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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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夏陽下的他 1~24(2025.08.04 更新)[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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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陸坡 發表於 2025-7-13 14: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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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打擊出去接殺出局

OP -『夏の視線の中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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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熱宗於社團活動的學生來說,在暑假有個講法叫做「部活で夏休みなんてなかった(根本沒有暑假的社團活動)」。意旨學生會在放假的這四十多天的日子,將時間都投入在學校社團活動中,對於運動社團這幾乎是常態。

「……日空,我再給你五分鐘。」已經穿好運動服的林友達,不耐煩地靠在牆上看著只穿著內褲在那手忙腳亂的日空南極。

不管是上學日或非上學時間,南極那把房間弄亂、找不到東西拖拉的壞毛病,依舊沒變,這也是每次友達固定發火,到現在已經太習慣的事情,友達看南極慌忙的套上運動服,到處在衣服堆和箱子堆上左看右看,像是在尋找什麼。

「友達給我三分鐘!五分、五分!再給我五分鐘!」

「運動褲你掛在床上。」

看到南極荒慌忙忙的樣子,友達忍不住出手走去去拿南極的運動褲。南極才恍然大悟的笑說:「原來在這裡啊!謝啦友達。」

「走吧。」友達說。七點鐘,兩人一天的晨跑開始。

感覺是不是同住一起久了,友達越來越習慣南極的一些作息,包含那有點亂糟糟的房間,友達開始體會所謂的房間整潔不是分工,而是那個看不下去的人,有時候他折自己的衣服看到南極那脫了散落一地的衣服,就會順手折好或丟到洗衣籃。

暑假開始,但野球部的部活並沒有結束,他們要在這個禮拜跟引退的三年級學長打完交接球賽,而今天是一、二年級的初選,會決定出與三年級對抗的混合隊伍。這也是友達第一次與學長們比試。

比賽隊伍是用抽籤決定,分為紅白兩隊。必且先推派一、二年級選出隊長,紅隊,二年級的隊長,理所當然的選了王牌投手藤田迅真,而一年級這裡最終結果則由宇治川擔任。接下來就是其他人的抽籤。

友達將手放到白井老師做的籤筒內,抽出白色的球,他看了手中的白球,又看了看別上紅色布料的藤田學長,藤田學長跟友達對到眼,摸了摸自己的球帽跟友達示意,友達看到學長那眼神,就知道藤田學長不會因為交情放水,而友達也是一樣。某方面自己崇拜著藤田學長,但對於可以跟藤田學長比賽,心裡總是有點興奮。

宇治川看到友達過來,開口就問:「友達,你今天投球的狀況如何?」

「沒什麼特別的,曲球跟滑球的控球都還可以。」友達動了動手指,宇治川說:「先跟你說聲抱歉,友達,因為我是對長,在考慮是我來投球。依我的判斷,我認為壓制一年級打線,自己還是做得到,尤其是對上流星和蓮,那兩個人的打法,喜歡的球路、打擊的方式,我都很熟悉。」

「恩,你是對長你決定就好。」友達說,雖然他很想上場投球,但如果他們想要贏,的確讓隊長宇治川做主力投手,自己做中繼或救援投手,這想法的確要來得穩。

就像宇治川說的一樣,藤田學長的紅隊,目前有一年級的豐里流星、淺村蓮,而二年級藤田學長的捕手搭檔佐久間學長也在紅隊,可以說他們要打破藤田學長為中心,紅隊投捕搭檔,是很有難度的,所以應該盡可能的壓制紅隊的打線。

「我的想法是,以進攻為主。並且削弱紅隊的打線。友達你覺得如何?」宇治川說,友達聽了思考了一下,但突然就覺得奇怪問宇治川:「宇治川為什麼要一直問我意見?」

「因為我覺得裡面可以正常溝通的大概就是你。」宇治川說,表情很認真。

白隊的隊伍,目前有台灣控的小林芝昭、喜歡女裝的柴門玉里、二年級有懶散打呵欠的村瀨智也、還有喜歡搞笑的中西亮太學長。都是一些自我中心感很重的人,友達大概有點懂宇治川的感覺,而下一位到白隊來的是日空南極。

「哇喔,同一隊呢!友達。」南極笑的從後面抱住友達。

「放開我,要比賽嚴肅一點啦!」友達說掙脫了南極的手,宇治川看了看南極,對著友達說:「你懂我的意思吧?友達。」

「大概能理解。」

「很好,這樣的話能不能請你擔任捕手的角色?」宇治川問。

「捕手?我嗎?」友達說,宇志川點頭,說:「你應該有經驗吧?」

「有是有,但我只是有當過捕手而已。」友達抓抓頭說。

說起捕手,林友達想起自己國中棒球隊的隊友福定。福定除了跟友達另一個隊友馬耀一樣練打擊之外,過去也是跟友達搭檔過的捕手,在友達蹲捕時,許多技巧來自教練之外,另一方面就是福定。

過去台灣棒球教育,教練傾向讓小球員都了解在球場上,每個人的位置,對於投捕,教練在初起也讓投手嘗試蹲捕,所謂的「換位思考」,當投手直面敵手,而捕手擬定戰術,觀看全局。捕手怎麼看?投手怎麼投?當你越了解搭檔,就越可以達到兩人的默契。

「欸?友達不當投手嗎?」南極問,他以為他們白隊友達會擔任投手。

「恩,佐久間當投手,然後我會擔任捕手。」友達說。

「南極,你接球沒問題吧?」佐久間說,語氣帶著擔心,人轉頭看向友達,友達大概知道意思,總之南極的事等同於他的事就對了:「日空他很會接球,體力也很好。」

「讓我想想……嗯?友達,看來我們的打線有希望。」

二年級的打擊強棒,田中龍二抽中了白隊。而龍二的弟弟田中廉太則抽到紅隊。龍二壞心的對抽到紅球的弟弟說:「別到時候一球都打不到被三振啊,三號。」

「你才別被三振呢!二號!」兄弟兩嗆完對方,轉頭跑向各自隊伍。

最終白隊的最後一位球員,是金井榮郎。榮郎低下頭跑到白隊,就看見柴門玉里,玉里抬著頭,盯著他瞧,讓榮郎有點尷尬,但又對不是在全是學長的隊伍,有點安心,開口說:「玉里同學也在白隊呢。」

「恩,怎麼嗎?」玉里說。

「啊、啊不,我只是想說,我會盡量努力不扯大家後腿……大概……」

「我說啊!你這個人可不可以還沒開始打球,就這麼讓人煩躁。」柴門玉里看榮郎畏縮的模樣,相當受不了,手用力的往駝背的榮郎腰部打了一下,嚇得榮郎挺起身,說:「你看,明明就可以抬頭挺胸,你這傢伙偏偏要這樣畏畏縮縮的?喂!我問你這傢伙,難道不想贏嗎?」

玉里問榮郎,榮郎看著玉里自信滿滿的表情,就是這點總是讓榮郎搞不懂,玉里他總是很有自信,不管是在全校唯一一個穿著女高中制服的男子,又或是被人說男人婆、女裝男,還可以笑著回話說:「但是我很適合對吧?對於只用對方的穿著來貶低人的,不管男人或女人,我都覺得很可悲呢。」

這樣的自信究竟是怎麼來的?默默在教室一角旁邊看著的榮郎,總是不斷想。

「我想贏,但是……」
「後面那句但是就不必了,一點都不果斷。」玉里說。

「喔喔,是,對不起。」習慣性又道歉的榮郎說。
「而且我們這對可能不太樂觀。」玉里說。

跟玉里一樣,友達和宇治川也有一樣的想法,縱使他們白隊有兩個投手,還有田中龍二,坂海工二年級的強打者,但紅隊二年級數量遠遠高過他們,比賽的經驗肯定比他們這些一年級豐富許多。尤其擔任隊長的藤田訊真學長,還是跟著三年級學長們,一起打過多場球賽,可以說是所有人中最有對戰經驗的人。

「田中學長,不好意思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在白井老師讓他們兩隊,可以花半小時的時間考慮隊伍位置分配。宇治川集合隊伍,問了田中龍二這個問題:藤田學長投出的那種變速滑球和曲球,我們隊伍有幾個人真的可以打得到?

「這是好問題。」田中龍二說,看了一圈白隊的隊伍說:「我這樣說是我的判斷,你們不服可以反對沒關係,但以我自己來說,藤田的球不是難打,而是打擊出去後的角度問題。」

藤田迅真的內角滑球跟曲球常常會落在讓人不舒服的位子,也就是快接近壞球的地方,通常一開始藤田都會投這種球,來威嚇打者,並且由於大幅度的外角球也是藤田喜歡的球種。所以如果這兩種交互出現,對打者來說很難適應。除了我勉強可以應付藤田這樣的投速、角度、和配球,其他人要跟上他的節奏恐怕很難。

「但反覆投這樣的球種,藤田學長的體力可以支撐嗎?」友達問。

「你講到重點了!台灣友達(台湾トモダチ)。」田中龍二笑說,用奇怪的方式稱呼有友達,田中龍二說:「所以對抗藤田的重點是消耗他的體力,磨滅他投變化球的次數。也就是我們需要可以不是打擊出去,而是拼命打出界外跟他周旋的人。而我覺得有個很好的人選……」

田中龍二轉頭看向某人,白隊的大家也轉頭看去。目光全都落在日空南極身上。

「我?」南極指了指自己,人有點意外,但又有點開心對龍二說:「田中前輩,我可以做到嗎?」

「嗯啊,加油了,學弟,你要拼命揮棒,消耗藤田的力氣。其他一年級也是,盡量去揮棒,不要怕藤田的球。」龍二說,露出笑臉:「宇治川,來決定一下棒次吧!」

總覺得有點奇怪,友達想。他總覺得田中龍二學長的說法有點怪異?

就某方面友達認同龍二學長說的,以一年級為主的白隊他們,的確很難去處理聯強校打者也能三振,藤田學長的球。但是如以消耗戰為主,這樣的戰術,會不會太過於簡單?而且就連宇治川也認可龍二學長這種,只針對壓制藤田學長的攻略法,似乎有點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這樣真的好嗎?」友達喃喃說。

「看樣子龍二似乎想主導,畢竟沒有了教練、或白井老師坐鎮的隊伍,區區的一年級隊長,對二號來講很好掌控吧。」

說話的是在友達旁邊的村瀨學長,似乎比起其他人,這位學長對於分組比賽的事情很沒幹勁。顯得的有氣無力的二年級學長,村瀨智也。總是懶洋洋的村瀨學長,友達總是看到他跟很有活力的中西學長在一起,兩人有種微妙的反差感,但放在一起又覺得很合適。

「真是的!二號(田中龍二)那傢伙,又擅自決定了。」中西學長有點不滿說著:「這傢伙滿腦子就只有藤田、藤田,根本不把我們其他人放在眼裡嘛。」

「就是這樣三年級的比賽他才會是代打,不是正選。」村瀨智也笑說:「高橋監督早就提醒過他很多次,雖然打擊很好但不要太自大,但果然還是這種個性呢。」這話說得完全沒在藏,友達感覺村瀨學長和中西學長就像是故意把龍二學長的缺點說給他聽一樣。

但最後宇治川還是參考了龍二學長的方式決定棒次,當然防守的位置也決定好,友達依舊是捕手的位子,捕手是佐久間,南極則是外野手。玉里是游擊手,其他一年級也多在內野,二年級龍二學長在外野的位子。

討論的三十分鐘結束,白井老師要兩隊集合,兩隊方向大家立刻大聲回應,往球場中央本壘板的方向跑,大家分別别好紅白色布,由老師擲銅板決定先攻後攻,最終由紅隊先攻,白隊後攻。友達戴上很久沒碰的捕手裝備,一個人穿戴這些裝備有點吃力。

「友達!我來幫你。」南極說,就過來要幫忙,但拿到護具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捕手的護具要怎麼穿。

「那個日空同學,我也來幫忙吧。」過來的是榮郎,他看友達下面鼓起一包,看來已經把護襠塞好,並且連護胸都披上,穿過肩膀,護胸防具覆蓋在前胸、腹肩的地方,阪海工的護胸還是傳統的雙肩兩條帶型,不好穿脫。榮郎要南極幫忙友達綁好護胸,自己則幫友達綁好護膝腿的護具。

友達穿戴好捕手用的手套,這種手套比一般手套要來得厚實,為了承受投手丟球的衝擊力。最後戴上面部護具。古典分離式的護具,頭盔跟面罩式分離式的,友達戴好頭盔,跟南極和榮郎道謝,三人往球場去,友達蹲好捕手的位置,兩腳踏地、腿張開,戴上面罩示意宇治川可以投球。

一旁紅隊的佐久間注意到一身捕手裝備的林友達,不知道為什麼人直直盯著友達蹲在那邊接球的樣子,完全不在意自己隊友揮棒的姿態和第一棒的上場。

「學長你很在意友友耶,一直看。」這時流星笑說,他是第二棒準備要去下一棒的預備位子。看到佐久間學長看著當捕手的友達。

「友達那傢伙當過捕手?」佐久間說。

「恩,聽友達說,他在台灣當投手的同時也有當過捕手一段時間。主要是為了跟搭檔培養默契,跟知道捕手的狀況,很厲害對不對?同時是學校的投手,又可以當捕手。」流星說。

「也就那樣吧。」佐久間裝作無所謂的說,並且瞪了流星一眼說:「你這傢伙不是等等要上場嗎?還不滾過去球場上!」

「哇啊啊,我這就去!」流星被佐久間學長說,趕緊逃去場上,此時第一棒的蓮已經準備揮擊……

果然結果如友達所料想的,並沒有如龍二學長想的那麼簡單。並且自己跟宇治川的判斷也有失準,但可能對方也是一樣的狀況,所以目前打到第四局的情況,是他們以零比二,落後紅隊兩分。

「這樣下去的話會輸的。」友達在投手丘,用手套捂住嘴跟宇治川說:「我們似乎太把全部的力氣都放在藤田學長上,而忽略別的更重要的事情。」

「恩,我也感覺到。而且蓮那個傢伙竟然給我盜壘!這個混帳。」宇治川怒瞪著,又再次靠滾地球和二壘榮郎的漏接,用飛快步伐登上一壘的蓮,在第一局就靠著盜壘推進到三壘,拿下了紅隊第一分。這時蓮正在輕鬆地脫下打擊手套,等著打擊比她厲害的流星上場。

「這兩個傢伙哪時候那麼會抓我的節奏?」宇治川說。
「嗯不,我想應該不是他們抓住,應該是佐久間學長。」友達說。

友達發現他們太專注於對付藤田學長這個王牌,而忽略佐久間學長。佐久間學長本來就是捕手,對於掌握場上全局的狀況和與藤田的搭配上,可以說不斷的在試圖攻破他們白隊的狀況。光是往防守比較弱的榮郎二壘方向打,就是一點。

「我猜應該是佐久間學長把你的慣性告訴給蓮和流星,讓他們很好掌握你的投球節奏。」友達推論。

「可惡,但的確這很像佐久間學長會做的事情。」

「並且從藤田學長投球的方式,並沒有如田中學長說的那樣,大幅度的使用變化球。所以我在想……」

「是田中學長預估錯了嗎?」宇治川說,但友達搖搖頭說:「這個,我想的是另一種,可能是和田中學長一樣的狀況吧?」友達抓抓頭,因為喊了暫停,其他人也陸續靠到投手丘來。友達將自己在捕手位子看到分析的情況說給白對大家聽。

「你說佐久間那傢伙瞧不起我們?所以才配那種球種給藤田投?那個混蛋!」田中龍二怒的壓低聲音,低吼的在手套裡發洩。但畢竟龍二不是笨蛋,他其實隱約的有發現藤田投球怪異之處,但這時他也注意到了一點,說:「原來如此!因為這樣才只針對我和南極嗎?」

龍二學長發現藤田只有在對付他跟南極時,會有很快且大幅度的變化球,並且有時候對付友達或玉里這些能打得到他的球的打者,也會做出一些變化。但很明顯就是佐久間為了要保留藤田的體力,讓他可以投完整場。

「佐久間學長的安排已經成定局,畢竟我們沒有代打、也沒辦法更換棒次。只能從防守的地方下手。」宇治川雖然這樣說,但現在他腦袋並沒有一個很好的方法,當然最能解決的方式就是他這個被抓到節奏的投手有其他投手可以上場,但是……

但是林友達不行。

因為友達的球路都是很正統的球路,恐怖比他更快就可以被抓到節奏。

難道必須讓他投嗎?宇治川看向南極。

南極的球速有威力,但是壞球率實在太高。

這也不可行、那也不可行,作為隊長的宇治川面臨到判斷困難。而這時友達卻拍拍他的肩膀說:「宇治川,要不我們改變一下方式?」

「我覺得應該多少可以試試看。」友達說。

白隊結束了這場對話,榮郎因為失誤而變得垂頭喪氣,聽到旁邊有人說著:沒必要這麼沮喪吧?跟他搭話的是玉里,玉里說:「才領先兩分,也不是說沒有逆轉的機會。」

「但、但是,如果再失誤的話。」

「所以呢?」玉里看著榮郎說:「與其現在在那計較失誤,還不如好好守住這場。只記得已經發生的事情有什麼用。」

「不過在宇治川球路被人看破,我們其實很難防守不失分。」小林推了推眼鏡說,他現在臉上戴著的是運動用防太陽的墨鏡,配上他說話的樣子和個性,整個人變得更怪異,像是什麼生化機械人。

「最好的狀況當然是換投,但宇治川那傢伙會願意跟人換嗎?」玉里說,眼神裡表示自己不相信宇治川翔二會願意讓出投手的位置。

「我想……宇治川同學應該不是那樣子的人,雖然說不喜歡,但是跟田中龍二學長不同,不是那種自我中心的人。」榮郎說,玉里聽到榮郎的話,雖然很想說幹嘛幫宇治川那傢伙說話,但還是換了方式說:「但現在我們隊上可以當投手的,也只剩友達,但白隊可是沒有第二個有捕手經驗比他豐富的人。」

「…………」三人邊跑邊陷入沉默,但小林的沉默似乎不同,他只是從後口袋翻出自己的筆記本,然後快速的查閱,最後看著兩人說:「恐怕,白隊不只友達和南極可以幫投手而已。」

「啊啊,果然呢,佐久間那傢伙一直以來都很適合捕手的位置。」村瀨智也打呵欠的站在三壘的位置,他是白隊的三壘手,感覺大家在球場上總是很嚴肅,一點也不有趣,雖然野球很好玩啦,但是感覺是不是可以搞笑一點?在幽默一點?

村瀨下意識地往旁邊看,中西卻不再旁邊在站外野。

好像損一下中西,然後讓他吐槽自己喔。這是村瀨智也在球場上奇怪的搞笑魂。

流星上場,跟負責當裁判的白井老師打招呼,對戴面罩的友達笑了一下,就認真的準備打擊。平常神經大條的流星,在球場上卻不一樣,意外的是很難對付的打者類型,因為他的選球非常准,必請打擊的範圍很廣。

畢竟是從小一起打棒球的摯友,流星深知道宇志川喜歡怎麼投球,第一球,他沒有揮棒,球進到友達的手套中,是過低的壞球。宇治川通常會用第一顆壞球,看打者的樣子調整下一顆球的走向,所以第二顆球應該是……

吭碰!

球打擊出去,就然佐久間學長所說的注意宇治川投球細節,他在投擅長的滑球,與其他球種,一定會有不一樣的動作出現。這是屬於長久與宇治川在一起的流星和蓮可以判斷出來的,第二顆球就是如此,那抬腳的方式略高就是滑球的信號,果然球打擊出去,可惜落在了界外。

好險,要是這球被打進外野,只怕就會變成二、三壘有人的局面。友達呼了口氣,但同時也驗證了自己的判斷,他比出了暗號,宇治川點頭。打擊的流星期待的第三顆球再來,然後看見宇治川投球,以他的預測剛剛球被打到宇治川一定會有所警惕,友達應該也是,所以這球不會是偏內角的滑球,而是外角滑球或是下墜的變化球。防止他的打出的球穿到外野。

果然,來了!

流星看到宇治川的動作,果然要球要往下墜……

恩?不對!

流星的球棒敲擊到球……

「沒想到才剛來就看到那麼精采的畫面。」
「果然我就想,你應該也沒心情讀書,會跑來看學弟打球。」

騎著腳踏車,穿著坂海工制服的田中央一,來到球場外圍,剛好遇到早他一步同樣穿著學校制服在球場外看一、二年級對抗賽的搭檔捕手,佐島真晴。

「喔,真晴你的腸胃有沒有好一點?」央一笑說,伸手去揉佐島的肚子,佐島抓住他的手捏著央一的臉說:「很奇怪,自從不打球以後我的腹痛就莫名其妙的好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找我打球的傢伙害的。」

「哈哈哈,結果是我引發的腹痛嗎?」央一笑說,然後換了話題一說:「但剛剛那狀況,很不妙對吧!」

「嗯啊,因為站的太遠看不太清楚臉,那個捕手是誰?一年級?還是二年級。」

流星發現這球有點怪,但是已經出棒了。

球棒打種球,直直往地上去,在同個時間流星準備要跑時就已經看到友達已經人脫下面罩,直接往前撲抓住那球一拋,然後宇志川很有默契的接住球就往二壘送。

「榮郎走開!」

聽到游擊手玉里的聲音後,榮郎移開了自己的位子,二壘接球位置瞬間被玉里補上,踩上壘包就身體一甩球往一壘的小林手套送,小林接到上壘,短短幾秒直接把蓮和流星給雙殺兩出局。

「嘖,被反將一軍了。」在球棚的佐久間看到自己紅隊被雙殺的局面。

果然就如友達所料,佐久間就是看準用一年級反制一年紀,二年級反制二年級,並且大量保留藤田的體力,以便在後幾局可以讓藤田火力全開。但藤田其實不認同這樣的作法,他一樣看著紅隊被雙殺的局面說:

「你太小看他們了,佐久間。」藤田說:「等等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打算全力一赴,圭一。」

「反正我的目的早晚會被看穿,全力也不是說不行,不過有點意料之外。」佐久間說看著重新把面罩戴好的林友達,露出讓人不舒服的微笑說:「我原本以為會是龍二那個傢伙會先有感覺,在下一場進攻實行對策,沒想到竟然是一年級先在防守搞鬼。」

「那種雙殺的手法只能用一次,而且主要是流星的大意。」藤田說。

「恩,所以呢,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再讓我們嚇到一次?」

佐久間似乎像是早就知道對方會有所反制一樣,然後四局上半,佐久間順利的三振紅隊,沒有在讓人上壘。但他與友達知道,剛剛的戰術只能騙流星一次,不可能在第二次還能生效,接下來流星他們一定會對佐久間的慣性更加警惕,但現在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應付紅隊打者的方法。

「要讓南極試試嗎?」友達說。
「南極嗎?」「我我我投嗎!」

不只佐久間猶豫,連南極自己聽到都覺得不可思議。友達點頭說:「南極的壞球率有一點改善……」但表情一看就很微妙。

「這也沒辦法。」佐久間說:「也許對紅隊來說是奇襲也說不定。」

「如果是奇襲,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這時一旁的玉里說,小林也在一旁,現在在球場上,上場的打者是中西學長,但他幾乎無法從藤田學長的球上敲出安打,只見第二顆界外球出現,最後被接殺出局。

「說起來二年級並不是只有藤田學長一個投手。」小林說,看了看他的筆記本,朝二年級的田中龍二看去說:「田中學長應該知道,我們這裡還有多個投手可以上場。」

「上場啊……」田中龍二摸摸頭,有點難為的說:「說是上場,也得看那個人願不願意,先說他可能會覺得麻煩。」

「好球!」

中西被三振後,上場的是村瀨,他幾乎打不太到藤田的球,很快就揮棒落空,一好球無壞球。

真是讓人討厭的球路,說起來這就是才能問題吧?

揮了揮球棒的村瀨想,看見藤田那像黑道的眼神恐怖的直盯著他,但因為想到藤田每次總是無奈地配合他做出黑道動作,藤田那銳利的眼神,在村瀨眼裡總覺得有點搞笑。就跟剛剛球場上把一年級那兩個傢伙雙殺後,他們露出的表情也很有意思,這樣打球才有意思嘛。

「你說村瀨學長?」

聽到村瀨學長可以投球,友達有點意外,因為他幾乎從進到球隊以後,就沒看過村瀨學長主動練習投球,更多的是看到村瀨學長想辦法在偷懶。雖然都失敗就是了,但這是一回事,如果是村瀨學長投的話,那麼……

「好球!」

果然還是被三振了。村瀨智也嘆了口氣,人跑下場,下一棒輪到南極。

村瀨才剛下場,就看到林友達一群人全看著他,拿下手套的村瀨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該不會是自己剛剛在打擊時很沒幹勁的樣子太明顯了吧,就見中西笑笑的搭著他的肩,對他說:「欸村瀨!」

下一局你當投手喔!

「啊?」村瀨智也聽到這句話,腦袋頓時空了一下。

然後背後聽到球被打擊出去,宏亮的敲擊聲。




-待續-



ED -『友達以上/恋人未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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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陸坡 發表於 2025-7-20 23:5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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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事情總在預料之外

OP -『夏の視線の中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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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坂海工還未放暑假前,野球部平常的練習日。

「日空,你來一下。」

「是!」

高橋監督開口,要在球場邊正在做T架打擊練習的日空南極,過來找他。

南極人小跑步過來。一旁看著友達正在跟蓮他們在做反應球訓練。南極發現雖然自己跟友達住同一間房、彼此同班同學還坐隔壁,最近友達也會主動跟他聊天,說一些像是功課還是野球的事情。

但唯獨在練習時,友達並不會跟南極混在一起。就像現在南極跟幾個人在練習揮棒,友達則是在練習處理擊來滾地球,或不規則彈跳球。南極知道只要跑去找友達問東問西,或是隨便抱抱他,友達雖然會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或抵抗抱著他的雙手,縱使他掙脫不開,也會幫他解惑。

但這到底是出於因為是同寢室隊友,和學長、老師們叮嚀友達照顧,還是他們是朋友的關係?南極不知道,雖然如果友達出被指派照顧他這點也不差,但是如果是友達自己願意的,南極覺得自己可能會更開心。

從南極基地長大,只能一個人玩野球,只會丟跟打、接殺球的初學者南極,在友達告訴他許多野球知識後,和打比賽的經驗,也逐漸知道該怎麼做,接到球要傳球,優先判斷可以快速三振和不讓打者得分、揮棒的技巧、丟球的方式,友達在講解這些事情時的表情很認真,南極很認真的聽,但有時候還是會看著林友達那不太像日本人的面孔就恍神。

台灣人都長得這樣濃眉大眼?南極曾經對廁所的鏡子,拉著自己的眼睛想像自己是台灣人的樣子。但聽台灣控的小林說:友達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台灣人,似乎是台灣一個叫做「原住民」的種族?

「原來如此。」南極假裝聽懂的點點投,可是他連原住民是什麼都搞不懂?是不是可以找時間問問友達?但這樣會不會很失禮,感覺會不會就像是在問會說方言的沖繩人說,你真的是日本人嗎?那樣失禮。

南極胡思亂想的跑去見高橋監督,他不知道監督怎麼會突然找他。會不會是自己做了甚麼蠢事要被罵了?不、不對!如果這樣應該連流星也會一起被叫過來。

同班、跟自己一樣在野球部,喜歡打擊的豐里流星,在南極眼中是個有趣的傢伙。他會裸體把藍白色的球衣套起來、雙手套住襪子,叫南極看,用屁股走路說他是一隻企鵝,讓南極笑到把嘴裡水噴出來,也想一起玩這種企鵝遊戲。或是下雨天用身體撲壘划水、只用球棒遮住下體,互相交換不被球棒打到的遊戲。

總之他跟流星一起做很多蠢事,逗著很多隊友笑,連二、三年級的學長有時候也覺得很好笑,友達則是完全不懂這種笑點。露出一臉困惑的表情。最後常常被無意間看到的白井老師給訓斥一頓。

南極到教練面前,然後就看到另一位二年級的學長也在。這二年級的學長叫日下尚人,是一個文靜不多話的學長,瘦瘦長長的樣子,就算穿起球衣比起運動部門,更給人有種文藝氣息的學長。

「我們稍微測試一下,你這幾個月都學了什麼,日空。」高橋監督說,看了一下日下,日下點頭就開始準備對南極說:「先從你剛剛訓練的揮擊開始吧,日空。」

「喔好的,學長。」南極說,就跟在日下尚人身後,到球場另一邊去。

藤田的滑球被打擊出去,現場不只是友達他們白組感到意外,連紅組的人也是,似乎沒有人預料南極會打中藤田迅真的變速滑球。

南極打到球後立刻人就跑了起來,在看見內野游擊手廉太試圖飛撲去接這顆過肩的低空飛球,沒想到還是趕不受漏接掉,南極繼續沒停人拔腿跑向二壘,並且往三壘的方向奔去,最後在外野手丟回球前幾秒踏上壘包,這是白隊第一次從紅組藤田手上登上三壘。

南極呼了一聲,舉手開心的跟友達他們示意。

「打的不錯。」

防守三壘的是日下尚人,他看見南極擊中藤田的球時,臉沒有露出太多情緒,反而只是眉頭稍微拉起,隨後在南極上壘後,恢復正常,對這位上壘的大塊頭學弟表達稱讚。

那時候因為三年級忙著夏季甲子園賽事,其他人似乎不是在忙就是偷懶.也在練習揮擊的日下,見到高橋教練走到他身邊對他說:「日下,教練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驗收日空南極的學習成果。

這是高橋教練要日下幫忙的事情。當然日下想過,教練會找自己做這種事情,會會試剛好藤田或佐久間這種在野球部裡,比他厲害的隊友都沒辦法才找上自己?但日下其實自己也對南極的實力感到好奇,也許這也是見證,那時候新入部時,南極那時強時弱,奇怪的實力別,真正的面貌。

而現在一、二年級的紅白戰,看見南極的揮擊,日下尚人更確定一件事。

佐久間你太小看日空南極這個人了。

就像田中龍二眼裡只有藤田一樣,佐久間也並沒有把一年級放在眼裡,日下的確知道佐久間覺得以現在藤田的實力,這些一年級根本無法披敵。從多位三上三下就可以知道,但是啊,佐久間因為當時測試日空南極實力的不是你,是我……

日下握將球投給藤田,緊拳頭手用力撞了下手套。

他想起日空那揮擊的實力。

當時的日下尚人其實沒有太在意,他就像平常餵球練習那樣,將球隨意的拋向打擊點──咻──!

嗯?

日下感覺到眼前一股風速朝自己一掃而過,在他都還沒緩過神來時,硬球已經落在了球網上。然後他又再扔上一球,這次日下打算仔細搞清楚南極是怎麼打──

咻──!

揮棒時「咻」的一聲銳利,伴隨擊球吭的清脆聲響,來的又快又急,日下眼前的是南極已經揮擊完後的姿勢,重心穩定的踏住,站姿絲毫沒有歪斜,銳利的眼神看著擊球方向,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呈現蹲姿的關係,日下感覺眼前的南極異常的巨大。

「看來是不用熱身,接下來用投球機吧,日下去調整一下。」高橋監督說。

「是……但是教練,參數要怎麼調整?」日下要跑去調整2輪式投球機時,轉頭問高橋教練,只見高橋教練笑笑著說:「那麼先來一個隨即120km至150km速度的內角與外角曲球,如何?」

「欸?教練那不是……不,我知道了。」日下尚人將想說的話吞回復內,跑去調整發球機。

那不是藤田最擅長的球路嗎?日下當時的感覺。

而當時南極到底怎麼面對這種忽快忽慢的變化球,現在的揮擊正式最好的答案。

雖然不能說南極每一球都有很棒的揮擊效果,但高橋教練說:「看來不是胡亂揮棒。是思考後並且即使做出判斷的結果,但判斷失誤,太早太慢出手的狀況還是時常發生,但也算是終於能「打擊」的球員。」

「教練……」日下看著南極的揮擊,流了冷汗說:「日空他……真的只有這三個月才開始做正統打擊訓練嗎?」雖然他們野球部的老式投球機,並不可能真的完美模擬出投手的投球路線與方式,但這些參數出來的球,絕不算好打的範圍。

如果這只是幾個月的訓練,還完全沒有實戰訓練的日空南極。那真正有了對戰經驗又繼續練習下去的南極,會變成怎樣?日下想到一個由藤田領導下,二年級的田中龍二跟一年級的日空南極,主攻的隊伍。

高橋教練難道是這樣打算的嗎?

那就表示下一次的大會,會有三年級無法上場的局面?

想到也許不能上場這件事情,日下忍不住更加對眼前的南極感到一絲畏懼。

「日下,你眉頭皺的太深,是不是又再想甚麼不好的事情?」高橋教練說。

「啊,我很抱歉,教練。」
「我不是在責備你,日下。」

高橋教練的語氣的確沒有責備的意思,也不特有情緒起伏變化,他接著說:「白井老師跟我說過,喜歡做過多的聯想是你的壞毛病,有時候考慮太多,反而在面對投手的球,會遲疑錯過出手揮擊……」

「南極他,剛好就是那種專注在擊球上,不會多想的人。」高橋教練表示,又看見南極處理了一顆外角滑球,並且這揮擊的角度雖然不完美,但很巧妙角度落在不太好反應的位置。

「……教練,我也應該跟日空一樣?」日下尚人問。

「不,我沒有要你模仿南極的意思,尚人。一年級的南極,那種打法雖然有力,但很明顯不成熟,看來比較像遵循指導過他,或是他學習的對象……」高橋教練說,眼神微微的看著球場另一邊,那台灣來的學生,林友達。

林友達這時人正注視著他們這裡的方向,他的眼神在南極身上。高橋教練也對友達做過一模一樣的測試,結果來說,友達的打擊並不是特別出色,但長年的訓練也算是一般學生球員較好的水準。

「看來當時跟白井老師討論將這兩人放一起是對的。」

「南極……」友達看著南極打出藤田學長的投球,人到壘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雀躍。

「真的被打到了?不會吧。」村瀨學長轉頭看向南極上壘,瞬間感覺比自己要上場投球還要驚訝。

下一棒則是柴門玉里,柴門的實力老實說不差,但是對佐久間來說是一樣,面對藤田的球,柴門同樣不太夠格,而且日空南極雖然能打到那種球讓人意外,但也就是意外而已。

藤田再次投球,內角球,讓柴門原本要打但卻縮手,這球下沉的有點明顯,白井老師判定為壞球。下一球同樣的角度,柴門有點遲疑但還是揮棒,揮棒落空,形成一好一壞的局面。

果然不好打,玉里想,揮了揮球棒。畢竟從中學校的時候藤田學長就都很備受教練期待,上高中時候每個人都以為他會接受名校邀請去到私校,沒想到他卻留下來進了坂海工?

嘖,自己升高中的時候根本就沒半個人來邀約,雖然自己只是有點在意啦,但如今玉里更直接一點的想,自己打不到的球,南極那傢伙只是幾個月卻打得到,還打得不差,這不就代表南極那傢伙,真的是天才嗎。

「真令人火大,老娘我也想這樣受人關注啊!」玉里喃喃的說。

揮棒出去!卻同樣揮棒落空。

「柴門那傢伙,根本在亂揮啊。」宇治川看了想,雖說柴門不是那種很強的打擊手,但平常的擊球能力,就算遇上藤田學長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揮棒落空啊。

「柴門同學是不是因為日空的表現,所以……有點緊張?」

一旁的榮郎看著柴門玉里的表現,雖然他不像宇志川一樣可以憑柴門的揮擊就看出他表現是否失場,但柴門現在在場上的樣子,的確沒有那種過去的氣場,一種不管別人想什麼,我就想這樣做,那樣柴門玉里的氣場。

壞球!

兩好兩壞,玉里看著那又是偏低的內角球,要不是白井老師野球九格距離很嚴謹,換做其他裁判,自己很可能早就被三振。玉里打算讓自己冷靜再打下一球,看見白隊球棚,宇治川快速的向他比了個手勢。

什麼?柴門完全沒看見宇治川比了什麼,一臉疑惑。

算了,柴門玉里正要這樣想的時候,就看見榮郎對他比了一個不太算暗號的手勢。

「恩?」玉里看到榮郎的手勢,臉出現疑惑……

「下一球,應該一樣是內角滑球吧?」中西說。
「一樣的球種投五次,是多看不起人啊。」田中龍二氣憤的說。

「那也是佐久間慣用的伎倆吧,那傢伙可是很會激怒打者的捕手啊。說起來……我想問你們真的不會要讓我上場投球吧?不是真的吧?诶?兩個人都不回答我是怎樣!」村瀨智也看著不回應的兩個人,活像搞笑段子的吐槽役。

藤田投出,果然還是內角滑球,藤田看著玉里準備打擊,但突然他覺得不對,人趕緊叫了佐久間。佐久間慢一步意識到,但很快就發現了,柴門玉里算計的東西。

柴門的打擊突然改成短打,而先是看到這改變的是在三壘錯位的南極,他直接在藤田投球就跑,絲毫沒考慮自己會被牽制這點。而玉里也因為快速轉變成短打敲到球,不管球彈跳出去到哪個位置,就開跑。

竟然是短打。拿下面罩的佐久間,和投手藤田與一壘手同時追逐白球,白球落在一個詭異剛好在二壘、一壘和投手丘中間的奇怪位置,還朝投手丘彈跳,讓三人一時無法判斷,球從藤田手套外滾出,藤田趕緊轉身撈球,朝一壘方向投出,觸殺柴門,但似乎還是來不及,南極已經先一步跑回到本壘。

「得分!」白隊的球棚大家齊聲喊到!
「好耶!友達、友達你有看到嗎?我得分了耶!」

「有有有,日空快點我們要上場了,啊、啊!南極等等!」

穿好捕手防具的友達準備要上場,卻被開心蹦蹦跳跳的南極給舉起來。友達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傢伙連自己穿戴防具都可以局起來,難怪每次他都掙脫不開南極的擁抱。

同時間,剛好紅、白兩方攻守交替,大家都往自己球棚去,白井老師看見還在亂來的南極,馬上說:「日空夠了!快點給我上去!」

「抱歉抱歉!老師我們馬上去。」結果先開口道歉的竟然是友達。

似乎沒有發現異處的友達一邊訓著亂抱他的南極,兩人邊跑上球場防守位置。村瀨看著友達和南極這兩人奇怪的舉動,還在理解中,立刻就被宇治川逮住說:「學長,拜託你……」

「呃……宇治川你要不要再多考慮看看?」

「白井老師!我要更換投手!」宇治川完全不考慮村瀨學長的意見,直接做主。

「唉,我怎麼那麼不幸啊。」村瀨智也嘆氣,接過球。

白隊的投手正式從宇治川換成村瀨,而宇治川則是站上村瀨學長三壘的位置。

「真難得,宇治川那傢伙竟然會主動讓出投手的位置。」蓮聽到投手換人,有點驚訝,他原本以為宇治川那個人打到最後一局都不打算換人。畢竟如果換有達上場,蓮感覺自己應該有辦法應付友達的球。

友達投的球是「乖寶寶投球」。

這是流星給友達投球取的名字,該怎麼說,流星感覺友達雖然會投很多類型的球,變化相當多,但是球速均都不快,這種類型的投手,就是很看怎麼技巧性的猜中他跟捕手的搭配。但是在白組沒有什麼可靠會有經驗的投捕配合下,友達當投手能配球的也可能只有友達自己,畢竟就算搭配的人是南極,南極在捕手也起不上甚麼作用。

「不,這樣說不定更好。」蓮想,畢竟南極終歸還是初學者,也很多地方很容易犯錯。

但是投手……村瀨學長?

村賴學長有當過投手嗎?這點不要說一年級的蓮,連二年級的人都很疑惑。

「這些人是打算自暴自棄了嗎?」佐久間說:「村瀨多久沒投球了,該不會以為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奇襲吧?」正要上場預備等待前一人打擊的藤田碰巧聽到佐久間的話。

對於戰術來說藤田知道比起自己,佐久間來擬定戰術會比他這個隊長適合。畢竟雖然大家都說他是二年級的王牌,但是說穿了自己也只會投球而已,在戰術上搭配上還是得與捕手一起。

「佐久間,你要不要認真一點?」藤田說。

佐久間聽到藤田的話,先是停了幾秒,人有點不開心的回到。

「你覺得我不認真?」

「不,我是希望你不要太小看對手。」藤田提醒說,人便走上球場。

佐久間其實並不是沒有認真在比賽,但他覺得藤田過度小心。村瀨智也自己也不是沒堤防,而是那個人從國三畢業到現在幾乎就沒再提過自己要投球這件事。以他們紅隊的打線來說,不需要如次堤防這名投手。

「佐久間,我跟藤田有一樣的想說。」

「日下?又是一樣過度小心的建議嗎?」

很少說話的日下,突然對他開口,讓佐久間多少也起了一些警戒,而日下看了看場上,在投手丘打呵欠被白井老師罵的村瀨,抓抓頭說抱歉。他將目光停在另一邊本壘板的林友達。

「應該注意捕手。」日下說。

「捕手?」是指林友達嗎?

「學長,你還好吧?」看著依舊懶散的村瀨智也,作為捕手的友達也擔心起來,透過給球的方式,在上投手丘確認。村瀨看見個頭小小的友達跑來,大概可以理解為什麼南極會想把他抱起來,說起來也真很少看到那麼小隻的捕手。

「沒事沒事,總之如果我不好好丟的話,中西倒是還好,二號(田中龍二)那傢伙應該會生氣吧?哈哈,總之呢,學弟你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說喔……」

「嗯?」友達拿下面罩人靠過去,就見村瀨用手套遮住嘴說。

當村瀨在說的時候,友達就很小心翼翼讓自己表情不要太大,看著村瀨學長說:「學長,真的要完全交給我嗎?」

「當然,放心沒問題的啦!就交給你了,學弟。」村瀨智也露出一張一點也不可靠的笑臉。他跟友達說自己不管怎樣都會照著他的指示投,畢竟已輩分來說,通常二年級的投手搭配一年級捕手,都是由高年級來主導。但村瀨打算反過來,全權交給林友達去判斷,但說穿了村瀨這個決定並不是要讓紅隊出奇不意,而是……

他很懶得做決定,或是要承擔球被打出去的後果。

對不起了台灣學弟,讓你扛這責任。

村瀨智也默默的朝友達的背影道歉。

目前白隊與紅隊的分數為1:2,差距一分。上場的是田中廉太,友達比出指示,因為臨時換投,他跟村瀨學長確認,兩人延用宇治川的暗號繼續。

廉太感覺是很會積極出手的人,有好幾次就連宇志川的壞球他都會出手,那麼就先來一顆外角球。友達比了暗號給村瀨,村瀨點點頭,然後友達就看見村賴壓低身體,然後人往前傾,整個手臂像是扭曲一樣,手一揮開,球就像打水標一樣瞬間低空浮起,進到友達的捕手套。

除了友達以外,田中廉太應該也被這投球方式嚇到。

這是高中的他們第一次在球場上見到有人這樣投。

「沒想到能看到有人用アンダースロー(低肩投法)。」

村瀨的投球讓在外圍處觀戰的三年級,引起一些騷動。尤其是三年級的投手田中央一,對於村瀨的低肩投法,這種壓低身子由下方將球送出的方式,整個感覺很酷。他很意外過去的確有從教練口中聽過一位會這樣投球的學弟,但沒想到是等自己退役後,才見到。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潛水艇投法(低肩投法俗稱)」,友達過去的確有聽過這種投法,也在網路看過,但在球場是第一次,而且還是擔任捕手的自己要配合的投手。

雖然多少還是有稍微練習,但手感還是沒有很好。村瀨轉了轉手臂。看了看自己站的投手丘,內心有點感慨,沒想到自己還會回來站這裡啊,本來以為這個位置應該是沒機會了,沒想這奇怪的紅白分組,倒是又把自己給推出來。

村瀨看了看友達給他的暗號。

既然沒問題,那就再投喔?

村瀨想,低肩投法再度將球丟出,這次低壓的球又突然浮起,讓廉太揮了個空。來到兩好球。最後一球用壞球釣到廉太出手,紅隊一人出局。

「這不是還有再投啊。」

在遠處觀戰的田中央一和一票三年級,聽到熟悉的聲音,雖然已經少來球場,但一群人還是反射的轉身對出聲的人敬禮打招呼說:「教練好!」

「果然你們這群人還是忍不住來觀戰。」高橋監督說,三年級每個人笑笑的露出尷尬的笑容。畢竟雖然說他們的夏天就快要結束了,但還是會忍不住,去注意各地方的區域球賽、或是跟野球相關的消息。畢竟把三年的時光都放在野球上,怎麼可能說結束就結束。

「教練,知道村瀨他是投手嗎?」央一問,高橋教練點點頭。

「知道的。」

高橋教練說,雖然之前他問起時村瀨露出一臉說自己很久沒投球,球速跟控球也很糟糕,很早就放棄當個投手。不過高橋教練看的出來,雖然村瀨智也想用謊言隱藏自己曾經是投手的事實,但村瀨依舊保留很多低肩投法投手的習性。

像是接球時不會高舉手套,老是降低扔球的高度,從腰側的地方扔出。村瀨智也本人又本事那種懶散、又不正經的的形象,所以這也被就當成他沒幹勁想偷懶的樣子。畢竟這個世代野球要求速度和魄力,像低肩投法這種速度有限制的投球方式想必,已經不多見了。

不過我想白井應該也是知道的?高橋教練看了在當裁判的白井。

要當裁判,又要注意每個球員的成長。高橋教練看著白井不語,喃喃說:「果然很不讓人放心。」

在第二位打者上場打球時,村瀨照樣達成讓打者兩好一壞的優勢局面。這讓他自己也有點意外,雖然他的確還是有利用不是社團的時間稍微練了一下,欸……練習個三、四個小時應該算稍微對吧?畢竟這是自己所能想的最好的方式。

好球!

第二人被出局,村瀨真實的感到意外。

明明沒有跟這個叫林友達,台灣來的學弟配合過,但似乎友達配的球讓他沒有太多壓力,應該說很意外這個學弟很懂他投球想著重的地方。說起來從小學開始,當教練問大家想打什麼位子時,投手總是熱門、強打者也是、不然就是內野手、游擊手。很少會聽到有人說:我想當捕手。

這個學弟是自願當捕手的嗎,想必不是吧?但真讓人意外……

村瀨將球扔出!打者出手了,村瀨心想糟了!但沒想到只是打成界外。讓他不免覺得好險,真是,果然自己的球還是會被打到嘛!但如果被打出長打,就真的要在學弟面前丟臉了。

看了看打者是隊上那老是把氣氛弄尷尬的日下尚人,村瀨嘖了聲。

自己最不會應付的就是這種不說話、也不接話的人啊!況且他也不想中西一樣在日下冷冷的看不發一語後,還可以臉皮厚的自顧自得繼續搞笑。對於日下這種球員的不擅長,這點也展現在村瀨投球上,這時候他對友達給的投球暗號,睜大眼,心想,真的要這樣投嗎?

普通直球。

這時候選擇投出這樣的球,還真是大膽啊!台灣學弟。

但果然……所謂比賽……就是要這樣!

才有意思!

恩?滑球?不,這是!

直球?

從上場開始,日下就不斷思考自己的隊友村瀨會投出怎樣的球?

與其說村瀨智也會怎樣投球?是不是該思考林友達會怎麼配球。日下想,如果以村賴來說還是滑球吧?但如果以村瀨這種投法側向變速滑球也是有可能的,總之是滑球的機率偏高,況且村瀨應該也懶得換球種吧,他就是這種人。

日下這樣想,但迎面而來的卻是直球,不,說是直球但似乎下墜的有點,日下來不及收回出棒,只能硬著頭皮揮棒,擊出一技高飛球,被白隊外野順利的接殺出局。日下任不住回看從投手丘下來的村瀨。心想著,失算了。

在怎麼樣村瀨智也這傢伙也不會選擇投出直球。

這傢伙是完全不思考,全部丟給學弟去想吧!

這傢伙,真的是!有夠隨便到讓人火大!

跟村瀨智也一樣,日下尚人其實也很看不慣村瀨這個人,不管是那座是隨便的太度,又或是想怎樣就怎樣,就算被罵也笑嘻嘻的道歉,裝做不在意的樣子。明明就跟自己是同年,而且也不是像藤田一樣是王牌,卻裝作自己好像很懂人一樣,這種態度,真讓人不爽。

村瀨發現自己被三振的日下瞪了一下,馬上撇過頭當沒看見。

果然這傢伙超難相處的。日下跟村瀨兩人分別在心裡這樣想著。

紅白對抗來到第八局,白隊依舊是落後一分的局面。會持續這樣的局面,其實是後來高橋監督的干預,他將紅隊藤田學長換下場,將一年級的田中廉太換上去嘗試投手的位置。所以比賽一直維持一分差的平衡。

藤田對此沒有意見,畢竟他也知道教練和老師舉辦這場比賽的用意,主要還是看看每個球員的實力和進步到哪裡,並不是真的要拚個勝負。但高中一年級第一次打比賽,大概每個人都卯足全力在努力,所以藤田覺得自己應該也要認真看待這個一、二年級的紅白戰。

這時藤田突然想到佐久間,如果連自己都知道高橋教練的用意,那聰明的佐久間不會不清楚,但是佐久間又為什麼配那種沒有挑戰性的配球給他?而且無視他的搖頭?

想到這裡藤田突然自己有了答案,回頭就跑去找佐久間,佐久間正在解開捕手的裝備,就看到藤田跑來找他,不等他問什麼事,馬上就開口說:

「圭一,你該不會是因為知道我會認真去比賽,才故意配那種簡單的球種和組合給我投,減輕我的負擔吧,是不是?」藤田似乎越來越覺得佐久間是故意在考慮自己的事情,比起比賽佐久間總是優先考慮自己的狀況。這是下場的藤田所能想到的解釋。

佐久間拿下捕手面罩,面無表情的看著藤田,兩支手就直接打開,朝藤田臉頰用力的拍下去,讓藤田發出好痛的叫聲。

「這麼久才發現,還敢自稱是王牌。」佐久間看著佐久間,露出不爽的表情,手又直覺得往藤田頭上敲,捏著藤田的嘴唇說:「剛剛,是哪個王牌大言不慚的說我不認真?」

「對不起。」藤田說。

佐久間聽到藤田道歉心情似乎好一些,就也說:「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是沒有想到,一年級能打到你的球。」

「那是我能力不足。」藤田說:「要努力改善,讓球速更快一點。」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這傢伙就是這樣。」佐久間知道藤田聽不出來自己是反過來在道歉。但總之自己的搭檔就是這種人。佐久間當然也知道自己這個搭檔的能力,可能實在不像藤田一樣能成為王牌,但至少,我想努力的讓藤田能去甲子園,站在那被上萬人看著的投手丘上。

「村瀨學長,你還好吧?」
「抱歉,真的有點不太行。」

太久沒站上投手丘,整個人似乎過於亢奮,而沒有調整和分配好節奏和力氣。都忘記投手是多累人的一件事。

林友達看著喘氣的村賴學長,直覺告訴他,如果還是再由村瀨學長投最後一場九局,他們白隊可能別說追平或逆轉比分,可能還有可能全滅的局面。宇治川也察覺到這點,他看了看友達,兩人覺得沒辦法。

「村瀨學長,我繼續投吧。」宇治川說,說完他卻遲疑了一下看向友達:「友
達還是……換你上場投球?」

「我、我嗎?」友達聽到宇治川問,人覺得意外之餘,內心有種彭湃的感,畢竟自己在台灣一直都是作為投手,實在也很想以投手的姿態投比賽。

友達的確有點躍躍欲試,但是他腦袋突然快速轉了一下,問宇治川:「但是宇治川,誰來當捕手?」

這是個問題,白隊幾乎可以說除了友達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實際場上蹲捕的經驗,就算讓友達當投手,誰來蹲捕也是難搞的問題。

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時,田中龍二學長敲出了一支外野安打,人上了二壘。看來在八局下半,白隊依舊有反攻的機會。

「呵呵,每年抽籤都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高橋教練好!」

白隊一群人看到高橋監督走來,連忙朝高橋監督敬禮。默默觀察兩隊的高橋當然知道紅白雙方遇到什麼問題,而交給球員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問題,也是測驗之一,不依靠教練,而靠著自己判斷局勢和解決困難,能增加球員在危機時的處理能力。但現在的學生有趣和不足的一點是,多半很依賴自己習慣和熟悉的位子。很害怕去嘗試新東西,怕出錯,或是怕被隊友責備。

「就上場投球吧,友達。」高橋監督這樣說,友達雖然還想著捕手該怎麼辦,他就聽到高橋監督笑笑地看著宇治川說:「宇治川……」

把南極叫過來!

八局下半白隊沒有得分,九局上半紅隊先攻,白隊投捕調動──

投手:林友達/捕手:日空南極。




-待續-



ED -『友達以上/恋人未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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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原作者| 陸坡 發表於 2025-7-27 13:42: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打擊出去接殺出局

OP -『夏の視線の中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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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海工野球部一、二年級的紅白混賽,林友達所在的白隊目前落後一分,維持這比分來到最後的第九局。高橋監督突然調動場上人員,雖然是校內對抗,這還是台灣的林友達第一次在日本,以投手的姿態站上投手丘。

看南極笨手笨腳的穿不好捕手裝備,友達嘆了口氣過去幫忙他穿戴護具。但是剛剛林友達穿起來有點大的捕手護具,現在到南極身上反而變得有點太小,護胸、護腿等,都沒辦法完全護住身體範圍,但頭盔和面罩導是沒有這個問題。

「會卡住嗎?日空。」友達問。

南極起立蹲下,動動手腳,跟友達比一個沒問題的手勢,不合身的裝備模樣看起來很滑稽,但友達看南極動的那麼輕鬆,似乎還可以。但下一個讓他比較擔心的點就盤旋在腦袋裡。

「日空,你還記得捕手的基本嗎?」

印象中其實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練習過怎麼蹲捕,友達認為大概是因為自己有蹲捕經驗,整個練習的過程比其他人都熟悉許多,當時同組一起練習的宇治川才會在比賽立刻找上自己當捕手。

而南極的狀況則不一樣,幾乎就只學過幾次。

「穩定下盤、背脊挺直、準備接球。」南極邊說著口訣,邊做了標準的蹲捕姿勢,像是在告訴友達他都還記得。

捕手除了需要快速理解場上狀況,判斷跑者盜壘、何時擋球何時快速傳球接殺,最主要的是那個蹲本壘板的姿勢,相當不輕鬆,想想看要蹲個快兩小時的球賽,這需要耗費多少體力和耐力,而且還得與投手配合。

南極真的做得來嗎?友達有點懷疑,畢竟南極的志願也是投手,友達從來沒想過兩人還會有這樣搭檔的一天。但是在投手上仔細一看南極龐大的身軀還真滿適合當捕手的,只是護具可能需要訂做就是了,那個護胸還有護膝,另外護檔……

對了,護檔。

友達想到剛剛自己脫下的那穿在球褲內胯下的護檔,不知道放哪裡去了?

不會南極直接穿上了吧?友達皺眉頭看注視著南極兩腿中間搔搔頭,這就跟自己的吸管跟別人共用一樣,雖然不到討厭,但總覺得有點怪。

友達盡量讓自己不要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將注意力專注在比賽上面,與南極做投球測試。很快的第一位打擊者上場,是友達不太熟悉的二年級學長-木村陸斗。

「友達現在的球速最快是多少?」流星問廉太,廉太想了想說:「我記得是132km左右。」說完,露出不太確定的表情。

友達的球速最初在中學時,平均是落在128km,這是之前測量出來的結果,雖然慢但是友達控球能力相當好,曲球跟滑球的掌握度,在當時台灣國中部的投手來說,可說是前幾名穩定型的投手之一。

佐久間看藤田人在球棚邊,朝著球場看著友達投球,走過去揉他的頭,嘲弄的說:「其他人投球就沒見你在意,怎麼林友達投球你就那麼專心。」

「其他人過去都是同一個中學校野球部的學長學弟,投球的方式、慣性或多或少都知道不少,但我很好奇林友達怎麼應對比賽?」

藤田說完,他跟佐久間兩個人就看到友達投出第一顆球。這球是一顆有點弧度的滑球,就見木村學長揮棒落空,球穩穩的投進到捕手的手套,但因為下墜弧度較大,第一次當捕手的南極接到球後沒穩住,人往後跌了一大跤,發出「哇!」的一聲,球差點從手套滾出來。

「那個是日空吧?」藤田看跌倒也能如此戲劇化的南極,對佐久間說。

「那傢伙會不會當捕手啊?」佐久間說,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爬起來,重新蹲好對友達揮揮手,將球丟回友達手套的南極。人酸言酸語的說:「要不要來數看看,我們這位阪海工天才球員會漏接幾顆球?」

話才說完佐久間就看見看到藤田就這樣轉頭看他,不發一語,佐久間才改口。

「我開玩笑的。」
「偶爾也給後輩一點鼓勵吧?佐久間。」
「真抱歉,就像你那張可怕的臉,我這張嘴就是不會說好話。」
「長成這樣沒辦法改,但說話是可以控制的吧。」

藤田跟佐久間一言一語,完全忽略離他們不遠處也在看球的日下尚人。日下聽著兩人的談話,想起過去田中龍二常打趣的說:偷聽佐久間和藤田兩人的對話,總是很有意思。這還是日下第一次聽到兩人鬥嘴,真的有點新鮮。感覺看見自己隊上成員的另外一面。

那個笨蛋!林友達看到南極跌倒,壓抑住想罵他的情緒,重新擺出投球的姿勢。但眼睛朝南極死死的瞪著。

明明在練習時候,還有聊天時就跟南極說過很多次了,接球的時候會有一個衝擊力道,如果不蹲好或接好,身體就容易不穩定,球就會從捕手手套掉出來,那傢伙一定以為自己已經蹲好了,人就開始隨便了。

糟糕,友達生氣了!

南極從捕手面罩縫隙裡看見友達的表情,人緊張的蹲好。剛剛球過來一時錯手不急,沒注意就跌倒了。南極全身灌注的蹲好位置,打出跟友達討論過的暗號,然後第二球,一顆偏低的變速球,南極趕緊調整姿勢去擋球,卻被打者揮棒追球嚇到,好在順利的擋好球,這次沒有出現差錯。

感覺不知道是第一次正式上場還是因為跟南極搭配之故,友達投球相當小心。也許是一連換了三個投手,有點打亂打者的步調,友達順利的三振了這位木村陸斗的二年級學長,但作為投手的友達感覺能順利三振木村學長,應該是木村學長在過於急躁的關係。

「木村!以前就說過好幾次,看好球判斷後在揮棒,不管友達投什麼球你都出手,是在亂揮什麼!」連當裁判的白井老師,看到木村胡亂出棒,也忍不住唸了木村一頓,木村陸斗大概也知道自己沉不住氣的急躁,讓機會白白喪失,跟白井老師道歉完,就臉紅的下場。

木村被罵了,那傢伙沒什麼表現大概有點太心急了。三壘的村瀨智也想。

木村的打擊雖然不輸龍二,但只要人一不耐煩就容易出錯。這也難怪啦,村瀨想到從一年級就不知道跟他說過要放輕鬆去打,但總是一緊張就忘記,木村那傢伙還會嘴硬說:打球怎麼可以打得那麼悠哉。

看到木村陸斗這麼快就被三振,雖然這只是村瀨智也的推測,但他想友達大概看穿木村不擅長打下墜球。因為自己很熟悉木村的打法,所以知道自己的球會讓他煩躁,而作為自己捕手的台灣學弟林友達,果然站上投手丘就用這樣的偏中下的球路來對付他。真是不能小看……啊,被打出去了。

才剛在心裡誇讚友達的村瀨智也,馬上就看到友達的球被打飛,擊出的是田中廉太,球穿過內野不錯的位置,讓他輕鬆上到一壘。接著是第一棒的蓮,同樣友達的球又被打擊出去,現在一、二壘有人,一人出局。

友達投的球又被打出去了……

南極想,他看向友達,友達手摸摸帽子的邊緣,跟南極表示要他不要在意,自己要準備丟下一顆球,而下一棒是不好對付的一年級強打者,豐里流星。

田中廉太並不是強打類型的球員、蓮也不是,他們能打擊出去友達的球,是根據流星所說,友達的「乖寶寶投球」。

友達的球雖然可以變化出很多類型,難出手的地方在於,不知道友達會投出怎樣的球,如果是這樣就話,就只能去習慣或熟悉友達投球的模式。這取決於對友達了解多少,雖然不能說很了解友達這樣的人,但作為同班或同隊的一年級球員,長看友達投球的廉太、蓮、流星對於友達的球,可以說有一定的熟悉度。

加上流星雖然課業上不行,但對擊球的感覺和觀察卻意外靈敏。

「因為捕手是南極嘛!」

流星笑著這樣說,作為初學者又是第一次蹲捕的南極,流星根據第一場友達對付木村學長的方式做基準,覺得友達一定有先跟南極說他想要配上那些球,但南極無法快速記住這些配球暗號和掌握友達能投的球種。等於說友達只是把固定的投球模式給南極,南極只是照著比暗號讓友達投球而已。

一切都照著暗號來標準又正確,這就是友達的乖寶寶投球,像投球範本一樣。

「要是學校課業也那麼厲害就好了。」在一壘的蓮吐槽打擊的流星。

果然,南極無法發揮捕手的作用,流星這傢伙只有這時候腦袋轉的很快。在一壘的宇治川當然也發現到這點,看見蓮快速上壘那神氣的模樣,馬上就知道,流星一定把怎麼對付友達的方法,都告訴給他。這樣他們白隊再被得分是遲早的事。

林友達,你該怎麼辦?宇治川看著投手丘的友達。不知有他,藤田、佐久間、紅白兩方的球員,連擔任裁判白井老師、高橋監督,跟三年級的學長們,都想看看友達是會放棄呢,還是想辦法破解這個局。

「白井老師,我可以喊暫停嗎?」
「恩?喔,可以啊。」

南極人突然站起來,跟白井老師說,說完人就脫下面罩跑到友達的投手丘,有答對南極突然跑過來,有點疑惑,自己應該跟南極說不用擔心自己的球被打擊出去了,怎麼人還是過來了?

「南極,我沒事。」友達說,以為南極是因為剛剛打球的事情過來。

「不是不是,我知道友達你沒事,但我不是要說這個……」

南極邊說,邊用手套遮住自己的嘴,然後靠近友達。友達也理所當然用手套遮住自己嘴,一首拿著白球,南極彎腰靠近友達,兩人用手套遮住嘴的模樣,從旁人看就像是借位接吻一樣。

他們再說什麼?宇志川、村瀨智也和內野的人,都想說是不是要靠過去?

但突然友達用手將南極來進自己,好似說到什麼很激動。眾人又停下要過去的腳步,幾秒後,南極笑笑的跑回來,重新蹲好。打擊的流星看著南極和友達,不懂得想:難道友達和南極有對付自己的方法?

「有可能嗎?」流星喃喃說,這兩人可是第一天成軍不到幾分鐘的投捕。

怎麼可能那麼快進入狀況。

「央一,你是不是跟我再想同樣的事情?」三年紀退役的捕手佐島真晴,看著田中央一說,他看著轉過頭來的央一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神祕的笑容,就知道他果然也在想一樣的事。

為什麼高橋監督要指定林友達跟日空南極,讓完全沒合作經驗的兩人,以投捕上場這件事?這是在場外,作為投捕搭檔三年身份的兩人思考的點。

「我相信教練一定在盤算什麼。」田中央一說,然後看見林友達出手了。是滑球?曲球?下墜球?還是……欸?

「壞球!」

好險好險,差點漏接了。南極心裡呼了一聲鬆口氣,就看到流星吃驚的表情。

喂喂喂,這是伸卡球吧?一旁的村瀨智表情也與流星一樣吃驚。

太嚇人,台灣來的。你給南極的指示裡面還包含這樣的球種嗎?不、不不!應該說,友達君怎麼會投這樣有風險的球?這樣投,如果南極漏接,球滾到後方,讓紅隊有跡可趁的話可是嚴重失誤啊,你們到底剛剛花那麼多時間在說……喔,我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下一球!流星做好擊球準備,但當他準備揮擊友達的球才發現不對,指叉球?球被擊中到界外的位置,然後去幅度超大的曲球,明顯是顆壞球,但是流星被剛剛前兩球的節奏帶走,人一時間揮棒出去,只見南極往外面一擋,人內八字把球擋下來。投捕的節奏、搭配都相當混亂,一時間流星無法判斷。

南極起身將球丟回給投手的友達。

「友達,可以不要打暗號嗎?」用手套遮住嘴巴的南極說。
「你不打暗號,我要怎麼投球?」友達對於南極這建議覺得奇怪。

他可以理解南極第一次當捕手,他們配合起來沒有默契,也無法有效壓制對手。可能看他這樣球被連續打出去讓人上壘,想要改變,但是目前情況友達覺得他如果再給南極更多的暗號跟手段,其實只是造成南極的錯亂而已。

「你就照你想投的投啊。」南極笑著跟友達說。
「怎麼可能想怎麼投就投。」友達感覺南極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沒辦法嗎?」南極有點洩氣。
「恩,我也不想投的球,讓日空你接不到。」友達說。
「所以是因為怕我接不到嗎?」南極看著友達。

只有兩人在的投手球,因為說話的關係兩人的臉與臉之間只有些微的距離。

南極的臉第一次跟友達那麼靠近,這讓友達有點說不出的不適應,不是討厭但就是看太久南極的臉,總讓他有點尷尬,尤其是這球場上兩人接近的熱氣,讓人感覺身體燥熱,臉發燙。

「我希望,南極你能接住我的球。」友達對南極說。
「這樣,那就照友達你喜歡的球投給我啊!」南極說。

南極拉開與友達的距離,將手套放下來,露出讓陽光的笑臉說:

「不管友達你投什麼球,我都會接住喔。」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日空南極這樣說,友達有種「他好像真的可以」這樣的感覺,盤旋在林友達腦海中。暗號什麼的,反正才湊合在一起都不到半小時的他們怎樣都好,友達一把用力的將要離開的南極拉近,南極感覺友達嘴傳來的熱氣在自己的臉頰,搞得他也有點不知所措,還沒調整好情緒,就聽到友達說:

「都不要漏掉,南極,接住我全部的球。」看著友達投球的方式,藤田說:「我想友達大概是這樣說?大概。」

「大概?」佐久間聽了,好奇的說:「聽起來不像友達會講的話。」

「也許以後就像了。」藤田看著佐久間說:「我們以前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好球,出局!」

真的假的,流星竟然出局。在二壘的廉太看到這狀況,感覺需要有點作為,他往一壘的蓮方向看去,兩人眼對眼,蓮大概懂廉太的意圖。他們倆個要自己想辦法突破這局,打亂又被白隊拉回的節奏。

「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榮郎感覺廉太距離二壘的距離好像比剛剛要遠一些?

下一個打者上來,榮郎感覺自己要專注準備好,但他實在很在意廉太的動作。他往一壘同樣壘包上的跑者蓮那邊看去,他有一種想法,雖然是想法但他很怕是自己搞錯,如果這樣自己是不是就算幫倒忙。但現在這樣子應該很明顯,蓮和廉太他們兩個恐怕是要盜壘。

不行,如果盜壘成功的話,變成二、三壘有人的局面,恐怕會對他們白隊越來越不利。自己要怎麼辦?榮郎看著友達小小的背影,自己是不是該暗示一下,但是應該是要交給捕手的南極來判斷吧?

榮郎內心猶豫不決,怕真的被盜壘,又擔心一切只是自己誤會。結果到最後,榮郎還是什麼都沒做,就看友達準備要出手,然後就在同時廉太和蓮同時起跑!

果然是盜壘!而且還是雙盜壘!

金井榮郎發現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已經來不及,榮郎後悔自己沒有想辦法提醒給友達他們知道。但就在這一刻!

友達一個轉身將球往一壘傳給宇治川,宇治川接到球時,蓮和廉太才發現自己盜壘的計謀曝光了。

原來不只有榮郎發現他們兩人的計畫,熟知蓮個性的宇治川,早感覺這個人不會乖乖在這裡待著,肯定會搞一些什麼,但是宇治川雖然猜到蓮可能會盜壘,但是他沒想到三號(田中廉太)竟然也會一起,形成雙盜壘。

「金井!」宇治川叫出聲,球往二壘傳,他驚訝發現榮郎竟然早有準備。

原本早一步發現廉太想盜壘的榮郎,早有準備接球,蓮腳程很快已經快到他面前,人就快撞上,但是榮郎感覺自己必須接到那個現在飛傳過來的白球,他必須接到,然後才可以讓蓮出局。

蓮伸出腳準備先一步到達壘包,這時如榮郎一腳踏住壘包,努力拉長身體,一定要接到,眼看球進到手套的同時,蓮的腳好似要到二壘,觸碰壘包。這瞬間榮郎卻發現球好像從自己手套快要滑落往下掉。

不行!榮郎緊張的整個人重心不穩倒底。這時他發現另外一隻手用極快的速度接起球,球帽從頭頂飛走,棕色的長髮四散開來。游擊手的柴門玉里用極快的速度跟上,他雖然慢榮郎和宇治川兩人察覺,但是他發現榮郎的狀況有點奇怪,做出需要支援的判斷,人往二壘跑去,就發現蓮盜壘的事情,他跟蓮幾乎並行往二壘方向跑。

腳滑入踏住壘包,手套穩穩接住球。柴門幾乎用跟蓮相同的滑壘姿勢觸殺他。

踏到壘包的蓮,趕緊做出一個上壘的姿勢。沒想到最終判決為「出局」。

紅隊三人出局,攻守交換。

「呼、呼呼──!」榮郎趴在地上。

結果最後自己不僅沒能提醒,還連球都沒接好。果然自己真的不管怎麼做都會脫後腿。真是太沒……

「不錯,你有拚盡全力呢。」

「嗯?」金井榮郎抬頭,就看見玉里在面前。

柴門玉里一把將在地上的金井榮郎拉起來,對著他說:「可惜,如果接住球就好了,如果接到就可以讓你這扭扭捏捏的傢伙,帥氣一把。」

「恩恩,對、對不起。」聽到玉里這樣說,榮郎直覺以為玉里是在怪自己沒接好球,下意識的道歉。

「道什麼歉啊?莫名其妙。」聽到榮郎的道歉,玉里覺得莫名其妙,兩人又這樣突然氣氛尷尬起來,直到球棚。玉里不懂,自己應該是在誇獎他吧,明明在誇他這傢伙突然又跟我道歉,到底為什麼要道歉?我看起來是要他道歉的樣子嗎!真是!就說是讓人厭煩的傢伙了!

柴門玉裡發現自己實在搞不懂這個金井榮郎在想什麼?

友達與南極第一次的投捕搭檔,最後以無失分收場。但在九局後半,白隊雖有上壘,但始終無法得分,最終一二年級的混搭紅白戰,以二比一,紅隊勝利收場。友達與南極所屬的白隊輸了這場比賽。

「這場比賽分數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要測試我們團隊之間的配合度,還有當你們面對到如此熟悉你們慣性、壞習慣、喜歡的打法、投球方式的球隊,要怎麼應付。畢竟現在跟過去不一樣,就算只是高中生的比賽,每個學校還是會拼命收集情資,而像我們這樣的學校,其實沒有太多支援可以分析與了解對方的狀況。這時候就需要你們球員的實戰判斷做輔助,希望今天一、二年級都能有所收穫。自己不足的部分是哪裡?需要努力改進的方向又是哪裡,了解了沒?」

「是!了解!謝謝老師!」

「等下高橋監督發表完比賽名單,就原地解散。暑假剛開始,該做的暑假習題要好好做完,有空記得來學校跟老師登記自主練習,球場借用名單。」

晚上友達和南極又跟著蓮他們同一班的又一起來到流星家,大家先是輪流洗了澡,一群人到岬阪海商店街,到工人們常常光顧的浜辺食堂,吃便宜又大碗的炸魚肉丸定食,這還是友達第一次吃這麼大份的炸魚肉,沒想到肉質柔軟,完全沒有魚腥味,相當有飽足感又好吃。當老闆看到友達他們身上阪海工的制服後,又很豪邁的送了他們一人一顆炸肉丸子。塞滿澱粉和肉香的友達們一邊吃飯一邊道謝。

「結果還是沒有被選中。」友達說。
「嗯啊,果然很不容易。」南極也說。

最終在與三年級的比賽的名單發表裡,友達他們一年級幾乎不在名單內,只有宇治川成為了藤田學長的投手第二候補,第一候補是同時兼三壘手的村賴學長。

高橋監督還笑笑地拍拍村賴學長的頭說:「現在放棄投球的話還太早了,村賴。」

村賴學長尷尬的點頭跟監督說是,一臉自己以後偷懶好像不太妙的表情,惹得很多人笑出聲。而最後觀戰的三年級也來到球場,比賽的時間就在五天後,在這時間球場主要空間都將留給比賽的球員使用,剩下的人暫時先使用別的場所訓練。

「友達……」
「恩?齁,都說你不要自己跑上來我床上了。」

友達感覺到有個龐然大物滾到他床上,果然又是南極。他把自己的床單鋪在地板跟南極排在一起,變成了很日式的大通鋪。反正現在是暑假,亂一點也沒關係吧?友達想,聽南極說話。

「友達你今天說『接住我全部的球』。那句話好帥氣呢。」
「恩恩?是嗎?我覺得很普通。」

聽到南極提起今天球場的事情,回想起來友達其實有點害羞,自己為什麼會對南極說那種話?現在想起來,那時候雖然只有短短幾十分鐘,但感覺就救不是一個冷靜的投手會做出來的判斷。

感覺自己就像是為了要贏,配合南極的意氣用事。

友達想著想著,拉起被子,閉上眼睛。

「友達,我問你喔。」
「恩?」
「如果我是投手,我投的球你也會全部接住嗎?」


…………

…………

…………



「友達?」南極遲遲得不到友達的回應,轉過身去就看見已經睡著的友達。

看著友達,南極很想這樣抱抱他,但突然想到如果友達發現自己偷抱他,下次絕對就不會跟他一起睡地板。南極想了想,想到了點子。

他將自己的大企鵝玩偶加上小企鵝玩偶一起夾在他跟友達中間,就這樣張開手,想連同友達一起抱入懷中,卻發現最後自己只能稍稍搂到友達的手臂,感到失落。但這時睡著的友達卻主動抱住企鵝玩偶,讓兩人距離稍稍靠近了一點。

南極才滿足地閉上眼睛,他想像之後有那一天……

友達肯定也可以接住站在投手丘上的他,成為投手時的球。

不管每一種球,友達都會接住,球會穩穩的在手套內,聽到裁判喊一聲:

好球!




-待續-



ED -『友達以上/恋人未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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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原作者| 陸坡 發表於 2025-8-4 01: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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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野球外的社團活動


OP -『夏の視線の中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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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暑假期間,台灣也在放暑假,台灣的暑假跟日本不同會放兩個月,而友達因為每日野球部的自主訓練,打算留在日本繼續跟隊友練習,再來的原因大概、大概啦!是因為如果自己走掉南極就會一個人留在宿舍。總感覺南極好不容易從南極的軍事基地過來日本大阪,但還是得一個人,友達想到以前小學的時候因為父母的關係,在日本和在台灣總是孤零零的,如果南極也是如此總讓他不自在。

原本友達是這樣想啦,但是……

「友達!拜託救我!」

正在忙著用筆記型電腦的友達轉頭看向門外求救的南極,他正被柔道部的石川學長用友達看不懂的姿勢壓在地上。說起來石川學長好像說過這叫做「寢技(ねわざ)」,是一種跟對手在地面纏鬥時的招式。石川學長跟日空南極這樣疊在一起,身體交纏喘著氣,讓友達覺得像是看兩頭熊在摔角。

除了友達、南極以外,意外的柔道部退役的石川丸大,也留在宿舍裡。照石川學長的講法是,因為回老家會不認真讀書,所以他就爭取學校和家長同意留宿,石川學長本來就是很健談、跟外放的性格,也因如此讓原本暑期安靜的宿舍多很熱鬧(吵雜)的聲音。

「反正你也沒事做不是嗎?」友達說,說完繼續用自己的電腦,只聽見日空一邊叫著:怎麼這樣!太過份了!死死趴在地板的人就快被石川學長給拖走。

友達不是不幫忙,主要是石川學長那壯碩的體型根本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雖然坂海工柔道部不是很強,但要對付他們這些不懂柔道的野球部員綽綽有餘。友達想起上次自己連穿柔道服站在道場上,不僅被石川壓制到無法動彈,還被石川學長一邊壓制一邊摸頭說:「好可愛,友達你這樣真像剛學柔道的小學生。」旁邊柔道部的社員聽見都在笑,讓他臉紅起來。

最讓友達不爽的是,南極有樣學樣的用石川學長教他的方式來壓制他,還讓他的道服整個鬆開,差點人就要被扒到剩下內褲。像熊的人就該交給同樣像熊的人解決!友達看著南極雙腳被抬起來,看來很快就會被石川學長帶去壓。

友達嘆了口氣,起身對石川學長說:「石川學長,日空他的暑假作業可是什麼都沒寫,在過一個禮拜暑假就結束了。」

「我有做!」南極反駁說。

「繪圖作業畫滿企鵝,不算做好作業吧。」友達吐槽說,但是繪畫主題是「思い出の場所(記憶中的場所)」好像也不能說南極亂畫。

「真的嗎?南極你這傢伙又不是小學生。」

石川學長聽了不甘願的放手,南極立刻快速爬到房間,躲到友達身後,友達嫌他靠近很熱,把南極推開。在石川學長喃喃著:真沒辦法,叮囑南極趕快做作業,就走回到自己房間去,南極才呼的一聲,立刻衝去把房門關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石川學長關上房門的聲音,才高呼一聲:「得救了!」

「這人真的沒救了。」友達說,還真想沒看過有人是靠沒寫作業得救的。

「友達,太感謝你了,提到暑假作業的事情太好了。」

掙脫困境的南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抱友達來道謝,友達馬上想掙脫這龐然大物的擁抱,叫說:「啊啊放手!放開我!南極,給我去寫作業!」

被友達轟去寫作業的南極,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作業拿出來寫。而友達則是終於讓手機的螢幕可以投影到電腦上,說著終於弄好了,心情不錯的一人在偷偷摸摸的弄些什麼,吸引南極的注意力。

很快的南極看到畫面,就發現友達在做什麼,只見手機傳出訊息撥號的響鈴聲,然後一個跟友達一樣面孔深邃,有點黑一樣是平頭的男孩就出現在螢幕上,友達正在跟他台灣的朋友視訊通話。

「喂耶!好久不見──林友達!你怎麼變得跟我一樣黑?還是你只是那個算命說的什麼──那個什麼?喔!──印堂發黑。」

「你才印堂發黑,全身都黑。」聽到好久沒聽到的語言,余馬耀的臉加上他獨特的幽默,讓友達立刻笑罵。然後友達問在台灣打棒球的馬耀:「在鶯歌還好嗎?」

「不好。」馬耀露出一臉嚴肅的臉,臉低低的。

看到馬耀突然這樣,林友達緊張的問:「怎麼了,球打不好嗎?還是被教練罵。」

「我不好,友達留在日本不回來,不想我了,變成日本原住民。」馬耀說,在那邊假裝擦眼淚,嘴巴卻說:「Cikay ko mitaloay to buri na cingra.(我要打他屁股。)」

「馬耀,你以為我聽不懂Mitaloay to buri(打屁股)?」友達看他在那演,馬耀卻假裝驚訝,轉頭對宿舍裡的人說:「大家、大家快看!這個日本人會說我們阿美族的族語!」然後一群人圍了過來。

從過去體育生都是一群自來熟,友達沒想到連在北部的體育生也無例外,大家似乎都聽馬耀講過他去日本的事情,立刻七嘴八舌跟友達打招呼,一邊問起日本打棒球的事情。然後另外一個友達認識的人出現在宿舍裡,那是福定,福定一看到友達就在那邊配合馬耀起鬨,用原住民口音怪腔怪調的跟其他人介紹:「喔這位是我們的日本阿美斯(阿美族)朋友。」

「為什麼福定也在?」友達不管福定和馬耀的胡鬧,有點驚訝福定竟然也在,福定說:「嘿嘿,我暑假跑來找馬耀玩,還有跟他們打球,跟你講余馬耀被我三振。」

「那是我早上想睡覺,你以為喔。下午我打幾支安打不敢說喔。」

「管你幾支,還是被三振啊。」福定邊說,邊跳三振舞,被馬耀罵髒話。

一群人在視訊裡吵吵鬧鬧,終於讓寫作業的南極有些坐不住,靠過去友達旁邊看,友達看到南極擠過來就用日文小聲說:「你去寫作業啦!」但南極卻是硬擠了進來看到很多跟友達長很像的人。

「どこ見ても友達っぽい人ばっかりだ(好多跟友達很像的人)…!」南極說,被友達敲頭說了句:「ぜんぜん似てないし(一點都不像吧)……」

「この人たち、友達の台湾の知り合い?(這些都是友達在台灣認識的人嗎?)」聽到很多聽不懂的語言,南極人也覺得很新鮮,纏著友達問。

馬耀一群人第一次見到身材高大的南極,驚訝的問友達那是誰?

友達就介紹起南極,南極笑笑的跟螢幕另一頭的馬要他們揮揮手,然後突然用中文標準的說了句:「你好(にーはお),我是日空 南極(おすっにっくう なんきょく)。」

「他會說中文耶!」馬耀、福定一群人在螢幕前吵鬧,友達轉頭看南極,看到南極也轉頭在看他,露出一臉不知道在得意什麼的表情。

也不過就只會說這句,愛現。

友達想到當時南極吵著要自己教他說中文,有點煩人,只好教他說簡單的自我介紹。久違看見馬耀和福定,對於南極的亂入友達也沒有太當一回事,南極就這樣聽著他們雞同鴨講,一邊報作業來寫。人感覺就是硬要擠來友達的空間。

友達跟自己國中的朋友敘舊,講起自己這暑假快結束前都做了些什麼──

坂海工所在地岬阪町,位於大阪最南端,靠近和歌山邊界處又面海,搭車到大阪市區來回要快四個小時、和歌山市區也要三小時半的距離。交通費平均在四千日圓(八百台幣)左右,對只有零用錢可以花費的高中生可說是天價。

這讓阪海工的學生在暑假期間選擇的活動不多,故有加入社團的學生,即便放假期間也會穿著制服來校進行社團活動。這時候就延伸不同社團有相互去別的社團串門子的習慣。

野球部活動的潮風球場離校較偏遠,又因為休假期間,上午整天都在練球,為了安全考量,校方要野球最晚在四點活動,友達他們一年級必須空出球場給即將參與秋季大會的二年級,故三點就必須結束訓練。這時候許多在校部門都還在社團活動,也給了南極跟友達兩人見見其他學校社團的機會。

起因是他們在路過校門口實,看到蓮、流星、宇治川三人,他們覺得今天田中廉太在野球練習時精神恍惚,看到他練習結束快步離開球場,一路跟蹤到了學校。

「可是就算跟到學校門口,也不知道田中他去哪裡?」友達疑惑的說。
「我問過流行音樂部的人,他們說有看到三號(田中廉太)。」蓮表示。

一群人進到暑假的學校內,才剛到社團大樓就看到一群捧著釣魚用具跟水的人,跟宇治川打招呼。

「宇治川真是太感謝了,下次的魚餌也要再麻煩你家送來。」釣魚同好會的社長親切的跟宇治川揮揮手,宇治川也說著請多關照,然後跟釣魚同好的社長聊上幾句最近海釣的話題後,就轉彎進到流行音樂部。

南極和友達兩人這才意外發現,野球部的其他人也許跟其他社團的人員都有交流?

喜歡饒舌音樂的蓮跟流行音樂部的人感情不錯、聽流行音樂部的人說,他們偶爾也會找柴門玉里來社團幫忙。蓮表示柴門好像認識某個畢業的大學長,現在這個學長聽說在幫很多線上歌手作詞曲。

「有時候是這樣沒錯,但實際上我們有時候是找玉里來救援……」正在練團的流行音樂部的社長笑著抓抓頭髮,沒把詳情說清楚,但有回答關於田中的問題,田中好像往文藝部、音樂教室那棟大樓的位置走去。

關於柴門玉里的事,雖然流行音樂部的部長沒有說清楚,但之後友達他們一群去偷看到管樂部練習時,就發現了。一開始眾人還感覺彈鋼琴的人怎麼有點眼熟,沒想到竟然是柴門玉里,他一個男人竟然無違和就這樣融入幾乎都是女性的管樂部中,並且彈了一手好鋼琴,讓友達跟南極看得閉不了口。

「真厲害。」友達看見被音樂老師委託來代替彈鋼琴學生的柴門,不免發出讚嘆。

「偷看女生可不是好事,野球部的。」

「啊啊!不、不是故意的!青木?」

友達他們一群人,被從走廊走來的青木陽奈抓到正在偷看管樂部練習,聽說管樂部已經得到大阪府大會金賞,馬上要挑戰關西大會,這是事關重大的比賽,如果獲得金賞不是費金,阪海工管樂部將會代表關西出賽全日本吹奏樂大賽。作為首席預備的陽奈正與學姊等人密集訓練。

「正正當當的看就好,幹嘛偷偷摸摸的?」陽奈不解地看像野球部的眾人,這時流星卻中二病的說出:「這種偷看女生的感覺,正是少年的青春啊!」

「喔──原來如此。」

看到青木陽奈說話的表情,時常跟她接觸的南極跟友達覺得陽奈肯定不懷好意的想做什麼。,只見陽奈立刻秀出自己手機的照片,照片上是流星正在偷看管樂部女生,露出怪異笑容的畫面。

嚇得流星說:「你你你、你這傢伙想幹嘛!」

「是漫畫同好會的川端吧,流星你好像跟她關係很好呢。我們管樂部好像也有女生跟她在同班,畢竟阪海工的女生本來就不多,對了對了,你們上次好像還約一起去書店沒錯吧?」

「妳怎麼知道這件事!」流星驚訝陽奈知道的事情,臉變得超紅。轉頭看向旁邊的宇治川和蓮、南極都把臉撇過去,只有友達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欸了一聲左看右看,人說:「流星有女朋友了?」

「才不是!」流星臉更紅,對著陽奈說:「把照片給老子刪掉!」

「好兇喔,友達你看流星兇我。」陽奈用拙劣的演技,躲在友達後面說:「女孩們的修羅場不也是青春嗎?流星。」

「是這樣說沒錯,但我沒有要這種青春啦!」流星說,人要過去搶,但被蓮和宇治川給架住,陽奈一個轉身躲進到音樂教室裡,讓流星撲了空,然後邪笑的說:「既然有喜歡的人,就不要在偷看其他女生了,流星君。」

「可惡!青木這混帳到底怎麼知道的!」流星氣噗噗的說。

「怎麼知道的,你這小子根本沒有在藏吧?流星。」蓮表示說,畢竟流星這傢伙根本不知道低調是什麼意思。

宇治川也點頭補刀說:「每天傳簡訊露出噁心的笑容,下課都刻意繞到川端的教室去看人,兩人部活結束就一起去書店,這樣要不被發現都難吧。」

「日空,你也知道?」友達驚訝的問,印象中暑假他跟南極基本都是一起行動的。怎麼南極發現,自己卻沒有?

南極看了看友達,笑笑地說:「畢竟友達都很專心野球上面,對這種事情很遲鈍。」

「啊……也是……」友達聽了南極的話,自己也承認。

「你們幾個。」突然在裡面彈琴的柴門玉里走了出來,看了他們說:「指導老師說你們如果要看可以,但是不要打擾到管樂部的大家練習。」

友達一群人看到教室裡,音樂老師正用慈愛又微微透出殺氣的眼神看著他們這些野球部成員,一群人只好低頭道歉,趕緊快步走開。

坂海工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型同好會,攝影同好會、廣播同好會、工藝同好會、文藝部等。野球部眾人在文藝部發現了小林芝昭的蹤影,小林正在吉田修一的小說《路》(ルウ)。柴門玉里看了一眼書腰,的確很像小林會看的讀物。

整個文藝部只有小林一個人在社團中,戴眼鏡看書一邊寫比的小林給人的形象,真得很像是刻板文藝部會出現的文藝青年。小林發現野球部的大家,停下筆記說:「真少見,沒想到暑假你們還能忍受這樣聚在一起。」

「我們每天上午練球都還是在一起喔,小林。」蓮吐槽說。

「…………友達跟其他人也有來啊,歡迎。」

小林闔上書,無視蓮的吐槽,拉椅子表示歡迎友達。

「欸,不要眼睛只看得見台灣人啊!台灣小林!」蓮不滿自己被無視說。

小林沒打算搭理蓮,眼神直視走在後頭的友達和南極。友達看見小林禮貌的揮揮手,這讓小林想到南極之前跟他說過的,說不定他可以跟友達做朋友這件事。說起來以台灣人的個性,做朋友應該不會像日本人那麼複雜,但是小林不知為何,對於這事情總是搖擺不定,每次只要友達距離太近,他總是會不自覺得退後到正常可以觀賞友達的位子。

自己是否應該試試看?小林想,完全忽略其他人的聲音對友達說:

「友達,你要入部嗎?」
「恩?可、可是我是野球部的。」

一個野球部的人出現在文藝部,邀請另一個野球部加入文藝部。

這是什麼奇怪的場面。

「所以小林是野球部跟文藝部兩邊都有加入?」南極看著小林問。

但小林卻搖頭,明確的說:「我不是文藝部的。」

這話一出,眾人瞬間發出欸的驚訝聲。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文藝部的社辦裡面?」宇治川問,而這時柴門發現了社辦上面的招牌文字巧妙的地方,這間社辦牌子上的確是寫文藝部沒有錯,但是下面卻留有一行小字。

那小字寫著『台灣研究同好會』。

「所謂的入部是指這件事吧?」柴門指著看板上的小字問小林。

「對喔。」小林點頭,柴門皺眉頭說:「你要友達這個台灣人加入你的台灣研究會?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說起來這個同好會到底幾個人啊?」

「就我一個人。」小林毫不猶豫的說,眾人只能無言以對。

但小林還是對著友達再次詢問:「要入部嗎?我覺得有台灣人在,台灣研究同好會的存在會更有說福力。」

「欸?是這樣嗎?」友達有點搞不懂小林的說法。一旁的南極聽到則是想到南極基地那種把ˇ細菌跟微生物放在培養皿下用顯微鏡觀察的研究,想到友達這個台灣人也會被放在培養皿上面放大幾萬倍,被大家看光光,南極就不樂意,拉住友達到自己身邊,對小林說:「不行!友達只能加入野球部!」

「怎麼是你幫我決定啊。」友達覺得莫名其妙。

「說起來小林你有看到三號(田中廉太)嗎?」沒在文藝部找到漫畫的流星,這時不經意地問。大家才恍然想到今天會跑到學校裡參觀社團,主要還是因為廉太不正常的關係。平常總是很有熱情的廉太,今天練球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恍惚,這點被大家看在眼裡。

「訓練一結束,這傢伙換好衣服就一個人飛快的走掉了。」

「感覺很讓人懷疑。」

流星他們因為田中廉太怪異的行徑,而來到學校裡調查。但不知怎麼的反而變成社團巡禮。小林聽了聽推了眼鏡說:「我當然知道田中他人在哪裡,要我說也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蓮問。

只見小林從抽屜拿出好幾張寫著「入部申請」的表單,遞給友達他們每人一張說:「只要加入『台灣研究同好會』,我就告訴你們田中廉太現在在哪裡。」

「你這傢伙,這是不對等交易吧!」蓮跟流星抗議到。

「那就算了,你們兩個笨蛋休想知道答案。」小林手指著流星跟蓮。這讓蓮不爽說:「說流星是笨蛋就算了,我也算進去是怎樣啊!」

「等一下為什麼只有我得被叫笨蛋!」流星也不爽的說。

「兩個人稍微閉嘴一下行不行。」宇治川被這兩人的吵鬧聲弄得有點受不了,對眾人說:「趕快找到人結束吧,沒找到也沒關係,別弄到超過吃飯時間。」

「我有同感。」柴門認同的說,兩人轉身要走出文藝部。

「小林,你為什麼那麼執著要我們入部。」友達覺得奇怪,但還是想問問原因。看見是友達跟自己提問,友達人靠得很近,讓小林有點害羞,怯懦撇過臉說:「如果同好會沒有三個成員,台灣研究同好會,就會被解散。」

「這樣啊。」

友達聽了小林的話點點頭,隨手就拿了桌上的筆填了入部申請書。其他人看到了在旁邊說真的假的、要想清楚欸,但友達還是將寫好的入部申請給了小林,笑笑的說:「給你,反正學校都說了,一個人可以多參加幾個社團嘛。」

「謝……謝謝。」面對友達,小林感覺自己總是忍不住害羞。

果然還是因為友達是台灣人的關係嘛?畢竟自己那麼喜歡台灣?

「我也寫了!」不知道哪時候南極也寫好入部申請,笑嘻嘻的交給小林。他有點好奇的問小林:「真奇怪為什麼小林你那麼喜歡台灣,卻還是在野球部,喜歡台灣不是應該會想到台灣去嗎?」

南極的直接,好像不經意的問了在場大家一直以來的問題。小林拿下眼鏡來用布擦乾淨,說:「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就是除了喜歡台灣之外,我……」

我也喜歡打野球這件事,而且想要成為在球場上的人。

小林這話,吸引一旁流星的注意力,流星轉頭看向小林芝昭,小林芝昭重新戴好眼睛說:「喜歡台灣也喜歡棒球,同時喜歡兩件事物,抱有熱誠一點也不奇怪。」

「是這樣嗎?原來不奇怪嗎?」流星喃喃的說。蓮跟宇治川也似乎也發現到這點。

「好啦!說好的告訴我們三號去哪裡?」蓮問,小林則繼續跟友達和南極說話,再度無視淺村蓮:「如果再多一點人加入的話,我們台灣研究同好會,就可以霸佔這間社辦了!加油喔!」

「就說不要無視我!」

小林說田中廉太應該在三樓視聽教室,也跟著友達他們一起行動。柴門玉里感覺一年級的野球部員幾乎都快全員到齊了,現在好像就只差那個傢伙。一群人來到視聽教室,沒想到不僅沒找到田中,連教室本身也被緊緊鎖住。

「什麼啊,結果也不在這裡啊。」

「真奇怪。」一群人又撲了空,就連小林也覺得奇怪,老樣子翻看自己的筆記,就像筆記本上會標註出田中廉太的動態座標一樣。在這群人外圍的玉里搖搖頭,看見前面的美術教室有亮光便說:「問問隔壁教室的人,視聽教室的人都去了哪裡,這樣就可以知道了吧。」

柴門率先走去,一群人聽了感覺有道理就跟在後頭過去。

結果因為太多人在教室走廊外,反而變美術室裡部活的美術部的女部員,被友達一群人男生在外頭的身影,嚇到發出叫聲的局面。一些男男女女學生趕忙拿起手上的畫具和繪畫版,友達他們也被美術部過激的反應給嚇到,紛紛向後退。

最後美術教室的部員中,才出現一個友達他們熟悉的身影。還穿著野球服的金井榮郎。跟穿制服的友達一黑衣白形成強烈的對比,雖然榮郎球服上有著早上訓練的髒汙,但臉似乎打理過,跟從球場跑來學校灰頭土臉的友達他們不同。

並且手上的水彩筆,看起來是正在加入美術部畫圖的行列。但跟剛剛融入文藝部背景的小林相反,身高有180公分又壯碩的金井榮郎,在這群美術部員之中,顯得格外突兀。

「小林同學?柴門?日空?咦,怎麼大家都在這裡?」金井榮郎有點驚訝,然後才跟美術部的大家解釋,外面友達他們一群人是自己野球部的隊員。氣氛才平和下來,但野球部和美術部這兩個互不相干的社團,透露出一股尷尬。

「哇,好厲害喔!」但日空南極卻沒有這種尷尬感,他看了美術部大家的圖,反而覺得很開心,完全沒有感受到美術教室那尷尬的氛圍,南極轉頭看榮郎說:「這是榮郎畫的嗎?就是前面那張人臉。」

「恩,恩日空同學,你是說石膏像,恩對喔,這邊每個人都會畫石膏像來練習。那、那個日空同學也喜歡……畫圖嗎?」

「喜歡啊,我以前在南極基地都拿蠟筆畫企鵝。」日空南極笑說,

「欸,畫企鵝嗎?」

榮郎腦海裡立刻想到南極趴在地上畫畫,四周都是企鵝在走動的畫面。這個畫面怎麼想怎麼可愛,讓金井榮郎燃起他的少女心,脫口而出:「這樣好可愛。」

「恩?榮郎你說什麼?」
「啊,不南極,啊不是,日空同學我沒有說什麼。」

榮郎不自覺脫口說出很可愛,趕緊回避。這時候後有其他人陸續認出南極來。雖然校方沒有特別說,但畢竟阪海工就這麼大,有個在南極生活來學校就讀的傢伙,在學生之間這樣流傳,南極瞬間被美術部員包圍,連社長和副社長都圍了過去,突然間成為焦點。

而南極似乎不排斥自己成為焦點,其他野球部的人也跟著起鬨說了一些南極的事情。氣氛從尷尬好轉的便得熱絡。之後友達是台灣人的身分也被知道,但比起南極,友達很喜然不適應這種被人關注的感覺,顯得比平常害羞。

「真是受歡迎啊。」

金井榮郎看向站在自己旁邊說話的人,竟然是柴門玉里。

雖然柴門也是穿著校服,但顯然是女裝打扮,而且比平常更多了一些巧思,例如臉上淡淡的妝容,還有頭髮的香水味,跟刻意選的桃紅襪子和淡粉色調的球鞋。還有灰色系的成熟髮夾,這些都和平常上學時候很不一樣。整個造型完全不輸女性雜誌上的讀者模特兒。

要不是跟柴門同學一樣在野球部裡,自己真的完全看不出來這樣的柴門玉里也很會打野球,相當帥氣。甚至榮郎覺得比起眼前的靜物、石雕像,柴門現在的樣子,如果是模特兒的話,一定會讓人很想畫下來。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金井。」
「啊、啊啊不是沒有──對不起。」

聽到金井榮郎又在道歉,柴門說:「就說不要一直道歉,你直接說出剛剛一直看著我的原因不就好了,大不了就被我白眼而已不是嗎?」

大不了就被白眼嗎?金井苦笑的看著柴門,然後試探性的說:「我只是認為柴門同學說不定很適合。」

「適合什麼?不要說一些不清不楚的話。」柴門說,感覺自己就是受不了金井榮郎這種老是有話不說的樣子,本來還以為這人有點長進,但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我只是覺得柴門同學這麼好看,說不定很適合當繪畫模特兒。」

就在柴門腦袋裡又是對榮郎的抱怨,就聽到榮郎這樣說,坐在畫布前的榮郎用有點羞澀但親切的笑容,雙眼看著他說出這句話,這是柴門玉里沒有想到的局面,自己被這樣稱讚,人似乎也有點害羞起來,只得說聲:「是喔?」故作鎮定。

柴門轉移注意到榮郎畫作上,就如同南極說的一樣,這人畫畫,的確畫得很好呢。

「你的靜物畫的很好呢,你暑假繪畫作業打算交這張嗎?」

柴門問,榮郎搖頭說:「不,我還沒想好要怎麼畫。」

「你想畫什麼?」柴門問,就聽到榮郎摸摸頭表示:「我想畫一些跟野球有關的圖畫。」

「喔……」聽到榮郎這樣說,柴門像是想到什麼但又沒說出口,替代說出來的反而是這話:「話說,你有看到三號(田中廉太)嗎?」

「咦?田中同學嗎?他們剛剛在視聽教室,現在應該在體育館吧。」

聽起來榮郎,似乎知道田中廉太具體的位置。金井收拾好他的美術用具,打算帶著大家一起去田中同學所在的位置,大家很好奇,為什麼金井榮郎會知道田中同學去了學校體育館?不免就問,榮郎聽了說:「那個,說出來可能會讓你們很驚訝,但其實我是知道的,關於田中同學他……」

體育館似乎正在被使用中,但似乎不開放其他人在這打球、或作其他運動,連籃球、排球、羽球同好會等社團的人,也都只在體育館外練習,這有點奇怪,而且體育館總是傳出一些聲音。這點讓野球部的眾人更加好奇,而離體育館越近,謎底似乎就解開了。

當田中廉太發現野球部的大家走進體育館,看到自己在台上時,整個腦袋就放空,脹紅臉整個人無法出聲,整個人趕緊跑下台,快速的跑走,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要讓田中廉太逃跑,但是蓮和流星快一步把田中給抓住。

「喂!田中你幹嘛?」
「看到我們就逃走是怎樣?」

「放開我!你們你們!怎麼跑來這裡的!放開我啦!」田中說,友達這群人的出現,似乎讓台上其他學生造成騷動。

「啊呀,你們是……野球部的學生嗎?」

這時台上下來一個年紀偏大的坂海工老師。友達他們立刻跟老師問好,那個老師微笑的點頭,然後要台上的學生們先暫時分音部,由學長帶領自主練習。就這樣看著像是在吵架又不太是的野球部員們說:「野球部這麼活潑是好事,但是今天體育館是給男子合唱部使用,其他人不能進來的。」

坂海工男子合唱團,是幾乎與管樂部差不多時間成立,並且跟管樂部一樣,成立之後在校外比賽都獲得很好的成績,雖然今年在府部取得金獎,支部比賽雖然獲獎卻沒有得到參與全國賽的權利,合唱團老師為了不讓大家灰心,還是讓學長姐在暑假來指導其他一、二年級。

男子合唱部的指導老師笑笑的說著規定,友達他們乖乖的道歉,的確他們幾個是偷偷從後門溜進來,然後就看到田中在唱歌的畫面,等田中發現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當然如果你們有興趣也歡迎你們來,就跟田中同學一樣。」男子合唱部的老師笑笑地說,看著田中,臉紅的田中低下頭沒有回應。

「田中同學?就算現在生氣,也要答覆一下老師。」合唱團老師說,田中廉太才說:「知道了,對不起。」甩開蓮和流星的手。

「所以這就是田中今天練習不專心,跟練習結束人消失的原因?就只是來合唱團唱歌嗎,你幹麼生那麼大的氣。」流星說,說完田中就怒的瞪他,說了一句給我走開!

「幹、幹嘛你這傢伙!那麼兇?」流星第一次被田中低聲吼開,錯愕說。

「流星你稍微閉嘴一下。」蓮說,把流星拉開。宇治川想上前去,但是田中要他不要過來,對著野球部的大家說:「反正你們來合唱部,也只是想嘲笑我唱歌而已……」

然後大家看著田中默默走了幾步,越走越快,然後用跑的逃開了。

「說什麼我們要笑他,這傢伙在想什麼啊?」蓮看到逃走的田中,皺眉頭說。

友達看著田中廉太逃掉,野球部的大家喃喃自語。雖然自己跟田中步同班,在野球部雖然是隊友,但也不是很熟到可以稱呼為朋友,但第一次看到田中發火,友達還是想試圖想自己能做些什麼。

「友達,你在想什麼?」南極問。

「只是想說,田中同學是不是覺得自己喜歡唱歌這件事很丟臉?不想讓人知道。感覺我好像可以了解這樣的心情……」

「就像友達你有時候晚上會想家偷哭一樣嗎?」南極說完,友達看著他不發一語。

此刻南極跟友達講話,竟然是蹲著的,並且還露出那種仿佛爸爸在對小孩說話的表情,這讓友達很不爽,伸手過去,用力捏住南極的臉頰,讓南極喊出:「痛痛痛──!」的求饒聲音。

「就說知道也不要說出來,我想田中大該是這樣的心情吧?」友達說。

「我知道、我知道!友達你先放手,抱歉我不該說出來!拜託放手。」

面對南極的求饒,友達這才放手,然後他們問了合唱部的老師這件事,老師大概也不想因為田中的舉動,而讓野球部的大家有忌憚,笑笑的問著野球部的大家說:「你們要不要聽聽看?田中同學唱歌的聲音。」

說完合唱部老師就從自己手機撥放出,剛剛田中同學唱歌的畫面──

跑回家的田中廉太、回到家連招呼都不打,就不開心的跑上樓回自己房間。人直接臉就面對枕頭趴上床。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被大家發現自己在合唱部唱歌,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是在野球部活被他們調侃而已。但是自己就是害羞的發了脾氣,甩開流星跟蓮的手。

這樣明天晨練,自己是不是要裝沒事,是不是要道歉?還是流星他們、野球部的人會來找自己?趴在枕頭上的田中廉太,感覺自己這樣耍脾氣,果然就還像一個不成熟的孩子。

高中厲害的野球選手,絕對不會像他這樣胡亂發脾氣吧。

「你這笨蛋又怎麼了?」
「不要進來我房間!」
「這也是我房間啊,真是。」進門來的是田中廉太的哥哥,田中龍二。

龍二剛從球場練球回來,一回到家就聽到媽媽說廉太的事要他上樓看看,龍二雖然嘴上說著:我才不要!那叫大哥去看就好了,身體還是一步一步往上走到房門前,推開門,就看到廉太趴在床上。

因為大哥暑假從宿舍搬回來,田中龍二只好搬來跟弟弟廉太一起睡上下舖。龍二坐在地板,一邊滑著手機一邊問廉太說:「跟隊友吵架了?還是跟喜歡的女生告白失敗在哭,啊,我忘記你這傢伙沒有女生喜歡。」

「吵死了,你才沒有人喜歡勒!」廉太說:「不要管我,你出去啦!」

「是媽媽叫我上來看你怎麼了,我說你也是高中生了吧,既然是高中生就不要做會讓家人擔心的事情。」龍二說,但立刻被廉太回說:吵死了。

「我才不要聽說教!什麼都不懂就滾出去!」廉太爬起身子看著龍二。

龍二看著他,一直被弟弟罵的他,表情也很臭,就說:「不就被發現參加合唱部嗎?喜歡唱歌又沒有什麼問題。別耍彆扭了,給我從床上下來!廉太!」

「不要!滾開!不要!」

不知為什麼,田中兩兄弟龍二跟廉太轉變成枕頭拉鋸戰?

龍二畢竟比廉太大一歲,力氣也比較大恨快就佔上風,廉太一個心急,腳就踢出去,踢到龍二的肚子,龍二痛的收手抱住肚子對著廉太罵到:「你這笨蛋!竟然踢我!」

「就、就跟你說不要管我!反正你一定跟那些傢伙一樣只會笑我。」

「嗚,所以我就說你是笨蛋嘛!」龍二抱著肚子起身,伸手朝連太過去,廉太以為要被揍了,才發現龍二只是輕拍他的腦袋說:「也是嘲笑你,也只是因為野球布大家想逗你玩而已,不喜歡說清楚就好了,真是笨蛋。」

「好痛!」龍二用力巴了一下廉太的頭,說:「而且你唱歌,就還不錯。」

「欸?」廉太張大眼看著哥哥龍二。

那個龍二竟然會誇獎他?廉太感覺不可思議,龍二則是被廉太這驚訝的表情,弄得心煩,當聽到廉太的手機訊息不斷的響聲,他才說:「去回一下訊息吧!笨蛋三號。」

走出房間的龍二,就看到自己大哥田中央一在房間外頭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龍二轉過頭裝沒事的下樓,沒想到央一竟然跟了過來,用虎口揉捏他的脖子後側笑說:「很有做哥哥的樣子呢。」

「煩耶,央一哥你在家,幹嘛不自己去哄那傢伙。」

「我?我根本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情。」央一說,人裝無辜。

「少騙人,你早知道今天廉太會去合唱部,畢竟是暑假期間開放社團體驗。不管是野球也好、喜歡唱歌也好,都是那麼愛面子。啊啊──麻煩死了。」龍二說,要不是他騎腳踏車從山上的球場要回家,無意間看到弟弟廉太從學校跑出來,問了野球部的人發生什麼事,他才懶得管這不可愛的弟弟。

「哈哈,龍二你也很可愛啊。」央一笑說。
「吵死了,小心我揍飛你!」龍二說,撇開央一的手。

「龍二!怎麼這樣跟哥哥講話,真是沒禮貌。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分不清楚什麼話可以說,什麼不能說嘛?哪時候才會長大一點。」

媽媽看著龍二說髒話,訓斥說,龍二只得回說知道了啦,生為二哥的他,其實稍微可以理解廉太的心情。而廉太正在跟一年級野球部的大家傳訊息,提到唱歌這件事,臉好像不再那麼紅了。

「好帥喔,社團活動耶!我們台灣高中都沒有!每天都在練習。」馬耀聽友達講他在日本學校的事情,看友達說他和現在日本高中棒球隊的隊友相處不錯,露出了開心的表情說:「太好了,看來你很習慣日本的生活。」

「也不是都很習慣,跟你說納豆超難吃的。」

「欸?不好吃嗎?」

「很像什麼餿掉的東西。」

友達說,他想到每次宿舍供應的早餐如果有納豆,他都會很驚恐,看著大家和南極所有人都伴著飯一起吃,他也只好不浪費的一口吃掉小碗裡的納豆,然後用味增湯蓋過那無法適應的酸味。

「友達、中文わかんないし、つまんない~!(友達,我聽不懂中文,這樣好無聊喔)。」偷聽的南極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聽不懂,像友達抱怨。

「夏休みの宿題やって!話聞いてないで!(寫暑假作業,不准偷聽!)」友達轉過頭對南極說。

「福定你看,友達在跟日本人打情罵俏。」馬耀說,看著友達跟那個很大隻的日本學生說話,兩個人似乎像是在吵架但又不像真的吵架,讓馬耀和福定,想起過去他們一起上下學練球的時光。

「這樣不行耶,這送過去會讓日本人以為原住民都那麼小隻。」
「啊呦,長不高也不是友達的錯啊,你幹麼這樣,太無理取鬧了喔。」

「你們又偷說我的壞話!」友達聽到福定和馬耀又再偷偷講他。

南極繼續寫他的作業,看友達跟台灣的朋友視訊講話,從表情他就可以看出有答很開心。雖然日空南極喜歡看到友達高興,但看到這樣的友達,卻也想到友達跟自己再一起的時候,自己老是惹他生氣,友達會不會其實在日本不是很開心?

那時候自己要從南極離開回到日本的時候,自衛隊的軍人和研究員都說,要南極好好跟同齡的人交朋友,他會認識很多不一樣的人,有時候吵架或和好,都可能會發生,重要的是自己跟交到的朋友都要開心去做一件事情。

南極沒有學過怎麼交一個同年紀的朋友,但他第一眼看到友達時。

沒想過友達會那麼小一隻。

他想努力跟看見第一個同齡的林友達成為朋友。

然後喜歡他,讓他也喜歡自己。

「竟然不到一天馬上就快寫完所有習題。」

友達看見南極明明剛剛還在跟自己胡鬧,但暑假習作卻快要做完,果然這傢伙腦袋就是比自己聰明很多。南極抬頭看到友達在看他,他問:「友達你不跟台灣朋友講電話?」

「講完了,沒什麼好講的。畢竟他們明天跟我們一樣也都還要打球。」

友達嘴上這樣說,但南極看得出來,能跟台灣朋友講話,友達應該很高興。然後友達把一顆野球拋給南極,他戴上手套對南極說:「傳接球?去嗎?」

「恩,等我一下,我穿衣服。」南極說,起身開始翻自己的衣服山。

「日空快一點,我先下去了門口等你。」

「啊啊,等我一下,友達!」南極聞了聞自己這件衣服有沒有臭,應該還可以,套上衣服、拿上球套就下樓。雖然不知道友達怎麼想他這個人,但是南極覺得自己現在跟友達在一起時,很開心。




-待續-



ED -『友達以上/恋人未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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