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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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特殊傳說│無CP] 逆轉傳說 [普](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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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2025-10-13 21:4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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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
”如何?褚冥漾,我說的沒錯吧?就算你用你的能力面面俱到、盡心盡力地保護、幫助,又有什麼用呢?看看,都還沒離開呢,當下就過河拆橋了。你說對嗎?”

隨著聲音看去,安因整個人失去意識。他的脖子被一隻手從後死死扣住,一根細長的針抵在脖側。出現在他背後的,竟是方才被夏碎學長打暈、一直倒在一旁的另一名隨扈。

毫無疑問,休狄這位黑袍主子更加引人關注,沒有人想到安地爾在兩名隨扈身上都做了手腳,而他靠著這手安排成功偷襲了離他最近的安因。

安地爾操控著剩下的這名隨扈,眼底帶著譏誚,笑得猖狂。
”想要回這個天使,就來找我吧。你知道哪裡找得到我。”

話音未落,他和安因腳下浮現鬼門的紋樣。


——要被帶走的,是安因。


那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記憶裡——安因靈魂被撕裂、被隨意放置,孤零零倒在鬼王塚,命懸一線卻還強撐著為我宣告做見證的樣子。

”把安因還來——!!!”我胸口猛地一窒,整個人像被撕裂般爆炸。撕心裂肺的怒吼衝出口中,黑暗自體內爆發席捲而去。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伴隨著黑氣翻湧,他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傳送離去,乾脆俐落得毫無徵兆。
安地爾這一手回馬槍殺得所有人全都措手不及。

”混帳!”我毫不犹豫就要衝出去傳送,卻被學長一把攔住,冷聲喝道:”冷靜一點!”

”放開我!我要去帶安因回來——!”我幾乎失控。

”你給我冷靜!這不是你的責任!”學長的聲音很冷,帶著狠意,硬是壓住我的肩。

”沒錯,要你個一年級小鬼去搞,你想讓在場袍級通通拿去退嗎?”班導也難得正經了一句,”二年級的同學,你先把他帶回黑館。”

還沒等我反對,身邊的空氣一瞬凝住,背脊發寒。

扇董事不知何時出現在側,眸子深邃如渦,折扇輕輕一挑,指著我的胸口,語氣卻帶著興味:
”漾漾小朋友,你身上有兩條時間線呢。現在,你怎麼說?”

——像是一桶冰水兜頭澆下。

我渾身一僵,腦袋嗡的一聲空白,冷汗直冒。強迫自己吸氣,再吐氣,把翻湧的情緒一寸寸壓回去。

”要走哪一條,我自己決定。”我直視她,咬字一清一重,聲音發顫卻格外堅決。

我垂下視線,沒有看向任何人,但我相信他們明白:
”只有我去得夠快,安地爾才不會對安因的靈魂動手。我先回黑館,然後要去把安因帶回來。其他的……拜託了。”

不等回應,我掙脫那雙鬆開又欲擒的手,轉身離開,腳步快得幾乎踉蹌。



回到黑館,我沒有心力去管跟來的人——保護者也好、監視者也罷,不重要。一路直直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背靠門板。胸口起伏得厲害,抱著頭蜷縮,指尖冰冷,卻死死咬住牙,不讓自己再顫抖。

”可惡……”

該死的必然……我不甘心!!!

”請冷靜下來,還沒有到最後,我的主人。”米納斯和老頭公滿是擔心。

”……我知道。”

靜下來想就明白:安地爾不想招惹景羅天,不會動安因的身體;沒有入侵學院的需求,也就沒了動靈魂的必要。我不覺得他在不能吃、時間也不夠的情況下會對千年天使的記憶感興趣。

只是千防萬防,偏偏”湊巧”依然是安因,就很氣……也很怕。

只打到一槍真虧!

”米納斯,能把壓縮純水彈用散彈擊發嗎?” 我要把那個混蛋打成蜂窩!

”準備時間稍長,不過你的願望我會為你達成。”

”嗯,謝謝妳……謝謝你們。”


叩叩。

我抹把臉去開門。是尼羅。

”我的主人與其他黑袍正在忙碌,交代我先過來陪伴褚先生。”

我請他進房。從會場一路跟回來,還以為他沒打算靠近。

”冰炎殿下托我傳話,您暫時不能離開,直到黑袍們前來通知。您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我。”

我隨意地點點頭。監管嘛,正常,習慣了。

”今天的情況來得突然,沒人希望再有意外,大家都很擔心您,尤其是冰炎殿下。”

”……我知道。外面因為我的關係肯定烏煙瘴氣,在場人這麼多大概封鎖不了,就算能也得大費周章。雖然我覺得不用壓,因為我沒打算隱名埋姓,大不了退學。”和脫族。

”請不用擔心,不會的,扇董事的態度已經表明一切。”尼羅很肯定。


大概是見我太低氣壓,他倒了杯茶,慢聲講著霧金狼人的故事。最後,他說:
”曾經受過庇祐的人認為,被定義為不好的並非真正的不好。有些事實與表面不完全相同,當一切走到最終最終之後,請您記得曾經聽過我們這一族的故事。”

”……我記得的。”


我拿出手機打給然,說明今天的遭遇。

族長大人冷靜詢問完所有細節後沈默了會兒。我沒有不耐,畢竟我這簍子捅得不小。

”漾漾,你是怎麼想的?說實話。”

”我會去把安因帶回來。對我來說,他們很重要。今天我只承認我自己是妖師,沒提妖師一族,先天能力者足夠裝了,所以一族要不要回歸歷史,你決定就好,怎麼樣都能解釋得通。”

”……你想過你會面對什麼嗎?”然的聲音平靜,卻壓著怒火。

我吸口氣,把刺痛悶在胸裡:”我知道會很難,會被排除、被盯上,甚至可能被追殺。然,我被暴露是猜得到的事,就算全族曝光,我的麻煩一個也免不了,還不如把選擇留給你。”

他在另一頭沉默幾秒,深吸一口氣,聲音變得緩和卻堅定: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至於你要去,就別想單獨行事。假如你學校的黑袍幫不上忙——我會讓小玥處理,我們出手,你不能反對。若情況超出可控範圍,立刻撤回——明白嗎?我不想你做沒有意義的犧牲。”

”我明白。我會做好準備出發。姊那邊也要麻煩你解釋一下,雖然她很快會知道,而我也知道我該親自說,可是時間不太夠。”

”好。漾漾,別忘了,你背後是有人的。是我說要處理他卻沒做到。今天你願意打這通電話,我很高興。”
”……我知道了。謝謝你,然。”

”忙完回來一趟吧。等你的消息。”

我放下手機,心頭那把火仍躁動,卻像被按了暫停。真切感受到學校、友人和兄姐張開看不見的網,為我留下一條可回的路。


在尼羅的協助下,從長久囤積的備戰物資中挑出所需,把米納斯與老頭公放進水屬性晶石的碟子,簡單漱洗,換了套服裝,匆匆吃點東西。

按部就班完成每一個動作。窗外天色昏暗,我強迫自己壓下不安,閉上眼睛休息,然後去做我必須做的事。

睡著是不可能睡得著的。腦袋裡不由自主浮現許多”未來記憶”。煩躁,不想想,可是不能不想。我忍耐著推演接下來理應發生的事、揣測可能的改變。

’漾……漾漾……’

小烏鷲?

’漾漾,要找人嗎?我幫你,你不要難過!’

別……!

我匆匆勾動連結,熟悉的秘密基地在眼前展開,裡頭傳來六羅與小烏鷲的爭執。

”冷靜一點,別亂來!你違反時間規則觸碰到水滴,事情會變得很糟糕!”

”漾漾想要那個天使!那邊很黑,我很容易就可以搶到,甚至不用太多力量。漾漾難過就是很糟糕,規則才不重要!”

”你是可以做到,但是違反規則的使用方式會讓你被時間水滴捲入,漾漾一定會為了救你拼命,他很可能會因此死掉!你應該明白,他會為之拼命的人一定包括你,只是把天使換成你,這是你要的嗎?”

我快步走去,很怕小烏鷲用對羽裡的方式對他。

”我……漾漾!”

小烏鷲一發現我就撲過來抱著我的腰,力道大得我差點吐出來。

見他抬頭擔心地看著我,我也回抱他,感激地對六羅點點頭:”我聽到了。六羅學長說的沒錯,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事,也包括你們。換成你不會比較好,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平安。”

我蹲下與他視線齊平,認真地說:”你關心我,我很高興。但是我們已經約定過了,不是嗎?遇到這種時候,你不能亂來。那個約定不是玩笑,而是讓我能安心走下去的理由。”

小烏鷲愣了愣,嘴巴動了動,眼神裡滿是不甘。

”這次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狀況,你會擔心我,我明白。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幫我守住那個約定。接下來我必須步步為營,才能為我在乎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博得一線生機。一旦你亂來,我可能連選擇都沒有,最後只會更糟。”

”……我不能幫忙嗎?我很強的,可以保護你。”

”我知道你很強,太強了。被發現的話,我們可能就不能在一起了。很多事情就連像扇董事那種世界之外的強大存在也必須遵守,否則就無法繼續存在這個世界。”

”那你不能不管那些白色種族嗎?只在這裡就不用難過了。”

”……但是,這樣一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要在這裡了……”我把雙手搭在他小小的肩膀上,”他們也好、你們也罷,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構成了我的全世界。之後我可能會受傷,也有可能會有危險,甚至可能得拿命去拼,但這都會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希望你到時候可以冷靜地遵守約定,聽六羅學長的話,也幫我保護好他,一切結束時我們不用被迫分離。”

小烏鷲依然滿臉不甘地沉默。我當然懂——有力量卻什麼都不能做很難受;但我更擔心陰影暴走,釀成我會後悔的事。

”我們其實不是什麼都不能做啊,小烏鷲。”六羅在旁溫柔一笑,打斷僵持,”只要‘符合規則’就可以了。漾漾只是要我提點你怎麼‘符合’,對吧。”

……這種明擺著要鑽漏洞的語氣是怎樣?你是藍袍不是紫袍吧?不對,你和你哥一樣要算是黑藍雙袍才對。

”原來是這樣啊。”小烏鷲恍然大悟。——這樣教小孩真的好嗎==”

”我知道了……我會乖乖遵守約定。你要快一點忙完,回來陪我玩。”他伸出有圈花紋的小指。

”嗯,謝謝你喔。”我再次與他勾勾手指,用力抱了抱。

六羅最後莊重地說:”小心一點,別勉強。不要忘記,預知不是絕對,未來是會改變的。”

”我知道。”我也認真回應,”六羅學長,之後拜託了。”

然後我睜開眼,把所有準備好的東西安插到身上各處。


該出發了。



本文最後由 緹伊 於 2025-10-14 01: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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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冬永遠推 + 3
星狼 + 1 學會怎麼善用規則出手卻不被抓到尾巴是成熟大人的必備技能,相信六羅會好好教小烏鷲的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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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2025-10-14 22: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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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準備好的東西安插到身上各處,也沒有準備太多東西,畢竟我知道安混蛋不會讓我留他覺得麻煩的物品在身上。

很快整裝完成,尼羅站在一旁端了杯牛奶散發著希望我一定要喝完的架勢。外面的天色已矇矇亮起,尼羅感覺整晚沒休息,所以即便食不知味,我也乖乖的喝完。

攤開手掌,聚集起妖師之力——
“我相信,這趟所有人都會平安歸來,以妖師之名。”

用力握起,感受‘世界’的震顫,如同緊緊抓住了希望。



步出房門,尼羅並沒有阻止我,而是如同回來時一般,靜靜地跟在後頭。

來到樓梯拾級而下,下方大廳是黑壓壓的一片,僅僅點綴幾個不同。

真該拍照。
第一次完整體會,黑館真的是黑袍的大本營。
可惜現在沒心情。


談話聲隱約傳來,隨著我下樓越來越清晰,“……褚冥漾的‘預知‘警告,鬼王塚巡邏探查後可以確定,鬼族的目標就是耶呂惡鬼王。目前二層與底層已經被佔領,實際數量未知。“

“還好有漾漾,不然等察覺不對,可能已經整個被佔了,到時才探查或攻堅會額外損失不少人手。“

“恐怕損失的就是安因吧。小朋友的原意是安因不要出任務,或是至少再帶兩名黑袍。三名黑袍以上這種強度———放在現在的鬼王塚,可不算小題大作喔。“

“也因此,安因被狹持的當下,褚才會失控吧,就如同大競技賽時一樣。“

“稱不上失控。他的力量再爆發,總是下意識的閃避,沒有傷到任何人。現在的問題是———身為耶呂鬼王手下第一高手,安地爾沒意外會守在那裡。那麼,漾漾不管在哪裡找到安地爾,最終目的應該都是鬼王塚。“

“依照褚同學透露的意思,應該是如果他單獨前往,安因就有可能被安全帶回,但那也只是一換一罷了,安地爾抓人質的目的顯然就是為了威脅褚同學,只是恰巧偷襲的是安因。“

“照他發瘋的程度,不讓他去他也會去。事實上,他會做到什麼程度,恐怕就連冰炎都沒有把握,但是至少他現在肯說。可是他絕對不能落到鬼族手上,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風險都不應該冒。“

“既然最終目標基本肯定是鬼王塚,那就我們直接多點人去抄底吧?撲空也沒關係,底抄了安地爾也沒空了。”

“我去。沒有人比我更熟那裡,可以帶路。”

“哦?”

“看來學弟能帶我們走非常規路線。我跟戴洛也去吧,有拉可奧幫忙,我們可以更快一點。”



我腦中一瞬間像是被刀劈開,記憶裡滿目紅黑的畫面還有我消失的光——決絕的、插在眼睛上的針,以及沒有回來的人、訴說著姓名的笑容。

“不行——!!!”

我聲音猛地爆開,回過神來,我已經抓住那個人的衣服,用力到指頭發白。

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轉過來,裡面有詫異,也有疑惑。

“你不能去……你和阿利學長……你們不可以去!拜託不要去……!”我低著頭幾乎是吼出來,整個人都在顫抖,聲音裡全是撕裂的恐懼。

空氣頓時緊繃。

戴洛第一個開口,神情凝重:”阿利嗎?”

“褚,你冷靜一點。”夏碎學長上前一步,伸手按住我的肩,語氣放得很低沉:”我們會分配最合適的人手,既然你這麼說,就不會如此安排。”

“可是——“我咬緊牙,瞪著皺著眉頭卻沒有表態的人,根本壓不下心頭的躁動,”這兩個人——你們說的不算!”

雖然還笑得爽朗,可是已經不知不覺散發出強勢氣勢的阿斯利安挑挑眉。

所以才可怕啊!

“褚,”冰炎開口了,聲音冷卻沉穩,”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去救回安因這件事本來就是黑袍的責任,讓你去才是真正的不合適。你說你去才能平安帶回安因,可是你自己呢?我才是最能安全帶回你們的人。”

“你是——最危險的那一個!”我瞪著他,指尖冰冷發抖,”你明知道你自己代表什麼……”

“看來冰炎你是真的不能去。”夏碎學長手改為搭在學長肩上,像是要讓氣氛不至於炸裂:”我會看住他的。即使他要跟去,也不會讓他衝動。”

“夏碎!”學長一臉的不認同。

躊躇了一下,我還是咬牙說出:“學長如果想去,‘可以’打暈你。”

夏碎學長瞇起眼睛。

見這兩人明明相信卻依然對留守不以為然的樣子,我真的覺得要瘋。

該死的叛逆期!

學長一秒臉黑。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用力一推,退後兩步,掏出手機砸過去。
“瞳狼!”許久不見的鬼娃出現在下意識接住手機的學長旁邊,我目光轉向賽塔與瞳狼,努力的表達出強硬,”賽塔、瞳狼,拜託——如果‘小殿下’要離開黑館,一定要攔下他!”

學長終於真的驚訝了,瞳狼和賽塔則是眼神閃爍了一瞬,表情嚴肅,一反常態深深看著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答應。

“阿利學長也是,絕對不可以出去!”

“囉嗦,真麻煩。”休狄突然出聲,坐姿沒有改變,卻冷冷掃了戴洛一眼,”我去。戴洛,你留下來,看好阿斯利安。”

戴洛一愣,沒有反駁。

“你們……如果你們在這件事情結束前硬要離開黑館……我就跟安混蛋同歸於盡!”我雙手緊握,嗓子乾得像被火灼燒,死死逼出這句話,胸腔像被火灼燒。

放完話,我頭也不回的衝出大門,甩出傳送陣,在所有人回神追出來前離開。

目標——湖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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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nny9645 + 1 請問黑袍們還有出場發威的機會嗎? 這些黑袍總不能坐享其成吧 漾會過勞
夜凌星辰 + 1
幽沁 + 1 不要啊~~~這種必然法……學長怎麼辦啊???這樣等於完結篇之前都不能放心啊!老師你好狠的心!~>口<~ @Funin0 我個人會覺得是學長的身分欸……因為漾漾不惜透露出更多資訊把監護人都叫出來了,冰牙三王子的小孩、白色種族最重要的小殿下。 漾漾好像不太考慮自己的問題吧……人設好穩@@“
黎雨君 + 1
無聊的人 + 1 會不會打著打著陰影跟六羅就出來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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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2025-10-16 00:4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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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我知道你會來。”


方才黑館的一幕幕與自己怒吼的餘音還在腦子裡繞,明明就是最知道學長他們的個性,但那股窒息的壓力與恐懼卻像烙印一樣纏在胸口。

抵達湖之鎮的同時,耳邊傳來討人厭的聲音,壓在胸口的怒火忍不住就像被直接點燃。

抬頭,我看見的是安地爾從我們曾經住過的那間旅館走出來:”你還是在白色種族編織的美夢中不願意出來。”

“安因呢?”

如果要回嗆,我一句話就可以讓這因為被設計而親手撕破美夢的貨直接破防、暴跳如雷。

不過我懶,沒心情扯皮。

環起手,安地爾勾起了微笑:”我暫時不想和景羅天爲敵,一個比申已經夠麻煩了,我懶得理第二個。”頓了頓,他轉頭示意我跟過去,逕自走入旅館裡。


整間旅館裡面是安靜的,空無一人。

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公會與契里亞城總是對這傢伙無知無覺,就算明白他空間時間都懂也太扯。

“你喝咖啡嗎?或者是其他的飲料?”

看著擺出一副主人樣打算拿原住戶物資招待人的鬼王高手,我槽多無口。

“我還以為你會開始討厭喝咖啡。”隨口開嘲,順便請米納斯幫忙拿一罐之前整理到一邊的果汁。

安地爾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危險的弧度,轉過身去拿水壺:”褚冥漾,你真是學壞了。”

我冷笑一聲:”不喜歡就長話短說。我人來了,把安因還來。我得快點帶安因回去,不然會被修理。”

安地爾在我對面沙發坐下,舒適得像是在自家一樣:”褚冥漾,你真的很有趣。明明什麼都心裡有數,卻總是讓人看不透,也想不通。”他微笑著拿起咖啡杯,動作很優雅,”好不容易沒人打擾可以好好聊聊,為了讓你有點耐心,我還是先說一下。我並沒有殺死那個黑袍的天使,原本想拿去送給景羅天的,不過因為我個人對他挺反感所以就作罷了。”

我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輕敲扶手:”喔,那有沒有傷?身體和靈魂。在某些方面你多少是有那麼丁點信用,不過有些事情如果發生了還是沒得談。”

喝了口咖啡,安地爾像是要觀察我反應一樣看了有幾秒,然後才重新勾起嘴角再度開口:”真是榮幸。放心,連根羽毛都沒掉,不能吃的天使對我沒什麼值得費功夫的價值。這樣可以談了嗎?”

我無可無不可的隨意點點頭,雖然他想說什麼我大概都知道了,但千年老妖感覺就很想嘮嗑,我也需要點合併成自己記憶的契機掩護,索性見招拆招吧。

安地爾又笑了,手指在桌上畫個了個紅色的小型法陣:”把你的幻武兵器跟老頭公放在這邊,我不喜歡休息閒聊時還要受到干擾。”

“你不做奇怪的事她們就不會干擾,而且她們可以干擾你以外的奇怪的事。是你想說我才留下來的,不然我興趣不大。如果她們在你就沒興致,那人還我,我回去了。”

“人在我這你都不配合了,你又怎麼覺得我會這麼好說話呢?”

“放心,這是我專用的物品移送陣法,我會好心一點替你把東西送回你的房間裡,接下來這些時間裡,你不會再需要這些物品。”安地爾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那個法陣顯得更加明亮:”對了,還有你身上那些護符、道具什麼的,一併放著吧。”

“別把人當傻瓜!”

“就是因為沒把你當傻瓜才需要這樣做,不是嗎?”

“.............”

聽你在扯淡!把我當傻瓜時還不是一樣!

花很大的力氣才壓下嗆這混蛋的衝動。我安撫米納斯還有老頭公一句才將她們交出,明面上散發出力量的幾個護符也都放上。

也認為我把全身東西都繳完的安地爾滿意地敲了下桌面,東西瞬間和那個法陣一起消失。

我知道他確實會把東西傳回我房間,而護符中缺少的那一個一定會被注意到,成為聯繫的‘暗號’。

這樣,這趟我們‘必然’可以全身而退。


喝完將杯裡最後一口咖啡,安地爾悠悠哉哉地將瓷杯放上桌面,然後也跟著站起身:”來吧,只要你乖乖跟我來,那個天使就會還給你。”

我跟上他,平淡無波地聽著他提起,曾經屬於他——鬼王高手、精靈王子、妖師族長的——一切的開端。



轟!

“安地爾你個不要臉的卑鄙小人!信用破產了!”

我周身纏繞著黑暗,跳離原地被我和比申的偷襲撞出的坑洞。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安地爾對我攤手,然後轉向比申惡鬼王,表情雖然是不以為意的慵懶,但還是感覺得到不悅。”比申,你插手得太過火了。”

“哈哈......原本就說好抓到妖師一族就立即帶來的人是誰。”比申看向安地爾的目光滿是嘲諷。


不過我很確定安地爾對比申倒不是嘲諷,而是不屑。

因為,我也是。


“時候還不到。”安地爾瞇起眼睛,對比申惡鬼王下了驅逐令。”你先離開,你在這邊會妨礙所有的事情進行。”

盯著對方半晌,女性的惡鬼王聳了聳肩:”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耶呂的人的份上,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邊了。”

安地爾勾起冰冷的笑意:”如果你以為事情都有你說的這麼順利,當初站在他旁邊的人就會是你,而不是我。”

有那麼一秒,比申像是被激怒一般惡狠狠地瞪住了眼前的人,不過什麼也沒有說,衣擺一甩就直接傳送離開。

確認比申惡鬼王已經離開之後,安地爾轉回過頭看我,表情還是跟之前差不多,像是對我很有興趣,又好像是對我沒有什麼特別興趣。

“好了,把力量收起來吧。”

我瞇起眼睛,沒有動。

“比申惡鬼王出現的時機還真是不對。”安地爾裝模作樣的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好吧,為了不要——信用破產?我先把天使還給你。走吧。”

說完他就自顧自的走到我面前,腳下出現紅色的傳送陣。

不多時,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水的聲音。



鬼王塚......還有那個封印著一具惡鬼王屍體的冰川,清楚表明我們的目的地——直達底層。

不曉得為什麼心情很愉快的安地爾勾起了笑,拍了下手掌:”我也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直接還你吧。”

他的話才一說完我馬上就看見了一大片陰影從頭上砸下來,因為有心理準備,我利落地接住。

安因的臉整個是死白色的,身上有些傷,睡得非常的沉。

“只是讓他陷入深層睡眠而已,不然區區一個黑袍雖然我不是很在意,但也是十足的礙事。你可以安心了吧。”像是在討論日常話題似的,安地爾說的非常輕鬆。


“好了,我已經把天使還給你了,那就來繼續我們的話題吧。”彈了下手指,安地爾在突然冒出來的石柱上坐下,動作非常優雅:”先前的話題被中斷了,讓我想想,現在該從哪邊說起?”

撐著下巴,安地爾疑惑的盯著我:”你好像對於很多事情完全沒有任何一點好奇,就好像……一來到這邊的世界就什麼都知道?為什麼呢?”

扶著安因靠在我身上,用手帕幫他擦乾淨,簡單治療後把身上的薄外套脫下來蓋在安因身上。揉揉太陽穴,我不高興的直視安地爾:”你還不是用奇怪的方法知道一堆不是你的事情,跟你一比誰都正常,有你在還有什麼事好大驚小怪?別再試了,很煩!”

那些妨礙思緒的記憶干擾真的令人煩躁到忍不住冒火!


笑了一下,安地爾瞇了瞇眼:”那讓我們回來說說應該聽的話題吧,我想想,我似乎也只說了我剛認識那個精靈的事情而已。”

四周的空氣像是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冰冷到讓人感覺沉重。

聽著安地爾用著一種不痛不癢的表情,像是只在陳述一種每個人甚至小孩子都知道的童話故事般提起他們的最初。

原則上也不算有錯,這確實是守世界每個小孩都知道的故事——「冬城」。

雖然他也不過是被背後那隻手坑上棋盤的一個棋子,但這種態度就是令人不爽。

就在這時,安地爾從嘴裡吐出一個小小的、透著詭異的藍色珠子。
“這個裡面記錄了大半我到了精靈族之後所有看見的事情,那段友情遊戲,還有之後妖師一族為我們獻力。”

“自從你出現之後,這個記憶一直蠢蠢欲動,讓我們鎖定了你應該是妖師的繼承人,而你也不負所望啊,不斷出現記憶干擾問題,我看連妖師的記憶都很想回到你身上。等記憶傳承後,你還能理直氣壯的保持與白色種族的關係嗎?”

就算早就知道一切,我還是忍不住瞳孔一縮,本能緊繃,因為我確實不知道當這段記憶變成自己的以後會怎麼樣,卻聽見熟悉的低語聲響起。

“……我是黑袍見證人,在此見證你們該有的過往。不管你身為怎樣罪惡的種族……我都能見證,向神發誓,過往記憶不會帶來災厄……”

安因的聲音!

我猛地低頭,晴空般的眼睛直直的望著我,同時握住我的手。雖然虛弱,但那掌心的力道卻讓我心底一安,瞬間不確定的動搖消失的無影無蹤。

安地爾露出種無趣的表情看我們,然後將珠子掐碎,整個藍色化成粉末飛散在空氣四周,轉著圈子朝我們這邊飄過來:”不用在那邊做公會誓言,知道過去之後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還不曉得,你還想保證他會安全無虞嗎。”

那些粉末當中浮現出一幕幕景象:綠草、湖水、光影交錯的戰場,還有那張熟悉的漂亮卻逐漸染上悲傷的面孔。

“沒錯,一切的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他的聲音忽遠忽近,不知是耳邊低語,還是從記憶裡響起。

…………
………………

隨著那些畫面播放,心口因成為我真實記憶的過往陣陣刺痛。不單單是為了記憶中的這些人,更是為了來到千年後的那個人。

我表情木然,抿緊唇努力壓下翻湧的情緒,攤開手掌接住重新聚合的珠子,看了兩眼,放進口袋中,冷冷的盯著安地爾。

“如果真的很喜歡他們,為什麼要殺?”


本文最後由 緹伊 於 2025-10-18 16: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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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ia0812 + 3 喜歡到連夜追進度之褚漾漾今天會變成這樣恃寵而驕,那群袍級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寵溺的兇手之一,至於亂來的部分,絕對是被兩位最親近的學長們「向死而生」的身傳言教學壞的!所以,學長你再寵啊!寵一個跟你一樣叛逆期的台中小辣椒出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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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2025-10-16 22: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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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是不屬於同一個地方的人。”支著下顎,安地爾似乎若有所思,緩緩的告訴我:”你把羊跟一隻老虎放在一起,除非是老虎他自己頓悟想通了不吃羊,否則你怎麼可以要求平衡?而且,就算老虎不吃羊好了,你認為羊在巨大的壓力與陰影之下,會不想要殺了老虎以求心安嗎?”

“歪理。”我冷笑。

“難道不是嗎?鬼族與所有種族是這樣的狀況,而生活在上面世界的妖師一族更是這樣的狀況,他們不過就是不吃羊的老虎,不過日子一久,先打破平衡的是羊,不是老虎。”瞇起眼睛,安地爾冷哼了聲:”因為羊的數量比較多,所以羊才是應該生存下來的。”

懶得再跟他虛與委蛇,瞧不起這種裝到連自己都騙的東西,“ 大環境是這樣我不否認,但是如果你真的重視你的朋友,就不會去做讓他們傷心的事情,他們不是玩偶或紀念品。”

“是啊,所以我才說這是必然。羊與老虎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你說的傷心必然無可避免。”

安地爾突然大笑起來了:”你又如何呢?褚冥漾,如果今天是你自己身邊的人變成鬼族,你也是一樣殺死他們以求心安嗎?”

“少在那偷換概念!”

“朋友如果變成鬼族會很痛苦,那就盡力保護他們不要變成鬼族;如果覺得做不到那就是自己太弱,要拼命去變強;如果有朋友會傷心的事那就絕對不做,因為他們會因為我傷心而難過,而我亦同。所謂的朋友就只是這麼單純罷了。”真是越說越不爽,這混蛋真的是欠嗆。”你以為他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麼嗎?是朋友怎麼可能不知道?不拆穿就是把你放在種族之前、想在立場之前保護與你的友誼。把鬼族立場放在比他們優先、滿腦子想把人當紀念品保下來卻壞事做絕,讓人連靈魂都不得安息的你懂個屁朋友!”

“友誼的背叛者不要找理由!”



一根黑針冷不防的就像那時對學長一樣,直直朝我額頭刺來。只是我早有預料,用固化一層黑暗的手即時抓住。

近在眼前的鬼王高手雖然嘴角掛著嘲諷的弧度,眼睛卻已經沒了笑意;而我則是完全不掩飾厭惡與瞧不起的表情。

我們就這樣彼此相望。

緊了緊抱著安因的手,示意他我能處理,然後用力甩開那根針——與持針的手。

安地爾顯露出惡意,“嗤,不過是個冒牌貨。如果你是真正的妖師,那記憶應該會重回你身上、珠子也會被吸收消失,但是剛剛你只是旁觀看完記憶,可見並不是完全繼承妖師者,只不過是個血緣關係者,和亞那的小孩差多了。”

我同樣面色不善,”白癡,明明我是不是妖師這個問題的產生和學長為什麼會在‘現在’都是拜你所賜,竟然會說出狀況外的話。還千年前的當事人呢,果然只是個騙友情騙到把自己騙進去的抓耙仔,永遠搞不清楚自己真正最重要的是什麼的蠢蛋。”

“……這麼不遺餘力的激怒我,至少得誇你一句,有膽量。”安地爾再次拿黑針用快到我幾乎看不清的速度劃過我的脖子。

“誰會怕一個惱羞成怒的雙面叛徒啊!滾!”

提前作好準備的黑暗提前一步全方位炸出,伴隨我的怒吼,迫使安地爾不得不放棄所有可能的偷襲暫且後撤。


黑暗自胸前炸開,粗暴而直接針對性地轟向安地爾的頭與身體把他逼退,緊接著用牙齒咬破手指後,拋出沾染我的血、放記憶珠時趁機交換取出的一顆米粒大小的翠綠色水晶——藥師寺家的護符。

“生死相代、交替往復,限界隔絕、生命守護!”

護符瞬間延展出一層綠瑩瑩的防護將安地爾罩住。

正常來說,就像我知道學長會將神龍護符加強後連安地爾的氣息都能防禦那樣,會是令人安心的強力保護,而我現在等於將這份保護給了安地爾。

理由很簡單——因為這是與鬼族相逆的生命屬性護符。

不愧是藥師寺家的護符,小小一個激發後可以承載的力量挺強的,對於不是鬼族卻也黑暗化的安地爾應該不是很舒服。


趁著這陣空檔,我抱起安因,附上利用安因身體遮擋、自褲管反折處抽出捲藏在其中的風符,分秒必爭一股腦的躥進狹窄的通道。

正如記憶中那樣,這條因為沒選修墓陵而被我避過的通道,低矮狹窄的僅能容納一個人需要彎腰才可以通過。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目前身高還沒上去,我抱緊安因護在胸前,盡可能貓著腰奔跑。

在快出通道前停了一下,稍微騰出手把暗袋裡的水晶揉碎,一沓符咒和一小袋水晶落入袋中。

我很快抽出風符化成炸彈往外扔,
”風之環、大氣之詩歌,祝禱災厄離去而保護降臨。”
少了米納斯的幫忙,雖然沒辦法那麼方便使用,但也不是因此就不能用。

風盾順利擋掉洞外爆炸捲起的風暴。

“漾漾……真的進步很多呢。”

安因的聲音還很虛弱,臉色也不是很好,卻帶著溫柔的笑容……一如既往。

這就是我一直想保護的——珍貴的寶物。

“待會恐怕會不舒服,安因你要忍耐一點。”我有點抱歉的說完,托起安因就往外衝。

外頭被炸的一片狼籍,真是好險有聽黑袍們提到二層以下都被佔據。

到目前為止,步步為營的籌謀、爭分奪秒到每個環節,總算安全的把安因帶出這條狹窄的坑道。要打破環環相扣的‘必然‘悲劇而不留下包括我自己的任何一人,這樣的零容錯讓我背後還沒開始累就漫出一層冷汗,有種與世界的惡意為敵的錯覺……也或許不是錯覺。

我一手將安因靠在肩上半扛半抱、一手拿著火符化成的長刀,心裡偷偷慶幸天使不重。


我拔腿開始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反向狂奔。

“不用在意,是我拖累你。”安因看起來比我還難過。

“你是因為我才在這裡的,真要說是我拖累你才對。不管如何,我們都會出去的,然後才能回頭算帳。“

“……你說的沒錯。“

就在遠離到快看不到坑道口時,我們都感受到底層傳來護符破碎的震顫。

“正常來說會把這樣強力的護符留在身上?“安因身體還沒恢復,只能努力用手撐著我的肩膀為我減壓,還能這樣輕描淡寫的說話,我深感佩服。

“所以是故意留在那裡給他打破的,這樣我們的援兵才會知道快點來,也才能給我們時間穿過那條坑道。安地爾有空間能力,時間也有涉獵。“

“漾漾安排的支援是誰?”

“……不確定。誰都好,我只希望千萬、千萬不能是學長和阿利學長。”

我邊回答邊拼命地在大量的鬼族中殺出一條路來。符咒一張換過一張,只要蘊含的力量快用盡就扔出去炸。可以見得運氣不錯,沿途都是低等鬼族才能這麼順利的直線拼殺出一條血路。

每一步都如同帶起旋風,石屑在腳後濺開。就算視野還在調整,我不需要用眼睛找尋出路——腦中那些早就看過的、由千冬歲規劃出的路線自動浮現。


記憶比視覺更清晰。


終於在符咒耗盡前,我們成功來到了第二層的終點,也是我的目的地———第三大廳。



大概因為是戰爭崩塌過後通聯第一層與第二層的天井入口,第三大廳中的鬼族密密麻麻。

沿途鬼族過於密集,我的手臂已經痠麻,但還是奮力靠近某個特定位置,再次將手中的風符長刀向前射向定點方向才炸出一小區空檔得以快速來到我需要的位置。

緊接著將安因放下,快速抽出一張學長牌風符,輸入力量將其引爆,徹底清場。

不只鬼族,連地上的千年灰塵都乾淨溜溜,簡直像吸塵器吸過一樣乾淨。顯露出透明的……水華?魔晶石鋪成的地板和下方銀色……我不想知道是什麼的那層亮晶晶。

話說,這種不正規的粗暴使用方式還是記憶中現在在我正下方的那位示範的。


“漾漾!你……”安因勉強得坐起來,有點緊張的出聲。

“我沒事。”我快速的甩下唯一的一張陣地結界,安撫道:”安因你還好嗎?”

安因搖搖頭:”已經恢復許多了。”

“那就好,麻煩你幫忙警戒。”我很快遞了顆水晶和剩沒幾張的一半符咒給他——不是我要勉強傷患,但我真的需要他。

“好。”安因也不多問,很乾脆地接過,全然的信任真的讓我非常感激。


我雙手撐地看著下面,”我為妖師褚冥漾,螢之森武士——辛亞、光明的寵鷹,聽到我的聲音,請您回應。”

四周的牆壁突然亮了,我隱約好像看見水底一點一點的發出亮亮的光芒,又很像是有一層銀粉慢慢往上飄。

接著,我看見水下震動的一下。

四周捲起了白色的風——就卷在我身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色的風裡面有人影晃來晃去,猛地有個人影突然晃到我面前。

……如果不是早知道,我應該‘也’會被嚇得驚叫出聲。(=_=)

’熟悉‘的容貌首次出現在我眼前,也是那般衝著我直笑。

“現在很緊急,我長話短說。”不知道安地爾和比申多久會來,我急急的說:”鬼族已經再次佔領此地,請盡快幫我集中沉睡於此的精靈靈魂,我會帶出去交給賽塔——光神的貓眼安置;也請您跟我走,我會將您帶回給你的後代,結束您的職責回到螢之森安歇。”

辛亞深深的凝視著我,然後張開嘴唱起我聽不清的歌。

很快周遭的人影越聚越多,逐漸擁擠了起來,接著一顆一顆的光球輕飄飄的落到我面前,我連忙伸手接住。

光球越來越多,我只能快速的拿過我披在安因身上的外套托住,然後整個抱在胸口,忍不住頭皮發麻地想——這還只是第三大廳的精靈,當年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最後,面前笑眯眯的精靈向我點點頭,同樣化作一顆小光球,落在我懷中光球山的最上面。


謝謝您還願意相信我這個妖師,謝謝您們。



“漾漾小心!!”

一根飛針自外面還未完全消散的風中穿透陣地結界,我很勉強才抱著那堆精靈靈魂閃過。

要命,真是千鈞一髮。




本文最後由 緹伊 於 2025-10-16 22: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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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狼 + 1 安地爾感覺是…………就是那種明明喜歡但又覺得一定會失敗,所以忍不住惡意測試,然後又抱著舊情不放。得不到的也要自己毀掉,不要給別人插手
無聊的人 + 3
夜凌星辰 + 1
幽沁 + 3 意思是安地爾自己都沒搞清楚自己的心情嗎? 想利用結果上心了,做了之後才發現自己難受了? 神級解釋啊———!!! 特傳最讓我鬱悶的就是很喜歡千年組的友誼可是又哪邊不對啊! 還有漾漾是特地去帶精靈靈魂走的嗎?完全沒想到鬼族佔領鬼王塚以後那些精靈靈魂怎麼辦,都在哭學長的事,還有覺得那些底層的精靈靈魂都能幫忙找學長靈魂就沒多想了。現在被老師這樣提起細思恐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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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2025-10-17 21:4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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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冷得像是被凍結。

安地爾站在前方,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真的對你相當感興趣,為什麼你似乎什麼都知道,不管遇到什麼、知道什麼都不會意外?好像一直除了受限於實力之外,都能做出反應和準備?”他一步步逼近,聲音很輕,卻像細針一樣往我腦袋鑽,如同訴說著某種執念。”我查過了……你在入學前根本只是個普通人類。褚冥漾,你有什麼秘密呢?只要得到你以後,你的記憶想必就可以解答了吧。”

我懶得理會他。

現在最重要的是——這樣要同時護住安因和這堆精靈也太難了!

在安地爾興致盎然的注視下,我咬牙發狠,將那些精靈靈魂全部收進身體裡。

精靈的光屬性與靈魂的重量瞬間加壓進我為了在這片黑暗環境裡作戰,維持妖師血脈狀態、呈現高比例黑暗屬性的身體,宛如水加進油鍋中。

力量瞬間失衡。

無從宣洩的衝擊向外造成一道道裂口,鮮血順著裂口往外湧出,我幾乎眼前發黑,身體發出不堪重負的警告聲。

“漾漾!”安因的驚呼理當在耳邊,卻好似在遠處響起。

我狠狠咬牙,忍住幾乎奪走意識的疼痛。力量必須被控制住,否則不只是我,連體內的精靈靈魂也會遭殃。

“……我沒事,別分心。”我沙啞地說。

修復與維持結界有安因在,拖著失衡的身體踏出陣地,擋在安因前,直面安地爾。

然而,情況變得更糟了。

不知何時,比申與另外兩名鬼王高手的氣息已經出現在我們的後方,形成包夾之勢。


我深吸一口氣。

……都已經拖那麼久了,支援也該來了吧?

快點來啊!



“該死的!說過幾次我不幹天降奇兵任務的!”

黑色的衣服隨著謾罵聲映入眼裡,兩道身影自天井闖進來的黑袍洞口邊用力一蹬,交錯而過,精準地降落在我們前後,同時對上鬼王與鬼王第一高手,利落極快,完全不拖泥帶水:”沒有人教過你不准在老師面前欺負學生嗎!”

“老師!洛安!”雖然知道他會來,但這麼即時看見班導,明知不到可以安心的時候,我還是不由得鬆了口氣,因為我清楚班導不著調的背後究竟有多強大,而洛安亦同。

還沒完,休狄和蘭德爾一左一右落在安因兩旁,相當默契的一個扶住安因檢查、一個奪過安因手上的水晶開始修補加強結界。

這樣的替換讓我暫且鬆了一大口。瞥了眼被四名黑袍圍繞的安因,總算安心了點。

蘭德爾衝了出去,迎上兩名鬼王高手,與洛安前後成夾擊之勢。戰場氣氛緊繃到極點。

“同學,你也進去。”班導目不斜視地瞪著安地爾,吊兒郎當的聲音裡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我卻只是抬起手,從懷裡掏出那枚時鐘數字「6」——這是我所有開掛人生的起點,可能也是最終底牌。
我將它拋給安因。

“安因,請準備時間跳移,別去醫療班,我們直接回黑館。我止不了血,不能現在進去,會沾到血跑回我家去。”

安因一怔,卻只是緊咬下唇,接住了那枚「6」,什麼都沒說。


安地爾似乎察覺到什麼,嘴角的笑意緩慢地往上扯,帶著危險的弧度。就在他準備趁我們分心時出手的瞬間——

“想動,問過我沒?”

班導一步跨前,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動,瞬間擋下安地爾的攻擊。力量對撞,火光四濺,氣流激起一陣震耳欲聾的爆鳴。


那一刻,全場的空氣像被點燃。

心裡明白伯爵和洛安其實都是處於劣勢,只有班導未知,但恐怕是五五開。我深吸一口氣,再次從所剩不多的符咒中抽出一張化作槍,雙手緊握,轉往能顧及洛安與蘭德爾的方向伺機支援。

纏鬥了一會兒,其中一個鬼王高手趁另一個絆住蘭德爾繞了過來,同時中低階鬼族也開始湧入,朝結界包圍而來。

原本想衝回來幫忙的班導被安地爾擋下,洛安則是必須盯牢似乎蠢蠢欲動的比申,無法立即脫身,休狄也正護著結界與安因。

沒辦法了。


“開!”

體內某道看不見的封咒瞬間解落。那是我從湖之鎮回來後留下的後手。

被時間與力量的壓力逼得焦躁不安,卻又被盯著無法有效的提升。於是我施下這道咒靈鎖,把力量硬生生壓制在設定的強度裡,僅每隔一段時間重新調整強度,當作負重,連學院祭時都是由我幫他人設置以防被察覺。

如今徹底解開——
身上被善意設下卻也抑制了力量上限的多重保護承受不了爆漲的力量衝擊全被撐破,所有被限縮的力量猛然傾洩出來。

黑暗在經脈裡翻騰,血液被灼得發燙,持續劇痛的身體一時之間差點承受不住而顫抖,連視線也一度發白。

長期壓抑後的解放,必然暫且會因不適應而失控,精細操作幾乎不可能。

可那又怎樣?
這是我自己下的鎖,也只有我能解開。這是我選擇的方式,所以這股洶湧回來的力量,理所當然該為我所用。

這就是我下咒靈鎖以來真正等待的瞬間。


黑暗爆裂,撕開夜色。
我捲起黑暗轟開衝上來的鬼王高手,全場一瞬間靜止。

接著滿場鬼族帶來的黑暗被我所接管。

”聽見我的聲音……給我跪下!”

力量雖不足以控制太多、也不足以控制高階鬼族,但抓住黑色的低語使包圍過來的這些一瞬間失去抵抗聽話是夠了。

成片成片凝聚後的黑暗拍向在場的鬼族,形成一場短暫的轟炸。

眼睛、鼻子、嘴巴噴出血來,耳朵也耳鳴,頭像被悶棍似的爆痛,以及增強卻難以控制的力量都讓失衡更加嚴重,血沿著迸裂的傷口不斷湧出,我痛得眼冒金星,還得一邊死命壓抑引導體內的黑暗,避免污染那些精靈靈魂,同時也得把全場如同因我而活躍起來的黑暗自其他人身邊隔開。

就在我因難忍的痛苦不由得彎下腰差點跪倒的時候,卻看見有那麼點驚悚的畫面——
凡斯的乾屍、那具顯然已經被鬼王侵佔的空殼,正緊貼在水華之下,吸收著我流出的血。

“混蛋!該死的血液小偷!哪來這麼噁心沒格調的鬼王!”我一秒破口大罵,”伯爵!快幫我把血處理掉!寧可燒掉也不要給他!”

休狄突然吹了一個聲哨。

包括我在內的一群人聽到幾乎同時退開,不過我狀態太差,是被離最近的蘭德爾拉走的。

幾乎無縫銜接,才退開沒兩步四周‘砰砰砰’地響起一連串爆炸。我注意到我流下的血液在貌似亂炸下被精準的燃燒掉,不愧是黑袍。

在班導往後翻開時,正要追擊的安地爾身邊突然轟然炸開。不過可能是早就預料到會被突襲,他只被逼退了兩步,一點擦傷都沒有。比申則是對這種程度的爆炸無感,不像另外兩個鬼王高手躲得東倒西歪,站在那不動給炸,差別可見一斑,但也沒有其他動作。

“哼,全都該死盡的種族。”休狄瞇起眸,直接連彈了好幾個響指,安地爾顯然是被記仇,像是身邊被放了很多炸彈般,四周憑空響起連串爆炸,規格甚至高過比申惡鬼王,但全被他一一躲過,也將注意力放到這邊來。

嘖,果然空氣炸彈魔!

“喂,小心同伴。”一下子也沒有辦法靠近的班導喊了聲,然後在爆炸之間逮著空隙,在安地爾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掌就將他打出了很大一段距離。

“哼……你不是資深戰鬥黑袍嗎。”完全不管他人抗議,休狄又連續引爆了幾次小規模爆裂,讓安地爾一時只能左閃右閃、不得空閒。

“資深黑袍炸到也是會死的。對吧?洛安。”班導沒好氣地回嗆,往後退開了段距離。

“如果躲不過被炸到的話,沒錯。”洛安抽出張符召出一陣綠色的風衝向比申逼迫她退開,淡淡地回答:”不過我沒有。”

“要發動了!快回來!”安因的聲音終於傳來。

我們全員退回陣地結界。有數名黑袍聯手防禦,休狄這下完全不再留手,大型爆炸伴隨爆風席捲整個戰場。

安地爾冷聲道:“哈布雷,阻止他們破壞耶呂鬼王的身體。”

“去死吧!”怒氣更盛,直接往這邊衝過來趴在被耶呂侵佔的凡斯乾屍上的三頭牛眼睛全是赤紅色,完全無視休狄在他身邊引起的幾十個爆炸,像是炸裂的血肉根本不屬於自己一樣。

雖然早知道保不太住,但看著幾乎毀壞的第三大廳,以及自破損處滲進黑暗的地板,我依然感到難過。


所以我決定不要懶了,找人作伴陪我一起難過。

“欸!”我衝著安地爾大喊,隨手擦掉嘴角滲著的血,“你清楚吧?你的毒真的毒得死擁有白色種族最強精靈術士團的冰牙三王子嗎?如果毒不死,給你毒的是誰?她哪來的能耐提供比你更強的毒?而比你強的毒又是什麼東西?白癡,你們和我一樣都是背後那隻手想綁上棋盤的棋子,也就你們才在那興致勃勃的以為是自己又行了,我才不奉陪!”

銀白的光從結界中央爆開。
時間跳移啟動。

哼,要讓這被設計親手打破美夢的貨破防還不簡單?內訌去吧。

景象劇烈扭曲。

熟悉的大廳昭示著,我們回到了黑館。

我們回來了,終於。


“啊啊啊啊啊——!”

一時鬆懈下來造成的絮亂,加大了失衡衝突,引發身體多處迸裂。

“褚!”“漾漾!”

我在目光一片血色黑暗中,抱緊自己的身體倒下,被接在許多溫暖的手中。


我沒有掉下去。


==== ==== ==== ==== ==== ==== ==== ====

感謝到今天還喜歡這篇文的大家,尤其是常給我回饋的幾位
這隕石坑真的很需要看大家討論來充電,不然常常會因為怕太主觀而越寫越沒信心😢

腦細胞死光了🫠⋯⋯休息兩天
不過我還是先寫完這一段了,這樣是好人對不對?🥺

我們下週一見~



本文最後由 緹伊 於 2025-10-21 16: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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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2025-10-21 00:21:1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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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的煙硝未散,心卻終於有了重量。

嗡——
耳邊像是塞滿了水,什麼都聽不清。只聽得見自己心跳在胸腔裡”咚咚”地撞。

我能感覺到混亂在我身邊翻湧。有人在說話、有人在跑、有人不知是在吵架亦或是罵人。可我聽不清楚。
耳邊一直嗡嗡嗡的響,大概是耳朵也跟著爆掉了,分不清哪個是聲音,哪個是幻覺。

得趕快……聯絡辛西亞來一趟……

思緒才剛飄到那裡,身體就被人輕輕放在什麼柔軟的地方,可能是沙發,也可能是床。
有人把手放到我的額頭上,冰涼的、溫柔的……柔得讓人害怕。

不要……不要轉移……

我下意識想動起來把那隻手拍開,卻連抬手都做不到。
然後,那隻手忽然離開了。

”……等一下——”

我反而慌了。
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的發出聲音。只是心裡慌得一瞬間想抓住它。
想去抓住那隻手,怕這一切只是錯覺。

就在這時,左手被一股熟悉的溫度包住——
溫暖中傳遞出溫柔的清涼。
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觸感,幫助我一點點穩住了體內失控的力量,也暫時止住了失血,也協助我控制力量減輕精神壓力。

好像有很多隻手在我身上摸來碰去,因長時間疼痛而麻木的身體感覺漸漸回歸,冰涼的藥水、術力、止血、包紮……
過了一段時間,暈眩才稍微退下去一些,我努力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勉強張開眼睛。

視線還有些霧,但總算好多了。



面前出現了一顆會讓人想乾脆再昏過去的龐大獅子頭。
提爾靠得太近了。

他嘴裡碎碎念著什麼‘該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包得這麼緊?‘、‘差點玩掉命還要護著!‘,一邊用他看似粗獷、實則細膩的手動作,想辦法處理我身上造成失衡的來源。
我這才發現——治療還在進行。

我驚訝地看向四周,確實是在黑館,沒有硬是把我們轉送到醫療班,而是把提爾叫過來。
而且辛西亞居然已經抵達。
自家表哥沒有來,在這種情況下也很正常,冥玥沒來也不算太意外。


“漾漾?失衡成這樣還能這麼快醒,有沒有搞錯?“提爾的聲音比我更驚訝。

此話一出,整個吵吵嚷嚷的黑館像被按下暫停鍵似的頓時安靜。

“賽塔……辛西亞……“我不確定我聲音有沒有發出來,不過因為他們注意力在我身上,很快就朝我走來。

提爾大概放棄在這種時候壓我了,乾脆把我半扶起來灌兩口精靈飲料,同時交代我現在體內的狀況很麻煩別亂來才讓我躺下,打算繼續治療。

我感激的看他一眼,而後將目光轉向在場直接是關係人的兩位精靈。
將精神集中於體內導開幾乎快凝成實體的力量,那團拼死用水屬性包裹、再用黑暗之力死死護住的大量精靈靈魂,終於從我身上散落出去。

為了平衡與保護壓在體內那些近乎純白的靈魂而臨時吸收的大量黑暗力量,也緊隨其後被我強行從身體裡噴發出去,以免失衡過度。

與此同時,我又急著控制那些黑暗不要碰到任何人——尤其是那些精靈靈魂——還得同時趕緊調整體內血脈比例來舒緩失衡的力量絮亂。
整個手忙腳亂,還沒調好就又吐了一口血。

我用力閉了閉眼,硬是撐住意識。
真心誠意的慶幸……這是在黑袍大本營,不是在醫療班。

很快,在來自周遭一等一的反應協助下,那股黑暗被我壓了下去,沒有傷害到任何人。
等我滿頭大汗地把力量與血脈調整回控制範圍,才終於又把被打散的黑暗一部分收回體內放置,結束這場虛驚。

整個狀態也都跟著好了不少。

方才被黑暗逼開的提爾幾乎是立刻撲上來接手,幫助我穩住氣息。

身邊能人太多是真的挺安心的……只是這些讓人安心的存在恐怕都被我搞得心驚膽跳吧。想到這我有點想笑。

深呼吸,轉頭,正巧看到滿地的精靈靈魂……球,有那麼一瞬間忍不住又想岔———

這畫面怎麼就這麼像打BOSS掉了一地戰利品呢?


一顆光芒較其他稍弱的光球中央飄起,逐漸化為形體,靜靜站在賽塔與辛西亞面前。

辛亞的靈魂再次甦醒過來,無數靈魂光球也漂浮起來,圍繞在我與他們身邊。

”……這些是在第三大廳沉睡的精靈靈魂,請將他們帶回安置。”我艱難開口,”他們的身體……被污染了,保不住……還有第一與第二大廳……我去不了,沒能帶出來,只能祈禱盡量不受影響。”

辛亞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靠過來,額頭輕輕抵在我額頭上。
一道柔光閃過,我的額頭微微一熱,旋即什麼都沒有留下。
我沒看到,但很清楚那是精靈的祝福,因為疼痛在那一瞬間緩和了許多。

深吸一口氣,對他說:”辛西亞是你的後人。跟她回家吧,回螢之森……安歇。你的責任……結束了。”

辛亞抬起頭看向辛西亞,露出短暫的驚訝。
他望向賽塔,後者靜靜點頭。笑眯眯的精靈笑得更開心了,化為光球,與其他靈魂一同被賽塔收進手中的光芒之中。

我長長的吐一口氣。
直到這一刻,心才徹底放下。


四周的視野逐漸清晰起來。
安因正被人檢查,四名黑袍正被揪著上藥。
戴洛拍拍休狄的肩膀,王子殿下彆扭地轉開頭。
他們都回來了——這就夠了。

移開視線,看到阿斯利安和夏碎並肩而立。
發現我在看他,阿斯利安乾脆直接走了過來,讓我能確定他安然無恙。

”別再擔心了。你那言靈一放,我們根本被禁足,哪也跑不了。”他笑著說,語氣像往常一樣輕快。我有些心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他俏皮的眨眨眼:”放心,我們沒有因為不能出去而生氣。“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身後。

——學長。


從剛才開始,我就沒有看到他。
我不敢問,也不敢找。
因為我真的很怕。

戰戰兢兢地扭頭。

他就在那裡,離我最近的地方,站在我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

”這什麼表情?”學長皺眉,”不然誰能因為你腦殘就把辛西亞找來?妖師用盡全力放話,我們還怎麼出去?”


我慢慢撐起身體,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整個人靠了上去,感受到對方不自在的僵硬也顧不得。

一開始只是顫抖。

然後,聲音崩了。

嗚咽撕開喉嚨,止不住地湧出來,變成一陣一陣的抽噎。
徒勞的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嚎啕大哭已經是我最後的倔犟。

壓抑了太久的情緒、恐懼與壓力全數崩潰。
這一刻我不再是那個冷靜的妖師,也不是任何角色。
我只是——我自己。

在意識斷開之前,腦子裡只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太好了……他還在。



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黑館統一的天花板。
感受到熟悉的‘冷氣’溫度,再轉過頭,這貧脊的模樣——果然,是學長的房間。

學長就坐在床邊,姿勢有點懶散,一隻手撐著側臉,另一手拿著一本黑皮書。那本書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整個黑袍圖書館裡,唯一能認得的那本《黑史紀錄》。

只是此刻,書雖然攤開在手裡,但學長的視線根本沒有對焦,顯然是在出神,也難得因此沒發現我醒了。

怔怔地看著他,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幕——
回來後進到這房間,一切都一模一樣,但心裡卻明白……只有人,再也不會回來。


現在,那個人正坐在自己身邊。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學長回神,視線過來,皺著眉頭說:”……哭都哭不完啊你。”

我只是直直地盯著他,什麼也說不出。

學長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嘆了口氣,把那本書隨手放到床頭邊,換了個姿勢面對我。

”那顆藏在你領子裡的記錄球,我們都看了。”他淡淡地開口,語氣裡帶著一點無奈,”等你身體恢復,關於那個長時間使用咒靈鎖、還硬把一堆精靈靈魂連同黑暗屬性一起往自己身體裡塞的找死行為,我之後再來跟你好好‘談談’。“
學長說到這裡臉上笑得漂亮、語氣加上特定重音……我背脊發寒打個冷顫,決定暫時當作聽不懂以免嚇死……

“不過——”

他視線壓了下來,語氣低沉了幾分,”整個過程環環相扣、運籌帷幄、準備充分,你進步的很快、太快了。”

我不確定他現在的想法,有點想縮回去,但還是硬撐著。

”我們希望徵得你的同意,把記錄影像部分截取,交給公會作為此次任務報告資料。賽塔會協助螢之森安頓那些精靈靈魂。”學長語氣變得正式,我知道這是來自黑袍的溝通,”……他們也代表精靈族,向你表達了誠摯的謝意。”

我嚇得連忙揮手:”不、不用——這本來就是應該的!”

學長沒接話,反而沉默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開口:

”褚,我的身分,你現在應該清楚了吧……也可能,早就知道了。我的父親你清楚,我的母親則是獸王族狼王、炎之谷第一公主,很小時候我曾經與他們在一起五年,那五年時間裡父親告訴過我,他始終認為妖師族裡面那位是他的朋友,從來不曾改變過。”

我愣愣地看著他。

”我已經收回聽你心聲的能力。這是在你入學前我所接受的——身為黑袍的任務。”

他冷笑了一下,”反正也沒什麼用。”

他果然有注意到。

手指緊緊攥著床單,我根本完全不敢抬頭。

結果學長直接伸手,一把抓住我的領子,強迫我面對他,絲毫不容許我逃避。
”有本事瞞著我亂搞,就最好想想有沒有本事面對我。”他壓低聲音,話語中卻滿滿的全是不容懷疑的堅定。

”我人就在這裡,哪裡都沒有去,就在這裡。用你的眼睛看清楚,不准移開視線。”

話音落下,他沒有發出聲音,只用口型,親口說出了那個——
烙印在我靈魂最深處的名字。

我怔在那裡,就像大競技賽時得到那個從未想過他們能給出的承諾那般。

——引導我不再迷路的、我的光芒。


努力穩下來,抬手指了指那本被放在床頭邊的《黑史紀錄》:”……學長,給我那本書。”

學長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卻還是幫忙遞過來。

我按照已經是屬於‘我’的記憶翻開書頁,找到那張翹了一小角的畫像直接撕下來。
學長皺緊眉頭,卻沒有出聲制止我,就這樣沈默而縱容地看著我打開以後,抽出那張被摺疊成小四角形得古老紙張攤開——那張自過去依照‘預知夢’所繪製的‘未來’全家福。

“我在夢裡看到……“簡單說明原委,”這張圖,是它屬於那個年代那個妖師想要送的那個人。”我輕聲說道,”現在物歸原主。”

學長接過,沉默良久。

”如果沒別的事想說,就快點睡。”他終於開口,回到一開始的姿勢轉過頭去,也恢復了一貫的語調。

我看著他,見他沒有理會也沒有反應,手指小心翼翼地去勾了下他擱在床邊的手的袖口。

學長依然沒反應。

於是我大膽地緊拉住那隻袖子,心安理得地閉上眼,慢慢沉進熟悉的氣味與靜謐中。

睡著前,在心中默念那個……於我而言——比任何言靈都要更加強大、更能動搖亦或是拘束‘我’的名字。

又一次在心裡輕喚一遍——而我心甘情願。
本文最後由 緹伊 於 2025-10-21 02: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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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2025-10-21 22:19:2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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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陌生又熟悉的溫度裡醒來的。

睜眼,視線先撞上夏碎學長那張一貫溫柔的臉,他坐在夜裡學長坐的位子上,靠在床邊,彎著柔和的微笑的看著我。

啊啊……還是沒變呢。

“你醒了。”
“……早安,夏碎學長。”

嘴上回了,眼神卻不受控地在室內巡了半圈。

夏碎學長失笑:“冰炎也才剛醒。這幾天他很擔心你——你倒是醒得太快了,感覺不太對呢。”

我看著他那張好像在試探什麼、又彷彿什麼都了然於胸的笑臉,頓時感到頭皮發麻:太好了,沒有被拿符強制關機。接下來我可還有事要——

“又想幹什麼了?”

冷冷一句自側邊砸來,我整個人一抖,轉頭就對上學長那雙充滿殺氣的紅色眼睛。

我無辜地眨眼,心裡一邊抱怨你收回去有什麼用、偷看比偷聽還神,一邊又懊惱——看到他就會不受控地安心、鬆懈,真是……自找的。

“嗤,裝什麼裝。一看就在腦殘,都寫在臉上了。”

腦袋被不輕不重地巴了一下。

“少給我動歪腦筋,能動就快去漱洗。”


我被趕回自己的房間。

先將自己目前的狀態檢查一遍,意外發現沒有想像中嚴重。
應該是因為辛亞的幫助和提爾有備而來的治療吧……
現在可是分秒必爭,真是太感謝了。希望對辛亞消耗不會太大,看靈魂狀態就知道他已經辛苦好久了。

剛把自己打理好,踏出浴室——

“點心盒!好慢!小亭等了好久!”

不知道守在門後多久的小亭嘟著嘴,讓我差點嚇出靈魂。

“抱歉抱歉,久等了。我不知道你在。“
“小亭去拿早餐回來,主人就要小亭來這邊等,一定要帶你過去吃早餐。不可以不吃早餐。“
才說完,我就被她‘拖‘回學長房間。=口=“


餐盤落桌,熱氣混著清茶香。

和一旁櫃子上的大氣精靈打過招呼,我頂著殺人兔若有所思的紅眼直視,戰戰兢兢地用完早餐。還來不及說謝謝,夏碎學長便推過來一個玻璃瓶,與先前的一般大,裡面翠綠色水晶卻明顯比上一顆大上許多。

“新的護符。”他語氣淡然,“冰炎看見你身上的東西全被傳回房間,非常擔心。不過也很快發現我給你的護符沒有回來,我在你房裡確認一圈確定不在以後,就啟動追蹤,聯繫出發的黑袍位置……一直到護符消失。”他瞥我一眼,“……看來,恐怕都在你的計劃之內。”

我聳肩攤手——
下一秒,後腦勺被巴下去。

好痛!

“太冒險了,爛計劃。”某人語氣涼涼,聽得我脖子也涼涼。

我抱著腦袋低頭,默默把嘴角不以為然的弧度往回收。結果還是被抓包,擅自跑出去等多項罪狀一併被施行‘再教育‘,差點懷疑人生。Orz …



挨完修理,我再次被扔回房間。

痛死了……所以這頓早餐是鴻門宴對吧?

夏碎學長叮囑:“好好休息。受過傷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並不會因為你倔強就消失。”
學長則是冷冷補刀:“你帶回來的影像顯示鬼族在鬼王塚屯兵,現在情況不樂觀。乖乖待著,能休息就休息,別亂跑。”
“噢……”

我很乖地目送兩人離開,然後拿起手機,打給然報平安——結果接起來的是冥玥。

“你擅自單闖鬼王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她開場白很有她的風格,“黑袍的報告我看過了。然很生氣,所以現在在忙沒空接。”

我心裡有數然在忙什麼,沒數的是他到底是氣我單闖前半場、還是安地爾偷凡斯的屍體給耶呂用、亦或是安地爾設計我不成採取攻擊行動。
連忙自覺招供所有細節,一口氣把“大家很幫忙、我已經沒事、真的沒事”的內容講了三遍,順便拜託他一定、務必、絕對要轉達給然。

不然我好擔心自己人的安危……

冥玥沉默了兩秒,語氣放軟一點:“你真的是翅膀硬了。趁能休息就快去休息。接下來會很忙。”

掛完電話,我想著自家兄姐與妖師一族的事,不自覺得出神。


沒多久,安因來了。

很高興他看起來並無大礙:“我只是被控制住而已。漾漾,你才是受傷最重的那個。”

“……抱歉,讓你——”
“不是抱歉。”他輕輕搖頭,語氣溫柔卻堅定,“多虧你,大家才能不付出沈重代價地回來。公會在鬼族入侵這件事上,也因此沒有陷入劣勢。這是你的功勞,同時也是我們的幸運。”

我喉嚨有點緊,沒吭聲。他輕輕地拉起我的手,把那枚時鐘數字“6”放回我掌心。

“先休息。”他摸摸我的頭,彎眼笑了一下,“只是想確認你是否安好。我先回去,等你精神好些再聊。”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

我閉上眼,輕輕喚了米納斯和老頭公。
他們幾乎是立刻有所回應——那股藏得再深也壓不住的不安透了過來。

被安地爾強行送走的那一刻,對她們來說肯定也不好受吧。回來後還多虧她們幫忙,不然我肯定傷得更重。

我穩住心神,努力傳達“我已經安全回來了”,並將這段記憶同步給她們。

稍微聊幾句,感受到她們的情緒平穩下來,我也跟著吐了口氣。


把那枚依然在扭動的“6”收進口袋,從逃命用的外出包暗袋裡摸出一顆透明珠子,有著翡翠綠、像流動寶石般閃閃發亮的水在珠裡晃動。

我苦笑了一下。

‘好好休息‘是不可能‘好好休息‘的。
自從來到守世界就不斷地在和時間賽跑,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要跟世界的‘必然‘對抗,這趟非去不可。

可這趟回來,被史前巨獸拍死的機率真的是爆高。剛剛那遭來第二輪,光是想像,就忍不住充滿絕望的打個冷顫。

我吸了口氣,把珠子往牆上一摔。
啪的一聲脆響,清水飛濺,卻不落地——而是沿著牆面自行匯聚、鋪展,流成一扇澄澈的水門。

我邁開步子,腳尖剛要踏進去——
明明上鎖的房門被推開,熟悉又欠揍的聲線先到一步:
“可愛的漾漾小朋友~大哥哥來幫你做檢查囉~”
“欸……那個……我回來再檢查。先掰掰喔。”
話一丟,我立刻縮肩閃進水門。

最後聽見的是在背後音量飆升的吶喊:“欸欸欸?什麼叫回來再檢查?快回來!沒好不准逃院!”

抱歉啦~我會‘盡量‘快去快回的。>”<


==== ==== ==== ==== ==== ==== ==== ====

這週真的很逼人 事情超多……Orz
為了不斷斷續續 直接請假到下週一喔
本文最後由 緹伊 於 2025-10-23 11: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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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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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處在一整片寂靜無聲的黑暗中。

黑暗中除了許多亮度不一的銀色流光游移淌過,其他什麼也沒有。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為我本身就擁有雙重時間記憶、也或許是我目前又將自己轉換為妖師血脈的狀態,那些銀色的絲線飄在空中,像是對待記憶中的賽塔那樣,自我身邊紛紛讓開,然後繼續不斷流動漂浮著,呈現一種安靜卻又詭異的氛圍。

我無語地掂掂在我穿過‘門’後自動回到我手上的珠子……

誰來告訴我等等怎麼回來?記憶中可都是同門原處返回的啊!_(:з」∠)_

沒辦法,只能先收進口袋,繼續沈默無語地看著腳下,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記憶中的我雖然是個生命時間短暫卻來過複數次數的稀罕生物,但是可從來沒搞清楚別人怎麼帶路的。


那些銀色的絲線飄來飄去,沈默地在空間中飄移,而我很清楚,它們只要抓住機會就一定不會保持沈默。

看著看著,漸漸的,我發現它們雖說是隨意地流動漂浮,但是是有方向性的。就像一大團的魚群,看個別好似無頭蒼蠅各游各的,甚至是停止不動,可事實上遠看卻是整團有著統一方向移動那樣。

我開始‘順流‘而行。

對,就是順流。
這裡本來就是時間之流的河畔,時間記憶擱淺之處。
只要順行而走,自然可以來到終點———時間與黃泉的交際處。

大概就這樣走了好一陣子,可能有五分鐘、十分鐘……或許更久,河畔邊沒有時間流動的感覺,太黑也太安靜,只有一個個如同鬼魂的人事物時隱時現。

“曾發生過的事情、曾存在過的生命,多少都會殘留一些記憶在時間之流中,有的強烈地出現在世界上,有的黯然或者已經不自覺的,就會被時間之流衝散,直到消失才結束。“

這是賽塔‘原本‘應該親口告訴我的,我將之簡單理解為———遺忘。
曾經從生到死、完整的存在在一段時間之中後,經受不起時間的考驗、不再被記得的一切都將徹底消失。


須臾,那些半透明的東西越來越多。為了不被爆腦,我趕緊加快腳步。

就在周遭因密集開始紛亂的那瞬間,透過一層又一層的形體之後,我看見那張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經存在過的臉,而他現在已不存在。

沒有猶豫,我往前跑,那個人的形體若隱若現,好像停下腳步的話,他下一秒就會不見。

就在四周那些奇怪東西也跟過來的時候,那個人似乎也注意到這場騷動,原本凝視在某一點的目光緩緩轉回,而我們的視線也在此時對上。

他的眼神很銳利,那種像是他本人在這邊、但是又不像在這邊。

我知道,他跟其他的形體並不相同,他並非僅僅只是記憶的殘像。

我並沒有退讓,直視他的眼睛。

“你和安地爾害亞那與他的妻子死掉了,而我的學長、亞那的孩子也即將步上他們的後塵。“

‘......,是啊……是我害的……‘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有種空靈的感覺,等聲音停止之後我才看見他開口,表情一點波瀾也沒有,驚訝震驚全都感覺不出來,像是什麼表情都無法擁有:‘我沒見過他……‘

“不,你見過的,就在你的夢中。他跟亞那長得很像……“

‘那、也是個笨蛋了……‘

“是啊,跟他爹一樣死心眼的笨蛋。就算經歷這麼多傷痛、孤身來到千年之後,還是在妖師身邊玩命。“

勾動了一個淡淡且僵硬的笑容,凡斯輕輕地嘆了口氣:‘千年……那……所有的……他們……都不存在了……‘

‘不准逃!’我猛得打斷他的囈語,向他伸出手:‘你後悔了,但是我不想後悔。既然你拼命的選擇留下,那現在跟我走就是你選擇的結局!“

他沈默了半晌,然後伸出手放到我手上。

那是種無法言喻的冷,連同過去只剩下模糊的記憶傳遞過來。

瞬間,凡斯在我眼前整個炸開,一下子崩散開來,粉塵化為流光,流進我的身體裡。


他消失之後,周遭恢復了黑暗無聲,卻並未讓人感覺寂靜。很多那種半透明的東西在凡斯的幻影消失之後突然爭先恐後的朝我伸出手,全都涌了上來。

“我說,給我退下!“

我用言靈加上妖師的力量纏繞身周,將這些東西暫時喝止,然後趁他們停滯趕緊閃人。



又往前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察覺銀色絲線在某個位置隱隱向兩個方向分岔,才停下了腳步。

那應該就是這裡了。


我站到分岔的位置朝左右看了一下反覆確認,接著伸出手,按住了眼前的黑色空間,果不其然好像有觸摸到實質物品的感覺,發出了小小的聲響。

大約幾秒之後,面前出現了四條兩層樓高的銀線然後旁邊鑲上了圖騰,隨後便出現記憶中的門扉。

我拉著銀環輕叩了幾聲,忍不住有些躍躍欲試的等待著。


沒多久,一張老人的臉半探了出來。

“時間之流裡不應該有訪客。“他的聲音有點尖銳,感覺上好像是在逼問什麼。

“我不是客人,是債主。所以可以開門了嗎?“

“主人不可能外出欠債!”老人眯起眼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一個人類有什麼資格要見……啊啊啊啊——“

“錯!現在改為踢館討債!”


嗯,果然是來訪此處的必須流程,感覺真不錯。(^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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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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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去後沒多久,就看見原本空蕩蕩像是庭院的廣大土地上開始浮出了一塊一塊白色的地磚,很有秩序地急速拼出了步道,兩旁出現了石燈籠、假山、流水,然後是無數奇異花草樹木,白色的鳥飛過來站在很高的樹枝上,一雙眼睛全都看著我。

這條步道很長,盤旋出各種不同景觀,直到最後出現了階梯連向一個巨大的古老宮殿,黑色的透明玉石幾乎消失在空氣當中。

小女孩從遙遠的宮殿裡跑出來,先跑過去搧上門扉,將那些要跟著我飄進來的流光完全隔絕在外面。

“那裡有個外來者——“怪人指著我大叫。

“喔。“女孩很可愛地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往我們走過來:“妖師,你來這裡找誰喔?“她仰起可愛的小臉,露出有點傻傻的笑容。

“你好,我有急事要找黑山君,可以盡快面見嗎?“我可沒忘記這個地方的時間詭異的很,如果出去戰爭都打完了我還玩什麼。

“黑色的主人在家喔,白色的主人不見喔,黑色的主人有吩咐讓你去見他,可是下次進來不可以踢門喔。“煞有其事地對我說了一下教,女孩轉身,髮上的鈴鐺也輕輕地響了一下,無視門房的大呼小叫,蹦蹦跳跳地哼著歌往前走了。

“白色的主人回來過嗎?“我走在女孩後面,開口打破沉默的詢問著。

“女孩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笑嘻嘻地說:“沒有喔,沒有回來過喔,白色的主人在外面找不到喔,黑色的主人說下次找到他要把他打斷腿喔——“

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繼續往前走,讓這裡真正成爲‘我’的記憶。

沒多久那幢看起來好像很遙遠的黑玉宮殿已經出現在我面前,跟剛才一樣不費力氣就打開兩扇偌大的門板,女孩繼續為我們領路。

透過窗格我隱隱約約看見還有幢大型的白色宮殿隱藏在霧氣當中,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楚,又像是幻影。

“那裡是白色主人住的地方喔。“女孩立刻就注意到我在看外面了,蹦過來拉著我的手介紹。“白色主人的地方跟黑色主人的地方其實在同一個地方裡面喔,可是又不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裡面喔,如果白色的主人有回來的話,通常會看見白色的主人跟黑色的主人在一起喔,可能在這裡也可能在那裡喔。“

我淡淡地再次點頭表示明白。

他們就是這個世界最基礎的邏輯、又或者該說被選爲法則本身載體的代行意識———光與暗、一體兩面。


按照記憶中的經驗我不再多看,而且也沒那個閒時間。

女孩把我帶到一個大殿,跑進去之後站在殿堂中間:“我把客人帶來了喔!“

仔細觀察了下殿堂最高位上坐著那位,覺得他奇異的像是大殿的一部分。又或者該說,這整座黑色大宅院與他本爲一體。

“您好,司陰者、黑山君。“

我快速的行了禮,揉碎水晶取出提前備好的山王莊特製點心,遞給此處的主人。

青年紫色的眼眸注視著我,過了一會兒才接過點心說道:“我會準備同等回禮。莉露,給他休息的位置。“

“不用了。”我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我只有現世最多兩日的時間……“

青年揚起手終止了我的話:“我曉得這次你來是為了什麼,他已經通知過。但是我又為何要交出你所求之物?這裡是時間之流與冥府的交際處,我們不管任何事情,而任何事情也不歸我們管,為我們所管的僅有時間的平靜,就某方面而言———擾亂時間的你又想要要求什麼呢?“

“我之所以來到此處正是因為這裡與任何時間都不相干,與無殿是相同的立場,也只有這裡可以讓過去同等於過錯的悔恨導正,給與機會重新開始。“

“那,你用什麼與他交換?“青年支著下顎,靠在黑玉椅子的扶手上:“交換的代價必定為同等重量,這樣才不會擾亂既有的時間。“

“抱歉,除非與我交易的那位同意,不然我無法回答交易內容。“我豪不猶豫的拒絕。

保守交易內容是了解對方意願後的基本操守,何況也能算在這個交易內容中。

“這樣,我似乎沒有提供協助的義務。“青年勾起了冰冷的笑意,那種感覺就像是皮笑肉不笑,給人很不舒服的心理壓力。

如果不是被劇透稍稍了解這一位,我可能也會著道。

“那——我只能認定交易作廢了。“我攤手。“原則問題也沒辦法。”

交易要的是雙贏,談判比得可不就是誰先急嘛?我和白川主都急,就不知道這一位對白川主急不急了。

“你在威脅我。“青年瞄了我一眼,懶懶地撐著頭,靠在椅子的扶手。

“你誤會了,我單純是因為時間緊迫才有些著急,只能簡短的敘述原則與邏輯。如果因此讓你不愉快,我道歉。”說完,我很乾脆的鞠躬表達歉意。

這裡的時間完全就是個坑,我是真的很急好不好?超怕回去什麼都結束了。


“那就跟我來。“

青年頓了一會兒說著就徑自就往外走。

我呆愣了一下,連忙跟上去。

外頭的走廊在我們走出去那瞬間像是碎片一樣瞬間全部崩毀,然後又開始重新拼成另外一種空間。

在我們面前形成的是那道優雅華貴的黑玉拱橋與水潭。

青年走上橋的最高點,然後只見他趴在橋邊,朝下方池水伸出手輕輕晃動,袖子垂下遮住手掌觸碰到水面隨之擺動盪起漣漪,池水中無數光點也隨之浮現。

半晌,光點全都消失後,他重新直起身子,”接著。”隨後拋了個東西過來。

我手忙腳亂的接住,定睛一看,是個拇指大小的葫蘆,材質看不出來,上面有著狀似水波的紋路,繫著條細繩。

……用葫蘆啊——真是充滿微妙的合理。

“這是交易之物。”青年淡淡地說道:”時間會帶走很多過去的傷痛,直到約定的那天,讓錯誤重新開始。”

“這不是赦免,而是希望。”


我握了握這個葫蘆,”是的。這是我、我們橫跨千年的宿願。將被設計操弄的結局視為命運的必然?我絕不接受!”說完我便把葫蘆掛到脖子上,小心地收進衣領內。

“等價交換。這個葫蘆不是凡品,我需要付出什麼?”

黑山君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忽然又閉上嘴看向某個方向,我也跟著看過去。那裡很快霧光微動,一道銀白色的線破霧而來,一隻看起來很像是鳥的白色東西直直停在離我最近的欄桿上,羽間帶著熟悉的氣息,瞬也不瞬的盯著我。

“我們的主人要給褚先生的邀請函。同時也向司陰者、黑山君問好。 “那隻白色很像鳥的東西突然開口說話:”請務必要來。 “才剛說完,鳥突然砰的一下變成了一張像是卡片的東西,被我穩穩的接住。

卡片看起來很典雅,上面有個圖騰,正面用中文署名我的名字。打開不出所料有附上一個陣法圖,然後裡面用漂亮字跡寫著邀請我今天過去一敘。

卡片的最尾寫著:白陵然。

這是標準的——“族長的召喚。”我低聲說。

同時,也是時間道標。


青年突然開口:”那傢伙欠了你人情,所以這個就當作償還。”

“咦?”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我的問題。

不過我遲來的反應好像讓黑山君誤會了。

“司陽者、白川主,也就是那隻該死的球魚,喜歡模擬各種生命體在世界中旅行,而且是完全的融合進去,連能力都封印了無法察覺……你能明白上次我聽見府君們告訴我,他在跟白蟻群一起蛀柱子而他們分辨不出來是哪隻時候的心情嗎!?”青年還是在冷冷地微笑,不過我看到他放在橋上的手已經把黑玉的橋面抓住出了五條長長的痕跡了,還發出讓人冰涼到背的詭異細聲。

其實我體會過了,就在撿到球魚的當下。

“承蒙你在輪船救過他的命,如果白川主因為缺水死掉還是被怪東西吃掉或踩死,身為同僚的我會覺得很丟臉。”還是很冷靜的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在壓抑著要發飆的脾氣:”所以,這個當作是我們還給你的人情吧。”

“不過,我想請你再送我一樣東西。”

“這個?”我從口袋裡面拿出又開始扭動的時鐘數字。

青年接過了數字,好像並不意外我主動拿出,很滿意地摸了摸,我看見他的背後出現了扭曲的暗黑氣息,”這樣子可以做出時間的鎖鏈……我看他被捆著還可以跑去哪裡。”

哎……雖說是身體不好,但連現任白川主都抓得那麼辛苦,難怪奈何不了前任。
這樣一來,提不提示好像也不用考慮了。

收下了數字之後,青年向旁邊招了招手,我看到一個眼熟的東西跑過來,小小的像松鼠之類的透明動物:”這是交換的代價,之後牠會在你的旅途中派上用處。”

松鼠發出了聲音,從青年的手上跳到我的肩膀,接著閃了小小的光芒落到我手上,化作那枚——見證’褚冥漾結局’的銀色錢幣,靜靜地躺在我手上。

我心情複雜的跟青年道了謝,將那枚錢幣小心翼翼的收好。

向黑山君確認好邀請函上的傳送陣沒問題,可以在這裡直接使用,我便告辭啟動傳送。

“如果那隻球魚還有去找你的話,先拿個東西把他抓起來。還有,最好不要違反時間讓那些夢連結待在身上太久,對一切都沒有好處。”

這是青年最後告訴我的話。

下一秒,陣法徹底亮起,橋與水潭的畫面崩碎了。




本文最後由 緹伊 於 2025-10-28 23: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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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前天 01:4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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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新換上新景色時,是眨眼之後。

我以為應該會傳到妖師本家,不過等四周景色確定之後,我得在記憶中尋找一下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幽暗的深邃叢林,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綠色,在那些濃淺的綠之間隱約可以看見有小小的流光,像是螢火蟲散落在四周飛舞。

螢之森,辛亞的舊居。

我被傳送到的地方是這片樹林外圍處,不太接近,但是也不遠。

”漾漾~~“一看見我到了之後,辛西亞立刻就帶著美麗的笑容跑了過來,”歡迎你來到螢之森。然和小玥在等你喔。“

我連忙和未來表嫂打招呼以後快步跟上。

仔細一看,其實附近還有好幾個精靈,而不遠處的那些就跟我一樣,看起來就像人類。

我知道,那些是妖師一族。

我默默在心裡做好準備,跟著她走到了那些看起來就像人類的一群中間。

那些人比預估的還要多一些,應該是沒有分散的全在這兒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坐或站;然就坐在那些人的中間的大石塊上面,冥玥則是站在他左手邊,連那位阿引都在她旁邊一步,地位一目瞭然。

”小玥讓我提早告訴你,這些人就是現今擁有部分妖師一族能力的人。“辛西亞小聲地這樣告訴我,”感覺會和你那些朋友不太相同,讓你有點心理準備。“

我沒有回答,只是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看著那群視線都往我這邊來的人,我只是點頭笑笑權當打招呼,然後就逕自走向然和冥玥。

”這位是褚冥漾,如同我之前發出過的訊息般,他是妖師先天能力的繼承者。“跟之前不太一樣,然的聲音很沉穩,先跟四周的人介紹我。

話一說完,我馬上聽到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我只是歪著頭看著自家老姐表示疑問。族長不能表態,妳倒是給個態度吧?

不過冥玥只是淡淡地掃我一眼,就回頭看向白陵然。

噢,明白。^_^

當中有個比較老,老到跟我阿公有得拼的老人走了過來,用很蒼老、像是磨砂紙一樣的聲音開口:”我們有疑問,雖然不是想質疑首領,不過為什麼你遲遲不將先天繼承人的事情告訴我們這些同有妖師力量的血緣者?“

”因為我認為沒必要讓先天繼承人太早曝光。“看了那名老人一眼,然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他,”一直以來,除首領者之外最危險的就是力量繼承者。我認為能少一人曝光就少一人。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任何疑慮嗎?“

”如果是首領的決定,我們沒有任何異議。“老人看看我,眼神似乎不太友善。

我笑著回視,但想必眼神不會太友善,因為老者瞬間改變神情,退後一步,謹慎地看著我。

”反正首領是繼承那一位記憶的人,他當然老早就會知道先天力量跟後天力量是誰嘛。執老你就別多事去問了,人家本來是同一個人的東西,當然不會跟我們這些天生只有小力量、還要自己努力的人說。“站在老人附近有個挑染金髮的傢伙,可能比我們大一點,在老人沉默之後馬上就用某種很挑釁的語氣開口說話,”人家繼承了傳說中最強妖師的力量,地位可比我們高很多。“

”期橫,請記得你口中說的那位最強妖師的記憶現在是我繼承的,而我是當代首領。“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個傢伙,然語氣也不怎麼客氣,”與其有想法要抱怨,不如去想像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你下輩子被指定為當代繼承者。“

那傢伙聳聳肩,露出一個”反正你說是就是“的表情,接著用很懷疑的眼神看我:”冥玥就算了,雖然他是後天能力者,不過他在公會中的作為大家都知道。但是這個看起來就像路人甲的小鬼真的繼承了先天能力嗎?最近他鬧得滿城風雨,一副怕全世界不知道妖師似的,偏偏我妖師一族還真最後才得到消息。該不會到了這代我們就直接滅絕在他手上還莫名其妙吧。“

我挑挑眉,轉過視線,對著這傢伙笑得更歡了,笑得他表情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可以理解他們對於我的不信任,畢竟同為擁有妖師首領能力的傳承者,不說造反,要鬧是綽綽有餘。

不過這不是他對族長無禮質疑的理由。

”漾漾或許比我還要值得讓人信任。“然無視於那個人的語言挑釁,仍然很沉靜地說著,”到目前為止,除了他給自己生活中帶來陰影之外,你們可有聽見妖師力量造成什麼不幸嗎?“

周圍的人兩兩相望,倒是說不出什麼來。


在那片短暫的靜默裡,我的腦子裡卻閃過那場烤肉時的攤牌——那並不是衝動的舉動,而是早有計畫的賭局。

其一,因為遲遲找不到拯救安因的契機,自己又不能再讓血液被奪,只能冒險從根本改變局勢——讓公會從一開始就監控鬼王塚、緊盯耶呂封印,而不是等到鬼族駐軍、安地爾頻繁出入後,才把安因派去探查。

其二,讓妖師一族隨時有現世的應對方案,提早動員、提早準備;自己在外吸引目光、製造話題,然和冥玥就能有更充裕的時間在暗中佈局。

其三,為然牽橋搭線。
我身邊的人,全都是個人乃至團體的關鍵點——既然能信任,那就乾脆全部拉上同一條船。

畢竟湖之鎮時那副幾乎崩盤的身體早就讓我明白:靠我一個人默默運作,根本不夠應對躲在暗處的黑暗同盟。

所以那一場攤牌,不是暴露,而是宣戰。而現在這裡,只是那場戰的延續。


”是沒有,頂多就是前兩天鬼王第一高手直接闖進Atlantis提出對妖師的邀請以後被驅逐敗退,然後妖師轉頭跑到鬼王塚來個殺進殺出罷了。看見這種打著妖師一族旗號任性的小鬼身上有妖師力量就會讓人不爽。“挑染的傢伙朝我走過來,散出一種讓我覺得不爽的氣息,”至少我得試試看他的能耐有多少。“

就在那瞬間的下一秒,一切都停了下來。

我早有準備地看準時機,在我前方用黑暗凝出一條線,橫在他脖子的高度;然後在他被勒到的同時繞到他後方將他踹得單膝跪下,接著直接坐在他彎下的背上,用槍指著他的後腦勺。

雖說現在對黑暗的調動能力只夠捏實這麼一點,但是這種小兒科的場面……夠用了。

用黑暗化成的細線把這傢伙的一條腿從大腿到小腿繞一圈,如果他硬要撐開——線就會勒進他的肉裡……會很痛。

地上一滴、一滴的痕跡,是他脖子那道線傷口——還有他的冷汗。

”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別忘記我褚冥玥還在這邊。“瞬間就將幻武兵器放在手上的冥玥眯起眼睛站在這傢伙的面前,月牙色的冰冷十字弓已經搭上了短箭指著他的額頭,視線卻顯然忍不住飄向我。

我只是歪歪頭,笑著回看她問:”姊,我應該不是狗吧?話說,這兩位是什麼耆老還是副族長之類的嗎?很自由啊。“

”你想太多了,哪來那種東西?“冥玥冷笑。

不愧是我姐,一秒就理解我想說什麼。

我也冷冷一笑,翹起二郎腿,槍口動都沒動。

”那我倒是很想知道——什麼時候一族之長的決定需要向人報備和同意了?又有哪一族的一般族人可以在族長示意前任意出手了?“說完,我收起冷笑,面無表情地說:

”誰給你的膽子對族長如此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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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還是寫出來了!(歡呼)(倒地)_(:з」∠)_ 本文最後由 緹伊 於 2025-10-31 09: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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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前天 20:2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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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好幾個人也都做了要拿出兵器的動作,卻不敢有下一步,大概生怕在我這麼說完後動手也被冠上藐視族長的罪名。

短暫的衝突之後,四周陷入尷尬的靜默中。

”好了,冥漾。“終於開口的然對我露出了一絲讚賞的微笑,不過馬上就換上那種會讓人覺得血液頓時冰冷的可怕笑容,變臉速度造成的壓力讓我自嘆弗如,”下次如果要動手的話,不要在我面前自己人對付自己人。否則我會讓雙方後悔。“

”我明白了。“我站起來,收回那條線和米納斯,走到白陵然的左手邊、與冥玥相對的位置坐下,懶散地手撐下巴,背靠著然坐著的大石頭。

瞥一眼,那個挑染傢伙明顯有瞬間臉上露出懼畏的表情,不過只是瞬間而已,馬上又恢復那種對什麼都不爽的屌兒郎當樣,眼神閃閃躲躲地朝我瞄了好幾眼。

”冥漾,那樣的物品應該還給我吧。“然向我伸出了手,微笑著,”謝謝你從安地爾那邊帶回來。原本我打算如果他再不交過來的話,我會當面逼他交出來。“

早有準備地從口袋拿出,輕輕地將裝著部分妖師記憶的球放在然的手上。我看著他攤開著手,那個小球無聲地、像是沉下水一樣,就這樣直接沉入他的掌心當中,一點滯留感覺都沒有。

”在安地爾手上這份記憶回來之後,我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終於也補足了。“然眯起了眼睛,即使他還是在微笑,但是已經給人一種冰冷、危險的氣息,令妖師一族隱約傳出不安的輿情。

”如各位所見,冥漾雖然回到守世界不久,但他為妖師一族牽線搭橋,帶來許多善意的盟友與人脈,同時也以承認個人身份的方式吸引注意與承擔壓力來掩藏全族,還帶回先祖屍骸被侵佔的重要消息,以及被鬼族強奪走的那份先祖記憶。在所有種族面前不卑不亢的表現體現我妖師一族的尊嚴。自回歸以來的表現與貢獻可圈可點,若是還有誰心有不服,可以拿出比他更多的貢獻來讓我另眼相待。“

稍稍放柔了笑意,然環顧一下四周的妖師血緣者:”總之,我會讓冥漾過來,主要是為了明天的行動讓大家見見他。未來就像大家都在各自領域生活一樣,若往後有困難也請互相幫助。“

”既然首領這樣說了,我們沒有理由將如此優秀的族人排斥在外。畢竟妖師一族原來就是互助才不會被消滅。“旁邊一個穿著西裝的大哥——然的得力助手阿引——這樣說著,還調整了一下他的西裝領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西裝大哥說完,有幾個人也跟著紛紛點頭,算是同意了說法。

氣氛緩和下來後,開始有人走過來跟我打招呼,順便介紹自己。即便已經被劇透,還是被這種五花八門卻各種平凡無奇的介紹搞得傻眼。

真可怕,這些傢伙的滲透力是真的強。

”對了,我另外有事情想拜託你們。“

大概在所有人招呼告一段落之後,然微笑開口:”因為冥漾是在近幾個月才真正知道妖師力量與妖師一族的關係,所以我想在完事之後,請幾位在有空的時候可以輪流教導他一些關於我們的事情,包括只有妖師一族才會的簡單術法。“

”我都可以,來之前記得先跟我的秘書預約,時間會優先排出來。“穿西裝的有錢老兄第一個開口,算是很豪爽地答應了。

”我們這邊也有可以輪流幫忙,來之前打個招呼就行了。“另外大概還有兩三個媽媽級的阿姨也開口,算是都很友善。

”嗯。冥漾,我知道你已經’自學‘過一點,那麼,你怎麼說?“然轉過來看著我。

從剛剛我就在思考這件事……我到底需不需要被指導?

他們能教的我早就都偷偷練過了,否則拿去自爆身份、當投名狀用的護符怎麼來的?然也算稍微點出這一點,所以問題就在於——我到底有沒有需要跟妖師一族熟識?

與妖師一族熟識,讓他們了解我對妖師一族沒有惡意。記憶中的我與族人認識後相處得還不錯,兄姐對妖師一族盡心盡力,讓‘必然’發生後然的壓力能少一點算一點,或許會是比較好的選擇。畢竟剛剛的開場還挺勁爆的。

”我已經在因緣際會下學過入門。如果不會打擾你們的話,以後請多指教。“反正我的‘預知’被拿來解釋了太多我身上的奇怪現象,乾脆笑笑承了眾人好意。

那個挑染傢伙還在偷偷瞪我,那個老頭也一直用奇怪的視線在看我。我蠻不經心地看著他們思考……遲早是內奸要處理掉的東西,我需不需要幫然在造成麻煩前處理掉呢?在這些王八蛋幫百塵那些小強開門入侵本家之前。

算了,之後有時間再處理。剛起衝突的現階段處理……我可不想被額外關愛。

”那就這樣決定了。“冥玥轉過來,露出了可怕的笑,”有空時候,記得來我房間啊。反正你也不喜歡休息,不是嗎?“

”……………………!!!“=口=!

糟糕!忘了還有褚家魔女!也太難了!

我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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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緹伊 發表於 22 小時前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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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冥漾明天攻打鬼王塚行動就跟我一組吧,想必可以幫上忙。“阿引大哥隨意地拍拍西裝灰塵。

”啊……謝謝,不過不用了。“我這樣一說,所有人的視線同時定格到我身上。我轉頭看同樣在看我的白陵然,”我要回去守學院……還有那個人,所以就不跟妖師一族一起行動了。“

然表情沒變,”有一定要去的理由嗎?“

我認真地說:”是。對我、對整個守世界,學院戰都是重中之重。留給我們力量的那一位軀體被鬼王侵佔,妖師最好要有人在場,但族長必須在族內主持大局,所以我非去不可……也非我不可。何況我有太多重要的人事物在那裡,尤其是學長……冰牙精靈三王子之子——我要留在他身邊以防萬一。“

”我與妖師一族的各位沒有足夠的時間來了解,更遑論默契,還不如留在學院來得能發揮價值。無論哪方面,我留在學院參戰都是必須的。“

然沉吟一會兒才問道:”那你覺得我們需要先協防Atlantis學院嗎?“

我搖搖頭:”不,清剿鬼王塚是妖師一族的表態,底抄了也有好處。清完有餘力來支援就再好不過。“

自示警後,聽那些黑袍的意思,鬼王塚被公會照三餐盯,讓他們最終也只在二層以下活動。這樣一來,想必就算少被百句歌炸一輪,估計也差不多。妖師一族配合精靈族去肯定不會有問題,只希望留在那裡的精靈靈魂都能平安地繼續沈睡吧。

”無袍學生沒資格上戰場吧。“冥玥手叉腰涼涼地說。

我微勾嘴角:”我是鬼王高手認證過的妖師,會寧可我待在一堆袍級看得到的地方吧。“

”既然如此,你就去吧。記得明天起,你代表的不會只是你個人,還有妖師一族。“這就是出世宣告了。

”知道了。“

在一旁等有一會兒的辛西亞見我們談到一段落,便走過來。

”然,螢之森讓我代表全族向漾漾表達謝意。“辛西亞向然說完便轉向我,”漾漾,螢之森精靈對於你危及之中還帶回大量精靈靈魂,讓他們免於在安眠中受到污染,致上最誠摯的謝意。而我個人也非常感謝你將辛亞帶回。謝謝你。“

然後她雙手在胸前交叉深深鞠了一躬,嚇得我連忙伸手去扶她,她才順勢起身對我笑一笑。

這可不只是感謝,還是贊場來了,簡直受寵若驚,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白陵然此時站起來:”那麼,所有人各自做好備戰準備。千年前,妖師一族對所有的種族宣戰是為了仇恨。而千年後,我以妖師一族首領身分再次宣戰,是為了捍衛妖師一族的尊嚴。為此,重回歷史舞台也在所不惜!“

”是!“在場的妖師一族同時應和,然後各自三三兩兩地散開,不少人還在頻頻偷瞄我。

然笑容不減、卻已是我熟悉的溫和笑容看著我:”我同時帶來七陵學院的訊息。我們將無條件全力支持,只要鬼族開戰,學院將能得到七陵學院最多的後援。“

看著他,我點了點頭。

”螢之森的武士也即將宣誓。我們與冰牙三王子的結盟和誓約不會終結,即使先人已去,榮耀仍然會降臨在這片大地。“辛西亞微微欠了身,如此地說著。

帶著笑意,然握著辛西亞的手掌,輕輕的,一會兒才放開。

”不好意思,剛剛嚇到你了。“站起身之後,然坐在辛西亞旁邊,露出了我們熟悉的那種溫和笑容,”首領不怎麼好當吶。“

”我知道。“沒差,誰嚇比較大還真不好說。

“痛痛痛痛痛!!姊拜託放手——耳朵要掉了啊!!”

“反正你的耳朵就是個擺設,擰掉算了。”冥玥的笑容一貫的完全沒有半分母性光輝,只有殺氣。不僅沒鬆手,力道反而越來越大,“叫你休息,結果呢?時間之流?時間與黃泉交際處?醫療班已經通知,你再不主動去報到,以後一律把你關進特別病房,全好才放。你知不知道?”

“我不是沒事嗎!只是有東西必須去拿、我有準備好不會有事——痛痛痛!!”我掙扎著想掰開她的手,結果她另一隻手直接捏住我後頸,冷氣直竄後腦。

“沒事?”冥玥冷冷笑出聲,“你有哪次是真的‘沒事’的?上次‘沒事’是醫療班副手出差急救把你那有跟沒有一樣的腦子救回來;上上次另一位副手把你溢散的力量拼回去;再上次則是讓整個醫療班連續三天接力不敢睡覺,還得靠醫療班首領親自出手、然親自為你祈福才把你硬是完好的保下。你是覺得他不夠忙,還是覺得我們兩個太閒?”

她每數一件我脖子就縮一分,原本沒覺得,她一數我都心虛了。有這麼誇張嗎?

…………好像有。
可是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都是逼不得已的好嗎!?

“我、我……可是這是必須行程嘛——欸欸欸別掐!”

“漾漾。”白陵然那個極淡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語氣輕得幾乎沒起伏,但瞬間讓我背脊發涼。

我立刻舉手投降。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那裡,還能夠打開門戶,但你錯就錯在不該在這種時候單獨去闖。”白陵然仍然微笑,卻不帶溫度,“縱使只是時間之流的河畔,時間沖刷的速度也比自由世界快得多,你才剛失衡的遍體鱗傷還敢去冒險?”

“呃……就、就快去快回啊。冒險是不至於……”我乾笑。

“不至於?”冥玥挑眉,冷笑更深,“你那叫跳進去找死。”

白陵然淡淡地補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換了什麼,但等價交換的情況下,他們要求什麼都不奇怪。”

“……他人很好嘛。”我小聲嘀咕。

冥玥又捏了一下我的耳朵,“還敢嘴硬?”

“嗷嗚……”

我眼角餘光看到辛西亞在一旁笑,只能投以委屈的眼神,在心中吶喊:
只有妳能讓這兩位熄火,嫂子救命啊!Q^Q

白陵然微微歎息,聲音重新柔和下來:“要開戰了。不管你知道些什麼、又想做些什麼,回去好好休息,不准再亂跑。這是命令。”

我摀著耳朵乖乖點頭:“好……”

“還有。”冥玥細細補刀,“醫療班那邊,自己去報到。再讓醫療班硬著頭皮也要湊到我這兒來投訴,我就親自壓你去。”

“是是是。”我只差沒立刻舉白旗。

他們才總算放過我。

我遙遙望著附近的螢之森精靈。

”妖師一族跟七陵學院往來比較密切,而螢之森是七陵學院贊助者之一。另外,他們對於妖師一族並沒有任何成見。在時間經過那麼久之後,螢之森比任何一個種族都還要快接納一切,雖然並沒有人知道哪些關係。“辛西亞用像是在唱歌一樣的優美聲音為我說明,然後稍微斂起眼眸,”就像流水會帶走所有的悲傷,時間會帶走深刻傷痕。所以,世界上的朋友請不要仇視任何敵人,那或許是朋友,請讓我們傾聽他的心聲。“

聽見辛西亞細細的歌聲,比較遠一點的森林好像也傳來幾個應和聲音,接著另外一邊就自己唱起來了,讓人感覺很舒服。在附近走動的人也紛紛停下腳步,聽著從森林深處傳來的歌。我知道,這是精靈傳遞消息的溝通方式。

”漾漾。“然看著我,神色溫和而認真,就像之前一樣不曾改變,”戰爭中會發生什麼沒人能知曉。可以的話我們並不想讓你上戰場,但我們也明白你肯定不會願意,所以我才寄出邀請函協助你定位時間,而不是放你在那裡,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

旁邊的辛西亞握著他的手。

”我會的,你們也一定要平安。“我也認真地回應道。

精靈的歌聲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像是撫慰疲憊一樣。雖然他們一直沒有從森林裡面露臉,不過已經給人很友善的溫暖感覺。

大家一起聚在這邊聽了一下後,冥玥就先送我回學院去。

走回房間的路上,這兩天的行程即便在我的計劃之中,理清這與記憶完全不同的龐大資訊量依然讓我忍不住甩甩腦袋。

恐怕是因為即將開戰,沿途竟然沒有遇到任何人,黑袍窩裡一個人也沒有,直到回到我的房門口都靜得詭異。

是說,我有忘記了什麼事情嗎?


==== ==== ==== ==== ==== ==== ==== ====

嗯……回到黑館,忘了什麼事呢?^_^

接下來要確認某些細節 請假一週翻書喔T^T

留言

盲猜一波,學院戰打響,可能不像原故事線那樣慘烈,主角團安然無恙,但是冰炎應該會在戰場上受到重創,導致失衡,必須回族裡一趟 1 小時前
打開門後會不會直接被包成卷壽司抗到醫療班關起來呢XD 12 小時前
重柳!!!大明湖畔的重柳!!! 19 小時前
@Alexia0812 哈哈哈哈哈就忘了 22 小時前
學長要準備開揍惹嗎?!(wakuwaku 再說一次,漾漾死定惹~(  ̄▽ ̄)σ 22 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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