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緩慢搬運中。 長篇已完結,共20回 CP: 山坂致鬱,荒坂治癒
時間線為坂道26歲。 真波和坂道交往過但分手,荒北前輩有未婚妻設定請注意
###
(1)
叮鈴 -- 小野田坂道從來沒跟人說過他有一項特技:轉到稀有轉蛋的時候,他會聽見叮鈴叮鈴悅耳的聲音,像拿小槌子敲玻璃杯的聲音。他知道那是音樂盒的歌聲,但他始終不曉得那首歌的名字,所以後來他都稱這個聲音為「轉蛋音效」。 喀達 -- 壓下蓋扣。 「哇!是超稀有的限定版黑喵耶!」 他小心翼翼捏住那只有拇指大的黑喵模型,舉到空中對著光仔細鑑賞 --不論是塑模或塗裝都無懈可擊,靈活的姿態與凶猛的表情也完全抓住了黑喵的神髓。他極珍重地把黑喵收回膠囊中,裝進車子前籃的購物袋內:「現在的模型真的做得愈來愈棒了!拿到這個的話,不管是誰應該都會很高興吧!」 從開始收集黑喵的周邊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十年了。小野田坂道今年三月剛滿二十六歲,在千葉擔任實習教師的生活準備邁入第二個年頭。 他最喜歡的LOVE★HIME風潮已過,是現在國中生眼中的超懷舊動畫了,不過黑喵的新作依舊繼續播放,幾乎要成為國民動畫,他的學生裡有很多人也非常喜歡黑喵。 每逢週末,小野田坂道一定會騎著車去一趟秋葉原,轉十幾個轉蛋再回家。不過這已經不是為了他的收藏趣味,而是要轉來給學生的獎勵品。小考成績啦、活動表現啦、上課秩序啦 --每個禮拜坂道總會找各種理由發給孩子獎品。 現在他就一面騎著車,一面想著什麼樣的成就足以獲得這個限定版的黑喵。 「數學小考的最高分嗎……」 換在以前,坂道絕對捨不得把這個限定版黑喵讓給別人,如果有誰要跟他搶,他一定和對方拚命。 但是二十六歲的他已經不再如此,並不是他不喜歡黑喵了,也不是他失去御宅族的熱情,事實上這些嗜好都一如既往。 但他漸漸學會對一些事放手,並不是緊緊握在手裡才算是珍惜。
◆◆◆
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坂道快速把腳踏車停好,飛奔回五樓的房間。 腳踏車騎得不像那時候快了,回千葉時早就過了晚飯時間,不過,他也因此而買到了超市的特價雞肉,不算太虧。 坂道的房間在五樓最角落,小小的公寓沒有電梯,只能爬老舊的鐵架階梯上去,家人也勸過他換電梯公寓或找低一點的樓層,連爬五層樓對他的膝蓋是略沉重的負擔,不過坂道自己不願意這樣做。 「那樣就好像在承認我的膝蓋已經變得這麼沒用了似的。」 當然,這句話坂道絕不會說出口,他只是溫柔地回應母親說:「醫生也說做一點適度的運動是好的。」 喀達 -- 轉動鑰匙的聲音像打開扭蛋的聲音一樣,坂道閃身進入滿屋子的黑暗,靜靜地說一聲:「我回來了。」 打開玄關的燈,把鑰匙掛在牆上,再把脫下的鞋子整齊地收進鞋櫃,他的行為像一種虔誠的儀式,一絲不亂。門牌上寫的「小野田」三個字有點脫漆了,他心裡直轉著這件事,心想過幾天得漆回來。 明明想著要盡可能弄簡單的晚餐,最後還是做了費時的照燒雞腿,不過至少把上次買剩的蔥用完了。他順便煮了一點白飯,還有兩樣昨天的剩菜,孤零零擺在玻璃小圓桌上。 桌子那麼小,只夠擺一個人的晚餐,擺滿了整張桌子,看起來反而像樣了點。 每周末的晚餐時間是坂道一人的淨土,吃飯配動畫,節奏他已經抓得爐火純青,二十分鐘的片子結束時正好吃完,還能在片尾悠揚的歌聲中洗碗盤。他覺得一個人吃飯的缺點就是準備和收拾麻煩,吃飯的時間和整理的時間竟然差不多。 要關電視的時候坂道忽然注意到桌上的牛皮紙包裹,和一堆帳單還有優惠DM夾在一起,他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去拆。東西包裝得很仔細,再拆開來還有一層塑膠封膜,坂道拆得很習慣,不需要刀子就能把很漂亮地把封膜拆開。 那是最新月號的MBUK。 「啊……拍的真好看。」 比大海還要蔚藍的晴天,遠方蒼山負雪,真波山岳正對著鏡頭,笑得比山頂的陽光更燦爛。旁邊站著他漂亮的隊友,叫什麼名字……他從來不去記這些人的名字。坂道微微一笑,這是第幾個?他太了解真波山岳每個笑容的意思,他把雜誌重新收回塑膠封膜裡。 就像把黑喵收回膠囊裡一樣。 「明天再拿去彩色複印吧!」 他熄燈進臥房,鑽進冰冷的床上。
◆◆◆
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到床的右半邊因重量而下陷,大學退出社團以後,他因為運動量驟減,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睡得熟,容易被驚醒。他迷迷糊糊地想:這分明是一張單人床呀!可是他的腦子像進了水一樣,軟呼呼的使不上力。 忽然脖子傳來一陣濕黏冰涼,嚇得他全身都僵硬起來。隨即他便明白是有人在舔他的後頸,像小鳥在舔羽毛一樣,一行一列,一寸肌膚也不放過。溫熱的鼻息噴在耳後,本來僵硬的身體開始放鬆 --鬆過頭了,他想,簡直酥麻得動彈不得。 「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勉強維繫住理性擠出這麼一句話,可是對方沒有回答他,只是夢囈般呢喃著他的名字:「坂道君……坂道君……」 一雙冰冷的大掌鑽進他的睡衣裡,貼在他微微發燙的胸腹之間,摩娑游移:「哈啊……好溫暖。坂道君……」 坂道弓起身子想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結果只是讓自己被他收進懷裡,脖子已經被舔得水光淋漓,那溫軟的舌頭就轉換戰場,往耳廓一路爬上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仍不死心地繼續追問,好像只要搞清楚這個問題他就能安心地享受盛宴。但對方怎麼樣就是不回話,一心一意的騷擾他單薄的身體。摸了一會兒好像終於摸夠了,本來四處取暖的手騰了一隻出來,開始解他睡衣的扣子。 坂道低聲嘆息,任由他胡作非為。 「回來了也不先和我說一聲……好歹也讓我準備慶祝的晚餐……啊……」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翻了過來,那人壓在他的身上,劉海又長了,搔癢一樣掠過他的臉頰,髮梢還是記憶中熟悉的香氣。 「真波君……嗯……」 剩下的話被封在真波的深吻裡,坂道自暴自棄地想: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
日光像尖刀一樣割過他緊閉的眼睛。 「唔……嗯……」 最差的餘味。 幸好今天是星期天。 他沒有半分留戀的跳下床鋪,拉開那薄得連遮光效果也沒有的窗簾,狠狠甩開窗戶,讓乾淨的空氣灌進來。然後他捲起床單、脫下長褲,扔進陽台上的洗衣機裡,看漩渦捲走他昨夜的夢幻。 他沖了一個澡,把自己弄乾淨。樓下有報紙和牛奶,可是他不想下去拿,他一動不動坐在狹窄的單人床上,望著窗外乾爽的晴空。 昨晚不該拆MBUK的。 「啊……今天預定的進度是……」 隔了很久他才回到自己應有的狀態上,他確認牆上的月曆,每天都有一行綠色小字提醒他今天要溫習的動畫內容。 「好棒啊!今天要鑑賞的是LOVE★HIME第二季第十九集!那不就是有丸頭一次意識到自己對湖鳥真正的感情而流淚的名場面嗎!」 剛才萎靡不振的精神全都回來了,坂道匆匆套上長褲,披上外套,想去樓下的信箱拿今天的牛奶,早餐的麵包昨晚已經買好了,是最喜歡的咖哩炒麵口味,熱一下就可以吃。 就在他要衝出房門時,扔在床邊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坂道幾乎立刻止住了腳步,像看著什麼世界奇景一樣盯著手機。他的朋友不多,就算是高中的幾個死黨,平時也就是傳傳郵件,很少特別打電話給他的。 他戰戰兢兢地接起電話,上面顯示的是沒看過的號碼。星期天的早晨,會是誰要找他?難道是宅配通知?但自己最近應該沒有買什麼模型呀! 「您好,這裡是小野田……請問是哪位?」 電話那一頭傳來一聲誇張的吸氣,接著就是帶著濃濃鼻音、不耐煩的叫罵聲:「該不會是睡昏頭了吧!怎麼過了這麼久才接電話?這個不可思議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