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這個世界不再需要神明
* 有終的結局捏他,薰嗣薰無差。
* 「くん」會直接寫成君;「さん」會直接寫成先生。
[雖然真嗣已經成長並向每個人道別,邁向新世界了,但在同居生活中仍然下意識對於薰的死亡持有陰影的2815捏造設定。]
被夕陽染紅的浪花一陣陣拍打著海岸。
「你已經要走了嗎?」渚薰輕聲地詢問緩緩起身的碇真嗣。
真嗣將望向地平線另一端的視線移向薰,微笑地說道:「嗯,時間差不多了。」
渚薰沒有跟著起身,只是將身體微微蜷縮,把頭靠在自己的臂彎裡看著真嗣,臉上的笑容沒有褪去,淚痕還停留在臉龐,有點寂寞地回應道:「這樣啊,嗯,這樣就好。一直以來謝謝你,真嗣君。」
看著坐在身旁的渚薰,真嗣沒有回應他的道別,而是不由自主地蹲下,小心翼翼地靠近渚薰,看著他輕聲說道:「薰君原來,這麼的小呢。」
「明明在每一次的記憶裡,薰君都是那麼的可靠和強大,」真嗣看著仍身穿著那件學生制服的渚薰,自言自語一般問著:「為什麼呢?」
渚薰稍微瞪大了眼睛,像是有點意外對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隨後有點無奈地回答:「是真嗣君長大了喔。」
「和停留在這裡的我不一樣,真嗣君靠著自己的力量成長,並不再受這裡的時間和輪迴約束了。」
*****
橘紅色的晚霞散落在白髮少年的身上,彷彿跟整片景象融合在一起,隨時都會被徐徐吹來的微風給沖散。
然而蹲在他身邊的黑髮少年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與這個畫面愈加地格格不入。
渚薰沒有催促聽到他的答覆而微微出神的真嗣,而是跟著沉默下來看著那樣的他。
那是幾千百次輪迴以來第一次看到的、已經不再停留在14歲容貌的樣子。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也是在這樣一片橘紅的岸邊,不安、脆弱且纖細,像玻璃一般美麗又純粹的孩子,深深吸引著他。
他們無數次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
理所當然的,因為是他在生命之書留下這樣的執念,將自己的願望刻進世界的法則裡。
在這個世界近乎是神明的他,擅自做了多麼任性的事情啊。
「對不起,」渚薰垂下眼簾,對著還在發愣的真嗣說:「將我自己的願望與你的願望混亂,搞錯了你的幸福。」
「如果不是我的話,也許、」「不對,」真嗣打斷了渚薰想要繼續下去的言語:「不是這樣的,薰君,不管是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還是現在,都確實地拯救了一無所有的我。」
「只是自己的幸福終究沒有辦法依靠他人給予,理解了這樣的事情而已。」真嗣握緊了渚薰的手,溫和的嗓音微微顫抖,認真地說:「不要緊的,這一次,不管是我還是薰君,還是大家,都一定可以得到幸福的。」
「所以已經不用再為了我犧牲這麼多了,已經可以,去找尋自己的幸福了。」
「一直以來謝謝你,薰君。」
*****
找到了自己目標去向並成長的黑髮少年,用充滿祝福的話語告別了白髮的使徒,離開那個夕陽依舊艷紅,薄暮微暈的海岸。
拍打在岸邊的海浪和晚風逐漸崩落,夕陽淡去沒入黑暗,渚薰最後沒能傳達到的話語也化為呢喃,和周邊的景象一同消散。
「已經不再需要有EVA和使徒,也不再需要補完計劃了,Lilin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可是我早就已經,把你的幸福當作了自己的幸福啊,真嗣君。」
最後一次回頭看見的溫柔笑容,宛如那個初見的夕景一樣寧靜,沒有變過。
*****
「哈哈,嗝,薰君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碇先生......欸?喝醉了嗎?」渚薰扶著醉醺醺的碇真嗣進門後被一把抱住,有點無措的問著。
他是被碇先生照顧到大的孩子。
正確來說,是因為身為親戚的加持先生和他的妻子美里小姐工作太忙了,所以經常是由碇先生來照顧,雖然最近越來越有反過來的跡象。
比起忙碌而且風流的加持先生,他更親近時常照顧他的碇先生,他對無親無故的自己非常的溫柔甚至過於看重,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即使對碇先生提出這樣的疑問,也只會被用「因為渚君是個好孩子」這樣的理由敷衍過去。
在酒醉還是睡著神智不清醒的時候,這樣特殊的對待更加嚴重了。
「……?為什麼那樣叫我呢?明明像以前一樣叫我真嗣君就好了。」酒醉的碇真嗣緊緊抱住眼前的少年胡言亂語,沒頭沒腦地說著:「薰君,果然變得好小啊。」
渚薰努力想要拖著真嗣的身軀到沙發上,但成年男性的身體對於他一個尚未發育完全的少年來說還是太沉了,所以只能任由男人賴在玄關抱著,認真回答這個困住自己的醉漢:「今年已經15歲不算小了喔,而且直呼碇先生的名字還不使用敬稱太失禮了。」
就在他還在努力思考怎麼說服一個無法溝通的男人先去洗漱和休息的時候,把臉埋在少年頸側的碇真嗣緩緩問道:「薰君,現在過得幸福嗎?」
渚薰對突如其來的抽象問題感到困惑,不過還是輕拍著青年,像是安撫孩子一般地回答:「多虧了碇先生,我很幸福喔。」
「這樣啊。」真嗣看起來有些不安並小聲地說:「15歲了呢,之後也會見到薰君長大的樣子的,太好了,嗯,不用擔心。」
「擔心什麼?」渚薰微微側頭想要聽清真嗣說了什麼,卻發現青年已經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他輕歎一口氣後重新施力,將真嗣的身體撐起走向客廳。明明是成熟又溫柔的大人,卻在這種時候像個孩子一樣。渚薰將真嗣放到沙發上後這麼想到,雖然像是把自己誤認成了某個誰,但那些不自覺流露出的複雜情感與話語,確確實實是對著自己的,這樣的事情渚薰不會搞錯,卻因此讓他更加困惑。
明明對隔壁真希波家那兩個也經常過來作客,叫明日香和零的孩子就非常放心,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總是過度保護和擔憂。只要稍微受傷或失聯,甚至會著急地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緊緊地抱住自己一整晚。
他用溫熱的毛巾替青年擦拭面孔,拉了一條毯子和青年縮在一起,打算僅限今天一晚和他一起睡在沙發。
拜託了,如果有神明存在的話。
請讓這個笨拙的大人,找到自己的安棲之處與幸福,不要再為了自己露出那種不安又悲傷的笑容了。
這是渚薰看著青年疲憊的臉龐,輕握住那個略大於他的手,緩慢闔上雙眼後最後的想法。
END
倘若這個世界不再需要神明
平常的時候是互稱碇先生和渚君,喝醉了所以才一直叫薰君。
雖然已經從類似神明這樣的職位卸任,以及到了一個沒有神明的世界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孩子活著,卻還是不自覺地為真嗣祈求神明存在和庇護(像是自己曾經為了真嗣做的那樣)的感覺(誰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