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東方家的電話響起。
電話的另一頭是空条承太郎的聲音。
「仗助,快逃。」
「什麼?」
「現在立刻去車站,買最近一班車的票,搭車離開杜王町。」
「記得中途換車,不要讓人追查到你的行蹤。」
「等等,承太郎先生——」
「沒有時間解釋了,快逃!」
仗助咬住下唇,放下了電話,衝回房間,隨意捉了幾件衣服塞進背包,拿了錢包和鑰匙,就衝出了房門。
「仗助?這時間你去哪?」東方朋子睡眼惺忪地從臥房探出頭來。 「老媽,抱歉,我趕著離開。我回來之後會解釋的!」
剛剛承太郎先生是說用最快的速度趕去車站嗎?還是說要用最隱密的方式過去?仗助直接解開了爺爺留下的腳踏車的鎖,騎著車往車站飛馳而去。
他說不上來。但他知道杜王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他往旁邊的路燈瞥去。一隻烏鴉停在了路燈的頂端。
這個時間,鳥類難道不是應該都去睡了嗎?怎麼還……
啪啦啦啦啦。一隻隻的烏鴉撲搧著翅膀,落在道路兩旁的電線桿、電纜線和路燈之上。牠們全都在看著他。
仗助汗毛直豎。他有很不好的預感。非常不好。
他加快了踏板的速度。車站就快到了,只要彎過前面的那個路口——腳踏車煞車發出了淒厲刺耳的聲音。他緊急停下了車。
前面的路口擠滿了野貓。三花的、乳牛的、虎斑的、黑的、白的、橘的、玳瑁的……牠們一隻隻乖巧地正坐在馬路上,堵住了去路。
而後方,鳥類搧動翅膀的聲音越來越近……
仗助的額頭流下冷汗。如果改往右轉……如果繞過商店街,從另外一頭過去……
「喵嗷——」一隻灰色的野貓抬腳往仗助的方向前進。
「喵——」「喵嗚——」「哈啊——」其他貓也紛紛發出叫聲,移動起自己的身子。
咻——
一顆綠色的、反射著路燈光線的東西,打在了野貓們的面前。
野貓頓時弓起了身子,豎起毛髮,尖爪伸出,嘶嘶叫著。
而更多的綠寶石打上了野貓的身體,讓牠們不得不往旁閃避。
仗助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太好了,是承太郎先生讓你——」
仗助突然失去了聲音。不知何時,右邊的巷弄,後方的道路,都被法皇的觸手佈滿了。
花京院典明從暗處走了出來,笑著:「仗助,你要去哪裡呢?」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仗助忍不住退了一步。不管怎麼看,這一邊也不是讓人安心的一方。
乾脆趁著野貓被綠寶石水花打亂了行動,按照原訂計畫,從左邊直接衝去車站——
在野貓群散開以後,從左方慢步走來的,是一臉不爽的岸邊露伴。
「是我先到的吧?」
「先到的只是烏鴉和野貓而已吧。」花京院糾正,「不管是本人,還是替身,可都是我先到的。」
「嘖,仗助你說,我們之間是誰先到的?」
兩人的視線射向了仗助。仗助吞了吞口水。正前方是牆,如果用瘋狂鑽石的話——
路邊的公共電話突然響起。兩人不為所動,仗助卻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他丟下腳踏車,退入了公共電話亭。
「先到的是,承太郎先生。」他說。
他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是空条承太郎的聲音。
「仗助,快醒來。」
他感到自己在墜落。他醒了過來。
***
「植入意念?不,免談。」荷爾·荷斯兩指夾著煙,吐了個煙圈。
在陳舊的體育器材倉庫裡,昏迷的東方仗助靠坐在跳馬箱旁,用來輔助入夢的儀器已經設置完畢。歐因哥和波因哥站在一旁,看著荷爾·荷斯與雇主爭論。
荷爾·荷斯抬手抖落煙灰:「當初說好的是,從喬瑟夫·喬斯達的私生子那裡,問出你想知道的東西。」
「你不肯告訴我們要問什麼。商業機密嘛,我明白。雖然會增加任務的難度,但我也答應了會帶你一起進去夢境,讓你自己探問。」
「但意念植入?那是另外一回事。」
雇主皺了皺眉頭:「我聽說頂尖的盜夢者可以做到這種事情。而你說你們是最頂尖的。」
「我是這麼說過。」他點頭,「你絕對雇不到比我們更好的團隊了。但是——」
「我會加錢。十倍的金額夠嗎?二十倍?」
「老兄,這可不是錢的問題。」荷爾·荷斯嘆了口氣,「你根本沒給我們時間做事前準備。」
「我是不知道你多外行。不過,意念植入可不是說做就能做的。」
「對目標本人和周邊人物的了解、讓多層夢境穩定的特製鎮定劑,還有完整的事前模擬計畫……還有適合的團隊成員。」
「庫努姆神和托特神都很優秀,但你早說的話,我就叫死神十三過來了。」
早說的話,他就死也不接這個任務了。這目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誰。探聽機密?小事。意念植入?空条承太郎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真的不行嗎?」
「如果你不介意失敗的話,我們當然還是可以試試看。」荷爾·荷斯捻熄了煙,「無論成敗,恕不退款。」
雇主拿出手機,撥弄了一番:「十倍的金額已經匯過去了。剩下的結束之後會再匯給你們。無論成敗。」
「行。」荷爾·荷斯向另外兩人比了個手勢——入夢之後隨便敷衍一下就走人,「你要植入什麼意念?」
「我要他解散喬斯達地產。」雇主咬牙切齒地說,「喬瑟夫那個老不死的,奸詐狡猾,老在談判桌上玩陰的,一個心血來潮就不給人活路……我要他死後看著自己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煙消雲散!」
荷爾·荷斯聳了聳肩。他可不覺得喬瑟夫·喬斯達會在意喬斯達地產有沒有被解散。但是嘛,錢就是錢。雇主高興花這個錢,他沒道理不收。
「作為私生子,被親生父親不聞不問這麼多年,就算得到了喬斯達地產的繼承權,想必他心情也很複雜。」荷爾·荷斯隨口說著,「在那之前,他多半也有著自己的夢想。這就會是我們的切入點。」
「不能直接讓他解散就好了嗎?」雇主問。
「那種念頭太不自然了,他醒來之後就會發現的。我們只能在一個最小的、最基本的點,去推上他一把。」荷爾荷斯最後檢查了一次儀器,在經過波因哥身邊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敞開的漫畫書。
——波因哥、歐因哥、荷爾·荷斯和雇主注射了鎮靜劑,一個個睡著了。
——啊!歐因哥醒來了!
——波因哥也醒來了。
——雇主醒來之後,很生氣的樣子。
——荷爾·荷斯醒來打昏了雇主。
——恐怖的承太郎、花京院,還有一個不認識的漫畫家過來了。
——但是荷爾·荷斯已經帶著歐因哥和波因哥逃走了。
——他們賺到了好多的錢,一起吃好的、喝好的,好開心啊!
很好、很好。荷爾·荷斯滿臉笑容,替雇主拍掉椅子上的塵土,讓對方坐下。
「聽好了,計畫是這樣的。我們要做一個雙層的夢境。在第一層夢境,庫努姆神要偽裝成東方仗助的朋友,探聽他在被喬瑟夫·喬斯達認回之前的人生夢想。最好也弄清楚他對於親生父親和喬斯達地產的想法。憑藉著探聽到的情報,我們再決定第二層夢境要建構成什麼樣子。」
「第一層夢境由托特神來建構,第二層夢境由我親自建構。正面情感永遠比負面情感更強大。我們要引導他回想起原本的夢想,並讓他相信解散喬瑟夫地產,對於實現他的夢想來說是必要的。」
這完全狗屁不通。但足夠說服雇主了。荷爾·荷斯看了看地上陰影的角度,比了個手勢——托特神預言的時間快到了。
他們全員坐下,按下了注射的開關,同時陷入了夢境。
***
夢中是夜晚。很好,黑暗可以讓目標忽略掉很多環境的細節。但地點放在杜王町?荷爾·荷斯看向了波因哥。波因哥搖了搖頭,這不是他本來預期的場景。
該預料到的。荷爾·荷斯叫出了替身,確認替身能力沒有被阻礙。東方仗助肯定接受過保護自己潛意識的訓練。問題是,他可以做到哪個程度?
歐因哥壓了壓自己的帽子:「按照原本的計畫來吧。我會把人帶過來,然後你們在旁邊偷聽。」
「相信托特神,不會有問題的。」
他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雇主或許會認為這是對同伴的信任,但他們知道——托特神的預言必然成真。
「還、還是小心。」波因哥扯了扯歐因哥的衣角。托特神已經預言到了夢境醒來之後的場景,無法在這裡繼續提供幫助。
「你自己注意。」荷爾·荷斯也說。
歐因哥安撫地摸了摸弟弟的頭,自信地笑了:「放心。再怎樣,他也不會對自己朋友出手的。」
他跨出腳步,步態姿勢驟變,服裝、面容,甚至連身高都變幻成另一人的樣子。作為「偽裝者」的訓練,加上得天獨厚的替身能力,歐因哥在夢境中的偽裝,幾無破綻。
「怎麼樣?」他用康一的聲音說著。
「不會有別的偽裝者做得和你一樣好了。」荷爾·荷斯微笑。
雇主嘖嘖稱奇地繞著他看了兩圈。歐因哥一手插入口袋,另一手隨意揮了揮,徐徐踏出昏暗的巷道。
他對杜王町的街道不算陌生。為了這次的計畫,他們事前研究過杜王町的地圖,也親身前去踩過點。夢境中這片夜晚的城鎮,忠實地遵照著現實的配置,還原了杜王町的每個角落——就是太還原了一點。他抿住唇。
風吹過路邊的行道樹,枝葉搖晃,幾片枯黃的落葉刮過柏油路面。烏鴉振翅飛過天際,漆黑的羽毛隨風飄落。
實在太詳細了。詳細到不像是一個夢境。沒有人的記憶會如此詳細完整,也沒有任何造夢者做得出如此全面細緻的場景。
彷彿是複刻了某一年某一個月某一日的杜王町夜晚。竊取走了那一片時光,藏匿在了這裡。
他認出了通往東方家的道路。往東方仗助所應該在的地方前行。
要相信托特神。他告訴自己。無論現下發生了什麼事情,托特神的預言不會出錯。結果必然是好的。
他稍稍加快腳步,如同高中生前往拜訪朋友的那般輕快。沿著清漆水泥牆走過,貓跳下了牆頭,他轉過了彎,看見那隻白襪貓蹲坐在了那個漫畫家的腳邊——那個出現在托特神預言中的漫畫家。
他忍不住想後退。不是應該等到他們都醒來之後,空条承太郎那一行人,才會過來嗎?還是這個人先找過來了,後來才去找其他人過來?
也對。這樣他們能夠及時醒來離開,也就合理了。不過,看到體育器材倉庫那樣的場景,居然不是選擇叫醒他們或是東方仗助,也不選擇守在外面,而是選擇跟著入夢?真不明白是在做什麼。
漫畫家抬起了頭,向他看去,臉上堆滿笑容:「康一,你來得正好!我正在和花京院比賽,你去那邊,用你的ECHOES拖慢他吧。」
歐因哥額頭冒出冷汗。花京院也來了嗎?是不是連空条承太郎也來了?難不成在脫離夢境之前,他們還要想辦法先把這夥人騙走嗎?
又或是——他們早已中計,以為是現實的,其實也是對方建造好的夢境?他開始雙腳打顫,嘴上努力著想要敷衍過去。
「呃,可、可是我有事情……」他結結巴巴地說著。
漫畫家面露不悅:「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你連幫朋友這點小忙都不肯嗎?」
「我岸邊露伴都這麼拜託你了……」
漫畫家眼神睥睨,居高臨下。歐因哥被步步逼近,後背冒起汗來,汗珠滾落背脊。
拒、拒絕不了。再拒絕下去,對方會起疑的吧?怎麼就在這裡遇上了對方呢?快答應,然後藉口要去看花京院在哪裡,趕快跑掉好了。
「好、好啦,我這就去看看花京院——」
金屬筆尖插入了他的眼睛。歐因哥發出慘叫,蜷縮起身子。沾水筆之下,鮮血奔流而出。
「漫畫的主人公可不會隨便協助人作弊。」漫畫家慢條斯理地說著。
沾水筆從眼珠拔出,在自己的尖叫聲中,歐因哥彷彿聽見了物體從膠狀物抽離時的黏膩聲響。鮮紅的血液隨著筆尖甩過空中,漫畫家的臉湊到了他的眼前。
他想要推拒,想要反擊,但是一隻隻的野貓撲上了他的身軀,拖拉著他的手腳,動搖著他的重心……漫畫家面帶笑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掙扎。
「好了,讓我來看看,是誰做出這種事……」
歐因哥咬住了牙,閉眼,轉頭衝刺著撞上了牆。作為兄長,至少在退場之前,也得保護住弟弟的消息啊。
他張開眼睛,在葡萄丘高中的體育器材倉庫醒來。
***
「不能再等下去了。」荷爾·荷斯說。
歐因哥一直沒有回來。多半已經出事了。誰也不知道東方仗助潛意識的防禦機制是什麼。
武裝部隊是最典型的。但他們沒有聽到槍響。失控的交通工具,乃至於突發的爆炸,也不算罕見。但他們沒聽到撞擊聲,也沒聽見爆炸的聲響。潛意識對於入侵者的排拒,從不低調安靜。但既然東方仗助也是個替身使者,那防禦機制的呈現方式,就又有更多樣的可能性。
想也沒用。荷爾·荷斯聳了聳肩。托特神已經保證了他們的平安離去,歐因哥自己會適時脫身。
「我們去找東方仗助。」他說。波因哥站在陰影處,點了點頭。
雇主沒說什麼,雙手插在口袋裡面,跟著他們走了。大概是相信金錢的力量,能驅使他們把事情做到最好。這也好,在這種時候,荷爾·荷斯可不想分心去處理雇主的連盤抱怨,或是應付對他們實力和計畫的質疑。
「我和托特神會處理任何突發狀況,你走在我們後面,大概五到十公尺的地方。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和別人搭話,發生什麼事都別出聲,低頭慢慢走路就好。」荷爾·荷斯低聲說著,「夢境裡面有很多規則,現在很難一一說明。你得相信我們。」
雇主默默點頭,放慢腳步,落在了後頭。其實這樣遇上防禦機制的時候不安全,但比起不知何時會出現的防禦機制,他現在更擔心這個夢境本身。
小小的蚊蟲撞擊著路燈的燈罩,暈頭轉向地跌落,又歪七扭八地飛了起來。雲層飄過天際,遮住了皎潔的月亮,不一會兒又任由月光重新灑落。聲音、氣味、光影,一切真實得詭異。這違反了夢與潛意識的本質。
哪怕眼前的杜王町是一片黑白畫,路燈光線是詭譎的藍或綠,也不會讓他如此不安。那頂多反應了當事人的心理狀態,或是造夢者的惡趣味,但那還是夢。可是這裡真實得像是現實,又或是某種替身能力。
路旁的野貓轉動著頭,視線跟隨著他們移動。電纜線上一排排的烏鴉,漆黑的眼珠反射著路燈的光芒。倒在路邊的醉漢抬起了頭,端詳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東方仗助的潛意識注意到他們了。很快,很敏銳;也或許是歐因哥那邊發生的事情,提高了整個潛意識的警覺性。要是不妥善處理,被夢境的產物主動攻擊還是小事,接下來夢境的崩潰,才是災難——全員同時醒來,可就違背了托特神的預言。他可還記得上次不慎違反預言的下場有多慘。
荷爾·荷斯停下腳步,轉身,一手扶住波因哥的後背,一手抬起了波因哥的下巴,拇指隔在唇瓣上,俯身親了下去。雖然不是第一次採取這樣的偽裝,少年仍舊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才抬手也攬住了對方的背脊。
三、二、一。荷爾·荷斯默數,然後放開了波因哥。醉漢已經倒了回去,野貓躍上了牆頭,烏鴉振翅飛去。雇主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依舊按照在最初委託時,事先溝通過的那樣,偽裝成一個沉默的路人,低頭默默走著路。
他從來都搞不懂,偽裝情侶親熱為何能夠讓人的潛意識不再警惕。或許比起夢到有人在做一些意味不明的事情,春夢的存在對潛意識來說,更為理所當然。越接近本能,越接近深處的欲望,越不容易引起疑心。
一顆閃亮的綠寶石引起了他的注意。被寶石擊中的野貓發出慘叫。
東方家就在下個路口,但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攔在了他們前方。荷爾·荷斯吹了聲口哨,這個防禦機制倒有趣。不過,他可不怕東方仗助的潛意識投射。
「啊,還真是個熟面孔。」紅髮的替身使者這麼說。
——前提是,這是東方仗助的潛意識投射。
荷爾·荷斯叫出替身,快速開了三槍。一顆子彈擊中了波因哥的額心,一顆子彈繞了個大彎,打中雇主的心口。他看著最後一顆子彈向自己飛來。
「再見啦,花京院。」
東方仗助投射出的花京院典明,才不可能認得他的面孔。
他睜眼,對上了雇主的怒容,直接伸手打昏了對方。夥同歐因哥、波因哥兄弟,快樂地逃之夭夭。
***
東方仗助一醒過來,就看到花京院和露伴的臉湊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他差點一個嘟啦過去,被早有準備的白金之星擋下。
「所以,這次是我比較快吧?」露伴全然無視了仗助的替身攻擊,不管不顧地問著。
「應該是我吧。」花京院笑了笑,不動聲色地稍稍擠開岸邊露伴,隨即又被對方擠了過來。
仗助磨了磨牙,雙手抱胸,怒氣沖沖:「你們就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我差點以為我要死了耶!」
「無聊?我們可是來救你的。」露伴挑眉。
「你被老頭子的競爭對手僱人襲擊了。」承太郎指向昏迷倒地的中年男子,「在我們過來以前,他僱用的盜夢團隊已經逃走了,你有看到夢裡面襲擊你的人的長相嗎?」
「夢裡面襲擊我的,就是花京院先生和岸邊露伴啊!」仗助崩潰。
「我們可沒進到你的夢裡面。那只是我用天堂之門設置的防禦裝置。」露伴扯了扯嘴角,伸手戳上仗助的心口,「保護了你沒用的腦袋,連說一聲謝謝都不會嗎?」
「我沒被入侵的敵人搞死,倒是差點被夢裡面的你們搞死欸!」仗助拍開露伴,瞪著對方,「而且你什麼時候對我用天堂之門的?」
「差點被我們弄死?」花京院蹙眉,偏頭看向露伴,「你該不會寫了什麼計畫外的東西吧?」
「計畫?你們還有個計畫?」仗助不敢置信地說。
「我只是復刻了我們的基本訊息,又設定了可以公平競爭的舞台,要是有哪裡不對,肯定是東方仗助自己的問題。」露伴撇了撇嘴。
「難不成仗助君潛意識覺得我們很可怕嗎?」花京院嘆了口氣,「那我可要好好解開這個誤會了。」
「承太郎先生,」仗助生無可戀地移開視線,「不會連你也是吧?」
「……我訓練了你。」承太郎說。仗助看著承太郎偉岸的身影,感到了些許安慰。
「所以,夢裡面的承太郎先生,才先提醒我逃跑啊……」
花京院對著承太郎,露出了微笑:「承太郎,你之前替仗助做的潛意識防禦訓練,內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露伴無視了先前的對話,繼續逼問:「所以說,我們兩個的比賽是誰贏了?我們誰先找到你?」
「……是承太郎先生啦!」受不了露伴的視線壓力,仗助大喊。
露伴立即也看向了承太郎:「承太郎先生,太卑鄙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欣賞你!」
「……真是夠了。」承太郎壓下帽子,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