事情上才這麼同步!
可惡,我覺得我身上的溫度又升高了。
“沒辦法,那就只能把月見叫過來一起制定後續的治療了。”輔長歎了口加班氣,然後向著黑色仙人掌揮了揮手:“這裡已經沒有你什麼事了,請回吧。”
“你以為我會就這樣回去嗎?”
發出了呼呼呼的詭異聲音,黑色仙人掌快樂地準備加入治療方案的討論。
啊,對了。
“除了炎的力量,‘它’好像也有繼承到一點冰的力量哦。”
房間裡的四雙眼睛同時像是見鬼一樣看向我。
“呃……那個,因為昨天有在夢裡看到……還有昨天的失衡圖騰最邊角都是銀色……”
“你怎麼不早說!笨蛋!!!”
雖然很輕,但最後我還是被巴了。
之後,緊急趕過來的月見和順便過來看熱鬧……不對,是過來見習的喵喵一起移動到書房,開始了緊急會議。
因為還沒什麼力氣,但是又睡得太多,所以我乾脆拉過床上小桌板,把昨天整理到一半的報告繼續寫完,在我的報告告一段落的時候,一群人帶著一紅一白兩個人進來了。
“阿法帝斯、瑟洛芬?”
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人,讓我嚇了一跳。
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出現在這裡?是說,人變得超多,你們都是跑來圍觀我的嗎?
“他們從昨天就一直在這裡了,晚上借用了隔壁的客房。”學長道。
咦?
我完全沒發現!
“這個房子裡本來就有很多防禦措施,在這裡啟用緊急聯絡陣法的話,會被判定為我們遇到了自己無法處理的事情,冰牙族和燄之谷的相關人員會同時收到聯絡。”
啊,這樣。怪不得昨天我模模糊糊間有看到紅色白色兩個影子,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是說這個房子的防禦機制到底是有多完備啊!國家元首也沒有這麼高的待遇吧?啊,不對,學長是兩邊王族的小孩,好像還真是元首級待遇。
“好久不見,褚冥漾閣下。”依舊是有點冷淡、不擅長說話的樣子,瑟洛芬行了個禮。
“好久不見,混帳的……咳,褚冥漾閣下。”
我聽見你要喊我混帳的後人了!這個稱呼還在燄之谷流行嗎!
表情有點微妙,但我還是做了一個手禮,然後開口:“好久不見,瑟洛芬,阿法帝斯。”
“雖然不擅長探測類術法,但若是尋找與自己同源的力量,我大概會比旁人或者是有兩種力量的小殿下更擅長一點,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由我來探測您的身上是否存留有冰牙的力量嗎?”
專長本來就是帶兵打仗的女性,瑟洛芬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地簡述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這大概也已經是討論過的結果,所以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拜託你了。
我伸出了手。
“失禮了。”再次行了一個禮,瑟洛芬走上前來握住了我的手。
像是歌謠一樣的吟唱聲音響起,瑟洛芬握住我手的地方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就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一樣,很溫暖的力量沿著我的手,探向身體的深處,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內部再度開始微微發熱,然後就像是觸碰到了什麼一樣,我體內的熱度彈動了一下。
“唔……”
銀色的花紋突然伴隨著細微的疼痛,開始在我身上蔓延,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在瑟洛芬撤回力量的同時,銀白的花紋開始消退,同時我身上的熱度開始降低,身體也輕鬆了不少。
放開了我的手,瑟洛芬輕輕呼出一口氣:“您身上確實有少量的冰牙力量,因為有少許的失衡,所以我幫您平衡了一下。”
“謝謝你,瑟洛芬。”
輕輕點了點頭,瑟洛芬退開到一邊。
在瑟洛芬宣佈我身上有冰牙力量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非常凝重,阿法帝斯看著我的表情也變得更加複雜了。
其實他們不講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像當時的學長對於燄之谷和冰牙族都非常重要一樣,這個孩子要是同時繼承了兩方的力量,又由身為妖師的我來孕育的話,即使還沒出生,“它”的地位也會非常特殊,這也意味著,我的處境會變得很微妙——畢竟對三個種族抱有惡意的人並不在少數。
放在小桌板上的報告在我眼裡變得有點模糊,高燒的溫度下去以後,我開始覺得有點冷。
一隻非常溫暖的手覆在了我的右手上,我抬起頭,看見學長非常沒好氣的表情:“你已經說過希望得到我的幫助了吧?那麼無論面對什麼,你都不會是一個人。而且……”
然後紅色的眼睛眯了一下,我看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而且保護你們也是我的責任。”
誒?
因為看見了超級罕見的東西,所以我有點驚訝地眨了眨眼。
“哦~~~
旁邊發出了曖昧的起哄聲。
“嘖!吵死了!”
學長一秒吼過去。
月見:“新生命的誕生是一件值得祝賀的事情呢。”
喵喵:“會比較像漾漾還是會比較像學長呢。”
輔長:“以後就有新的可愛小孩了,真好。”
黑色仙人掌:“長大以後就是新鮮的內臟……”
……
結果講怪話的人都被學長錘了一頓洩憤以後,話題才終於能夠往下進行。
“總之,今天在這裡的人都先立下誓約,外界沒有保護的情況下,不得再提起這件事。瑟洛芬,阿法帝斯,你們用隱秘的方式把這件事傳遞給狼王和泰那羅恩,之後他們會自行判斷。醫療班的諸位回去之後,表面上請以調整陰影對褚影響的方式運作,琳婗西娜雅那邊提爾或者九瀾去一趟去說。妖師那邊然晚點會過來。
馬上就整理了思路,學長簡單易懂地對眾人的任務進行了分配。
“‘是瑟洛芬和阿法帝斯行了個,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反正我也派不上用場了,琳婗西娜雅那邊就由我過去吧。”揮了揮手,黑色仙人掌也離開了房間。
“米可雅,千冬歲他們那邊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了。”點了點頭,喵喵露出可愛的笑容轉向我:“之後喵喵會每天過來看漾漾的哦,也會給漾漾帶學校筆記。”
“拜託你了,喵喵。”
非常有活力地揮了揮手,喵喵也離開了房間。
結果剩下就只有醫療班了。
“那麼,接下來就把注意事項和我們討論出來的調整方案告訴你們吧。雖然之後會真的很辛苦,但我們也會幫忙的。”
意外地轉入了正經的工作模式,輔長抽出了用來做說明的超大白板。
“……”
這東西你之前都放在哪裡啊?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3-30 00:0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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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3-26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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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那之後,輔長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我最近需要注意的各種問題。
因為身體正處於變化期,隨時都有可能出狀況,我只能暫停學校的課程和公會的任務呆在家裡。越見、月見、喵喵和提爾會交換著每天過來查看我的情況,直到身體安定,才能考慮讓我回到學校。
“因為種族不同,所以妊娠週期和反應大概會不太一樣,之後就算能回學校,小朋友你最好也參加太激烈的活動。”
我懂,會對小孩不好嘛。
“不,是會對小朋友你不太好,畢竟冰牙和獸王的小孩都很強悍,不會因為隨隨便便的戰鬥就流掉。像第一公主後期也是在邊懷邊打的。”
“……”
好的,我知道了現在在這裡最弱的就是我了。
“還有。公會的任務大概在生下來之前都不可能了,希望小朋友你能安分一點。不然我們可能要把你關起來。”
“我不會隨便亂跑啦。”
又不是學長這種工作狂魔,沒有任務還要自己去找任務。
房間裡面四雙眼睛同時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看來我在公會的風評好像變得怪怪的,之後調查一下好了。
“之後月見會拿藥香過來給你調整身體,最近失衡可能會變成常態,雖然亞可以協助你平衡,但之後你要自己學會怎麼壓制,不然孩子再長大一點,你可能會變得更危險。”
“好。”我點點頭。
看起來燄之谷的紗帳要重出江湖了。不過,到底是收哪裡去了啊。
劈裡啪啦把事情交代完,醫療班三人組也一起離開。
手腳很快的學長在那之後很快翻出紗帳,佈置好了能讓藥香發揮作用的環境,讓我懷疑之前紗帳應該就是被學長故意藏起來的。
吃過午飯,時間快到下午的時候,我再次開始失衡。體溫異常下降,銀色的紋絡從指尖浮現並向著手臂蔓延,身體也出現凍傷一樣的疼痛感。
不過好像是因為繼承的冰雪力量比較少,這一次的失衡並不嚴重,學長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幫我把多餘的力量拿掉,銀色的花紋很快就從我身上消失。雖然之後這個之後要我自己來做,但因為我本身就是水屬性,對冰屬性有一定的親和,只要有米納斯輔助的話,做起來應該沒什麼難度。
不過話說回來,昨天因為水屬性的米納斯會刺激得炎屬性更活躍,所以學長暫時幫我取了下來,現在是放哪裡去了?
我看了一眼平時會放他們休息的小盒子,裡面空空的沒有東西。
“學長,米納斯呢?”
失衡雖然能很快解決,但是流失的體力和體溫卻不會馬上補回來,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現在也不可能給我用炎術,所以我只好瑟瑟發抖地窩在床上,等著體溫恢復。
露出了有點微妙的表情,躺在旁邊被我靠的暖爐……不對,學長道:“老頭公在下面打電動,米納斯在看它打。”
“……”
好的,打擾了。
抖了一下,我往學長那邊縮了縮。
“還是冷嗎?
放下了手裡的資料,學長躺下來,把我拉進懷裡。
能夠平衡力量之後,學長可以利用身上的力量來調整體溫,雖然太高還是太低還是會對他的身體有影響,但像現在這樣稍微調高一點讓我取取暖基本不會有問題。
“比好多了。”我自己的額頭靠在學的肩,盡可能地索取暖意。
“學今天沒有什麼務嗎?”
即使已經締結了一年的婚姻關係,但能像這樣和學長單呆在家的機會其很少。所以現在我這樣能像獨佔他在開心的同時,內心也有點小小的罪惡感。
不論對於焰之谷、冰之牙亦或者其他大大小小的種族,學長都是厲害又受人尊敬的存在,不僅僅是因為身份的特殊,幫助了非常多的種族的學長,在這個世界本身就處於非常重要的位置,所以我無法自私地將他據為己有。
我現在獲得的,不過是能夠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特權而已。
“褚,公會的黑袍並不是只有我一個,燄之谷和冰牙族也不是只有我一個王之子。我不必每時每刻都對他們做出回應。”
他伸出手,梳理我後面有點睡亂的頭髮。
分享生命的契約讓我們可以多少感受到彼此的情緒,於是我知道,他現在正在試圖安慰我。
然後我意識到,我自己的不安和動搖已經明顯到他開始擔心了。
原來身體的變化會給情緒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嗎?
“從締結婚約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半身,對於我來說最特別的存在,如果你需要的話,無論何時我都會回到這裡,因為這裡才是我的家,而你則是我無可替代的唯一。”
他的聲音非常溫和,精靈的特性讓他本質裡帶有與生俱來的治癒,而獸王的血脈則讓他說出的承諾不可置疑。
“嗯。”
我感覺鼻子變得有點酸酸的。
因為我想起來,之前差點變得無家可歸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以為不會再有人在那個房子裡做好菜等著我,天冷擔心我沒有加衣服,天熱思考我會不會想吃個綠豆湯,我在外面到處亂闖,回到那裡的時候也不會再有一盞燈為我點亮,我真的以為那個時候我會永遠失去那個人,失去那個能夠回去的地方。
但好在,這樣的事情並沒有變成現實。
因為差點失去過,所以我能夠明白,所謂的“家”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成為他的歸處,讓他在外面到處亂碾的時候能夠意識到,他始終有一個地方可以回去,即使我能夠做到的,也不過是為他打開客廳的燈,然後在他踏進門的時候跟他說一聲“歡迎回來”而已。
大概是因為體溫還沒恢復,我感覺身體有點抖,但是眼眶卻燙燙的,縮在學長懷裡,我完全不用在意自己的表情有沒有變得扭曲又難看,所以乾脆放任眼淚在那邊流個不停。
靜靜地環著我,學長沒有再說話,只是一下、一下地梳理著我的頭髮,然後不知不覺間,我再次陷入了沉睡。

作者碎碎唸:
怎麼感覺漾漾一直在睡……(算了讓他睡吧……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3-30 00:0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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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羽毛 整個改過一遍了,謝謝提醒(捂住臉 2022-3-30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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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羽毛 + 3 追更~啊不過還是要提一下,是燄之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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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3-28 20: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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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熒惑
3.1
稍微晚一點的時候,然和我老姐帶著自己做的點心和粥敲響了我們房子的門。因為體溫也差不多恢復了,所以我乾脆洗漱了一下,準備下樓一起用餐。
“漾漾,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以不用勉強自己起來。”
大概是看我臉色不太好,然雖然臉上依舊笑笑的,但看向學長的眼神卻有點冷冰冰的感覺。
一邊的老姐則是在看到我的一瞬間腦袋就跳起青筋,狠狠瞪向了旁邊的學長。
無辜被怒火牽連的學長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阻止。”
我要是在這種時候亂發言的話,之後絕對會被我姐和然整得很慘,所以我乾脆不講話,把學長推出去擋。
雖然後續我可能又會被學長整就是了。不過學長都會正面愛地拍打,怎麼都比會背後捅你刀的兩隻腹黑要好!
馬上就看懂了我們這邊的小互動,然笑著搖了搖頭,而我老姐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總之,先來吃點東西吧,漾漾應該也餓了才對。”
已經來過好幾次的然非常熟練地走向了餐廳,而我姐則是走上來,大力扭了一下我的鼻子。
“之後再教訓你。”
“好痛!”
我含著淚,捂住差點被自己親姐姐扭下來的鼻子,一起走進了餐廳。
在我小口小口吃粥的時候,學長把今天的情況大致說明了一下,然後很快跟然商量了後續的對策。
“雖然現在最好的對策就是讓漾漾不要冒然外出,但是……”
然沒有把後面的話講完,桌子上的三個人就把視線同時轉了過來。
“嗯?暫時不要外出的話,之前輔長已經跟我說過了?”
而且現在這種隨時就會失衡的情況下,我也沒法去哪裡吧?
“漾漾,看起來你沒有什麼自覺呢。”
然突然又非常溫和地笑了起來,溫和得讓我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拿刀在我脖子上比劃兩下那種。
“高中時代擅自去跟鬼族做交涉,從護送小隊脫離解開了陰影的封印,後來又擅自從學校逃走的是誰呢?漾漾,只有這一點你跟冰炎殿下完全一模一樣哦。”
“……”
雖然我覺得我應該有比學長好一點,但是這種時候我完全不敢反駁。
因為我發現冥玥手邊的玻璃杯已經快被她捏碎了。
“所以呢,漾漾。我們來定個誓約吧。”
然笑得更溫和了。
我的生物本能讓我往學長那邊縮了縮。
“之後漾漾要是覺得身體能夠支撐的話,可以讓你回到學校念書,但是‘不可以再前往除此以外的地方’。放心,不會使用很嚴格的誓約,漾漾你現在應該也可以自行解除,但如果是漾漾自己強行解除的話,‘身體會受到無法立刻動彈的傷害’。在孩子出生之後,這個誓約會自動失效。”
伸出了手,然示意我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雖然我知道然不會做什麼傷害到我的事情,但我還是有一點害怕。
因為他這樣一講我就覺得很像在立什麼奇怪的flag,觸發我最後絕對需要外出的事件。
我覺得在這裡不要定下誓約就不觸發奇怪的東西,所以絕對是不要定會比較好啊!
大概看出來我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我腦後被學長敲了一下,然後他伸出手:
“這個誓約讓我承擔一部分吧,褚打破誓約的同時能夠讓我知道。為此,我會付出聯繫這份契約的力量。”
學長斜眼看著我:“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唔嗯……”
感覺還是哪裡怪怪的,但現在的我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思考更多的前因後果,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們,乖乖伸出自己的手。
白色的陣法轉了起來,在我們三個人交疊的掌心下沉,變成一個小小的圓環印在手心,然後很快消失。
“這樣就可以了。”
站起身,然隔著桌子摸了摸我的頭:“雖然很辛苦,但我們也會幫你的。加油哦,漾漾。”
而一邊的老姐雖然表情也變得溫和了很多,但是嘴巴基本還是很毒:“太好了呢,老媽馬上就能抱孫子了。”
“……”
糟糕,我忘記這茬了!
========================
之後幾天,燄之谷和冰牙族也很快帶回了消息,但除了消息之外,他們還帶回了非常多,非常多的各種物資。
“……”
看著眼前堆成小山的東西,我有點眼死。
因為我和學長都不想要第三個人住進來幫我們管理房子,所以這個房子裡姑且設置了能夠取代黑色人偶的管家程式,大部分東西就算放著不管,房子也會自己幫我們整理好,需要的時候只要啟動術式就行,但這麼多東西裡面,肯定有很多不能隨便處理的,最後還是要人工收拾。
雖然完全可以想像到本身就非常寵溺學長的兩邊在收到消息以後的情況,但還請你們克制一點啊!不過我有能感受到他們的冷靜就是啦,如果不冷靜的話回來的應該就是兩邊的大只,而不是傳話的小只了。
因為還有別的事情,所以阿法帝斯和瑟洛芬在將東西拿過來之後就先行離開,雖然兩個人都囑咐我他們之後會回來進行收拾,叫我不要動,但我感覺今天身體狀況還算不錯,所以我開始坐在有毛茸茸地毯的地上,苦苦地準備把有力量的東西找出來,放其他的東西自己被房子收拾。
“我回來了。”外面的大門響了一下,接著是推開門的學長。
我嚇了一跳,想要立刻爬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看見我坐在地上,學長的表情一秒變得兇狠。
“褚!跟你說多少遍不要坐在地上!!”
“對不起!”
明明之前我隨便躺都沒關係,學長最近好像變得更龜毛了。
為了之後能夠儘量呆在家,學長推掉了很多的任務,今天也是去協商之後原定的任務,然後拿回能夠在家裡做的文獻調查之類的工作。
我還以為他要去很長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把我抱起來放到旁邊的沙發上,學長看著地上的一堆東西:“這是什麼?”
“冰牙族和燄之谷送過來的禮物。”
紅色的眼睛眯起來,然後轉向我:“瑟洛芬和阿法帝斯應該在走前囑咐過你,不要自己收拾吧?”
“……”
被你猜到了。
“褚……”
“因為沒有什麼事我也很無聊啊……”
電動還被你限制一天只能打一個小時!
雖然真的很難受的時候我都會去休息,但是沒問題的時候就真的很無聊!
以前每天都有各種任務和課程,每分鐘都恨不得掰成一百份,現在這樣突然閑下來反而會對身體不好吧!
之前也經歷過的學長多少也能理解我現在的狀態,最後他還是強行忍住沒有給我一巴,而是從旁邊拿了墊子過來。
“一會兒他們回來你就乖乖去休息。”
“好哦。”
我很樂地從沙發上爬下來,開始給東西分類。
燄之谷和冰牙族送過來的東西種類非常繁多,除了編織了保護和安定身心的衣袍、腰帶、護符,還有能夠減輕身體負擔藥劑。我之前過去的時候很喜歡吃的點心、食材也捎了不少過來,完全讓我感受到他的混亂和開心。
一邊的學長也非常難得地露出了一臉眼死的表情,給東西一樣樣分門別類,但就在他拿起一個玻璃瓶的時候,我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怪怪的。
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用木塞塞上的玻璃瓶,瓶子裡面有一個透明的手鏈,因為繩結有點粗糙,感覺像是誰用透明線手工編制的樣子。
拿著玻璃瓶,學長的沉默了一下,我看家他的表情變得很複雜,有點開心又有點悲傷的樣子,說實話,我基本沒在學長臉上見過這種表情,所以有點驚訝。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學長微微勾起了一點笑容,然後打開了瓶子:“這個應該是獄界寄過來的。”
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學長在說什麼,我差點一秒跳出十米遠,後來想想,學長好像有個二伯在那邊當鬼王。
殊那律恩鬼王陛下?”
學長點點頭:“看來那邊也收到消息了,這個是能夠輔助你平衡炎火力量的東西。”
調整了一下長短,學長把手鏈扣在我手上。
跟我想像的不同,手鏈看起來雖然是透明的,卻有一種用什麼草編織起來的手感,有點暖暖的感覺還挺舒服。
“把你的力量放進去一點,之後你身上要是有外來力量的話,它會幫助你調整,也能提供一定程度上的保護。”
引導我注入力量後,學長在手鏈旁邊點亮了紅色的火焰。我看到手環整個變成橙紅色,流動的顏色像是夕陽時候的天空,看起來非常美麗。
根據我的經驗來看,這東西絕對從材料就珍貴到一點點就能買下一個鬧市區,製作也難到匪夷所思,讓人一聽就腦袋打結那種。
你們該不會又把什麼壓族之寶送過來了吧!太貴重了我心裡負擔好重,可以不要嗎?
“這個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給我片刻不離身地戴好!”
學長伸手敲了一下我的頭。
“咦?”
這個答案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之前沒有見學長你用過誒?”
如果是能平衡力量的東西,那高中的時候學長應該會很需要才對?
“只適合小面積的失衡而已,我也只有在小時候戴過。後來應該就被收在那邊了,沒想到他們還能找出來。”
學長露出了有點懷念的表情。
然後我知道這個東西最開始是誰給學長的了。
學長小時候佩戴,在他前往無殿之後就放在了原本居住過的地方,這條手鏈最開始應該是“他們”為了讓擁有逆屬性的兒子能夠順利度過嬰兒時期而找來的。
“是第一公主殿下嗎?”
從看到的回憶裡來看的話,三王子手非常巧,一條線能編出一百種花樣,二王子因為很早就墮入獄界,應該沒法再手制這種有光明力量的東西了,所以答案應該只剩下一個。
學長點了點頭。
不是很擅長做這些精細手工的女性,在當時應該是非常認真地一條一條把這些線攏起,一絲一線注入了自己的願望和力量的吧。而旁邊的三王子說不定還會給些有的沒的意見,然後被第一公主毆打。
大概能想像到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我不由得有些想笑,但又多多少少有點難過。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話,她應該會看著學長平安長大,然後在把這個手鏈的編織方法教給應該知道的那個人。
雖然這也同時也意味著,那個會跟她一起編手鏈的人就不可能是我。
大概是看我表情有點複雜,學長突然伸出手,把我的頭按過去靠在他肩膀上:
“‘他們’是為了讓你能夠得到保護,而不是為了讓你難過才把這個東西寄過來的。”
“我知道。”
因為無法親自過來,所以‘他們’多少也希望有什麼作為代替,守護在我們身邊。
這些東西大概也是他們能夠想到的,最全面的替代保護吧。
“其實我也很高興能收到這個。”
某種意義上,這也代表了他們希望那個時候的遺憾,能夠成為我們未來的守護,而不是成為我們無法抹去的傷痛和仇恨。
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所有人都在試圖用他們的方式原諒與那場悲劇無關的我們。
即使我們是“他”力量的繼承者。
雖然一直以來都在接受他人的善意,但像這樣直接面對他人的諒解和開釋大概還是第一次。可能是因為前期精神本來就不穩定的緣故,安心的感覺讓我眼睛前面又開始模糊了。
“好好使用吧,‘她’會很開心的。”
學長拍了拍我的頭。
“嗯。”
於是瑟洛芬和阿法帝斯回來之前,我和學長就這樣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度過了快樂的收納時光。

作者碎碎唸:
我卡文了……我要摸走消失幾天……
3.30嗚嗚,發現自己“燄之谷“整個被轉錯,好丟臉喔……

感謝提醒!(已經全部改過一遍了!)
也感謝大家的支持和留言!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3-30 00:03 編輯

留言

@夜雨微涼 甚至前面的三部我才在海棠放完,9.17來看甚至能看到全部放完的版本(縱享另一側全系列! 2023-9-11 23:34
居然今天才看到這麼好看的文!!!!!總之,先蓋個爪印(啪 ...文章發布後的一年我才看到,不知是巧合還是...? 應該還不至於太晚吧QQ 2023-9-6 01:51
真的跟著流眼淚嗚嗚好糾結又好感動啊..... 2022-8-8 21:12
@默雲心 明天!明天就更! 2022-3-30 00:04
@手帕醬 感謝!結果很快就卡完了ww明天會重新開始更! 2022-3-30 00:03
很好看!期待新章節 2022-3-29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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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3-30 19: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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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漾漾最近瘦了很多哦,有乖乖吃飯嗎?”
那之後大概又過了幾周。
雖然失衡現象還是時有發生,但有了米納斯和手鏈的輔助,我已經抓到了平衡不同力量的訣竅,所以失衡帶來的負擔小了很多。但與此相對的,我的身體又進入了一個吃什麼吐什麼,就算沒吃也會幹嘔的階段。
“有啦,我一天三餐都有在正常吃。”
有沒有吃下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即使我和學長現在多少都會自己做飯,但之前整天奔來跑去的時候,我們基本都是哪裡可以吃就在哪裡吃,上課的時候就在學校解決,晚上要是真的想吃什麼還可以用傳送陣,但現在顯然是不太行了,所以學長乾脆在房子裡配置了看不見的廚師,根據醫療班的建議來料理一日三餐。
因為一開始的時候學長說的就是“看不見的廚師”,所以按照以前的經驗教訓,我只要知道現在一日三餐不僅會自動出現在餐桌上,甚至還能點菜就好了,其餘的不要去深究會比較好——對精神身心的健康都會比較好。
但即使如此,我的體重還是悲哀地在每況愈下,於是今天在檢查的時候就被喵喵小姐點名批評了。
“不行哦,漾漾。實在吃不下去的時候要趕快跟我們聯繫,這樣一直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拿筆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喵喵不太贊同地搖著頭。
“雖然還不確定,但根據繼承了較多火炎力量的情況來看,小寶寶應該會偏向獸王多一點,而且漾漾不是天生的可生育種族,就算到了後期體型和體重也不會有太大變化,所以體重再這樣下降的話會不太妙。看來這周需要討論一下了。”
除了醫療班以外,冰牙族和燄之谷也在這個房子裡內置了專屬的傳送陣,並且會一週一次派出醫師來查看我的情況。
因為都是不會經常見到的種族,所以這兩次他們過來的時候負責我的醫療班也會聚過來,一起討論,結果就造成了每週我們的客廳都會出現某種奇妙的醫療研討會現場的狀況。
因為不會直接上手拿我做實驗,所以你們開心就好。
接下來又問了一些慣例問題並檢查了我最近的味覺變化,監督我把藥劑喝完以後,喵喵又再次囑咐了我一大堆注意事項,然後就準備起身離開了。
“等到漾漾不會再吐應該就可以回學校了哦。那今天就這樣,明天會讓月見他們帶喵喵做的點心和其他食材過來,漾漾要慢慢嘗試一下哪種可以吃,哪種不可以。”
“好。”
快樂地揮了揮手,喵喵在打開大門的同時消失在了門口。
是說,我們的房子整天這樣人進人出,但門口又沒有影子,總有一天會被周圍鄰居報警的。
雖然理性告訴我,能把房子選在這裡,周圍的環境肯定也被這些火星人整頓過了。
可憐了這些什麼都不知道的平民老百姓,就這樣遭受了火星人的毒害。
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我拖了個抱枕過來抱住,然後陷入後面軟軟的沙發裡。
即使學長儘量在自己出任務的時候有人能夠留在這個房子裡,但我一個人的獨處還是無法避免。雖然從上周開始我就能夠從公會那邊接受一部分的文獻任務,但為了避免加劇我的疲勞,工作告一段落之後,不會馬上派新的過來,所以現在的我又陷入了閑閑無事的狀態。
一會兒去把喵喵送過來的課堂筆記整理一下好了……符咒基本算是我最擅長的學科之一,要是掛了就搞笑了。
一邊思考,意識一邊變得有點模模糊糊,我就這樣直接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褚……”
我感覺到有人在搖晃我的肩膀。
“褚,醒醒。”
我模糊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學長……?”
好早哦,不是說今天會回來得比較晚,讓我先睡嗎……
有點迷迷糊糊地思考著昨晚學長跟我講的話,然後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學長在家裡的時候不會保持著頭髮也是黑色的樣子。
於是我瞬間清醒。
出現在眼前的雖然不是學長,但卻是我認識的人。
“夏碎學長?”
我嚇了一跳。
來人露出溫和的笑容,然後拿過一邊的毯子蓋在我身上:“就這樣睡著的話身體會著涼的哦,漾漾。”
“啊,抱歉……”我用力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睜開,因為最近清醒過程意外地有點困難,所以我保持著半躺在沙發上的姿勢,“夏碎學長怎麼會在這邊?”
夏碎學長在去年考到了黑袍,和千冬歲組成了搭檔,現在兩個人都非常忙碌。除了學校,我基本很難在別的地方看到他們,之前來看望我的時候也有提前一天打招呼,像現在這樣不請自來,而且是直接出現在房子裡的情況,幾乎已經沒有過了。
“冰炎有些擔心,所以讓我先過來看看。看起來他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呢。”夏碎學長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在我身邊坐下。
咦?
“學長今天的任務是和夏碎學長一起嗎?”
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問,夏碎學長眨了眨眼:“冰炎沒告訴你嗎?”
我搖了搖頭:“只有跟我說今天會晚點回來。”
表情突然凝固,然後夏碎學長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露出了某種想笑不能笑的神情:
“嗯……確實,雖然是兩個黑袍,但今天只是緊急的探查任務。後續要借用精靈血脈的力量處理一下封印,因為時間會比較長,所以冰炎讓我先行返回來看看你的情況。”
“這樣啊。”我點了點頭,“我這邊不會有什麼情況啦,學長太神經質了。”
揉了揉眼睛,我打了個呵欠慢慢站起身來,“夏碎學長要喝點什麼嗎?”
因為不能詳細說明我現在的情況,所以現在姑且是對外宣稱我的身體出了一點問題,暫時無法外出,但具體是什麼問題就只能任憑想像了。
好在夏碎學長和千冬歲他們都不是什麼會刨根問底的人,所以我不用再做額外的說明也能夠蒙混過關。
雖然我覺得這堆人其中的幾個已經多多少少察覺到了。
“檸檬茶就行。”
完全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但又不會像學長那樣什麼都不讓我做,我覺得夏碎學長就是其中把我的狀況猜得八九不離十的人。
因為我的記憶裡,夏碎學長從來沒有喝過果茶類的茶。
讓水沸騰,我從櫥櫃裡翻出客用的茶杯,然後將特製的果茶泡進玻璃的茶壺裡,再將自己的茶杯也放進託盤,一起端進客廳。
“說起來,夏碎學長,我最近聽到了一點傳聞。”
將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我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千冬歲他們似乎不久前在古戰場發現了跟某處遺跡關聯的線索,而那個遺跡似乎與當時的精靈一族有關。”
拿起茶,我輕輕抿了一口,讓淡淡的酸味和溫度沖掉我隱隱約約泛起來的不適感,然後控制自己的表情,向著旁邊的人露出一點微笑。
“這方面的消息要是不介意的話,夏碎學長能夠在不違法公會規定的範圍內,稍微透露一點嗎?”
端起茶杯的動作頓了一下,夏碎學長看了看我,像是在思考什麼,但最終還是露出苦笑搖了搖頭:“還真是成長了不少呢……”
喝了一口茶,夏碎學長放下了茶杯:“那麼,我就簡單地說一說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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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敲碗~期待下一章~ 2022-4-1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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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4-2 13: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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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個星期前得知公會找打到了比“那之前”還要久遠的古戰場遺跡。
因為開啟戰場的“鑰匙”存在于戰爭一方的據點當中,所以公會不得不派遣能夠快速打開據點並取回情報的人員,以方便古戰場接下來的調查。
能夠參與當年大戰的都不會是什麼普通的種族,於是在他們在一開始就做好了完善的準備,但在最後他們還是因為觸動了精靈的封印,差點陷入了無法離開的困境。
“雖然能夠解開,但是要稍微費點功夫呢。”
他已經成了黑袍的前搭檔看了一下封印的構成,這樣向他轉述道。
但是可能的話,他並不想在這裡花費太多的時間。
“先敲開,之後再來補上吧。由精靈血緣者的我來做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然後他看見前搭檔詫異的目光:“冰炎,你應該還沒有完全繼承冰之牙的力量吧?”
“所以修補可能會花掉一些時間,你先幫我回去看一下褚的情況,我會直接回到醫療班那邊接受檢查再回去。”
直接與這樣的古代遺跡溝通的話,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而他並不想把不好的東西帶回家裡去。
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前搭檔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真難得,居然有一天會從你嘴裡聽到主動去醫療班這種話。該說不愧是成了家的男人嗎?”
“嘖。”
不想理會對方的調侃,他直接開始看封印的薄弱處。
自己笑了一會兒,他前搭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將消傳回去之後,我會先替你回去看看的。”
點了點頭,然後他直接敲開了封印的一角……
得到了醫療班的許可,能夠回到那所已經能被他稱之為“家”的房子時,已經接近半夜。
因為另一半的身體最近一直不是太好,就算晚上睡得很早,白天也會不知不覺間睡著,所以這個時間對方應該已經陷入了深眠。
在外面的可用洗漱間簡單清洗了一下,他打開了房間的門,準備觀察一下再決定今晚是回房間還是去客房休息。
紗帳裡面氤氳著安神香的霧氣,均勻又綿長的呼吸從床上傳來,於是他掀開紗帳的一角,想要查看伴侶的情況。
然後他的衣領就這樣被人抓住,隨後被人大力地按倒,扣在了床上。
迅速反轉的視野中,他感覺自己手腕被什麼冰涼的東西抵了一下,然後微微亮起的陣法光中,他看見了自己另一半有點可怕的微笑。
“歡迎回來,學長。”
===================================
精靈的體重幾乎比任何種族都要輕,所以只要對方不反抗的話,連我都可以輕易制住一個精靈。
而我知道,我手下的這個人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反抗的。
“歡迎回來,學長。”
看到那雙突然變得驚訝的紅色眼睛,我勾起一點點笑意,然後抬起了手裡封印了探查術的水晶。
隨著陣法的轉動,我看見水晶變得從紅色變成了白色,然後邊角還帶上了一點黑——那是學長的身體受到過傷害的證明。
“學長,我答應過你之後要是身體有哪裡有問題都會及時告訴你,絕對不會隱瞞的吧?”
壓抑住翻騰的情緒,我儘量語氣平和地開口。
“所以學長你也可以告訴我,你今天去了哪裡,遇到了些什麼嗎?”
紅色的眼睛移開了視線,似乎並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於是我猛地一拳下去,錘在枕頭旁邊。
柔軟的枕頭直接被我錘出個洞,白色的鴨毛瞬間飛舞起來,然後緩緩飄落。
“要是你沒有事先通知,又在奇怪的地方突然失去聯繫的話,我會直接找過來的。”
有奇怪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但我現在卻不想去控制它們。
老實講,我現在很生氣。
雖然現在晚上一旦陷入沉睡,我就很難醒過來,但其實學長每次回來的時候,我多多少少都會察覺,偶爾還會聞見空氣裡有淡淡的血液的味道。
我想要質問學長,但又清楚的知道就算得到了答案我也做不了什麼。
我非常憤怒。
但同時也知道,我的憤怒並不是來源於學長的隱瞞。
“冷靜點,褚。”
注意到我情緒真的不太對,學長皺起眉,想要支起上半身想要起來,但卻因為被我扣住而無法如願。
“你真的以為我在身體被損害的情況下,就無法進行強行移動嗎。”
黑色的情緒像是污濁的淤泥,吞食著我的思考能力,只將我負面的情感無限放大。
“不要太小看我了,颯彌亞。”
我按住學長的肩膀,然後漸漸用力。
“冷靜下來!褚冥漾!”
學長突然爆喝一聲。
我愣了一下,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於是他趁機飛快地將手放在我的臉側。
就像是秋日冰冷又清爽的風吹過我的臉頰,我腦中因為憤怒而升高的熱度被瞬間吹跑。
“‘你足夠堅強,雷雨無法遮蔽你的光與暖,明白的話就拿起清泉的賜予,然後回到這裡。’”
像是沖刷冬日乾涸溪渠的春水,我感覺到自己身體裡被灼熱佔據的每一寸都被溫和的水力量滋潤,胸口煩悶和難受的感覺也漸漸消退,取而代之是因為胃部太久沒有接收到食物而泛起的抽搐和嘔吐感。
“嗚——”
我一秒爬起來沖進廁所扶著盥洗台大吐特吐起來,但因為胃裡面也沒什麼東西所以我基本只是在那邊幹嘔,嘔到眼睛前面都是星星。
然後就在我只能放任身體順著洗漱台往下面滑的時候,一雙手從我的腋下穿過,很輕鬆就穩住了我的身體。
“還好嗎?”
“唔。”
我發出模模糊糊的聲音,借著學長扶住我身體的力道,我撐住盥洗台漱了漱口,然後用毛巾擦了擦臉。
來自黑暗種族的影響完全消失,我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然後回想起剛才做了些什麼。
“……”
我大概要成為第一個被家暴致死的妖師了,再見了,世界。
“還有力氣在那邊腦殘看來是沒有問題了。”
學長的腦袋上一秒跳起青筋。
“嗚嗚嗚,對不起學長……我錯了。”
要是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跪下來謝罪。
“比起那個,褚,你下午沒有吃飯嗎?”
大概看我什麼也沒有吐出來,學長在鏡子裡面的眼睛很危險地眯了起來。
“夏碎學長有看著我吃完才回去的。”
只不過後來又全部吐掉了。
我非常心虛地不敢跟他對視。
然後我看到他臉上接二連三跳出更多的青筋,仿佛下一秒就像把我宰了一了百了那種。
“是誰剛才還大言不慚地跟我講,會把自己身上的情況都告訴我的?”
對不起,是我。
話說,我現在畏罪潛逃,沖到然那邊求救還來得及嗎?
“不然你試試看?”
惡鬼露出了非常可怕的微笑。
我現在真的覺得我立刻死一下還比較快了。
想要做點什麼挽回一下我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但在想要轉身的一秒,我才意識到要是不依靠著學長,我連站立都做不到。
長時間不進食加上睡眠不足和黑暗力量的影響,我好像真的到極限了。
“你還真是個笨蛋啊。”
歎了一口氣,學長把我橫抱了起來,然後我感覺到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褚,你最近是不是瘦得太多了?”
“嗯,喵喵有講我這樣再掉體重會很不妙。”我老老實實地回答,“所以從明天開始月見會重新調整我的飲食,幫我排查有哪些東西我可以吃下去,哪些不行。”
我看到學長低下頭看著我,然後皺起眉。
“對不起啦……因為我覺得我要是說了你會擔心,但是以後不會了。”
因為我們都已經習慣在對方面前隱藏自己的勉強,所以到了現在,要完全坦露自己不適的一面大概非常困難。
“所以學長,我可以要你也不要隱瞞自己的傷勢嗎?”
因為這樣我只會更擔心。
畢竟要是真的因為我的忍耐,最後發生了什麼的話,學長應該會沒法原諒自己。
就像很久之前,他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再回到我們身邊,而我卻只考慮到自己的問題的時候。我無法再次忍受學長在不知道的地方受到傷害時,我卻一如既往地在這所房子裡喝茶睡覺。
為了不讓“那個時候”的事情再發生,我非常努力地追逐著大家的腳步,就是希望他們在背負著什麼前進的時候,我能夠不再一無所知。
畢竟要是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擁有了能夠知曉並承擔的力量的話,最後大概也不會失去那麼多的東西。
我想要跟他們一同背負,一同前進,而不想一直只是那個軟弱無力,什麼也做不到的“褚冥漾”。
最開始和所有人一樣,我是想要守護才穿上了那身衣袍,但是現在的我卻只能留在後方。
我因為自己的無力而感到憤怒。
“所以是因為這個嗎?”啟用了簡單的清理術法,讓床上被我打破的枕頭和鵝毛都消失,學長把我放到床上,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沒有好好跟你說清楚是去幹什麼的我也有錯,不過比起這個……褚,你應該能記得你是為了什麼而選擇了留在這裡。”
從一邊的櫃子裡拿出精靈飲料,學長把插好吸管的罐子遞到我手裡。
“你有你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而我也只能做到我現在能做的事情。”
並沒有因為我的無理取鬧而生氣,那雙紅色的眼睛非常認真地看著我,一如既往地為我指出道路。
“嗯……抱歉。”
我老老實實地再次道歉。
“我以後出門也會記得跟你報備一下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想著擅自偷跑的事情了。”
“……”
我覺得我要被秋後算帳了。
看著我漸漸不妙的表情,學長反而松了口氣,露出了一點笑容。
他握住我的手,然後在有著戒指的地方親吻了一下。
“早點休息吧,以後不要再等到這麼晚了。”
他順手往旁邊的香爐裡添了點安神香,然後關閉了檯燈。
“晚安,學長。”
“晚安。”
於是夜色沉靜了下來。


作者碎碎念:
病了兩天,回來更新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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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帕醬 真的有感覺一下子回到冬天(吸鼻涕 2022-4-4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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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4-5 21: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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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木歲
等我能夠再次好好吃東西,體重也多多少少開始恢復的時候,夏天也接近尾聲,我就這樣閑閑無事在家呆了幾個月,呆到我覺得自己之後可能要花一百年才能鍛煉回可以出任務的反應時,醫療班終於下達了讓我能夠返回去學校的許可。
雖然是比較能宅家的類型,但這麼長時間不出門,我偶爾還是會想換換風景,而且就這樣一直呆在家裡的話,多多少少會感覺到某種罪惡感一樣的東西。
沒有被突然拉出去出任務,沒有走在路上被拖走,每天就是看看書、加深學習的平安日常。總給人一種等待著你的後半段會是狂風暴雨的感覺。
啪!”
“你又在那邊給我腦殘些什麼!”
學長一巴掌從我腦袋後面刮過去。
“啊,學長。”
因為用的力道很輕,所以比起疼痛,學長現在的拍打只起到了轉移我思考的作用。
而且老實講,這段時間的各種疼好像讓我的痛覺都有點麻木了。
“東西都已經拿上了吧,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把最後一條腰帶在我側面松松地打了一個節,學長握住我戴著戒指的手,再次檢查了一下我的身體狀況。
今天是即將回到學校的第一天。
雖然說能夠自己控制失衡,嘔吐現象也已經減輕,但是我的身體好像整個還是很脆弱,一點點傷害就會引起各種未知的連鎖反應,讓情況惡化。再加上我的體重一直沒有恢復,所以學長一直不贊成我返回學校。
但是學校那邊要我自己處理的事情還不算少,而且醫療班也覺得一直呆在房間裡面不利於我的身心健康,冰之牙和燄之谷又派人來把我身上的守護梳理了一番之後,學長終於妥協了讓我回到學校的日期。
“我今天狀態很不錯哦。”
回握住學長的手,我慢慢地給與了他一些自己身體內部的回饋。
雖然還沒有到身體會覺得沉重的地步,但我確實有感覺到身體裡的生命在慢慢成長,原本吹一吹就會沒有的小火苗,現在也變得越來越明亮,偶爾在睡夢中觸碰到的時候會發出很開心的劈啪聲,讓我會心一笑的同時也不由得的松一口氣。
一開始雖然帶了點莽撞意味地將“它”留了下來,但其實我完全沒有自信能夠守護好“它”。
將一點點的火焰力量傳遞過去,學長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而是反握住了我的手:“走吧。”
學校的大學部和高中部一樣,有需要的課程可以不同年級混上,但是大學的課制基本上根據需求不同,把課程根據專業都進行了劃分,讓想再某個方面更加深入的學生能夠彼此交流,聯合研究。進入大學之後,高中時代的同班同學都根據自己的興趣選擇了不同的課程,雖然共通課程還是會一起上,但我已經沒法再像以前一樣,每一節課都和千冬歲、喵喵、萊恩他們在一起了。
這也是學長反對我回到學校的原因之一。
氣流轉過,我眼前的景色飛快變換,非常中國古風的建築出現在我的眼前。
“漾漾!!”
充滿活力的聲音傳來,轉過頭,我看見喵喵站在旁邊向我揮手。
她的旁邊,千冬歲、萊恩正站在那裡。雖然這段時間他們也經常過來玩,但在學校裡面見到跟在家裡果然還是不太一樣。
我笑著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於是學長放開了我的手。
“晚點等我過來接你,今天暫時不要自己啟用傳送陣。”
“好。”
拍了拍我的頭,學長簡短地向喵喵她們打了個招呼,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漾漾今天的衣服好特別哦!好像精靈的服飾。”
握住我的手,喵喵確認了我的身體狀況以後,眼睛閃閃發光地開始打量我的衣服。
“啊,姑且是冰牙那邊的伴手禮……會很奇怪嗎?”
因為到了大學部就不再有校服,大家基本都穿自己喜歡的衣服,而暫時算是休假的我也沒有必要穿紫袍的必要,所以今天早上起來就被學長強行套上了上次冰之牙寄來的寬鬆長袍。
並不是精靈經常穿的那種輕飄飄款式,寄過來的長袍被改良成了類似於袍級那種方便活動的款式。附有腰帶的衣服雖然表面看起來只是一件樸素的用銀線勾過的白袍,但仔細一看的話會發現整件衣服從上到下的針腳都勾出了一個一個的暗紋圖騰,附加的守護之強到讓人震驚。
是說,我都沒有在學長的身上看見過這種程度的守護。
你們冰之牙倒也不用就這樣把對曾孫的愛全部溢出到我身上吧!
“不會哦,非常適合漾漾!讓人想起漾漾白袍的時候呢!”
喵喵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身體還好嗎?”一邊的千冬歲走了過來。
“今天狀態還算不錯哦。”
“不要太勉強了。”他伸手輕敲了一下我的肩膀。
雖然沒有明確說明過,但我覺得千冬歲似乎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我現在的狀況。
“中午,去吃特製飯團。”一邊的萊恩則比了一個拇指。
不管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從一開始就站在我身邊的友人似乎一直都沒什麼改變。
於是我的精神完全放鬆下來,跟著他們一起走進了教室。
不說說到“友人”,我總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麼。
是什麼呢……
把早上能夠安安靜靜坐著聽的課聽完,轉身要一起去吃今天食堂的限量飯團的時候,那個“什麼”向著我們沖了過來。
“漾!!!!”
帶起了超多的鳳塵,筆直大道的另一端有某個頭髮五彩的東西向著我們沖了過來。
我覺得要是這樣被直接撞上的話,我就可以直接去往生了。
所以在五彩雞沖過來的一秒,我立刻往旁邊跳開。
穿著夏威夷衫的人沖過我們,沖進教學樓,然後樓裡傳來了某種東西被撞碎的巨大聲音。
我看見教學樓的水泥上一秒鼓起一個“#”,然後呸的一聲把雞和被牽連的路人一起吐了出來。
“……”
有點不想管他,我邁開腳步想直接走人。
“漾……丟下自己的兄弟自己一個人向著白色的明天前進是非常不厚道的行為。”
某種陰森森的聲音傳來,我的腳踝被一把抓住。
誰跟你兄弟。
話說你最近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導致你的人生要向著白色的明天前進了?
“我最近一直呆在家哦。”
我面無表情地回應某個明天不僅不白,可能還很五彩繽紛的人。
“什麼?”一秒從地上蹦起來,五色雞拍了拍我的肩膀:“漾,你這樣天天宅家會未老先衰。人生就是應該向著未知的冒險不斷前進才是。”
“你最好迷失在你的未知裡算了。”旁邊的千冬歲推了推眼鏡。
“哈!本大爺不介意帶你這個無知的眼睛仔去見識見識闖闖才能出來的人生!”
根本就沒有因為對付過共同的敵人而關係好轉,兩個人一秒杆上。
“你們兩個……”
“不准吵架哦!”在我伸出手之前,喵喵就很用力地從上往下斬斷了兩個人視線之間的敵對火花:“馬上就是吃飯時間了,所以大家都要乖乖先吃飯!”
然後喵喵轉過頭看著我:“漾漾應該也餓了吧?”
“……嗯。”
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喵喵抓起我的手:“那麼,就該吃飯咯!西瑞也會一起來嗎?”
我看見那只雞的眼睛盯著我眯了起來,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揮了揮手:“本大爺只是路過而已,接下來要去老三那邊,看他今天要不要把命留下來。”
那你這道順得也太遠了,我記得醫療班好像在反方向吧。
“那西瑞不要吃飯嗎?”喵喵歪了歪頭。
“當然要!本大爺的僕人都在這裡,怎麼可能放他一個人跟陰險四眼仔去吃飯!”
那你到底是要吃還是不要吃!
還有,喵喵和萊恩也在的好吧!
懶得吐槽了,我無言地把又快要吵起來的兩個人丟在後面,直接轉向餐廳。
意外地沒有再繼續吵來吵去,平靜地吃完一頓飯以後,五色雞向我丟過來一個東西。
伸手接住,然後我發現那是一個裝了一片黑色碎片的小瓶子。
“這個給你保命,要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丟出去點著就好。”
五色雞頭沖我比了個拇指。
“那我走了,有時間再來叫你一起看看人世滄桑的風景。”
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五色雞就這樣消失在他人生的風景路上。
所以他就是來轉交一下這個小瓶子的嗎?
低下頭,我看了看手裡裝著指甲蓋大小碎片的瓶子。
“哦,妖鬼的‘黑火藥’嗎?”
同樣也湊了過來,千冬歲道。
黑火藥我知道是什麼,但是前面要是加上“妖鬼”兩個字我就不清楚了,但總覺得非常不妙的樣子。
“妖鬼是……?”
“介於獄界生物和魔界生物之間的一個種族,骨頭可以煉製成有巨大威力的火藥,增強火炎力量持有者的攻擊力。”推了推眼鏡,千冬歲坐了回去:“這個量的話,丟出去點火就能瞬間炸平一個小鎮。雖然是不良少年,但搞到的東西還不錯嘛。”
千冬歲難得的給與了五色雞頭正面評價。
雖然這個評價完全建立在某種很不妙的東西之上。
“……”
是說,為什麼要把這種能炸平一個小鎮的東西給我!
我沒有要做什麼需要大量火力支援的事情吧!
“我知道了,是要漾漾在懶得用力量的時候丟出去炸吧?反正學校裡不會死人。”
喂,喵喵你個醫療班說出這種會讓我增加你們工作量的話真的好嗎!
還有,這個學校姑且我們還要繼續讀三年吧!不要慫恿我去做這種會被明顯會被學校記恨的事情啊!
我有點無言地看著手裡大概入手方法本身就不簡單的小瓶。
雖然多多少少知道那只雞為什麼會把這個給我,但比起感謝,我現在還是害怕更多一點。
我怕我一失手把瓶子打破,然後旁邊要是路過一個什麼奇怪種族我們就可以直接大家一起往生了——附加被學校記恨一輩子。
我有點手抖地把瓶子裝起來放好。
“漾漾下午的課是文獻解讀嗎?”
一邊的喵喵喝了一口飲料,轉移了話題。
“對。”
我點了點頭。
雖然聽上去是名字很正常的一門課,但上課的老師堅持要貫徹“實踐出真知”的方針,偶爾會把我們扔到文獻原本出處的遺跡那邊,然後當場開始講解各種石壁上的文獻記錄。
這種地方大部分都會附有各種奇怪的術法,所以上課上到一半大家就開始遺跡大逃亡也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不過需要外出的情況老師都會提前一周告知,上一周沒有說的話,這一周應該就是普通的在教室解讀文獻而已。
因為下午是自由選課,喵喵、千冬歲和萊恩應該都跟我選了不同的課程,所以文獻解讀就只有我一個人去上。
“有什麼事情立刻通知我們。”
一邊本來沒什麼存在感的萊恩突然開口。
看了看周圍表情都有點擔心的喵喵和千冬歲,我笑了起來:“好。”
然後我暫時跟眾人分開,一個人前往文獻解讀的教室。
因為今天的文獻解讀還真就是抱著詞典和曆典讀讀讀,所以下午的課就這樣平靜無風地上完了,平靜到讓我覺得以我這種帶衰體質,接下來絕對還會帶個什麼衰,結果在上完課,我準備去圖書館的時候,某個預料之類的“東西”果然出現在了我前面的路上。
“妖師!寂靜之後為何再度返回學院!這裡沒有你的踏腳之處!”
繼劈裡啪啦之後,新入學的學生當中似乎也有很多認為黑暗種族就是邪惡一方的學生,所以對我的找茬還是像准點報導一樣,每天都會發生。因為今天遲遲沒有出現,我還以為他們那邊都沒有收到我已經回來了的消息呢。
不知道為什麼,跟喵喵他們分開以後我總得胸口悶悶的,所以可以的話我還真不想在這邊浪費時間。
不過沒有這些找茬的人,還真缺少了一種生活回到軌道上的感覺。
讓水汽在手上聚集,因為要避免使用力量,所以我往米納斯裡面裝填了之前就做好的子彈。
大概是因為沒見過我往槍裡裝過東西,所以圍在周圍的學生頓時變得非常緊覺。
然後下一秒他們就緊覺不起來了。
因為他們發現就算我沒有射出子彈,他們的腳下也完全被凍住,無法移動分毫。
“最近實驗用的冰符,恭喜你們成為第一批實驗品啊。”
按住腹部,我屈膝從地上撿起了一開始就丟下去的符咒,在手裡搖了搖。
因為說好了不能動用我自己的力量,所以閑閑無事的時候就在家裡東一點、西一點地借了大家的力量放在符咒裡,準備自己拿來玩。
在這種地方實驗成功我也挺意外的,晚上學長回來的時候再讓他給我一點冰雪力量好了。
“無恥的黑暗種族!!!!”
發出了慣例的喊聲,大概比我小好幾輪的白色種族們開始憤怒地拆解腳下的冰之術法。
“那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簡單就被黑暗種族打敗了哦。”
雖然有點大欺小的感覺,但久違地能活動一下身手我還是覺得爽了。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然後吸入,調整了一下呼吸,我向著旁邊又開了兩槍,黏住旁邊撲上來的漏網之魚,我學著露出一個所謂的“黑色種族的陰險笑容”,心滿意足地看著旁邊的學弟學妹抖三抖以後,繼續向著圖書館前進。
然後三分鐘後,我開始後悔沒有留個人可以去傳話了。
就像是胸口壓上了什麼很沉重的東西,我感覺能夠吸進來的空氣越來越少,窒息的感覺讓我的身體漸漸發軟,很快就難以邁出下一步。
這種感覺跟我前幾天晚上在家裡鬼壓床的感覺非常像,話說,在學校裡大白天也會鬼壓床嗎?
雖然沒有床。
思維越飄越遠,就在我因為氧氣不足,眼前也開始模糊的時候,有一隻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臂。
“就這樣睡著的話會很危險哦。”
微涼的指尖在我額頭點了一下,涼涼的感覺順著氣管往下,很快舒緩了我的窒息感。
“謝謝……安因?”
轉過頭,抓住我手臂的是一臉柔和微笑的金髮天使。
“聽說漾漾最近因為身體不適而在家休息呢,看來似乎還沒恢復。”
把我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安因順手拉出一瓶精靈飲料遞給我。
是說,這個東西居然還有熱版嗎?世界真是的日新月異。
看著手熱熱的罐裝飲料,我開始思考冰的飲料和熱的飲料在功能性上會不會有差的問題。
“稍微在這邊休息一下吧,漾漾是要去圖書館查什麼嗎?”
手上同樣也抱了一杯飲料,安因在我的邊上坐下。
“啊,之前符咒課上的水符和空間術法的應用有點搞不懂。
我馬上從旁邊的書包裡翻出筆記。
“嗯,這裡的話是用水術的幻影創造出類似於空間術法構成……”
安因立刻非常自然地為我講解了起來。
就好像很多年前,我剛剛進入學院,什麼都還不懂的時候,上完每天的課,我都會去安因的房間,而他也一直都會準備好茶水和資料,等著回答我搞不清楚的問題。
雖然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我什麼都不懂到讓人生氣,但同時也是一段平靜到讓人無比懷念的時光。
為我講解了幾個知識點,安因還有接下來的工作,所以就先跟我分開,我則按照原計劃,去圖書館借了幾本書,度過了一段快樂的閱讀時光。
走出圖書館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在那裡等著我了。
金色的夕陽在他銀色的頭髮上投下美麗的碎色,沐浴著溫暖光線的人就這樣在溫和的空氣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就好像很多年以前的那個情人節一樣。
只是現在,這道身影已經不會再讓我覺得纖細易碎,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了。
有很多事情依舊和那個時候一樣,但是也有很多事情已經改變。
於是我向著那道光,伸出了手:“亞。”
似乎有點意外我會突然叫他的名字,學長挑了挑眉,但卻沒有拒絕我伸過去的手,就讓我這樣整個人抱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整個包裹住我的同時,我好像聽見了旁邊有人發出了細小的慘叫聲,但偶爾像這樣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權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糟糕,我變得邪惡了。
“果然緩解了不少嗎……”
溫暖的手按在我的後背,學長輕輕地咋了一下舌。
“嗯?”
什麼話題?
“沒什麼……滿足了嗎?”
“嗯。”用力吸了口氣,我放開了學長。
“那回去了。”從我手中接過書本,學長伸出手,讓移送陣在我們腳下展開。
“好。”
然後下一秒,我眼前的景象變化了。
混雜了各種力量的空氣被洗淨,純粹又潔淨的結界將一切隔絕在外。
“啊,對了學長,我……”
就在我想跟學長講一下今天遇到安因的事情的時候,那邊的學長突然伸出手,按在了我的胸口。
……
……
“學長,雖然我知道你也是健全的成年獸王……”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用別的方式閉腦。”
我看見學長的額角跳起青筋。
因為不想知道還有什麼方法會讓我閉腦,所以我立刻閉嘴了。
深吸了一口氣,學長好像在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敲我,按在我胸口的手轉了一下,白色的陣法浮現,某種很溫暖的力量流進身體,溫潤著呼吸的器官,緩解了我輕微的呼吸不暢。
啊,這麼說起來,今天我好像差點就因為呼吸困難倒下了來著?
因為中間被各種事情打亂,我差點就忘記要向學長彙報這件事了。
“安因跟我說了你今天狀態不太對的事情。”
“呃,那個,我只是還沒來記得說而已!”
並不是想隱瞞自己的身體不適!
“還有呢?”保持著陣法運轉的狀態,紅色的眼睛盯著我。
“咦?”
我愣了一下。
“還就就是今天被堵了一下?但我有按照約定沒有用自己的力量哦。”
我乖乖交出口袋裡的符放在學長手上。
如果可以的話,還想讓學長你幫我補充一下用完的力量?
大概真的意識到我和他沒有在講同一件事,把轉完的陣法收起來,學長眯了眯眼:“褚,這幾天晚上你都有呼吸急促和因為無法汲取空氣而短暫昏厥的情況,你自己沒意識到嗎?”
“啊????”
等一下,我倒是確實有在迷迷糊糊間覺得胸口很沉重過,但因為太困了,所以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原來那個不是鬼壓床,是真實地喘不過氣來嗎???
“褚……”歎了口氣,學長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看起來前陣子醫師說的話,你完全沒有在聽啊。”
他伸出手,輕輕放在我的腹部。
雖然知道這個動作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像是致命要害被觸碰的感覺,還是讓我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內部姑且是在成長的,所以會出現壓迫到肺部而呼吸困難的情況,在加上最近季節也在變化……上次醫師應該說過讓你注意一下。”
“啊……”
這麼說起來,好像確實……不過因為呼吸和求生都算是本能之一,我還以為只要發生的時候及時回饋一下就好了。
“抱,抱歉……”
看起來這幾天要是沒有學長,我可能就在夢裡窒息死了。
這麼想想,還覺得有點後怕。
“結果你不是單純地想要一個人瞞下來嗎?”
“當然沒有啦……”
而且之前也說了我會儘量把身體狀況都反映給學長你了吧。
這種自己也沒發現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話說學長,這個你前幾天就發現你都沒有跟我講哦?
“我難道還能料到你自己連要死了都發現不了嗎?”
學長冷笑了一聲。
還真是抱歉!我也沒想到鬼壓床壓到最後居然只是喘不過氣而已。
靈異事件這麼科學真的好嗎?
敲了一下我的頭,學長把我的思考從科學和靈異的夾縫之間拉了回去。
“那麼,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想回到學校嗎?”
我抬起頭,紅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
並不是反對,也並不是逼迫,他只是在等待我給我一個答案。
於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回去。”
因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能夠呆在學校的時間對於我來說都非常珍貴。
作為學生,可以不背負任何東西,只是單純地接受來自老師的知識,就算來自各界的學生之間有著不同的認知,也能在發生衝突之後再度坐下來,說明自己的看法。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在“那之後”依舊能夠繼續在學校裡度過日常,是一件具有特殊意義的重要事情。
不過……
“但要是學長你希望我留下的話,我會乖乖留在家裡哦。”
露出了有點意外的表情,學長唇邊勾起了一點點弧度:“你不是一直想回到學校嗎?能見到同學你也會比較安心吧?”
“嗯,因為他們對我來說很重要。”
學長挑了挑眉,我看見那雙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因為非常少見,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來:“但是我這樣回到學校的話,學長你會不安的吧?”
我抓住他的手,用指腹磨蹭著他戴著戒指的關節。
從我進入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作為領路人,引導著我前行的道路,過於沉重的職責讓他看起來一直都非常成熟,但實際上,他也只比我大一歲而已。
“對於我來說,學長你也是特別的存在。”
冰與炎之地的皇子,學校最年輕的黑袍,我的學長與帶導人,以及……
“是我的唯一。”
我用嘴唇輕輕碰了碰他的手上的指環,然後毫不意外地從他那只手的指尖感到了輕微的灼熱。
“果然月見沒說錯嗎……”
“嗯?”
“之前去問的時候,月見說最好還是讓你回到學校裡,精神稍微放鬆一些的話,多多少少能緩解一些呼吸困難的現象,畢竟這是精神和身體兩方面的問題。”
所以學長你在圖書館外面才會說那種話啊……
我就說學長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突入對我完全放手,你們又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達成了什麼奇怪的協定嗎?
我有點眼死地看著笑容漸漸變得邪惡的某個人。
其實在圖書館那邊學長你就已經做出了能讓我回到學校的判斷了吧?
還這樣特地再確認一次,有時候學長你真的很幼……嗚!
非常不安分的手從我的腰部劃上來,然後在胸前狠狠按了一下。
我最近本來就變得很敏感的身體整個抖了一下,腦子裡面的抱怨全部被拍飛,差點腿一軟直接往下跪下去。
但好在某個人還有點良心,沒有讓我就這樣下跪,而是用另一隻手攔住我的腰,把我拉了過去。
抬起頭,我看見他臉上的壞笑又加深了一點。
“學長……”
“說道你瞞起來的事情,確實有這麼一件吧?”他伸出了另一隻手,用手指勾開了一點點我的衣領:“這個問題,也稍微處理一下會比較好。”
然後在我做出反駁之前,學長就低下頭,吻了下來。

作者碎碎唸:
一口氣更完第四章!
這章之後有R番外,會更在別的帖子里~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4-6 10: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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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4-12 20: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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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百武
5.1
我感受到了疼痛。
岩漿般的熱度,沖刷著我的血脈,融化我的每一寸肌膚,讓我的肺腑都蒸騰出煙霧。刺骨的寒冷隨之而來,我的每一塊骨骼都被冰凍,關節之間發出嘎吱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會粉碎。我無法發出聲音,好像呼吸都被凝固,撕裂身體的疼痛折磨著我,讓我無法調動身體任何一根神經。
然後我聽見了非常細小的歌聲,空靈又溫柔,就好像水晶在碰撞一樣:
“……冬日的銀雪將會是你的容顏
夏日的烈火將會是你的血液
光神的祝福將會是你的語言……”
細小的風吹拂了起來,卷起水的溫潤,滋潤了的我乾涸的身體。
於是我感覺到意識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秋天的楓葉 春天的花野
走過千年的時間 停留在現在之前
金色森林的光顏 藍色大洋的海面……”
我掙扎著,調動全身的力量將失控的火焰和冰雪的力量壓制下去,將它們從我身體的每一寸中拉出,然後放置到體內最深、最深的地方。
疼痛像是水滴般一點點從我的身體中退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終於從凝固的黑暗中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當風的精靈失去聲響
月的琴弦也不再歌唱
即使沉眠於黑暗
星也不會失去光亮……”
輕柔的歌聲依舊在空氣中飄蕩著,我看到身邊的人影在散發著微光,明亮卻並不刺眼,靜靜地點亮著夜晚的黑暗。
我已經不止一次地見到過這樣的景象,但每一次,眼前的景象都美到讓我無法言語。
不過基本上,和大部分的精靈不同,學長平時都不怎麼喜歡哼歌,所以這一次即使是為了安撫我,從他嘴裡聽到歌我還是挺意外的。
“是精靈的歌嗎?”
張開嘴,我發出了虛弱到我自己都有點驚訝的聲音。
他對上我的眼睛,松了口氣,然後勾出了很淡的微笑。
“不是。”他握住我戴著戒指的手,“你沒有印象嗎?”
咦?
我腦子空白了一下。
等一下,這難道還是哪邊的流行榜上的歌嗎?
沒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學長你居然已經發展出了對音樂的獨特愛好,不愧是混了獸王血的精靈。不過我覺得學長你最好不要在精靈那邊唱,不然我可能會被大王子拔頭。
“褚,你不要一醒來就在那邊腦殘。”
打斷了我的腦殘,學長俯下身,貼了貼我的額頭:“還有點燙。”
空氣裡有安神香和一些別的草藥味,所以我猜測月見他們應該已經來過一趟了,只是不知道這是因為天還沒亮,還是因為已經過去了一天。
是說,我躺著躺在就睡過去的時間好像越來越多了,該不會有一天就這樣練成秒睡神功吧?
把裝了清水的被子端了過來,學長插上吸管,然後湊到我的嘴邊。
稍微喝了幾口以後,他又換了個杯子,又讓我喝了一點精靈飲料。
微光還沒有完全散掉的指尖依舊閃爍著小小的光點,一舉一動之間都讓他的動作優雅又輕柔,讓人難以移開視線,於是我乾脆伸出手,抓住了柔和的光芒,將它拖過來,據為己有。
用另一隻把杯子放好,學長很縱容地靠了過來,與我十指緊握。
“學長,你以前失衡的時候也這麼疼嗎?”
雖然這個問題我已經問過一遍,但其實並沒有得到答案。
久遠之前,在他剛剛離開父母,無法前往燄之谷也不得停留冰之牙,只好借由他人之手,前往這裡的時候,他是怎樣度過這些失衡的時間的?
我曾經聽月見和提爾他們提起過,當時的學長因為過於幼小,繼承的又都是王族的力量,所以失衡的情況非常頻繁,雖然有醫療班的輔助,但他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及時的治療,一個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
我沒法想像那個時候的學長一個人是怎麼度過這段時間的。
現在的我即使有眾人的幫助和學長的陪伴,在失衡的時候依舊痛到失去意識,很難想像在這樣的情況下,學長還要自己向醫療班求援。
那個時候,有人能夠像這樣守候在他身邊,等待他從痛苦中醒來嗎?
沉默了一下,學長沒有說話,紅色的眼睛移開了視線,看向了旁邊暖橙色的夜燈。
然後他緩緩開口:“我……當時太小了。”
淡淡的暖色印在他的眼中,將那一抹血一樣的紅化出一片溫暖的光彩。
“我能記得的事情其實並不多,進入無殿的時候,很多事情對於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所以沒有太多感覺。”
他眼神變得有些茫遠,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我已經習慣了。”
我下意識地收緊了握住他的手。
於是他轉過頭來,表情變得很無奈:“褚,那個時候我真的不覺得那有什麼,因為在離開‘那裡’之前,我就知道自己背負的命運,我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活的久一點而已。”
學長伸出另一隻手,擦了擦我的眼角,然後我意識到眼前的視野都已經模糊成了細碎的光斑,但那一抹銀與紅卻分外清晰了起來。
“直到他們讓我去做你的帶導人。”
我聽見他從鼻子裡面發出笑聲。
“我沒想到妖師一族居然可以把你養得那麼蠢。”
剛才還很難過的氣氛被一秒打破,但還沒來得及等我抱怨,學長的聲音又突然變得很柔和:“蠢得像個普通人一樣。”
我看見那雙紅色的眼睛裡印入了我的樣子,原本總是有著淩冽目光的獸王眼眸,此刻已經變得非常溫柔。
“褚,沒有遇到你的話,我不會知道‘普通’是什麼意思。也不覺得自己還能擁有家人。”
他靠近我,然後輕輕觸碰我的腹部。
已經能夠看出凸起的腹部偶爾會有細小的胎動,伸出手的話,仿佛能夠和裡面的生命手指相觸。
已經分化出了性別的胎兒漸漸獲得了更完整的力量,這也是我最近失衡突然變得嚴重的原因之一。
微微曲起身體,我將另一隻手交疊在他的手上,放在自己的腹部。
“學長。從他是你的小孩開始,就註定跟‘普通’沾不上邊了哦。”
只會從史前巨獸變成年幼的史前巨獸,長大以後戰鬥力說不定還要翻倍。
有著火焰與冰雪力量的孩子,註定會有著比他人強勁的力量。他會得到光的祝福,也能夠傾聽夜的細語,只要他希望,他可以自由地奔跑在大地與晴空之間,去結識未來無限的可能。
想想自己的小孩到了這個年紀,大概會比我強很多我就有點哀傷。
再不變強一點的話,我身為父親的尊嚴好像就岌岌可危了。
但是……
“但是,他一定會很幸福。”
他會變得強大,但是他的強大不會像我們一樣,用眾多的犧牲換取,甚至放棄了很多原本不需要放棄的東西。
就像現在大家都在我身邊幫助並且支持我一樣,在他出生後也沒有一個人會離我們而去。
他不必再像學長那樣獨自背負命運,也不必像我一樣,直到失去的前一刻都一無所知。
感受著學長手上的溫度和腹部微微的鼓動,我的意識又開始模糊了起來。
“褚,我明天要去處理一下古戰場遺跡的後續,可能會離開幾天,瑟洛芬和阿法帝斯他們會過來借用客房。”
在清醒與沉睡之間,我感覺到自己的頭髮被揉了揉。
路上小心。
沒有來得及把這句話說出口,我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然後那就是我和學長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
兩天后,公會傳來了古戰場遺跡陷落,學長下落不明的消息。

作者碎碎唸:
硬是爬上來更一章……(死
存稿已經完結了哦!不會坑(拇指
學長這邊唱的歌是【另一側】第一本最後一章,學長在幻境里看到的,漾漾唱給他的歌。
是只流傳在他們兩個之間的歌呢=w=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4-12 20: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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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雲心 但是漾漾也并不会……(捂嘴) 2022-4-13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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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4-15 20: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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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漾,漾漾?”
我的手被抓住搖晃了一下。
然後我猛然回過神來。
轉過頭,我的眼中出現金髮天使擔心的表情。
“還好嗎?”
“呃,抱歉……我走神了。”
我趕緊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筆記,試圖回憶起剛剛安因講到哪裡。
雖然缺的課有一直跟著筆記走,但是沒有老師講解的地方還是怎麼都弄不明白,為了多多少少幫我補起來一點,安因特地抽出了時間來幫我看看有哪些不懂的。
而我剛剛居然還在這種時候聽到一半走神,真是要死了。
也沒有因為我的走神而生氣,安因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漾漾最近身體的情況還不是很好吧?稍微休息一下好了。”
他站起身,從旁邊端過茶水和點心。
結果課後答疑一秒變成悠閒下午茶了。
是說,讓現在這麼忙的黑袍花時間在這邊陪我喝下午茶真的好嗎……
雖然我也不是想不到他這麼做的用意。
端起很漂亮的玻璃杯,我喝了一口暖暖的花茶。
在我得知學長失去下落的那一瞬間,這座房子立刻就進入了最高警戒狀態,我最近的外出完全被限制,能夠進入這所房子的人員也受到一定程度的約束,連今天安因過來都在門口被有點神經質的阿法帝斯盤問了很久,就差連他帶過來的點心都被消毒除菌了。
想到這些漸漸眼熟的場景,我覺得自己眼睛有點死。
“很擔心嗎?”
同樣也喝了一口茶,安因開口道。
看著對面的人,我晃了一下神。
我還以為“他們”不會主動提起這方面的話題。
“就算我說‘不擔心’應該也沒有人會信吧?”我有點無奈地撇撇嘴。
然後安因笑了出來:“也是呢,我也沒想到漾漾到現在都還會乖乖呆在這邊。”
原來你們所有人都在想我會偷跑哦!
“我就算想跑也沒辦法啦。”
我有點無言地攤開手掌,給他看我掌心那個白色的圖騰圓圈。
“這個是……附帶追蹤的‘誓約之環’嗎?是擅長語言術法的人才能編織的精巧術式呢……”露出了有點好奇的神色,安因湊了過來:“稍微附加了一點黑色力量,要是漾漾尚自打破的話會受到一點傷害……雖然不會對漾漾的身體造成太大損傷,但是會很痛哦。另外的兩個‘節環’應該在不同人身上?”
“對。”
所以我根本就想跑也跑不了啦。
“原來如此。”安因表示瞭解地點了點頭。
“而且……”下意識地,我用指腹磨蹭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指環:“學長他們現在應該還沒事。”
眨了眨眼,安因笑了起來:“漾漾還真是成長了不少呢。不過,不要太勉強了哦。畢竟我們都可以讓你依賴一下。”
他再次往我的茶杯裡注滿了茶。
“嗯。”我乖乖地接受了他的好意,然後端起了茶杯。
休息了一下,又請幫我講解了幾個符咒的用法以後,安因因為接下來還有別的工作,所以就先從這邊離開。
客人離開以後,瑟洛芬按照慣例跟著來自燄之谷的醫師一起進來幫我檢查了一下身體,確認沒什麼問題以後,接下來的時間就可以隨我支配了。
因為最近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加上今天又學習了不短的一段時間,所以我決定回房間補個眠。
“瑟洛芬,可以拜託你晚飯之前叫醒我嗎?”
被大材小用派來照顧我的精靈輕輕點了點頭:“請您好好休息。願短暫的睡眠能夠帶來一個好夢。”
窗簾被拉上,然後我的房間陷入了黑暗。
走廊上傳來走動的聲響,然後乾淨的白色力量離開了二樓。
於是我在黑暗中睜開了眼。
確定了這一層沒有其他人後,我丟出了水晶,讓薄薄的結界在室內張開,營造出只有我一個人在裡面睡覺的假像,然後我從床上坐起身來。
“出來吧。”
床邊的紗帳飄動了一下,然後黑色的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我的床邊。
因為他整個人都是黑的,所以就這樣突然出現某種意義上還挺驚悚的。
“怎麼樣?哈威恩。”
“‘他們’留下的資訊我已經拿到了。”
他伸出手,將黑色的珠子遞給我。
發現家裡的那個“看不見的廚師”其實就是黑小雞是幾天前的事情。
為了讓這個房子今後更適於居住,學長好像在臨走之前拜託了瑟洛芬和阿法帝斯,幫忙把冰和炎的力量調整進房子的結界裡,所以察覺到學長那邊有異狀的時候,正好是他們兩個人都在結界核心,無法顧及到這邊的時候。
身為共用生命的契約者,除了情緒以外,一方的身體情況多多少少也會通過指環傳遞給另一方。雖然並不在乎讓自己受傷,但學長一直以來都有把自己的傷勢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很少出現重傷的情況,所以手指上傳來代表重傷和痛苦的刺痛時,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黑色花紋在戒指上浮現,然後很快消失,透過那些圖騰,我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和淡淡的死亡氣息。
在長期的任務生活中,不知何時已經練就了行動快過思考的習慣,等我意識到的時候用於強行破壞誓約的法陣已經在我腳下展開了。
“請您冷靜一點!”
某個黑色的人從旁邊的廚房閃出來,一秒把我撲到一邊,讓我腳下的陣法自己碎成一片片。
出現在那邊的是某個據說已經回到沉默森林的黑小雞。
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之後,黑小雞主動坦白,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以後,他就非常主動自覺地過來擔任起了廚師的工作,而且為了防止我反對,還特地讓學長不要跟我講,自己則過上了白天過來做飯,做完立刻回去,下一餐再過來的鐘點工阿姨生活,勤勤懇懇到我懷疑學長是不是把我們收入的百分之十都用來雇傭這只黑小雞了。
是說,你回到沉默森林以後不是變成了黑妖精首領左右手的頂尖武士了嗎??現在又跑回來做廚娘是怎樣?開闢人生新路線,打開職業生涯新規劃嗎?你乖乖走你冷酷的夜妖精戰士路線就可以了大哥!
內心因為黑小雞的事情感受到極大的震撼以後,我反而對學長那邊的事情冷靜下來了。
然後我意識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如果是要重修結界的話,學長在的時候經由學長來導入力量,直接接管本來就連接了我和他自己的結界,應該會比單獨交給瑟洛芬和阿法帝斯方便很多。
除非發生了什麼需要在近期就把結界重新修好的情況。
稍微思考了一下,我抬起頭,看向等著挨趕的黑小雞:“哈威恩,我不會對你隱瞞這件事說什麼,但是作為交換,你可以幫我調查一點東西嗎?”
然後換我在黑小雞臉上看到震撼又驚訝表情了。
=======================================================
於是時間回到現在。
“就像您所預料的,這所房子確實在幾日前遭受過鬼族的攻擊,但被冰炎殿下擊退後,周圍的守護已經重新被調整過。”
按照我說的,黑小雞調查了一圈之後,回報了我預料中的答案。
“嗯。”
我點了點頭。
我們所在的這一所房子,其實幾天前就受到過一次鬼族的攻擊,只是當時我睡得太沉,在察覺到之前就已經被學長處理掉了,那個晚上我會突然失衡得那麼嚴重,除了本身的原因以外,來自外界黑暗氣息的影響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只是當時學長處理的非常迅速,加上我自己也沒有更多的思考能力,所以才會覺得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失衡,而沒有仔細深究。
但是現在把這些事情調查清楚的話,學長的失蹤我大概也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那應該不是失蹤,而是被“某個人”藏起來了。
打開黑色的珠子,確認了哈威恩收集到的資訊跟我猜測的一樣以後,我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
某種意義上來說,學長只是單純的失蹤搞不好還更容易處理一點。
握緊手掌,讓圓珠消失,我對上了一邊待機中的黑小雞的眼睛。
“裡面的‘消息’你應該看過了吧?”
黑小雞表情扭曲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事情必須由我親自過去,那麼,你怎麼說?”
然後我看見他的表情變得更複雜了,複雜到我完全可以從他的臉上讀出他現在的內心有多麼糾結。
話說,我原來思考的時候臉上都是這樣的嗎?
因為他在那邊糾結的時間稍微有點久,所以我決定先無視他,自己從床上爬起來,把該裹的地方裹一裹,該帶的東西裝一裝,該布的陷阱搞一搞,免得到時候沖出一堆人來把我架起來關。
就在我準備的差不多,有點手癢想去打斷一下某個黑小雞的複雜思考的時候,我聽見他歎了口氣。
“在判斷您有危險的時候,我會以您的安全為優先。”
“好哦。”
反正只要不阻止我都沒差。
“還有,這個是剛才安因先生用來裝點心的盒子。”
哈威恩不知道從哪邊撈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遞到我的面前。
雖然不知道為啥他會突然在這個時候遞給我一個點心盒,但我還是下意識地接了過來,然後我發現這不僅僅只是一個“點心盒”。
帶著蓋子和抽屜的雙層木盒,打開蓋子的話第一層可以盛放點心,而下面的兩個小抽屜則可以放一些餐具、佐料什麼的小東西。
這個好像是木之天使那邊經常會用來送朋友點心的小盒子,所以我這邊都有好幾個,拉開下面抽屜的時候,我發現這個盒子裡面沒有像往常一樣裝著銀色或者透明的小餐具,而已整整齊齊地放了一疊已經儲存好力量的符紙。
“……”
我一時間有點講不出話來。
想到剛剛安因讓我依靠一下他們的話,我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熱熱的。
“所以請您不要想著一個人解決所有問題。”
我聽見小黑雞在抗議了。
收起符紙,我搓了搓臉,讓自己的表情放鬆下來,然後轉過頭:“那麼,轉移之後就拜託你了。”
黑小雞點了點頭,然後向我伸出了手。
抽出了一張水符,甩出去,我回憶著之前安因教過我的空間術法的應用,在剛才結界的基礎上,再次製造出了房內一直有人的假像,然後我抓住了黑小雞的手腕。
“走吧。”
白色的移送陣在我們腳下展開,然後我眼前的景象很快變換。
我聞見了非常濃厚的藥草味,出現到我眼前的是一個牆壁白到有些晃眼的房間,放在桌上的瓶瓶罐罐和掛著的各種奇怪植物讓我明白,我應該是到達第一站的目的地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我們,房間的主人明顯被嚇了一跳,然後在看清我臉的同時又放鬆下來,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
“越……”
就在我伸出手想打個招呼的同時,我的手心突然傳來什麼東西在皮膚之下破裂的感覺,陌生又讓人害怕的力量順著血管開始在我身體裡遊走,讓我下意識地只來得及伸手護住腹部。接著在力量向下游走的同時,我聽見了某種非常不妙的“哢啪”聲,伴隨著腿部的劇痛,我整個人完全來不及反應,直接往前倒下去。
大概沒想到我會就這樣突然往地上撞,房間的主人和黑小雞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馬上沖上來,一左一右架住我,避免了我面部砸地的慘劇。
“漾漾你沒事吧!”
讓黑小雞完全承擔了我的體重,越見示意他把我放在一邊床上以後,立刻按住了我的腿。
然後他的表情變得微妙了。
“漾漾,你是得罪過什麼人嗎?你小腿骨頭全部斷掉了誒,斷得好複雜,真厲害。”
完全無視我疼到瘋狂冒冷汗的狀況,越見開始嘖嘖稱奇地研究我的腿骨是怎麼在一瞬間斷得那麼多姿多彩的。
“……”
緊緊地抓住床單,我完全講不出話。
然所謂的“暫時無法移動”就真的是物理意義上的無法移動嗎!!!腿骨全部斷光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看著自己已經變得扭七扭八的小腿,我眼神死了。
“越見,你可以幫我先緊急處理一下嗎?抓我的人可能馬上要到了。”
然和我姐可能已經在來殺我拿去關的路上了。
“可以哦,雖然斷得很複雜,但是沒有咒術殘留。只是接下來的行程你可能要注意,不能從太高的地方砸下來。”
從旁邊劈裡啪啦拿過一堆水草藥、水晶、符紙,越見非常粗暴地把我骨骼的形狀扭回去以後,讓黑小雞扶著我,讓我把腳放進已經準備好水的木桶裡,然後碾碎水晶丟進去。
淡淡的光在沉底的碎水晶上亮起來,我感覺剛才還疼到我全身冒冷汗的感覺很快好轉,在捅裡丟了草藥以後,越見在桶裡借著水把符紙全部貼在我腳上,然後用繃帶一層層裹好。
“這樣大概就可以了。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跟我哥幹一樣的事情,被抓到的話大概要被罵死。”
喘了口氣,越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往黑小雞懷裡塞了個包裹,又在我手裡塞了跟不知道什麼的木杖。
“維持身體狀況的方法就按照前幾天我教給漾漾你那樣,緊急情況的處理我們已經教過哈威恩了。”
我有點詫異的轉過頭,看著旁邊的黑小雞。
說服越見幫助我逃走是前天他來幫助我檢查身體的時候,之後他偷偷摸摸跟我交換了幾次資訊,幫我出逃做了準備,但黑小雞又是什麼時候學了我身體的緊急情況處理的?
瞥了我一眼,黑小雞面色不變道:“身為服侍您的黑色種族,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夠幫您管理好身體狀況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
看起來應該是在過來做廚師的時候就在學了。
你倒也不必轉職得這麼全力吧!你之後不是還要回去做沉默之森的戰士嗎!在保姆這條路上走這麼遠幹什麼!該不會之後還要來幫忙帶小孩吧。
……
等等,搞不好真的有可能。
看著旁邊距離全職月嫂越來越近的黑妖精,我的心情變得非常複雜。
“已經有人在往這邊沖了,你們快走吧。”
無視我們這邊的風起雲湧,越見又轉身忙忙碌碌地在房間裡又加了好幾層結界。
“謝謝你。越見。”
“要平安回來啊。”
他向我們揮了揮手。
然後我點了點頭。
地面再次轉動起法陣,濃厚的藥味很快褪去,我們眼前的景色再次開始轉換。


作者碎碎唸:
第五章完,總共八章完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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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7海草 +28 收起 理由
薇薇林 + 2 物理上的不能行動啊....感覺超痛的xddd
默雲心 + 2 不愧是漾漾,又逃跑成功~不過然也真的狠,感覺小腿超痛啊啊……XD
想逃離現實的宅 + 2
文火慢燉 + 2
瓔珞姬 + 5 漾漾又要逃跑了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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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4-18 21:09:54
只看該作者
我發現第四章完了以後應該補上當時【另一側】的情人節番外。
我忘記了!!!
等我整理一下時間線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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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4-18 21:27:39
只看該作者
食用前注意:
·為2015年出版的《另一側的傳說》其中一個章節
·與第四章最後圖書館章節有聯動,因此放出
·學長第三人稱視角。
·7年前舊文,無法保證觀看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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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注意,無法保證觀看體驗注意!
請大家自行斟酌是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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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情人節
學院祭過後,很快就到了守世界的情人節。
冰炎之所以會記得這個節日,是因為某個據說是學校創始人之一的女人十分的喜歡這種節日,所以每到了這個時候,學校都會舉行些有的沒的活動,比如今年:
“在Atlantis就讀的各位同學,請于情人節上午9:00準時到校區內大操場集合參加今年情人節活動,具體到時通知,遲到人員後果自負。”
看著短信,冰炎有想把手機砸掉的衝動。
“誒,學長,你回來啦?”合上手機,那個學弟正好從對面開門出來。
“不,我馬上要出……”
“誒呀,冰炎小朋友,你回來啦!”帶了些慵懶意味的聲音打斷了冰炎的話。
轉過頭去,出現在樓梯口的是擔任學校警衛的惡魔。
“呃,早…早上好……”那個學弟立刻打招呼。
“早上好,好久不見呢,小朋友。”奴勒麗勾起笑,蹭上去。
那個學弟一秒僵掉。
“有什麼事嗎?”冰炎伸出手將那個學弟拖到自己身邊。
奴勒麗微微眯起眼。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我等等還有任……”
“啊啊,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明天的活動學生應該是強制參加吧?學校那邊向工會申請了袍級的任務推遲,我幫你把任務安排拿過來了哦。”奴勒麗晃了晃手上的紙張。
“切……”
“誒呀誒呀,冰炎小朋友難道是想乘著任務的機會逃掉活動?”
“………”
沉默了?等等,學長你這是默認?!
“吵死了!”冰炎抽過奴勒麗手中的任務表,“還有,褚,明天的活動你最好給我皮繃緊點。”
“誒?!”啥…啥意思?!那個學弟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並沒有多做解釋的打算,冰炎冷笑一聲,“你還不去上課嗎?”
上課…啊啊!要遲到!
“呃,那個,學長、奴勒麗,我先走了。”那個學弟看了一下表,打了聲招呼匆匆離開了黑館。
“很愛護你家學弟嘛。”看著那個學弟跑走的背影,惡魔笑了起來。
“吵死了。”
“是是,明天的活動加油哦,我會幫你聲援的,那就這樣。”惡魔揮了揮手,晃著尾巴走下了樓梯。
冰炎已經開始考慮用什麼方法可以翹掉明天的活動了。
==================================================================
第二天冰炎在房間門口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包裹,打開以後裡面放了一個彩蛋以及一張便簽:
請帶上盒內物品準時到達活動會場,沒有攜帶的後果自負。
“……”
抬頭看一下的話,那個學弟的門口似乎也放了一個相似的盒子,所以裡面裝了一樣的東西?那個女人,到底又在策劃什麼……
冰炎開始覺得頭痛。
“誒?學長好早……嗚啊!”那個學弟的聲音打斷了冰炎的思考,但是下一秒,從門走出來的那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元兇是那個盒子。
“好痛痛痛……”黑館的那些奇妙機關終於也佈置到我的門口來了嗎?我跟你們是有什麼仇啊我說!至於這麼一大早就來蹲我的點嗎!
“一大早你能不能不要廢話這麼多!”冰炎忍住一腳踩上去的衝動。
“是,對不起……”所以,不想聽就別聽嘛……
那個學弟按著被砸到的地方站起身來,然後他似乎注意到了絆倒自己的東西。
誒?盒子?為什麼這種地方會……?
那個學弟頭上冒出問號,然後抬起頭來看著他。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但估計裡面裝著跟這個類似的東西。”冰炎舉起手裡的彩蛋。
彩蛋?我記得今天是情人節吧?
那個學弟頭上掛下黑線,然後低下頭去拆自己的包裝,盒子裡面放的果然也是一樣的東西,連彩蛋上的花紋都一模一樣,只不過顏色相反就是了。
“這個…是用來幹什麼的?”復活節?那不是在十月!
“跟你說了不知道!”
哦!難得!學長也有不知道的!
“吵死了!”冰炎下意識地反手扒下去。
對不起,我錯了,我閉腦……那個學弟抱著頭蹲下去。
“不過,既然是在今天寄來的,應該就跟活動有關吧。不過學校一般不會有什麼正常活動,你最好皮給我崩緊點。”
不會吧!據說今天是情人節活動?情人節有什麼廝殺的必要嗎?難道是幹掉情敵之類的?那應該跟我沒什麼關係吧?
“你覺得跟你沒關係嗎?”冰炎勾起冷笑。
呃……啥意思?
“算了。”
不…等等,學長你啥意思!會死嗎!我會死的意思嗎!
“吵死了!再不走你是想遲到嗎!”冰炎頭上冒出青筋。
是,對不起,我現在就走……那個學弟默默地收好彩蛋和便簽跟上冰炎。
===================================================
“大家好,歡迎各位來到情人節‘告白就是戰爭!’活動的活動會場,我是各位好久不見的珊朵拉,也是這次活動的主持人!”有著鋼鐵翅膀的少女出現在會場上空,嘴裡吐出了謎一樣的字眼。“這次的活動想必大家也有聽說,因為它的策劃人竟然是學校創始人的三董事之一哦!那麼,下面就有請扇董事親自為大家講解本次活動的規則!”
人群喧嘩了起來,會場的正前方,環繞著整個會場的水中緩緩生升起了一個平臺,身穿白色和服的少女就站在上面。
“大家好,我是這次活動策劃人的扇喲!”少女露笑容。
“哦!”有人發出了歡呼聲。
“感謝大家這次沒有一人缺席地到達了會場!那麼,就由我來講解一下今天的活動內容吧!我想大家也知道今天是情人節了,所以今天的活動,當然也跟情人節有關!”少女抬起手,一個彩蛋的巨大版立體影像出現在她的手中,“想必有一部分人已經收到這個東西了吧?雖然收到的只有一個,但其實這個彩蛋是成雙的!請找到與自己花紋一樣的人,並與他交換彩蛋,這樣的話就算完成活動任務,彩蛋裡面裝有無殿特別提供的‘戀愛成就’巧克力,用這個巧克力向喜歡的人告白的話就絕對會成功哦!沒有收到彩蛋的同學,會場的各個地方都會藏有彩蛋,找出來的話也算完成任務,另外,搶奪別人的彩蛋也是可以的!順便,沒有完成活動任務的人要受到懲罰啊,或者說,沒有完成任務什麼的,絕對不會原諒哦……”少女的頭上冒出了青筋。
明明依舊是十分可愛爽朗的笑容,但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寒意。
完全沒有把話聽完的意思,冰炎果斷地轉身。
“冰炎,你要去哪裡?”站在旁邊的夏碎發出了疑問音。
“回去了。”
“回去?但是現在還在解說途中啊……”
“沒有說強制參加吧,而且這個活動……”
“順便一說,這個活動是強制參加哦!”
臺上人的聲音打斷了冰炎的話,轉過頭去,白色和服的女人正好對上了冰炎的眼睛。
“會場的四周都由我親手布下了結界,所以大家不用擔心會超出範圍哦!”看著冰炎,少女勾起一個詭異的笑。
也就是活動沒有完無法出去的意思嗎!這個女人……
冰炎額角跳起青筋。
“另外,搜尋法術和大型法術都無法使用,請大家注意這一點。那麼——活動開始!!!”
少女舉起扇子猛地揮下來,一邊的巨大彩蛋爆炸開來,彩帶隨著爆炸飛散在會場上,隨著有人被爆掉的慘叫,整個會場都沸騰了起來。
活動開始了。
=========================================================
其實褚冥漾一點也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他只記得那個傳說中的扇董事出來講解了一些什麼,然後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彩蛋爆出很多彩帶,四周的人全部都一臉殺氣地轉向了他,再然後——
“漾漾!快跑!!!!”
站在他旁邊的千冬歲和萊恩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將四周靠近的人瞬間掃開。
“啊?誒誒??”手上拿著彩蛋的褚冥漾完全不明所以。
“漾漾,這邊哦!”喵喵抓起他的手,用夕飛爪打飛靠近的人,向著人比較稀少的地方跑去。
什什…什麼情況!
“喵…喵喵,這是怎怎…怎麼回事?”為什麼四周的人都用像是瘋狗看肉包子的眼神看著我!!!
“漾漾剛才沒聽嗎?”微笑著轉過頭,喵喵順手打飛一個撲過來的路人,“漾漾手上的彩蛋,是可以搶奪的,要找到花紋相同的人交換才算安全哦!漾漾知道誰跟你有一樣花紋的彩蛋嗎?”
同樣花紋?同樣花紋……啊!
“學長!”
“誒?”
“學長的花紋好像是跟我一樣的!”
“誒~學長啊~”喵喵唇角的笑變得很詭異,“那麼,漾漾就要快點去找到學長哦!”
將手上的人用力甩向另一邊,喵喵用爪子格下砍過來的短劍。
“不……”
“活動結束後,我們再見!”喵喵露出相當爽朗的笑。
不…喵喵你那少年漫畫一樣的臺詞是要怎樣!這到底是什麼活動啊?!我記得今天是情人節沒錯吧?到底是為什麼會需要廝殺的啊啊啊啊啊!!!!
蜂擁而上的人群淹沒了內心咆哮著的褚冥漾的視線。
====================================================================
褚冥漾恢復意識的時候四周的人群已經不見了,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之前的爆炸聲和吵雜的吵鬧聲似乎已經相隔很遠了的樣子。
“……”
所以,剛才的那只是在做夢?廝殺的情人節活動什麼的,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一切只是我在做夢而已,真是太好了,啊哈哈……
“不要給我一醒過來就在那邊逃避現實!”
超冷的聲音響起,褚冥漾一秒清醒過來轉過頭去,銀紅的長髮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學…學長?!”
下意識地向後退去,下一秒,褚冥漾覺得自己的身體騰空了。
誒?
“笨蛋!想死嗎!”坐在旁邊的人相當快速地伸出手將掉下去的人攔腰拖了回來。
然後褚冥漾注意到他們似乎是坐在樹枝上的樣子。
“……”
是說好危險啊!還有學長,我們為什麼會在樹上啊!心血來潮的猴子PLAY嗎?!
“這種時候你就不能給我閉腦一下嗎!還有,下面這麼多人不躲樹上躲哪裡!”冰炎額角跳起青筋。
“對不起,我閉腦……”不過學長竟然也有會需要躲的時候啊!好稀奇!以學長這種性格我還以為他會直接屠了會場然後走人呢……
“你是想看見整個會場被冰封起來,還是想看見所有人都被燒成灰?”完全沒有任何起伏的語氣,冰炎冷笑一聲。
“對不起…我一樣都不想看見……不過,剛才是學長把我救出來的嗎?”從那個瘋狗浪一樣的人群中……
“不然呢?”
“不…沒有…謝謝學長……”褚冥漾轉過頭去,正好對上那雙紅色的眼睛。
血一樣的顏色,像是上好的紅玉。
恩…學長,你不覺得你坐太近了嗎?
“哦?那麼你是比較希望我放手麼?”
兩人坐著的樹枝搖晃了一下。
“不!請保持這樣就好!請當我剛才什麼都沒想!!”
提案一秒否決。
“不過,既然醒了的話就下去吧,提交任務以後就可以結束這種奇怪的活動了。”
“誒?任務成功的條件的話…我記得應該是交換彩蛋就好了吧?”學長你的彩蛋應該可以和我的交換吧?
“啊,沒錯,但是交換了以後還要把兩個彩蛋都交回去或者……才算完成任務。”冰炎拿出兩顆彩蛋。
那個“……”是怎麼回事?請不要模糊關鍵字好嗎?還有,為什麼我的彩蛋會在學長你哪裡?
“不然你覺得被別人搶走了會比較好嗎!總之先下去吧。”根本就沒有“如果沒有跳躍能力就請順著樹幹爬下去”的常識,冰炎直接放開手,然後下一秒,褚冥漾直接著地。
“好…痛……!”是說學長你說的話我會好好從這邊下去的好嗎!!!褚冥漾淚目地站起身。
“你……”
“這邊找到了一個!!!”
突兀的吼聲打斷了冰炎要說的話,順著聲音看過去的話,幾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樹下。
“啊!這傢伙有拿著彩蛋!”
而且人數似乎還有增加的趨勢。
呃…學…學長……
褚冥漾僵硬地後退了一步。
“嘖…麻煩……”從樹上跳下來,冰炎拉出長槍,橫在胸前,“準備跑了!”
銀色的長槍揮出將擋路的人掃開,冰炎抓起某個完全不明狀況的人的手沖向兌換台的方向,但沖出小樹林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戰場。
戰鬥在搶彩蛋前線的人群,被炸得到處都是坑的地面,以及……圍攏過來的人群。
“學…學長……”這什麼狀況,這裡是會場吧?是會場沒錯吧!這宛如被炮擊過後的場景是怎麼回事啊!!
“吵死了!這種時候你就不能給我安靜點!都說了是‘戰爭’吧!”冰炎反手向那個學弟頭上巴下去。
所以…戰爭是吐槽點麼……那個學弟含淚地默默抱頭。
“嘖……”完全沒有參與這種奇妙戰鬥的意願,冰炎掃視了一下四周的人數,然後轉向那個學弟。
“褚,你剛才問過除了兌換彩蛋以外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完成活動任務吧?”冰炎收起長槍,拿出一個彩蛋。
“啊,是?”是說學長你拿出彩蛋來是想幹什麼?那個學弟頭上冒出問號。
“完成任務的另一個條件就是將彩蛋內的巧克力順利送出。”完全無視旁邊人群饑渴的眼神,冰炎逕自打破一個彩蛋,出現在碎掉蛋殼裡的是一個很樸素的小正方體巧克力。
“什…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了。”
完全無視四周的人群,冰炎將巧克力放進嘴裡,然後拉起那個學弟,將唇碰了上去。
咦?!那個學弟的思考出現了瞬間的空白。
等,這…學長…你是在……
將巧克力推進那個學弟的嘴裡,看著那個學弟從空白表情慢慢變紅了的臉,冰炎的唇角勾起笑,“情人節快樂,褚。”
“誒誒誒誒誒?!”
==============================================================
“冰炎,你這樣也太突然了吧?小朋友都被你嚇昏了不是嗎?”提爾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吵死了,那種時候這是最快的脫出方式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不過有時候還真希望你這種思考方式能改一下。”
“要你管。”
唔…好吵……
“他醒了。”聽見那個學弟的聲音後,冰炎切斷了這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聽到他的話,提爾連忙走到床邊。
“喲,小朋友還好嗎?”
“啊…獅…不,輔長……”我這是在……?
“保健室,你剛才在會場昏倒了。”冰炎出聲解答了那個學弟的疑問。
“哦,這樣啊……”所以剛才的那些都是我在做夢咯?被學長用嘴喂巧克力什麼的,都是我的幻想啊,不過還真是奇怪的夢啊,啊哈哈……
“逃避現實很好玩嗎?”冰炎冷笑。
“誒?”那個學弟的臉僵住了,“呃…那個…活動……”
“已經結束了哦。”輔長接上話。
“呃,那我的活動任務……”
“也完成了哦。”
“呃…以什麼方式……”
輔長無言地指了指一邊的冰炎。
不是吧!!那個不是夢嗎!!學長你……那個學弟的臉開始泛出紅色
“這麼快就結束了活動,不是很好嗎?”冰炎勾起唇角。
啊,也是,不對啦!那個,我,那個,你……!那個學弟的腦子開始冒煙。
“吵死了,你到底要說什麼,給我一次說完!”冰炎反手巴下去。
“冰炎,你冷靜點……”在旁邊看的輔長無奈地撫額。
“對不起…我沒什麼想說的了……”那個學弟淚目抱頭。
“如果沒什麼的話就走了,不要在這邊給我浪費時間!”拿過一邊的黑色大衣,冰炎嘖了一聲推開門。
“啊,學長!等等我啦!”那個學弟慌忙從床上跳起來,“那個,輔長再見。”
“有什麼不舒服的話要過來哦,小朋友。”
“好的。”向著輔長揮了揮手,那個學弟連忙追了上去。
================================================================
似乎是昏了有一段時間的樣子,褚冥漾走出保健室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沉,銀紅色長髮的人就站在門口等著他,橙色的夕陽在那個人的頭髮上投下碎色,將他銀色的長髮染成溫暖的金色,額前留下的一縷火色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這樣沐浴在陽光下的冰炎,讓褚冥漾覺得十分耀眼。
大概是因為在陽光過於耀眼,也可能是那樣的銀色在橙色的夕陽中過於透明。原本應該十分強大的背影,在這樣的場景下,看起來意外的纖細,讓人有一種他下一秒就會這樣消失在光芒中的感覺。
於是褚冥漾下意識地伸出手。
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抓住了那個人的衣角。
呃…糟……
“你在幹什麼?”意外地並沒有一巴掌打下來,冰炎用眯起眼,看著抓住自己衣角的人。
“沒……沒什麼啦!”褚冥漾一秒放開手。某種奇怪的情緒在蔓延開,讓他沒有辦法直視自己學長的臉。
並沒有強迫那個學弟抬起頭,冰炎微微勾起笑,“別在那裡發呆了,該回去了。”
嘴裡說出的,卻是與表情不一致的話。
“啊?是!”看著做出使用移動陣手勢的人,褚冥漾連忙走到他身邊。
繁複的陣法在兩人腳下展開並且發出了白光。
“那…那個,學長!”
“什麼?”
“那…那個…那個…情…情人節快樂……”黑色劉海下露出那個學弟微微泛紅的臉色。
冰炎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唇角勾起很柔和的弧度。
“笨蛋。”他伸出手揉亂那個學弟的頭髮。
巨大的鐘鳴響了起來。
活動,結束了。


【時間線】
高一
《另一側的傳說·憶回溯》
基本上是自己重新腦了一遍原著劇情。
白水源之地:冰炎特地去取回父母存放的水屬性幻武,交給漾漾。
深淵之穀:大競技會前,冰炎接受任務前往深淵之谷調查,得知了安地爾的事情。
大競技會:冰炎與然和褚冥玥接觸。
學園祭:學長發現自己的心意。漾漾女裝。
情人節:第一次親吻
鬼王塚:學長死亡

高二
基本上是原著的劇情,但是當時第二部還沒有出完,所以走的是自己腦補的劇情。

高三
《另一側的傳說·亡靈書》
開篇:學長回來前一個月,漾漾已經是白袍。
埃及任務:漾漾接觸到亡靈書,受到死亡詛咒(自己沒察覺)
學長回歸:以紅發的姿態回歸,漾漾被捲入冰原狼任務。
學長代課:黑袍+大學生的身份給漾漾班級代課,漾漾身上的詛咒被激發(沒人察覺)
回歸慶祝會:漾漾被灌醉,學長將紅發剪成短髮。
對戰:安因塞塔被困在埃及古城鎮,學長受傷,和漾漾發生意見分歧,兩個人互毆。漾漾詛咒生效,陷入昏迷。
埃及古城鎮:為了解除詛咒,兩個人前往古城鎮。漾漾受到死神審判,死亡。
狹間:被救治期間進入死者和生者的狹間,遇見亞那和凡斯。
結局:三個月後漾漾回歸。兩個人戀人關係確立。

大一
《另一側的傳說·銀原祝》
開篇:漾漾成為紫袍,夏碎學長和千冬歲搭檔,萊恩和自己弟弟搭檔。
冰牙來信:漾漾被邀請參加冰牙族的新年:銀原祝
第一試煉;漾漾莫名其妙接受了禮儀官的試煉,並開始接受冰牙禮儀指導。
第二試煉:試煉其實是冰牙新娘試煉的事情暴露,學長求婚。漾漾第一次在冰漾社交場合亮相。
平衡:學長力量被完全平衡,變成原著銀髮+紅發的樣子,依舊保持了短髮。
第四試煉:漾漾前往冰牙迷宮取回能夠和學長分享生命的戒指。
婚禮:結婚儀式。

大三
《火光》時間線。
擅自補完了恒遠的劇情,但是沒有第二幻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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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4-21 20: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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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6.1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佈滿了綠意的荒野。
肆意生長的草叢裡有什麼的巨大骨骸被樹根和泥土覆蓋,遠處的山丘上還有破敗到只剩下石柱的建築,巨大的石板影影綽綽,非常隨意地鋪蓋著沒有雜草的地面。
說實話,這種一看就還有各種殘留力量的原始地平時應該根本就進不來,如果不是現在有事的話,我還真想在周圍逛逛看。
一口氣消耗掉太多的力量,我稍微有點喘地握緊了越見給我的長杖,支撐住身體,旁邊的黑小雞也趕快伸出一隻手,讓我能夠借力。
然後他在看見長杖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
“這是……水霧木的樹枝?”他露出了有點不敢確定的眼神。
“水霧木?”
“一種只會生長在有潔淨力量水邊的大樹,一半在地上,一半在水裡,能夠幫忙調整枝葉範圍內的力量,遠古的時候到處都有,但是到了現在只有少數幾個種族地裡還生長著。”
他蹲下身,察看了一下我杵在地上的木杖。
“嗯……還真是水霧木。據說它的樹枝不管離開大樹多久都依然是樹的一部分,會下意識地保護它身周一定範圍內的事物,並幫忙調動附近的水系力量。如果能找到純淨力量地的話,插下去還會長成新的大樹。”
隨便插個樹枝可以長出新樹,但力量不純淨的地方就會馬上死掉是嗎?真搞不懂這樹的生命頑強還是脆弱。
握了握手下的木杖,我確實感覺到水的力量比起以往更加聽話,喚出米納斯的速度也變得更快,雖然有叫他幫我準備一根木杖,但來我完全沒想到他會直接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塞給我。
之後要好好還給他才行。
緩緩吐出一口氣,我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被裹在各種腰帶下面的腹部,然後直起身來。
“把我叫到這種地方來,差不多也該現身了吧。”
我打開手心,讓黑色的小球浮現在那裡。
金色的粒子從它的內部析出,構成了幾句話和一個座標點,閃爍的光像是什麼的信號,讓我無論看多少遍都非常火大。
我們身後的樹林發出了聲響,某個我見一次想詛咒他去吃屎一次的人從那裡走了出來,然後黑小雞一秒非常緊張地把我護在了身後。
“真傷腦筋,我好像只有邀請了一位客人吧?”
安迪爾露出一副超級虛假的困擾表情。
非常用力地握住了手裡的木杖,我用盡全身力氣才忍住了沒有直接去敲他腦殼。
“把我帶到學長那裡去。”我向前一步,離開了黑小雞的庇護,“讓我先見到學長,然後可以‘單獨’聽聽你要說什麼。”
黑小雞露出了一臉震驚的表情:“您……”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講話。
露出非常不解和不服氣的表情,但黑小雞還真就這樣安靜下來了。
看著我們的互動笑了一下,安地爾道:“你是在用什麼跟我談這樣的條件?”
他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但身周的氣氛卻變得非常可怕,熟悉的壓迫感讓我難受到有點想吐。
“不是‘我’在跟你談條件,而是‘我們’。” 穩住身體讓自己不要顫抖,我直視著他:你想要的應該是我們,而不是學長吧?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超過精靈與獸王之子,也超過妖師與遠古陰影之力,若是這種時候能夠得到完全沒有意識與知識的幼子的話,之後想要怎麼擺佈都可以。
他們想要得到什麼,我從最開始做出決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只是,這件事情似乎有點奇怪,因為我以為這個人是不會牽扯到這種事情裡面來的。
抿了抿唇,我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試探道:“如果‘他們’期望的是我的話,你沒有繼續囚禁學長的必要,所以我提出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
“成長了不少啊,凡斯的後人。”壓迫著我的力量消失,我看見他露出微笑:“你真的不打算在這段時間過來我們這邊嗎?憑藉我的技術,你甚至可以不用擔心身體痛楚,一直輕鬆到最後一秒。”
“免了。”
我一秒拒絕。
“好吧,那我也退一步吧。”
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他向我伸出了手。
“不要!”黑小雞一秒拉住我,“請讓我前往確認,您在此等候。”
我覺得黑小雞已經某種程度上對我一個人跑掉這件有應激了,但現在這個情況我還真沒辦法帶他一起去。
看了一眼安地爾,然後我轉身,把黑小雞抓住我的手拔下來:“我會安全回來的。所以你要做好你應該做的事。”
我趁機把黑色的珠子塞進他手裡。
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黑小雞一方面想要藏起掌心的珠子,另一方面又想要再說點什麼,但是完全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我用手杖敲了一下地板。
下一秒,黑小雞消失在了那裡。
“走吧。”
沒有想要握住他手的意思,我側身一步,站到安地爾旁邊。
沒有要計較的意思,安地爾收回了手,然後用腳點了一下地板。
奇怪的陣法在我腳下轉開,然後所有的光線在我眼前變暗,直到太陽被遮蔽。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地下空洞。跟一般的那種石頭空洞不同,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被枯掉的枝葉鋪滿,到處都是樹木被挖空,然後斷掉的那種枝幹,一柄非常巨大的劍從刺穿地面,定在其中一個非常大的空木樁中心。
這是什麼地方?
我想開口問一下,但轉頭的時候我才發現,本來應該跟我一起被傳到這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安地爾·阿希斯?!”
可惡!我該不會又被這個混蛋騙了吧!早知道剛才就應該抓住他先猛敲兩棍子再說的!!
把長杖像佩劍一樣插進腰帶裡掛住,我讓水汽聚集,然後握緊了米納斯。
熟悉的疼痛再次從身體內部浮現起來,我把手按在腹部,輕輕安撫了一下。
“看起來你平安到達了傳送點,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非常突兀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響起來,我抓著米納斯,戒備著周圍。
“不用太緊張,我本人並不在這裡,這只是我的留言而已。”完全預料到了我的反應,我聽見他的語氣裡帶著嘲笑。
“如你所料,我確實不願意牽扯到這件事裡來,所以我的任務就是困住亞那的孩子,並且把你引過來而已。但是呢,介於比申的煩人,我不介意給他們添點小麻煩。你的學長就在這裡的某處,在‘他們’到達之前能不能找到,就看你自己的了。加油吧,褚冥漾。”
然後四周再度安靜下來。
“……”
我現在的心情好複雜。
就像之前的很多時候,我無法判斷這到底是他一時興起的好心,還是另有所圖的陷阱。
在衣兜裡翻了翻,我找出一張探索用的符咒,變換成子彈以後,裝填進米納斯裡面。
水的力量向四周散開,然後就這樣消失,什麼都沒有帶回。
我有點迷惑地看向手裡的掌心雷。
米納斯,雖然我不介意你偶爾也打打電動什麼的,但該工作的時候還是該好好工作哦?一直想著遊戲會變成廢人的。
【這裡為法術禁行之地,大部分術法沒法使用。】
有點生氣的聲音在我的腦袋裡響起來。
咦?這樣?
我按住腹部跪下來,然後用手拍了拍地面,熟悉的小型陣法轉出來,然後沒等變紅就很快破碎。
看起來是連伴侶契約都無法順利啟動的地方。
這下麻煩了。
雖然並不是沒有猜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實際發生了以後還是會讓人感到很煩躁。
深吸了一口氣,我把米納斯放到旁邊,然後從連接了奇怪空間的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的水晶和另外的探索符紙。
【我不太贊成您這樣做,您現在的身體太脆弱了。】
“我知道。“
但這種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而且最開始我也是為了“這種時候”才跟越見要了木杖的。
把符紙裹了一圈在木杖上,我用紅色的水晶在手上劃出一道痕跡,然後雙手握住杖頭。用手掌的壓力把水晶一點點按碎在木杖上的同時,我用力把另一端往下按進土裡。
越來越多的血從我的掌心滲出,順著樹枝的紋絡染紅了裹在上面的探查用符咒。
小小的紅色陣法在杖尖轉起來,非常緩慢地擴大。紅色的血液流了一陣以後,少量的銀色血液從我的掌心滲出,然後我的指尖浮現了銀色的圖騰。
疼痛開始在我身上翻湧,因為借用了力量,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因為母體的不安定而鬧騰了起來。
我身上很快冒出汗水,一滴滴往地上落,但沒有多餘的精力分出去,我只好無視了疼痛和腹部的不適,用力地把木杖往下一按,把掌心的紅水晶完全碾碎。
碎掉的粉末掉在地上,與陣法融合,紅色的陣法浮起,然後刷地向四周蕩開,最後又收攏回來,深入了在泥土之下的木杖尖端,尋人的符咒同時也融入木杖,消失不見。
術法完成以後,我再也沒法支持自己的身體,整個倒在地上,有點痙攣地抱住肚子縮成一團。
旁邊的米納斯嚇了一跳,很快地開始幫我調整失衡的力量,但因為觸動了“他”的力量,所以光靠我自己和米納斯的力量沒法很快控制下來。小小的生命一直在不停地踢打,驚恐地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事的。
不停地用手撫摸著腹部,我閉上眼,再次看見了那團小小的火焰。
比起以前看到的時候燃燒得更加旺盛,已經開始融入冰雪力量的火焰邊沿變成了模糊的銀白色,雖然沒有風,但小小的火焰卻不停搖擺晃動著,像是被什麼用力吹拂一樣。
我沒事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調整著呼吸,想讓身體的顫抖儘快平靜下來。
隔著衣服和層層守護,我盡力分出一點自己的力量,安撫著“他”。
謝謝你把力量借給我,你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哦。
火焰的顫抖停了下來。
我會很快把學長找回來的,所以在這之前,你要再睡一下,剛剛很辛苦吧?
銀邊的紅色火焰輕輕跳動了一下,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
身體的疼痛緩解了很多,我用手指按了按腹部的中心,然後笑了一下。
我知道,但還是稍微休息一下吧。乖哦。
然後小小的火焰漸漸變弱,最後完全平靜了下來。
花了點時間,我在米納斯的幫助下將最後發散的力量調整,往嘴裡塞了一點準備好的乾糧和藥物以後,我在地上躺著恢復了一下體力,然後重新站起身來。
插在地上的木杖已經向著某個方向倒了下去,我撿起木杖,向著它所指的那個方向走了過去。之前雖然從夏碎學長那邊挖到了一些關於這個遺跡的資料,但因為整個都還是沒有探索過的區域,所以黑袍知道的資訊也非常少。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這邊是鬼王戰爭以前就存在的,與精靈相關的種族之地,具體是什麼種族,現在還沒調查出來。
但我現在覺得,這裡是什麼跟精靈交好的巨人族的可能性非常大。
走到插著巨劍的空木樁前,我陷入思考。
因為這個劍插得太隨便,有種誰用完以後隨便放在那邊靠一靠的感覺,不知道用什麼打造的巨劍完全沒有銹蝕的跡象,但刃上都是斑斑駁駁的劃痕,可以看出來之前應該是經常用來戰鬥的劍,依舊很鋒利的劍尖下面戳穿了幾片乳白色的碎片。
貝殼嗎?
我有點好奇地半跪下去。
不算薄的大塊碎片有著一定的厚度,泛出的淡淡珠光色的內裡有點像是硨磲還是什麼貝殼,另一面看起來則有點粗糙,凹凸不平的表面跟什麼東西很像。
【這個應該是什麼東西的蛋殼。】
淡淡的水汽凝聚,在我旁邊的米納斯做出了結論。
啊,原來如此。經常幫老媽打下手的時候,摸到的雞蛋殼好像就是這樣外面粗糙裡面光滑的感覺。
“……”
等一下!如果這個是蛋殼的話,那原本的蛋是有多大?!裡面孵出來的會是什麼?哥斯拉嗎?巨人大戰哥斯拉?可是這邊不是有精靈力量的聖地?
腦子裡面冒出各種驚悚的想法,如果不是現在還有別的事,我還真想在這邊探索一下。
並不很想理我,米納斯自己繞開枯木樁,自己往更裡面的道路飄過去,所以我也只好趕快跟上去。
因為接連的有光線從上面的裂縫射進來,所以寬闊的地下空間整個還算明亮,跟在米納斯後面走了一會,旁邊開始出現細小的地下河流,比外面更加純粹的力量讓我連身體負擔都減小了不少。
但是因為沒辦法調動自己的力量施下輔助的法術,我的腳現在也不能長距離走動,所以稍微走一段距離,米納斯就會讓我停一下,順便用木杖矯正一下方向,就這樣走了一段路以後,走在前面的米納斯突然停了下來。
我們眼前出現了一整片完整的石壁。
“……”
現在怎麼辦,打爛它嗎?
米納斯輕輕搖了搖頭。
“地下水脈相互連通,但是您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進入這樣冰冷的原始水域。”
啊,原來可以走水路。
那也總比打爛牆壁引起騷動要好了。
“沒關係。”我按住了槍柄:“先探查一下,然後幫我做一個保護吧。”
巨大的蛇尾翻動了一下,我向著水裡開了一槍。
水的力量被很快運走,然後返回,預示著河道裡沒有危險。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跳進了水裡。
即使隔著保護,我依舊感受到了水的冰冷刺骨。飛快地向前,越過不算太厚的石壁,進入另一處的水道後,米納斯很快給出了可以上浮的指示。
因為身體已經冷得有點發抖,所以我立刻就向著水面出現光點的地方浮上去。
用手撐住岸邊,我有點費力地爬上去。正想喘口氣的時候,一柄刀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抬起頭來。”
我聽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於是我很錯愕地一秒抬起頭。
“萊恩?”
“‘漾漾’?”
回過來的是兩個聲音。
然後我在一邊看到了某個紅袍的身影。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4-21 20: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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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4-25 20: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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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6.2
“千冬歲?”
我愣住了。
好吧,其實也沒有。因為當時和學長一起探查的就還有夏碎學長,雖然公會那邊封鎖的消息,但這種事情只要隨便一猜就能猜出來了。所以我能跑的話,千冬歲當然也會跑。
問題是為什麼萊恩也在?
我有點疑惑地看著旁邊收回刀,和千冬歲一起幫我從地上拉起來的人。
“我猜到歲要跑,開啟移送陣的時候我跳進去了。”
“……”
我沉默地轉向千冬歲。
“反正都來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吧。”他歎了超大一口氣,“倒是漾漾你,就這樣出來沒事嗎?”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被限制了行動的事情。
“稍微付出了點代價。”
我拉起褲腳,讓他們看到我包滿了繃帶和符紙的雙腳。
這下換他們兩個人沉默了。
“為了不讓你逃走,那個巡司居然把你腿都打斷了嗎?”千冬歲表情複雜地得出了錯誤的結論。
“就算是你的姐姐,這樣的行為也太過分了。我以萊恩·史凱爾的名義,必定為朋友討回公道!”
另一邊的萊恩殺氣都出來了。
“不是啦!”
你們兩個對我姐到底是有什麼誤會!
略過然的部分,我簡短地解釋了一下身上的誓約和越見那邊的事情,然後這兩個人的表情才終於恢復了正常。
“漾漾,你太亂來了。”
千冬歲再度歎了口氣,一邊的萊恩也搖了搖頭,兩個人同時伸出手,加固了我身上的保護,然後又布下風術,讓我的雙腳能夠稍微輕鬆一點。
這種時候我倒是覺得千冬歲你也彼此彼此哦。
但是說出來的話大概會被打,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道了謝。
“這麼說起來,漾漾應該是從別的地方進來的吧?會走到這邊是因為知道我哥和學長的下落了嗎?”
“咦?你們不知道嗎?”
千冬歲點了點頭:“血緣法術不起作用,我們本來打算直接過去之前探查過的區域,但傳送點卻被干擾了。現在開始重新找路。”
他非常大聲地砸了一下嘴。
對不起,硬要說的話,我可能是元兇之一,而且你現在要去的那個地方搞不好已經被鬼族包圍了。
在心裡默默地祈禱了一下學長他們的平安,我掏出了木杖。
然後千冬歲的表情變得無奈了。
“雖然這樣確實能確定位置,但我並不為了讓你在這種情況下使用,才教你怎麼製作‘尋人杖’的哦,漾漾。”
“總比什麼方法都沒有要好吧,也算是學以致用了。”
我移開了視線。
然後一邊的萊恩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記得,這個不是親子之間使用的嗎?”
咦?
我一秒又看回千冬歲。
“啊,這個消息姑且算是機密,所以我沒有告訴萊恩。”
這次你在換衣服的時候放結界了是嗎?
反而讓問題變得複雜了啊!
看向一邊充滿了求知的萊恩,我思考了一下:“詳細情況等出去以後我再跟你講,不過我現在暫時是在伴侶契約的基礎上,一部分跟學長有了親子關係的關係。”
結果萊恩變得更加莫名其妙了,他思考了一下,然後突然瞪大了眼睛。
哦哦,好難得,我居然能看到他平時遮在頭髮下面的眼睛睜超大。
嘖嘖,想拍下來拿回去給喵喵看。
“大概就是你想像的那樣。”一邊的千冬歲拍了拍他的肩膀。
萊恩的嘴邊張開又合上又張開,過了半天,他突然非常小聲地開了口:“恭,恭喜……”
然後我真的笑出聲來了。
之前的不安和緊張一掃而空,身體也變得輕鬆了不少,原本響個不停的細語減弱,讓萊恩和千冬歲的聲音非常清晰地傳遞到我的耳邊。
“謝謝。”
我看著他們兩個,這樣說道。
對看了一眼,千冬歲和萊恩也笑了起來:“詳細的情況,等‘到時候’再由你親口告訴我們吧。”
“好。”
我點了點頭。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們再次用木杖確定了方向,然後沿著水脈開始前進。
走路的時候,千冬歲稍微跟我講了一下這個遺跡的情況。根據文獻和對遺跡壁畫的解讀,情報班斷定這邊應該是當年巨妖精和鐘之鴞共居之地。
有著妖精血脈的巨人維持著地表的“光”的純淨和生者的活力,地下的夜晚眷屬鐘之鴞則保護著亡者的靜眠與土地的肥沃。兩個種族一直保持著某種共生的關係,友好往來,直到“邪惡”降臨大地,巨妖精和鐘之鴞突然相互仇視,彼此爭鬥了起來。附近的精靈一族聽到傳聞,從河水的另一邊匆匆趕來,制止了兩族的鬥爭,並把“邪惡”封閉。為了感謝精靈的幫助,兩族在“邪惡”之上建立了精靈的神殿,與河對岸的精靈也保持了友好往來,直到記錄結束。
啊,所以剛才我們看到的是打架現場嗎?蛋都碎了你們未免也打太大了一點吧。以及精靈還真是個哪裡有架哪裡勸的奇妙種族。
你們的種族職責除了掛樹就是勸架了是嗎?
聽完千冬歲的講解以後我稍微有點無言。
“那後來巨妖精和鐘之鴞去哪裡了?”
按照常識來考慮的話,這兩個應該都是很彪悍的種族,不可能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
“巨妖精和鐘之鴞最後的情況沒有人知道。跟他們有關的記錄本來就非常少,而且大戰之後非常多的種族銷聲匿跡。巨妖精和鐘之鴞也下落不明,如果不是這一次偶然在古戰場發現了和這裡有關的記載,我們大概永遠都無法打開這片被隱匿的土地。”
這樣啊。
“那‘邪惡降臨’指的是陰影或者鬼族那類的東西嗎?”
多少也看過一些有關黑暗種族和鬼族的資料,“黑暗”、“陰影”、“邪惡”之類的詞彙大部分都是在形容帶有黑暗氣息的東西,但是根據千冬歲的描述,又好像不太一樣。因為對這些東西,大部分種族採取的都是“消滅”、“驅趕”、“淨化”之類的措施,“封閉”這樣的詞彙我只在對陰影的描述裡見過。
搖了搖頭,千冬歲道:“我們並沒有在這裡發現任何跟扭曲和黑暗有關的東西,相反,遺跡那邊還保留了完整的白精靈的力量,完全沒有被污染的跡象。”
“咦?”
“而且,如果有陰影的話,漾漾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吧?”
“這倒也是……”
但這樣的話,所謂的“邪惡”指的到底是什麼?
就在我陷入思考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空氣裡面傳來了一個讓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漾漾。”
一秒把我護在身後,千冬歲和萊恩拉出武器,同時擋在了前面。
尖銳的叫聲劃破空氣,黑暗中傳來了振翅的聲音,然後我看見我們前方變得狹窄的甬道中,出現了一隻用力揮舞著翅膀的貓頭鷹。
夜色的羽毛,兩邊翅膀下面有金色彎月一樣的翎羽,眼睛上面有一邊長長眉毛一樣的白色長羽毛,另一邊的白羽毛則不見了一半。發出長長的叫聲,貓頭鷹從水路的另一頭沖出,他的後面則緊追著幾個蝙蝠翅膀,外表像是個黑色蜻蜓一樣的東西。
“鬼族斥候!”
瞳孔收縮,千冬歲很快拉開弓將追得最緊的黑蜻蜓擊落,同時萊恩揮出刀,將化成火焰向下俯衝的部分格擋下來。
再次發出尖嘯,貓頭鷹在空曠的高空盤旋了一圈,然後直直地砸了下來。
“米納斯!”
我掏出掌心雷,向著貓頭鷹開了一槍。溫柔的水包裹住鳥的身體,將它托到我面前,然後我發現這鳥其實不算小,現在合起翅膀大概就有兩個籃球那麼大,展開翅膀大概也要有一米左右,但意外的是,有著軟乎乎羽毛的貓頭鷹非常地輕,幾乎沒有什麼重量就被我抱在手上。
很快把一片黑色蜻蜓清掉,千冬歲和萊恩立刻轉回來。
翻動了一下我手裡已經失去了意識的貓頭鷹,千冬歲簡單地治療了一下看得見的傷口,讓血液不再從它身體裡面流出來。
恢復能力大概也很強, 血止住以後貓頭鷹很快就轉醒,然後在看見我們的瞬間發出了超大的叫聲,然後往我手上狠狠地啄了一下。
“好痛!”
我下意識地放開手,貓頭鷹就這樣展開翅膀,卷起來超大的風飛入黑暗,然後消失。
真是恩將仇報的貓頭鷹!
“漾漾,你沒事吧。”
“還好……”
一邊這樣說著,我一邊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發現手指已經被啄出了一個口,紅色的血開始往外湧。
你也不用啄這麼用力吧!你要是想走我完全可以放手讓你走啊。
剛剛才治完貓頭鷹的千冬歲立刻又抓住我的手,開始治療被貓頭鷹造成的損傷。
“歲,剛才那個……”
一邊的萊恩皺了皺眉。
“我想應該是。”
確定了一下我身上沒有別的傷口,千冬歲站起身。
“鬼族嗎?”
話說,那個不用確定也知道吧?畢竟學院戰的時候過來了很多。
“不,是在說剛才那個應該就是鐘之鴞……但是比起記錄小太多了,很有可能是最近才誕生的幼崽。”
“咦?!”
但是我剛剛看到的蛋殼明顯比這個大很多啊?
我稍微跟千冬歲講了一下剛剛空樹樁那邊的情況。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漾漾。很多種族的卵或者蛋和他們的幼年體型其實沒什麼關係。”
是這樣的嗎?
那你們到底為什麼要生什麼大的蛋?
“不過鬼族的事情也很讓人在意,這裡是最近才開啟的區域,按理來說鬼族的動作應該不會這麼快才對……”
跟我完全沒有在煩惱一件事,萊恩很快轉移了話題。
“我也沒有收到鬼族開始活動的情報。”
聽著萊恩的話,千冬歲也陷入了沉思。
“……”
這樣一來,我也沒法置身事外了。
老實講,我本來還想找個機會把他們兩個甩掉的。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
我悄悄歎了口氣:“抱歉,那個應該是追著學長和我來的。”
千冬歲和萊恩同時看了過來。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辦法再隱瞞,於是我略過鬼族的目的,把安地爾和我的交易簡單講了一下。
然後他們兩個同時露出了不知道該講什麼的表情。
“漾漾,雖然已經講過很多次了,但我還是希望你在搞這種事的時候,可以找個機會通知我們一下。不要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
“……”
“……”
我和萊恩同時看著千冬歲。
老實講,我完全不想被你這個同樣偷跑的人說。
而且我也沒有要一個人單幹啦,我有跟越見跟黑小雞講。不過這個時候要是講我有夥同醫療班的話,大概會勾起千冬歲不好的回憶,所以還是不講為妙。
大概也發現自己講話哪裡怪怪的,千冬歲咳了一下:“現在還是繼續走這邊嗎?”
也沒有想要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我和萊恩對看了一眼,然後我拿出手杖,再次確認了方向。
尖端變成紅色的木杖倒下,指向了貓頭鷹消失的地方。
“應該是這邊。”
“嗯,走吧。”
然後我們三個向著變窄的石頭通道走了過去。
進入通道以後,我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越變越冷,冷得連身上有各種守護的我都能感到溫度在驟降。旁邊的水脈隨著道路變得越來越窄,已經漫到了我們能夠行走的道路上,整個環境變得有點濕濕的,越來越純淨的水力量反而讓我有點不舒服。
“還好嗎?”
一邊的萊恩大概看我在搓手,轉頭問道。
“還好。”
“總之先恢復下體力吧。”
他遞過來一罐還熱著的精靈飲料。
“……,謝謝。”
是說,這東西是你剛剛加熱的,還是你本來就帶了熱的來?
一邊好奇飲料的來源,我一邊打開喝了幾口,暖暖的感覺進到胃裡,讓我整個人都感覺好多了。
又走了一會兒,我們眼前突然變得非常明亮,道路突然變得開闊起來,頭上的石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連接著地面的空洞。大束的光從上面的上射下來,將我們面前的景像照得很清楚——那是一大片碧藍色的地下湖。
散著冰冷溫度的地下湖整個都是非常好看的碧藍色,深幽得看不見底,好像掉下去就再也撈不起來那種。大片的光從上面投下來,讓水面把周圍反射得很明亮。一般來講,這樣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小動物在活動,但是這個湖的四周和裡面卻完全沒有生命跡象,安靜到有點詭異。
掐掉了點亮的照明,走在前面的千冬歲蹲下身,讓一個小小的陣法在手上轉起來,但跟剛才的我一樣,探索的法陣很快在他手上破碎。
我看見千冬歲砸了一下嘴,然後站起身:“小心點,這個水乾淨得有點奇怪。”
就算他不說我多多少少也感覺到了,點了點頭,我和萊恩一起走到千冬歲身側,站在湖邊。握住木杖走上前,就在我準備再次確定一下方向的時候,湖面的上空傳來了尖銳的叫聲。
抬起頭,剛剛自己跑走的貓頭鷹在湖面盤旋著,並向著我們這邊瘋狂大叫,感覺像是非常焦急地在傳達什麼的樣子。
還沒等我們搞懂它到底想幹什麼,地面突然非常劇烈地震動了起來。
再次發出了尖嘯,貓頭鷹從空中俯衝下來,有個黑黑的東西被它叼在嘴裡,然後被用力往外一拉——一條非常長的黑色蜈蚣就這樣被它扯出來。
“黑獸!“
一瞬間就明白了那是什麼,千冬歲和萊恩同時拿起武器,撬動了周圍的地面,將冒出來的鬼族一一斬殺。
抓著黑色蜈蚣的貓頭鷹往一邊飛入空中,然後直接松嘴把蟲子丟進了因為地震而翻騰的水裡。完全沒有掙扎的餘地,黑色的蜈蚣掉進水裡的瞬間立刻就往下沉,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是說!這個湖該不會是掉下去就浮不起來那種吧!
【是的,這是純粹的‘重水’,還請您小心一點。】
溫溫柔柔的聲音在我的腦子裡響起來,解答了我的問題。
“千冬歲、萊恩!這個是‘重水’!”
開槍打掉了幾個準備來抓我腳的黑獸,我往他們那邊喊道。
眼神一凜,萊恩很快抽出另一雙幻武兵器,插進地裡:“地潤!”
某種東西通過土層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著什麼東西被切斷的聲音,難聽的嘎吱慘叫從地下傳來,原本開始崩落的湖岸很快被穩定下來,地面的震動也小了下去。
“我讓地潤固定了湖岸,黑獸一時半會沒法再穿過來。”
因為地下湖整個不算小,所以萊恩固定地面大概也用了不少的力量,我看見他有點喘地站起身,額頭冒出了汗水。
“稍微補充點體力吧。”
將木杖插進腰帶裡,我從口袋拿出乾糧和能夠恢復體力的藥物向他們兩個走過去。
然後尖銳的警告聲再次響了起來。
我聽見了什麼東西破風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我突然感覺到一個力狠狠撞到我背上,然後輕易刺穿層層守護,從我的肋骨之間凸出來——
那是一枚黑色的箭尖。
“漾漾!!!!!!”
我看見千冬歲和萊恩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他們立刻伸出手想要拉住我,但牆壁再次震動起來,空洞上方有很多鬼族突然順著牆壁滑下來,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藥物和乾糧從我手上散落下來,無法呼吸的疼痛和灼熱感開始擴散,我跪倒在地,下意識地護住腹部,恐懼和某種說不清的渴求讓我的眼睛裡面一下子湧出淚水,血水從我嘴巴裡面湧出來,弄髒了白色的衣袍。
我看到有鬼族向我沖過來,於是我下意識地讓守護的陣法運作,想要做點什麼,但很快變得無力的手卻無法再度抬起。我感覺到視野開始搖晃,黑色的羽毛在我眼前劃過,然後一個衝力再次降了下來,直接把我往湖水那邊撞了過去。
“不要!漾漾!”
“褚冥漾!!!!!!”
我聽見了他們兩個發瘋一樣的叫聲。
湖水的冰冷包裹住我,我看見黑色的血液散在水中,搖晃的光彩漸漸變暗,壓力過來的重力奪走了我呼吸和反抗的能力,將我整個人往湖底拖了過去。
然後我就這樣墜入了黑暗。

作者碎碎唸:
這兩天忙到窒息!(為什麼!
這次多更一點,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見(被工作淹沒,不知所措……
(下章學長就來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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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5-1 15: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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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冥閻

7.1
我看見了久遠之前的景象。
如同火焰般的女性,坐在有著柔軟布料和靠枕的籐椅中。
與之前見過的雕像或者繪畫中的樣子都不同,脫下了戰袍和繁複的宮廷長裙,全身被寬鬆衣袍包裹的女性紅發散落身周,曾經握刀殺敵的手指十分溫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
在她的身側,被紗帳覆蓋的床上,面部被遮住的男性正在向她說著什麼,微微彎起的唇角露出幸福的表情,於是美麗的女性也笑了起來。
那是非常溫馨而美好,卻也無比虛幻易碎的場景。
我感到了某種無力和悲傷,於是淚水從我的眼睛裡面湧了出來,把眼前的一切都模糊。
“嘖。”
我聽見了某個熟悉的咂舌聲。
“這種時候該哭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
然後我眼前的景象變換。
冰川寒冷的風吹了起來,卷走一切的溫度,然後我的眼前出現了那個時候銀髮而額前燃燒火焰般紅色的人。
不算太久的以前,這個人也是說著這樣的話,出現在我面前,然後用他自己的命交換了能讓我繼續前進的一切。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再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
有點暖暖的力量跳動了起來。
像是生銹的齒輪再次開始轉動般,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要死!我要是這樣一直泡在水裡,不窒息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於是我非常用力地睜開了眼睛。
“醒了嗎?”
我的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非常熟悉的銀紅色。
眨了眨眼,讓多餘的淚水從眼睛裡面流出去,然後那個人的輪廓非常清晰地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
像是藝術品一樣的臉雖然因為成長而漸漸脫掉少年的稚氣,變得越來越輪廓分明,但卻依舊有著精靈的柔和,紅色的眼睛漂亮得像是什麼寶石一樣,皺起眉的神情裡面映出我自己的樣子。
然後我反應過來,我應該不是在做夢。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身體的感覺回到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識地吸氣,冰冷的空氣立刻湧進我的氣管,像是刀刃一樣狠狠戳進我的肺部。我反射性地想要咳嗽,但肌肉的收縮卻牽扯到胸部,讓我感覺自己的肋骨像是被兩個壯漢在向裡面擠壓一樣,窒息感和疼痛讓我的眼睛一秒開始飆淚。
“褚!”
大概嚇了一跳,學長反射性地伸出手想要轉移我的傷勢,但是在看見微光亮起來的時候,某種不好的回憶立刻在我腦海中湧起——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學長現在應該也是身負重傷的狀態。
不要!!!!
無法發出聲音,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著,想要避開學長的手,但還沒什麼力氣的身體根本就不受控制,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從原本枕著的什麼東西上滑落,然後直接砸在地上,還有點硬的石頭地板砸得我整個人暈了幾秒。
“笨蛋!!”
“褚,你冷靜點。”
我聽見學長焦急的喊聲和另一個熟悉的聲音。一雙手放在了我的後背,有點暖暖的力量轉起來,減輕了我身上的疼痛,讓我的腦子也變得比較清晰起來。
我反射性地卷起身體,抱住腹部。
“我和‘他’沒事,但是要是再鬧騰一下的話,你就有事了。”
抓住我的手,學長交疊我們的無名指,然後讓指環輕輕相擊了兩下。
熟悉的力量傳遞過來,帶著某種安撫的意味,讓我稍微冷靜下來了一些。
閉上眼,確認了一下那一團小小的火焰依舊在被隔絕開的空間裡沉睡著,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於是我終於安下心來。
啊,該說不愧是獸王的小孩嗎?被這樣泡冰水都沒事,要是古早電視劇可能早就沒了吧。
然後劇情進入我尋死覓活的肥皂劇。
“不要在這種時候給我腦殘!”
我的臉被狠狠掐了一下。
好痛!
“冰炎,如果你能不要再增加更多傷口的話,我會很感激的。”
背後被輕輕敲了一下,疼痛的感覺再次湧上來,於是我張開嘴,吐出了好幾口黑色的血。
“咳咳……”
“這樣大概會好一點。”
放在我背後的手離開,然後我感覺呼吸好像變得輕鬆一點了。
轉過頭,果然看見了夏碎學長一臉很累地擦了擦落下的汗水,但是卻沒有看到一直都會在她旁邊的黑蛇小妹妹。
“小亭的話這一次沒有跟來,因為可能會遇到對她不好的東西。”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夏碎學長笑了一下。
他的身後一面像是被什麼鑿過而凹凸不平的牆面一直向上延伸,完整地構成了一個不大的四面體,將我們三個裝在了裡面。
是說,這裡是哪裡啊?我記得自己應該是掉湖沉底了吧?
“掉湖沉底?”
把我拉到他腿上重新枕好的,學長非常危險地眯起了眼。
這麼說起來,他剛剛好像開啟監聽模式了……
非常心虛地磨蹭了一下自己的指環,我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的夏碎學長。
“我和冰炎是在探查的過程中被困到這個地方來的,現在暫時還在找出去的方法。然後你就從上面掉下來了。”
我抬頭看著非常厚實的石頭天花板。
啊,這麼說起來,學長你們沒事嗎?我好像是有感覺到學長你受了重傷哦?
“跟你說了我沒事。”學長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冰炎在嘗試開啟遺跡的時候受到了反噬,現在狀況大概也不算很好吧。”
大概是一直在負責治療的夏碎學長笑得非常溫和。
我轉向學長,結果他居然一秒移開了視線!
搞了半天你自己根本也沒好到哪裡去嘛?!
“比起這個,褚。這個是你從哪邊拿過來的嗎?”
移動視線,我看見夏碎學長從地上拿起之前那根水霧木的長杖,原本充滿了潔淨水力量的木杖已經從中開裂,整個變得像是什麼經歷風吹日曬的枯木,大概用力撐一下就要碎掉變成一片片了。
“水霧木是可以承受傷勢轉移的最好素材,因為情況緊急,我們用這個轉移了你身上一部分傷勢,所以之後大概不能用了,之後出去可以讓冰炎再陪你去找一根,但這個原本不是你自己準備的吧?”
笑得非常和善,夏碎學長彎著唇角:
“要是你能跟我們講一講,你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導致自己力量使用過度,身體嚴重失衡,雙腿有被醫療班處理過的痕跡,全身都在往外冒血還被鬼族傷到的話,我想應該會對我們現在的情況多少會有些説明。”
雖然依舊保持著和善的笑容,但他的眼睛裡面卻完全沒有笑意,我覺得他現在大概已經被我和學長搞得心力憔悴,現在要是能立刻回醫療班的話,他大概會想馬上把我們丟進去關那種。
除了醫療班,我想等下回去大概還會有很多人想要排隊想關我。特別是然和我姐。
我有點不敢去想等一下回去我姐是不是會想把我手腳裡面的筋骨都拔出來,找個地方暫時放好,讓我想去哪裡都去不了。
眼神漸漸變得越來越死,我有點想逃避現實直接閉上眼昏過去算了。
“你要是真的昏過去就不用醒了。”
學長超級火大的聲音從上面傳來,然後我的頭被非常用力地掰過去,被迫直視著那雙紅色的眼睛。
“你是笨蛋嗎?當時你哥給你定下誓約之環的時候我承擔了一部分,只要我的一份沒有破掉,就說明我沒事,你自己就不能好好想想?”
血一樣的眼睛裡流動著火焰的色澤,像是在壓抑著下一秒就會爆發的什麼情緒一樣。
然後我意識到,他是真的很擔心。
“對,不起……”
握住他貼在我臉上的手,我費力地發出聲音。
我沒辦法一個人安心地呆在家裡。
因為我明明知道有能夠救你們的方法。
我不想再像以前的很多時候一樣,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從最初到之後,很多時候其實只要我再多邁出一步,很多事情都會有很大不同。
所以就算是勉強,我也想要試試看。
發出了非常無奈的歎息聲,學長用指腹摩擦了一下我的臉頰:“下次起碼不要把所用力量都用在保護‘他’上,炎之穀與冰之牙的血脈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那種法術你是跟誰學來的?”
“……”
果然還是被察覺到了嗎……
因為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所以這一次出來之前,我事先調查了一些能夠完全將“他”保護起來的方法。
在維持聯繫的情況下,切割身體的一部分,並在體內做出守護的結界,保護重要的臟器不受損傷。這個是在早期,醫療術還不那麼發達的時候,醫療班開發出來讓重傷患者能夠暫時進入假死狀態,等待緩時治療的一個術式。
但因為這個術法如果切錯了的話就會讓身體主人當場暴斃,而且守護術法需要外力或者身體主人花掉大部分力量來維持,再加上醫療術的進步,所以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在用了。但是我去問的時候,九瀾還是很“善良”地告訴了我具體的使用方法並附贈實操課兩節。
雖然到了最後他只是以為我突然開始對內臟感興趣,而不是在準備偷跑。
“九瀾……”
我好像聽見學長氣到把牙齒咬碎了的聲音。
啊,說到偷跑的話……
“千,冬歲,也來了。”
本來還在一邊看熱鬧的夏碎學長突然愣了一下,然後表情變得有點複雜。
“這麼看起來,我們被困在這裡的時間似乎比預料之中還要長一點。冰炎,你們之間的事情先放一下,褚現在最好還不要開口講話,你先把他在外面遇到的事情轉述一下吧。”
按了按眉心,我感覺到學長在強行把想把我種進地裡的欲望壓下去,然後向著夏碎學長點了點頭。
然後我飛快地交代了一下安地爾那邊的事和我找過來的方法,說到尋人杖的時候,夏碎學長也非常大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在這種時候使用雪野的尋人術。”
嗯,基本上當事人發表了同樣的感言。
不敢看學長是什麼表情,我繼續飛快地把後面的事情想完,然後讓他轉述。
雖然表情變得越來越陰沉,額角的青筋也越冒越多,但好歹沒有發生重傷患者被二次毆打致殘的慘劇,最後講到我掉進湖裡的時候,他們兩個的表情突然變得怪怪的。
“褚,你說你判斷湖裡的水是‘重水’?”
學長紅色的眼睛眯了起來。
啊,“永凍的流動之水”、“無法讓生物存活”,和之前出任務的時候學長你告訴我的一樣,所以應該就是“重水”吧?
學長稍微思考了一下:“夏碎,我們沒有找錯,應該就在這個附近。”
“但是按照褚的說法,我們應該是被引到這邊來的,‘那個’不會已經被拿走了嗎?”
“那個人沒有這麼無聊,而且傳說如果是真的話,別的鬼族沒法靠過去。”
“那漾漾應該也一樣哦,他現在的身體靠過去不太行吧?”
“這種小事我們兩個都在難道還解決不了嗎?”
紅紅的眼睛瞪過去,然後夏碎學長笑了一下。
“法術禁行的問題有解決的辦法嗎?”
“不能使用外力的話,只能試著‘溝通’一下了。”
“你現在的身體經不起二次反噬吧?”
“只有這個辦法了。”
學長飛快的下了結論,然後一邊的夏碎學長露出了非常不贊同的表情。
雖然因為術法的關係,我的身體狀況不會回饋到更深的地方,但是沉重的身體還是整個壓得我的腰有點酸痛,於是在他們講話的時候我稍微變換了一下躺著的姿勢。
話說你們在說什麼?
你們其實是在找什麼一路找到這邊來的嗎?
眯了眯眼,學長調整了一下坐姿,把我拉到他懷裡側著靠好,然後用一隻手墊了一下的腰。我的頭有點無力地垂在他肩膀上,銀色的發掃在我臉上有點癢癢的。伸出手,撩開自己的長髮,學長微微側過頭,讓臉頰貼在我的額頭。
一邊的夏碎學長發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聲。
“褚,你知道這邊是什麼種族的遺跡嗎?”
從夏碎那邊移開了視線,學長“嘖”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巨妖精和鐘之鴞吧?千冬歲有稍微跟我講了一下。
我輕輕點了點頭。
“巨妖精和鐘之鴞因為‘邪惡’而開始爭鬥,最後被精靈制止,但事實上,降臨的並不是‘邪惡’。”一邊的夏碎學長補充道。
咦?
“正確的歷史應該是這樣的:白精靈在前往主神身邊之前,將晨光樹的‘種子’播種,白精靈離去之後世界力量變動,‘種子’深入地下,不再成長新的樹苗。之後大地被污染,擁有純淨力量的‘種子’成為各族的爭端源頭,於是白精靈的留下的後裔開始四處奔波,解決紛爭、淨化土地,並將‘種子’藏入更深的土地裡。”
啊,也就說當時晨光樹的種子成為了爭端的根源,所以精靈們東奔西跑制止大家打架?
不過大家會就這樣乖乖把東西交出來,讓精靈去封印嗎?
“白精靈離去之後,白精靈的直屬後裔算是當時比較強勁的種族之一。”
“……”
好的,我知道了,物理說服就行了對吧?
原來精靈的愛好和平、溫柔善良是建立在能夠強行讓別人也愛好和平的基礎上。
靠著某個明顯也有精靈血統,但卻明顯手腳快過嘴巴的人,我好像悟到了一點世界的什麼真諦。
“褚……”攔在我肩膀上的手收緊了。
“所以,你們是……咳……”一秒轉移話題,我稍微調整了一下說話方式,讓震動和呼吸不會牽扯到傷口,但吸進去的空氣還是讓我很快就開始咳嗽。
看來還得再等一段時間我才能夠正常說話了。
“我們在上次的調查中發現了精靈封印開始損壞,上報了公會之後,上面決定讓冰炎儘快修復精靈封印,無法修復的情況將‘種子’帶回。”制止了我繼續嘗試說話,夏碎學長開口道,“封印了‘種子’的神殿,應該就在‘碧凜之湖’的下方。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空間應該就是封印地的防禦機制之一,只要能夠拆解就能夠直接進入封印地。但是晨光樹的‘種子’即使到了現在,應該也還含有能夠讓周圍保持純淨的力量……褚你在過來的時候多少也感受到這邊的水力量要比別的地方更加乾淨吧?”
原來如此,所以就算鬼族已經進入,這邊的空氣和土地也依舊保持著很潔淨的狀態,完全沒有被污染的感覺。
原來是空氣濾淨機還在運作!
並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夏碎學長接著道:“但是那種純粹的‘光’的力量對於黑暗種族來說過於強大,像是小亭的話,大概在靠近的瞬間就會被粉碎,所以褚你靠過去的話,可能會感覺不太舒服。”
我懂,現在的情況大概就是如果不破壞掉這個空間的話,我們就沒法出去,但是破壞掉這個空間的話,我有一定概率會被當場碾碎的吧。
啊,所以你們在說把我留在這邊的話題……等一下,難道現在的情況是我不過來的話,學長和夏碎學長還好方便處理一點,但是加上一個我的話,情況的複雜程度就頓時翻倍了的意思?
哇!這麼一想我變得超礙事!
然後我的頭被輕拍了一下。
“不是在說你礙事的話題!”
一邊的夏碎學長大概也發現我把他的話理解成了奇怪的意思,眨了眨眼,他露出了有點好笑的表情:“褚,我們剛才在說的是冰炎對你的保護欲的問題哦。”
啊?
不懂話題怎麼會轉到那邊去,我非常迷惑地看向學長。
“我們兩個黑袍還保護不了你一個嗎?吵死了,稍微安靜一點。”
他一秒把我的頭扭到一邊。
話說我什麼都沒在想吧!
笑笑地看著我們這邊的互動,我發現夏碎學長整個人非常可疑地在抖動。
是說,你們兩個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又做了什麼神秘交流嗎?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無法加入你們的話題?
“嗯, 然後另一個問題就是,因為這邊完全無法使用術法,如果沒有外力來撬動這個空間的話,問題可能會比較麻煩。”
咳了一下,平復了自己的表情後,夏碎學長繼續道。
“褚能夠從那邊過來,說明這個空間不是完全封閉的,我可以再試一次。”學長馬上打斷道。
“冰炎……”
學長,我覺得要是再多一個重傷患夏碎學長可能就要過勞死了,所以請你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褚……”
這種時候你就算威脅我也沒用啦!而且我這個是預料外的,我自己也沒想到啊!
還有,你們說的“外力”是什麼啊?需要人在這個空間外面敲敲看嗎?
為了不被打,我一秒轉移話題。
“有什麼能從內部炸開一個洞也行。”
“……”
還炸開嘞,又不是炸彈客誰會隨身攜帶……啊!
我突然想起來個東西。
用力讓自己的手動起來,我伸進衣袋裡翻了翻,然後果然在某個角落摸到了被我放進去就忘記拿出來的小瓶子。
指甲蓋大的黑色碎片此刻在裡面微微閃爍著淡藍的光,像是什麼東西的鱗片一樣。
“妖鬼的‘黑火藥’?”學長接過了那個小瓶子,“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某個雞塞給我的。
我有點眼死地一筆帶過它的來源。
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怎麼回事,學長眯起眼看了看透明的小瓶,然後直接拋給夏碎學長:“是真品。”
露出了有點驚訝的表情,夏碎學長也接過去看了看,然後露出了笑:“你真的有很多很關心你的同學呢,褚。”
只要不在戰場上隨便誤傷自己人的話,他們真的挺不錯的。
“這樣一來應該就沒問題了。冰炎,你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所以打開空間的任務就交給我吧。褚和力量的連接就拜託了。”
“知道了。”
脫下身上的黑袍,學長把袍子折了幾層,然後墊在我的頭下,讓我能夠側躺著。黑色的長袍之下,他的脖子和手腕上出現了非常明顯的紅色和銀色的圖騰,白色的襯衣已經有好幾個地方染上了血液的紅色,除了後背明顯是轉移了我的傷勢以外,他的肩膀和手腕也沾了很多血跡,我剛才躺在他身上的時候好像都沒有察覺到。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冷汗從我的後背竄上來,我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單方面地斷掉了精神聯繫。
“褚……?”
學長轉過頭,有點疑惑地看著我。
“沒事……你們,先集中在術法上,會比較好。”用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正常,我笑了一下:“先出去,再說。”
皺了皺眉,大概覺得我的話也沒問題,學長很快地在我身邊建立了幾個守護的陣法後,走到了夏碎學長身邊。
“開始吧。”

作者碎碎唸:
五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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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雲心 + 1 到底是什麼問題呢…(抖)祝大大五一快樂!現在只有看文能撫慰我五一正常上班的心情了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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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5-6 13:3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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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開始吧。”
點了點頭,夏碎學長戴上手套,將黑色的碎片取出來。我看見他收緊手掌,然後放開,黑色的碎片立刻變成粉末,然後飛散到四周的牆角。
“褚,把耳朵捂起來。”夏碎學長笑笑地對我說道。
我飛速地縮起來,抱住自己的腦袋。
一點點火花亮起來,下一秒,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從四周傳來,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撞上學長的守護,發出了非常可怕的聲音,我們呆著的狹小空間整個開始瘋狂搖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塌一樣。
這個真的只是“火藥”嗎?放個導彈進來大概也就是這種感覺吧,我說!
還有這個封印防禦到底是啥有多強啊,能炸平一個小鎮的炸藥都沒法炸開嗎?
“基本上,這樣就足夠了。”
隨著學長的聲音,我看見一個非常複雜的陣法在他的腳下展開,法陣邊沿像是什麼的藤蔓一樣,一點點向外勾勒出更加複雜的圖案,直到鋪滿了整個地面。
與此同時,夏碎學長也抽出了符紙,甩在周圍的牆上。微微的光亮起,然後地面的陣法開始慢慢向上攀升,符咒的周圍像是牽絲引線一樣,向外展開了類似的圖騰。在地面和牆上的兩個陣法交匯的瞬間,複雜的花紋飛速展開,馬上佈滿了整個空間的牆壁,蕩開強烈的光芒讓我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有好幾個非常纖細又漂亮的法陣又在空中轉了起來,很快也一層層佈滿了這個不大的空間。
吟唱著我沒有聽過的咒語,學長將手指輕輕點在了牆壁上。白色的原型小陣在他手上轉起來,然後他向著夏碎學長點了點頭。
吸了一口氣,夏碎學長抽出了他的幻武,轉了二擋以後在空氣裡甩動了一下。
空間裡所有的陣法都發出了非常明亮的光並開始彼此配合著轉動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雖然我已經看過好幾次,但每一次都會因為這種精細的陣法能夠沒有絲毫差錯地彼此配合而感到非常佩服。和有著種族力量的我們不同,能夠把這些複雜的陣法運用到這種程度,夏碎學長應該在看不見的地方,付出了超出旁人想像的努力,所以才會有了現在這樣的實力。
就像學長當時對我說的,只有自己肯定了自己,世界才會肯定你。
夏碎學長大概一直都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並為此一直努力,所以他現在站在那裡,和學長並肩而戰。
長鞭擊打在周圍的牆壁上,發出了非常刺耳的聲音。空間震動了起來,周圍的牆壁像是什麼東西的蛋殼一樣,出現了被磕碰的裂痕,然後一片片掉落,在落地之前就消失不見。白色的光芒從剝落的地方照射進來,過於刺眼的光照讓我不由得縮了縮身體,閉起了眼。
被光取代的牆面越來越多,然後終於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碎一樣,清脆的破裂聲響起,然後純淨的白光淹沒了一切。
雖然有學長布下的守護,但一瞬間我還是感覺到了不小的衝擊,身體的感覺整個被剝離,暫時感覺不到周圍發生了什麼。然後等我能夠再次睜眼的時候,學長已經回到了我的身邊,擋在我的前面。我們周圍的景色已經完全變換。封閉的狹小空間整個變成了白到瘋狂反光的空曠神殿。
我感覺到了非常純淨的水力量,有著大朵蓮花和蓮葉的水池之間鋪著白色的石頭道路,巨大的石柱撐起了高挑的天頂,連接著周圍的牆壁,雖然沒有窗戶,但整個空間卻很明亮。非常自然的太陽光束從四面八方投落進來,聚集在這個空間的最中央,然後在那邊,我模模糊糊看見了一棵中間發著光的透明小樹。
我想,那個應該就是“種子”了。
“褚,還好嗎?”
學長伸出手,讓我們的指環相觸了一下。
張了張嘴,我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於是只好點了點頭。
我沒事,只是好像更沒力氣了,有點起不來。
但是跟我相反,跟剛才相比,學長還有夏碎學長的氣息好像變得更加穩定了一些,力量好像也回升了不少,看來這邊的純淨力量應該有類似於藍色藥水的功效。
“藍你個頭!”非常沒好氣地按了一下我的頭,學長彎腰把我抱起來:“我們要檢查一下精靈封印,你離遠一點。”
把我抱到非常邊邊的角落裡靠牆躺好,學長跟夏碎學長一起重新走到那個透明樹的旁邊。
因為那邊的光有點太強,所以,我只能隱隱約約捕捉到夏碎學長的黑袍和學長襯衣牛仔褲的身影,透明的樹在他們身前散發著看起來有點冰冷的白色光線,過了一會兒我意識到,發出光的並不是樹,而是樹中心的一個光點。
有點藍藍的顏色圍繞在周邊,光點的中心散發著金色的光彩,仔細一看的話,好像是什麼的寶石一樣。
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感覺學長和夏碎學長好像在那邊站得有點久,因為四周的光實在是太刺眼,我只能半眯著眼睛看著那邊,過了一會兒後,我的眼睛因為強光的刺激好像還開始出現了一些黑色的閃爍,像是閃電一樣在我眼前拉出長條。
【這並不是您的幻覺,請快點避開!】
水汽聚集起來,我的腦子裡傳來米納斯非常焦急的聲音,用了翻了一下身,我立刻滾到旁邊,然後我聽見了什麼東西“當”一聲,擦著學長布在我周圍的結界,打到旁邊的地上——那是幾根黑針。
“褚!”
注意力立刻被這邊吸引,我看見學長向我沖了過來。
某種低沉的笑聲響起,我看見黑色的線條在神殿的中央拉長,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什麼東西從裡面出來一樣。
然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晨光樹的種子是在大戰之前就遭到搶奪,能夠有效對抗黑暗和毒素的純粹存在之一。雖然鬼族無法靠近,但是獄界那一堆神神鬼鬼裡面,明顯有一個人不屬於鬼族。
我突然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學長!不要!!!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抽出木杖在地上撐了一下,然後跌跌撞撞地掠過學長,向著光樹沖了過去。
完全沒有料到我會避開,學長愣了一下,夏碎學長也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往這邊看了過來,然後就在這一秒,某種細小的破碎聲傳來,場地中間透明的樹整個碎裂開來。
那一瞬間我大概是腦子短路了吧,伸出手,我想都沒想就一把將光點抓在了手裡。
在手合攏的瞬間,劇痛在我身上整個爆開,就好像是被人澆下來一桶鐵水,我感覺到我表面的皮膚整個暴露在讓人融化的高熱中,骨骼發出嘎吱的聲響扭成一團。我的身上馬上冒出汗水,肌肉痙攣著無法再支撐我的身體,剛剛被止血的傷口再次迸裂開來,噴出的血水讓我的眼睛前面都變成紅色,氣管抽搐的窒息讓我連慘叫都沒辦法發出來。
“褚!!!”
嚇了一跳的夏碎學長馬上蹲下身,把我已經無法自己控制的手掰開,將我手裡的東西抓了出來。
晚了一步從黑暗中伸出來的手握了個空,我似乎聽見有人發出了“嘖”的一聲,然後空氣被撕裂,虛空中走出一個讓我們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人。
“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這一次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他發出了虛情假意的歎息聲。
“安地爾!!!!”
然後,我聽見了學長的咆哮。
灼熱的風卷了起來,夾雜著雪的冰冷氣息,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抱起,跟突然暴漲的力量拉開了距離。我想要出聲制止,但是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甚至連疼痛都無法再感覺到。
“我勸你還是優先關心一下那邊的妖師會比較好。”
我聽見了兵刃相接的聲音。
“少說廢話。我自己的伴侶不需要你操心。”
安地爾發出了非常不削的笑聲:“你大概連他現在的狀態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某種不好的預感從我的內心升起。
掙扎著,我想要制止他們的對話,但我的身體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你想說什麼?”
烽雲凋戈的力量劃破空氣,拉出長長的刃風,然後消失在空氣中。
我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
閉嘴……
給我閉嘴!
我狠狠地向那邊瞪了回去。
換來的只是呵呵的輕笑。
“褚?”我聽見了學長有些不穩的聲音。
“從進入這個空間開始,他的感官就在一點點被剝奪了,因為一直是重傷狀態,以你們之間的連接大概沒辦法知道吧?這種情況下還直接觸碰了種子……呵,大概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真可惜。”
破風的聲音傳來,然後停頓在了一瞬。
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非常安靜。
一股非常震驚又痛苦的感情傳遞過來,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做出回應了。
在看到學長身上有傷而我沒發現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自己的嗅覺可能已經出了問題,進入神殿之後,我的視覺也漸漸消失,只能通過眼睛能感受到的模糊光線和不同的力量來判斷周圍的情況。
我還以為這個情況只要出去以後找醫療班就能解決,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剛才我也只是下意識覺得,這個東西絕對不能落到安地爾的手裡,而完全沒有考慮到握住之後,自己會發生什麼。
我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倒在地板上,靠著夏碎學長的治療將自己的意識在黑白明滅之間來回拉鋸,我將一隻手移動到了靠近腹部的地方。
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只要不再像那個時候一樣一無所知,並且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話,我們就能迎來平和的最後。
即使有鬼族,即使有心懷惡意的外族,我們也能夠守護好那個最終所有人都會回去的地方,然後牽起那雙小小的手,看他一點點步履蹣跚地走向更加光明的未來。
我還以為我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卻沒有想到自己要在這種時候先一步離去。
可是我不想帶“他”一起走,因為“他”還太小,還什麼都沒有感受過,甚至沒有真正見過他的另一個守護人是多麼強大又美麗,無論發生什麼都能將我們庇護在身後,指引我們能夠回到最初的道路。
我還不想離開這裡。
感覺到自己連呼吸的能力都在漸漸流逝,我感覺到了某種恐懼和無可奈何的悲傷。
我已經分辨不出來那是從學長那邊傳遞過來,還是我自己的情緒了。
對不起,學長,對不起。
我看到有小小的火光在我眼前明滅著,細碎的冰晶撒滿黑暗。
但其實,我應該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睜著眼睛,感覺著能夠看到的光彩一點點消失,我非常難過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點什麼,但最後我伸出的手還是什麼都沒有握住。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液體從我嘴裡、眼睛裡流出來,我感覺熟悉的力量向我這邊飛快地移動過來,但我最終還是沒有等到他抵達我身邊的一刻。
恍惚間,我似乎聽見了什麼巨大的尖嘯,劃破空間。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作者碎碎唸:
神殿場景參考【少女終末旅行:第四話 寺院】
明明只是想寫個爽文,結果反復修來改去,寫死我了(躺平
漾漾沒了這段是我邊聽相聲邊寫的。
一邊哈哈哈哈哈一邊嗚嗚嗚嗚嗚。
我可能是個變態。
(下章完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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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雲心 + 3 嗚嗚…漾漾,學長……拜託大大手下留情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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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5-10 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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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啟明

8.1
我聽見了細碎的“叮咚”聲。
就好像是融化的雪水滴落湖面,非常細小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於是我睜開了眼。
我看見葉片金黃、枝幹透明的巨大樹木如同花朵般在我眼前綻放光芒。(※1
美麗的透明枝幹折射著陽光,然後在尖端凝結成一片片樹葉,雖然閃爍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刺眼,非常溫暖的金色就那樣懸掛著,然後在風吹拂的時候輕輕搖曳。
我看見純白而尖耳的人從樹下走過,有的嬉笑交談著,有的停留在樹下仰望著上方,也有的直接就在樹根坐下,靜靜閉上眼睛,讓掉落的葉片從臉頰滑落。
在金色的光線下,一切都非常輕柔而寧靜,就好像時光與聲音都會在這棵樹下永遠停留。
然後下一瞬間,透明的樹幹破碎,黑色的閃電如同鋒利的長刀,將金色的大樹從中切斷,讓一切的美麗都變成一片片破碎的光輝。藍色而中心蘊含金光的寶石從崩落的巨樹上掉落,沿著金色葉片鋪成的道路滾動著,然後被纖細的手拾起。
我聽見了憤怒的喊聲,白色的人從遠方俯衝而落,投入黑暗。
“這是‘種子’的記憶。”
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轉過頭,我發現全身如同火焰般燃燒紅色的女性,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
“晨光之樹在世界的最初就照看著幼嬰般的白精靈,它見證了最純粹的美麗和最開始的破滅,它的種子記錄下了一切,大概是希望有人能夠再度和它看見一樣的風景。”
銳利的眼眸和層次分明的五官,雖然在過往的回憶和塑像中看不出來,但女性的身上確實散發著獸王的壓迫和肅殺的氣息。紅色的眼睛轉動了一下,對上站在她旁邊的我,某種被大型動物鎖定的感覺傳來,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然後她轉過頭,笑了起來。
嚴肅而沉重的氛圍在瞬間被一掃而空,溫暖如同太陽一樣的柔和在她臉上綻放開,似乎讓整個空間的感覺都變得有些暖暖的。
“抱歉,嚇到你了。只是一直以來都只有‘他們’能跟你會面,所以我稍微有點生氣了。”非常隨意地轉動身體,女性拉動裙子,行了一個禮:“這種時候應該說初次見面嗎?我是燄之谷巴瑟蘭之名第一公主。”(※2
“初,初次見面,我是白陵一支的妖師,褚冥漾。”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行禮,我嚇了一大跳,趕緊回憶著之前在冰牙地學過的禮儀回了一禮。
鈴鐺一樣的笑聲在依舊閃爍淡淡金色的空間裡響起來:“和我想像的一樣可愛,這樣的行禮方式是從禮儀官那邊學來的嗎?看來他還是老樣子呢。”
舒展了一下四肢,女性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圈:“好久沒有過來這邊,稍微有點難以活動……你不好奇這裡是哪裡嗎?”
“……”
然後,我想起了來到“這裡”之前,自己身處何處。
女性輕笑了一下:“大概跟你想像得不太一樣哦。”
揮動了一下手,然後金色的光芒消失,深綠色的草地從我們腳下延伸,向著遠處擴散了出去。
“這裡是‘狹間’或者‘縫隙’,我想你之前應該已經來過了才是。”
我已經來過了?
啊……這麼說起來……
高二結束,高三即將開始,學長也回到我們身邊的時候,我曾經因為詛咒而感受過一次瀕死體驗。
話說那個時候我是已經死了吧?
“這一次應該比那一次要好很多哦,但是因為我也想見見你,所以就暫時拜託‘他們’把你帶過來了。放心放心,只要不呆太長時間你還是能回得去的。”
意思是只要呆久一點我就回不去了是嗎?
我稍微有點眼死。
你們這種毫不顧個人意願,隨便就把人抓到不小心就會掛掉地方的習慣難道是遺傳嗎!啊,不對,三王子和公主殿下原本好像不是一家,所以是傳染的嗎?
就在我思維又開始發散的時候,一個有點熟悉的尖嘯劃破天空。
公主抬起手,顏色非常淡的天空中劃過一個黑色的影子,巨大的振翅聲傳來,然後那個有白白眉毛和翅膀上有新月的貓頭鷹緩緩降落,停在了公主抬起的手上。
“鐘之鴞?”
“沒錯。你這次能夠在越過那條線之前就停止腳步,這個孩子也有一份功勞。” 公主伸手順了順它的羽毛:你在失去一切之前就及時回到了那邊,但是現在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所以我們暫時把你叫到這邊來,讓你能夠恢復得更快一點。
將手靠近肩膀,讓貓頭鷹自己移過去站好,公主非常隨意地原地坐了下去,然後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地面:“稍微休息一下吧。”
怎麼說呢,雖然有很多很像的地方,但是我基本上沒有看見過學長像這樣肢體放鬆又隨心所欲的樣子,記憶裡他的身體好像一直都是緊繃的,隨時都處在能夠馬上戰鬥或者要去殲滅哪邊的狀態。
雖然我知道,這是因為他很早就已經失去了可以依賴的物件和可以回去的地方。
稍微伸了個懶腰,我也在軟軟的草地上坐下。身體的沉重和痛楚完全消失不見,帶了點涼意的風輕輕吹拂著,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這麼說起來,學長他們沒事吧?從這裡可以知道那邊的情況嗎?
轉過頭,就在我想問一下的時候,突然對上了兩雙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怎,怎麼了嗎?!”
因為那雙眼睛跟學長實在太像,非常有魄力的紅色獸王眼嚇了我一跳,差點整個人往後翻。
“沒什麼哦?只是我都沒怎麼好好看過你嘛。”
笑了起來,那雙紅色的眼中浮現出慈愛又柔和的光彩。
我感覺自己的內心深處突然抽痛了起來。
就在我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突然伸出手,非常大力地揉了揉我的頭。
“和‘他們’一樣,我也從來沒有責怪過誰,雖然很遺憾不能陪伴在‘他’的身邊,但我從未對自己的選擇有過任何後悔。而且,你們也經歷了非常多的悲傷與分別吧?這不是任何人的過錯。” 她看著我,露出了有點懷念的神情:雖然是不同的道路,但精靈和妖師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我很高興你最後選擇了亞。
“應該是學長選擇了我才對吧……”
畢竟我這麼平庸,一點也不可靠,一直以來,我才是那個被保護,被選擇,被大家溫柔對待,一直被學長寵溺在幸福裡,依靠著學長的保護才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現在的人。
除開先天繼承者的身份,我一無所有。
我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守護珍視的東西,也無法站在學長的身邊,與他並肩而戰。甚至在那個時候,也是因為我的無知,學長才丟掉了性命。
“笨蛋。”
伸出手,她非常用力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力道大得我差點整個人躺在地上,就算不用看也可以知道我的額頭現在肯定紅了一大片。
剛剛還有點悲傷的氛圍瞬間消失,捂著自己的頭,我有點想哀。
您到底是想讓我在這邊養好一點,還是想讓我在這邊受更多的傷啊?
學長時不時就對我愛的拍打巴這點大概真的是遺傳。
“跟身份和力量無關,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無法被衡量的寶物。雖然這種話無法說出口,但對於‘他’來說,你就像是光一樣的存在,就像亞那對於我來說一樣。”
她看著我的反應,露出了有點好笑的神情,但那雙眼睛很快又變得有些茫遠,她轉過頭,面向了前方的風景:“在那之前,我從未想過種族之間能夠相互包容,光與暗不必永遠對立,就算不用拳頭,溫柔的歌謠也能傳遞彼此的心意。對於我來說,比起三王子和精靈武士的身份,他這樣的想法才是在那個時代最難得的珍寶。”
她看向我,唇邊勾起了讓我感到非常熟悉的弧度:“對於你身邊的所有人來說,你大概也是這樣的存在。”
我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因為我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沒有任何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而且,你也並非如你所想的那樣,什麼都沒有做吧?”她用手捧住我的臉,然後將額頭抵了過來:“謝謝你能夠代替我們陪伴在他的身邊,也謝謝你能夠忍受痛苦,為他帶來新的家人。”
紅色的眼中,印入我因為流淚而變得亂七八糟的臉。
她伸出拇指,用力搓了搓我的臉,把我臉上的淚水全部抹掉。
“雖然是個一點也不溫柔的小鬼,但他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所以請讓他幸福,不要再讓他遇見這種事情了,多來兩次他大概就要不行了哦。雖然看起來是那樣,但其實他沒那麼堅強。”
她非常輕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後放開了手。
振翅的聲音響起,趴在她肩膀上的貓頭鷹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然後女性的表情變得有些失落起來。
“你該回去了。”
臉上依舊有著淡淡的笑意,但那雙眼中的光輝卻不再神采奕奕。
她站起身,然後把我也從地上拉起來。
貓頭鷹鳴叫著,飛向了天空。
“它會替你指引方向,彎月的鐘之鴞永遠都會為夜晚眷屬照亮前路。”她伸出手,擁抱了一下我:“祝願你們擁有幸福而光明的未來。”
然後我也伸出手,回抱了她一下。
女性的背脊比我想像中還要纖細,讓人很難想像她當時是以怎樣的勇氣踏上了尋找三王子的旅程,又是以怎樣的覺悟生下了註定會受到詛咒的小孩。
“謝謝你……”
我非常、非常用力地抱緊了她。
我感覺她身體僵硬了一下,有什麼滴在我的肩膀,然後很快順著衣料滾落。
我聽見了非常細小的嗚咽聲,抱著我的手用力收緊,然後放開,等我抬起頭的時候,出現在我眼前的又是那個美麗強大又自由任性的第一公主了。
“去吧。”
她伸出手,向前揮動,於是金色的道路在深綠草地上鋪灑而去。
我點了點頭,然後踏上了光芒鋪成的道路。
周圍的風景飛快地在我眼前褪去,淡色的天空與深色的草地崩落,最終一切都在被無邊的黑暗替換。
空中響起了振翅與悠揚的鳴叫。
於是我邁開步伐,跟隨著金色走向未知的盡頭


作※1:參考是魔戒的Mallorn樹:【枝幹是白色的,秋天葉子變黃而不落,春天金葉落下開黃花。因此春天的時候滿地金葉子滿樹金花,林地景色十分美麗。】自己魔改了一下。※2:是指《另一側的傳說·亡靈書》最後,漾漾見到了凡斯和亞那的劇情。
作者碎碎唸:
我剛開始寫冰漾同人的時候是高一。
那個時候我雖然考慮過【以何與你相配?】這個問題,但完全沒有答案,所以只能無腦甜。
現在的話,我大概明白漾漾為什麼會特別的原因了。
人類是會思考的蘆葦,所以思考的內容和方式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某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我們很難改變,比如歷史原因造成的根深蒂固的仇恨,以及在相同文化背景下的統一思考方式。
就像之前說過的,最開始在這個種族互相排斥、敵對的世界裡,只有漾漾眼睛裡面的世界是純粹而善意的,所以他用最真誠的態度對待每一個人。這份善意就像是閃爍的微光一樣,讓所有人都想靠近看看。而將這樣的思考模式投下的話,會像石子一樣在湖中泛起波瀾,讓每一個人都重新審視自己一直以來的思考模式和生活方式。
除去力量和妖師的身份,漾漾帶來的這種改變,對於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非常珍貴而難得的東西。
漾漾真的不足以與學長相配嗎?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天真和普通反而成為了救贖,因為這些都是學長沒有擁有過,也不曾瞭解過的東西。
需要去耐心引導的學弟,不必顧忌傷害的友情,來自朋友家長的關愛,從陌生開始的珍視,以及我自己幻想的,最純粹最直率的愛意。
在我的視角看來,冰漾確實都為對方帶來了一個全新的、未知的世界。
人是會成長的,而且作為主角,漾漾也確實在變得越來越強。
除去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和力量,學長的堅強和漾漾的善良確實讓他們足以相配。所以在這邊我算是給自己解題了。
不知道在大家看來,冰漾之間的關係又是怎樣的呢wwwwww
最後:我好喜歡公主殿下(o ;′Д`)ノ゛ (想寫更多公主殿下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5-10 20: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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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5-11 19:0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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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我聞到了熟悉的藥草香味。
過於濃厚的白煙讓我眼前的景物朦朧,無法立刻分辨出自己到底在哪裡。
振翅的聲音傳來,我一時間無法分辨這裡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我閉了閉眼睛,然後再次睜開。
然後我看見了一隻貓頭鷹在我的正上方跟我大眼瞪小眼。
“……”
話說,你還從那邊一路跟過來了啊。
沉重感和痛楚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感覺到肚子被輕輕踢了一下,好像是在確認著什麼一樣。
失去意識以後隔絕的陣法無法持續,現在大概是因為我恢復意識所以一起醒過來了。
稍微感覺到了一些安心,我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腹部。
感受到我的回應,肚子裡的小傢伙不僅沒有安靜下來,反而像是抗議一樣鬧得更凶了。
“唔……”
好啦,我的不對,但你要是再這樣鬧下去的話我可能馬上又要往生了哦。
就在我試著安撫某個可能又開始哇哇大哭的小孩的時候,周圍的空氣流動了起來。
“褚?”
白色的紗帳被掀開,然後霧氣旋轉著,被對流的空氣撥到一邊。
銀的發與紅的眼出現在了床側。
說實話,作為他唯一的帶導學弟和伴侶,我以為自己比起其他人,已經算是見過學長非常多不為人知的一面了,但在紗帳被掀起的瞬間,看到那雙紅色眼睛的時候我還是嚇了一跳。
一直以來都燃燒著火焰般美麗色澤的眼眸完全失去了那份神采奕奕的活力,變得平靜又深沉,如同一潭死水,再不見生命與朝氣。
那樣的眼睛我曾經在另一個人那邊見過。
接連失去了自己的兩個弟弟,被長長歲月給重壓過後,已經不再看進任何事物、不再受任何事物影響——那曾經是冰牙精靈第一王子泰納羅恩所擁有的雙眼。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在那雙紅色的眼中看見相似的神色。
比誰都更加強大,比誰都更加果斷,總是無畏地笑著面對比自己強勁的敵人,就像是燃燒著的火焰,也像是刺穿一切的冰刃,那樣的學長在我的眼中一直以來都無可救藥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劃破著暗夜,將所有的一切黑暗都驅逐而逃。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未來的某一天,那些光芒會從他的身上消退,變得沉靜而內斂,再也不泛起波瀾。
“怎麼了,哪邊在疼嗎?”
但是那樣的沉寂也就存在了一瞬。
就像是停止的河流再次向前流動,在對上我的一秒,那雙紅色的眼睛整個睜大,細碎的情感再次出現在那雙眼中,他非常大力地將紗帳整個掀開,走到了我身邊。
凝固的空氣掀起了微風,緩緩升起的煙霧完全散開,然後他伸出手,非常小心地觸碰了我的臉。
冰冷又輕柔的觸感擦到我的臉側,就像是在觸碰什麼易碎品一樣。
但一直以來,我和學長之間都是可以非常大力巴來打去的那種。
於是我伸出手,用盡了我現在所有的力氣,緊緊握住了學長伸過來的那只手。
“褚,你怎麼了?能聽到我講話嗎?”
他伸出另一手擦了一下我的眼角。
然後我發現自己的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有點模糊。
“你不生氣嗎……”
我把他的手貼到臉邊,把眼淚全部都糊了上去。
我感覺他明顯僵硬了一下,但卻並沒有把手收回去。
“我生氣的話,你就會乖乖聽話,控制好自己腦袋不腦殘嗎?”
他的聲音非常沒好氣,就像一直以來那樣。
於是我非常誠實地搖了搖頭。
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然會選擇到學長身邊去,只是準備應該會做得更加充分一點。
於是我的腦袋被輕輕敲了一下。
我聽見了深深的歎氣聲,他在床邊半跪下來,讓視線與我平齊,然後反握住了我的手。
“褚,我以為這一次真的要失去你了。”
他的聲音非常輕柔,緩緩吐出的話語裡有掩飾不住的疲憊感。
“這一次如果不是鐘之鴞及時衝破了結界,我們大概已經來不及把你帶回。”
他將我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讓我沒法看清他現在的表情,但一直以來能夠穩穩握住那柄槍的手,此刻卻在微微地顫抖。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床頭的貓頭鷹發出了低沉的咕咕聲。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回歸讓靈魂安息的場所,但是在所有的時間結束之前,我希望你不要一個人踏上前往那邊的道路。至少……讓我和你一起。”
他吐出聲音的語氣幾乎沒有什麼力氣。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濕潤了我的手背。
然後我意識到,這一次他真的已經到極限了。
學長並不是神。
一直以來,因為他都一個人沖在前面,使用超出大部分袍級的知識,解決著大家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會給人一種他無所不能的錯覺。
雖然就算在我面前也很少表現出來,但其實他也會開心,會悲傷,會難過,有無法一個人處理的事情,也有會累、會想要休息的時候。
直到不久之前,他都只是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學生而已。
即使是一點點也好,我想要靠近他,站在他的身邊,擁有和他一樣能夠保護所愛的力量。
但我沒有意識到,自己差一點做了和那個時候的學長一樣的事情。
自己一個人背負一切,行走得過於遙遠之後,一個人靜靜隕落。
不會有人在經歷失去以後而無動於衷,雖然看起來是那樣,但其實學長也是在不停勉強著自己,去守護他想守護的一切而已。
第一公主說的,學長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強,大概就是這件事。
他沒有辦法再承受離別所帶來的痛苦。
“對不起……”
真的非常對不起。
精靈無法承受過多的悲傷,內心的痛苦會讓他們死去。
現在的話,我多少能夠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了。
各種情緒翻湧著,讓我的身體都微微有點顫抖,雖然悲傷不會損傷我們的身體,但我依舊感覺到了疼痛。
身體的虛弱好像讓我的情感也變得非常脆弱,我完全無法抑制湧上來的難過,只能放任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然後他的表情變得有點無奈:“我不是為了讓你難過才說這些的。“
他伸出另一隻手,抹了抹我的臉,把我因為無法控制流出來的眼淚全部擦掉。
“嗯,我知道……對不起……”
“笨蛋。”
他湊過來,輕輕吻了一下我。
溫暖的溫度傳遞過來,不知什麼時候,學長的指尖已經不再冰冷。
熟悉的溫度讓我多多少少有點放鬆下來。
大概是情緒的變化太過劇烈,我感覺肚子突然傳來非常大力的踢動,讓我下意識地卷起身體。
“嗚……”
“褚?”
“沒事……”稍微喘了兩口氣,我翻了翻身:“只是另一個人的抗議有點痛。”
我拉著學長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
雖然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但根據肚子的變化來看,我好像躺得有點久。現在小傢伙的胎動明顯變得有點頻繁,把手覆上去的話,還能感受到他的小腳踢在我肚子上的形狀。
愣了一下,在觸及到我腹部的同時,學長臉上的表情變得更柔和了一點。
“褚,這一次你能在徒手觸碰了‘種子’後還沒有崩潰,‘他’的存在占了很大的因素。”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腹部,學長用指腹按壓著小腳凸出來的地方,試圖安撫著“他”。
“他吞噬了很大一部分的‘光’的力量幫,幫你穩住了形體,撐到了醫療班到來。”
覆蓋著學長的手,我也將手按在了腹部。
辛苦你了,謝謝,你做得很好哦。
大概是感覺到了熟悉的力量交疊著傳遞了過去,我感覺到腹部的動靜漸漸安靜了下來。
香爐裡的白煙緩緩升起,再次聚攏的煙霧讓我的眼前稍微有點朦朧起來。
“再休息一下吧,我去把提爾他們叫過來。”
因為意識也變得有點模模糊糊,就在我點點頭想要閉上眼睡過去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然和我姐他們也在這邊嗎?”
“不在,但是你醒了的話,他們就會過來。”
“……”
我稍微沉默了一下。
“可以先不要告訴他們嗎?”
我好怕我接下來就要這樣在昏睡中直接被抽筋拔骨砍斷腿了。
然後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你在解開然的誓約的時候,應該已經想到會被他們怎麼對待了吧?”
“那個是那個,這個是這個。”
雖然早就料想到擅自解開妖師首領定下的誓約我大概會死得很難看,但真正要來的時候我還是會怕啊!!
“面對現實吧。”
我聽見他冷哼了一聲。
你還說你沒有生氣!
看著某個明顯已經準備打擊報復,在旁邊看好戲的人,我非常哀地閉上眼睛,準備逃避現實。
大概是身體真的還沒有恢復,視野陷入黑暗之後,我還真就這樣睡著了。
之後,在聽完了然和我老姐狂風暴雨一樣的怒駡,黑小雞哀愁的抱怨,以及喵喵、千冬歲、萊恩他們的輪番說教後,我才終於知道了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麼。
在我和安地爾離開以後,黑小雞立刻往公會那邊的傳遞了座標珠,並立刻向妖師本部求援,到來的援軍殲滅了大部分地上的鬼族,而然他們則在地下湖那邊跟千冬歲他們匯合,得知了我和黑小雞分開後發生的事情,並開始尋找我們的下落。
在我失去意識之後,鐘之鴞在湖面指引了道路,並用自己的種族之力打破了神殿的結界,帶著然和千冬歲他們沖了進來,及時將我帶出同時回收了“種子”。雖然這一次依舊沒有逮到安地爾,但也沒有讓他的計畫得逞。之後雖然還有遺跡地的進一步探索,但這一次的事情到這裡大概就告一段落了。
“那它要怎麼辦?就留在這邊嗎?”
抓了抓靠在我旁邊的貓頭鷹的下巴,我開口問道。
“你要帶回家嗎?”
看著我玩貓頭鷹的動作,我總覺得學長的表情好像有點微妙。
“咦?這個是可以隨便養的嗎?”
鐘之鴞早就已經消失在傳說裡,所以這個要是沒意外應該是最後一隻了吧??
這樣的國寶級的珍稀動物是可以隨便丟給人養的嗎?
“褚,你是不是對‘鐘之鴞’這個種族有什麼誤會,他並不是什麼貓頭鷹。”紅色的眼睛眯了起來:“ ‘亡者的安寧的守護人’、‘豐收與沃土的象徵’有著諸多名號的鐘之鴞其實是夜晚眷屬的一支。他們是能夠指引人們讓土壤變得肥沃,並帶來豐收的智慧種族,如果他們想的話,是能夠學會我們語言的。現在還無法說話只是因為他太小了。”
然後我一臉震驚地看向旁邊被我摸得很舒服,眼睛都已經眯起來的貓頭鷹。
原來它不是鳥!
“所以基本上,他可以自己決定去留,就看你要不要放他進家。”
“呃,我倒是無所謂啦……”
畢竟我們房子那麼大,多住一個貓頭鷹好像也沒什麼,就看他自己想不想跟我們回家了。
摸了摸他腦袋上兩根白白的羽毛,我拉了拉旁邊的枕頭,讓他可以在那邊蹲好。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還蠻想把他帶回家的。畢竟這次我能夠平安地在這裡還多虧了他,雖然算不上感謝,但我還是想在自己家裡招待一下他。
而且按照學長的話來看,他應該還是個小孩子,而外面能夠指引他的成年人大概已經沒有了。
大概看出我的想法,學長開口道:“那你之後問一下吧,如果他想跟我們回去,到時候就一起走。”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
雖然下了封口令,但因為這一次的事件,關於我現在狀況的情報還是流出去了不少,所以比起呆在人多口雜的醫療班,讓我回到有合約限制的原世界還會比較安全一點。
因為身體被損害得還蠻嚴重,加上還要把一部分的營養分出去,所以我在醫療班休養了比想像中還要久的時間,才終於獲得了可以回家的批准。
但其實因為養得有點久,所以就算外表看不太出來,但我現在的身體已經變得很沉重,就算是借住外力,也無法再負擔任何術法,所以如果要回去的話,就只能乖乖等學長把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然後過來接我。
距離我們離開遺跡地又過去了幾個月,夏天的炎熱幾乎已經完全消失,外面的天空漸漸變得越來越藍,雖然在房間裡不太能感受到,但外面的溫度應該也變得有點冷了。
我們回家的那一天就是這樣一個非常晴朗的日子。
醫療監獄間的門被打開,原本蹲在床頭的貓頭鷹突然展開翅膀劃了過去,然後就這樣落在來人的手臂上。
銀與紅的發從另一側滑落,他收回手,讓鐘之鴞站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樣的景象與夢中某個紅色的身影重疊。
然後他走到我半躺著的籐椅邊,向著我伸出手,讓我能夠借力站起來。
“準備好了嗎?”
“嗯。”
白色的法陣轉開,然後我們眼前的景色快速地變換。
那棟讓人非常熟悉的小洋樓出現在我眼前。
白色的門被打開,出現在那之後的是一如既往,被整理得井井有條的玄關和客廳。看來我們不在的時候,房屋的術式還是有在非常盡職盡責地運轉。
拍動了一下翅膀,夜空色的貓頭鷹離開了學長的肩膀,非常開心地尖嘯著沖進了房屋,開始尋找屬於自己的地方。
依舊是看起來非常高級又閃閃發光的傢俱,但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說已經不再陌生,就算閉上眼睛,現在的我也能知道什麼東西應該放在什麼地方,甚至還能不借助任何力量直接摸到二樓。
“歡迎回來,褚。”站在門邊,那雙紅色的眼睛看著我,帶著點點笑意。
於是我也露出了微笑:“我回來了,學長。”
對流的空氣帶出了會讓人覺得懷念的熟悉味道,那是屬於我們的,家的味道。
只要不出意外,無論離開多遠、多久我們都會再次回到這裡,一如既往地打開這一扇門,一如既往地說出同樣的話語。
被點亮的燈光會一直照亮著這間房屋,直到裡面的人陷入沉睡,然後在下一個夜晚來臨之時,又再度被打開。
下一個月,這裡將會有新的房間在夜晚被點亮,而我們的身邊也會增加新的家人。
我不知道這將會帶來什麼改變,但我們的生活將會就這樣前進。
而屬於我們的傳說,也將繼續。


作者碎碎唸:
終於完結了!!!
我一開始是只是想寫第一章而已!!!(結果越寫越長,變成長篇
但其實這篇文已經是2020年就寫完的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整理了以後才慢慢發到這邊來。(現在已經在存稿第二部了!二胎小可愛!
這一篇文前半的時候還沒有看完恒遠,所以後來改得還挺多的,看起來大概會有點怪怪的。雖然說是我想自己寫了爽的東西,結果越寫越認真,到後面基本每一章都有進行大改,改到自己懷疑人生。
孕期的話,姑且是參考了一般人類女性(?),然後有一個月左右的誤差。
第一章是5周左右,第三章是6-8周,第四章是13-15周,第五章就到中期的23周左右了,然後後期帶球跑就進入後期的28周,漾漾的反應大概都是參考那邊……(查資料查到流覽器開始推奇怪的東西過來)
和15年的【另一側】比起來,現在的文風和敘事方式應該已經變了很多,雖然有儘量去還原,但應該還是差得非常多了。那個時候的想法比較有趣,而且文風也更加貼近原著,現在的內核則變得更加成熟,敘事方式也變得更加容易共情。從那個時候一直看到現在的各位,不知道你們更喜歡哪個時期的文呢?(笑)
因為是一邊看恒遠,一邊跟親友討論著一些問題寫出來的文章,所以還算給我自己解了挺多題的。
之後應該還有一些小番外也會陸陸續續補過來這邊wwww
那麼,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讓我們番外和二胎(?)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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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5-16 21:2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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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埃蘭瑞爾

現在是小孩出生後的第三個月。
因為這一次是繼承了比較多燄之谷力量的小孩,所以為了防止過於炎火的力量吞食少量的冰雪力量導致孩子力量的崩潰,在出產結束,我的體力稍微恢復一點之後,我們就很快被轉走,前往了燄之谷週邊。
即使有第一公主的手鏈和相關的醫師,我還是好幾次感覺到幼小孩子力量崩潰時,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命懸一線的危險。力量的拉鋸和調整持續了將近一個多月。等幼小嬰兒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可以只依靠我和學長兩個人的力量就把他偶爾的失衡平息後,燄之谷的人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在醫療情況完備,身邊有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我都還有種手忙腳亂,每天的精神都在恐懼和緊張之間瘋狂走鋼絲的感覺,有點難以想像當年第一公主在獄界生下學長之後,是怎麼把他拉扯到能夠送回冰之牙的。畢竟跟我不一樣,那個時候的公主面對的不僅僅是隨時都可能因為失衡而崩潰的小孩,還有被黑暗侵蝕,日漸虛弱的三王子。
我想,我大概永遠沒有辦法像她那樣堅強而又勇敢。
“畢竟你也不是一刀能剁掉三個鬼王高手的獸王族吧?”
察覺到我的想法之後,學長馬上丟過來一個白眼。
好啦,反正我就是很弱啦,你給我刀我大概連一個普通鬼族都剁不掉,還要被反殺……
……
不,等一下,我本來就不會用刀啊!幹啥要被你套進去!我之前正常地用米納斯還是可以一個人對抗除了安地爾之外的鬼王高手了啊?
雖然現在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就是了。
捏了捏因為長期不運動而變得有點軟軟的手臂,我感到有點哀。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我現在多多少少已經能夠負擔一些比較有攻擊力的術法,要是能借住符咒和別的力量的話,還能夠支撐起一些大型法術,但要恢復到之前能夠前往前線的狀態,似乎還需要不少時間。
“說起這個,褚,我們明天就回去了。”
在旁邊逗弄了一下在嬰兒床裡面的小孩,學長突然丟過來這麼一句。
“咦?”
好突然?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早點通知讓我好準備一下的嗎?
“燄之谷這邊會幫我們把東西整理好,明天直接走就行了,有什麼好收拾的。”
一邊做出超級豪氣的皇室發言,學長一邊伸出手,然後下一秒,預料之中的大哭果然傳了過來。
“起碼讓我把電玩裡的存檔收拾一下……”
小小聲地抗議了一下,我走過去,把幾乎沒有什麼重量的小孩抱進懷裡。
跟剛剛生出來,皺皺的樣子不同,經過了一個月之後,小孩的皮膚基本上已經長開,小小軟軟地被整個裹在小衣服裡面。短短的頭毛也已經可以看出紅色和額前那一點小小的銀,圓圓的小眼睛也是非常漂亮的精灵银白雖然臉還沒怎麼長開,但我基本可以想像到他長大以後應該基本就是學長樣子,然後把紅色和銀色掉轉一下。
畢竟學長那邊的基因太可怕,從老爸那邊兄弟三個到學長都長成一個樣子,我的這種寒酸長相基因根本就無法競爭。
蹭了一下他軟軟的臉頰,我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背,試圖把人安撫下來。
然後站在旁邊看著的學長發出了“嘖”的一個咂舌聲。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之前一直可以隨便親親抱抱的小孩,在進入據說是能夠識別他人的時期後,突然就對學長變得非常抗拒,雖然平時還是會看心情跟學長玩一下,但只要看到學長想要抱他的動作就會開始哇哇大哭。
說實話,雖然感覺有點可憐,但看學長吃癟的樣子又有點好笑。
抓住小孩子的手,把我他肉肉的手掌按在學長臉上。
有點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小孩搖晃著手在學長臉上按了按。
露出了有點無奈的表情,學長側臉讓開,讓他的小手掉下來,搭在他的伸出來的手上。
亮晶晶的眼睛看了學長一下,然後又看了看他自己的小手,我看見他短短的手指伸了一下,然後緊緊抓住了學長的一個指節。
注視著那只小手,紅色眼中流露出非常溫柔的情感。
最近學長會這樣露出柔軟表情的時間明顯有變多,身體和精神一直緊繃著的時間也在漸漸減少,但他身上某種很強力的感覺卻變得越來越明顯,那種舒展又堅定的姿態和我記憶中的人慢慢靠攏,鍍上了一層柔光的感覺經常讓我覺得美得有點無法直視。
以後這個小傢伙也會變成這樣嗎……感覺會很賞心悅目的同時又有點損害視力。
跟學長玩鬧了一下,小傢伙又變得有點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呵欠。把人摟進懷裡哄睡了以後,我把他放回了自己的小床上。
把被子重新給他拉上以後,學長又轉回了剛才的話題:“炎火的世界流脈畢竟和你的屬性相沖,一直留在這邊的話你的身體會恢復得更慢,而且接下來‘他’的冰雪力量應該也會繼續增強,在現在情況比較穩定的時候過渡一下新的環境會比較好。”
“這樣哦。”
“而且明天狼王暫時有事處理,會暫時離開燄之谷。”
學長非常殘忍地補充了明天立刻走人的主要原因。
“……”
雖然我也能想像到如果我們說要走的話,那個對曾孫愛心氾濫的大只狼肯定要當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黏在學長和小孩身上,但學長你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
他好歹也是你外公吧!
我仿佛已經可以預見狼王回來發現我們已經走掉之後,因為憤怒和難過沖進比武場造成大面積傷亡的未來了。
默默地為比武場的常駐人口默哀了一下,我轉過身開始收拾最近看到一半的書和打到一半的遊戲。
然後在收拾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學長,這次回去以後在那邊叫他的名字了嗎?”
雖然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決定好的,但是為了不被懷有惡意的人發現,除了同時見到狼王、狼後、精靈王和大王子那一天以外,直到現在我們都沒再呼喚過那個詞語。
不管是精靈還是獸王,名字都是非常很特別的東西,只要被呼喚就具有力量,他會因此而得到更多的祝福,但也有可能會被不好的惡意影響。但無論如何,只有那個名字迴響在空氣的時候,他才會被認可,正式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
老實說,幾個月之後他雖然有在健康成長,但因為最開始那個月的經歷太過震撼,搞得我現在都還有點怕怕的。
新生的生命過於弱小,脆弱到好像隨時都會離我們而去,我害怕有一天我再伸出手的時候,他不會再給予回應。所以對於呼喚他名字這件事,我現在都還有點抵觸。
“如果連你都不叫出口的話,那個名字對於他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吧。”發出了有點沒好氣的聲音,學長從後面環住了我:“不管是誰,終有要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的一天,但跟那個時候的我不同,現在的他能夠得到足夠的守護。”
“而且說到言靈,世界上難道還會有種族能夠跟你們抗衡嗎?你以為妖師最強的言語之力是在那邊說假的。”
我的頭被用力往下巴了一下。
“好痛!”
雖然我知道學你的本意是要安慰我,但你普通地講話就行了,不需要對我動手動腳。
“不是正好讓你鍛煉一下,快點恢復反應能力嗎。”
他冷笑了一下。
我,我好像還有點沒辦法反駁。
是說,就算是之前,我也完全躲不開學長你的手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根本一直有在用招式巴我的!
就在我轉過頭還想要抗議一下的時候,我的嘴唇突然被堵住了。
輕輕軟軟的吻讓我把想說的話全部又咽了回去。
看著我的腦子又突然安靜下來,他露出了一個有點邪惡的笑,然後放開了我。
那張非常好看的臉逆著光,被精雕細琢的輪廓被勾勒出明顯的線條,紅與銀的光彩散在他的身周,像這樣注視著我的時候,美到會讓人忘記呼吸。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他伸出手,揉亂我的頭髮。
我看見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有著讓人安心的堅定。
“嗯。”
然後時隔三個月,我們再次站在了這棟房屋前。
“漾漾!學長!歡迎回來!”
在我們伸出手之前,白色的大門就被打開,喵喵非常有活力地從裡面蹦跳了出來,在她之後,然、冥玥他們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笑笑地看著我和學長。
“歡迎回來,漾漾、冰炎。”
“你們終於回來了,兩個笨蛋。”
夜空色的貓頭鷹發出“咕咕”的聲音,然後越過他們,我看見客廳裡還坐了好幾個人。
因為在遺跡那邊就已經約定好會把事情講清楚,所以昨天我就有先通知千冬歲他們今天會從燄之谷那邊回來,但沒想到他們居然比我們還先到了。
除了喵喵、千冬歲、萊恩,以及代替我父母過來的然、我姐、辛西婭他們之外,夏碎學長、安因、塞塔以及之前一直在幫我調整身體的越見、月見、輔長甚至還有黑色仙人掌都來了,再加上原本就一直留在房子裡的黑小雞、瑟洛芬和先行一步的阿法帝斯,本來不算小的客廳整個顯得有點擁擠起來。
糟糕,我好像叫太多人了。
因為今天不管對於我們還是‘他’來說,都是特別的一天,所以我儘量想讓身邊重要的人能夠見證。
但現在看來,人數好像有點太多了,因為我和學長明顯已經連玄關都踏不進去了。
看起來沒有把水妖精、阿利學長、西瑞他們一起叫過來是個正確的決定,不然這個房子可能要裝不下。
“好了好了,大家請讓開一下,現在要先幫小朋友和小小朋友檢查一下身體,不要堵著路。”
非常勇地把所有人往兩邊扒開,輔長直接清出了一條路,讓我和學長能繞過堵路的人群,上到二樓。
稍微收拾了一下,讓醫療班的各位幫我們檢查了身體之後,我把小孩放到已經準備好的房間裡,然後才讓其他人從下面上來。
感覺上,雖然他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我的情況,但今天看見到小孩的時候,我看千冬歲他們還是有愣很大的樣子。幾個人呆在嬰兒床那邊沉默了好久,才開始小小聲地討論小孩的血統話題。
喵喵:“小小的,好可愛哦。”
萊恩:“獸王的小孩都是這樣的嗎?”
千冬歲:“因為還有精靈血統,所以大概有點不太一樣吧?”
夏碎:“跟冰炎你一樣繼承了兩邊的呢。”
喵喵:“今後會覺醒妖師的力量嗎?”
……
之前就已經來過燄之谷看望過我們的然他們則和安因、塞塔站在旁邊,等著床邊的位置空出來。
“對了漾漾,你們會在今天把大家聚集過來,是因為已經‘決定’了嗎?”笑笑地看著圍在那邊的人,然開口道。
“啊,因為我覺得,差不多也是時候了……”
不知道為什麼,被然問起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有點心虛,所以我下意識地往學長那邊看了過去。
“是我和褚一起決定的。”點了點頭,學長道。
“這種事情確實應該你們自己決定啊,你心虛個屁啊。”
我姐伸出手巴了一下我的頭。
還不是因為之前我擅自搞東搞西差點被你抽經扒皮,搞出心理陰影……雖然大部分都是我的錯啦。
“在光神的凝視下,每一個生命的誕生都會得到祝願,被呼喚的言語是被賜予的禮物。想必在我們無法觸及的地方,風與大氣也會幫助我們避開災厄之人的耳目,讓被吐露的話語僅僅只是守護。”像是吟唱歌謠一樣,塞塔柔柔地開口道。
“誒,什麼!今天是‘命名日’嗎?喵喵完全不知道!”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喵喵跳了過來:“喵喵什麼都沒有帶誒,還說今天先過來看看小孩,命名日再帶禮物過來。”
露出了非常糾結的表情,喵喵整個臉都皺了起來。
一邊的千冬歲和萊恩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而夏碎學長則一臉笑笑地轉向了學長。
“你們人來到就好啦……”
我就是因為知道你們肯定會帶一大堆怪東西過來才沒有講的!
上次那個爆炸嬰兒鈴是誰寄的!是誰!!!
雖然據說只會炸出漂亮的幻影煙火,但在燄之谷起爆的時候我這邊都聽到了啊!!
想起這件事情,我覺得自己眼睛又變得有點死。
“哇——!”
大概是因為房間裡力量變動得有點頻繁,平時見到陌生人也不怎麼會鬧的小孩突然哭了起來,把我從燄之谷的震撼回憶里拉出來。
於是我伸出手,把他從嬰兒床上抱起來。
大概是害怕小孩在新的環境突然失衡,學長也非常快走過來,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確定只是因為心情變差在哭之後,我看到他稍微松了口氣。
然後我意識到,學長似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遊刃有餘。
“所以你們最後到底決定要用哪個名字?”
我老姐突然在這個時候插進話來。
抬起頭看了看學長,觸碰到他的目光之後,我轉向了那邊在等著我們的人。
“‘埃蘭瑞爾·褚·伊沐洛·巴瑟蘭。’。”
我和學長同時開口道。
埃蘭瑞爾。
誕生在光明與黑暗之間,我們寶貴的星辰和最明亮的火光。
帶有力量的話語震動空氣,圍繞在屋外的大氣與風的精靈們嬉笑著,把消息遠遠地傳遞出去。
古老時代開始就一直活到現在的白精靈愣了一下,隨即展露出了比起以往更加溫柔的笑容:“‘晝與夜的火光’,‘晨曦之星’嗎?是個好名字。”
他走向前,然後用指尖輕輕點在了孩子的額頭:“願日月的光輝與你同在,能夠行走黑暗的同時,光明的祝福也永遠伴隨左右。”
感覺到了力量的變動,我懷裡剛剛還有點在掙扎的小孩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旁邊的人,突然揮動著小手,咯咯地笑了起來。
空氣中響起了輕輕的“叮”的聲音。
然後我們即將和擁有火光之名的孩子,迎來新的春季。

作者碎碎念:
Elenrea埃蘭瑞爾】
詞源姑且來自魔戒精靈語裡的昆雅語。
elen:星
are:代表太陽與火的詞根
晨曦之星,晝與夜的火光,學長和漾漾的小孩,埃蘭瑞爾。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5-16 22: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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