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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JOJO│承太郎X自創] 花京院之妹 [普](由三部故事改編,8/18更新至皇帝2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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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閑人雅士 發表於 2020-1-29 12:3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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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賭上靈魂(上)

一行人捨棄速度緩慢的客船,搭乘火車抵達了開羅,上到月台,阿布德爾拈著那張古宅的相片提出建言道:「開羅很大,與其漫無目的地亂找,不如由外往內,慢慢搜索過去比較好。」雖說是抵達了開羅,不過是在城市的邊緣,又換乘了當地充當計程車的廂型車來到了金字塔以及人面獅身像附近的高地。
「終於到了。」一行人俯瞰著夕陽下散發著微黃光澤,古老樸拙與現代繁華混雜的城市。他們已經幾乎抵達終點了。

走進一家咖啡館,幾人都因疲憊炎熱而使得面色凝滯。「歡迎光臨,幾位外國朋友。」原本正在整理櫃檯後方的店主轉過身,對他們異常沉重嚴肅,彷彿復活節島上摩艾石像般的表情平淡以對:「請問你們要點些什麼?」
「想跟你詢問一下,」掏出一疊照片放在吧檯上,老爺子的語調有些有氣無力:「我們在找這照片上的建築物,你知道這在哪裡嗎?」不只給了店主,也將照片發給了聚集在店內打發時間的其他客人。已經整整一天了,他們整整一天都在奔走尋找著照片裡的建築物。但是一無所獲,時間正在一分一秒流逝,時限逐漸進逼。
低頭看了眼檯面上的照片,店主抬起眼睛盯著他們:「幾位外國朋友,這裡是咖啡館,請稍微光顧一下吧?」「五杯冰紅茶。」阿布德爾從袖袋裡掏出五枚銅板,剛好足夠結帳的金額。
熟練的一邊往放了冰塊的玻璃杯裡倒茶,店主仔細的看著照片中的建築物,手腕俐落地在恰到好處的時機抬起,不僅沒有灑出任何一滴茶水,杯中的茶水份量也是不多不少。
五杯等量的冰紅茶整整齊齊的排成一排,店主隨手收起零錢,轉身繼續整理櫃檯:「我還是看不出來是哪裡。」
又熱又渴,嗓子幾乎要冒出煙,喬斯達一行人極有默契地同時伸手拿起結著沁涼水珠的玻璃杯,整齊劃一的一飲而盡,同時將只剩下半融冰塊的杯子頓在桌面上。冰涼的紅茶入喉,驅散了暑氣讓人精神一振。
開羅人口總計有六百萬上下,建築物粗估至少也有兩三百萬,僅憑他們五人要在這城市找出DIO躲藏的宅邸,無疑是大海撈針─但是,在某處一定有人知道線索!現在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咖啡館裡的客人們看過照片以後也紛紛表示自己不知道照片中建築物的地點,「是嗎?打擾了。」收回照片,喬瑟夫‧喬斯達轉身領著同伴們就要離開:「我們走吧,繼續去打聽。」沒有人答話,只是默默跟上他的腳步。
在只有腳步聲迴盪的炎熱寂靜中,突然有個聲音沉靜地響起:「我知道那棟建築物。」本已不抱希望而準備離去,喬斯達一行猛然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名蓄著八字鬍,穿著襯衫與西裝背心的中年男子,獨自佔據了咖啡館邊緣的一張桌子,手上正不斷的洗著撲克牌。
「絕對沒錯,就是那棟建築物。」男子的語氣非常肯定,露了一招熟練的花式洗牌,隨手將撲克牌展成整齊完美的C字狀後,輕輕一挑,撲克牌像是骨牌般翻了過去,順序仍是一絲不亂。繪著奇妙條紋油彩的臉上掛起神祕的微笑。
「剛、剛才說話的人是你嗎?!」原本已經不抱希望,線索卻忽然出現在眼前,饒是經驗豐富的大商人喬瑟夫‧喬斯達也忍不住激動:「你說你知道?」「對。如果是那照片上的宅邸,我的確有說我知道在哪裡。」冷靜的隨手捻起一張撲克牌,看著一群人靠近桌邊。
「你說什麼?!是真的嗎?!」「那可真是太感謝了!」「太好了!這麼輕易就找到照片的地點,我們真是太幸運了!」比起大海撈針似的毫無頭緒的盲目尋找,眼前這個自稱知道地點的男人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請告訴我在哪裡!」老爺子喜出望外,聲音不禁揚高了幾分:「那是在哪裡!」
男子在他們說話時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把撲克牌圈稍做整理成了完美的圈狀,一張張牌卡彼此之間距離相等,手指輕輕一挑,紙牌整整齊齊的站立起來!隨後輕微的餘波讓他們彼此相交,兩兩成對的構成了倒V字形。
「這是要我白白告訴你們嗎?」露出狡詐的笑容看向撐著桌子一臉興奮的喬瑟夫,老爺子回過神來心知對方是在討要情報的報酬,摸索著掏出自己口袋裡的錢幣:「這、這說的也是,我知道了,我付你十磅。」
「來,告訴我在哪裡吧!」十磅雖說聽起來不多,但在物價相對低廉的埃及,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錢,做為打聽線索是個恰到好處的金額。男人卻沒有接過那張紙鈔,只是輕笑著抬起了手,眨眼間,一張黑桃A被夾在原本空無一物的指尖。「嗯?」喬瑟夫有些疑惑。
「我這個人最喜歡賭博了,喜歡追求這種無聊的刺激感,算是嗜賭成癮了吧?」以變魔術似的熟練手法把玩著那張紙牌,男人不急不徐,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我基本上也是靠賭博在賺取生活費。你喜歡跟人賭嗎?」
「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察覺到男人別有所求,老爺子不再表現得那麼急切。男子游刃有餘的輕笑著:「如果你討厭跟人對賭,可以明講沒關係?」「所以,我是在問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是的,你要跟我賭一下嗎?你贏了,我就免費告訴你:那地點在哪。」輕鬆愜意的晃著手,紙牌隨著指尖輕輕搖擺。「賭?雖然跟人對賭我是有自信,但現在沒時間玩什麼撲克牌。我再加你二十磅,請告訴我吧!」喬瑟夫‧喬斯達此時只感覺是被個好賭成癖的怪人給纏上了,從口袋又掏出兩張紙鈔。
但對方不為所動,只是繼續把玩手上的紙牌。「要賭用什麼方式都能賭,不會花太多時間。比如說,」他坐在椅子上轉身看向咖啡館外某處:「請看那邊,那裡有一隻貓吧?」
有一隻銀灰色毛皮的虎斑貓正從牆頭上緩步走過,高舉的尾尖悠閒地擺動著。
抓起桌上兩片紅棕色的乾製品,隨手一扔,兩片不知是肉乾或是魚乾的東西便落在了地面上。「來吧,我們賭接下來那隻貓,會先去吃哪一塊燻魚片呢?是右邊的,還是左邊的?」
「怎麼樣?雖然無聊,但有刺激感吧?」「喂!你這傢伙真麻煩耶!」波魯那雷夫按捺不住暴躁,一拳砸在桌上:「就快快收下這三十磅快快告訴我們吧,臭小子!」
「波魯那雷夫,跟別人問事情不可以用這種語氣!」老爺子連忙阻止暴走的波魯那雷夫。萬一對方一個不爽不願意提供情報那可就麻煩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不一定能再找到能提供線索的人!
法國人受不了這樣磨磨嘰嘰,索性就跟這怪人睹了:「OK!那我就跟你賭一把!我賭右邊那一塊,右邊的!」「Good,越來越好玩了。那我就賭左邊的吧。」怪人也不氣惱波魯那雷夫的粗魯態度,只是笑瞇瞇的。「喂喂…」老爺子有些傷腦筋的嘆息,這小子的衝動真的是改不過來啊。
「喂,承太郎,不覺得這傢伙不太對勁嗎?」阿布德爾湊到默默觀望著情況的承太郎耳邊低語。「嗯,搞不好是敵方的替身使者,但也有可能只是個爛賭鬼。」「『阿爾忒彌絲』正在觀測他的生理反應,目前看來他不像是在撒謊,呼吸、心跳都很平穩自然,但是這未必準確,如果他是個說謊成性的人的話。」藍月也站到他身邊,低聲給出情報。占卜師將聲音壓的更低:「他要是有什麼不軌的舉動,立刻用『白金之星』幹掉他。」「我知道。」
「對了,如果我輸了要給你什麼?一百磅左右嗎?」認為自己已經看穿了對方的技倆,波魯那雷夫獰笑著─故意拖延推拖讓他們感到心慌,再提出無關緊要的賭博好獲得比喬瑟夫‧喬斯達給出的價碼更高的賭金。
「我不要錢。」出乎意料的,男人提出了一個極端古怪的提議:「用你的靈魂當賭注怎樣?哼哼哼…」
「靈魂?」一瞬間,她的腦中有個念頭飛快閃過:「等等!波魯哥哥!別答應他!」雖然她沒看過人類擁有這種能力,但事實上靈魂確實是能夠被奪取的!
「你的回答呢?」「好啊好啊,就這樣吧!」但是在她開口阻止的前一秒,已經不想再跟怪人糾纏的法國人輕率地答應了。
「怎麼了?藍月小姐。」「人類…人類也能做到嗎?奪取靈魂?但願是我多心,什麼事都不要發生就好了。」她額邊悄悄滑下汗珠。
「哦呀!那隻貓好像發現燻魚片了。」牆頭上那隻銀色虎斑貓跳到地上,慢慢地朝著兩塊美味走去,發現似乎不會有危險,便快步跑了起來。「嘿嘿,那隻貓咪往右邊去了。」他可不是沒腦子地隨便選了一塊,右手邊的看起來明顯比左邊的大!如果他是貓,肯定會先選大塊的!
原本衝向右邊那塊燻魚片的貓突然來了個急轉彎!敏捷地叼起了左邊的魚片之後才又轉向咬住右邊的!
與原本預測完全不同的結果,啞口無言地看著那隻貓叼著魚片跑走。「哼哼哼哼~你看到了吧?牠是先左再右地叼了魚肉跑掉。是我贏了。」男子輕笑著轉向喬斯達一行。
「喂,波魯那雷夫,結果你輸掉了,這下要怎麼辦!要問出建築物在哪好像變得有點麻煩了。」無奈地念叨著滿臉懊惱的銀髮法國人,喬瑟夫‧喬斯達開始盤算著可能需要再付出多少價碼。
「好了,既然我們說好了,就請你支付吧。」「支付?付什麼?」「你的靈魂啊。」「咦?」他剛剛以為對方只是在唬人,隨口就答應了。
「你剛剛的確是拿靈魂來賭了。」帶著如同熟透的果實必然會墜落在地面上般理所當然地笑容,男子表露了自己的身分:「我是奪取靈魂的替身使者。」
敵人總是在猝不及防中來襲,在一陣錯愕的靜默中只有男子侃侃而談:「賭博可以讓人的靈魂更容易脫離肉體,而我的能力就是用這個方法奪取靈魂。」
「什麼?!」在老爺子的驚呼聲中,失去意識的波魯那雷夫身上浮現了另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那個影子隨即被一個渾身泛綠的大漢給抓住了!「波魯哥哥!」「波魯那雷夫!」
「喔哆!你可別殺我哦,已經太遲了。」仍然好整以暇坐在原位的敵人見承太郎殺氣騰騰的看了過去,立刻開口阻止了他:「要是我死了,被我替身抓走的波魯那雷夫的靈魂也會死亡。」
「波魯那雷夫!」在他失去意識的瞬間抓住了他的身體,阿布德爾此時再也撐不住完全癱軟的法國人,一起倒坐在地上,喬瑟夫也匆匆趕了過去。摸著法國人異常蒼白的皮膚,雖然仍有餘溫的柔軟,卻缺乏了生命的鼓動:「脈…脈搏停了!他死了,波魯那雷夫死了!」「波魯那雷夫~~~!!」
此時敵人的『替身』抓著波魯那雷夫的靈魂,像是在揉麵糰一樣不斷搓揉、揉捏、拉扯到看不出原形。啪的一聲響亮,將麵糰似的靈魂用力拍進雙手手掌!當手掌再度打開,一枚塑膠籌碼清脆的落在桌上。
「這就是波魯那雷夫的靈魂。」拈起那枚印著波魯那雷夫閉起雙眼臉孔的籌碼,男人有恃無恐地嘲弄著:「這麼快就幹掉一個阻礙DIO大人的人了。可惜是個蠢蛋。」聽見他侮辱自己的同伴,阿布德爾抬頭怒視著那卑鄙的敵人。雖然經常吵吵嚷嚷,但他其實是放心不下衝動輕率的同伴好友才會總忍不住念叨。
「雖然晚了一點,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達比,D’ARBYD的上面有個標號。」與奪走輸去賭局之人靈魂的能力相襯,擁有『歐西里斯神』的暗示。一隻銀色毛皮的貓輕車熟路地跳上他的腿,隨即又親暱地跳上了肩膀:「對了,這隻是我養的貓。」
「你…你這混蛋!」阿布德爾一反平日的敦厚,憤怒地撲上去拎住了達比的領口,面孔因狂怒而扭曲:「開什麼玩笑!這哪是打賭,你根本是出老千!」「出老千?給我聽好了─沒看穿別人出千,是沒看穿的人輸了。」即使被揪住領口,隨時有可能挨阿布德爾的痛揍,名為達比的賭徒依然氣定神閒。
「我覺得賭博就跟人際關係一樣,都是彼此互相欺騙,是哭的那個人輸。你想用那隻手直接殺了我嗎?」注意到占卜師緊握的拳頭,他只是轉了轉眼珠,若無其事的舉起靈魂籌碼要挾道:「好啊,你就動手啊!那這個靈魂也跟我一起死掉吧!」「聽好了,我絕不會讓你就這樣平安回去!」
1984922日晚上1115分,你還記得當時你做了什麼事嗎?」面對遠比自己高大強壯的阿布德爾的威嚇,他牛頭不對馬嘴地報出了一長串時間。「你在說什麼?」
掙開占卜師的手,他整了整被弄亂的領子:「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同一個時刻,在加州有一個叫史提芬‧莫爾的美國人跟我對賭,他也跟你說了一樣的話。」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冊似的活頁本,他指著收藏於其中的一枚籌碼:「這就是那個男人,底下的這個是莫爾的父親,而旁邊是他老婆。」
「想拿回波魯那雷夫的靈魂,你們只能繼續賭─繼續跟我賭下去。」悠閒的把玩著波魯那雷夫,達比心知他們是不可能拋下同伴的。
「…這傢伙想把我們一個一個的…」喃喃自語著,承太郎非常明白對方的打算,而他們只能在明知前方將有無數詭計與陷阱的情況下,隨著他一同起舞。「你們害怕得逃走也無所謂,就丟下波魯那雷夫吧。」
協助喬瑟夫‧喬斯達將失去氣息的波魯那雷夫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安置好,花京院藍月身後浮現了月白的鹿角少女。少女伸出手搭著那具失去生機的肉體,一縷縷瑩白的光芒自她身上分離,隱沒在波魯那雷夫的體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波魯那雷夫死白的皮膚似乎重新有了一點血色。「缺氧一分鐘以上就會對大腦造成損傷─波魯哥哥的身體就交給我照顧吧。」感覺到他體內的血液再度開始流動,胸部也輕微的起伏著,她小小的鬆了口氣,雖然很離奇也沒經過試驗,但她看來真的能透過能力強行讓身體『活著』。達比紅褐色的瞳孔似乎不經意的在她身上停留了那麼一下。
「你們就喝杯酒好好地想清楚吧~要來點巧克力嗎?」悠閒的吃起了零食,打從一開始就保持著超然的冷靜,似乎他們的反應也全都在他的算計之下。承太郎和阿布德爾冷汗涔涔的與他對峙著,一片靜默中卻響起了堅定有力的腳步聲。
拿著一瓶琥珀色的酒在達比對面坐下,老爺子粗暴地將面前的東西一把掃落。重重地擺上了一個透明的玻璃酒杯,一言不發的往裡頭猛倒酒,琥珀色的酒液很快的就注滿了酒杯。「喬…喬斯達先生,您想要做什麼?」阿布德爾從錯愕中回過神,急忙開口詢問。
但老爺子沒有搭理他:「你知道所謂的表面張力嗎?巴比。」「是達比,我叫達比。」從喬瑟夫坐上桌子的瞬間就略顯嚴肅的表情不悅的更沉,他撐著臉頰有些無聊的回答:「指的就像那杯酒表面鼓起,像要溢出又不會溢出的力量吧,你想要做什麼?」
「規則很簡單。」攤開掌心,他手裡抓了一把等值的硬幣:「我們輪流把硬幣丟進這杯酒裡面,誰先讓酒溢出來就輸了。」鬆手讓硬幣滑落於桌面上,酒液上綻開了淺淺的波紋。
「喂,老頭子!」「難道說,喬斯達先生…!」「老爺子!」三人驚呼,對手是精於出千的職業賭徒,驚呼聲中有著濃濃的不贊同。
「就用我的靈魂跟你賭一把吧!」喬瑟夫‧喬斯達看來具有十足的自信,他是否有什麼必勝的手段?堅定的下了注,「Good.」達比也絲毫不感意外的接受了對賭。
「您說什麼?!」阿布德爾立即大力反對:「這怎麼可以,請您住手!這傢伙可是個千術師!」「我不會讓他出千!這個賭法是我決定的,」緊盯著對方不讓他有一絲可趁之機,喬瑟夫‧喬斯達抬手示意友人不需再勸:「承太郎,幫我看著別讓他出千。」「OK,好啊。我就跟你賭一把。」慢條斯理的放下原本交抱著的雙臂:「但在開始之前,我可以檢查一下硬幣跟杯子嗎?」「你當然有這個權利,你也有權確認我是否有出千。」
握住那斟滿了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歪著一邊檢查過後又歪向另一邊,又撿起灑在墨綠桌面上的硬幣細細檢視,「我有個問題,你要怎麼保證若是你輸了一定會把波魯那雷夫的靈魂還回來?」經商多年,他有著商人特有的敏感謹慎。
端起酒杯,酒液盪漾著卻沒灑出半滴,指尖夾著一枚硬幣指著喬瑟夫,達比語帶嚴肅:「我是個賭徒,有我賭徒的尊嚴,絕對願賭服輸─但我不會輸的。」
重新把酒杯放回桌上,這張桌子表面鋪著細密的絨布,就像賭場的賭桌一樣。「好,那就由你先來,放硬幣進去吧。」「喬斯達先生!」阿布德爾依然很反對老爺子這麼做。
「交給我吧。」喬瑟夫相當有自信,回頭安撫著略有些激動的友人:「這個酒杯跟硬幣是我拿手的賭法。」根據經驗,眼前這杯酒大約還能放八到九枚硬幣進去,前提是精神集中,手指不能發抖。脫去會使指尖感覺不靈敏的手套,寶刀未老的喬瑟夫‧喬斯達已經做好了準備。
達比拿起了一小疊硬幣,開口提問:「一次放幾枚硬幣進去都可以吧?」「只要你能一次放進去。」老爺子狀似輕鬆的托腮回答。「一次丟五枚?!」阿布德爾很是驚訝,對方的做法相當大膽!
「這樣表面會起波紋哦。」老爺子貌似好心的提醒了句,但對方並不領情:「請安靜一點…」
一口氣夾著五枚硬幣緩緩接近酒杯,手指微微顫動:「請你們的手不要碰桌子。」出於謹慎的要求,原本左手放在桌面上的老爺子依言將手放到了桌下。眾人聚精會神的盯著那微微顫動的手緩慢而堅定的逐漸降低,接觸到液面時,短暫的停頓了下,毛細現象令酒液滲入了硬幣間隙…
然後!鬆開手指的瞬間!硬幣迅即沉入酒杯底部,達比大大地喘著氣,液面柔滑的不斷彈動,彈動─而後歸於平靜。「哼哼哼哼,輪到你了。」鬆了口氣後忍不住發出得意的哼笑催促著。
「你心臟還真強,竟然一次放五枚進去…我就先丟一枚吧!這太危險了。」拈起一枚硬幣浸入酒中,負責監督這場博奕的承太郎微微睜大了眼睛。喬瑟夫‧喬斯達在手指與硬幣之間夾了一小團棉花。吸飽了酒的棉花。悄悄地使勁將棉花中的液體擠出增加酒量,他在出千,並且負責監督的承太郎是自己的孫子,根本不可能會揭發自己。『這個壞蛋,還真有一套。』默默的在內心批評了聲,承太郎如他所願的保持了沉默。
硬幣沉入杯底,酒液鼓脹到似乎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一枚硬幣的體積。雖然心中得意的大笑著,但喬瑟夫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呼~這對心臟真不好,我還以為酒會溢出來呢!」裝模作樣了下,隨即催促著:「好了,輪到你了,歐比。」
「是達比!不要再叫錯了!」略顯粗暴的抓住喬瑟夫指著他的那隻手的手腕,似乎因為姓名一再被叫錯而感到非常不悅:「我的名字叫達比!不是波比,也不是巴比!」「嗯~~?真抱歉啊。」老爺子漫不經心地隨口道歉。
但這其實也是他狡計的其中一環。絕大多數的人一再被叫錯名字都會感到不快,因為這表示並沒有被對方放在眼裡,是一種極度輕蔑的表示。「我們繼續賭吧!好了,輪到你放硬幣了。達比!」再度對達比施加壓力,心理擾亂與千術雙管齊下,這就是他的戰術!
達比緊張的啃嚼著巧克力,發出喀喀的咀嚼聲。「這個位子不好放,會有影子擋到。」他原本的座席正好背對著陽光,起身繞到了桌子一邊:「我要從桌子右邊放。」「看你要從哪放都可以,請隨意。」無論如何,因為他的耍詐,酒的表面張力已經到了極限,再也放不下任何一枚硬幣了!贏了!
眾人屏氣凝神的看著達比俯下上身,指尖的硬幣逐漸接近酒水。「酒的表面張力已經到極限了─你覺得我放不進去了,對吧?」伏低身體似乎在尋找最佳角度的達比淡淡開口。老爺子被這突然的一句話驚到,小小的倒抽了一口氣,要是揭穿作弊的話,這場賭博可就不算數了!「那你可就錯了。」「?!」
硬幣迅速沉底,原本以為會滿溢而出的酒液只是晃蕩著,卻還是沒有溢漏出半滴!唇邊露出殘忍的笑意,他成功了。「這…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不可能沒溢出來啊!」大驚之下,喬瑟夫‧喬斯達不禁叫了出聲。應該已經到了極限的酒杯,怎麼可能?!應該就算只是浸入硬幣都會因為波動而滿溢的這個酒杯?!
「什麼叫不可能沒溢出來?你也看到了吧,我放進去了啊。」相較於老爺子的驚惶失措,達比冷靜淡然的反問道。看向負責監看的外孫,承太郎也十分意外:「他沒做出什麼像是出千的行為,我有用『白金之星』在盯著。」
「剛才這傢伙是堂堂正正地把硬幣放進去了,」在他們討論的同時,賭徒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看著他們的慌亂。「絕對沒錯。」
一把摀住錯愕得幾乎無法控制表情的臉,喬瑟夫‧喬斯達內心異常慌亂。這個酒杯把戲是他慣用的招術,他剛才用棉花滲入的液體的量是經過精確計算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放進一枚硬幣!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能再放進一枚?!這根本不可能,但他為什麼能放進去?!
GO AHEAD!!Mr. Joestar!!請你快一點!」似乎等得不耐煩而出聲催促:「難道你打算等到酒蒸發掉嗎?」反過來對心神大亂的喬瑟夫施加壓力。自傲的把戲出現原因不明的重大失誤,尚未真正平靜下來,卻又被逼著要盡快繼續下一輪,老爺子強撐著重新坐下,卻不住喘著粗氣。
捏起硬幣的手不斷顫抖,漸漸接近鼓脹的酒液,猶豫著換了個角度,受到重大打擊的他無法平靜,汗水不斷自面上滑落,大口大口喘著氣,喉中溢出絕望的呻吟嘆息。「啊!喬斯達先生!!」老人仍在堅持尋找可能的角度,靈魂卻已開始離開他的身體!
『歐西里斯神』抓住緩緩上浮的喬斯達的靈魂,「他自己的心裡已經承認是他賭輸了!所以靈魂才會離體!這場賭局是我達比獲勝了!」琥珀色的酒溢出了酒杯,被替身抓住的喬瑟夫的靈魂含淚喃喃:「波魯那雷夫,對不起…荷莉,我救不了妳了嗎?」隨即被替身揉捏搓揉成團。
「喬斯達先生!」「老爺子…!」「老頭子!」在餘下三人的驚呼中,喬瑟夫‧喬斯達的靈魂,被如法炮製的製成了一枚籌碼。「兩個了。好了,我們繼續賭吧!」拈起兩人的靈魂籌碼,賭徒眼中閃爍著妖異的光采:「除非你們打算丟下他們二個,夾著尾巴逃走。」
「嘁!」「你這個混蛋!」阿布德爾再也壓抑不住憤怒,撲上去將達比按倒在地。「阿布德爾先生!」「你還真是說不聽耶!要是殺了我,他們的靈魂也會跟著死!」「可惡!!」「阿布德爾,快住手!」大聲喝止同伴的衝動,在這樣的兵荒馬亂中店主也來湊熱鬧:「喂!想惹事就給我出去!!」
「吵死了!!給我滾回去!!」煩不勝煩的承太郎怒喝,氣勢甚至壓過了店主。「是!」店主吃他一吼,灰溜溜地回到櫃檯後,其他客人也撇開了目光不敢再關注他們一行。
拿起酒杯檢查,承太郎發現了異狀,隨手倒空了酒杯,玻璃製的杯底有極小的一塊深褐色物體附著。「承太郎學長?」用手指輕觸,那深褐色的東西也隨之黏附在指尖,極其柔軟,且散發著甜蜜濃郁的香氣,是承太郎也熟知的氣味。轉頭看去,果然在一片狼藉中發現了一片巧克力,剛剛被達比啃咬過的巧克力。
注意到他的行動及視線,達比愉悅地輕笑:「承太郎,你太晚發現了。」「…!?那個杯子有什麼問題嗎?」被喝住後仍憤怒不已的壓制著對方,此時阿布德爾驚訝地回頭。
「這就是還能再放一個硬幣的原因─杯底黏著一點點巧克力碎片。」拿著那個空玻璃杯,承太郎對眼前的敵人有了新的評價:「在賭局開始之前,你說要檢查杯子跟硬幣,就是在那時候黏上去的吧。」冷靜,不擇手段,鑽盡漏洞,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靈活狡猾。
「你應該知道吧?沒被拆穿就不算是出千。」被揭穿把戲,達比也不怎麼氣惱,隨手推開腦筋尚未轉過來的阿布德爾。「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巧克力碎片能讓杯子多放一枚硬幣?」
「雖然現在已經融化了,剛才是以固體的形態黏在杯底,讓杯子難以察覺地稍微傾斜了。」「…所以在老爺子眼裡看起來像是已經滿到了極限。」藍月迅速地理解了其中機關,他讚許的微微看了她一眼,繼續為阿布德爾說明:「這巧克力融化之後,原本傾斜的酒面變回水平狀態。這就是已到極限的表面張力為什麼還能再放一枚進去。」「什、什麼?!可…可是巧克力會那麼剛好,在他放的時候融化嗎?!」
將杯子放回桌面,外頭正是艷陽高照。「他是用太陽的熱力讓它融化的,我那時竟然沒有發現─他推說要從桌子右邊放,讓杯子直接照射到陽光,使得巧克力融掉了。」真是可怕的傢伙,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零食,到了他手裡也是出千的道具。
起身一邊撢落身上的灰塵,一邊愉悅的輕笑著看向喬斯達一行餘下的三人。他很清楚,他們是不會丟下同伴逃跑的,他打算就這麼一個一個的奪取他們的靈魂,如同探囊取物般的輕鬆寫意。

本文最後由 閑人雅士 於 2020-1-29 12: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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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閑人雅士 發表於 2020-1-29 12:3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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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賭上靈魂(下)

「好吧,達比。」黑衣少年下定決心,抬手指著異常老練毒辣的賭徒:「把那副撲克牌拿來,就用梭哈來做個了斷!」「嗯?」「…?!承太郎!!」占卜師驚慌得大喊,已經折了兩個人在這裡,雖然不願意就此逃跑,但是承太郎到底打算做什麼?!
聽見他提出的賭局,達比的眼睛更亮了。「有意思,梭哈是我最拿手的一種賭博方式。」「你說梭哈?這傢伙的賭技可是比喬斯達先生還厲害!這…這太危險了!」阿布德爾努力的勸說著,希望承太郎能夠改變主意。
「我知道。」承太郎仍然保持平靜淡然:「雖然他不使用暴力,但他比我們至今遇到的任何替身使者都還要危險。可是…我不得不跟他比!」為了拯救已經倒下的波魯那雷夫和外公,他不得不冒險!
從旁邊又拖來一張椅子,「阿布德爾先生,麻煩幫我一把。」藍月從頭到尾都不打算主動參加賭局,因為她非常不擅長賭博,自認運氣也普普通通,更何況現在戰局已經升級,她不想添亂。安置好老先生失去氣息的身體,她給自己搬了張椅子坐下,靜靜的看著賭桌的狀況。
「在開始賭之前,我想試試看一件事情。」坐上了賭桌,承太郎指了指桌上那一副達比稍早前把玩的撲克牌:「你先洗一下牌。」依言單手切了幾次牌,單純的交疊式,然後以雙手熟練的來了次燕尾式洗牌:「我洗好了。你是想要做什麼?」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還是把洗好的牌疊放到桌子中間。
沉靜的看著一派閒適的賭徒,他語氣平穩:「從上面數來看你要第幾張,隨便翻一張自己喜歡的牌看看。你自己看牌面就好。」「哼。我翻好了。」「我來猜猜看吧。紅心六。」達比手中的牌面正是紅心六!
「我從最上面的牌開始往下猜,黑桃五、方塊Q、黑桃J、紅心A、方塊七、梅花六、梅花K、方塊二。」一連串的報出花色點數,達比劃開手上的牌堆,花色、點數、順序都正如承太郎所說,分毫不差!「全猜中了!明明洗牌的人是達比!你怎麼猜到的?!」阿布德爾有些激動,這實在太驚人了!
「從上到下每張牌我都說得出來。」他似乎並不打算保留自己猜牌的秘密,黑髮紫膚的替身浮現:「因為憑我『白金之星』的眼力,能在切牌的瞬間就看清每一張牌的順序。」
從腰間皮袋裡掏出糖果打算補充消耗的體力,一邊剝著糖果紙,藍月心想,不只是替身的眼力驚人,能夠在那麼短暫的時間內記起所有牌面花色以及順序,而且一個錯漏都沒有,學長的記憶力也實在非常驚人。
「還挺有意思的嘛,」達比卻是蠻不在乎的微笑著:「但那只要在切牌時小心別讓你看到牌面就好了。」「你還不懂嗎?這表示接下來你想出千就沒那麼容易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一點。」
自額角悄悄滑下一滴冷汗,「Good.」眼前的人明明只是個高中生,卻給了他相當大的壓力。
接過賭徒遞上的,全新尚未拆過的一盒撲克牌,防拆貼紙仍然完整未破。將貼紙拆破,取出裡面的紙牌,輕輕一抹將紙牌全數攤開:「只有一張鬼牌,這牌看起來沒問題。很正常的一副牌。」
承太郎檢查紙牌時,達比將手伸向身旁推車上的一本書,單手拇指扣著書頁,輕薄的紙張順暢有序的翻落,停在某一頁時,他在內心默算:「這頁是第538540,不對,是第556頁。」
轉眼看去,頁碼正正是停在556頁:「哼哼,今天也是狀態絕佳,光用手摸就知道是從上面數來第幾頁。也許承太郎的『白金之星』眼力真的很好,但我達比可以用手指記牌,就算牌洗過,我也能知道第幾張是什麼牌。」冷眼看著承太郎洗牌後整理成一疊,他對自己的賭技有絕對的自信。
待承太郎將洗好的牌堆疊放在桌子中央,「OK, Open the Game.」他宣布賭局開始。率先從牌堆裡切了一疊:「紅心十。」「梅花七。」「看來是我發牌。」
刻意用『白金之星』無法看見牌面的角度洗牌,熟練的洗完牌後放到了承太郎面前:「請切牌吧。」貌似只是端坐著等待承太郎的切牌,但他其實已經再度記住了紙牌的新順序,唇邊露出的笑意微微加深。
「那我就發牌了。」不愧是職業賭徒,發牌時紙牌的距離恰到好處,正是垂手就能拿起的完美距離:「承太郎的…我的…承太郎的…我的…」就要發給承太郎第三張牌的同時,『白金之星』驀然出現,抓住他右手的食指向後猛折!
痛得慘叫出聲,手指是人體中感覺神經分布最密集的區域之一,痛感也更加尖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承太郎,你把他手指…!『白金之星』突然把他手指拗斷了!」阿布德爾不解的問道。
「我已經說過了,不會再讓你出千。」語調冷酷,彷彿剛剛他折斷的並不是一根活人的手指。「你說他出千?什麼時候?他只是很正常的在發牌啊,明明完全沒有任何奇怪的舉動…!」為了預防敵人再次作弊,他可是時刻盯著他的動作!
「不對,你看他左手拿的牌,你仔細看。」右手的食指被拗成了不自然的反折角度,痛得渾身打顫的達比,他左手的牌疊─
「喝?!第二張牌伸出來了!?」「就是他想發給我的牌,他裝作從上面依序發牌,其實是想發第二張牌給我。」用替身拿過牌堆最上面的那張紙牌:「也就是說,最上面那張牌會變成他的。加上最上面那張牌他就湊出三條十了。」
「你太過分了,竟然折斷我的手指…!」痛得聲音都在發抖,冷汗不斷滾落。一閃,原本打算發給自己的方塊十插進了自己面前的桌面,那只是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紙牌,能夠刺穿桌面絨布插進桌面,這力量和速度該有多大?!
「不對,我已經是大發慈悲了,沒把你的手指扯斷。」淡然的拋出威脅,『白金之星』再度隱沒。賭徒又痛又驚,不甘心地咬牙忍耐著痛楚。「這可真是的,我可不能再讓你發牌了。就由不相關的第三者來發牌。」咖啡館外一個光禿禿的小山丘上,正有一個小男孩正自娛自樂的踢著足球。「請山丘上的那個小男孩來發吧。」「…Good.
「阿布德爾,去把他帶過來。」藍月正在用能力維持波魯那雷夫和外公的身體機能,雖說她的替身能離開本體相當遠的距離,但她現在已經很疲累了。「我知道了。」占卜師依言走向外頭的山丘。
「果然厲害!」「?」「出千是要利用人類內心的盲點,光是眼力好,可看不出別人出千。」掏出手帕,將翹曲的食指與中指固定住:「你竟然看出我在偷龍轉鳳,看來是我小看你了…這手指就當作是個教訓吧!我要竭盡全力跟你玩這一局了,承太郎。」
「自從1986517日以來,好久沒遇到這種豪賭了。那時候我從一位名叫真山祥造的日本人手中,贏走了東京的八棟房產跟他的靈魂。他雖然有錢,但真的是個厲害的強敵。」一把將喬瑟夫及波魯那雷夫的籌碼拋到半空,替身在他身後浮現:「我不是為了DIO大人才來跟你們交手!而是因為我是天生的賭徒!」
「你想做什麼?!那是喬斯達先生跟波魯那雷夫的靈魂!」渾身泛綠的大漢對著半空的兩枚籌碼一陣比劃,一個手刀劃過,原本屬於波魯那雷夫的,只有一枚的籌碼變成了兩枚─一陣連續劈斬後,喬瑟夫‧喬斯達,以及JP‧波魯納雷夫的靈魂籌碼分別變成了六枚,整整齊齊的在桌面上疊放著。「?!」
「我把靈魂各自分成了六個籌碼,撲克可以照自己的判斷,蓋牌不玩放棄一局。不過,每局都要押底注,兩個籌碼可分不出輸贏─你要贏到六個籌碼,才算贏回一個靈魂,這樣可以吧?」疼痛仍令他不住哆嗦,卻已經恢復了冷靜:「好了,承太郎,要賭我也想給你籌碼賭,但我還沒聽到你說那句話。」
「好啊,就用我的靈魂當賭注。」「承太郎!」雖然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沒了退路,但阿布德爾仍然非常擔心。「那潔白如雪的籌碼就象徵著你的靈魂。」在他面前放下一疊六個的白色籌碼,達比抬起受傷的手指著他:「當我贏到六枚白色籌碼,你就不再有靈魂了。」
踢球的小少年被帶到桌邊,因為身高不夠,還拿了個木箱墊腳。輕聲哼笑著,賭徒達比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那我就先付一枚波魯那雷夫的籌碼當底注。」兩人各自丟出了一枚籌碼。「來決一勝負吧。」兩人拿起自己的牌。
「好了,那我就換兩張牌吧。」達比拋出一枚籌碼,等著小少年發新的三張牌給他的同時,他開始對對手施加心理壓力:「承太郎,你的靈魂僅僅只有六枚白色籌碼,你要想清楚再出手哦~~」心理戰,已經開始了。
發牌的小少年有些困惑害怕,阿布德爾按住他肩膀溫柔的安慰道:「小弟弟,你什麼都不用知道。別擔心,像平常一樣洗牌切牌就行了。」「嗯…嗯!」「我要換三張。」承太郎也拋出一枚籌碼換牌。
「真可怕真可怕~~看你那表情,一定拿到一手好牌了吧~~?」看著承太郎絲毫沒有改變的表情,賭徒語氣輕浮:「那我就觀望一下,先加一枚波魯那雷夫的吧!」「我跟。」不蓋牌的話,底注、換牌以及最後開牌時的加注,一局撲克就需要最少三枚的籌碼。
「很好,開牌吧,承太郎!」「八跟九各一對。」他攤開了自己手上的牌,達比只是微微挑眉:「抱歉了,我是JQ各一對。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輸了。哼哼哼哼哼…」
「那我就不客氣了。哼哼哼哼哼哼哼…」高中生臉上的表情巍然不動,達比高高抬起手,將桌面上的賭注一把掃盡,冷酷而愉悅的輕笑著。「承…承太郎…!」只剩下三枚籌碼了!
Next game,發牌吧。」毫不動搖地再度拋出籌碼,對手也跟著拋出一枚白色的籌碼,直到兩人都拿到了五張牌,他才開口:「不是” Next game”,搞不好這就是”Last game”了。哼哼哼哼哼…」
看了手上的牌,三張K,以及黑桃三跟五。「我換一張。」隨手拋出白色籌碼,此時他卻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承太郎的牌,仍保持著小少年發給他時的零散狀態,絲毫未動。
「怎麼了,承太郎?快點看牌,決定要換牌還是要蓋牌啊!」「承太郎?」為什麼他沒有看自己的牌?
「我手上的牌,這樣就好。」「咦?!」「哦?!」他所說的太過出人意料,賭徒達比無法繼續保持那種超然的冷靜:「那個…你剛說什麼?是我聽錯了嗎?我聽到你說:『這樣就好』…?」「就照我說的,這樣就好。我就用這五張牌跟你比。」
「這我知道!」一拍桌子,激動的指著承太郎大聲嚷嚷:「我問的是為什麼你不看牌?!」「這樣就好。」承太郎仍是一派淡然的篤定。「開什麼玩笑?!回答我,你明明連牌都沒看,為什麼能決定要跟我賭?!」
無視眼前激動失態的敵人,黑衣少年轉向一邊:「對了,阿布德爾,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拜託我?啊,這沒問題,但你為什麼不看牌?」藍月也轉動眼睛盯著他看,他似乎有什麼妙計?
「我叫你回答我啊!承太郎!」「除了我手上剩下的三枚,」仍然沒有搭理對方的質問,他從旁邊拿了另外一疊白色籌碼:「我連阿布德爾的也全都賭了。」
驚愕地發出一聲怪叫:「什麼?!」咬牙切齒的瞪視著對面冷然平靜的敵人。一再被無視,不僅損害了他的自尊心,摸不清楚承太郎葫蘆裡賣什麼膏藥也讓他越發不安。
「達比,你是個冷靜的人,凡事都先算好了才出手,雖然不靠武力,但是個心性強大的人。」阿布德爾一向直率而坦白,即使是敵人,也不吝於說出對方的優秀之處:「我的個性不適合賭博,因為我很容易激動…跟你賭我一定會輸吧?但我相信承太郎。」
「雖然我不知道這蓋著的牌有什麼意義,但承太郎既然拜託我賭,那我就相信他,跟他賭一場。管他是我的靈魂還是什麼東西!」轉身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繼續關注賭局進行的同時,也低聲關心仍努力保護同伴身體的藍月:「藍月小姐,怎麼樣,體力還撐得住嗎?」「嗯,我也多少抓到訣竅了,應該還能夠再支撐一段時間。」
「這傢伙可真是…」重新整理好心態,他又恢復那種帶有些微挑釁地說話方式:「看來兩位都因為太過緊張,腦袋已經不正常了。」
「喂,小鬼!我不是說要換一張嗎?」大聲斥喝因為突然的變故而發呆的小少年:「快點給我!」「是、是…」
拿起新發下的牌,達比手上,已經有了四隻K,巧合?運氣?當然不,他達比正如阿布德爾所說,是個凡事都算計好了才出手的人,不僅僅是咖啡館裡的店主、客人,就連這個看似毫無關係的小男孩,全都是他安排好的同伴,視線所及之處皆是如此。無論找誰來發牌都一樣,會照他吩咐的發給承太郎一手烏龍牌。只是完全不看牌,這種難以想像的大膽舉動讓自己稍微慌亂了一下。
『他只是在偷雞,竟然想唬我,以為我會蓋牌嗎?你這蠢貨!』心裡暗罵了幾句。「那這樣吧,」再度整理好了心態,自詡算無遺策的賭徒,決定給對面的小鬼頭一點壓力:「我就跟你三枚,再加波魯那雷夫的六枚。此外!我要再追加喬斯達的六枚!我全梭了!總共十五枚!」「?!」
「你…你說什麼?!」占卜師驚得從椅子上站起,大聲提出質疑:「喂,先等一下!承太郎已經沒有籌碼可以押了!」其實他忘了一件事─藍月還在,但他潛意識中,是不把她當作能夠參加戰鬥的一員的。女性就應該要保護她們,讓她們遠離危險,這是身為男性應該負起的責任。阿布德爾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他也是如此堅信並遵從著的。
「怎會沒有,不是還有嗎?那邊那個小姑娘─雖然想這麼說,但DIO大人已經說過,想要見見那個小姑娘,交代我要完完整整地帶她回去,所以不行。」「你指的是什麼…?」阿布德爾再度激動起來,面對這種狡詐的敵人,一言一行都有其深意,他實在相當不擅長應對。
「你只要幫我寫幾個字證明一下就好,這樣我的替身就有權行動。」「所以我問你,你在說什麼啊?!」「哼哼,不是還有正在住院的花京院的靈魂嗎?」「什麼?!」
『好了,嚇到了吧?這樣你就會失去自信了吧?他已經漸漸失去冷靜了,竟然敢嚇唬我達比?』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面的三人,決定要從承太郎身上找回場子:『我一定要讓你那張撲克臉嚇得臉色發青地敗在我手下!』
「好啊,花京院的靈魂我也賭了。」「?!」「承…承太郎!」不知何時,高中男子叼起一根未點燃的香菸,手上接過了鋼筆和白紙寫了起來。「那、那可是不在場之人的靈魂!」「我太擅做主張了嗎?」向後一靠,雙手未動,一個影子驟然而逝,香菸就已經被點燃。「喂,藍月,」「雖然就我的立場而言是不同意,但是哥哥在的話,他大概跟阿布德爾先生一樣也不會猶豫吧。」少女也十分冷靜,半偏著臉:「只可惜他剛剛說我不能當做籌碼,否則我很樂意代替哥哥。」
「請便吧,承太郎學長!」得了她的同意,他慢慢地抽了一口菸,但是,坐在對面的賭徒,可就不像這兩人那麼淡然了。「喂!承太郎!你剛剛做了什麼?!」「問我做了什麼?你指的是什麼?」「你剛才把菸…!」發覺自己根本無法確定那一閃而過的影子究竟是不是『白金之星』,也不知道除了點菸之外他到底還做了些什麼?!
「怎麼了嗎?你身體不舒服?」仍然平靜無波的嗓音。賭徒的喉嚨中發出被掐住似的咯咯聲,強迫自己坐回椅子上。『這傢伙…這份自信…這傢伙該不會…趁我沒注意的時候,叫『白金之星』把牌給換了…?!』
小少年承受不了壓力,忍不住求助地看向達比。『混…混蛋,你這個小鬼,不要一臉擔心地看著我,要是讓他們發現我們是一夥的…我就宰了你!你這蠢蛋!真是的!』但達比自身也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呼吸急促,冷汗涔涔。
他手上的牌是四張K和一張黑桃五,能夠比他大的牌只有四條A跟同花順,還有四張同數加一張鬼牌的五條。發給他的牌,承太郎連看都沒看過,要把牌換成那些,勢必就要五張全換掉,就算『白金之星』的動作再快,也許能換掉一張,但要在他完全沒發現的情況下換掉五張?絕對不可能!
『要騙過我達比這千錘百鍊的眼力把五張全換掉,這絕無可能。很好,承太郎,我們就來比牌吧!再耍什麼嚇唬人的伎倆,叫替身幫你點菸也沒用了!』咬牙切齒的想著,卻赫然發現有杯澄藍色的調製飲料不知何時出現在承太郎手邊。端起那杯飲料用吸管啜飲,承太郎依然面無表情。「這這…這小子連果汁都弄來了,我都沒發現?!臭小子,敢瞧不起我!?好啊,來開牌吧,我的牌是…」被承太郎目中無人的態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賭徒打算揭開底牌分個勝負了!
「慢著,」打斷了敵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承太郎嚴肅的臉孔越發端凝:「我還沒加注呢。」在場的人皆是一驚,達比更是發出了奇妙的彈舌音:「加~~~~注?!你已經沒東西可以加…」
一疊白色籌碼沉沉的拄到了桌上,把方才喝果汁時夾在手上的香菸重新叼起:「我就跟你加賭我母親的靈魂。」「什麼~~~?!」賭徒忍不住發出慘烈的尖叫,甚至連同伴的阿布德爾和藍月也都被嚇到。「竟然說母親?!承太郎,你要賭荷莉女士的靈魂…?!」「學長…?!」
起身,一掌拍在桌上,眼神仍逼視著賭徒,氣勢沉重:「我是為了救我老媽才來到埃及。所以,我老媽就算靈魂被拿來賭也不會跟我多說什麼。不過,達比,你也要拿出跟我老媽靈魂等價的東西─那就是…」
承太郎的言行太過出乎他的意料,達比恐慌得不停喘氣,腦筋一片空白。「你要說出DIO替身的祕密!」
嚇得撞翻了椅子跌坐在地上,達比喘得像是被釣客釣起離水的魚。「看這態度,這傢伙…」知道DIO的秘密!可是,叛徒一定會被宰掉,說出來他就沒命了吧?在場的幾人都被這龐大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阿布德爾不禁盯著那始終蓋著的牌底看。他既然這麼有自信,那表示絕對會贏…對吧?!那副牌一定很強吧?!可以這麼認為吧?!
「好了!要賭還是不賭?!」將抽了不到一半的菸呸掉,承太郎高聲怒喝:「你就給我說清楚吧!達比!!」
過於龐大的壓力,賭徒無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紙牌,冷汗溼透了襯衫,原本保持著優雅格調的他此時狼狽不堪,喉中不斷溢出粗喘及瀕臨崩潰的尖利怪聲。「…那我就告訴你吧~~!」天生賭徒的達比,他的本性不容許他放棄而輸掉賭局,但DIO那壓倒性的恐怖卻也深深刻在他的靈魂中。
本性短暫地壓過了恐懼,面上嘻嘻笑著,豆大的汗珠卻是不斷滾落,本性尖聲大叫催促著他跟注,口中發出的卻是破碎不成字句:「ㄍ…ㄍ…跟…ㄍ…ㄍ…ㄍ…ㄍ…!」
彷彿被什麼堵住了氣管般發出近乎要嘔吐的嗆咳聲,原本滿頭黑髮的中年男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憔悴衰老。衝動的表示要跟注後,DIO所強制賦予,烙印在靈魂中的恐懼,已經成為本能一部份的深刻恐懼,此時爬了上來,緊緊地攫住了他。「ㄍ…ㄍ…!跟…ㄍ…ㄍ!ㄍ…ㄍ…ㄍ…!」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蒼白、有著尖銳指爪的手掐住,無法呼吸。
始終說不出『跟了』這兩個字,最強職業賭徒達比,就這麼失去了聲息,汗水和唾涎混合著淌落。「這…這個男的…!翻、翻白眼了…」「噫…!他就這樣站著昏過去了!!」
「他太過緊張,結果昏迷了。」『嚴格來說,是被你嚇昏的啊,學長。』藍月忍不住在內心吐槽道:『不說就是輸掉賭局,說了就會被宰掉,等於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嘛!』
昏迷的達比帶倒了牌桌,灑落在地上的靈魂籌碼散發陣陣白煙,白煙在半空中聚合了:「啊!喬斯達先生跟波魯那雷夫的靈魂回來了!得救了!」「太好了…」看著兩人的靈魂確實歸位,她才收回了自己的替身。
「這傢伙的心裡已經棄牌了。因為他認輸,所以兩人的靈魂被釋放回來了。」如今滿頭灰敗的賭徒癱倒在地,一抽一抽地痙攣著,手邊被攥皺的紙牌令阿布德爾忍不住驚呼:「四、四條…!這、這傢伙的手上是四條老K!」
「承、承太郎!你自己手上這副牌到底是什麼?」賭徒帶倒桌面時,承太郎的牌正好被桌緣嵌住沒有掀開,阿布德爾一把抓起紙牌,臉色大變,連帶在背後偷看的小男孩也嚇得跌坐在地:「果、果然沒錯…」
「阿布德爾先生?」占卜師發出呻吟軟倒,被藍月從後面推了一下撐住。「我發給他的是…一手烏龍!」五張牌花色不一,順序也很混亂,完全湊不出任何有用的組合!
「就算是『白金之星』,也不可能騙過達比眼睛出千,雖然嚇唬他的計策成功了…沒想到是烏龍牌。這可真是的,要是知道我一定會嚇到。」嘴上這麼說,但承太郎依然是一臉高深莫測的平靜。「竟…竟然說會嚇到…!承太郎,你這小子…!竟然用一手烏龍牌賭到那麼大…!」阿布德爾一陣後怕,用這種毫無勝算的牌,不僅賭上了他和自己的靈魂,連花京院以及荷莉女士的靈魂都賭了進去!一個閃失就是萬劫不復,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
「嘻嘻嘻嘻嘻~~!!呼嘿嘿嘿嘿~~~!!」精神徹底崩潰的賭徒達比,流著白涎躺在地上不住癲笑,掉落於一旁的活頁冊沒有受到外力卻開始抖動,一道道半透明的人影自書頁中飛出,拖曳著白光消失於天際。「那傢伙的收藏品,好像也都被放回另一個世界了。」
「各位來吧~~我們一起來打麻將~~雙陸棋很好玩,骰子也很刺激哦~~~~不過,一定是我贏啦……」自尊被擊垮,加上被恐懼擊潰了心智,一代賭徒達比就此再起不能。
「看他這幅模樣,看來是問不出DIO的祕密了。」低頭看著不斷在地上蠕動癡笑的敵人,阿布德爾有些可惜與憐憫。「啊,不過,他還真是個強大的敵人,單憑他一個人,差點一次就把我們五個給幹掉。真是個了不起的傢伙。」「實在是個可怕的敵人。」
「…老爺子,波魯哥哥,感覺怎麼樣?還好嗎?」兩人回魂後一直沒開口講話,只是扶著額,她有些擔心的問道。「啊,剛剛有點暈,但現在好很多了,謝謝你了,小姑娘。」「呃哦…雖然我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不過還是謝了。」
一陣折騰後已經夕陽西斜,眾人紛紛跟上領頭的承太郎,離開了咖啡館。「我們都沒派上什麼用場啊~~」老爺子有些感嘆,看來自己真的是老了。不知跑去哪裡逍遙的小狗小跑著跟了上來,發出短短的吠聲。「哦,伊奇,你整天都跑哪裡去了?真是的,這隻笨狗。」
To BeContinued.

本文最後由 閑人雅士 於 2020-1-29 12: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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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閑人雅士 發表於 2020-8-18 23: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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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預言之謬

又是炎熱晴朗的一天,喬瑟夫‧喬斯達一行,今天也要繼續尋找DIO所在的宅邸。「早上好,承太郎學長,波魯哥哥。」「早啊~~呼哈啊~~」「嗯。」
「照片上的這棟建築物嗎?」波魯那雷夫爬上梯子向一位老人詢問,老人仔細的看了看:「我在埃及修了四十年的屋頂,但沒看過這棟宅邸。不過,從這棟房子的感覺來看,應該是百年以上的建築了,也就是說,從這附近往南方找,總有一天會找到的,因為開羅的建築物越往南越古老。」「欸~?」老工匠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沒幫上什麼忙。」「不會,謝謝你,打擾你了。」
向在下面等待的同伴們搖了搖頭,彼此交換了下眼色,就繼續尋找宅邸了。自從他們抵達開羅,就不斷的在尋找DIO所在的宅邸,但在足有兩三百萬棟建築物的城市裡單單憑著照片就想找到,無異於大海撈針。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謝你。」掛上了電話,老先生臉色凝重,連腳步都沉重了幾分:「我打電話回去日本問了一下,我女兒的病情惡化了,體力好像已經到極限,只剩下三四天的生命了。」空氣在一瞬間凝結,原本就已經沉沉壓在心頭的重量更沉了。
望向天空,有股難以言喻卻又清晰無比的感覺。「我感覺得到…DIO就在這附近,我覺得他就躲在這附近,他絕對就在這附近。」喬瑟夫‧喬斯達喃喃低語,承太郎也有類似的感覺─但那股感覺卻無法幫助他們找到那個篡奪了祖先身軀的非人。
阿布德爾沉著卻不失希望:「我們走吧,繼續打聽一定能找到。」「嗯,我們走吧。繼續來去打聽。」老爺子再度振作起來,領著一行人繼續努力尋找線索。總會有人見過那棟宅邸的。
為了預防敵人趁著有人落單襲擊,並且按照喬斯達祖孫的感覺,他們已經很靠近DIO的所在地,很可能附近就有他的手下藏匿,所以他們暫時沒有分頭行動的打算。
「嗯?怎麼了?波魯哥哥。」因為藍月是女性,言行舉止也溫和有禮,笑容可掬得很討人喜歡,一般而言,普通人都不會對她產生戒心,所以老爺子很常讓她去向旁人詢問消息。向一旁正抱著嬰兒看店的老婦人探聽完消息,回頭卻看到法國人滿臉不爽的轉眼盯向身後不遠的某處。
「有人在跟蹤我們。」擺手示意同伴們不要聲張,讓他們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他會偷偷繞到跟蹤者背後逮住對方。
果不其然,有個傢伙鬼鬼祟祟地從牆角探出頭偷看,趁其不備把『戰車』的劍架到了他脖子上:「不要動,不然我就動手了。」「波…波魯那雷夫…」被逮個正著的荷爾‧荷斯不死心的召喚出『皇帝』企圖反擊,卻被早有防備的『戰車』給拍在了牆上。
抓住敵人的右腕,與替身聯手壓制住了他。「蠢蛋,別想耍什麼小花樣。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把那眼熟的傢伙的手臂反剪到背後,法國人忍不住調侃對方:「還想說怎麼有人像土狼一樣在跟蹤我們,結果這還可真是令人懷念─這不是荷爾‧荷斯老大嗎?你還學不乖,又想來殺我們嗎?」
「在印度的時候,可是受你照顧了。幸好阿布德爾還活著,」貼身的近距離下『銀色戰車』對上『皇帝』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波魯那雷夫小聲在他耳邊威脅:「不然我早就在這直接把你給宰了。荷爾‧荷斯,你是一個人嗎?不對,你不可能單獨行動。」
「你同伴應該在這附近,怎樣,沒錯吧?」兩次見到這傢伙他要不跟同夥一起出現,要不就是在尋求同夥的支援─否則怎麼可能那麼湊巧,他會出現在恩亞婆婆的旅館裡?他的性格和能力,都決定了他不可能單獨行動。
「只有你一個倒沒什麼可怕的,但你有能力看出別人的天份,讓你跟有天份的人聯手,就會展現可怕的力量─跟你搭擋的那個替身使者到底在什麼地方!」逼問著沉默的敵人,波魯那雷夫眼角餘光看見一隻甲蟲爬向一個木箱,木箱下面有東西一閃而過!
「喂!波魯那雷夫,找到跟蹤我們的人了嗎?」走出一小段距離,估摸著他也該找到跟蹤者,阿布德爾提高聲音喊道。「要去看看狀況嗎?」藍月提議,也沒答話,到底是逮到人了沒?喬瑟夫點點頭:「嗯,去看看也好。」
「箱子底下那個,給我滾出來!」趁著法國人分心注意躲在箱子下面的波因哥,荷爾‧荷斯把心一橫!「我知道你躲在那裡面!」
*-*-*-*-*-*-*-*
「來吧!荷爾‧荷斯!用力把你的手指插進波魯那雷夫的鼻孔裡!這樣一來…!」
「太好了!所有人都流血昏過去了!」
「太幸運了!荷爾‧荷斯!這是把他們全部幹掉的好機會!」
*-*-*-*-*-*-*-*
「啥麼?!」荷爾‧荷斯用力的把右手食指和中指插進了波魯那雷夫的鼻孔裡!這莫名其妙到極點的舉動讓他完全反應不過來,甚至沒想到要把那個傢伙推開:「你在…幹啥麼啊?荷爾‧荷蘇…」
「波魯那雷夫,你怎麼了?」法國人久久沒有回應,占卜師再度提高聲音喊他:「他沒回應耶。」「真奇怪。」「波魯哥哥,你在做什麼?」喬斯達一行回頭走向兩人所在的方向。「波魯那雷夫,找到跟蹤我們的那傢伙了嗎?」「快回話啊!」
「阿布德爾他們…過來了哦…」鼻孔仍插著荷爾‧荷斯的兩根手指,波魯那雷夫甕聲甕氣的。荷爾‧荷斯緊張地不斷偷偷瞟向喬斯達幾人的方向,瞅準了這個時機,法國人猛然一撇頭擺脫了插在鼻孔裡的手指:「『戰』…!」
可惜的是荷爾‧荷斯早有防備,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波魯那雷夫的鼻頭。「糟了…!」「太…太好了,是我搶快了一步!」慶幸著自己的機警,他將槍口往敵人的鼻頭又頂了頂:「別動,不然我開槍了!」
「喂,波魯那雷夫,聽到了嗎?」老爺子和阿布德爾都有些不耐煩:「喂!波魯那雷夫!」「波魯哥哥,你到底在幹嘛?」
轉過牆角,銀髮碧眼的法國人靠在屋角凹陷的角落,笑得一臉尷尬。「搞什麼,你人不就在這裡嗎?」占卜師有些奇怪,隨即追問他剛剛所說的事情:「怎麼了,果然有人跟蹤我們嗎?」
「啊,哦~~」法國人此刻後腦勺正頂著一把槍,荷爾‧荷斯藏身在為了隱藏排水道而凹入的狹小間隙,只伸出一雙手臂。一隻手舉槍,另一隻手則揪著他襯衣的肩帶不讓他有機會掙脫。「波魯那雷夫,發生什麼事了嗎?」「沒…」
槍手雖然抓到了人質,卻也被困住了,慌亂的開始滿腦子跑馬。雖然他曾經說過會相信搭擋波因哥的預言,但這個預言太過莫名其妙了!怎麼辦?早知道就直接用槍狙擊他們!
「波魯那雷夫?」對於同伴靠在牆上不動也不說話,只是滿臉傻笑的舉動感到疑惑,阿布德爾又叫了他一聲。被占卜師的聲音驚醒,頂在法國人後腦勺的槍口威脅地轉了轉。快點想辦法敷衍過去啊,要是被發現了,我至少能把你給宰掉哦!
受到生命的威脅,波魯那雷夫冷汗直流:「沒…沒有人跟蹤我們啦,是我的錯覺。」同伴們默默的盯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在腹誹。「這樣啊,」阿布德爾倒是沒有生氣,畢竟已經十分靠近敵人的大本營,小心謹慎總是好的:「對了,你站在房子的角落做什麼?」
咯噔一下,波魯那雷夫面有難色的沉默,荷爾‧荷斯又用槍頂了頂他的腦袋,咬牙切齒地低聲:「就說你想在這裡尿尿,說你想尿尿啊!」「我…!我突然有點尿急,想就地解決一下,嘿嘿哈哈哈~」「你說什麼?」「喂喂,你路邊尿尿啊?」老爺子無奈地念叨:「在這種大街上,你還真丟臉耶。」「波魯哥哥髒髒…」「咿嘻嘻!」法國人乾笑著。他也不想啊!但槍口還頂著自己的腦袋,他也只能照著荷爾‧荷斯的話去做。
靈光一閃,法國人決定給同伴們打暗號,告訴他們敵人就躲在自己背後。伸出舌頭,拼命往右邊撇,擠眉弄眼的。「?」搞不清楚他突然做起鬼臉是想幹嘛,幾人一頭霧水的盯著他。
發現同伴都是一臉迷糊,他更加用力的將舌尖指向身後。「?」更莫名其妙了,完全看不懂他到底想幹嘛。
『那些人為什麼不說話了?』荷爾‧荷斯選擇躲避的凹陷處雖然能避免自己被發現,卻也完全看不到外面的狀況,起了疑心。「總…總之就是這樣,你們先走一步吧!」「嗯?好。」
不要啊!!!你們別走啊!!看我後面啦!!用盡吃奶的力氣,臉孔扭曲到一個驚人的極致,額頭青筋浮現,甚至用力過度流出的鼻涕都沒想到要擦。「你是怎麼了嗎?臉扭來扭去的,舌頭痛嗎?」老爺子摸了摸下巴,這小子欲言又止地在搞什麼?藍月歪著頭,驚嘆的看著他的臉孔進行高難度幾乎要抽筋的扭曲運動。阿布德爾恍然大悟道:「不對,他是說後面的暗處有什…?!」「難道說…?!」
發覺自己的人質竟然偷偷打暗號,荷爾‧荷斯憤怒的決定要一槍崩掉他的腦袋!就在扣下扳機的這個瞬間,法國人時機絕妙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正好閃過了槍管,手上驟然失去支撐物的荷爾‧荷斯重心不穩地從藏身處跌了出來!
「啊!這男的是…!」認出了在印度給自己腦門上開了個傷口的敵人,占卜師失聲驚呼。「什麼…?!怎麼可能,竟然剛好打噴嚏…?!」抓住了這個機會,『戰車』趁勢在他背後補了一記,槍手狠狠撞上了一旁的陶缸,裡頭裝的東西灑了一地。
「他是荷爾‧荷斯,小心一點!那邊的箱子底下也有人躲著!」擺脫了性命威脅,波魯那雷夫立刻大聲提醒其他人警戒。撞破了陶缸倒在地上,荷爾‧荷斯心理上和身體上受到雙重打擊,仍在混亂中尚未回神。因為把手指插進波魯那雷夫的鼻孔害他打噴嚏,然後又因為這個噴嚏令他逃過了自己的槍…早知道就不應該照預言行事!否則至少能夠殺掉波魯那雷夫的啊!
恐懼的轉過頭,喬斯達一行人滿臉不善,「老爺子,我想他一定知道DIO的宅邸在哪裡。」藍月默默的提醒了句,他們正苦於找不到線索,荷爾‧荷斯這傢伙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聽到這句話,荷爾‧荷斯臉色更青,其他幾人雖然沒說話,但眼神透露了他們的想法。
一輛小貨車用危險的高速在大街上飛馳,直直朝著還倒在地上沒有起身的荷爾‧荷斯撞去!「什麼?!」車輪輾過陶缸裡流出來的液體,卻不受控制的偏向一邊!是油!原本裝在陶缸裡的,是滿滿的油液!
原本逕直撞向槍手的小貨車一偏,卻撞進了喬斯達一行五人之中!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們甚至來不及叫出替身防禦!「這…這是…!」毫髮無傷的荷爾‧荷斯愣愣的看著喬斯達一行倒在地上─小貨車的速度太快,甚至把堅固的石砌牆都撞破了。
「就算再厲害,貨車突然撞過來,他們也來不及用替身擋啊!」彷彿坐雲霄飛車般急速變化的事態,他又對波因哥那近乎莫名其妙的荒誕預言有了信心:「我把手插進他鼻子裡,事情就照預言實現了…真不敢相信,一次就把他們五個…!」「這是命運,沒錯!預言絕對會實現。」從藏身的木板箱下探出頭,熟知『托特神』預言的多變性的他提出建議:「不過,你別太快出手,先看之後的預言怎樣再說,沒錯!」「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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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把他們全部幹掉的機會來了!」
「不過,要小心一點,先躲起來觀察一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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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爾‧荷斯帶著波因哥躲到不遠處的牆角後,按照預言上所說的,只稍稍探出頭,謹慎的觀察著倒地的喬斯達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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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能靠近他們,雖然其他四個都昏過去了,承太郎還醒著,他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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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驚的看著塵埃尚未落定的車禍現場,那個戴著學生帽的人影…承太郎,雖然受了點傷,但他確實是清醒的!
「承太郎,瞬間閃過那輛車子了嗎?真是好險,要是我不小心靠過去就會被他反擊了。」那個人影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什麼:「他是在找我吧…我沒趁機了結他們,人就不見了,他一定覺得很奇怪。」
大致看了一下沒有見到敵人的蹤影,承太郎喚出『白金之星』把翻覆的車子推開。「波因哥,你想打贏他們吧,我們都辛苦這麼久了,不管怎樣都要打倒他們!對吧,波因哥!」「嗯。」「再一下,我們就能贏得勝利了。」
黑衣少年推開了翻覆的貨卡,張望著戒備消失了蹤影的敵人,沒有急著去查看同伴的情況。確認了視線範圍內沒有看到敵人,他蹲下身查看祖父喬瑟夫的情況,阿布德爾呻吟著將醒未醒。
懷疑敵人為什麼沒有趁亂襲擊,承太郎確認了祖父沒有大礙後又起身警戒了一會。「老頭子,振作一點。」扶起躺倒在地的外公,語氣難得溫柔。老爺子只是受到衝擊短暫失神,揉著因為驚嚇而抽筋僵痛的後頸:「我沒什麼大礙。」「我也只是擦傷而已。比起來,倒是波魯那雷夫…!還有藍月小姐呢?!」「我在這裡。」藍月的聲音從車子與牆縫間傳出。
「呃啊…快點幫我把這搬開…!這些該死的石塊…!」法國人非常倒楣的被大塊的石塊壓住,沉重的石塊難以自行推開。承太郎聞言過去幫他把石塊搬開。
在他們倒下的這段時間,荷爾‧荷斯與波因哥已經獲得了新的預言,這時正屏氣凝神的等待著,等待荷爾‧荷斯打進下水道水管裡的子彈!預言說了!在正午打進水管的子彈會打在承太郎臉上!蹲下身幫助波魯那雷夫的承太郎,他頭顱旁正是一根斷裂的水管!
高挺的鼻子抽了抽,法國人毫無預兆的狠狠打了個大噴嚏,口水噴到了承太郎臉上!下意識想躲開的承太郎,就這麼往後一仰,躲過了從水管中射出的荷爾‧荷斯的子彈!
擦掉噴到臉上的口水,高中生有點無奈:「喂喂。」「抱歉了,承太郎,」擦了擦還有些不舒服的鼻子,法國人很不好意思:「荷爾‧荷斯那傢伙,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把手指插進我鼻子裡,噁心死了~~
「我到現在鼻子都還癢癢的,抱歉、抱歉。」「藍月小姐,沒事吧?」占卜師拉了從卡車和殘壁的夾縫裡爬出的少女一把,滿身塵土,綁好的馬尾髮束也歪歪斜斜的很是狼狽。「嗯…謝謝,阿布德爾先生。」
「不好意思,看來不是沒事。」她動了動自己的手,左手手腕不自然的垂落:「我好像骨折了。」一隻覆蓋著銀白毛皮的手腕持著短刀,輕輕在手臂上戳了一下。原本痛得發白的臉色緩和下來,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繃帶,緊緊的纏了幾圈。
「這裡不安全,等等換個位置再治療吧。可以嗎?小姑娘。」「嗯,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根據之前累積的經驗,用『阿爾忒彌絲』的能力治療身體不同的部位速度會有所不同,像是之前波魯那雷夫被『戀人』的大鉗子砸出內傷,除了內臟外,肋骨也有裂痕,那次就花了她相當多時間去治療。
「波魯哥哥,你不站起來嗎?」歪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的法國人,他是不是受了站不起來的傷?「喂喂,藍月,妳都骨折了…不痛嗎?」法國人瞪大了天藍色的眼睛。她月白色的替身浮現在身後,持著短刀:「我把痛覺神經的生命力抽掉了,所以暫時不會痛。需要來一下嗎?」「不…不用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波魯那雷夫只是被石塊壓了一會,腿感覺有點麻而已。
不遠的轉角處突然傳來大叫聲,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嗯?」「喂,那個轉角的另一邊,好像有什麼慘叫聲。」「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感覺不是什麼好事─還有這貨車的事情也是,要是警察過來就麻煩了。我們快走吧!」老爺子招呼眾人趕緊閃人,時間已經太少了,不能再捲進更多的麻煩事。
「話說回來,荷爾‧荷斯那傢伙到哪去了?」「不知道,他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他也覺得很奇怪,竟然沒有趁著他們倒下殺來。一滴泥水準確地濺在眉心,本來埋在牆裡的水管開始湧出汙水。占卜師好心的提醒道:「喂,承太郎,站在水管附近很危險,會被泥水噴到。」「哼嗯。」嘆了口氣,無奈地抬手擦掉額上流下的汙水。
「好了,趁著警察還沒來,我們快走吧!」老爺子催促著幾人。眾人紛紛跟上他的腳步離開這條街區。

救護車很快的抵達,重傷的荷爾‧荷斯被抬上了救護車送走,警察對於他額上彷彿被子彈削去的詭異傷口感到不解,但也僅止於此。躲在牆角的波因哥探頭看著救護車開走:「我的預言沒有出錯,而荷爾‧荷斯的命運就是這樣。」他手上的漫畫書,畫著承太郎腦門被荷爾‧荷斯子彈貫穿的那一頁,書本被打穿的彈痕與畫上的傷口分毫不差。
「可是,那個承太郎,他的運勢也太強了吧!我哥跟荷爾‧荷斯都敗在命運之下,他的運勢那麼強,能跟他抗衡的,也只有DIO大人了吧!」偷偷看著離去的喬斯達一行人的背影,他喃喃自語著。
「歐因哥大哥,」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他似乎領悟了些什麼:「總覺得看到荷爾‧荷斯的下場,我開始覺得報仇是件很蠢的事,還是把承太郎他們的事情忘了吧!我這預言的替身,別用在攻擊,還是用來追求我們兄弟倆的幸福或是用來幫助別人吧!」
「這樣既能受到更多人喜愛,感覺也能擁有更好的命運。」一腳把剛剛自己用來躲避承太郎一行視線的木箱子踢飛:「我再也不想躲在那種箱子底下,過著害怕其他人,每天都膽戰心驚的人生了。經過這場戰鬥,我成長了非常多。哥哥,我要回去了,回去亞斯文跟你團聚!」轉身就要離開。
「汪!」身後傳來一聲狗吠,他踢出去的箱子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一隻趴在地上休息的黑白小狗。「哇!對不起!我一個沒注意就把它踢飛了!我沒有惡意,你原諒我吧。」他看著趴在地上的黑白小狗,越看越是眼熟:「這隻狗…我有印象…是在哪裡見過啊…」
小狗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極其不爽的轉頭露出滿口白牙。「啊!這、這隻狗…該不會是…?!」在波因哥驚恐的慘叫聲中,伊奇噴著口水撲了上去,狠狠的修理了他一頓。
「對了,那隻臭狗跑去哪裡了?」走出一段距離,法國人突然想起他們好像忘了誰。「伊奇嗎?是在什麼地方撿東西吃吧。」喬瑟夫‧喬斯達無所謂的答道,阿布德爾默默的補上了句:「所以我才說那傢伙派不上用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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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人的個性有那麼容易改變,那麼容易成長的話,大家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波因哥的個性比以前更陰沉,跟荷爾‧荷斯相親相愛地一起住院了。」
*-*-*-*-*-*-*-*
回到飯店,花京院藍月總算能夠專心幫同伴們治療─雖然大部分都是皮外傷,唯二傷筋動骨的就只有她和波魯那雷夫。「怎麼樣?」「只是骨裂而已,沒什麼大礙。」她替身的手按住受傷的左手腕,微微發光。
「波魯哥哥你也夠倒楣的,被插鼻孔,肋骨又裂開…」因為大夥全都滾了一身土,她索性讓大家都洗好澡以後再一起治療,此時一行人都聚在喬瑟夫‧喬斯達和阿布德爾的房間。
「不要動喔。」讓他坐在椅子上,替身少女雙手按住他胸腹受傷的位置進行治療,泛著白光。「好了,接下來換老爺子嗎?」按著傷勢輕重給同伴們治好傷,又抱起蹲在地上一臉不爽的黑白小狗,手按著牠毛皮順滑的腦袋:「不過,伊奇,你怎麼會頭上腫了個包啊?」小狗不爽的一連串咕嚕。「啊~被小孩踢飛的箱子砸到,還真是無妄之災呢。」然後那個小孩絕對被伊奇報復了,不然伊奇不會只是不爽而已,可憐的孩子,希望別留下什麼心理陰影才好。
在處理好全部人的傷之後,恰好到了旅館餐廳開放的時間,一行人也就直接去餐廳吃飯,不另外去街上覓食了。
因為正值觀光旺季,並且為了配合調查DIO宅邸所在地,旅館並沒有太多選擇,雖說他們也不特別在意旅館的昂貴奢華與否─乾淨清潔,能安心休息也就十分足夠了,有提供餐飲更好,可以節省外出用餐的時間。
但這樣價位不上不下的旅館也是許多觀光客所喜愛的選擇,導致了旅館裡擠滿心情極度放鬆愉快的各地遊客─而有些人,離開了自己的國家,放下了平時必須融入群體,遵循社會規範的壓力,在酒精催化下,自制力也跟著離開了腦袋。
離席去上洗手間的藍月,出來的時候在洗手間外遇上了一群喝得醉醺醺的遊客,嘻皮笑臉的正在糾纏兩個有些害怕跟不情願的年輕女性。「請你們住手,兩位小姐很不樂意不是嗎?」道德與規則幾乎是刻入了姓花京院的人的基因裡,她立即出聲阻止醉漢繼續糾纏她們。
原本醉漢們還感覺被打擾了興致而帶點怒氣,轉頭一看,是一個充滿異國風情的年輕美人,漆黑如緞的長髮隨意的打了鬆軟的大辮子,矯健卻又豐滿的曲線,比起那兩個身材略嫌平板的丫頭更性感誘人。
「那~~不如妳來陪我們?跟我們兄弟們去喝一杯吧!美眉!嘻嘻嘻嘻!」輕佻的開口便是調戲,似乎是期待明顯是東方面孔的藍月會慌亂而露出害羞的表情。「我拒絕。」平靜無波的冷然,與他們想像中矜持又容易害羞的東方女人截然不同的反應,卻更挑起了他們的興趣。
「來嘛,跟、跟哥哥們去玩啊!」「對啊,我們晚上很、很精彩喔!」打了個大大的酒嗝,混著菸臭的濃厚酒臭味衝進鼻腔。她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想再跟這群醉漢多做糾纏:「請你們讓開。」趁著這群醉醺醺的傢伙還沒反應過來,她逕直穿過了人群─剛開始被糾纏的兩位女性,早就在她開口不久就抓住機會溜走了。
她卻被攔住了去路,酒意上頭,這群醉漢糾纏不休的拉住了她外套的帽兜:「美眉妳就跟我們一起去玩嘛!」「一個人吃飯喝酒有什麼有趣的!走啦!」「我拒絕。請你放手。」毫不客氣地一把搶回自己的帽兜。遇上車禍耗費能力替同伴療傷,吃飽喝足的現在,她只想趕緊回房間睡覺休息。對方也只是陌生人,她沒有必要對無故糾纏自己的人特別擺好臉色。
一來二往,那些醉漢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嘴裡開始不乾不淨的,一面動手動腳的拉拉扯扯。原本她只是考慮用替身把這些糾纏不休的煩人傢伙弄昏了事,「反正就只是要錢嘛!婊子妳陪兄弟們睡一晚上要多少錢?我們都付得起!」「少看不起人了!賤貨!」
勃然大怒,剛抬腳要踹那滿嘴髒話的傢伙,一記鐵拳就砸在他臉上,鼻樑都歪了一邊。「承太郎學長,波魯哥哥!」詫異地回頭,剛剛那記有力的拳頭正是出自於空條承太郎。法國人看起來比她還生氣:「喂!你們這些混蛋剛剛對我妹妹說什麼?!你們把她當做什麼人了?!」
暴怒的兩個替身使者要放倒一群已經醉到走不了直線的醉鬼簡直是一片小蛋糕(A piece of cake),很快的就滾了滿地呻吟的醉鬼。「說啊!!你剛剛說我妹妹怎樣?!有種你他媽的再給我說一次!?」還不解氣的銀髮大漢拎起被揍得鼻青臉腫、不斷痛叫的醉鬼,以幾近於要晃斷頸椎的力道猛力搖晃。
「波魯哥哥,他已經昏倒了。」戳了戳激動的同伴後背,他們二話不說就替自己出氣她是很感動,但如果把人弄死了會很麻煩。「藍月妳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對妳怎麼樣?」拋下手上已經失去意識的傢伙,他擔心又生氣的碎碎念叨:「都來找妳麻煩了就用替身教訓他們啊!還跟他們客氣什麼…不然大聲叫我們也會趕過來幫妳…」
藍月乖乖地聽他訓話,等他講累了才喚出自己的替身,手上拿著箭矢一個個戳過醉鬼們的腦袋,淡薄的光流沖刷過倒了一地的人體,很快的就只剩下瘀青和小擦傷。看到這個情況的波魯那雷夫又來氣,想接著繼續念叨卻被她搶先阻止了:「我沒有浪費力氣,剛剛用箭矢戳腦袋會讓他們短期記憶混亂─反正他們本來就喝醉了─然後治療也只有皮外傷隨便治一下而已,讓他們以為是自己喝醉跌倒撞到,省的這群人醒了以後又來找麻煩。」
回頭對同伴們甜甜的笑了笑:「只是省點麻煩而已,學長和波魯哥哥都來幫我了,我當然要收尾收乾淨。」
認真嚴肅的鞠躬行了個禮,她唇角的笑意稍淡:「謝謝你們兩位幫我解圍。」
「走吧,回去了。」承太郎一壓帽簷,率先回頭往大廳的方向走去。「下次要記得先叫人知道嗎?讓妳叫哥哥又不是叫假的。」跟著往回走,波魯那雷夫一邊揉著她的頭,一邊殷殷囑咐:「花京院可是拜託了我們照顧妳的。」
「好好,我知道了。」無奈的低頭乖乖被揉頭髮,一些比較短而綁不住的髮絲被揉得亂翹。突然有另一隻手加入了亂揉的行列,兩隻大手按著她的頭揉個沒完。「…學長,怎麼連你都…哇啊~~!」
三人出現在喬瑟夫‧喬斯達和穆罕默德‧阿布德爾面前時,她已經把髮辮解了,滿頭柔順的黑髮蓬鬆亂翹。確認了幾人都安然無恙以後,老爺子催促大夥趕緊回房睡覺休息,明天又將會是一場堅苦卓絕的長途跋涉。
向同伴們道過晚安,她坐在床邊重新梳順了頭髮,黑白小狗已經占據一顆枕頭,翻著肚皮睡得直打呼。「希望,能夠早點找到DIO所在的地方。」看向窗外層層疊疊的建築物,她喃喃的祈禱。小狗哼了一聲,她躺到床上閉起眼睛:「晚安,伊奇。」奔波了一整天的疲勞湧上,她很快的墜入夢鄉。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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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中間停更了那麼久,我沒有棄坑,真的! 2020-8-18 23:18
在這邊跟有追更的各位說聲抱歉,因為開始工作,每天能寫的時間跟精力被大幅壓縮 2020-8-18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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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閑人雅士 發表於 2025-7-16 00:4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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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宅邸之守

「噗哈~~~~今天真是超熱的,」披著斗篷躲在裝飾用的方型大石柱的陰影裡避開太陽,波魯那雷夫滿身大汗的喃喃抱怨:「從昨天開始就沒得洗澡了,真枉費我長這麼帥~~咕嘟咕嘟…哎~~~」其他四人在不遠處打聽消息,他又累又熱,跟他們打過招呼就跑到這邊休息一會。大口大口灌下冷飲,即便躲在影子裡還是能感覺到地面散發著烘烘的熱氣。
這時卻有個衣服滿是補釘的男人緊貼著他坐下。一隻手臂纏滿了繃帶懸在胸前,戴著深色的墨鏡,嘴巴有些古怪的鬆弛著半張。「哦…?」法國人奇怪的看著那人,他感覺來人並沒有惡意,只是一言不發的坐著不動。
放下手中的冷飲,他在那人眼前揮了揮手,那人似乎是盲人,對於他的舉動毫無反應。「嗯?」搞不清對方到底想做什麼,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往旁邊挪了點。那人卻亦步亦趨的跟著挪動。不解的眨眨眼,他又往旁邊挪了挪,那古怪的男子卻又緊緊跟上。
兩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鬥上了,維持著蹲姿一個躲一個追,繞著空地轉了一圈還是沒能把那古裡古怪的傢伙甩開,波魯那雷夫忍不住氣急:「幹什麼啦?!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這個人也真鈍耶!」明明波魯納雷夫才是被騷擾的一方,對方卻似乎比他還生氣,摘掉了墨鏡大吼大叫,眼白與虹膜的界線分明,焦點明晰,他的眼睛是正常的:「我是叫你滾開啦!!明明是個外國人,別像個乞丐一樣蹲在這裡啦!!是誰准你這麼做的!!」「咦?」
「哦!是有困難的外國朋友嗎?」有個胖胖的和藹大叔走近爭執中的兩人,將一張鈔票遞給了波魯那雷夫:「這雖然不多,你拿去用吧。」「喔…」不明就裡的接過鈔票:「這個是…?」
「混、混蛋!你竟敢這麼做!這裡明明是我的地盤,可惡!」
「地盤?」「喂!波魯那雷夫!」依然滿頭霧水,這時剛打聽完消息的阿布德爾大聲喊他:「別坐在那裡啦!把你手上的錢交給他!」「啊~?難道說這傢伙是…乞丐?」
「不好意思,」占卜師領著其他幾人走來,一邊向那乞丐道歉:「我這朋友不太懂這城裡的規矩。」「你一開始就直說不就好了嗎?」不說誰會知道不能坐那裡啊!
「我是在業務需求上不方便說話的乞丐啊!」回答得非常理直氣壯,仔細一看,他用繃帶纏著的左手也並沒有受傷,只是偽裝而已。「這城裡的乞丐是有工會的,」阿布德爾開始解釋情況:「他們有明確區分地盤,領薪水在工作。雖然很奇妙,但乞丐如果沒有這些規矩就會引發混亂。」波魯那雷夫恍然大悟,也感嘆於國情的不同─乞丐竟然有工會,還領薪水!
「嘁,重點是,他真是傷了我的自尊心,」「啊?」「打扮成貧困的外國人更好賺嗎?我以後就那樣弄好了。」乞丐嘮嘮叨叨的自言自語,法國人扁著眼睛,好一陣腹誹。
「對了,我正想說好像在哪見過你,你不是占卜師阿布德爾嗎?」乞丐意外的健談直率:「我聽說你不是被什麼人追殺,逃到日本去了嗎?」「就衝著你那雙消息靈通的耳朵,其實我是來找你有事相求的,報酬絕對少不了你。」
乞丐接過阿布德爾遞來的照片。「我們想知道照片上那座宅邸在哪,而且希望能盡快知道。」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他將照片收進懷裡。
一把掀去充滿補釘看來骯髒破舊的斗篷,男人在斗篷下竟是剪裁合身的全套西裝!「今天不工作了。」不知從哪摸出一頂與西裝成套的紳士呢帽,他走向一台停在路邊許久的名貴房車,回頭看著阿布德爾,充滿了自信的宣告:「我三小時就能找到照片上那座宅子,你們在那等著吧。」
除了熟知情況的阿布德爾,其餘幾人都有些發愣,目送著那中年男子開車離去。從『乞丐竟然有錢到能夠穿三件式訂製西裝還開高級房車』的奇妙矛盾中回神,波魯那雷夫四下張望了下:「對了,伊奇那傢伙跑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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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小狗此時正四處閒晃,一絲不尋常的氣味飄進鼻腔,牠抬起頭,氣味的來源是一棟古老的宅邸,有著圓形穹頂的高塔,掩起的紫色窗簾一角隨風飄盪著。
身後傳來口沫在喉中滾動的咕嚕聲,還有濃厚的體味,撇頭看去,兩頭筋肉虯結,貌似擁有比特犬血統的大狗正不懷好意的盯著體型嬌小的伊奇。
流著口水走向全長甚至還沒牠們一條腿高的黑白小狗,兩條大狗心想著這是個好欺負的對象,不僅落單還小不拉嘰,玩弄起來肯定特別簡單輕鬆,雖然覺得眼前的小不點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樣子有些無趣,但搞不好是嚇到不敢動了。
冷眼看著兩隻耀武揚威的走來,伊奇一凝神,散發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氣息,一股宛如帝王般的威嚴。兩隻大狗瞬間夾起尾巴,撇過頭不敢與牠直視,灰溜溜的躲到一邊。「這個小不點…很強!強到就算牠們兩隻一起上都不可能打得過牠!」狗的鼻子非常靈敏,根據與汗水等分泌物一同釋放出體外的體內代謝物及費洛蒙等各種物質,牠們可以得到非常多資訊。
伊奇坐下來優哉的打了個哈欠。兩隻大狗夾著尾巴走開,卻發現一旁的宅邸厚重的鐵製大門後有鳥在撲騰翅膀。兩隻忍不住又流下口水,只不過是隻鳥,應該比剛剛那隻容易對付。趴低了身體企圖從那雕花華麗的大門下面鑽過去,狗爪子不斷刨動揚起灰塵,突然,兩隻狗露在門外的身體短暫騰空。
注意到異樣的伊奇警覺的轉頭看去,兩具毛茸茸的軀體已經趴在地上不動…然後,竟有一根尖銳的冰柱串刺著兩顆血肉淋漓的狗頭飛起!兩隻肥壯的大狗身體通過門下的空隙被硬生生扯了進去!骨頭擠壓碎裂混和著血液噴濺的悶響,很快的就只剩下大門和地面上的血跡。
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切發生,黑白小狗抬頭看著大門。大門頂端有一排矛尖似的裝飾,此時有一隻老鷹站在上面。那並不是一隻普通的老鷹,普通的老鷹可不會圍圍巾,也不可能在頭上戴起飄盪著長長翎羽的頭盔。那隻老鷹用銳利的眼神看著小狗,卻似乎有別的東西引起牠的注意,偏著頭看去。
一個戴著墨鏡、穿著西裝的男子靠在高級房車上,手中拈著一張立可拍相片,正不斷比對著眼前的與照片裡的建築物。「絕對沒錯,就是這座宅邸,嘿嘿嘿,只花2小時就找到了,這城裡沒什麼事是我查不到的。」正在得意著,卻有一片陰影籠罩了他。
晶瑩剔透的冰柱,巨大、尖銳,且致命。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恐懼的慘叫,巨大的冰柱就砲彈似的將他從擋風玻璃撞進車裡,成了一攤不成原形的血肉模糊。原本拈在手裡的照片飄飛上半空,被那隻老鷹一把攫住,鋒利的爪子輕易的將其撕成了碎片隨風飛散。
目睹了一切的伊奇腦子飛快轉過許多念頭。「看來我碰巧經過的這個地方,就是喬斯達他們在找的那個叫『DIO』的男人的宅邸。」一面警惕的盯著在上空盤旋翱翔的老鷹─準確的來說,是名為遊隼的小型猛禽─黑白小狗腦中冷靜的分析著所見的一切:「然後,就是牠用替身能力把這冰塊砸下來的。這傢伙不是”看門狗”而是”看門鳥”是吧?」
擁有『荷魯斯神』暗示,名喚佩特夏(Pet Shop)的遊隼翩然降落,眼神銳利的凝視著現場唯一的存活者。伊奇做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對牠而言,DIO也好,一同行動的喬斯達一行也好,都與牠想過的逍遙快活日子無關。牠一點都不想跟這種兇殘的傢伙打架,對牠自己有什麼好處?只不過是白白地將自己置於險境而已!打定主意,伊奇決定裝作一隻笨狗,表示自己跟這一切無關。
露出一臉傻樣的滴著口水,小狗一邊抬起後腳抓了兩下癢,一邊搖頭晃腦的吐舌傻笑。為了表現出(伊奇印象中的)傻狗模樣,牠甚至拋下自尊做出了”追咬自己的尾巴”這種牠平常絕對不會幹的傻事,在原地不斷打轉,加快速度而掀起了些微塵土,最後還強調演出因為頭昏歪倒而撞痛腦袋的蠢樣。看似吃痛的抱住腦袋趴在地上,伊奇眼角餘光偷偷的觀察著那隻鳥的動向。
「牠這眼神…從這隻鳥的眼神,根本看不出牠在想什麼。」一邊提防著對方可能會突然發動的攻擊,伊奇也隨時準備著反擊:「雖然用替身跟牠動手,我不認為自己會輸─不過,我都耍笨到這種地步了,我是不相關的路狗甲!快回宅子裡去啦,你這隻笨鳥!」腹誹著似乎相當死腦筋的對方,這時街道不遠處傳來引擎聲,而且正在飛速接近。
一輛鮮黃色的跑車,駕駛發現了停在路中間一動不動的佩特夏,按了幾下喇叭試圖嚇走牠。牠卻是巍然不動!來不及煞車,會撞上!
一展翅膀,佩特夏自底盤下方輕盈掠過,毫髮無傷的振翅飛高,隨即一個俯衝,進到了宅邸植蔭茂密的庭院。驚魂未定的跑車駕駛下車看著牠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剛那隻鳥在搞什麼啊?從、從這麼低的車底鑽過去了嗎?怎麼有這種鳥,遇到車子完全不閃反而衝過來…」
「真是個瘋狂的傢伙,」賣完蠢的小狗輕吁了口氣,對方的行動實在太過出乎意料:「總之,牠好像已經對我失去興趣了,看來牠只會攻擊想闖進那座宅邸的生物─這樣看起來,就算喬斯達他們找到那座宅邸,想進去也要費一番苦工吧…」
「不過,這與我無關。」扭頭正要離開,與一個不斷叫喚著胖胖和小不點的小男孩擦身而過,卻被小男孩叫住:「啊,吶,你有看到我家那兩隻狗嗎?牠們叫小不點跟胖胖。」很自然的開口問牠。養寵物的人都有類似的行為,會像是與人對談般,非常自然而然的跟動物說話。
「吵死了,問我這隻狗幹嘛?我又沒辦法告訴你,你是白~癡~嗎~?你這個臭小子!」幹了好些丟臉的事情才避開不必要的爭鬥,伊奇心情很不好。小男孩卻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小跑著靠近了那道沾了血跡的厚重大門。「那個項圈…!」他從門的縫隙中撿起一個頸圍相當大的項圈:「這是小不點的項圈…!為什麼小不點的項圈會在門底下?而且上面還沾著血!」
「小不點跟胖胖,是剛才那兩隻大狗嗎?」明明長成那副尊容卻叫這麼可愛的名字?小男孩這時趴到地上,著急地從門縫中喊著自己的狗。「喂,不會吧?他該不會想從那門底下鑽進去吧?!這樣會沒命的!」往前踏了一步,小男孩已經把自己的上半身擠進門底下,一邊焦急的喊著:「小不點,胖胖,你們在裡面嗎?小不點、胖胖!」
收起自己的同情心,黑白小狗回復平日的一臉冷漠,抬腳離去。「這跟我沒關係,人類的小孩死掉,關我什麼事?」牠心想:「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定律,太蠢會沒命,太大意的傢伙也會掛。我才不想惹上麻煩。永別了。」
這邊小男孩已經把上半身鑽過門扉底下,慌亂的喊著兩隻大狗回來。突然聽見一種濃稠而令人作噁的聲響,循著聲音看去─
鑲著黑色虹膜的白色球體自眼眶中被啄出,黏連著的腥紅神經及肌肉束被輕易扯斷,發出黏膩的漬響。尖銳的鳥喙穿破了仍具有些許彈性的眼球,透明的玻璃液混著血水淌落,滴在了眼球主人血肉模糊的頭顱上。守門者狼吞虎嚥的將其吞食,滿足於血腥的盛宴。
「牠在吃牠們!!不要啊~~~~~~!!!」驚恐的發出慘烈的尖叫,眼前的殘酷場面完全超出他的承受範圍!嚥下眼球的佩特夏仰天嘶鳴,振動翅膀飛騰而起,靈活一轉,生有銳利趾甲的爪掌抓向小男孩的面孔,掌心甚至凝結出數根尖銳的冰刺!卡在門縫中無法閃躲的男孩只能慘叫著看著那怪鳥襲擊自己!
一個黑白的嬌小身影猛然踩上俯衝的遊隼後背令牠失去了平衡,像貓一樣靈活的翻身落地。「這可真是的,」無奈的感嘆著,伊奇對自己自找麻煩的舉動感到無奈:「喜歡小狗的孩子,我怎能…見死不救!」
受到太大衝擊的小男孩仍機械性地叫喚著自己的兩隻狗,被小狗一個有力的凌空飛踢踹在臉上回神。對著他不斷狂吠,伊奇一面與佩特夏對峙,一面破口大罵地趕跑了小男孩。「可惡,這裡就由我來…」砂塵飛旋,在牠身後凝結,『愚者』伏低了上身:「跟你動手!」
降落在石樁上的佩特夏晃動身體打量著眼前的生物,牠似乎此時才剛剛發現,眼前的黑白生物與自己同樣是替身使者。比伊奇瞳色略深的藍色眼珠,定定地凝視著鎖定了眼前的闖入者。「你這隻臭鳥!放馬過來啊,看我宰了你!」
放出狠話挑釁的伊奇同時也謹慎地在觀察對方。「呃?怎麼回事?剛剛…這傢伙笑了嗎?牠那堅硬的鳥喙好像扭動了一下。鳥竟然會笑?」氣氛似乎有些怪異,原本因為熱血沸騰而感覺燥熱,此時卻背脊發涼:「怎麼了?!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空氣好像突然…變冷了…」
「冰從地面延伸過來了!?」不知何時,地面粗糙的砂岩石磚上爬滿了植物根系般的冰,悄然間纏上了牠的腳!
「糟了!在我往上看的時候,腳被黏在地面上了!我替身的腳也被冰住了!」六根尖銳的冰刺在遊隼身邊凝集成形。「糟了!」『愚者』瞬間包覆了自己的本體,一個小小的沙堡壘擋住了砲彈般襲來的冰刺,而後彷彿融化了似的軟成一灘,黃沙滑順地自門縫中流了出去。
正盯著沙堡觀察的佩特夏一振翅膀,旋即竄飛到了高空,盤旋著尋找逃走的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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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吐出最後一個煙圈,蹲坐在地上的波魯那雷夫捻熄了香菸,向不遠處盤腿坐著的占卜師搭話:「可是,阿布德爾,那個戴墨鏡的真的能找到DIO的宅邸嗎?」「他要是找不到,就沒人能找到了吧?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開羅錯綜複雜的地理環境,就相信他,耐心等待吧。」語氣沉穩的安撫著法國人。
但他還是不怎麼放心地接著說道:「話是這麼說,但阿布德爾,我們也是找了很久卻沒找到,我實在不覺得他三小時就能找到。」「你煩不煩啊,波魯那雷夫!真是的,你就不能冷靜一點嗎?」對法國人毛毛躁躁缺乏耐心的追問很是無奈,阿布德爾只是念叨了兩句。
「在那裡煩躁也沒有用,現在只能靠當地人對這塊土地的熟悉了。」和孫子一起站在旁邊的喬瑟夫‧喬斯達開口安撫道。「真是的,伊奇也從剛剛就不見蹤影。那隻笨狗,到底去哪裡鬼混了?」知道自己繼續糾結原本的話題只是徒增煩躁,波魯那雷夫換了個話題抱怨。
「伊奇本來就很討厭跟人在一起,牠應該就在附近,等一下就會自己冒出來了吧。」伊奇是他和阿布德爾一起在紐約抓到的,老爺子還是比較了解牠的性格。「呿,一般來說,狗不是都很討人喜歡嗎?只有那隻臭狗個性那麼扭曲。」
方才想到了些什麼,藍月輕輕拉了拉承太郎的袖子,低聲跟他討論著自己的構思,此時轉過頭有些奇怪的看他:「可是我看你跟伊奇感情滿好的啊,波魯哥哥。」「別開玩笑了!誰跟那隻臭狗感情好!」像是尾巴被踩了一腳的貓一樣,法國人跳腳大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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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逃出來了…被那傢伙的冰黏住,害我腳掌的皮都被剝下來了…!」此時好不容易從宅邸中逃脫的伊奇,躲在圍牆的陰影下看著自己受傷的腳掌。肉墊上鮮血淋漓,每走一步都椎心刺骨的痛。「可惡,早知道就別救那個人類小孩。」瞥見在空中來回盤旋的老鷹,伊奇又往陰影裡縮了點:「那傢伙的替身很不好惹,看來不是單純只是冰而已,一定還藏有什麼祕密。」
「我得趁早跑遠一點。」轉身往反方向離開,邊舔了舔沾到沙塵而更加刺痛的肉墊:「嘖!快點回去讓那隻母猴子幫我治療,痛死我了。」幸好平常有跟她打好關係,未雨綢繆果然是對的。
突然!佩特夏從前面的巷口忽地竄出!一邊嘯叫著一邊用冰刺砸向嚇了一大跳的伊奇!拼命地逃跑,那隻老鷹卻緊追不捨,在障礙物眾多的小巷裡也能靈活的穿梭,逮到機會就猛往小狗身上砸冰彈。「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耶!」在巷弄裡逃竄,伊奇回頭瞟了眼,佩特夏依然殺氣騰騰的追來。
前面一輛卡車駛過,伊奇的步伐被擋下,數枚冰彈來勢洶洶,狠狠砸在緊急現身的『愚者』身上。一陣慘烈的尖叫聲過後,塵埃落定,地面上只有一個淺坑,乾乾淨淨連血跡都不留。
佩特夏困惑地低聲鳴叫。伊奇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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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魯那雷夫正托腮看著藍月和承太郎做實驗打發時間。
生有鹿角鹿蹄的少女姿態優美的拉開一人高的大弓,搭著如光鑄成的箭矢,弓弦拉到緊繃的極限,繃的一聲輕響,箭矢如流光般飛向遠處。
「150公尺。」黑髮紫膚的替身飄浮在高大的黑衣少年身後,視線緊追著箭矢,在箭矢彷彿雪融般消失時,少年淡淡的報出距離。「嗯…比上一次更遠了一點,似乎如果我在箭矢裡灌注的能量越多,箭矢能離開的距離就越遠。」她輕點著下巴,一支新的箭矢在替身手裡凝形,細節逐漸清晰。
像是一支真正的箭矢,從鋒利的箭鏃,筆直的箭桿,到挺拔整齊的箭羽,除了這支箭矢是無色的純白外,它看來與真正的箭矢一般無二。「這樣就是極限了。」替身少女再次搭箭張弓,指向建築物最低矮的方向:「承太郎學長,麻煩再幫我看一次距離。」「啊。」
雖然理論上她所凝聚出來的箭矢是沒有實體的,但仍然受到地心引力的影響,她將箭以與地面呈45度角的角度射出,這次飛得更加遠了。
「400公尺。」越過某條界線後,箭矢旋即消融,即使尚未落地,也沒有碰觸到活物。「看來極限就是400公尺了。」「我說藍月,你們在幹什麼啊?怎麼在研究箭能飛多遠?」看了好一會還是搞不清楚他們葫蘆裡賣什麼藥,法國人問道。
「我的替身『阿爾忒彌絲』只能離開我大約50公尺,」她一邊思考一邊答話:「可是箭矢能夠離開400公尺,而且這種箭矢被製造出來以後,除非我主動收回或是箭尖碰到活著的生物,不然就會一直存在。」
「哦~~~可是那跟妳現在做的事有什麼關係?」「我覺得對方應該會想辦法把我們拆散,各個擊破。這個,」她拈起一支新凝聚的箭矢:「是保險。萬一被分開了,在我沒辦法及時趕到治療的情況下,我想應該可以暫時保住性命。」
「原來是這樣,」她不可能分身,那這樣在每個人身上都放個保險的確是穩妥的做法,但是還有另一個問題:「不過一支箭這麼大,不是很好帶在身上啊。」「我試過了,凝聚好的箭矢可以被替身拿著一起隱藏起來,不用放在身上也沒關係。」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她已經凝聚好一根完整的箭矢遞了出去,正打算開始做另一根時卻被承太郎阻止。
「妳在縮水。」她之前就曾經因為過度消耗而變小過,他在收回『白金之星』前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見她的身高在緩慢降低─要不是『白金之星』的眼力極度精準,否則還真看不出來。
「什麼?藍月,妳可別太勉強了,萬一妳在我們不在的時候變成小孩子那可是很危險的…」一邊嘮嘮叨叨,他一邊起身到不遠處的小攤子買了杯鮮榨果汁給她。「我沒注意到嘛…謝謝波魯哥哥。」吸了口涼絲絲的果汁,她原本因為天氣炎熱而有些萎蘼的精神又振作起來。「不客氣!嘿嘿嘿嘿~~~」法國人隨手揉了揉她的頭,自從花京院住院之後不久,他就養成了三不五時揉揉藍月的頭的習慣,說實在的,感覺還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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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測試『阿爾忒彌絲』的能力,但以他們手頭上的條件,實際上能做的實驗也不多,很快地就又閒了下來,閒極無聊的法國人開始找話題閒聊,而生性浪漫多情的他最喜歡的,正是戀愛話題。「波魯哥哥,現在聊這個…合適嗎?」「反正現在只能等那個乞丐回來,就當作是打發時間嘛~~吶,藍月,妳喜歡哪一型的?」「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耶……像哥哥那樣溫文儒雅又很聰明勇敢堅強不失男子氣概的?」
幾個人聽到她完全不害臊,理所當然的盛讚自己哥哥時都沉默了一下,知道她非常喜歡自己哥哥,但沒想到會喜歡到當作是理想型的程度…「咳,承太郎呢?」試圖把話題延續下去,法國人轉向了沉默寡言的黑衣少年。「……不知道。」高大的少年僵了一下,認真想了一會後,才淡淡的開口:「大概是大和撫子吧。」「大和撫子?承太郎,原來你有女朋友喔?」「……沒有。」「不用害羞嘛~~來來來,跟哥哥講講,你們牽過手了沒?親親呢?誰先告白的?」眼中亮起名為八卦的閃亮,興致勃勃的追問。
「波魯哥哥,『大和撫子』不是人名。」察覺承太郎有點困窘,她貼心的替他解圍:「『大和撫子』是日本人心目中理想女性的代名詞─簡單的來說就是溫柔順從,舉止優雅合宜,穩重安靜,對夫君百依百順,無可挑剔的端莊淑女─差不多是這樣的感覺吧?」詳細解釋起來太麻煩,她只是很簡單的講了概括性的內容。
「哦~~~那藍月妳是『大和撫子』嗎?」雖然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彙,波魯那雷夫現學現賣的馬上用了出來。
「……我想…應該不是吧?」喂,學長,就算我真的不是也不用一邊偷笑一邊搖頭吧!
壓低帽簷,嘴角忍俊不禁的微微上揚,看見她直率的瞪著自己,滿臉不服氣,笑意更深了點,手掌按在她頭頂一陣揉。「…為什麼學長和波魯哥哥都喜歡揉我腦袋…」嘟噥著小聲抗議,卻也沒躲開,只是乖乖待在原地被揉得又翹起
幾撮頭髮。
把她的頭髮揉亂,然後拆開梳理,再輪流替她重新綁好,這已經是他們三人這幾天的小小娛樂。這大概有點類似猴群的互相理毛,或是貓咪舔爪子洗臉的一種舒壓行為。
「對了…阿布德爾,你的家人沒問題嗎?」原本看著三個年輕人玩鬧的喬瑟夫轉向自己的友人,他是埃及人,不能保證DIO不會派人去襲擊。平心靜氣,正閉目養神的占卜師睜開琥珀色的眼睛:「我的家族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的替身使者,他們能夠保護好自己與其他家人,不用擔心,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喬斯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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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等待中,太陽已然西斜,影子被拉得長長的。闔起懷表,喬瑟夫‧喬斯達回過身看向占卜師:「喂,太陽都要下山了。」「那個乞丐放話說,只要三小時就能找到照片裡那座DIO的宅邸─看來他是沒找到了。」心浮氣躁的法國人也忍不住刺了句,那麼自信滿滿的做出保證,現在卻證明了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對吧?阿布德爾。」
「我剛剛才想到…」閉目養神的占卜師睜開眼睛望向同伴,額角緩緩沁出冷汗:「如果他沒找到,也許還比較好。」其他人滿臉疑惑的看著他。「搞不好…他就是因為找到了,所以才沒回來找我們。」
波魯那雷夫喉頭發出小小的梗塞聲,被阿布德爾的話語提醒,他也想到了那個不妙的可能性。「那座宅邸可能有替身使者守著,負責阻止別人闖進去─也許拜託那個乞丐幫我們去找那座宅邸,對他來說太危險了。」「喂喂…」
幾人一直等到太陽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以下,華燈初上的時刻才返回下榻的飯店。
那個乞丐,始終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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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行人又是清晨就出門尋找那座宅邸,氣溫和太陽都攀升得很快。野鴿子咕咕的啼叫聲此起彼落地讓人頗感煩躁。「呿,伊奇那傢伙,到底跑去哪裡了?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啦!」法國人不爽的嘮叨著,昨晚因為伊奇不在,他們為了分配房間又是好一番工夫。老爺子也開始擔心了:「這麼久都沒看到,真讓人擔心。」「那隻白癡的笨狗…!」一邊碎念著罵罵咧咧,銀髮的大個子還是四下張望著尋找那黑白相間的小身影。
「嗯?」走在隊伍最後的黑衣少年突然轉身看向來時走過的街道,「承太郎,怎麼了嗎?」注意到外孫的舉動,喬瑟夫開口問道,其餘幾人也瞬間戒備了起來─在敵人的大本營,小心謹慎絕對是必須的。
少年沒有立刻回話,眼神銳利的凝視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果然有人在跟著我們嗎?」占卜師再度詢問道,黑衣少年仍然沉默的看著街道,一小會後才開口回答:「不是,我好像聽見有什麼人…在喊我們的聲音。」
老爺子不解的喃喃:「聲音?」此時阿布德爾注意到街角的異樣,凝神看去。粗重的喘息聲,黑白色的小小身影不若平時的自在從容,缺了一隻腳掌令牠只能一蹦一跳的挪動,看來極度狼狽。「伊奇?!」
幾人愣愣的看著小狗顫顫巍巍的向他們走來,率先回過神,波魯那雷夫一邊叫著伊奇的名字一邊朝牠跑去。「這是怎麼了啊?!」「伊奇那傢伙遍體鱗傷!」「伊奇…怎麼會…你不要動!我馬上幫你治療!」「喂,這傢伙前腳沒了…!」幾人議論紛紛,一雙月白色的纖長手臂輕攏著仍不斷粗喘的小狗,溫柔的光芒如流水般沖刷過牠全身。
「是被車撞到了嗎?」老爺子做出猜測,但隨即被阿布德爾反駁了:「這隻狗是不可能遇到車禍的。」當初為了捕捉伊奇與牠纏鬥許久,占卜師比任何人都清楚牠的能耐:「你遭受敵人襲擊了吧,伊奇。」
「不過,好像有人幫牠治療過了,而且是很好的外科技術。」喬瑟夫俯身抱起伊奇,牠疲憊得躺在他懷中不斷喘氣,雖然身上細小的傷痕正在迅速癒合,但一些比較深的傷口能看見手術縫線的痕跡。
「我聽到的不是伊奇的聲音。」黑衣少年仍然張望著:「我聽到的是人聲,有人在叫我們。」蹲下身關心伊奇狀況的同伴們都有些迷惑的抬頭望著他。如果不是伊奇,那會是誰在叫他們呢?「學長,你的意思是…?」
「看來伊奇是遇到敵人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清朗男聲響起,藍月瞬間轉頭看向聲音來源,比其他同伴反應的速度更快。綠色的學生制服大衣,扣子整齊嚴謹的扣到領口,不像承太郎和其他人那麼壯碩,精瘦纖細的體格。「是我發現一個小男孩抱著奄奄一息的牠,幫牠治療的是SPW財團的醫生,」天生的波浪紅髮梳成品味獨具的造型,漆黑的墨鏡遮掩了紫色的瞳眸:「就跟我的眼睛一樣。」
「啊…!是…是你…!」紅髮少年自建築物的陰影中走出,站在陽光下,摘下了墨鏡,兩道細細的疤痕劃過清秀的眼簾,他揚起嘴角微笑。「花京院!!!」眾人驚喜地一同叫了出聲。
少年懷裡瞬間多了一副溫軟的軀體,安撫的擁了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黏上來的妹妹,他微笑著迎接驚喜的同伴們。「這不是花京院嗎?!」法國人興奮得衝上去就是給他的肩膀一拳,忍不住哈哈大笑。「喂,花京院!」占卜師也快步迎了上去:「你的眼睛已經沒事了嗎?」「各位,你們都好嗎?」與同伴們重逢,少年語氣滿溢歡欣。「我們都很想你呢!」抱著伊奇走近少年,輕輕地搭上他的肩膀,老爺子也是滿面笑容:「你的傷勢都痊癒了嗎?」「嗯,已經沒問題了,雖然還沒有全好,但視力已經確實恢復了。」「那真是太好了!」
轉向嘴角微揚的黑衣少年,兩人同時向對方伸出了手,堅定而充滿友情的一握,心照不宣的:「承太郎。」「嗯。」
像嬰兒般躺在喬瑟夫‧喬斯達懷裡的伊奇在稍事休息後,再度振奮起精神,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跳,回頭看著同行的幾人示意。「喂,伊奇,你要去哪裡啊?」老爺子開口關心仍然滿身是傷的小小同伴,紅髮少年重新戴起了墨鏡:「伊奇原本對人類或替身使者全都毫不關心,現在卻好像想帶我們去哪裡─雖然不知道…他跟敵人替身交手,發生了什麼事,看來是吃了不少苦頭,牠現在非常火大的樣子。」妹妹藍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她從伊奇那”渲染”到的情緒的確是以『憤怒』與『報復』為主色調。
「牠到底想帶我們去哪裡?」老先生疑惑的跟上黑白小狗的腳步,法國人也不再掩飾自己的關心快步追上:「喂伊奇!等一下啊!」剩餘的幾人也隨即跟上。
小狗倔強的不願讓人抱著走,原本因為少了一隻前腳而一瘸一拐的腳步也隨著找回新的平衡逐漸變得流暢自然,一行人沉默無聲的跟在後面。「嗯?」這時喬瑟夫‧喬斯達輕聲驚呼,前方有輛拖車正拖著一輛半毀的車子經過,破碎的擋風玻璃上的大片紅褐色斑跡怵目驚心:「是那個乞丐之前坐的高級房車…!這個破壞的痕跡…!」
「怎麼回事,像是被什麼巨大的柱子砸到一樣,破了一個大洞。」法國人喃喃低語。
「果然跟我擔心的一樣,」阿布德爾充滿愧疚與悔恨,將無辜之人捲入絕非他的本意:「我不應該拜託他的…!」
「是跟伊奇交手的那個替身使者幹的好事嗎?」「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吧。」喬瑟夫‧喬斯達與阿布德爾仍在推測,伊奇卻是扭頭就繼續前行。「嗯?伊奇!」發現黑白小狗又舉步走遠,眾人紛紛跟上。
太陽依然炙熱高懸,但是在跨過了某條不可見的界線之後,彷彿踏入了另一個世界,越是前行越是感覺到體內深處的顫慄,冷汗一滴滴泌出,打從骨髓深處緩緩爬出攫住神經,求生本能尖聲狂叫著嘶鳴。
「…怎麼回事?我突然開始冷汗直冒,這種精神上直透骨髓的壓迫感…」一行人彷彿在暴風雪中跋涉的旅人般艱難前行,明明身體就沒有受到任何限制,但手腳卻逐漸沉重滯礙。波魯那雷夫低聲自語:「伊奇到底要帶我們…到…什麼地方去…?」
「我已經知道了…!這氣息…這股漆黑陰暗的感覺…!!」喬瑟夫‧喬斯達體內的血脈在殷殷呼喚著他,同時也對他露出獠牙獰笑。圓形的穹頂大宅,無數次無數次在照片上凝神細看的那棟宅邸!「這…這座宅邸是…!」「照片裡的那棟。」「伊奇,沒想到你能找到這裡…!」
眾人如臨大敵,矗立於前方,散發著妖異險惡氣息的宅邸,此時就像是一頭蹲伏著擇人欲噬的惡獸。喬斯達一行人各自轉著不同的念頭,卻是殊途同歸─必須打倒DIO!
「總之,只要在這裡幹掉DIO,一切就能圓滿結束了吧。」黑衣少年簡單粗暴地做出總結,「他在這裡,」他的祖父也收起平時的輕佻隨興:「這感覺絕對是那傢伙沒錯!他現在就在這座宅邸裡面!」
阿布德爾有些感嘆,語氣複雜:「我們的旅程…」「……」察覺到兄長的異樣,藍月悄悄伸出手,握住哥哥比自己略大點的手,溫度透過沁滿冷汗的手心傳了過去。「總算是到終點了!」波魯那雷夫接著占卜師的話,終點已經近在眼前了!
喬瑟夫‧喬斯達大喝一聲:「你們都有所覺悟了嗎?!」「嗯!」全員向著那敞開的華麗大門進發。
敞開的大門後是一條鋪設著粗石地磚的寬闊道路,彎曲著通向宅邸的拱形前門,潑喇著水花的噴水池,茂密旺盛的樹叢,如果撇除了那無所不在的沉重壓力,看來就只是非常普通的花園前院而已。伊奇提高了警戒─昨天大門明明是緊閉著的,現在卻反常的大大敞開,彷彿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喬瑟夫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接近,背貼著厚重的鋼製門板,悄悄地向宅邸玄關探看:「就像我知道他的存在一樣,那傢伙也發現我抵達了─貿然進入這座宅邸,就跟自動送上門的食物沒兩樣。好了…接下來要怎麼辦才好呢…?」
汗水濕透了背後,至今DIO所擁有的替身能力仍然未明,也不能排除仍有他的手下在宅邸中徘徊的可能性。正在思考對策的同時,那扇看來十分沉重的玄關大門發出了機械構件磨擦的聲音後,緩緩地打開了!
「門打開了!大家小心!」大聲向身後的同伴們示警後,發現那扇門打開之後暫時沒有其他動靜,點頭示意之後,一行人快速一邊掩護著一邊移動到了門邊。法國人往門內探頭窺看。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極長的筆直長廊,伊斯蘭式宮殿的迴廊,左側排列著一個個門洞,有光自門洞中照進陰暗的長廊,極目遠望也看不見終點,另一端已經消失在視線的極限。
「喂,你們看,這條走廊,根本看不到盡頭,這不是真的吧?應該是有什麼機關或是幻覺吧。」喉頭有些發堵,這太詭異了。緊跟在後的老爺子低聲提醒:「波魯那雷夫,你別隨便衝進去─在找到DIO之前,應該還會遇到一兩個替身使者…」正在殷殷囑咐時,走廊的盡頭發生異動!「呃!?怎麼了?!好像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一個人形自走廊深處浮現,雙腳並未觸地,漂浮在離地足有數十公分的高度,飛快地逼近了他們!「這傢伙是什麼人?!是替身使者嗎?!」波魯那雷夫忍不住驚疑地叫了出聲。
來人在離他們數步的地方煞住了車,雙腳仍未觸地的漂浮著。額間到鼻梁以及下巴都繪著奇妙油彩的男子抬手搭在胸前,謙恭有禮地半彎著上身,臉上的表情也是無可挑剔地謙卑而毫無波動:「歡迎光臨,尊貴的喬斯達閣下,我已恭候多時。我是這座宅邸的管家。」

                                                                                                                                                      ←To be continued.

本文最後由 閑人雅士 於 2025-7-17 11: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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