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月初起,一連串的活動開跑,校園內醞釀著躁動的氣氛。
為了表現團隊精神,運動會當天,全班女生都用紅色絲帶裝飾頭髮。盈盈則把紅絲帶拿來束住馬尾,顯得精神奕奕又可愛。她走動時,馬尾隨著動作晃呀晃的,吸引了許多男生的目光。
真想要斬斷那些偷瞄她的視線,解一樹想。
他的眼神可能很兇,因為盈盈看向他時明顯被嚇了一跳。
她問:「你昨天沒睡飽嗎?」
「我從來沒睡飽過。」
「今天可以趁機休息。」
他們班因為人少,每個人都被強制要求參加某一項目。他問:「妳報的是什麼比賽?」
「四百公尺和趣味競賽。」
「趣味競賽?」蠢斃了,怎麼會有人想要參加?
盈盈被他的反應逗笑,「人數不夠,我就被拉進去了。」
「今年趣味競賽是搞什麼?」
「好像是用各種容器裝水運送吧。」
「玩得開心。」
「你的表情好嫌棄,又不是你要上場。」
「需要我幫妳加油嗎?」
「不用了,我不想被別人看到。」
所以她也覺得趣味競賽很羞恥。
盈盈玩著自己的馬尾說:「我的四百公尺也是被迫報的。還好不是抽到三千公尺,至少四百公尺快快跑完就可以休息。」
「我就是那個被強迫報五千公尺的。」
「抱歉啦,加油。」盈盈笑得幸災樂禍。
身為班上運動能力最好的人,最惹人厭的五千公尺賽跑通常都落在解一樹身上。要不是每個人的報名項目有上限,班上同學說不定會逼他參加每一項比賽。
結束上午的賽事後,兩人一起吃午餐。盈盈盯著餐盒裡剩下一半的豬排三明治說:「我討厭夜暝,但夜暝的食物真的很好吃。」
「學校也只有這個優點。」
從實驗室裡匆匆走出來的林率優,看到坐在臺階上的他們倆,停下腳步問:「幹嘛坐地上吃飯?」
盈盈問:「妳在做實驗?」
林率優點頭。
盈盈又說:「可是今天是運動會。」
解一樹說:「我們學校本來就這樣。沒人在乎運動會。」
「每次運動會我都請公假,這是我第一次體驗。」盈盈說:「運動會不是有精神總錦標嗎?聽說會有老師偷偷在旁邊觀察我們有沒有幫自己班的同學加油。」
「高中沒那種東西。」解一樹說。
揮手道別後,林率優就繼續做她的事去了。收拾好餐盒的垃圾,解一樹問盈盈:「妳想要看比賽?」
「你要讀書?」盈盈瞥了眼他手上的筆記本說。
「不然可以幹嘛?」
「想不到。」
「那就讀書。」
「給我選的話,我想要聊天,但是你不想浪費時間對不對?」
「我比較想唸書。」解一樹坦承。「妳要回教室拿書?」
「你讀你的書,我發呆就好。」
解一樹找了個階梯直接坐下。從這邊可以聽見大會廣播,以防有緊急通知時,他們來不及趕回去。
盈盈坐下後,撐著頭盯著操場。操場已經被好幾層人圍住,根本看不到賽況,可見她真的是在放空。發呆到底哪裡有趣?解一樹不懂。他打開書本,很快就進入用功狀態。
過不久,盈盈開始打盹。
他放下書本,觀察她被瞌睡蟲侵擾的樣子。平常午睡時,她都會把臉藏在臂彎中,據她本人所言,是為了避免被別人目擊她睡到流口水。她通常只會在午休時間最後小睡十分鐘,鐘聲一響馬上跳起來繼續唸書,難得能看到她的睡相。
見她頻頻點頭,身體搖來搖去,他讓她的頭靠到他肩膀上。這個動作弄醒了她,她迷濛地看了他一眼,傻傻一笑後又墜入睡眠。
解一樹用高超的技巧,在不驚動盈盈的情況下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起初他有信心能承受這種氣溫,不料一陣冷風吹過,馬上讓他喃喃抱怨:「冷死了。」
這句話剛說完,盈盈立刻睜開眼睛,把蓋在身上的外套展開,像是毯子一樣圍住他們兩人,才又靠在他肩上睡去。
看著她幸福的睡臉,他想,今天,自己是沒辦法讀書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有個教官巡邏經過,看見他們兩個黏在一起,開口要教訓。當解一樹抬頭,教官一認出他是誰,便默默離去。
特權真好用。
解一樹想要撫摸盈盈的頭髮,又怕吵醒她。光影在她的臉上交織,把她的髮尾和睫毛染成金色。即使頭髮亂糟糟的,又穿著學校土氣的運動服,她看起來也很耀眼。
終於,盈盈醒來,揉著眼睛問:「現在幾點……五點了!怎麼不叫我起來。」
「看妳很累的樣子。」
「完了,明天考英文和數學,今天晚上讀一定來不及!」
「不會的地方我教妳。」
盈盈不解看著他問:「你剛剛遇到什麼好事嗎?怎麼看起來心情這麼好?」
「沒有,我跟妳差不多,浪費了一個下午在發呆。」
「你今天好奇怪喔。」
解一樹聳聳肩說:「回教室吧。」
盈盈也站起來,隨即皺眉說:「啊,腰好痛!」
扶著腰喊痛的她,一點都沒有初見面時的神祕氣息。他忍不住笑出來,這讓盈盈更不知所措,懷疑的眼神像在問他是否吃錯藥。
也許除了拚命向前,在天氣好的下午打個小盹,讓自己休息一下也不錯。他想。
「晚自習再把進度補回來就好。」他說。
「好!」
她笑著解開紅絲帶重新綁馬尾的模樣,深深烙印進他的腦海。
在夏轉秋的這個時間點,修改完了過去隨手寫出的小甜文番外。故事發生時間點是二上(第五集左右)的運動會。
〈Siesta〉這個篇名來自於Weki Meki的同名歌曲,當初是聽著這首歌寫出來的。
本文最後由 葉櫻 於 2024-10-12 19: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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