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ALL27] Theri world [G]

決定之前

出現這樣的情況實在讓人意外。

指環戰的最後一晚，兩名大空在決出勝負、切爾貝羅宣佈沢田綱吉一方獲勝，聽見答案安下心來力竭倒下的沢田綱吉被擔心的同伴上前圍住，放在藍波頭髮中的十年火箭炮卻不知怎地突然掉了出來，正中已經失去意識毫無行動力的沢田綱吉。

“砰”的一聲，大量粉紅色煙霧冒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住了離開的腳步。

“十、十代目？”

距離沢田綱吉最近的獄寺隼人面對煙霧有些錯愕，一直以來他們都習慣了藍波時不時會用十年火箭炮對著自己打，十年後的藍波也與他們見面多次，但用在別人身上還是第一次見——這意味著即將出現在這裏的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這樣的認知讓獄寺隼人突如其來地緊張起來。

“沒想到我也有被十年火箭炮打中的一天啊。”

還未散去的煙霧中傳來低沉的聲音，與現今沢田綱吉的聲線有著明顯的差別，聽起來成熟穩重了許多，又帶著面對突發情況的無奈。

從煙霧中走出來的人變得高大許多，一身板正的黑西裝最先出現在眾人眼前，接著是標誌性的棕色刺蝟頭，他看了看四周因戰鬥變得破敗的並盛中學，還有不遠處躺著的XANXUS以及切爾貝羅們，馬上回憶起現在是什麼時候。

“原來是這天。”

真正讓沢田綱吉與黑手黨有了實際性接觸，不再是從REBORN口中聽說的覺得距離自己十分遙遠的事，從XANXUS手中贏得大空指環，稱得上是真正改變了沢田綱吉人生的關鍵點之一。

“初次見面。”他在眾人略帶驚愕的視線中打了招呼，“我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一一看過這些存在於記憶和照片之中的年輕面龐，視線轉向不遠處戴著黑色禮帽的嬰兒，“好久不見，我的老師。”

他確實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REBORN了，具體的數目他不想回想，能夠再次見到REBORN，在沢田綱吉看來，是讓他回到十年前的好處之一。

十年後的沢田綱吉顯然和他們方才還在朝夕相處的有了截然不同的改變，先不說已經成熟的樣貌和拉長的身高，渾身氣質有了巨大的改變，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仍舊膽小怕事，只有在涉及底線的時候才會勇敢地挺身而出，眼前的則完全是以一名可靠的成年人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不需要用語言來證明自己，他站在那裏就能讓人感覺到安心。

突如其來的意外和伴隨意外而來到的人讓尚且年輕的彭格列守護者們怔愣又沉默，就連迪諾也沒有想到十年後的沢田綱吉會是這副模樣，與現在相差太多反而讓他覺得不適應。

五歲的藍波和十五歲的藍波雖然也相距十年，但他們都能在十年後的藍波身上找到五歲藍波身上明顯的性格特點，對於十年後的藍波更多的感覺是藍波比現在稍微長大了一點，還沒有到完全脫離他們認知的程度。

前些天二十五歲的藍波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帶來的感覺與現在的沢田綱吉有些相似，或許是因為當時的緊急情況沒有讓他們能夠安靜地感受，二十五歲的藍波出現的時間又太過短暫，他們對於二十年後藍波的轉變都沒有太大的感受。

直到十年後的沢田綱吉站在他們眼前，身上巨大的變化讓他們感到無錯，像是見到了雖然一直有著聯繫但很久沒有見面的朋友，理應是熟悉的卻又相當陌生。

REBORN的動作打破了他們的沉默。

常年身著黑西裝的嬰兒從地上發力跳起，看似像往常一樣跳到沢田綱吉的肩膀上，實則對他的腦袋結結實實地來了一腳。

順利踢中了沢田綱吉的額頭，REBORN落到他的肩膀上，黑色的豆豆眼看著十年後的學生，“為什麼不躲開？”

REBORN能夠看出沢田綱吉已經練成了一定程度的肌肉反射，當察覺到他的意圖的時候身體瞬間想要躲開，不知為什麼被他強行停住，任由REBORN踹了他一腳。

“友好的身體接觸能夠增進師生之間的感情。”

沢田綱吉笑著回答，REBORN踹他的這一腳很輕，向來是突發奇想的考驗，大概是要看看十年後的他有沒有長進。

當然沢田綱吉自認為自己一向是能讓老師安心的學生，雖然安心的範圍有限，起碼在提升自身戰鬥力的方面沒有過任何懈怠。

REBORN自然也不會相信沢田綱吉口中的鬼話，他對自己的學生相當熟悉，即便兩人之間有著十年的時間差，一些與生俱來帶有的習慣還是能讓REBORN輕易看出他的本質，他輕哼一聲坐在學生已經寬厚很多的肩膀上，沒有再說話。

沢田綱吉相當樂意許久沒見的老師呆在自己身上，在尚且年輕又青澀的守護者圍上來之前，反而先去了目前還是敵人的VARIA那邊。

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守護者們和VARIA雖然在平日見面的時候總少不了一番鬥嘴真是直接動手，但在擁有共同目標的時候暗殺部隊永遠都是沢田綱吉能無條件信任的，看到眼前躺在地上的XANXUS，怕是十年前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們在十年後的關係還不錯。

幾乎沒有以戰敗姿態出現過在他人眼前的XANXUS很少會有現在這般狼狽的模樣，或許是眼前的臉在沢田綱吉看來也過於年輕，就算眼前的XANXUS和自己同歲，沢田綱吉還是忍不住覺得好笑。

成年之後不知道是沾染了誰的惡趣味，沢田綱吉單純是因為很久沒有見到對方狼狽模樣而感到好笑，快速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對著暫時還還沒有醒來的XANXUS拍了一張，等會去後發給他看，不用多久准能收到斯庫瓦羅的咆哮來電。

在遠處不能動彈的路斯利亞和列維被帶了過來，被困在病床中不能進行動作的路斯利亞已經知道此戰的結果，見到現場的情況沒有驚訝，倒是對沢田綱吉更感興趣。

VARIA中與沢田綱吉關係比較好的是斯庫瓦羅和路斯利亞，前者有賴於經常來彭格列和山本武進行劍術的對決，一來二去與守護者們都更為熟悉，後者則完全是因為他本身的性格。

自詡為“VARIA的媽媽”，這一稱呼自然不是白叫的，每次前往VARIA碰見路斯利亞的時候，總會被對方照顧得很好。

沢田綱吉自然地和他打了個招呼，得到對方茫然的回應，年輕的十年的VARIA暫時和十年前的自己還沒有太多的接觸，沢田綱吉沒有再繼續在他們這邊。

萬一讓他們以為自己是來挑釁的就遭了，十年前的VARIA比十年後更衝動，現在又是大空戰剛結束的時候，他的行為看起來確實很像挑釁。

看著年輕的同伴們的面孔，沢田綱吉有很多話想和他們說，卻無法開口，耐不住的獄寺隼人率先忍不住地喊道：“十代目！”

獄寺隼人也知道他們不能知道太多有關十年後的事，即便想詢問對方自己在十年後有沒有成為一名合格的左右手，他還是壓下了這股欲望——在心中已經篤定沢田綱吉在十年後一定會繼承彭格列，壓根沒有想他會有別的選擇，獄寺隼人說出最常見的問候，“十代目近來還好嗎？”

“啊……”沢田綱吉身體猛地一僵，想起REBORN還在肩上很快放鬆下來，給了個摸棱兩可的答案，“還不錯。”

單論生活的話確實過得還不錯，近來是少有的平靜時刻，在沢田綱吉看來是比起之前來說要更好。

REBORN看了他兩眼沒有戳穿，其餘同伴和迪諾感受到沢田綱吉在面對他們的時候和以往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一下放鬆不少，熟悉感也漸漸上來。

第一眼看到沢田綱吉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感太過明顯，才讓他們一時間沒能有所反應，現在又很快生出“果然是阿綱啊”的感覺來。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被同伴包圍的感覺總是讓沢田綱吉感到安心，他們聊了會最近發生的事，不可避免地說到了剛剛結束的指環戰。

“多虧了十代目。”獄寺隼人罕見地不好意思起來，“如果不是您，我可能以後都不能和大家一起看煙花了。”

後知後覺地為當時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遲來的羞愧——特別是在十年後看起來相當成熟的沢田綱吉面前，獄寺隼人一時間產生了一種在敬愛的長輩面前認錯的奇異感覺，實在是讓他相當不好意思。

沢田綱吉漸漸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慶倖自己說出的那番話讓獄寺隼人放棄了指環回到身邊，首領的位置無論何時在他心中永遠沒有同伴來得重要。

“是啊，要是沒有阿綱，這臭小子還不知道要擰到什麼時候。”

夏馬爾露出嫌棄的表情，總算是有人能夠讓這個讓人頭疼的小子聽話，讓他明白了自己一直想讓對方知道的道理。

“夏馬爾……！”看見夏馬爾嫌棄的表情，獄寺隼人不由惱怒，雖然心中明白對方的好意，但是在十代目面前這麼說實在是太有失他的臉面。

對方嗤笑兩聲好歹沒有再說出什麼讓他感到羞恥的話，山本武和迪諾也順口說上了幾句，笹川了平仍舊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不知道眼前這名青年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還在到處找著人，庫洛姆三人安靜地呆在一邊，巴吉爾和蘭奇亞在稍後一點的地方沒有上前，還有邊緣處的雲雀，正對上了他望過去的視線。

沢田綱吉覺得對方蠢蠢欲動地像是要和他打上一架，大概是十年中氣質的改變讓他覺得如今的自己更加強大，只可惜他無法實現這點簡單的願望。

熟悉的人都圍繞在身邊，沢田綱吉漸漸放鬆下來，享受短暫聊天中帶來的快樂。

五分鐘快要到達，沢田綱吉和他們揮手道別，將肩上的REBORN放在了地上，起身前被老師扯住了領帶，對方不重的力道讓沢田綱吉無法直起身體，只能維持著彎腰的姿勢。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蠢綱。”

沒有出口的話被堵在口中，沢田綱吉有一瞬間的錯愕，可眼前的人是REBORN，被他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此時在只有REBORN才能看到的視角中，沢田綱吉終於露出無法掩飾的懷念神情，略顯鄭重地回答，“知道了，REBORN。”

粉紅色煙霧彌漫，沢田綱吉唯獨對REBORN做出最後的道別，“再見，我的老師。”

仍在昏睡的十四歲沢田綱吉又回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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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來了。”

入江正一松了口氣，十年火箭炮的不穩定讓他有些擔心沢田綱吉會在這一過程中出現意外，照看了五分鐘因疲累和昏睡的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他們又迎回了彭格列的十代首領。

“沒出什麼事吧？”他對上眼前的雲雀恭彌和入江正一問道。

“沒有，一切安全。”

幸虧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手上沒有帶有大空指環，否則在猝不及防之下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監測到相關的波動，入江正一看向似乎做好了決定的沢田綱吉，沒有詢問什麼。

“雲雀學長、正一，我已經決定了。”沢田綱吉的領帶有些散亂，是臨離開前被REBORN扯亂的，他在過去再次見到了REBORN，也看見了充滿活力和希望的十年前的同伴，以及沒有被銷毀的彭格列指環。

“就按照計畫來吧，一切都拜託雲雀學長和正一了。”

他呼出口氣，確定了猶豫已久的計畫，有了一瞬間的如釋重負，雲雀恭彌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對於他的決定不發表意見，入江正一則露出放心的表情。

沢田綱吉看著自己空蕩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拳。

如果是十年前的老師和同伴，一定會讓這個世界走向朝氣蓬勃地未來。

二十四歲的沢田綱吉如此堅信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