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伯爵家的混混│無CP] 變成霍格華茲的廢物 [G]（長篇連載）

　　‘雖然兩年後才會發生暴走事件，但……’
　　‘誰規定一定要耗到那個時間再出手？’
　　凱爾討厭孩子受苦。
　　『貝尼翁只是想以黑龍，重新確立自己的地位。他想藉此壓過崔漢——這兩年已然成為風雲人物的人——的氣焰。』
　　『他沒有料想到，這將會成為他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四年來一點一滴儲存能量，伺機而動的黑龍，在察覺到離開牢獄，身邊的魔力設備、看守人力減少後，便做出最後奮力一搏的決定。』
　　『在進入霍格華茲的那一剎那，不知道是因為巫師密度高，產生魔力共振，還是其他原因，總之，黑龍的法力暴走了。』
　　『就像是星火初碰乾草，足以燎原。』
　　『霍格華茲城堡中原有的結界、保護符咒等，只稍稍阻擋一陣，便全都消失了——不對，與其說是消失，倒不如說是成為黑龍的助力。』
　　『徹徹底底地暴走了。』
　　暴走的盡頭，是無可奈何的悲傷。
　　崔漢看見黑龍奮力燃燒生命，卻仍無法自我了斷的絕望，最終用他同樣絕望、黑暗的劍，送那偉大而強大、與自己生命極其相似的存在，走上最後一程。
　　凱爾不怎麼喜歡這一段。
　　「好像很痛……」紅看著傷痕累累的龍，喃喃自語。
　　黑龍齜牙咧嘴地低吼，似乎試圖趕走兩隻繞著自己走來走去、東聞西聞的貓咪。
　　凱爾低下頭，看著氳用肉掌戳了戳自己的腳。她似乎是希望凱爾趕快拿藥水給黑龍療傷。
　　「等一下。」解除黑龍脖子上的魔力限制裝置，讓龍體內的法力能夠運轉，才能確保藥水發揮最大的療效。
　　凱爾開始用手拍打岩壁。
　　‘貝尼翁的最後一道防線，應該就在這附近。’
　　和史丹侯爵家族的人一樣，貝尼翁也很擔心有人闖入牢獄。他建了一條秘密通道，一旦發生類似情況時，能用來當作逃生路線。如果施虐者知道的話，或許早就從那裡逃走了，但遺憾的是，那是連施虐者都不知道的逃生路線。
　　‘小說提到，凹凸不平的牆面上，有一塊平坦的——啊，這裡。’
　　‘在那裡施加足夠強大的力量，就會有一條路，從這面牆出現。’
　　不是魔法裝置，而是以衝擊力使機關移動。
　　凱爾轉過頭，看向進來的人：「結束了？」
　　「是的。」崔漢在空中輕輕一揮劍，甩去劍上的血漬。
　　他的目光落在黑龍身上，便皺起眉頭。看到這麼小的生物渾身是血，會有這種反應是很自然的。崔漢看向施虐者的眼神，滿是怨毒。
　　「崔漢。」
　　「我有按照你說的，沒有攻擊那些逃走的人。在場的強者，現在都暫時不會醒過來了。」
　　「做得很好。」凱爾稱讚崔漢後，指著牆上的平坦區域。
　　「打這個地方。」
　　「盡全力打嗎？」
　　‘他是打算把整個山洞都毀掉嗎？’
　　「不，控制力量。你就想，自己只是要在這堵牆上，留下一公分的凹痕。」
　　「嗯。所以，輕輕打。」
　　「當然。」
　　很輕嗎？聽到崔漢講出「輕輕」二字後，凱爾便迅速從他身邊退開。
　　崔漢知道凱爾這是在叫他動作快，他立刻用拳頭猛擊牆壁。
　　「啪哇啊啊啊啊啊——」
　　「哇。」
　　「哦。」
　　凱爾再次把龍抱了起來，貓族姊弟則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嚓啊啊啊啊啊——」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聲響，從洞壁中傳出，洞壁的一側出現了能讓一個成年男性通行的隧道。崔漢拿起火把一照。
　　「走吧。」
　　在凱爾的命令下，小貓們爬到了崔漢的背上，崔漢率先走進了隧道，凱爾則跟在他身後。
　　龍在凱爾的懷裡動也不動，凱爾只有聽得到他的呼吸聲。
　　隱約能感受到盯著自己的目光的冷意。
　　「別再這樣盯著我了。」凱爾隨意地輕輕說道。
　　‘啊，有點累。’凱爾看著眼前的崔漢腳步輕快，似乎要馬上跑起來都沒問題。
　　‘難道要讓崔漢背龍嗎？’
　　黑龍雖然還不到一米，但對於一個十六歲少年的體力而言，還是有點重的。而且現在的凱爾可是有心臟之活力幫忙，他實在很難想像以原本的體力，自己能扛這隻龍多久。
　　凱爾將龍緊抱在懷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救出來，可不能把他留在這個鬼地方。
　　龍只是繼續靜靜看著他。
　　凱爾的黑衣，現在沾滿了龍血。
　　在那又黑又窄的隧道走幾分鐘後，崔漢突然對凱爾喊道：「前面有一堵牆。」
　　「用剛才的力道，打牆面的中心。然後按之前的計劃行動。」
　　「知道了。」
　　小貓們從崔漢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迅速跑開。崔漢拳頭向前揮出。
　　「啪哇啊啊啊啊啊——」牆壁瞬間坍塌，一片夜空在眼前展開。
　　這次，凱爾率先環顧四周。
　　貝尼翁也在這個秘密通道入口處，放置了魔法記錄裝置。他做得非常徹底。
　　凱爾不知道這個入口在哪裡，所以在這山洞行動的每一刻，都需要用到魔力干擾裝置。
　　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需要在接下來的一兩分鐘內，脫離魔法記錄裝置的範圍。但這應該不是問題。
　　崔漢在走動時，便已經留下新的痕跡，或者抹去了一些痕跡了。在黑暗森林裡獨自生存的這些年，他已經是一個創造和追踪踪蹟的專家了。逃離秘密隧道入口大約兩分鐘後，凱爾看了看手錶。
　　「停止。」在整個行動中，如同背景音的警報聲，突然停止了。魔力干擾裝置已經關閉了。
　　「呼呼……」凱爾深吸了一口氣，讓急速跳動的心臟平靜下來。每當他的心臟這樣跳動時，心臟之活力就會比平常更用力地運作，心臟周圍的不破之盾，則會積聚力量，為緊急情況做準備。
　　‘沒有使用盾的必要。’
　　都結束了，有時間調整呼吸了。
　　凱爾低頭看著黑龍，微微一笑。
　　一直憤怒的目光，有了變化。龍抬頭仰望著夜空。
　　這是黑龍兩年來，第一次看到洞壁透出的月光以外的景色。凱爾能同理龍的感受，他想再給龍一些時間，但他沒辦法繼續等了。
　　凱爾把龍放在草地上，繼續看著龍，龍這才回過神，看向凱爾。
　　他的眼中再次充滿了憤怒和敵意，他捲起身體，一副準備攻擊人的樣子。
　　這龍根本不會退縮。難怪在小說中的他，被持續被折磨了四年。
　　這也是凱爾這麼喜歡這條龍的理由。
　　龍和他不同。凱爾，好吧，金綠秀作為一個孤兒，在家暴、凌虐中成長，已經對現實屈服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崔漢那樣的主角，在他在自己稱之為家的地方屈服後，他失去抵抗不幸力量，他不認為自己能對抗整個世界。
　　「喂。」凱爾確定龍正看著自己，他然後拿出一副手套和剪刀般的工具。兩把刀刃上都刻有大量的魔法印記，那是用於切割的符咒。
　　凱爾戴上了防電手套。
　　周圍變得異常安靜。

　　崔漢眼神混亂地看著刀刃，貓族姊弟則躲在崔漢的身後。
　　‘凱爾大人，這是要……’崔漢想問凱爾，但他的喉嚨像是也被鎖鍊綁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龍依然繼續盯著凱爾。
　　「嘖。」凱爾咂舌，走近了龍。
　　看見凱爾抓住龍的脖子時，崔漢突然很希望龍逃走。
　　「嚇！」小貓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看著刀筆直地往龍的頸部而去，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流出幽幽冷光。
　　崔漢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變得像是那光一樣冷。
　　龍閉上了眼睛。
　　‘他為什麼不掙扎？他沒有信任凱爾大人，他……’
　　腦中的一片混亂都還沒有停歇，就聽見「嘶嘶……嘶嘶……」
　　似乎是什麼東西被劈斷的聲音。
　　斷裂的魔力限制鎖鏈，在凱爾的手上冒著火花。
　　「看什麼？」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嗎？」
　　龍應該聽得懂凱爾在說什麼，他在聽到「花了多少錢」時，寶藍色的雙眼，瞬間流露冷冽的殺氣。
　　「趕快好起來，不要讓我白花那些錢。你這個笨小鬼。」
　　凱爾將大約一半的藥水，倒在龍的背上，剩下的則餵進他的嘴裡。
　　龍身上所有的傷口，轉瞬間消失殆盡，一股風一般的氣息，環繞在他的身上。
　　那是龍天生本有的法力，自然，強大。


　　「喂。」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看著沉默的龍，凱爾笑了起來：「你不是世間最聰明、最驕傲的龍嗎？我知道你會說人話，所以回答我。」
　　凱爾再次問道：「恢復自由之身後，你想做什麼？」
　　「……我。」
　　「我要活下去。」
　　龍終於說出他在過去兩年裡，想過無數次的話。
　　這是他第一次大聲地將這句話說出來。　
　　「我會擺脫一切。」
　　「我不想被人馴服。」
　　「那就這麼做吧。」凱爾毫不猶豫地予以肯定。
　　「身為龍的你，當然有資格過上自由的生活。」
　　凱爾看著那雙仍不相信人類、仍帶有濃厚敵意的雙眼，他嚴肅地開口：「我不會馴養你，沒有人能馴服你。」
　　「騙子！人類都只會說謊！」
　　龍的眼中滿是憤怒，但這憤怒並不是針對凱爾的。
　　龍有著與生俱來的驕傲。他的憤怒，是來自於被人類踐踏自尊的兩年。
　　「也是，我也常常撒謊。」凱爾欣然接受了黑龍的話：「不過，我說的是真的。你就照你想要的樣子，好好生活吧。」
　　「我……我討厭人類，渴望自由。」
　　「好。」
　　凱爾站了起來，然後從自己的魔法袋中，取出了幾罐中等藥水和一個小袋子，再把藥水放入袋中。
　　他將那個小袋子交給龍。
　　「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吧。」
　　「我⋯⋯討厭人類⋯⋯邪惡的人類⋯⋯」龍望著凱爾一行人遠去的背影，繼續低聲喃喃自語。
　　不知道為什麼，龍沒辦法將自己的目光，從那個人類身上移開。
　　他注視著那個他已經習慣性討厭的種族的背影。
　　他沒辦法將自己的目光，移向第一次見到的夜空。


　　紅慢慢地走到氳身旁：「姊姊，我想他會跟著我們。」
　　「嗯，我也這麼認為。」
　　「我會有弟弟嗎？」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小貓們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凱爾笑著反駁：「不可能。龍非常驕傲，他永遠不會跟隨人類的。而且這條龍討厭人類。」
　　氳似乎不太同意凱爾的言論。如果貓有嘲諷的表情，那很可能就長得像氳現在的模樣。氳搖搖頭，小聲嘀咕：「……我不覺得。」
　　「……嗯。」紅看了一眼後方。
　　黑龍依然望著他們。
　　紅現在確定了。這條龍會確實會好好享受自由——自由自在地飛進史萊哲林地窖，然後和他們一起分享比克羅斯煎的牛肉。
　　凱爾轉過身低下頭，看著兩隻竊竊私語的小貓：「去把寶珠拿回來。」
　　兩隻小貓消失後，凱爾拍了拍崔漢的肩膀。
　　「做得好。」
　　今天應該是崔漢第一次經歷「拯救」。
　　在小說中是從龍手中救了霍格華茲的師生，現在則是救了在小說中被自己殺死的龍。
　　最重要的是，他成功做到「拯救」了。
　　「凱爾大人。」
　　「怎麼了？」
　　崔漢沉默了幾秒，才開口：「如果龍所選擇的自由，就是跟隨您，那您打算怎麼做呢？」
　　「那永遠不會發生的。」
　　「所以我說『如果』，只是個假設而已。」
　　‘假設？'凱爾想了想，淡淡地回應。
　　「我從不思考假設和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凱爾突然背後一冷。
　　這是離開龍後，他第一次回頭看向身後。
　　看見龍已經消失了，凱爾鬆了口氣。
　　接下來一切順利，凱爾回到自己的寢室後，關閉被窩裡的錄音裝置，躺上床沒多久，便安穩地睡著了。
　　安穩到沒有察覺隱身的龍，在他的床邊坐了很久才離開。
　　黑龍緊緊地抓著凱爾給他的、裝滿藥劑的小袋子。

＊＊＊＊＊

　　好在救完龍的隔天是星期六，凱爾可以好好睡飽。
　　他本來是打算睡到下午，再隨便吃點水果話餅乾來打發錯過的午餐的。
　　‘為什麼我現在就睜開眼，而且完全沒睡意了？’
　　醒來時，凱爾拉開床簾，看了窗外一眼，還斜斜的白色陽光……不到中午。
　　‘而且為什麼我覺得自己根本就沒睡到覺……’
　　明明沒有作夢，也沒有頭痛，但凱爾還是感到異常疲憊。
　　有安穩地進入睡眠狀態，但沒有好好睡著。
　　凱爾想起被人監視，沒辦法真正進入深度睡眠的感覺。
　　「哈……糟透了。」凱爾用手臂擋住眼睛，即使睡不著，誰也不能阻止他無所事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
　　「喀喀。」是寢室房門開啟的聲音。
　　「凱爾，你醒了嗎？」
　　「嗯，怎麼了？」凱爾掀開床簾，向外探出頭。
　　叫他的人，是凱爾的室友，尚恩。
　　「……你臉色不大好。」梅茲看了一眼凱爾，毫不客氣地給出評論。
　　‘這幾天下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句話了……’
　　凱爾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有這麼糟嗎……」
　　「唉。」
　　聽到嘆氣聲，凱爾不由得微微一縮。
　　雖然已經相處一週有餘，凱爾知道室友們個性不差，但他還是對這幾個人的脾氣摸不著頭緒。
　　「你其實不大能喝吧？」
　　「手伸出來。」尚恩對凱爾淡淡地這麼說，同時從懷裡摸出一包東西，往凱爾的手心一倒。
　　「……？」凱爾的手中，多了四五顆長得像豌豆的糖果。
　　「雖然糖果對解酒應該幫助不大，但吃甜的心情會好點吧。」
　　「等等吃點清淡的食物，胃會舒服很多的。」
　　他微微抬眼，這才看清尚恩手上拿的，是一包「柏蒂全口味豆子」。
　　「我知道你連查糖果口味大概都會嫌麻煩，所以就直接幫你挑好了。」
　　在柏蒂全口味豆子中，既有巧克力、薄荷糖、橘子醬等一般的口味，也有菠菜、肝臟等奇怪的口味，還有一些口味，應該根本不是正常食物，像是青草、嘔吐物、耳屎和鼻屎口味。
　　「這什麼口味？」凱爾盯著自己手上黃綠色的糖果，有種不祥的預感。
　　「檸檬口味，看你整天吃糖果，又一直喝檸檬茶，大家都猜你喜歡這一味，哈哈。」
　　「我不⋯⋯」
　　凱爾的眼角餘光，瞄到自己寢室的門把無聲地轉動。
　　隔牆有耳。
　　所有室友都回房間了，所以門外的人，八九不離十是羅恩。
　　「……謝謝，我會好好品嚐的。」
　　檸檬茶香，在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迫不及待地往凱爾身上撲來。
　　「少爺您終於醒了，小的等您等得很苦呢。」
　　‘該死的。’


——————


好欸，龍龍救出來啦！！

得跟我最愛的讀者們說聲抱歉⋯⋯
猶豫了好久，最後我還是決定先休更一陣
多事之秋，期中、甄試、實習等紛至沓來
要撥時間創作，真的是難上加難ಥ_ಥ（痛苦倒地）
但我會回的，一定
希望能早早來見大家
你們可不要忘記有這篇啊啊🥹

　　‘早上好像睡太多了……還喝了不少茶。’
　　凱爾慶幸自己待的霍格華茲，沒有《哈利波特》裡那樣嚴苛的宵禁。
　　只要不闖出什麼大禍，師長們頂多柔性勸導學生早些休息，神經兮兮的警報、追逐倒真的沒出現過。
　　畢竟睡不著就是事實，老師們大概也能同理，在無法入眠的狀態下，硬是要人躺在床上、待在房間裡，是件多麼煎熬的事情。
　　所以在沒什麼睡意的夜晚，凱爾悄悄溜出房間。
　　可能因為日間課程、活動緊湊，耗費了不少精力，走廊上沒有其他遊蕩的學生。
　　‘這樣很好。很安靜。’
　　凱爾滿足地勾了勾嘴角，貪婪地呼吸著寧靜的空氣。
　　他想找間空教室一個人靜一靜，想點事情。
　　‘因為是學院生活的關係嗎？很難有自己的個人空間……’
　　崔漢沒課或跟凱爾同堂的話，就會和凱爾一起行動。
　　最近，凱爾認識的赫夫帕夫學生也越來越多，赫夫帕夫一向友善、熱情，彷彿見不得凱爾落單，每次見到都要抓過來聊上好一陣。
　　本來就認識的蘿絲琳、拉克、艾瑞克、阿米魯、吉爾伯特等人更不用講了，知道凱爾非上課時段通常沒什麼安排，時不時就會在碰巧遇見時，帶凱爾去吃飯、看書，說是要他好好熟悉學校環境。
　　回到房間以後，基本上一定會有室友，他們是說，不能讓房間空著、放任凱爾喝酒，雖然凱爾不大懂這兩件事的關聯性是什麼。
　　‘是不希望我閒下來嗎？也是，凱爾要是沒事做，難保不會出什麼狀況。’
　　想起凱爾過去的垃圾行徑，大概就能理解其他人的動機了。

　　凱爾在校舍偏僻的角落，找到了看似荒廢已久的空教室。
　　桌子、椅子全被堆放到牆邊，形成黑乎乎的影子，連廢紙簍都被倒扣放置。
　　顯然，這間教室真的很久沒被使用了。
　　而凱爾的正前方，有個在這間教室明顯格格不入的東西。
　　
　　牆上擱著一面非常氣派的鏡子，高度直達天花板，它有著華麗的金色外框，底下是兩隻爪子一般的的腳架。
　　鏡子的頂部刻著一行字：厄里斯特拉厄赫魯阿伊特烏比卡弗魯阿伊特昂沃赫斯。
　　名字真是長得詭異⋯⋯簡直是亂碼。
　　凱爾知道那是什麼。
　　他馬上轉過頭，迴避了鏡面，隨後向教室的門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
　　凱爾略感惋惜，畢竟以一個供人獨處空間來講，這間教室非常理想。　　
　　還來不及推開門，一道溫柔的女聲便悠悠響起。
　　「為什麼要躲那面鏡子呢？凱爾同學？」
　　凱爾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在那瞬間，似乎全凍成冷硬的冰塊。
　　有股龐大的壓迫感，自四面八方向他襲來。
　　‘是龍懼。’
　　龍懼是成年龍想要展現自己的存在時，所產生的強大壓力。因為龍是高等物種，據說龍懼作用之強，能使所有生命體都為恐懼所壓倒。
　　出於求生本能。
　　心跳越來越快，凱爾感受到心臟之活力正在努力運作。
　　他往後看去，坐在牆邊一張桌子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龍主雪莉特。
　　他很確定，剛才經過那堆桌椅時，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校長好。」堪堪可以說話，凱爾猜雪莉特是刻意調控這樣的力道的。
　　「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雪莉特笑了起來：「你和你之前的千百個人不同，你似乎並沒有想要了解意若思鏡的意思。」
　　意若思鏡，也有人叫它厄里斯特鏡。是一面能使人看見自己內心深處最追切、最強烈的渴望的鏡子。
　　舉例來講，在《哈利波特》中，哈利．波特看見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家人；榮恩．衛斯理一直在他的幾個哥哥面前相形見絀，所以他看見表現優異的自己獨自站著。
　　「我曾聽說過意若思鏡的事。」凱爾盡可能將自己不同常人的選擇合理化：「聽說，它能映照出人內心最迫切的渴望。」
　　「既然聽說過的話，應該會更加好奇吧？」雪莉特轉了轉眼睛，看起來有點狡猾。
　　「我沒有任何惡意，就只是有點在意你的反應。」雪莉特的頭微微向右一傾，似乎在回憶什麼：「我見過的、絕大多數的人，窮極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對他們來說，意若思鏡就如同解答本，不必耗費任何腦力，就能拿到明確的答案……這是件很誘人的事情。」
　　「是，這的確是。」
　　對於只有百年壽命的人類而言，意若思鏡可以是指點迷津的良師。
　　出現在鏡中的，假若是自己已經失去的人事物──像是哈利的父母──可能還比較容易解決，只要認清事實就行了；但出現在鏡中的，如果是自己未來可能擁有的⋯⋯
　　見雪莉特沒有接話的意思，似乎是希望凱爾多做解釋，他只好開口：「但看了鏡子以後，也會產生期待。」
　　「這樣不好嗎？」雪莉特饒有興趣地盯著凱爾。
　　「不會不好。」凱爾抬起其中一隻原本抱在胸口的手臂：「不過，不抱期待的人生，會輕鬆很多。」
　　像玩刮刮樂時，如果你期待自己中一百塊，最後卻中了五百塊，你的心情就會很好；但假若你期待自己中頭獎，卻只中了五百塊的話，反而會產生莫名的空虛與煩躁感。
　　看過這面鏡子的人，會為他們所見的「頭獎」而痴迷，嚴重者還會精神失常。
　　──因為他們不知道鏡中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也無從評估是否有實現的機會。
　　‘那不如一開始就什麼都不知道。’
　　凱爾想得很單純。
　　雪莉特低下頭，喃喃自語：「嗯……眼睛特別的孩子，連想法也很特別啊。」
　　「是因為你特別的關係，所以我的孩子才要跟著你嗎？」
　　「啊？」本來不打算回應雪莉特那句低語的凱爾，在聽到下一句話後，不知道到底該先為什麼事情訝異。
　　‘龍主有孩子？’
　　‘她的孩子跟著我？’
　　凱爾知道最近可能確實有「什麼」跟著自己，那個神祕存在還會往比克羅斯的廚房丟食材，並留下意義不明的符號。
　　但他已經吩咐眾人無視這些了。
　　「啊，你這個反應，是沒意識到這件事情呀……真是萬幸。」
　　壓迫感略略減輕。
　　「看來你和白星沒有什麼直接關係──」雪莉特忽然一頓：「不過你似乎知道太多了，還是很可疑呢。」
　　‘白星？’
　　從凱爾腦海中閃過的，是秘密組織服裝上的標誌。
　　被五顆紅色星星所環繞的，就是一顆較大的白色星星。
　　但比起這個──
　　凱爾捕捉到雪莉特一閃即逝的眼神。
　　似乎在暗示他做好準備。
　　隨後，壓迫感變得比先前重上數倍。
　　凱爾的腰、膝蓋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他低著頭蹲下身。
　　那氣息壓得他就算想抬頭也抬不起來。
　　‘這恐怕也不是她全部的力量……’
　　碰咚，碰咚。
　　心臟之活力奮力地運作著，凱爾懷疑自己之所以還能保存一絲清醒，就是因為這古代之力的關係。
　　他猜自己快昏過去了，眼前閃過無數白色、紅色、黑色的色塊。
　　有些畫面開始浮現⋯⋯
　　似乎有兩顆大小不一的蛋，一黑一紅。
　　兩張小床，兩本書本，兩個玩具。
　　潔白的房中，什麼東西都有兩個。
　　眼前閃動的畫面越變越暗。
　　開始缺氧了。
　　‘快不能呼吸了……龍……很惡毒。’
　　「住手！那人類很弱，他會受傷……不，會死的！」
　　稚嫩的嗓音，在空蕩蕩的教室裡迴盪。
　　加諸在凱爾身上的力量，在這瞬間消失殆盡。
　　「歡迎，我的孩子。」
　　凱爾抬起頭，看見嬌小的黑色身軀，正擋在自己面前。

　　‘我的孩子？她說『我的』孩子？’
　　這句話直達黑龍的內心。
　　他很聰明，所以能輕易理解字面上的意思，但是他並不能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
　　面前的白髮女子身形並不高大，長得非常美麗。
　　還露出很難形容的笑容……似乎有些悲傷？懷念？
　　黑龍的腦中一片空白，他下意識開口說道：「我是……被那個人類救出來的。」
　　他把這短暫自由的日子裡，為數不多印象深刻的事情講了出來。
　　黑龍有種奇怪的預感，他就是覺得自己應該告訴她這件事。
　　「我知道了。」女子開始微笑：「你遇到了一個很棒的人。」
　　黑龍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越來越狂躁。他緩緩地將自己聽到的每句話，轉錄到自己的內心、思想。
　　接著，他回過頭看向那個「很棒的人」。
　　他發現凱爾似乎並沒有對自己的出現感到訝異。
　　「……需要的話，你可以過來。」
　　那聲音、眼神，一如初見那日，相當平靜。
　　‘他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就知道我跟著他了。’
　　不知道為什麼，黑龍有點生氣。
　　但他還是誠實面對自己的想法，他飛到凱爾的身後，用前爪輕輕觸碰他的後背。
　　「……人類。」

　　凱爾用手拍了拍黑龍，他能感受到兩隻小小的爪子，在他的背上顫抖。
　　一個孤兒突然聽人稱自己為「我的孩子」，該有多麼驚惶。
　　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突然揭露自己的身世之謎，甚至陌生人還與自己是血親關係⋯⋯這一切確實令人震驚。
　　凱爾能理解龍主想和孩子相認的心情，但不贊同她的操之過急。
　　「呼……」彷彿感受到凱爾的想法，雪莉特吐了口氣，轉過頭：「你並不害怕。」
　　凱爾確實不怕。
　　「……這是幻覺！我、我知道，因為我很偉大、很強大！這、這不是真的！」黑龍大喊。
　　他意識到雪莉特不是擁有實體的生命體。
　　拍，拍。
　　凱爾聽出黑龍聲音的顫抖，他再次輕拍那小小的身體。
　　凱爾知道龍主是虛像存在。
　　雪莉特是與霍格華茲城堡相互連結的幻象，或許也可以說是龍主殘留的法力。
　　這整座城堡，即是龍主最後留下的一切。
　　換句話說：這棟白色的城堡，是龍主的墳墓。
　　如果黑龍是雪莉特的孩子，那麼小說中提到，黑龍在進入霍格華茲後法力暴走，而城堡內原有的保護咒、結界失效，甚至『成為黑龍的助力』……
　　一切絕非偶然。
　　或許這不是凱爾可以介入的事，這應該是兩條龍之間的家務事。
　　但……
　　那龍還只有兩歲。
　　那龍剛離開地獄般的凌虐、彷彿無止盡的黑暗。
　　他想起剛剛看見的畫面。
　　成對的兒童用品。
　　隱約猜到了什麼，這讓凱爾有些難受。
　　他的呼吸像被龍懼壓迫般凝滯。
　　「校長──不，龍主。」凱爾抬眼，筆直地望向雪莉特。
　　他確切地感受到，黑龍在自己背後的顫抖越來越劇烈。
　　已經不是單純因情緒激動而引發的反應了。
　　連世界的樣貌都還沒有熟悉幾天，就要繼續接受更多。
　　對於一個成年人而言，這樣的資訊量就已經是不小的負擔了。
　　更何況是一個兩歲的孩子。
　　這個受到人類萬般欺凌的孩子，現在甚至選擇了他最不信任的人類來依靠。
　　是凱爾自作主張救出了龍，所以即使他對龍沒有直接的責任義務關係，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挺身而出。
　　就當是充當臨時的監護人也好。
　　「非常抱歉打擾您們，但……」
　　年長者應該保護年幼者，不就是普世準則嗎？
　　好吧，凱爾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準則如何。
　　他決定以自己的判斷為準，反正垃圾從來不會關心什麼來自外界束縛。無論如何，他就是想要為所欲為。
　　「或許現在還不是講出一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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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睽違將近兩年，我終於回來了！！（你誰？）
⋯⋯雖然不知道能回來多久，才剛寫篇期末論文，我就覺得自己半條命快沒了| ू*꒦ິ꒳꒦ີ)｡oO
但我會盡力活下去，至少暑假期間好好更新的！
大家要記得來看我啊（招手招手）
繼續週五更新，如果有任何更新上的改動也會說的！

話說，我最近在寫伯爵家的外星舞台PA
雖然已經有動筆了，還是想偷偷先問：有人會想看嗎？
會有沈重、悲傷，但沒意外是HE（還是你們想看BE啊（抖抖抖

　　雪莉特聞言，愣了一愣。
　　她整個人浮了起來，飄到凱爾身側，看了看那抖到連抓人都抓不好的小爪子。
　　「噗哈，」前面的嚴肅忽然全卸了下來，雪莉特用有些孩子氣的口吻說：「是我心急了……終於能見到孩子，實在太開心。」
　　「謝謝你的提醒，凱爾同學。」
　　「不，我才該感謝您沒怪我多管閒事。」
　　「你真的是個好孩子，嗯……」
　　看見的龍主望著自己，陷入短暫的沉思，凱爾突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讓那孩子繼續跟著你吧！」
　　「咦？」
　　「啊？」
　　凱爾和黑龍，不約而同地發出驚訝的呼聲。
　　「誰、誰跟著人類……我才沒……」
　　「我不是個好的學習對象。」
　　「是是，好好好。」雪莉特笑得更開懷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處理。我也只是以家長的身分請託罷了。」
　　「媽……媽？」黑龍艱難地吐出了這個詞。
　　「是，我是你的媽媽。不用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雪莉特聽到黑龍對自己的新稱呼，似乎非常開心。
　　她以她半透明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環住黑龍，隨即與一陣風一同飄散。
　　「想見我的話，隨時都可以到校長室。」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空教室中，只剩下一人一龍。
　　凱爾感受到黑龍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
　　「所以，你想跟著我嗎？」
　　龍似乎被凱爾忽然的轉身、忽然的話語給嚇了一跳，他撲騰地跳了起來。
　　「我⋯⋯」
　　凱爾沒打斷他，只是靜靜地繼續看著龍。
　　「你⋯⋯很弱，需要保護。」
　　「但是⋯⋯我討厭人類！」
　　嗖的一下，黑龍的身影消失了。
　　‘善變的孩子。’
　　
　　回到房間⋯⋯
　　悠長的呼吸聲。
　　看來室友們都睡著了，凱爾還隱約聽到有人在打呼。
　　拉開床簾，就迎來兩道譴責的目光。
　　「怎麼出去著那麼久，喵！」
　　「以為你只是去上個廁所！」
　　兩隻小貓用氣音碎念了兩句。
　　凱爾沒有回應的打算，他把外套脫了下來，側著身歪上床，看見被單角落隱隱還有一雙腳印。
　　「喂，我知道你在這裡。」凱爾直勾勾地看著那個角落，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大概沒人教他隱身魔法得做到抹去足跡吧。’
　　「要睡就睡中間一點，別滾下床了。」
　　看著兩隻小貓由不解轉為驚喜的神情，凱爾想起當初他們說的「弟弟」，不得不嘆口氣。
　　‘既然甩不掉，也就只能帶上了吧⋯⋯’
　
＊＊＊＊＊　

　　從開學到現在，一切大概都走在凱爾的計畫內。
　　也有些事，正在往凱爾的意料之外發展。

-

　　除了秘密組織，崔漢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深刻地厭惡一個人了。

　　「哎喲，史萊哲林的學弟，需要幫忙嗎？」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帶著輕佻的笑意走向凱爾。
　　尼歐．圖斯。
　　崔漢知道他是誰。開學一個多月裡，他為難凱爾數次。
　　「我實在好奇⋯⋯像你這種水準低落的爆竹，是把霍格華茲當成什麼地方呀？」
　　凱爾垂眸，不發一語。
　　崔漢猜他現在應該很想嘆氣。
　　這時，凱爾重新抬眼，雙目微瞇，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怎麼？想扔酒瓶嗎？還是想要打我？」
　　步步緊逼，連崔漢都聽出他是在刻意刺激凱爾。
　　凱爾沒有多做些什麼，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尼歐。
　　突然凱爾一愣，然後搖搖頭，低聲說道：「沒這必要。」
　　尼歐沒聽到凱爾的話聲，看了浮在凱爾身邊的掃帚一眼，他繼續往凱爾身旁湊近：「連麻種都拿得起來的飛天掃帚，怎麼在你手上跟死魚一樣動也不動？」
　　音量不大，但崔漢一字不漏地聽到了。
　　他可是劍術大師。
　　在場最廣為人知的「麻種」，指的是這陣子表現傑出，連剛剛都輕易讓掃帚跳到手中的的崔漢。
　　崔漢不在意自己被說成什麼，他更在意的是⋯⋯
　　但凡有腦子都能聽出來，那譏笑的口吻，明顯是在故意刺激凱爾。
　　崔漢張了嘴，正要開口說話──
　　「老師。」
　　凱爾轉過頭，看著腳步略顯漫不經心的白髮男子。
　　弗雷多．馮．埃傑蘭，飛行學專任教師。比起講述，更重視實作練習，因此他們第一節課就被安排到室外，碰起飛天掃帚了。
　　「是，凱爾同學？」
　　在與弗雷多交換眼神後，凱爾迅速地轉頭看向尼歐。
　　像是在催促弗雷多處理垃圾。
　　「啊，既然尼歐同學主動關心史萊哲林的學弟，那何不讓他來替我們示範呢？鼓掌歡迎。」
　　掌聲稀稀落落地響起。
　　‘尼歐的幼稚，大概讓史萊哲林都覺得丟臉了。’崔漢默默笑了起來。
　　尼歐本來只是聽說海尼圖斯家的廢物正在上飛行學，自己剛好空堂，可以好好做弄他一番。
　　看到凱爾出醜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了，沒想到老師還給他顯擺的機會。
　　他迫不及待地往凱爾身旁的飛天掃帚地伸出手，見到掃帚乖順地吸到自己手上，他更加得意，正想行雲流水地跨坐上掃帚⋯⋯
　　掃帚先是向左一扭，再是向右狠狠一甩。
　　崔漢不知道尼歐哪來的底氣嘲笑凱爾。
　　不過⋯⋯飛天掃帚現在的樣子，讓崔漢有種似曾相識的怪異感覺。
　　他記不清這是什麼場面了，但他知道這是做錯事的人──而且應該是小孩──才會換來的下場。
　　掃帚不留情面地打著尼歐的臀、腿。
　　崔漢看一下凱爾，再看一下弗雷多，兩人什麼都沒做，神態如出一轍的平靜。

　　下課後，所有人都匆匆往餐廳移動，凱爾卻是往反方向走著，越走越偏僻，讓崔漢有些不安。
　　‘凱爾大人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嗎？那個人說話果然太⋯⋯’
　　「凱爾大⋯⋯」
　　「做得太過火了。」
　　「咦？」
　　「不是在說你，崔漢。」凱爾說完，指著有著四個清晰腳印的草叢：「比起隱身，還是先學會抹去足跡吧。」
　　腳印馬上消失，稚嫩的嗓音響起：「我、我知道！只是剛好忘記了！」
　　「剛剛那個人實在太沒禮貌了！」黑龍現形，嘴上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種人直接殺了我都不覺得可惜。」
　　「但人類，因為你說沒必要，我只有把他說的話錄下來。」
　　「哦？」凱爾頗為訝異地輕呼。
　　不知道是不是崔漢的錯覺，他覺得凱爾現在若隱若現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奸詐。

　　「崔同學，請留步。」
　　本來打算跟著凱爾去餐廳吃飯的崔漢，頓了一頓腳步。
　　「沒事，你去吧。我在餐廳等你。」
　　聽凱爾這麼說，崔漢才回過頭看向叫住自己的人。
　　她身材嬌小，束成高高馬尾的髮絲烏黑，棕色的肌膚與挺拔的身形，配上一身皮甲，更加顯得精神抖擻。
　　只有那溫柔的淺棕色雙眼，和整個人的氣質，形成強烈的對比。
　　是葛萊芬多的學院老師，莉塔娜。
　　她瞇了瞇眼，笑得有點不好意思：「這麼臨時把你叫來，是因為這真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什⋯⋯」
　　「崔同學，你是第一次騎飛天掃帚嗎？」
　　崔漢默默地點點頭，他不大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俯衝速度驚人，還同時能伸出手抓金探子⋯⋯」莉塔娜偏頭喃喃自語，隨後迅速正臉看向崔漢：「你等等有其他安排嗎？方便再和我到城堡一趟嗎？」
　　‘金探子？’崔漢回憶起在課堂中竄上竄下的金光，‘原來那小東西是金探子啊。’
　　課堂尾聲，看多數學生都順利騎上掃帚，弗雷多就放出了一些飛行物，引導學生學習朝著特定目標飛行。
　　至於那個金探子，弗雷多說，那是他不小心誤放出來的，但看到樹蔭下的凱爾一臉不以為然，崔漢突然覺得弗雷多說的話，大概可信度不高。
　　「嗯？我等等沒有安排⋯⋯」還在思考那漂亮的金色小球的崔漢，下意識回答了莉塔娜。
　　「噢，太好了！那請跟我來！」莉塔娜燦爛的笑容，讓崔漢想起了哈里斯村的村民。
　　快樂是會感染他人的。
　　「好的！」

　　「學弟，你看過魁地奇比賽嗎？」短髮少女激動地問。
　　「凱奇是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莉塔娜教授解釋道。
　　「他的體型，很適合當搜捕手！」凱奇說著，在崔漢身邊繞著圈子，細細打量著他：「輕盈──敏捷──我們必須給他弄一把像樣的掃帚，教授，我看，就來一把光輪2000或橫掃七星吧！」凱奇微黑的膚色，滲出了幾分興奮的潮紅。但隨後她面露陰沉：「⋯⋯總算做點好事了。不過這幾個月吵得要死的份，可沒被抵銷完。」
　　一時之間，聽力優秀的崔漢，不知道該不該回後面那句。
　　但他看莉塔娜沒對那句話作出任何反應，決定也暫時假裝沒聽到。
　　「我要去和校長談談，看我們能不能破格錄取一年級新生⋯⋯嗯，他是不是也不算一年級？啊，不對！」
　　莉塔娜凝視著崔漢，兩人四目相對：「我還沒有正式問你的意願呢。崔漢同學，請問你有意加入葛萊芬多的魁地奇球隊，擔任我們的搜捕手嗎？」
　　她笑得非常溫柔，同時有些抱歉：「一切都是要建立在你的意願之上的。真是對不起，因為太久沒遇到這麼出色的球員，讓我太興奮了。」
　　「不會的，不會的。」突然被這麼鄭重地對待，甚至是用近乎平等的口吻在對話，讓崔漢有點心慌。
　　「我有聽朋友提過魁地奇，也很感興趣。所以很開心能被您邀請⋯⋯謝謝教授！」崔漢再次對自己的笨嘴拙舌感到懊惱，他暗暗在心裡發誓，哪天一定要和凱爾學習與人長談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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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漢你再說一次，你要跟誰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