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汗水。 感覺懷裡那具瘦小卻柔韌結實的身軀佈滿了細密的汗,變聲過的聲帶比幼時更低沉。 「亮……」 這一聲呼喚勾起了他的慾望,對方溫順的雙手抱住他,張開腳夾住他的腰。 他低頭親吻對方,卻始終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只覺對方滿臉通紅,話都說不清楚,插進對方體內時感覺非常舒適,如夢似幻。 「唔……嗯……」 射出後,他抬頭,伸手在對方臉上摸到了淚水。 還有那句讓他驚覺到對方是誰的話語。 「哥哥,你在對我做什麼……?」 他終於看清對方是自己弟弟:小湊春市。 他在做什麼……? 亮介猛然驚醒,滿臉的汗。 褲子濕黏……夢? 亮介坐起身,雙手掩住自己的臉,「春市……」 為什麼會……他對春市是那種感情嗎? 不知道,沒有人回答他,或許也只有自己才能發掘出答案。 喃喃自語的聲音很低,沒有驚動到同寢室的室友。 門鈴響了。 「小春,小亮回來了,去給他開門。」母親一邊編著織物一邊說:「問問看小亮要不要吃消夜,還是我弄點醒酒的給他。」 「好!」 亮介放假回來後,今天還去參加了同學會,出門的時候有說應該會喝點酒,春市這麼想著,跑去開門:「哥,你回來了──」 亮介的臉很紅,春市立刻聞到了酒氣,送亮介回來的是另一位騎車的男性:「是弟弟吧?我就送到這邊了,他喝多了,大概要明天才會醒了。」 「知道了,謝謝你。」 「這是他的側背袋。」 「好的。」 送走了友人後,春市扶亮介坐在玄關,一面說:「你喝了很多呢。」 亮介整個人靠在他身上,一手攬過他的肩膀,聲音很低沉,說話的內容含糊不清,另一手甚至抱住他的腰。 「嗯……」 「哥哥?哥哥?你到家了哦!有沒有聽見啊?」 春市又試著喊了幾聲,亮介都沒什麼反應,難得看見兄長喝成這樣,春市只好讓亮介這麼攬著,勉強彎下腰去幫亮介脫鞋。 「小亮──要吃點什麼嗎?」 「媽,哥他醉迷糊了,我先帶他回房間。」 母親一聽就走了出來,看見大兒子好像完全沒有意識的賴著小兒子的樣子,「哎呀」了一聲:「真難得小亮會醉成這個樣子,小亮很重吧?」 「不會,我們體重沒有差很多,」春市勉強爬上樓,一邊對母親說:「哥哥完全沒有意識了,我先帶他回房間,不一定會再下樓。」 「樓下我會收拾的,你就讓小亮抱著好了,」大概是想起自己老公醉酒的樣子:「你爸爸他啊,醉迷糊的時候也總愛到處抱人,搞不好是遺傳哦。」 「欸?真的嗎?」春市回頭問。 「真的真的,如果小亮喝醉時跟你爸爸他一樣的話,那你今天就陪陪小亮吧。」 母親笑著很開朗的說,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臉上的正面能量減少,春市原本還有些擔心亮介可能喝太多了,被母親這麼一說,立刻覺得放心不少。 「好,那我帶哥哥上去了。」 如母親所說,亮介真的一直抱著他,回了房間春市也費了很多力氣才讓亮介躺下。 「哥哥真難得會喝這麼多啊。」 由於腰還被抱著,春市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撫著亮介頭髮。 「我沒醉……」 「哥?」 亮介好像清醒了,春市一瞬間這麼認為──然後馬上知道他錯得離譜,亮介撐起手,從上往下看著他,「我還能喝……」 「那就是醉了啊,哥你早就到家了啦!」 「不對哦……」 「你說什麼?」 亮介扳過他的臉,湊近看他,酒氣吐在他臉上:「要叫小亮才對……春市以前都這麼叫的……」 跟個喝醉酒的人計較稱謂?春市馬上放棄了,從善如流的說:「小亮,我是說,你到家了,我是春市,是你弟弟。」 「春市……」 亮介怔征的看著他,然後伸手捏他的臉,力道很輕,春市覺得亮介根本醉的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也很順從的讓他捏,就在亮介停下動作,春市思考亮介到底會不會直接睡著的時候,嘴唇就貼上了一個柔軟的觸感。 「唔……」 春市愣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是亮介在吻他。 平常只有在「那種時候」才會親他一下的亮介在吻他……春市臉不禁紅了,他推開亮介,「小亮,你醉了啦。」 「我沒醉、沒醉。」 根本醉迷糊了啊! 才這麼想著,亮介扣住他下巴,再度吻了上去,嘴唇本能的索求著更加深入口腔,春市整個人驚住了,僵硬的任由對方的舌頭侵入。 「唔……嗯……」 亮介的某個地方頂著他,春市先是僵硬,後慢慢放鬆……亮介喝醉了,也許是因為醉了,所以本能地想要發洩。 「唔哈!哥、哥哥……」 亮介看著他漲紅臉拚命呼吸的樣子,手往他身體撫摸,嘴唇移到側頸,酒氣整個沾在他身上。 春市有點慌了,只感覺亮介撫摸他,而那是亮介從來沒有對他做過的,他思考有點停頓,身體再度微微一僵,亮介伸手脫他的褲子。 「哥、哥哥,住手……」 「不對,」亮介忽然按住他,吻了他一下:「要叫小亮才對……」 他當然可以奮力阻止亮介,問題是,先不提酒醉的人根本沒有節省力道,春市心裡也做不到──以往都是亮介幫他,他從來沒有幫過對方。 這樣的因素之下,沒多久他臉很紅的任由亮介親吻撫摸,嘴裡溢出了很淺的低吟。 「嗯……」 春市自己很少在發洩,即使是現在還是會找亮介,大概這樣的情況很罕見吧──春市有時候會這麼想,也許是亮介從不多說的關係,他便一直依賴著對方。 算了。 他從沒有見過亮介發洩的樣子,偶爾一次的話…… 亮介醒來會高興嗎? 春市無暇去想這個問題。 「小亮……你真的醉了。」 「我沒醉。」亮介拉過他的手本能地往自己下腹摸:「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春市……你身上好香。」 「因為我剛剛才洗過澡嗯……你那就是醉了啊。」 「你真香,春市。」 「……唔嗯……」 不行,亮介根本沒聽見他的聲音。 春市的手被亮介硬拉著摸到那燙熱的陰莖,先是抖了抖,而後不知道想通了什麼,乖順的幫亮介上下弄著。 這樣弄……應該對吧?春市不確定的想,他知道自己的臉一定也很紅,因為他被亮介這麼貼著,忍不住也有點興奮了。 也許亮介發洩了就會順勢睡了,就算被壓著躺上整晚也無所謂,只要亮介酒醒了……這麼想著,亮介又吻上他,空出手摸他下半身,春市只覺得下半身不適應的涼,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兄長脫褲子,但是這種姿勢真的是第一次。 「小亮……」 亮介的腳卡進他兩腿之間,春市有些慌了,忍不住推著他,亮介不為所動,低聲喊著他的名字:「春市……」 春市對這些事情不懂,亮介也只憑著本能,扳開春市的腳時,春市對這樣的姿勢感到非常羞恥,同時也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感到恐懼。 ──但是他沒有拒絕亮介。 「啊!啊……不……」 撕裂般的疼痛感。 春市叫出了聲,隨即咬住自己的手。 很痛,真的很痛。 亮介卻把他的手壓在頭上,低頭用嘴唇堵住他的嘴,一邊憑著本能在他肛門抽插。 春市再怎麼遲鈍,到這種地步也知道亮介在做什麼──酒後亂性──他無法思考,任由亮介發洩,「唔……亮……痛……很痛……」 真的好痛。 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介停了下來,春市回過神來時,自己跟亮介好像都射了,太痛了,他什麼都無暇顧及,亮介的精液射在了他下腹部──注意到這件事時,春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春……市……」 亮介停下了動作,怔怔的看他,然後一瞬間,他似乎在亮介眼裡看見了什麼情緒。 這個晚上的記憶就到這邊為止。 後面的事情春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唔……」 他聽見母親跟兄長對話的聲音。 「小春還在睡嗎?」 「嗯,可能昨天我發酒瘋,春市沒有睡好吧。」 有說有笑的聲音傳來,讓他有一瞬間的茫然,然後他睜開了眼睛。 「春市,你醒了嗎?」 亮介走了進來,隨手關上門,春市還沒有回過神,只注意到亮介的表情不同於往常,他走過來,坐在床沿。 「累的話再多睡一下,沒關係的。」 春市看了亮介好幾秒,總算開口:「哥哥,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早上很早就醒了。」亮介轉過來,伸出手指像是想確認什麼般摸了摸他的臉:「趁早洗了澡,給你擦身體換衣服。」 春市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穿著乾淨的睡衣,不是昨天洗完澡後穿的家居服。 亮介看著春市好像還沒有醒的樣子,淡淡的問:「春市,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昨天……」 記憶像潮水那樣湧來。 春市首先感受到的情緒,竟然不是害怕,也不是慌張,他首先看向亮介,只是想確認亮介這麼問不是因為他不記得。 「春市,對不起。」亮介收回了手,停頓一下才說:「我喝醉了,對你做了……不該做的事。」 「不,但是……哥哥你記得?」 亮介很仔細地看著春市,臉上的苦笑讓亮介的臉看起來更苦了。 「記不記得,又有什麼關係呢?我說不記得,你感覺會好一些嗎?」 一瞬間,春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句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當作不記得好了。」 「不是的。」 被打斷,亮介沉默下來。 「我……」 春市坐起來,屈起雙膝,把臉埋進膝蓋裡。 聲音很低,但是亮介還是清楚地聽見了春市說的話。 「因為是小亮,所以我……後面的事我根本沒有想到……」 亮介怔了怔。 在他的認知裡,這樣的行為毫無疑問是強暴,但是……因為對象是他,所以春市覺得無所謂嗎? 他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劃清界線,還是該怎樣──在這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過去幾天反覆做的夢會變成真實。 他並不記得昨晚的所有細節,但是第一次停下來的那一刻記憶卻很清晰,那就是他清楚地看見了春市在哭。 要說他記得他是怎麼跟春市上床的,那一定是騙人的,但是亮介很詫異,即使被他強暴了,春市還是不哭不鬧,而且看起來好像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昨晚事情發生時也沒有喊父母親上來。 雖然發生了這種事,可是他並不希望父母知道──不對,春市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接受了他吧? 亮介遲疑了一下,身體接近春市,很輕的擁抱對方,春市的聲音停了下來,抬起臉充滿不安的看他。 「哥哥?」 他又看見了春市臉上的淚水,雖然沒有哭出聲音。 亮介不知道該對春市說什麼,他甚至還不曉得該怎麼正視自己心裡的那種感覺。 但他說:「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哭。」 春市驚訝的停止了啜泣,臉上紅紅的,隔了一會兒很小聲地問:「哥哥,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 該怎麼做? 亮介發覺到他必須現在做出選擇,是要切割還是陷入? 在他腦袋都還沒有釐清這件事之前,他的身體就先一步拉過春市的手臂,將人拉進懷裡。 春市緊緊的雙手抱住他,額頭靠在他肩上,幾乎把臉埋進他胸口。 抱了一下子後春市鬆了手,自己把臉上的淚擦乾。 「謝謝,我不會哭了。」春市露出了笑:「我知道昨天哥哥只是喝醉了,我沒關係的,我……」 春市看著亮介。 他大概──喜歡上哥哥──喜歡上亮介了。 不知道為什麼,春市看著亮介笑不達眼的表情,說不出這句話。 「我沒有跟媽媽說這件事,我跟她說我昨天吐了一整床,所以早上順便把床單也洗了。」亮介說:「別跟媽媽說,拜託你了。」 「……嗯,我知道了。」 亮介摸了摸他的頭,「多睡一下吧,下午我陪你去練習──如果你還有精神的話。」 春市一聽,很高興的笑了:「嗯!」 「對不起,春市。」亮介看著他那麼高興單純的笑臉,忽然間很煩躁,他壓下了那種感覺,頓了頓說:「讓你受委屈了。」 「才不是那樣。」 春市沉默了一下,忽然扯過他的衣領,嘴唇碰了他的嘴唇一下。 亮介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我不希望……哥哥是因為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遷就我。」春市停了一下,他並不確定亮介到底記不記得,但他還是要說:「昨天……是我自己願意的,所以哥哥不用感到內疚,像平常那樣對我就好了。」 「春市……」 別用那種快哭出來的表情說這種話啊…… 亮介想了想,抬起春市的下巴吻了上去,春市甚至連一點反抗的樣子都沒有,很溫順的抓著他的手臂,一吻結束後,臉很紅的低下頭,不發一語,跟擊球時相反,看上去一整個十分嬌羞。 如果現在又突然撲倒春市,春市應該也不會反抗吧? 這麼想著,亮介緩緩開口:「聽我說,昨天的事情,我沒什麼印象,但是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老實說早上醒來的時候,我自己都有點嚇到了。」 「咦?」 「你啊,哭了整晚吧?你不記得了嗎?」 「我不記得了。」春市低下頭,很不好意思的說。 「春市,我的意思是說,發覺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罪惡感很重。」 親耳聽見亮介這麼說,春市抬起頭:「哥哥……」 但是亮介臉上的表情跟剛剛一樣,微微笑著,笑不達眼。 下一刻,兄長溫柔的手就將他按回枕頭上,替他蓋上棉被。 「總之,你先好好再睡一會兒,別擔心我,有什麼話別急著說,想好了再說也沒關係。」 亮介起身就要離開,春市抓住了他的手不發一語。 「春市?」 「哥哥,可以再多陪我一下嗎?」 亮介看著春市,微微一笑:「春市,抓著不放的話,可能又會受傷喔。」 這種語氣只有對著自己弟弟時才會出現,春市死死抓著,沒有說話,嘴角垂了下來。 看著他那副樣子,亮介也真是沒有辦法了。 「什麼跟什麼啊你。」亮介無可奈何地坐在地板上,靠著床陪他,算是妥協了:「被哥哥強姦可不是什麼可以用這種家常便飯的語氣說出來的事啊。」 「哥哥沒有強姦我。」春市固執的說,後面的話很小聲:「……是我自己願意的。」 亮介回頭看他,「我可還沒有接受你的說法哦,春市。」 「哥哥?」 「給我一點時間,春市。」亮介收起了一點笑:「不管你剛剛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都等到那時候再說。」 醒來的時候,春市滿臉淚痕,嘴裡甚至還在喊痛,但是卻死死抓著他,沒有放開手,加上剛剛的親吻,亮介幾乎可以確定一些他自己都只能猜測「應該是自己」做的事情。 春市對他的吻反應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好,嘴唇半張著,之前可不是這樣,那不就說明,昨天他不但吻過春市,而且可能還吻得很瘋狂嗎? 加上幫他擦身體時的那些性行為的痕跡…… 春市認真的看著亮介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亮介沉默的看著他再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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