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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解釋：十缺，即「十個缺點」的簡稱，出處嘛……懂者恆懂。 其實副標是「幼稚情侶的日常」
【亂扔衣服】
夜幕低垂，百家燈火紛紛亮起，結束了一天行程的春田與牧也終於踏進家門，點亮玄關的燈光。 「啊啊──去過動物園以後，就覺得家裡好狹窄啊！」 春田只是隨口說說無聊的抱怨，並沒有想要得到回答，卻聽到正在擺好鞋子的牧接上他的話。 「只有動物才能住在動物園，春田前輩想變成哪種動物呢？」 「嗯……什麼動物啊……」打開玄關的分隔門，春田走進廚房，習慣性地開了冰箱。「獅子是很帥……大象有點太大隻了……對了，無尾熊！變無尾熊最好了，可以整天睡覺！」 牧有點無言地反問：「春田前輩是對早上我挖你起來出門約會有怨言嗎？你之前也答應的，結果今天還是一樣賴床。」 春田摸摸鼻子，丟給牧一瓶綠茶，自己則是拉開啤酒的拉環，邊喝邊含糊不清地解釋： 「很久沒去動物園……太興奮了……快天亮才睡……又不是故意的……」 他到底該吐嘈他是哪來的期待郊遊的小學生，還是該唸他不要邊喝東西邊說話？牧覺得自己又陷入了兩難，他握著手裡冰涼的綠茶，最終還是心軟了。 「變無尾熊的話，就不能喝你最愛的啤酒喔？」 「欸？」以為會被叨唸幾句的春田對於話題又接續先前的提問而錯愕了一下子，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是牧打算揭過去，不禁鬆了口氣。「說、說的也是呢，當動物就不能喝啤酒了，那我還是勉為其難的當人吧！」 說著，便一邊晃著啤酒，一邊懶懶地走到客廳沙發，沒骨頭似地斜躺上去。 「啊咧，電視遙控器呢？」 「在這裡，你昨天看雜誌把它蓋住了。」牧彎下腰，從桌面凌亂擺著的幾本雜誌下找出遙控器遞給春田。 「謝啦！」春田按下開關，喝著啤酒，一台一台轉著頻道。「牧你站在那裡幹嘛？是也想看電視嗎？」 「不是，春田前輩你不脫衣服？」 「什噗咳、咳咳咳！」被嗆到的春田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他不敢置信地瞪向幫忙拍背的人。「我我我為什麼要脫衣服啊！」 春田反射性地拉緊外套，想著若是牧想對他幹什麼的話，他到底要不要……配合？ 也許是看春田慌亂的表情太有趣，牧虛握起拳頭，掩在嘴上默默忍笑。 「你笑了對吧？你笑──笑什麼啊！」牧的反應使得春田再遲鈍也發現自己八成又誤會了，不過這能怪他想歪嗎，牧一定是故意那樣問的！ 春田踹出一腳，牧沒動。 不但沒動，還邊笑邊問他：「怎麼？是想要我幫你脫襪子嗎？」 「不用！我自已會脫！」 春田報復地把脫下的襪子往牧身上砸，牧撿起來又問了遍： 「襪子都脫了，衣服你還不脫？以前回到家，春田前輩從玄關就開始脫一件扔一件，今天怎麼都還好好穿在身上，難道是等下還要出去？」 聞言，春田低下頭，拍拍薄外套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拉了下設計亮眼的T恤，梗著脖子，連眼神都不與牧對上，試圖裝作很平常地回答： 「沒、沒有要出門啊，我就想等到洗澡再脫，不、不行嗎？」 把春田一切小動作都納入眼底的牧，此刻也察覺春田異常的關鍵所在。 其實早上出門時他就發現了，春田的穿搭都是上次逛街時他挑選的，他記得買了不少件實搭的單品，還費了點時間跟他說明每種穿搭的方法。 因為是他挑的衣服，所以跟上班穿的西裝是「不一樣」的、「不可以亂脫」的嗎？ 這人怎麼可以如此可愛啊？ 牧覺得自己又想笑了，但再笑的話，春田肯定會惱羞成怒的吧。 「行行行，春田前輩你要看完電視才洗澡嗎？那我先去洗了？」 「快去吧你！」 春田打發閒人似地擺擺手，看電視看得眼也不眨，直到他確認牧的腳步聲真的走遠了，才悄悄轉過頭，觀察餐桌跟廚房真的空無一人後，抓起抱枕猛捶。 「牧那傢伙，他發現了吧？他又笑了吧？氣死人了唔喔喔喔──至少、至少也要稱讚我今天穿得很帥啊！我都是為了誰啊！」 拿起啤酒正想一次乾得痛快，卻只有一滴兩滴慢吞吞地沿著開口懸落，還沒氣消的春田瞄到桌上有牧沒拿走的綠茶，想也不想地拿起瓶身往嘴裡灌。 「不給你喝了，哼！」
【鞋子亂放】
這天的上班日，是個藍天白雲，微風徐徐的大晴天。 春田也一如以往，穿著上班西裝，拎著公事包，像過去無數個早晨一樣，站在家門外，一會兒抬腕看看手錶，然後拉開身後的大門，朝內喊道： 「牧！你好了沒──」 「好了！」 負責檢查家裡有沒有東西沒關妥的牧匆匆掩上玄關的門，一手挾著包包，一手拿著鞋拔，動作俐落地穿好皮鞋。 春田等牧走出來，換他鎖上大門，喀喀地聽到卡榫扣緊的聲音才抽出鑰匙，順手塞進公事包裡，轉身跟牧說道： 「我們走吧！」 「春田前輩，等等！」 牧伸手擋住春田，讓他愣了一下：「什麼？你是有東西忘了拿嗎？真拿你沒辦法吶──」 語尾的「吶」還沒吶完，春田便看到牧突然跪了下來。 「欸？欸！牧！你你你幹嘛──現在不是時候吧──」 「春田前輩你說什麼啊，先別動！」牧拉住春田一邊的小腿，一手拈起在鞋側晃盪的鞋帶。「鞋帶都鬆了沒發現嗎？春田前輩你昨天肯定又亂脫鞋子，所以鞋帶才會被你蹭鬆了，話說你剛剛穿鞋也是隨便套上就出來了吧？」 無法辯駁的春田小聲咕噥：「真囉嗦啊，你是我老媽嗎？」 「因為春田前輩老是像個小孩子一樣講不聽啊，都幾歲的人了。」牧仍跪著，雙手仔細地拉整好皮鞋上交錯的繩帶。 「好、好了啦，牧你先起來，我可以自己綁！」 春田推了推牧的肩膀，但他不為所動，非常專心致志地進行他的工作。 「再等等，我快綁好了。」 「牧──」 春田都不記得老媽是從自己幾歲起就不幫他穿好鞋子了，總之他有記憶以來，還沒人給他綁過鞋帶，他實在沒想到，在已經三十多歲、會被女高中生稱作大叔的現在，竟然還有人為了給他綁鞋帶而跪了下來。 春田難以說清此刻湧上心頭的感受，大概有點類似少女遇上白馬王子的那種，心中小花啵啵啵綻開的感覺……？ 嗯？怎麼覺得這種形容好像曾在哪聽誰用過？ 春田歪了歪頭，頓時恍然大悟地想起來── 啊，是部長── 春田一拍額，對於自己竟然能體會部長的心情而覺得百味雜陳。 「怎麼了？是我綁得太緊嗎？」牧正巧抬起頭，看到春田齜牙咧嘴的奇怪表情，疑惑地問著。 對上牧澄澈的眼神，春田又再度體驗了一把心頭被撞擊的感覺。 不妙啊真的不妙啊──王子系原來是這樣的啊── 「春田前輩？」得不到回應，牧又開口喚了下面容扭曲不知道沉浸在什麼世界裡的人。 「嗯？喔喔，牧你弄好了？謝謝啦！不過下次我真的可以自己綁！」 春田看著皮鞋上繫得特別標準的蝴蝶結，想著今天該找個時間偷偷來研究一下牧到底是怎麼綁的。 「難道春田前輩不是該說下次會好好擺正鞋子嗎？」牧不放棄任何可以再次教育的機會。 春田不情不願地應道：「知、知道了啦！」 他要更正，他家的牧不是什麼王子系男友，是老媽子系的！
【不洗碗】
中午用餐時間結束，春田拿著清空的便當盒往茶水間晃過去。 打開水龍頭，把餐盒裡裡外外都沖一遍之後，春田就打算收起來了。 「你這樣就算洗完了嗎？」進來泡茶的武川忍不住開口，語氣裡有著滿滿的震驚。 春田嚇了一跳，手裡的便當盒摔進水槽，在安靜的茶水間發出不小的聲響。 「武、武川主任？請問，你剛剛說了什麼？」受到的驚嚇太大，春田覺得不光是上司的對話想不起來，就連午餐的菜色也都一片空白。 武川推了下眼鏡，同時眉頭深深皺起，一副嚴厲的表情不用問也知道此時這人心情極度不佳。 「我說，便當盒只用清水隨便沖沖就了事，等你回家還要再洗一遍，這個洗的人又是誰？肯定不是你，而是牧吧！牧給你做便當已經很辛苦了，你還要讓他再花時間洗一個本來就該洗乾淨的便當盒嗎？」 「我……」春田頓時心虛，抓著餐盒的手指悄悄沿著邊緣摸了摸。 好像也還好吧，又沒有很油膩──說起來，牧明明昨天答應要給他放炸雞的，但今天竟然只有滷丸子！ 武川見他不接話，冷哼一聲，繼續追擊：「以前牧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清洗碗盤完全不用他動手，就連下廚我也會在旁邊幫忙，絕不會讓牧一個人在廚房累得要死要活。都什麼年代了，哪有讓家務事全丟給一個人做的道理，你說是吧？」 春田只要聽到武川拿過去的經歷來說事就一肚子火大，他把餐盒重重地往流理台一放，語氣硬梆梆地回道： 「我才沒有全部丟給牧做！再說了，我們家的事我們過得好就行，不勞煩武川主任操心了，謝謝！」 說完，也不管武川是什麼反應，他抓起便當盒，低頭快速地離開了。 獨留在茶水間的武川默默啜了口熱茶，任由白霧氤氳，佔據整片眼鏡的視野。 「這茶……真苦啊。」 而在不知不覺中再度成為兩個男人爭吵關鍵的那個主角，今日都在本部參加研習的牧，晚上回到家後，驚奇地發現最討厭洗碗的春田竟然在晚餐結束之際，說了「盤子全交給我洗吧！」這樣完全不春田的發言。 昨天為了不洗碗而耍賴半天的人怎麼一日不見就突然變得勤奮了？ 「春田前輩？」牧懷疑地叫喚了一下。 「嗯？牧你過來看看，我這樣倒的洗劑夠用嗎？」春田擠了超大一坨在海綿上，而且貌似還有繼續加量的趨勢。 牧趕忙過去阻止：「啊啊啊──夠了，很夠了！」好，他相信這是春田本人沒錯了！ 「唔喔？好厲害啊這個！好多泡泡！」春田洗得興致高昂，全然沒注意一旁的牧面露無奈。 看春田這架勢，區區兩人份的幾碟碗盤也能弄成像是在洗外面飯館堆積成山的餐具，牧都不知道說他什麼才好。 反正，大概也是一時心血來潮，就隨他高興愛怎麼洗就怎麼洗吧。 雖是這樣想的，但牧還是忍不住又叮嚀一句： 「……最後沖水要沖久一點才會乾淨喔。」 「放心啦，我會洗乾淨的。讓你看看我也有家務之魂！」 「那是什麼啊！」 吐嘈完的牧覺得很頭痛。他莫名地有種預感，春田的這股心血來潮，也許沒那麼快就能結束…… 數日後，牧看著水槽裡毫無動靜的碗盤，轉頭問著趴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人。 「春田前輩，你的家務之魂呢？」 「今天公休了！」
【分一口】
「今天就不要開伙，鐵平哥說有新料理要請我們吃啊！」 這麼說著的春田，在下班後帶著牧來到了居酒屋。 拉門一開，就聽到鐵平洪亮的吆喝聲：「歡迎光臨！啊……是春田啊，你還真的來啦？」 「你好，打擾了。」牧跟在春田背後，禮數不失地微微傾身。 春田隨便地揮揮手當作招呼，一邊大搖大擺地拉開吧台的椅子。 「我可不是期待你的新料理才來的，是鐵平哥你訊息轟炸太吵了我一個手滑才回你OK的。」 明明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這麼回事啊。牧看著熟稔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嫌棄，心裡頗覺好笑。 「是嗎？那新品你沒份了，我可以用我全身的搖滾之魂保證，這一次的料理超──級──不得了，沒吃過會遺憾終身吶！」 「是是是，我會不抱希望的等著鑑賞鐵平大師的神之料理。」春田極其敷衍地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然後抬手拉鬆了領帶。「啊，口好渴，先上個啤酒吧！」 「沒有啤酒！」已經轉身過去準備料理的鐵平頭也不抬的拒絕。 「可惡，牧你去點，鐵平哥一定會給你的。」春田用肘撞了下旁邊正喝著水的牧。 「我不要，現在正好不太想喝啤酒呢。」偶爾也不想事事順著某人的意，牧拿著一個空的玻璃杯，往裡面倒水。「春田前輩你還是喝這個就好。」 「連牧也……真是的。」抱怨歸抱怨，春田對移到手邊的水杯仍是乖乖地喝掉一半。 沒忙活多久，鐵平就端出了兩盤散發著濃烈香氣的食物。 「好咧，超普通的咖哩炒麵跟wonderful史上究極夢幻新料理搖滾海鮮燉飯，請享用！」 一人一盤，色香味各異的料理靜靜地擱在桌面上，縹緲的熱氣夾帶著味道毫不客氣地撲鼻而來，春田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又迅速轉頭看牧的那份餐點。 「等等，鐵平哥！為什麼我的就是咖哩炒麵啊？而且那個『超普通』是什麼意思？不是新品的意思吧？不是吧？」 「不是說了新品沒你的份嗎？所以給你的就是超普通的咖哩炒麵，超普通就是超普通，明白吧？」 「完全不明白！」春田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用筷子在自己盤中卷起一團深褐色的麵條。 真的是超普通的咖哩炒麵啊……春田終於死心地嚥下嘴裡略鹹的麵條，拿起水杯灌掉最後一半好沖淡舌上殘留的餘味，眼角瞄到牧也開動了，連忙湊過去看被挖開的燉飯裡面還有什麼配料。 「烏賊、蛤蠣、蝦肉……真的假的啊，牧你覺得怎樣？好吃嗎？給我吃一口吧？」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牧一副早料到的表情，把盤子移到他跟春田的中間。「喏，就一口的機會喔。」 春田得償所願地咧開嘴，舉著筷子往色香味俱佳的海鮮燉飯進攻── 「啊！不行不行，我的筷子上還沾著咖哩醬，這樣吃起來會串味欸！」筷子尖端驚險地停在突起的蛤蠣殼上，春田慶幸自己及時地挽救了美食。 牧不知道春田何時也這麼講究這些細節，於是很單純地發出疑問： 「嗯，所以呢？」 「所以你餵我吃一口就好啦，我要有蝦肉的！」春田非常自然地接話，用自己的筷子比了比看中的區塊。「這裡這裡，上面的蝦肉不要讓它掉了！」 這個人，現在眼裡只有海鮮燉飯，肯定沒想太多吧？ 牧猶豫了下，終究沒把「我的筷子借你用」這種殺風景的建議說出口，手中的筷子方向一轉，挑起春田指定的那塊帶料的燉飯，一手護在筷子下方以防飯粒掉落，一邊說著： 「來，張嘴。」 「啊──」舌尖傳來的香濃滋味讓春田滿足地瞇起眼：「唔！真的好好吃！」 「是嗎？」剛才只吃了一點還來不及品味一二就被春田盯上，牧撥了撥燉飯上的海鮮配料，也夾了一口。「那下次我試著在家做做看吧？」 「真的？牧你太厲害了──」 等著聽新品感想結果被猝不及防地受到傷害的鐵平出聲抗議： 「喂！你們不要太過份了，這可是在我的店裡啊！你們吃──啊咧，我的靈感來了！」 春田跟牧抱著不妙的預感看鐵平飛快設好錄音，吉他弦一撥，用低沉的嗓音唱出即興的歌詞。 「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是什麼呦～那一定，是愛的滋味吧～我的那一口，到底在哪裡呦～」 「鐵平哥拜託你別唱了！」
6/14 更新下篇，為了氣氛(?考量改成倒序
【趴著睡】
當牧洗好午餐的碗盤，關上水龍頭的那一刻，沒了水聲干擾的廚房可以很清楚地聽到客廳傳來的電視音量，他凝神聽了一會兒，能大致確定是檔漫才節目，觀眾捧場的笑聲熱烈，但電視外在看的那人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就是一件特別反常的事了。 「春田前輩？你在做……」牧沒幾步就走到客廳，一見到沙發上的景象，探究的表情隨即轉為無奈。「才剛吃飽沒多久怎麼又睡過去了？每次都趴著睡，等等醒來要是抱怨肩膀酸，我可不管你啊！」 春田其實只是趴著打個盹，還沒完全入睡，牧的碎碎念當然一字不漏地被他給接收到了。 牧才不會不管他呢，反正到時候牧一定會擺著「沒有下次了」的臉，然後一邊給他揉肩按腰的！ 看吧，牧現在給他蓋毯子了。 春田感受到身上披覆了一塊沒什麼重量的薄毯，頭髮好像有被輕輕拍撥幾下，他迷迷濛濛地想著該不會是牧發覺他還醒著吧，但牧接下來就再也沒別的舉動，又放輕腳步地走開了。 電視……不關嗎？ 牧等下要幹嘛呢？ 春田試圖用他逐漸昏沉的腦袋猜著牧的動向，在刪去法幾乎劃掉牧早上做過的事之後，歸納不出答案的他恨不得立刻起身去找人。 腦子是這麼希望的，可惜愈發沉重的身體半點不配合，他甚至連眼皮都張不開。 真的要睡著了啊……所以，牧去哪了？ 咚！一個重物碰到地板發出的悶響讓他又拉回點注意力。 接著，像是有水被攪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但很快又變得安靜，再來是地板被什麼磨擦的咻咻聲。 這聲音……原來牧是在擦地板啊…… 確認了答案而安心的春田聽著電視模糊的罐頭音效，還有另一邊時不時的擠水聲，抓著毯子一角，意識漸漸消融，悠悠落進有著溫柔顏色的美麗夢境。 那個說是看天體觀測的人，星星也像是撒落在他眼中，蘊著明亮卻又帶點看不清的黯淡，如羽毛飄拂般輕輕的吻落在他額上。 我們回不去從前那樣了。 嗯，沒關係的，只要是跟牧在一起不管怎樣都好，所以別露出難過的表情嘛…… 春田前輩，請跟我交往。 好啊，無論幾遍，只要牧開口，他都一定會笑著答應的。男朋友也好，女朋友也罷，希望他永遠是牧心中最重要的人，希望兩人能永遠不分離。 我們分手吧，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不！等等啊牧── 「不要──」 嘶啞喊出的同時，春田也驚醒了。 胸口的心跳重重地撞擊，狠狠碾壓每一條血管的溫度，他曲起冰涼的指尖擦去眼角殘留的淚水，有些茫然地半坐起身。 環顧四周，窗外已是一片昏暗，唯有廚房的燈還亮著，卻空無人影，鍋碗瓢盆靜靜地堆疊，流露毫無生氣的死寂。 這種像是停滯了一切的感覺，他曾經非常熟悉。 「……牧？你在嗎？」心跳頻率尚未恢復的春田有點分不清「現在的時間」，他是那個與牧分離了一年的春田，還是與牧又重新在一起的春田呢？ 他抱著牧給他蓋的薄毯，不敢下沙發，深怕一落腳就會發現他以為的幸福全是一場空。 「牧！牧、凌、太──」 像站在懸崖上朝另一邊的山谷呼喚，春田連聲喊了幾次牧的名字，一無所應之下，深深吸口氣，決定要面對現實。 他調整好姿勢，準備挪動右腳── 「怎麼了啊？從門口就聽見一直在喊我，發生了什麼事嗎？」玄關門一開，牧拎著一個便利商店的袋子走進來，還轉頭疑惑地看了春田一眼。 這一看讓牧嚇了一跳。 「春田前輩？你……在哭嗎？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我就是……覺得……肩膀，嗯，肩膀好痛！」 胡亂地抹去不受控制的眼淚，春田隨便塘塞了一個理由，牧皺眉盯著他一邊又要擦淚，一邊又要揉肩的動作，隨手將袋子往餐桌上一放，站到了春田身前。 「就說了不要趴著睡，看你這肩膀僵硬的……真是，還會痛到哭。」牧板著臉，兩手放在春田肩上，力道毫不留情地捏按。 牧手掌的溫熱很真實，數落的語氣也很真實，春田慢慢閉上眼，讓最後一滴淚水沿著臉頰滑落。 ……滲入嘴邊的鹹味也是真實的。 有牧在的家，真是太好了。
【路痴】
「晚上我還要去二次會可能不會太快回來，牧你就別等我了。」 穿著黑西裝，紮起銀灰色領帶的春田彎身穿好鋥亮的皮鞋，只備來出席正式場合以致甚少用到的鞋子有些緊，讓他也感覺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嗯，我知道。手別再摸領帶了！你看都歪了啊！」牧拍掉春田不自覺搭上領結的手，替他把領帶調整到最妥貼的角度。「地點都查好了吧？真的找不到路就直接坐計程車過去，畢竟參加婚禮還遲到可是很失禮的。」 「知──道──啦──」春田以棒讀的語調回覆，引來牧一個彈額頭攻勢。「好痛！」 「給我認真點啊！」牧有時候還真懷念當初那個以前輩自居，雖然有點散漫但還是有可靠一面的春田，哪像現在，簡直愈活愈回去了。 「是，牧老師。」春田看到牧被他這句回應給逗笑，在對方拳頭又要捶過來之前往後退了一步，順勢打開大門。「那……我要出門啦！」 整個人沐浴在晨光之下的春田，揚著不遜於太陽的燦爛笑容向牧揮了揮手。 牧也微笑著，與眼前這個總能讓他再次心動的人道別。 「路上小心。」 待大門完全關上，牧捲起了袖子，朝樓上的房間走去。 「好，趁著天氣不錯，把被子拿出來曬一曬吧！」 曬被子、吸地板、給地板上蠟、洗刷浴室……牧把平日忙於上班而堆積的瑣碎家務好好地處理了遍。等他終於結束，泡杯茶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時候，對面空盪盪的位子再次提醒了他這個家另一個主人不在的事實。 沒了春田吵吵嚷嚷要喝啤酒要吃東西或是沒事只想瞎喚他名字的各種干擾，難得的休息日特別清靜，也特別寂靜。 抬頭看了下時鐘，發現時間竟然還早。「才八點半啊……應該還在二次會上吧。」牧拿起手機確認春田最後一條訊息時間是七點，報告他正要前往二次會的場所。 盤算著春田回到家也許真的會頗晚，牧洗著茶杯，心不在焉地規劃等下洗完澡還要做什麼來打發時間。 正煩惱著，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的名字讓他詫異地按下通話。 『牧！牧牧牧──嘿嘿，你在哪裡啊？』 「什麼我在哪裡，我當然在家裡了。倒是你在幹嘛，不會是輸了遊戲所以要玩什麼懲罰吧？」 這是牧從通話那頭開心的語調猜測出來的，雖說打過來的第一句話很奇怪，通常是春田迷路求救時才會講的，但是二次會那些小把戲總能推陳出新，牧並不為此感到多意外。 『遊戲？沒有啊，我沒玩……啊！牧你偷玩嗎？你、你在玩什麼……』 「你喝醉了？你在哪，還在二次會上嗎？」 深知春田一旦喝醉到說話沒邏輯就表示他要開始惹麻煩了，牧有點焦急地在廚房踱來踱去。 『我啊──我在──嗝！我不知道……這裡好多亮亮的在飛……還有閃啊閃的……嗝！』 「春田前輩，你看一下你是不是還在二次會的餐廳裡！二次會！你還記得嗎？」 『哦！二次會啊……我有去，但是又出來了！我想回家……嗝！』 「所以你人在外面？都喝醉了還亂晃什麼啊！還嫌自己不夠路痴嗎？快找個計程車招呼站，不對，你現在找得到嗎？……春田前輩，春田前輩你有在聽嗎？」 『有──計程車招呼站！這很簡單，我找給你看！嗝！怎麼、怎麼我飛不動了……』 真是的，這個醉鬼！牧抓了抓頭髮，打算衝出門去找人，手機另一端卻隱約傳來不屬於春田的聲音。 『……客人！這位客人，您是在坐車並不是在飛，已經綠燈了請您坐好，還有，麻煩您把臉從車窗移開。』 確定了春田並沒有醉倒在某個路邊，而是好好地坐上車搭回家，牧懸在喉間的心總算安穩歸返胸膛。 『牧！我跟你說，我不飛啦，有人要載我回家！』 「什麼有人，那是司機先生好嗎……真是的，不要讓我擔心啊！春田前輩，手機不准掛斷，我陪你聊到家吧。」 『陪、陪我聊？好啊──我跟你說喔，今天婚禮的菜色真不錯，佐餐酒也好好喝……』 牧坐在玄關，閉眼聽著那人絮絮叨叨地講起一日心得，微亂的敘述伴著手機也擋不住的歡快情緒，漸漸填滿了家裡每一塊沉寂的空氣。 噙著輕淺笑意，他心想，等春田回到家，他一定要緊緊抱住對方，然後說── 「歡迎回來。」
【被檢票機卡住】
牧知道，自己從開發事業部調到第二營業所跑業務的消息一公布，本部多少昔日同事表面上恭喜，但私下都免不了冷嘲熱諷地說他是被流放。 有些人旁敲側擊問他是不是得罪誰，他也懶得理會。說實在的，他受夠了這裡勾心鬥角的虛偽，也厭惡只有拉團站隊才能獲得些許話語權，他的工作不該是一堆利益數字，他想面對的也不是充斥著各種評估報表的電腦畫面。 提出調職申請後，多次慰留無果的上司給的建議是：「要做業務，那就去業績最強的第二營業所好好學習吧！」 所以牧很乾脆換了上班地點，有了個業績不是最強，但某些方面很令人意外的前輩來帶他。 總是隨和地與負責地區的街坊打招呼，耐心傾聽在公園遇見的老奶奶說著噪音讓她睡不好的問題，在他身上，能看到一種很老派的業務方式，但是很踏實，很有人情味。 自己想尋求的答案會在這裡嗎？牧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有個模糊的感覺，也許跟在這個前輩身邊，就能發現從前不曾注意的世界。 不過，這個「發現」應該不包含現在這個狀況……？ 牧錯愕地看著春田被車站的檢票機給擋下，小小的閘門板阻斷了後面人潮的出路，造成一片略擁擠的混亂。 「沒事的！牧！你去外面等我吧！」春田揚聲交代之後，隨即忙不迭地跟排在後方的乘客說抱歉，一邊努力擠往補票機的方向。 依言在出口等著的牧沒多久就看到春田小跑步過來，旁邊剛好經過一個穿制服的清掃大叔笑著跟他搭話： 「哎呀，春田小哥，你又被卡住啦，怎麼老是忘記補錢呢？這個月都第五次了，我沒記錯吧？」 春田丟臉似的搔搔頭，說：「你就別笑我了，中村叔，我是常常趕時間才忘記儲值的嘛！再說了，有時候是機器出問題，可不是我的錯啊！」 「春田小哥，你呀，明明人就不錯，怎麼機器就是跟你不合呢，真奇怪是不是？」清掃大叔搖搖頭，注意到春田這次不是一個人。「喔？這個年輕的小哥沒見過，有一樣的徽章，是你公司後輩嗎？」 「啊，是的。牧，這是負責這裡站務清潔的中村叔，非常討厭髒亂，他三十年的功力可以把附近愛搗蛋的小混混罵到哭，很厲害吧？」 他該贊同很厲害嗎？牧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倒是清掃大叔爽朗地哈哈一笑，應道： 「別聽春田小哥胡說，我只是很普通地執行我的工作罷了！牧先生，春田小哥會是很好的前輩，要認真跟著學啊，不過被檢票機卡住這點就不用學啦，哈哈哈！」 「最後那句是多餘的啊！中村叔！」春田受不了地朝著清掃大叔的背影抗議，然後才拍拍牧的肩，示意他跟上。「我們走吧，接下來要帶你認識的小區離車站大概要走二十分，那裡的管理室比較嚴格，注意事項我們路上說。」 他想發現的世界好像又清晰了一個角落，牧感受著胸口略略加速的期待心跳，腳步跨出與那人相同的幅度。 「好的，春田前輩。」 時光荏苒，當年會無奈地在閘門外等待的人，如今懷抱著不一樣的心情，排在春田身後看他再次被檢票機阻攔通行。 「牧──」春田習慣地又要轉頭求救，被牧無情拒絕。 「看我也沒用，該補票就去補票，不是補票問題就去找站務人員，我幫你擋掉後面的乘客就很夠了，其他的請自己解決。」 「那你要在老地方等我喔！」春田一步三回頭，得到牧敷衍的揮手，這才沒入乘客之中找他的補票機去了。 「喂！前面的，你到底要不要過票口啊！」 陸續又排過來的出站人潮抱怨著牧的擋路動作，牧收回追隨的視線，補了幾句抱歉，拿著票卡往感應區一晃。 嗶！ 牧順利地過了檢票機。 他的世界還是一樣正常運轉呢，牧想。
【太挑食】
為了買晚餐的材料，牧與春田一同出了門，開始逛起了超市。 午後時分來超市的顧客不算多，但放眼望去，拎著購物籃的不是上了年紀的大媽就是年輕的家庭主婦，像他們這樣兩位同是性別男的，在超市入口就引來不少注目。 正仔細研究特價海報的牧一門心思都在比價上，而春田的目光卻放在一個購物完畢，東西都塞滿袋子的女大學生身上。 牧盤算好能入手的特價品後，隨手從門口拉過一台推車便要往蔬果櫃走去，春田則是有如脫疆野馬，竄進了另一頭的零食區。 「喂！不准買太多零嘴！只能一包喔！」牧不敢喊太大聲，也不知道動作那麼快的人有沒有聽到。「難怪這次主動說要跟我來，真是的……」 「媽媽！我可以買巧克力棒嗎？這次的包裝跟以前不一樣，我想要，可以嗎？」一旁的小男孩搖著媽媽的手，圓圓的小臉面露盼望地祈求同意。 「不行，家裡還有好幾盒還沒開封，不能給你買新的。」 「我會很快吃完的，媽媽，拜託──」 「不行就是不行喲！」 牧想著家裡的零食似乎也還有不少包沒動過，不禁反省答應准買一包的自己是不是太過寬容。 雖說春田解決零食的速度驚人，可是以健康考量來看，零食吃太多又不好，更別提他吃完後總有殘渣要清乾淨，確實也麻煩…… 不求他戒零食，但不要買個不停總是可以限制一下的吧？ 牧這廂打定主意，而另一邊還不知自己未來命運的春田正兩手各拿一包洋芋片，高高興興地奔了過來。 「牧！你看你看，這個竟然出兩種新口味了欸！要不是看到有人買，我差點就要跟不上口味更新了！我可以都買下來嗎？牧──」 對上春田懇求的雙眼，牧發現那句「不行」遠比想像中還更難說出口。 好一陣糾結過後，牧最終下了決定。 「好吧，只有這兩包而已，接下來不管你再看到什麼新口味的都不准買了喔！籃子還要放菜，沒空間再給你買別的了！」 反正，身為家中的唯一掌廚人，在買菜方面的決定權上是絕對的！至於零食，這次情況特殊，暫時先放他一馬，以後就真的不答應多買了，口味再稀奇也不行！ 「嗯嗯嗯！我知道！」春田連連點頭，把兩包洋芋片丟進空無一物的籃子裡。「咦？牧你還沒買？是不知道晚餐煮什麼嗎？」 牧嘆口氣，說：「沒有，我已經想好了。」然後一點猶豫也沒有的，拿起小黃瓜、青椒、萵苣、花椰菜通通扔進籃子。 春田看得臉都綠了。「牧……這些都是晚上要吃的喔？」 拿起一條茄子在檢查色澤的牧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淡然地答道：「是啊，多吃蔬菜有益健康，有什麼問題？」 「不是說……晚上吃壽喜燒的嗎？」春田試探地反問，只差沒把「我想吃肉」四字刻在臉上。 「因為我突然想到上次吃壽喜燒的時候，電磁爐的感應有點怪怪的，一直想著要拿去修都忘了，所以今天沒辦法吃壽喜燒，換吃個天婦羅吧？」牧簡簡單單就推翻了原訂的晚餐計畫，充份展現了掌廚的絕對權力。 「這些？全部嗎？」春田大為震驚，吃肉吃到飽的美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蔬菜，這巨大的落差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錯，全部。」牧是很想堅持晚餐弄個滿蔬全席，但看到春田真的受到不小的打擊，只得又補上一句：「家裡還是有雞肉，也順便一起炸了吧。」 「啊──有雞肉啊，真是太好了！」春田頓時像是找到了信仰，眼裡都能迸出光。 牧看著春田又恢復正常，心情甚至還算不錯地跟在他旁邊看他挑菜，自己再度為這回的妥協而暗嘆。 ……燒喜燒，後天再吃吧。
【起床氣】
鬧鐘不知道第幾次響起，春田閉著眼在床頭摸了摸，沒摸到噪音的源頭，手臂一晃便要往床下探，徒勞無功地落空幾次也沒能讓他睜眼看一下鬧鐘的位置。 「春田前輩！你該起床了──」 隱約飄入耳裡的聲音讓春田下意識地想回應，喉頭間模糊地逸出一聲長長的「嗯──」 然後，他不情不願地張開眼，躺在床上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把棉被踢得一團凌亂。再搔搔頭，從地上撿起離床有段距離的鬧鐘，按掉懶人模式，把它又扔回床上。 「呼啊……」春田打著呵欠，第一百零一次地想著人為什麼要起床呢，一邊抓抓背，一邊走下樓梯。 「春田前──」牧站在玄關門口，看到已經走到樓梯最後一階的春田瞇著眼像在夢遊一般的呆滯表情，無奈地翻個白眼，忍不住催促：「你還沒醒嗎？動作快一點，你已經晚起十五分鐘了！」 「喔嗯……」聽到牧的提醒，原該轉彎去廁所的春田竟直直地往他的方向前進。 「真是的，不是這邊啦，那邊！那邊才對！」 牧正想推他過去，不料，春田熟門熟路地撲進他懷抱，把頭枕在他肩上，口齒不清地說： 「早……ㄤ……牧……」 真的是拿這人一點辦法也沒有。牧嘆口氣，回應道：「早安，春田前輩。」肩窩的重量毫無動靜，自己脖子還能感受到均勻的呼吸，牧好氣又好笑地拍拍他的臉：「喂！你不要又睡著了啊！」 春田完全把站著補眠這個通勤族必備特技發揮得淋漓盡致，更別提他現在不用擔心公車來個緊急煞車或是突然來一波擠上車的人潮，有具高度適中的物體讓他倚著，他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到天荒地老。 牧盯著春田放鬆的安詳睡臉，視線在那微微開闔的嘴唇上停留。 他半垂著眼，一手扶著春田的後腦勺，雙唇交疊了上去。 「嗯……嗯唔？唔！」舌頭被捲住還以為是什麼吃的，春田想咬卻發現自己嘴裡攪個沒完的根本不是食物──就某方面來說，他更覺得自己的舌頭才是會被對方給吞掉的珍饈。 激烈的親吻讓春田徹底清醒了，他拍著牧的背要他放開，牧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繼續啃咬好一會兒才分開兩人膠著的唇，「啵！」地一聲讓春田耳朵上的赧紅迅速竄延到脖子上。 「你！你怎麼……我、我還沒刷牙啊！」春田用手背壓去唇上的溼意，精神雖然醒了但腦筋還是有點打結，支支吾吾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抱怨。 「有什麼關係，我又不介意。」牧無所謂地應道，順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腰。「所以你醒了沒，嗯？」 他當然醒了！連下面也醒了好嗎！春田拉扯著睡衣下襬，瞪著那個點火還裝無辜的人。 「你再這樣看我，今天的班就不用上了。」牧對上春田猶帶潤氣的眼睛，唇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長。 「笨蛋！色牧！」春田漲紅著臉，撂下毫無氣勢的大吼，駝著背、腳步踉蹌地往廁所衝去。 牧輕笑著，不忘追加一句：「快點喔，你還要吃早餐！」 磅！ 春田拒絕回答。
Free Talk： 不要問我優柔寡斷在哪，它在春田那裡！（指） 這缺點說它抽象是很抽象，但要具體好像也算具體，可偏偏就是難以用筆墨描述，我覺得第七集就非常能說明「優柔寡斷」了，所以這題我放棄作答。 連標題也誠實的小小更動了喔！（沒人注意那個） 其實這十個缺點，除了牧脫口而出、排行第一的優柔寡斷大概才是春田唯一稱得上缺點的地方（也是牧最怨念的）其他的九點根本只是變相炫耀好嗎！ 因為牧攀比的樣子太可愛了，所以才激發想寫的動力啊啊啊── 是說看了資訊量龐大的第七集，有些設定讓我發現上篇被打臉了，比如他們公司泡茶的地方根本就在牧座位的後面（那部長室對面那個小房間是幹嘛的啦）或是鐵平哥已經有舞香了所以他的那一口不用唱了（爆笑） 好啦，bug就bug，改起來太麻煩了所以就這樣吧，當這裡是平行世界好了（欸） 不過這十個缺點真正最懂的還是牧啦，DRAMA為何不通通演出來讓我們也懂一下呢，再來個第二季補完真的沒關係啊（跪求）
最後，感謝按喜歡、收藏與留言，我們下回見。
本文最後由 YUMEYA 於 2019-9-15 18: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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