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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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我的英雄學院│出勝] 名前を呼ぶよ、何度でも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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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karins 發表於 2021-4-22 04:4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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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A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 綠谷出久x爆豪勝己。
◆ 些微的麗日御茶子→綠谷出久描寫有。
◆ 應該是本誌306分歧。(劇透有)
◆ 能接受一切的再點開。











  少年從高處一躍而下。

  輕巧的身軀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頸背上破破爛爛的象徵隨風飄動著。

  覆蓋住臉。阻隔自我。

  揚起的沙塵,倒塌的建築,四處逃竄的人們的求救聲,使得救援陷入膠著。

  英雄社會的崩壞,我來了,曾幾何時變得不再是那麼重要的口號。

  少年仍舊懷抱著那份理念。





  人生而不平等,這是他在四歲時知道的社會現實。

  即使如此,昔日那份純粹的嚮往及悸動,成了此時此刻驅使他繼續邁步向前的動力。

  與歷代持有者的共同戰鬥讓他感受到自己不是一個人,卻排解不了席捲而來的孤寂。

  絕望。每一天烙在瞳孔中的,沉在心底的,全是心如刀攪的絕望。

  危機感知震得腦袋嗡嗡作響,與意志來回拉扯,最終身體達到極限,倒下,地板的涼意瞬間滲進背脊,猶如落入永無止境的海底般寒冷。



  已經沒事了。



  已經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英雄是什麼?』

  『痛苦的時候,又有誰能來拯救呢?』



  「——久、」

  ……

  …………

  「廢久!」

  好痛。

  灼熱腫脹的疼痛在皮膚上擴散開來。眼前一片緋紅令他疲乏的眨了幾下眼睛,甩掉睫毛上的血珠。

  是夢嗎?

  一如既往的怒吼聲,是他再熟悉不過,也最常出現在腦海裡的對象。

  為什麼?千言萬語到了喉間卻哽著出不來。







  『喲,臭、廢、久。倒是過得很不錯嘛。』

  一句話,一張側臉,一道華麗的身影,強硬的衝進腦袋。

  小勝,是小勝。他來了。僅是如此,心裡就十分踏實,也十分懼怕。

  抱歉,小勝。如果我夠強的話,是否就誰都不會受到傷害了……

  伸長的指尖沒能碰著任何東西。







  「喂!敢死的話,就宰了你啊!」

  直闖而來,不可預測的粗暴,令他模模糊糊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太好了。這麼生龍活虎,想必是不用擔心了。

  再度闔上雙眼,聲音好遠好遠,意識彷彿也逐漸隨著遠去。



  「聽到了沒啊你這混帳……」

  沾滿泥沙的手指繞上蓬鬆又扎人的後腦,綠髮的男人施力一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堵住那張大開的嘴,舌頭直接開始在對方的口腔內側掃蕩。男人早該沒有這樣的餘力,只是憑著本能,防止掙扎的獵物逃脫,更加糾纏不清。

  受捕食的那方發出含糊的低音,迫不得已嚥下不斷侵襲的不適,抵抗也敵不過異常的怪力。他狠狠咬下佔據口腔的強硬,趁著鬆口的瞬間別開頭,一陣乾嘔;周遭瀰漫的煙霧使他一時無法判別對手的臉,但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不認識。

  爆豪勝己可不認識這樣的傢伙。

  他甩開龜裂的籠手,重重地揮在男人的臉上,碎片在那上頭劃下一道血痕,對方仍絲紋不動,流露的無神目光,令他不禁起了個惡寒。

  清清喉嚨,吐掉口中的血沫,嘶啞地吼著:「你這傢伙,是誰?」

  男人笑了。看得一股冰涼自腳底竄上,唇型的變化使爆豪勝己的臉部一瞬間扭曲。



  ——開啥玩笑。



  --



  撲通。

  滴——滴——規律的電子聲響喚醒了他。

  平躺著的男人花了一點時間才讓眼睛適應眩目的白光。

  他淡淡想著,上一次在醫院醒來是得知OFA真相的時候了吧。

  巡房護士的驚呼,招來一陣啪搭啪搭的跑步聲,他怔怔望著蜂擁而至的同學,臉上呈現各種各樣的面貌。

  離開學院是自己的獨斷獨行,遭受責罵也是理所當然,卻被溫柔地接納了。

  駐於房內一角,同樣穿著病人服的童年玩伴,沒了平時咄咄逼人的氣焰,只是安靜的凝視自己。

  他不自覺的摀住嘴,口中似乎還殘留一絲混有鐵鏽味的甘甜。感覺在沉眠之中,做了一場永無止境的長夢。



  那鐵定只是自己汙穢不堪的妄想吧。



  --



  出院的日子相隔不久。綠谷出久踏入宿舍就受到熱烈的歡迎,事件過後被捧為傳說的他,有些為難的接受大家的稱讚,卻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就像碎掉的玻璃,拼湊不回原本的形狀。

  多數的傷害與犧牲成了他心中無法抹去的一道瘡疤,但明白大家都在努力回歸所謂的平常,所以,他不想破壞這一切。

  在與他人的談笑之間,綠谷與童年玩伴交換了眼神,他不閃,也不躲。

  沒事先商量,唯獨對最親近的童年玩伴隻字不提就離開,他自己也知道很自私。

  被捉拿的當下沒有立刻遭受處刑,不過自知理虧的他,早已經做好挨揍的準備。

  『一堆帳等著找你算,但不是現在。』

  不是暴怒模式的小勝,才是真正的生氣了。



  --



  慶祝會的主角花了點時間才從注目的焦點中脫離。玩瘋的大夥們沒有注意到,卻逃不過麗日御茶子的眼睛。

  「笨久同學還有爆豪同學你們要回房休息了嗎?」

  「嗯……是吧。」

  敏銳的麗日從綠谷略帶笑意的表情讀出了不同的訊息。

  「也是,你一定累了吧。好好休息喔。」

  爆豪默不作聲,斜睨了麗日一眼,她側著頭喜笑顏開,與神情不耐的爆豪形成強烈對比,通過時似乎能聽見細微的咋舌聲。

  麗日揮手目送這對青梅竹馬進電梯,直到看不見才緩緩地握緊拳頭,轉為一點也不開朗明亮的嚴肅表情。



  像這個樣子,真是久違了呢。

  然而,心情卻雀躍不起來。

  記憶中那張笑容,上哪去了呢。



  --



  只是偶然。麗日御茶子曾試圖勸阻夜半要離開雄英的同學。但她知道不是單靠隻字片語這麼簡單就能遏阻爆豪勝己的決心。

  『要就跟上。不然就別囉唆。』

  屹立不搖、毫不猶豫的背影,令她內心湧出一股嫉妒與羨慕。

  如果能這麼輕易的話——不,這鐵定不會是笨久同學希望的。

  她為沒能做到任何事而難受不已。將留給自己的那封信反覆看過一遍又一遍,最後摺得小小的、小小的……就像要把這份感情封起,不再打開。

  當得知爆豪勝己沒有收到信時,意外,也絲毫不覺得意外。

  一定是太過重要,才什麼都寫不出來吧。



  『……我,會去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所以,拜託了,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她不確定爆豪有沒有聽到,仍對著已看不清的光點大喊。

  麗日御茶子心裡明白,她輸在起跑線上。沒有像爆豪勝己那樣,有著與綠谷出久切不斷的羈絆,以及共同的秘密。

  她不會帶有私情,不會無理取鬧,不會毫無考慮。

  所以,做出的選擇,為的也是不讓自己後悔。

  因為相信,如果是爆豪勝己的話,必定……

  擦掉滑落在臉頰旁的淚水,她踏出相反的那一步。

  如果,這麼做能救到更多人的話。



  --



  一天,前來探病的麗日,與她心心念念的對象問候幾句後,從蜂擁而上的人群中悄悄退離;瞥見一抹淡金色消失在眼角餘光,她立刻小跑步追上默默離開病房的人。

  他不對她走在自己身旁做任何表示,好讓她有了開口的機會。

  『……謝謝你把笨久同學帶回來。』

  『真是還好不是屍體啊。』

  她不自覺的笑了。

  是呢,當時曾開過這樣的玩笑。

  現在終於可以輕鬆看待了。

  『爆豪同學真的把笨久同學看得很重要呢。』

  『噁心死了。』

  說是這麼說,卻沒有否認。

  『……不過就是看不慣那傢伙的處理方式罷了。』

  『明明就是個廢久還跑在前面,太囂張了。』

  她停下腳步,細細咀嚼爆豪那不知道說給誰聽的語句。

  一股苦澀在口中蔓延開來。

  ……真的是,怎麼可能贏得過呢。



  --



  數字二的指示燈亮起,兩人從電梯裡一前一後的走出。快步在前的不是房間主人,而是訪客;爆豪瞥了房門旁的名牌一眼,悄聲地按下門把。

  喀噠。開啟了前不久的記憶。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不同的只是在或不在的差別。依舊是擺滿歐爾麥特的臭宅男房,混雜不流通的悶濕氣味,由此可見這個房間有多久沒使用過了。

  平常劈哩啪啦講個沒完的綠谷出久出奇的安靜,看似沒把心思放在這裡。他們之間沒有交談,直到聽見紙張摩擦的聲響,才引起他的注意。

  「留下這種東西,是什麼意思。」

  在眼前的,是一張紙——被他藏起來的。



  最初以為是被揉得皺巴巴的垃圾。

  沒有帶走,沒有銷毀,就像要讓人找到一樣——塞在抽屜的深處。

  攤平過後的紙張似乎殘留著凌亂的書寫痕跡,不確定是否為上一封信的筆痕,爆豪勝己仍嘗試用鉛筆塗滿了不全然的黑。

  倘若什麼也沒留下,他或許不會這麼生氣。



  佈滿雜線的紙上,幾筆字跡難以辨識,又分外清晰。



  『給#勝:

  #喜歡#。所以』



  他將紙張揉成一團,揉不回原本的形狀。



  「所以什麼?自我滿足完就爽了嗎。」

  綠谷出久一臉心裡有數,欲言又止的拙劣掩飾,爆豪勝己更確信了他的猜測。

  這個混球總把想法扔給他人就逃個沒影。完全不考慮後頭追著跑的人是怎麼樣的心情。

  尋尋覓覓的那段日子,他一直這麼想,再見到這個傢伙該怎麼處置,該怎麼發洩滿腔的慍火;絕不是痛宰一頓就能抵銷的。



  「……怎麼可能說……」綠谷出久的嘴開開合合,頻頻將要說的話吞下肚。臉部糾結了會,好不容易才擠出這麼一句。

  他不能,也沒有資格。他知道OFA是個未爆彈,在與死柄木的再戰或許隨時會終結一切;所以不該有所留戀,不該對誰傳達感情,不該在他人心裡留下。

  不想再讓誰受到傷害了。



  「你這混蛋就是這點讓人火大啊。」

  跑遍天涯海角把人揪出來的執著,狠狠一拳打在心窩的猛勁,以及無論死活也要拖回家的強硬——不是爆豪勝己就做不到。

  『別想逃!』

  『別給我想著什麼都一個人承擔啊!』

  在爆豪勝己的面前自己怎麼都只能如此狼狽。

  不想將周圍的人捲入,綠谷下了獨斷的決定。後悔。要說沒有是騙人的。但當時的他只能這麼選擇了。

  『給我活著。然後,等著被痛揍一頓。』

  然而爆豪勝己,總是耀眼、粗暴地闖進自己的視界。即將走向無止境的絕望前,見到了一線救贖的曙光。

  小勝果然,好厲害啊。

  「小勝真是有夠自我主義呢。」

  「蛤?你有啥資格說!」

  「哈哈……所以我才真的……贏不了小勝啊。」

  看著那張逐漸垮下,欲哭無淚的笑臉,爆豪覺得像樣多了。比起摸不透的虛假更像個人。

  呿。

  ……自己鐵定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他架住綠谷的下巴,揮下的不是一拳,而是往嘴唇上一咬,對方瞪圓了雙眼,面紅耳赤的臉上寫滿慌張。或許他想看的就是像這個樣子。這個傢伙才是他所熟知的廢久。

  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在綠谷的眼裡看來就像在戲弄一般。

  「——不是要痛揍我一頓嗎。」

  「不先回敬你就不爽。灌別人滿嘴口水是想幹嘛啊。」爆豪嫌棄地噘著嘴,綠谷腦中跑過很多個可能。

  「啊……蛤?那、不是夢嗎?」

  「是夢就為所欲為嗎你這混蛋!」

  ……在夢裡可是連更超過的事都做了。說不出口。

  綠谷的手臂交錯成斜十字,差勁地遮擋羞紅的臉,從縫隙中對上爆豪勝己的眼神,似乎沒想像中那麼尖銳刺人。手心滲滿的汗水,說明著他的緊張。

  「小勝你知道的吧……我喜歡你……」

  「知道啊。」

  那為什麼能這麼輕易就接受呢。

  他不懂。

  「……難道不覺得討厭嗎。」

  「天曉得。」

  不是「怎麼樣都無所謂」的口氣。而是刻意在面前轉了個彎。

  「太狡猾了吧……那種說法……」綠谷出久有些為難的笑了。

  「你這傢伙沒資格說。」

  他們的距離近得連鼻頭都可以碰到對方蓬鬆的髮梢,吸進對方呼出的氣息。

  心臟劇烈的撞擊著。

  這個人總是讓他設下的防線一瞬間瓦解,讓他再也壓不下內心傾巢而出的感情。

  綠谷握住同樣濕黏的手掌,貼近彼此,試探性地將自己的唇碰上對方的。

  爆豪勝己的表情一時讓他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像在生氣,又像在強忍著什麼。

  唯有一點他能確定——原來小勝的嘴唇真的是這麼柔軟啊。

  一次又一次彷彿要確認什麼的輕輕拂過,直到爆豪用尖牙利齒咬他的嘴唇,才阻止這愚蠢至極的舉動。

  「慢吞吞的煩死人了。」

  小勝一定不會知道,單是沒有遭到拒絕,就讓心情欣喜不已。

  他拋下顧慮放任舌頭探入對方的口腔,小心翼翼地摸索起來。像受不了綠谷的笨拙,爆豪反向勾纏回去,轉為一來一往交換著彼此黏熱的唾液。

  伴隨劇烈的翻攪,爆豪勝己眉間的皺紋也推擠得愈深;他不甘處於弱勢,卻在纏鬥下漸漸沒了開始的餘裕。他氣憤,但被渴求著的行為,說不上來的感覺很好。

  明明對象是那個他想也沒想過的廢久——感覺怎麼可能會好。

  換不過氣,綠谷才戀戀不捨地解放吻得發麻的嘴唇。同時受爆豪微微泛紅的臉龐所吸引,不願移開視線。

  噴在臉上的擾人鼻息,分不清是哪方的嘈雜心跳聲,爆豪仍故作鎮定的平復呼吸,「哈,你這什麼不像樣的臉……」剛挑眉嘲笑那副蠢樣不久,便被迫開啟了第二回合。綠谷對接吻的執著讓爆豪失去耐性,一個翻轉就跨坐在他的身上,手指順勢要拉開寬鬆的褲頭,嚇得他慌慌張張的制止。

  「等等等!小勝你要做什麼?」

  「啊?都這樣了還能做啥。」

  「不不不對,突然就進展太快了吧……一般不是應該要先告白、牽手、擁抱……再來接吻……嗯……循序漸進之類的?」似曾相識的流程讓說的人愈說愈心虛。

  「誰要配合你的步調走啊!」他的手在綠谷已經膨脹起來的腿間摩擦,撫摸他人的生殖器感覺沒有他所想的那麼糟,不如說還有種莫名的優越感。廢久被自己玩弄於掌心而無法自持的蠢樣,令他很滿意。



  爆豪勝己不時會這麼想。

  表面裝乖、笑臉待人的傢伙其實是最危險的。

  倘若不是如此,他不需要不斷挖掘綠谷出久內心最根深蒂固的部位。



  他們一同陷進床鋪,陷進彼此。沒了能做到什麼程度的限制,綠谷愈加需索無度,爆豪被滿是瘡疤的雙手摩挲,頻頻挑起難耐的急躁感時,也只是發出不悅的咋舌聲。



  他討厭綠谷出久。

  討厭那份不必要的氾濫溫柔,討厭那雙遙望遠處的寂寥目光。

  他來了。才不是什麼狗屁的大義。

  只不過是,想揍這個傢伙。想揍這個什麼都想自己扛起,不自量力的傢伙一頓。

  然而,爆豪勝己卻以擁抱回應環在身後的雙手。

  「……廢久。」

  「小……好動豪痛——」應聲的人臉頰被拉得長長的,話說也說不好。

  『我是出久喔。』

  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感受不到溫度的聲音,令人不快的自稱,機械式的笑容——全都不一樣。

  『小勝。』

  「小勝?」

  低垂的眼眸表達著困惑與不知所措。爆豪勝己最看不慣這副樣子,也最習慣。

  心跳頻率比起平常還要來得快速。貼合的胸口與胸口,激昂的,熱烈的,叫囂著。



  「明明是個廢久就夠了……」那細如蚊蚋的嘟囔,沒有傳進綠谷的耳裡。

  他誘導對方在自己唇上落下綿密的吻。而後也連著沉了進去。



  --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籠罩著。爆豪勝己清楚這是夢,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了。在夢中他總是遙望遠處的光點一個個熄滅,抓不住,也碰不著。

  綠色的面影每每都在自己的眼前凋零、破散——大張開口,發不出任何聲音。



  「——廢、」

  他從睡夢中倏然驚醒,手指下意識的向外摸索,一旁空出的位置還殘有一絲餘溫,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這個地方就已經充滿那傢伙的氣味。爆豪坐起身,掃了一圈四周,沒發現房間主人的身影;他注意到晚風伴隨些許涼意吹進室內,撥開輕輕飄揚的窗簾,面前那頭深邃的墨綠色捲髮彷彿要與黑夜融合。站在陽臺的人無聲無息的倚靠矮牆,動也不動,如同一具人偶。

  人偶靜靜地踮起腳尖,上半身探出牆外,爆豪勝己伸出了手——

  粗暴的拉扯,讓綠髮的男人踉蹌的向後倒,倒在了他的身上。

  「小勝?」綠谷歪著腦袋的不解神情,與稍早前簡直判若兩人。

  「真那麼想死的話,老子可以成全你。」

  「哈哈,真可怕呢。」

  為什麼這傢伙還能這樣傻笑。

  刨根究底的爆豪勝己總算從歐爾麥特口中得出解答——沒有終結OFA的方法。

  依照綠谷出久的個性,必定會讓這份力量在自己手中完結。

  『你就相信自己下輩子會擁有「個性」,然後——……』

  一直以來他最不屑的「無個性」,竟成了OFA的最佳容器——真是諷刺至極。

  這詛咒一般的力量變為無情的連鎖,帶走了憧憬的英雄,如今連這個傢伙都不放過。



  彼此心照不宣,並肩站在陽臺,相互閒聊你這混蛋是長高了嗎、在醫院量已經一百七了呢,快超越小勝囉,諸如此類不著邊際的拌嘴。他們本來也就不那麼多談,靜默一會後,綠谷才緩緩道出:「我沒想過要死,因為知道會讓留下來的人難過。」

  他的手越過矮牆無力地垂在半空,往下一望,似乎能看見亡靈的幻影融於幽暗之中。

  什麼也,拯救不了。

  他不能,也不願,讓留下來的人們,強迫接受這種苦痛。

  「我不在的話,就算是小勝也會傷心吧……」

  抑鬱的空氣繚繞在他們之間,起頭者覺得應該要打破這份沉默,僵硬的笑著說:「就只是說說……」「啊啊。」

  他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綠谷緩緩地側過頭,還傻張著口,爆豪就已經搶先他一步。

  「是會不爽到就算是地獄也要把你拖回來。」爆豪透過眼神傳達他的憤懣。沒有他的允許,徑自消失的傢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就算只剩屍體,也要親手葬送。

  綠谷收起僵硬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樣的表情,也不敢正視爆豪的臉。忽然他的眼前一片朦朧,淚水怎麼也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打濕了他的臉龐。

  早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哭了。早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對任何事物有所留戀。

  但小勝就是不會轉身離去。

  為什麼呢。他不打算問出口。覺得一旦問了,這個夢境就會結束。

  哽咽的聲音在訴說著沉痛的一字一句。

  「……殺了人,也沒能拯救任何人的我……真的能待在這裡嗎。」

  「真的可以跟大家一起笑著嗎?」

  「真的能……成為英雄嗎。」

  群眾的謾罵聲,針對英雄社會的質疑及不信任,還需要多少時間才得以修復,沒有人能夠斷言。正因為如此,犯下罪行的自己,不確定要素的自己——絕不可以再掛上雄英的標幟。

  於是,抱持著這樣的決意離開。

  不是誰的錯。

  已經做得很好了。

  都只是在為不夠強大找盡各種理由。



  「無論你這傢伙做了什麼,廢還是廢這點都不會變啊。」

  「那群傢伙也不是沒腦子。更不是你這傢伙自己說了算。」

  「給我背負那些苟延殘喘也要掙扎下去,在那之前,待在這裡。」

  辛辣的惡毒強烈的通過喉頭,嗆得人發不出聲,僅只能回以苦笑。而後他在口中嘗到一絲甘甜,細細品味這不可多求的奢望。

  夢中不斷對著思慕之人投擲苦澀的消極,返回的總是甜膩至極的謊言。

  滿溢溫柔的世界反倒欠缺一份真實。

  所以,該走了。

  再見。





  「還有,不想笑就別笑,看了就火。」

  其他人或許會因為有所顧慮而說不出口,童年玩伴直言不諱的這點,對現在的他來說是最佳的良藥。

  「我知道了。」

  綠谷輕輕頷首。

  原本被濃厚雲層覆蓋的天空,已經探出幾顆零星;他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說著幾個月來的瑣碎小事,綠谷愈聽愈覺得該繼續努力一把,否則他永遠追不上青梅竹馬的腳步。還得擔心自己可能會因為出席天數不足而留級。



  「……搞不好哪天我會變得不是我也說不定。」他沒想要將氣氛弄僵,但藏不住也是遲早的事。

  戰鬥中「個性」的反噬讓他愈來愈難以保持自我,意識好幾次都遭到佔據。當他覺得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就聽見那聲彷彿震撼靈魂的呼喚——

  「無所謂。無論來幾次我都會讓你想起自己是誰。」

  綠谷出久直盯著爆豪勝己,他沒有笑,但微微彎下的眼角,透露出開心的訊息。

  「……嗯。」



  廢久!

  進到深處的聲音。

  無論變得如何,賦予意義,讓「我」能是「我」的,一直都是「你」啊。

  是你啊。

  小勝。



  fin.





--

祭品文,離家出久快回家!

BGM:
名前を呼ぶよ/ラックライフ
歌鳥風月/Aimer

本文最後由 Yukarins 於 2021-5-4 21: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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