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重逢
跟著師青玄回到病房的路上,花城不禁緊張了起來:「等等就要站在哥哥面前了,哥哥會認出我嗎?如果認出來,我又該如何解釋…」正當花城自顧自的陷入矛盾時,師青玄早已打開房門,用的還是一貫的爽朗的聲音,然後就是賀玄的一句話:「謝同學睡著了」把花城拉回現實。 :「呼~哥哥睡著了,暫時還可以默默守護著他!」想到這莫名感到欣喜的花城,忘了旁邊還有師青玄跟賀玄,瞬間收起這潛藏的喜悅,隨便打發他們走了。 然後自己坐在了謝憐身旁,凝望著他。
過沒多久,謝憐再次醒來,一睜眼就感受到了頭部及四肢帶來的劇痛,讓他再次認清自己出車禍這個事實。 謝憐想起身看自己的傷勢如何卻無奈全身無力,想要轉頭卻發現頭痛得他動也動不了,索性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忍著這波疼痛:「好安靜,師青玄的聲音不在了,可能回去了吧。」謝憐心想著。 正當謝憐恢復了點力氣,微微轉頭看一下周遭時,眼角又映入了那記憶中的一抹紅。 謝憐暗自深呼吸了幾下,強忍著疼痛,硬生生的轉頭看清那抹紅時,便整個人愣住了,直盯著那張帥氣的側臉,心想:「這人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病房內,而且…他也長得…太好看了吧…」過沒幾秒,謝憐忽然發現自己這樣盯著一個陌生人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閉起眼睛急忙著想要回頭別再看了,而這一急,完全把自己傷重在身這件事拋在腦後,轉頭轉的太急太大力,拉扯到患處,不禁痛的嘶了一聲。
而此時的花城正在專心審視著營養師規劃的菜單,沒發現謝憐已經醒來,還偷偷的看了他好幾眼。 突然聽到這細微的聲音,花城嚇的抬頭,連忙起身確認謝憐的狀況,在看到謝憐兩顆眼睛真的睜開後,他鼻頭不禁一酸,忍著泛紅的眼眶,說著:「醒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終於醒了…太好了。」
謝憐看著花城這反應感到有些疑惑,想說點什麼,但那喉嚨依然乾的他發不出聲音,依然只能虛弱地嘶啞著:「水…」
:「水嗎!對…對…你剛清醒需要喝點水!抱歉我太開心了!等我一下!」花城先是將謝憐的病床調整到適當的高度,再來取了一杯溫水,輕柔地將吸管放入謝憐口中,讓他喝水潤喉,然後暗自深呼吸壓下自己太過激動的情緒。
謝憐一邊喝水一邊偷看著花城,一邊心想著:「這人動作好溫柔,這麼年輕而且長得又好看,這個年紀應該跟三五好友在外面揮灑青春才是,怎麼反而出現醫院裡照顧我?」過沒多久,謝憐就把水喝完了,在花城轉身收拾杯子時,謝憐開口了。 聲音依舊沙啞著:「請問…你是?」 此時背對謝憐的花城被這句話嚇了一下,隨即故作鎮定轉頭回答:「這位哥哥你好,我是你的24小時貼身看護,住院期間有有任何問題直接吩咐我就好。」 謝憐看著花城心想著,看護?!有這麼帥又溫柔的看護合理嗎?不禁又看得入迷,耳根微微泛紅。 花城看謝憐沒反應,著急的問:「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我現在就去叫醫生過來!」正當花城慌張轉身去找醫生時。 :「別去!嘶!」謝憐顧不上打著石膏的右手,猛地用盡全身力氣,挺起身一把拉住花城的衣角。無奈這一拉施力過猛,整個人又瞬間疼得不行,皺起眉頭,隨即往後倒去。 瞬間,花城伸出雙手穩穩地扶住謝憐,再慢慢地讓謝憐躺在床上,化解了謝憐直接倒在床上,引發二次傷害的危機。 花城緊張的檢查謝憐的傷口,確定沒有什麼出血或異常後,嘆了一口氣:「哥哥,你才剛醒過來,有什麼事叫我就好,別亂動別起身,雖然有這床墊著,但如果像剛剛那樣大力倒下去,你的傷口還是會裂開出血啊…」 謝憐聽了覺得不好意思:「摁…對不起…我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花城心裡不禁揪了一下,他蹲在謝憐身旁,雙手握住謝憐的手,抬頭仰望著他,眼神裡滿是深情:「哥哥,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答應我,好嗎?」 謝憐被那炙熱的眼神灼得內心又慌亂了起來,好不容易褪了紅的耳根,又再次紅了起來,連臉頰都泛起淡淡的紅,語無倫次:「摁…那個…我…摁…知道了。」 花城滿意的笑了笑,流露出滿滿的寵溺,起身倒了杯水,穩住吸管,遞在謝憐嘴邊:「哥哥,你聲音還是沙啞的厲害,再喝點溫水。」謝憐聽了,紅著臉乖乖的喝了水,花城看著謝憐喝完了水,再次笑了笑,看上去心情甚好。 謝憐:「請問…怎麼稱呼你?我姓謝,單名一個憐字。」 花城聽了,嘴角上揚得厲害:「家中排行老三,就叫我三郎吧!對了,還得叫醫生過來看看哥哥的傷勢,哥哥你躺著休息一下別亂動,我馬上回來。」 謝憐看著花城那麼開心,不禁也笑著回答:「好。」
待花城走出去後,謝憐環顧起四周,上次醒來短短不過十來分鐘又痛的昏過去,這次總算有點力氣看看自己待的是什麼地方了,但越看越不禁心想著:「這病房也太…豪華了吧!」突然一陣從腦袋傳來的鈍痛感及暈眩,讓謝憐又疼的皺起眉。這時,謝憐聽到了開門聲。
花城:「哥哥,醫生來了。」 醫生:「謝同學您好,我是您的主治醫生,敝姓王,現在您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謝憐持續皺著眉無力道:「頭特別暈,一陣陣刺痛著,全身使不上力都好痛。」 王醫師一邊幫謝憐檢查一邊說明:「您傷勢最重的是頭部,除了腦震盪外還有一塊血塊在腦內,所以頭暈、刺痛的症狀在所難免,我在點滴裡加入一針止痛劑,能有助您緩和疼痛。 另外已經幫您安排半小時後進行更進一步的檢查,今天還不能進食,會以營養針代替,晚點檢查報告出來如都沒太大問題,最快明天就能開始進食。 這幾個禮拜是傷口恢復的黃金期,請留意不要碰水,避免傷口發炎,早晚都要量體溫,如果發燒了還請盡快通知我。 我會每天過來幫您換藥、檢查,您不用擔心,最重要的是請您放鬆心情,多加休養,才會好得快。」 一下子太多訊息,謝憐聽得頭又痛了起來,其實也沒聽進去多少,但他莫名信任一旁的三郎應該都仔細記下了,便僅僅回:「好的,謝謝醫生。」 花城送走醫生回來後,看到謝憐又閉起眼睛皺著眉頭,吊著點滴的左手覆在眼睛上,忍著腦袋的疼痛,看得花城的心都痛了起來:「哥哥,你還頭痛嗎?要不我再去請醫生來看看?」 :「三…三郎,沒關係,我忍一下就好了,我很能忍痛的。」在藥效逐漸起作用的關係下,謝憐眼睛閉著閉著,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是哥哥…我不想要你忍痛…如果可以…我想代替你受這些痛苦…」花城那哀傷的眼神依舊在謝憐身上,嘆了一聲,便將謝憐的左手放了下來,檢查了一下滯留針有沒有跑位,順便輕輕的揉一揉因吊點滴而微微腫脹的指頭。
就在謝憐睡著的同時,花城陪著謝憐進行一道道的檢查,這些檢查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全部檢查完畢居然也晚上了。
謝憐剛被推回病房沒多久,王醫生也進來了病房。 王醫生恭敬地道:「城主大人,謝同學的檢查報告目前都顯示正常,唯一要注意的是謝同學因為傷口發炎的原因,還在發燒,我已加了一劑退燒針在點滴裡,還需麻煩城主大人留意一下,若溫度沒降反而燒得更重時,麻煩您通知我。另外,明天開始能進食了。」
花城的目光從頭到尾都只在謝憐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上,聽完王醫生的話也只冷淡的回了個嗯,便打發他離開。
整晚花城未闔過眼,緊緊地守在謝憐身旁,發燒的謝憐可不好照顧….一下覺得冷而微微顫抖時,花城就多抱一床棉被來蓋在謝憐身上;一下覺得熱時,就開始掙扎著想要踢開棉被,花城便是把棉被微微掀開,拿條濕毛巾擦了擦謝憐冒出的汗。整晚反反覆覆地,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淡淡的金黃。 這時花城看著謝憐逐漸穩定的體溫,鬆了一口氣後整晚的疲憊與倦意都覆了上來,終於撐不住睏意的花城便也不自覺的趴在謝憐床邊,沈沈睡去。
累了兩天的花城,這一覺直接睡到隨從在門外敲門才清醒,花城看了下時間,自責自己怎麼又睡著了的同時,隨從已將早餐送了進來。 花城一一檢查隨從拿進來的餐點,確認沒問題後便讓他們離去。 而謝憐因為止痛針與退燒針的藥效,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隔天花城喚他起來吃早餐。 謝憐在迷濛的睡夢間,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聲溫柔至極的聲音:「哥哥,哥哥,別在睡啦!起來吃早餐啦!」 謝憐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看著花城笑瞇瞇的看著他:「哥哥終於願意醒來啦?我們起床吃點早餐,吃飽了在繼續睡好嗎?」這聲音柔得簡直像迷魂藥一樣,勾得謝憐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紅了耳根:「摁…好。」 :「哥哥,我扶你坐起來。」花城將病床調整到適合的高度,再小心翼翼的扶著謝憐坐得舒適些後,便拿起碗、舀起ㄧ匙粥,吹涼了放到謝憐嘴邊:「哥哥,吃粥,小心燙。」 謝憐本想伸出手自己吃,但被花城搶先一步:「哥哥,你一手打著石膏,另一手吊著點滴,這樣怎麼吃飯?萬一不小心拉扯到傷口,可是會影響傷口復原的,所以讓我餵你吧!來~張嘴~我們趁熱吃。」就這樣,花城的幾句話讓謝憐害羞的張嘴,眼神飄移不敢看向花城,吃了一口,驚訝道:「摁!這粥好好吃!」 開心的謝憐一下就忘了剛剛的害臊,心滿意足地接受花城ㄧ匙又ㄧ匙的餵食。 吃了一些後,謝憐看著花城心想,花城從頭到尾都在為了照顧我而忙上忙下的,肯定也沒吃早餐吧,便看著花城說:「三郎啊,你也別什麼都不吃只顧著餵我,這粥太多我也吃不完,你也一起吃啊。」 花城挑了挑眉,調皮的回:「喔~可是這餐具只有一副,莫非哥哥的意思是…哥哥一口,我一口嗎?」 謝憐聽到這句話,刷的一下臉直接紅到脖子,羞的頭頂都快冒煙了,頭低低的不敢看花城:「呃…那…那…那個…如果…你不…不介意的話…」謝憐心想著:「奇怪,我怎麼會一看到他那張臉,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有種奇怪的感覺,難道真的是我病的太重?真是罪過…罪過…」 而花城看著謝憐這害羞至極的模樣,笑的更甚,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隨後用同一隻湯匙舀了同一碗粥,吃了一口,調皮對著謝憐眨了眨眼:「摁,真的很好吃!」看到花城這模樣,謝憐的臉又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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