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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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當社工怎麼談戀愛(連載)[PG-13](天菜刑警X熱血社工)(8/6更新撤文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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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alix觴君 發表於 2024-7-14 19: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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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3-3

「學長,你真的覺得吳金峯會有所行動嗎?」「時間早晚而已。」
坐在副駕駛座,沈斂單手支著腦袋,望著車窗外逐漸遠去的斑斕燈火,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和那些花俏的會館不同,賭場是吳金峯的根本,就他那個爆脾氣,忍不了多久的。」
沈斂安排的夜間臨檢仍在繼續,既酒店之後,大部隊開始將矛頭指向非法經營的地下賭場,理由無他,自然是對吳金峯施壓。
「也是,他現在就已經沉不住氣了,動不動就打電話遞紙條。不過換輪胎的錢可不可以報公帳啊,學長?」
聽聞方宗翰的玩笑話,同樣身受其害的沈斂不禁忍俊,狡猾地把問題拋了出去,「不如你去問老大?可以再跟我說。」
「我才不要,到時候又被罵。」
「這種事當然學弟身先士卒,不然要你何用?」
嘴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搭檔鬥嘴,沈斂低垂著眉眼,沒將心頭的疑慮說出口。
所有證據全都指向吳金峯,男人有錢有勢有資源,紅兔子更是頻繁而密集地出現在其管轄地盤,一切順理成章,似乎只要將人逮住就能順利結案,然而越是如此,說不清明的違和感便越是濃厚。

或許是一夜忙碌,抑或是無法得出結果的焦慮,胃裡的空虛感在放鬆下來後放大數倍,沈斂當即做出一項重要決定,「隨便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餓了。」
「學長你行動前不是才吃了東西?」
「要不是你讓人混水摸魚跑了,需要勞動我的腿去追他嗎?耗損的熱量當然得算你的。」沈斂挑起一邊眉毛,語調誇張。
「不是這樣說的吧!」
感覺車身穩穩地在紅燈前停下,沈斂與投來目光的方宗翰對上眼,勾起嘴角,「我很好說話,謝禮只需要一頓飯。」
「學長你這是敲竹槓。」
「只是提供一個選項。」沈斂聳了聳肩,鹹酥雞、滷味、關東煮、臭豆腐、串烤等食物已經一個接一個掠過腦海,誘得腹內的饞蟲更加躁動,「不過現在都三點多了,也沒什麼能吃的,大概只剩下永賀豆漿?」
「也許我該向老大舉報你職務霸凌。」
交通號誌由紅轉綠,重新踩下油門的方宗翰猶咕噥著抗議,沈斂的注意力卻被急速逼近的刺眼強光吸引。
「那是什……」
不待沈斂反應過來,一聲巨響便伴隨劇烈衝擊狠狠撞上車體,整個人騰空一晃,意識在天旋地轉間遠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斂是被陌生的嗓音從昏厥中喚醒,「先生、先生你聽得見嗎?」
「唔……」
努力將雙眼睜開一絲縫隙,隔著破碎的車窗,沈斂愣愣望向身著紅色制服的救護人員,好半晌才理解對方話裡的意思。
「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沈斂。」
「沈先生你發生車禍,受傷了,我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車禍?」
甫一闔眼,沈斂只覺得頭痛欲裂,耳鳴便伴隨強光及巨響浮現。
「沈先生,你有哪裡會痛嗎?」
聽聞提問,沈斂只是捂著腦門,沒有作聲,連連搖頭。
猶記當時交通號誌剛變換,重新起步不久,就被左側急駛而來的車輛迎面撞上。
對了、方宗翰呢?駕駛座直接承受衝擊,傷勢可能更為嚴重。

「小方……我、我的同……」
「駕駛由我的同事負責處理,我們會將你們送去醫院。」
聽聞器械運作的聲響暫歇,扭曲變形車門終於被破壞,即將獲救的沈斂卻顧不上開心。
「小、小方……」
艱難地望向位在駕駛座,瞧見另一頭的車門同樣已被撬開,救護人員正忙著將昏厥的方宗翰拖出車外,沈斂這才放下心頭的大石。

「沈先生我知道很痛,但請不要睡著,麻煩盡量保持清醒。」
躺在擔架上,沈斂伸手搭上救護人員的胳膊,努力從喉間擠出聲音,「車……」
「什麼?」
「車號……一五四九……」
沈斂喘了一口氣,方才接著說下去,「英文字母有A,是……藍白色的貨卡。」
「你說的是對方的車輛嗎?」
「對……」見對方意會,沈斂總算鬆了一口氣,甫才強打起的精神頓時萎靡下來。
「先生、先生,別暈過去!」
並非沒有聽聞男人急切的呼喚,沈斂卻控制不住越來越沉的眼皮。
「快、幫我量一下vital sign!saturation多少?consci……」
耳邊的喧嘩越來越遙遠,視線越來越模糊,直至徹底墜入黑暗之中,不省人事。


*


在沒有任何外界刺激的情況下,沈斂突然睜開雙眼。
隨即又因為過於明亮而闔上,幾次反覆,待到雙眼適應光線,方才得以看清周圍。
一切都是如此理所當然,沈斂彷彿充飽電量就自動開啟的手機,養足精神後便順理成章地清醒過來,若非映入眼簾的景象十分陌生,消毒水的氣味又頻頻刺激嗅覺,沈斂還以為自己躺在家中。
這裡是醫院?
自己睡了多久?

未等沈斂得出答案,床邊便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你醒了,有哪裡會痛嗎?」伴隨低呼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陸社工……咳你、怎麼在這?」
聽聞自己如同被砂紙摩擦過的粗礪嗓音,沈斂下意識清了清喉嚨,這才發現口腔內也如火燒般的乾渴。
「要喝水嗎?」
只見陸竟人東張西望,最後侷促地從包內翻出一個半透明的水壺,「抱歉只有我的,還是我去幫你買一罐礦泉水?」
「沒事。」
讓男人的反應逗樂,沈斂出聲阻止慌忙起身的陸竟人。
撐坐起身,沈斂接過水壺,仰頭喝了幾口,直到喉頭的不適有所緩和方才再次發言,「謝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想拿早餐給你,但你一直沒回訊息,所以打電話問問,沒想到會是護理師接電話,聽說你出車禍,嚇死我了……」
眼睜睜看著陸竟人小幅度扁了扁嘴,眼眶泛起紅意,沈斂忙不迭趕在情況惡化前打斷,「所以、早餐是什麼?」
「是包子。」
「真可惜,一定很好吃。」
「是啊,害我只吃了一半就跑來了。」以哽咽語氣抱怨的陸竟人眉頭全皺在一塊,鼻頭紅通通的,看上去格外惹人憐愛。
那痕跡並非初生,顯然對方在自己清醒過來以前就已經哭過,這個發現令沈斂既感動又赧然,像是不小心窺見不該知曉的秘密,有些竊喜,也有些得意。
「是呢,都是我的錯。」
說著,沈斂無意識朝病床旁的男人伸出手,為對方拭去眼角晶瑩的閃光,「別哭,斑比哭紅了鼻子就要去幫聖誕老人拉雪橇了。」
「那是魯道夫。」
「一樣是鹿啊。」見陸竟人終於破啼為笑,沈斂的嘴角不自覺被帶動上揚,「現在幾點了?」
「九點多。」
「對了、小方呢,你有看見他嗎?」
「他……」
陸竟人吞吞吐吐的模樣讓沈斂大感不妙,心臟頓時從胸口提到喉間,聲量不自覺提高,「他怎麼了?」


本文最後由 Calix觴君 於 2024-9-12 22: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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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alix觴君 發表於 2024-7-29 01: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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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
身型微胖的醫師慢悠悠地將滑下鼻樑的鏡架推回原位,沉吟道,「嗯……」
「他傷得很嚴重嗎?」
「病患因為車禍入院,頭部受到撞擊導致輕微腦震盪,身上有些外傷,但看起來並無大礙。」
「所以他——」
沈斂伸手拉住還欲追問的陸竟人,安撫地拍了拍,提出要求,「那我可以下床嗎?」
「一般走動還是沒問題,但建議這一兩天要好好靜養。」
「我不會離開醫院,有任何問題都會立刻反映。」沈斂答得飛快,展現自己積極配合的良好態度。
「站在醫院的立場,當然希望患者獲得充分休息。」
「我明白了,謝謝醫生。」
兩人一來一往打太極,雖未獲得直接的準話,但沈斂仍舊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既然不是強制臥床,就表示尚有討論空間。

目送醫生離去,沈斂又費了一番口舌,總算說服陸竟人。
乘坐借來的輪椅,沈斂在手術室外的家屬等候區見著兩抹似曾相識的身影。
「怎麼了?」
沈斂抬手牽住陸竟人搭上自己肩頭的手,壓低聲量,「那是小方的父母。」
心急如焚的二人沒有發現沈斂,沈斂也沒有上前打擾,而是望著前者焦集的背影及那扇死死緊閉的門扉,不自覺收緊手上攥握的力道。
枯坐在等候區一坐就是數個小時,期間只有人來人往屬於周遭環境的背景音,凝滯的氛圍沉甸甸的,壓在心口幾乎令人喘不過氣。

「碰!」
鄰近晌午,驟然打破沉默的是終於打開的氣密門,一名醫生率先走了出來,方宗翰的父母隨即圍了上去。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暫時脫離危險,但還要持續觀察,能不能醒來現在還說不準。」
「什、什麼意思?醫生妳的意思是我兒子可能不會醒來嗎?」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怎麼會!」
似乎是打擊過大,只見方母登時腿一軟,整個人撲跌在地。
沈斂見狀,下意識就想上前攙扶,然而才剛踏出一步,卻又因為強烈的愧疚感而作罷。
兩人是配合多年的搭檔,年齡和年資都虛長對方幾歲,沈斂一直以學長身份自居,而今在任務途中出了意外,駕駛座的方宗翰奄奄一息地躺在手術台上,副駕駛座的自己卻什麼事也沒有,別說方家父母無法接受,就是沈斂自己也無法接受。

「哎!來、方阿姨這邊坐一下。」
「醫生、妳剛才是跟我們開玩笑的吧?」遲疑的男聲語帶哀求,尾音更是難掩顫抖。
「患者到院時已陷入昏迷,頭部傷勢很嚴重,但他還很年輕,有醒來的機會。」
「不會的、不會的!我兒子還這麼年輕,他才二十六歲啊!」
女性撕心裂肺的嚎哭極富渲染力,真切的悲傷與哀痛迴響在偌大的等候區,聽得沈斂鼻腔一酸,不禁紅了目眶。
不久前還和自己鬥嘴的方宗翰,如今可能從此長睡不醒?
這個消息無疑令名為絕望的情緒更加猖狂,自責及憤怒在霎那間瘋長,懾人的寒意沿著脊骨向四肢蔓延,沈斂死死攥握成拳的手幾乎沒了知覺。






一轉眼數日過去,檢查結果一切正常的沈斂早在兩天前順利出院,然而方宗翰的情況仍不見起色。
「叔叔、阿姨,今天也辛苦了。」
這一日下班後,陸竟人熟門熟路地來到加護病房,同方家父母打過招呼,接著走向不遠處的沈斂。

「沈警官、你在這裡待多久了?你有回家嗎?」
等了片刻,面無表情的男人總算慢騰騰轉向聲源,點了點頭。
「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有沒有睡一下?」
見對方點頭,陸竟人好歹放下心來,接著問:「睡了多久,一個小時?」
得到否定的答案,陸竟人接著再問:「兩個小時?」
這回,沈斂點頭了。
「兩小時太少了,你需要休養。」
若在一個月前被告知自己未來會以這種無聲問答的方式與沈斂溝通,陸竟人說什麼也不會相信,雖然對此感到既心疼又氣惱,陸竟人終究不忍苛責突然遭逢打擊的男人。

「吃過了嗎?」
向來大食量的沈斂搖了搖頭,依舊沒搭腔。
「午餐呢?」
毫不意外地對方還是搖頭,陸竟人索性不再追問,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去買,不吃東西身體撐不住的。」
沒讓對方有機會拒絕,陸竟人說著便逕自起身。


當陸竟人拎著食物返回,果不其然沈斂像尊石雕似的動也不動,姿勢與離去前所見幾乎如出一轍。
「去的時間晚了,還開著的店家不多,不知道這家乾麵口味如何,吃一點吧?」
取出盛裝著食物的紙碗和竹筷,遞給男人,然而等了許久,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兩人無聲僵持,陸竟人終究拗不過沈斂,退而求其次,「那喝水?」
幸虧這回沈斂伸手接過礦泉水,否則陸竟人甚至做好了就算要以口就口地哺餵,都得強迫對方喝下去的準備。

「我知道你很擔心方警官,但你一直不吃東西,很快就撐不住了。」
明知對方左耳進右耳出,陸竟人還是忍不住念叨,「方警官也不會希望你這樣吧?」
值得慶幸的是,沈斂雖然沉默,但面上並未顯出不耐煩。
一人說,一人聽,走廊一隅的畫面倒是格外和諧。
直到末了,連陸竟人也沒了聲音。
定神一瞧,便能發現男人正歪著腦袋倚在沈斂肩頭睡著了。


「嗡——」
突然讓細微的震動聲擾了清夢,陸竟人迷迷濛濛地睜開眼,「……嗯?」本能地伸手抹了抹嘴角,陸竟人昂首轉動酸痛的頸項,這才慢半拍地警覺自己不知何時失去意識。
只見沈斂取出手機低頭看了半晌,接著起身走向老夫婦所在的位置,先是朝兩人深深一鞠躬,然後不知說了些什麼。
方父伸手輕拍沈斂的肩,方母則是掩面低泣,最末男人轉過身,似乎隔著玻璃與病房內尚未清醒的方宗翰對話。

陸竟人將三人的互動收進眼底,雖不清楚沈斂為何一改原先的頹喪消沉,願意直接面對方家父母,但仍舊為其感到開心。
與迎面走來的沈斂對上目光,尋思著此時或許有機會說服對方,於是再次開口,「沈警官,你整天都沒吃東西,還是吃——」
「好。」
「我還有買潛艇堡,你吃幾口也——」陸竟人動作麻利地拆開包裝,嘴上猶忙著勸導,直到數秒鐘後方才反應過來,「咦?你說什麼?」
「我說好。」
許是久未開口,男人的嗓音較平日嘶啞。
眨了眨眼,猶在震驚對方的改變,停在跟前的沈斂已經俯下身,就著陸竟人的手咬下一大口,六吋的潛艇堡頓時少了三分之一。

「吃慢點,別噎到了。」
顯然陸竟人的告誡沒有任何作用,沈斂幾口吃完潛艇堡,甚至逕自伸手捧起擱在一旁的紙碗。
「哎、那個涼了。」
「沒關係,我餓了。」試圖阻攔的手被沈斂靈巧地避開,男人拆開免洗筷,夾起糾結成團的乾麵,看也不看便往嘴裡送。
雖然不清楚方才萎靡不振的警探怎會性格驟變,但陸竟人總感覺看似恢復正常的男人有哪裡不對勁,原先沈斂整個人籠罩在悲傷與愧疚之中,而現在似乎多了熊熊燃燒的怒火。


沈斂進食的速度總是很快,不過五分鐘,就將所有食物一掃而空。
收拾妥當,沈斂拍了拍手,宣告道:「這麼晚了,回家吧。」
「可是方警官——」
「沒事,他家人在這裡。」垂下眼簾,藏起眸底的歉意,再次抬頭神情已經恢復正常,「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騎車來的,自己回去就好。」
「我送你。」
沒有給陸竟人拒絕的機會,沈斂展臂搭上對方的肩頭,「走吧。」

在沈斂堅持下,兩車結伴而行,醫院距離陸竟人的住所不算遠,約莫二十分鐘便順利抵達。
「還麻煩你送我,謝了。」
縱使路燈下的光線昏黃,仍然不影響沈斂將陸竟人的捏捏和赧然看在眼裡。
「是我該說謝謝,謝謝你做的這些,。」
這些日子,陸竟人為了照顧自己,每天工作醫院兩頭跑,耗費多少時間和力氣沈斂自然清楚。
只是沈斂沒料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會伴隨謝意崩洩而出,在反應過來以前,已經一把擁住對方。

「你……」
懷裡的身體一僵,顯然陸竟人愣住了,始作俑者的沈斂亦同,卻沒表現出來。
「陸社工,我有事想告訴你。」這段日子,沈斂想通了糾結多時的疙瘩。
「什麼?」
「現在還不能說。」
「喂!你在耍我嗎!」
胸口挨了不痛不癢的一拳,沈斂絲毫不惱,眼角的笑意更甚,「最近會很忙,所以別來找我,隨時電話聯絡。」
「可是你——」
「別擔心,我會乖乖睡覺,也會乖乖吃飯。」
伸手撫上那頭毛茸茸的蓬鬆髮絲,沈斂扳著陸竟人單薄的肩,直勾勾望進那雙困惑的眸瞳,沉聲說道:「答應我,別來找我。他們膽敢對我和小方下手,就有可能對其他人下手,別讓那些傢伙有機會傷害你。」


*


小方回來了!!!
雖然還沒醒(ryyy

沈警官消沉了許久,終於要認真抓壞人了!
所以趁亂偷吃小陸豆腐應該可以被允許吧(?

感謝留言~~


本文最後由 Calix觴君 於 2024-9-12 22: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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