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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薄櫻鬼│沖田×自創角] 新選組異聞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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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1-1 18: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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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大晦日

  土方走出房間後其餘的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各懷心思待在原本的位置,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在土方回來之前似乎也只能暫時待著,讓後方的三人組有些憋不住,開啟了新話題。

  「話說千影這次回來可以待多久?」原田問道。

  聽見原田的聲音,千影回頭看向他「元月六日那天要回島原。中間有兩天要去鬼族那邊拜年,所以能待四天吧。」

  「能待這麼多天真是難得啊!上京以來千影幾乎就沒怎麼和大家聚在一起了吧?今晚可要好好喝一杯慶祝啊。」近藤笑道。

  一旁的沖田亦是笑容滿面,一眸子裡盡是自己也沒察覺的寵溺。「要是可以不回去就好了。」

  「說什麼傻話呢!」千影笑罵道。兩人周遭又冒出了粉紅泡泡,其餘的人默默發出了嘆息。

  後方的藤堂實在看不下去清了清喉嚨,試圖抓回兩人的注意力:「那這幾天千影該睡哪啊?原本準備的那間拿來安置那個小鬼了。」

  「哎呀…這可真是不巧…」

  「所以說還是讓她睡我房間吧?再拿一幢被子就行了吧?」

  「我反對喔。土方也不會同意的。」山南雖然是微笑著說,語氣卻是不容反駁。

  「我也不同意。」近藤皺著眉有些困擾的說道。「你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保不會發生些什麼,雖然以你們的關係我也不好阻止,但千影現在的身分…是不被允許的吧?」

  近藤雖然說的委婉,還是讓千影有些臉紅,尤其想到沖田奪走她初吻的那天所說的話,讓她不禁害羞摀臉,好一會才緩過來。

  沖田倒顯得不太高興,「什麼嘛…明明之前半夜…」

  聽到沖田正要說出她半夜跑回屯所找他一起睡的事,千影一個箭步向前用雙手摀住了沖田的嘴,把他本來要說的話全數堵了回去。並用眼神示意沖田:什麼都別說。

  「什麼半夜?」永倉好奇道。

  「總之,」千影放開了手「我會再去收拾出一間房間的。抱歉總司,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希望近藤先生他們為我們擔心。」

  「我明白。」

  雖然說了明白,但是沖田似笑非笑的眼神裡寫的卻是滿滿的不樂意,讓千影沒來由地有些心虛。這回要哄他,可能沒那麼容易了…

  這時,土方抓到那名女孩想要逃跑,於是把人帶回了大房間裡進行第二次的問話,也緩解了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

  「你有什麼不能死的理由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說來聽聽吧。」

  土方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板著臉問道。

  那名女孩在門口跪坐了下來,開始娓娓道來自己的經歷:

  「我是雪村千鶴。」

  雪村…?千鶴…?

  聽到名字的瞬間,千影瞪大了眼,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光是雪村這個姓氏就足夠讓人驚訝,名叫千鶴更是能引起所有鬼族的注意。名字裡帶有『千』字,是本家的象徵,在東西兩家用的尤其多,可不是旁系能隨便取的。難不成當時被滅族的東之鬼雪村,真的留下了倖存者?這件事得盡快查清楚才行,好在過幾天剛好會去見千姬和風間,可以盡速回報。

  但比起這個,還是先聽聽看她怎麼說好了。

  千影回過神時,雪村正說到因為父親的家書斷了音訊,於是一個月前她決定追隨父親的腳步上京,沒想到一進京城就被浪士纏上,才被帶來了新選組。

  父親…?雪村…不會吧…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雪村綱道是她的父親?被旁系收養逃過一劫嗎?

  思考這些事讓千影有些頭痛,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太陽穴。

  「這樣啊。為了尋找父親從江戶遠道而來,真不容易啊。」近藤說道。

  「所以妳一個小姑娘才會女扮男裝啊。」土方說道,語氣稍微放緩了一些,不再那麼冰冷 。

  「嗯嗯…什麼?姑娘?」近藤點頭到一半才意識到土方說的事實,似乎令他跌破眼鏡。

  「你是女的?」

  「騙人的吧?」

  永倉和藤堂也是驚訝的下巴險些合不上。

  也不能怪這群大男人沒發現,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穿著男裝又是平胸,被以為是個男孩也是在情理之中。

  「這真是我近藤勇一生的失敗,竟然沒看出你是女的!」近藤又是扶額又是槌膝,對於自己的看走眼似乎相當在意。

  千影身旁的男子對於其他人的誤認似乎不以為然,語氣中還帶有一絲絲嗤笑「怎麼看都是女孩吧?這一幕似曾相識啊。」後面這句是對著千影說的,不知是否是想起了當時的事,沖田的眼神裡堆滿了笑意。

  說起來當初在試衛館時,沖田也是很快就發現她是女的,這是直覺嗎?因為從小和姊姊一起生活,所以對女人很熟悉?

  「這可是近藤先生人生的第二次失敗了吧。」山南笑道。近藤再度扶額。

  「話雖如此…沒憑沒據吧?」永倉說道。

  「證據?」

  千影不禁翻了個白眼,永倉真是個直到底的直男,到底是要證明什麼啦?

  「要不直接脫了看看吧?」原田開玩笑道。

  左之先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千影朝著原田丟去了一記眼刀,接收到千影視線的原田笑了起來。

  「那個絕對不准!!!」

  發現近藤有些激動,山南立刻出言安撫「請冷靜。黑羽,妳說呢?」

  千影發出了嘆息。「她絕對是女的,不相信的話可以跟我出去打一架。」

  屯所裡還是用武力說話最快。藤堂立刻回道:「千影說是那就是了對吧?新八先生。」

  眼看奇怪的爭論終於平息,山南再度提出了問題:「妳說妳叫雪村千鶴,妳的父親莫非就是蘭方醫雪村綱道?」

  「您認識家父嗎?」從山南口中聽見父親的名字,雪村激動地問道。

  土方的臉色沉了下去「妳知道多少?」

  「什麼多少?」

  「別裝傻,綱道先生的事。」

  「怎麼回事?難道父親發生什麼事了嗎?」

  依她單純的性子,這個反應不會是裝出來的,看來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在這個女孩眼裡雪村綱道就是她尊敬的父親而已吧,要是知道雪村綱道的計畫,不知會作何感想。

  「大約九月初的時候,綱道先生的診所發生了火災。」齋藤說道。「從那之後綱道先生就下落不明了。」

  山南補充道:「火災原因不明,但是現場沒有發現他的屍體,可能是被捲入什麼事件了。」

  「我們現在也在追尋綱道先生的下落,只要妳能忘記昨晚的事,在尋找綱道先生的這段期間裡,我們可以保護妳。」

  「放心吧! 一定可以找到妳父親的。」

  土方和近藤也說道。

  想到雪村綱道和羅剎大軍的事,眼前的親情牌只讓千影噁心的想吐,而且山南的那番解釋,不知是否是為了博取雪村千鶴的信任,更讓千影覺得她當時的分析沒被當一回事,倍感不被信任。心中一把無名火無處發洩,讓她十分煩躁。

  千影冷笑了一聲「火災…果然還是不願意相信我的判斷嗎?」

  「只是沒有證據而已,別在意。」山南溫和地說道。

  山南的回答非但沒有滅火,還讓千影覺得更加不悅,但身為專業的舞妓,心情越是不好越要擺出營業笑容的習慣根深蒂固,糟糕的情緒硬是被壓了下去。

  「看來是我多心了呢。啊對了,之前有情報說綱道先生曾在薩摩現身。」

  土方看向她的眼神銳利了三分,臉色沉了下去「為何沒有稟報?」

  「因為沒有證據。」千影雖是笑著,但那笑容讓人看著就不舒服,這回答明顯就是針對方才山南的回應,讓土方也有些不悅了,「而且就算說了能做什麼?對方可是薩摩。如果島津家跟會津要人,不用容保公同意,將軍大人也會同意的吧。」

  繼續待在現場讓千影有些喘不過氣,於是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黑羽。」千影踏出房門前被土方叫住。「再有知情不報,我會動用隊規的。」

  「我知道的。」

  千影朝著土方嫣然一笑,消失在門後。




  「沒事吧那傢伙。」

  千影第一次公然頂撞山南和土方,藤堂都替她捏了把冷汗。好在山南和土方似乎都沒有要追究的意思,比起責備,更在乎原因。

  「總司,你有頭緒嗎?」近藤把希望寄託在沖田身上,期待他能解答眾人的疑惑。

  沖田掃了一眼雪村,思索了一下要如何回答。「千影最在乎的事就是『家族』還有…」意有所指的停頓讓雪村以外的眾人很快明白了他想說的那個詞正是『變若水』,沖田也用『家族』代替了鬼族,千影的身分,沒必要讓雪村知道。

  「這兩件事之間也許有什麼關聯吧?也許是什麼恩怨。」沖田繼續說道,「都是猜測罷了,我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說不定只是工作壓力大?」

  「這麼說來她對綱道先生…似乎有些敵意啊?」永倉突然理解了什麼似的說道。

  「對家父?」

  「比起這件事,」齋藤打斷了雪村想探聽的發問,「副長,這個人在組裡怎麼分配?」




  千影離開了眾人聚集的房間後,心中的那把無名火仍未消退,本想找個人切磋一下劍術作為發洩,卻苦於能作為對手的人們尚在開會,只有她自己先行離場。

  她想著也許壬生寺那會有隊士在練習,過去在旁邊看看也好。

  這時在壬生寺的隊士們正在進行弓術的訓練,引起了千影的興趣,高中時她因為想接觸劍術以外的事物而加入了弓道部,沒想到卻因此被弓道的精神給吸引,因此練到了六段鍊士,也在全國大賽中得了幾次優勝。射中紅心能得到極大的成就感,更重要的是,可以幫助冷靜大腦,千影沒想到穿越之後還有機會再接觸弓術,這正是她現在需要的東西。

  場地大小的關係,只搭起了簡易的射場,但仍盡量拉長了距離。正在指導隊士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千影聽見隊士們喊他安藤。

  安藤…?

  千影想起自己曾聽聞新選組曾有位在東大寺通矢大賽中得到天下第一的弓術大師,似乎就是姓安藤。只可惜弓術對於維護京城內治安的新選組而言並不實用,所以並沒有給這位大師弓術師範的稱號。

  能夠遇到大師讓千影有些心潮澎湃,心想著也許能讓安藤先生給她指點一二,於是走向前。

  「不好意思,能讓我也試試嗎?」

  安藤聞聲轉向了千影,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當然可以!你是隊士嗎?」

  「算是吧,我是監察方的,難得回屯所附近,看見這邊在練習弓術就忍不住過來了。」

  「那就來練習吧!」安藤邊說邊拿起了巨大的日本弓和一支箭,「你可有接觸過弓術?」

  千影接過那把弓和箭,「練習的時間不長,不敢在安藤大師面前班門弄斧。」

  安藤聞言大笑了幾聲「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現在的我可不如從前嘍!哎呀,不說這個了,你射一箭讓我看看吧!」

  千影點點頭,站上了靶台,雖然已經有半年未曾碰觸弓箭,手上的弓也不是自己常用的,她仍是盡力靜下心,想著射法八節,平穩射出了手中的箭。飛出的箭射中的靶心偏上一些的位置,雖然沒有正中紅心,也是十分接近了。

  「哦——!你很有潛力嘛。這才第一箭而已耶。你叫什麼名字?」

  「黑羽千影。」

  安藤像是撿到寶一般十分興奮,接著便開始給予千影建議,似乎恨不得把畢生的所學都教給她。不到二十箭的功夫,千影已經能穩穩的射中靶心,而且每射必中,讓安藤也相當高興。

  「怎麼樣黑羽?要不要當我的大弟子?」

  「不~行啦——!」

  千影還未回應,就聽見沖田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這不是沖田嘛。」

  「不行啦安藤先生,千影很忙碌的,要在屯所見到他比找到四葉草還難。」

  四葉草是什麼孩子氣的形容,千影失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還說呢。」沖田伸手彈了千影的額頭,讓她疼的叫了一聲。「我可是找你找了大半個屯所,氣該消了吧,嗯?」

  「對不起啦…」千影揉著額頭,悶悶地說道。「抱歉安藤先生,我得先回去了,謝謝您的指教,下次有機會我再來找您一起練習弓術!」

  「沒能收到弟子真是可惜啊,不過我很高興喔,快回去吧。」

  千影慎重地和安藤道別後和沖田一同返回八木邸屯所。



  回到屯所的兩人被迫和其他夥伴們一起到廚房幫忙準備正月料理,沖田顯然不太願意,但千影倒是很享受這種和平溫馨的氣氛,她也趁機把要給眾人的落雁放入了每個人的食盒中。料理本該在中午之前就準備完成的,卻因為雪村的事稍微耽擱,全數完成時已經是下午時間,眾人簡單吃過午飯後便各自回到崗位上,巡查的巡查,練劍的練劍。

  忙活完的沖田此刻只想回房休息,於是拉著千影就要回到自己房裡。

  「啊…我還沒去整理房間呢。」

  「他們只有說不能一起睡,沒說白天不能待在一起吧?」沖田顯然誤會了千影的意思,不由分說的把她拉進了自己房間。「就這麼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妳是什麼意思?」

  眼下沖田正在鬧彆扭,怕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也許跟他撒撒嬌是個不錯的方法?趁著沖田撇過頭,千影從行囊裡找出了金平糖,拿起一顆含進嘴裡,扳過沖田的臉吻了上去。千影難得的主動已經讓沖田氣消了一半,感受到千影從嘴裡渡過來的東西時,更是讓他怒意瞬間消散。

  「怎麼可能不想。我不是說了嗎,我很想你。」

  「是我錯怪妳了?」

  「當然是!我還為了你去買了金平糖呢…結果你竟然不相信我,方才還彈我額頭…」千影一臉委屈地看著沖田,也不知是真的委屈還是裝的,沖田才不管那麼多,立刻把千影拉近自己,用拇指輕輕揉著她光潔的額頭。

  「我錯了千影。額頭還疼嗎?」

  「疼。」

  「那這樣呢?」沖田說完親吻了她的額頭「還疼嗎?」

  千影露出了笑容「不疼了。」



本文最後由 Attir 於 2022-2-7 15: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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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1-9 12: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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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除夜の鐘

  「雪村父女的事,妳很在意吧?和鬼族有關?」

  沖田伸手摟著靠在他肩上的女孩,玩弄著她的髮絲,看似隨意地問道。

  「嗯。」雪村綱道的羅剎大軍是未來式,現在沒有證據,自然不能跟沖田說,但是其他的疑惑似乎說出來也無妨,能讓他安心一點比較重要。

  「雪村家…是東邊最大的鬼族,印象中大概是嘉永五年吧,雪村家因為不願意協助幕府而被滅族,整個雪村里都被燒了。」

  「滅族?」沖田驚訝的重複了一遍。「那…那兩個人…?」

  「僥倖逃過一劫了吧。」千影說道。「我在想綱道應該不是千鶴的親生父親,但沒有證據,可能還得讓其他鬼去查。」

  「你怎麼知道?」

  「名字。」

  千影把鬼族的命名方式向沖田解釋了一遍。

  「她身上還有帶什麼東西嗎?」

  沖田想了想,「我記得…有一把小太刀。」

  印象中雪村家的家傳刀好像是大小通連,如果千鶴帶著的小太刀是小通連,那她是嫡女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只是…那大通連會在哪呢?

  「總之,雪村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不認為雪村綱道會全心全意幫助幕府,而且他手上還有變若水,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他可能會利用羅剎反咬幕府一口嗎?」沖田從千影的分析中得出了結論「那雪村千鶴呢?她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不知情到這種程度的話…我懷疑她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

  「那妳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綱道先生的事還是告訴山南先生他們比較好吧?」

  「嗯。那孩子的話…留在新選組觀察也不是壞事,要是綱道真的做了什麼,她的存在也能作為一個掣肘。」

  「千影也會想要利用別人呢。」沖田笑著說。

  千影並不喜歡這樣利用別人的自己,於是自嘲著冷笑了一聲「怎麼,對我失望了嗎?在島原那不這麼做的話可活不下去呢。」

  「不,這樣的妳,我也喜歡。」沖田說道。

  「總司…」

  「我有時也會想,我不是因為想斬人才斬的啊。如果能幫上近藤先生的忙,什麼事我都會去做,而我也只有劍術這個能力,替新選組剷除異己是我唯一能幫上忙的事,所以我一定要成為新選組的劍…結果不知不覺,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了呢。這樣的我,會讓妳失望嗎?」

  沖田少見的對千影露出了心裡脆弱的一面,雖然總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好像從來就沒有把人命當一回事,但其實沖田也是很痛苦的吧。

  千影覺得好想抱抱他,而她也順著自己的想法這麼做了。

  「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只是…不要勉強自己,你得記得你的命也很重要,別再輕易說要切腹了,那會兒的我,是真的失望。」

  「是的,我明白了!千影大人。」

  沖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黑羽!」

  「土方先生?」

  剛走出房門的千影和沖田在走廊遇見了土方,千影想到上午有些失禮的言詞,正想向土方道歉,卻被阻止。

  「我想拜託妳一件事。」土方說道,他沒有直接提出要求,而是先問了千影一個問題。「妳和我們一起練習的時候,沒有用過全力吧?」

  「欸?…是這樣沒錯。」千影有些詫異土方突然提出這件事。「因為鬼的移動速度太犯規了,想切磋劍術的話用不上。」

  犯規?沖田斜睨了千影一眼。

  「土方先生不會是想要千影用鬼的移動速度和能力讓我們練習對抗羅剎吧?」沖田問道。

  「羅剎化的芹澤和新見沒有失去理智的時候,我們一般的人類連站穩都有困難,如果綱道先生真的造出了這種羅剎…我們也該有些應對能力。」

  『如果綱道先生真的造出了這種羅剎』…?土方這是在拐著彎表達相信她嗎?

  雖然她很感動,但這中間還是存在現實的問題。

  「但是,女鬼和男鬼的力量有差距,如果遇上實力很強又沒有失去理性的羅剎…甚至是男鬼,我也不見得會贏。」

  「總比束手無策好。」

  千影笑了笑,隨即答應土方在新年假期多和老隊友們一起練劍,並會使用全力。

  「那麼,作為交換,總司明天早上的巡查交給別人吧。你們替大家去新年參拜。」

  千影聞言喜上眉梢,立刻看向沖田「太好了!」

  沖田也回以微笑。土方接著說道:「雖然我也想練習,不過我後天就要和山南先生一起出差到大坂了。」

  「啊…是將軍護衛嗎?」

  土方點點頭,一旁的沖田則說道「現在也行啊!土方先生有空的吧?」

     (這段後續走番外!)




  晚餐依循著大晦日的習俗吃蕎麥麵,在新選組內自然也少不了飲酒作樂,土方甚至特許雪村離開房間和眾人一起吃飯。對千影來說,雖然是第二個少了紅白歌合戰陪伴的除夕,但和當時試衛館的這群人一起過,卻多了一股家的感覺,讓她眼眶有些濕熱。

  在動盪的世道,這樣安生的日子對志士而言,已是奢侈,能即時行樂、享受當下,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子時,各個神社和寺廟街開始敲響一百零八響鐘,祈願能消除煩惱和晦氣,壬生寺的鐘聲也傳進了八木邸。千影在晚宴上也喝了不少酒,有些恍惚,於是獨自坐在緣側吹風醒酒,望向壬生寺鐘樓的方向。

  「第四個文久年嗎…也會是多災多難的一年呢。」

  「雖然雪停了,外面這麼冷還是會感冒的吧。」沖田越過喝得爛醉的三人組走到千影身旁坐下。

  「才不想被你這麼說呢。」千影意有所指的用食指抵在沖田沒有被衣襟遮擋的胸膛。「大冬天的,圍個圍巾也好,要是生病的話我會心疼的。」

  「知道了。」沖田拉下了千影的手。

  會心疼…嗎?不是在向他撒嬌卻說出這種話的千影,果然是喝多了吧?真可愛呢。

  沖田愉悅的笑了「既然怕我著涼,不考慮過來當我的暖爐嗎?」

  千影笑著回握住沖田的手,鑽進他溫暖的懷中。

  第一百零八響鐘聲落下,新的一年正式到來。

  「あけましておめでとう、 千影。」






  文久四年·元旦

  早晨,千影和沖田換上較為正式的和服,一早就準備前往初詣,只是京城內寺社眾多,要去哪參拜也是個令人困擾的問題,尤其新選組屯所位在中京,距離香火鼎盛的幾個古剎都有一段距離。

  既然是初詣,為未來一年的目標祈求好運是最好選擇吧?不知道總司會不會嫌遠呢?

  「妳有想去哪參拜嗎?」

  千影猶豫了一下說道:「但是幾個比較有名的大寺院都要走半個時辰…」

  「沒關係吧?我們時間很多啊。」

  「那好,我想去北野天滿宮。一起去為大家祈求武藝精進吧!」

  「我還以為妳會說要去祇園神社*呢,美御前社的宗像三女神很受女孩子歡迎吧?聽說祇園的藝妓都會去參拜?」

  「我的確蠻想去祇園神社參拜的,不過,我先是新選組的隊士,才是桔梗屋的舞妓。我會把新選組放在首位的,祇園神社過幾天再去也不遲。」

  「我明白了。」

  新春期間,街道上熙來攘往,家戶都擺上了新年裝飾,還有小女孩在一旁玩羽子板,頗有年味,接近天滿宮反而不像千影印象中那樣摩頂放踵、寸步難行,畢竟現代日本人正月的初詣,在江戶時代其實只是少數人的活動,當時的主流是在家過年。一路上沖田緊拉著她的手,深怕一不小心就走散。好不容易參拜完,也求了籤,回程還繞道去了八木邸旁的壬生寺參拜,終於返回屯所時已是正午。吃完御節料理的兩人,回到房間後雙雙直接癱倒在榻榻米上,不想再移動。千影一想到後面兩天還要到自己的先祖們那裡走春,覺得身體又變得更沉重了些。

  新年初詣…也太累人了吧——!




牙白啊...
最近才突然發現,現代日本人正月的「初詣(新年參拜)」,在江戶時代其實只是少數人的活動。當時大多數人正月都不出門,在家過年才是主流。
既然都知道了就沒有不改的道理啊
可是好懶...



本文最後由 Attir 於 2022-2-10 14: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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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2-7 14: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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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御年玉


  「妳就是黑羽小姐嗎?」

  「是的。請問你是…?」

  「在下是天霧九壽,風間在裏屋,請隨我來。」

  元月二日,千影一早便翻山越嶺前往拜訪千姬所在的御前村,把賀禮和雪村的消息帶到後,沒有久留,午後便依約來到薩摩藩邸拜訪風間,正愁著不知道怎麼進入時,天霧就出現在她眼前。

  薩摩藩邸看似普通,內部構造卻很複雜,天霧帶著她穿越無數房門和走道,千影不禁在心裡埋怨起建造這棟屋子的人,卻還是努力記著路,最終他們走上了二樓,終於看到風間的身影。坐在窗台上的風間手裡拿著菸斗,正俯視著街道,十分隨興的樣子。

  有窗戶啊?那不是快多了嗎?下回跟風間先生打個商量,從窗戶進來好了。

  「風間,黑羽小姐來了。」

  聽到天霧的叫喚,風間轉頭看向門口的兩人。

  「新年快樂,風間先生。」千影向風間行了禮。

  「新年快樂。」

  風間離開了窗台,走到房間中央坐下,並示意千影坐在他身側。天霧表示要去為兩人泡茶,便先行離開。

  「第一次在京城過年吧?」

  「是啊。雖然不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過年,但去年只是在近藤先生的小道場,今年…身分、地點什麼的,全都不一樣了呢。還認識了很多人,一年前的我大概沒有想過會在這和您一起喝茶聊天吧。啊…不知道外公他老人家過的怎麼樣呢…爸爸媽媽也是…」提到家人讓千影有些失落,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止住了話題。「抱歉,自顧自地說了這麼多話。」

  風間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妳很擔心他們吧。」

  「總覺得對外公很不孝啊,他的女兒和女婿失蹤,現在連孫女都不告而別…」

  「妳父母,還是沒消息嗎?」

  千影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嘆息。「千姬那邊也毫無線索,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鬼沒那麼容易死,他們肯定在什麼地方活著。我也會幫忙找的。」風間安慰道。

  「謝謝您。」千影朝著風間淺淺一笑。「啊對了,我準備了新年禮物給您。」

  風間接過千影手中的香囊,打量了一下後拿到鼻子前輕嗅。他沒有做出任何評論,但嘴角的弧度上揚了,想必是喜歡的。

  「香的名字是什麼?」

  「初雪。」

  「還挺合適。是松榮堂的作品?」

  「算是我和松榮堂的共同作品吧。年尾時恰好結識他們的少老闆,發現還挺投緣,偶爾會和他一起研究。」

  千影順便把年末在桔梗屋發生的事件告訴風間。風間聞言輕笑,伸手到袖中掏出了一個精美的紅色花布扁盒,遞給身旁的女孩。

  「這不會是…?」形狀和觸感讓千影隱約猜得到內容物是什麼。

  她拿出了扁盒裡的東西,那是一把有簡單雕花的梳子,並沒有上漆,保留著木頭的原色。造型並不複雜,但也不失高雅。

  「是薩摩つげ櫛吧?好美。」

  風間點點頭。

  薩摩名產眾多,黃楊木便是其中之一,江戶時代薩摩國的黃楊木就有『做成梳子,交給各國的女兒們。』的美稱,在全國各地都很有名。

  「這種簡樸的梳子,不識貨的傢伙應該不會想偷吧。」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會當傳家寶小心收好的!」

  

  「今天來,還有件事要跟您說。」

  千影將雪村千鶴誤闖新選組而且在尋找雪村綱道的事告訴了風間。

  「如果她真的是雪村本家倖存的鬼,妳打算怎麼處理?」風間問道。「鬼族既然知道了她的身分,就應該去迎接她,不該讓她繼續待在人類那邊。」

  千影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她自然清楚風間討厭人類,但是既然看到了羅剎,新選組也不會輕易放走雪村。況且,雪村那股執著,肯定不會願意跟鬼族走,只會一個勁兒的想法子找父親吧…

  夾在中間的千影,十分兩難。

  「…大概…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她?之後就看她的選擇了吧。如果貿然告訴她關於身世的事,她大概也難以承受,姑且先放在新選組觀察?我也能稍微照看到。」

  風間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似乎還在思考可行性。

  「雪村綱道的事呢?不打算告訴她嗎?」

  「他還在薩摩嗎?」

  「我嚴厲警告過姓島津的了,所以羅剎應該不會從薩摩出現,但也好一陣子沒他的消息了,恐怕…」

  風間和千影對視了一眼,眼神中皆是沉重的情緒。

  「新選組那邊無意讓她知道變若水的存在,所以她並不清楚父親的研究。反正早晚會知道的吧。」

  「一旦找到綱道先生,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會去把她從人類那帶回來。」風間的語氣是如此堅定、不容拒絕,千影也只好表示同意。

  

  「風間你在吧?我來傳話。」兩人陷入沉默時,門外傳來薩摩口音的聲音。

  「進來吧。」風間並沒有多話,看來門外的人也是個嚴肅的人,或是風間不擅長應付的類型吧。會是有名的薩摩藩士嗎?

  「你有客人啊,打擾了。」

  「不會。」千影連忙說道。「需要我迴避嗎?」

  風間看了她一眼,向那人說道。「只是個普通女人,無妨吧大久保?」

  「是大久保一藏先生?」千影看著風間低聲問道。

  「妳知道他?」風間抬起了一邊的眉毛。

  千影快速的點點頭,用只有她和風間能聽見的音量說道:「因為是維新三傑嘛。」

  「無妨。」大久保關上門,朝兩人走去,三人互相行了簡單的禮後,大久保跪坐下來。「你親人嗎?你們很像。」

  風間不著痕跡的點了頭,倒是千影還是想簡單解釋一下,以緩和有些尷尬的氣氛。

  「風間先生是我的…舅舅。」她答道。

  舅舅?虧她想得出來。不過這稱呼…也還算合適。

  「就是這樣。」風間沒好氣的說道。「有任務嗎?」

  「是的。據說晦日那天一橋大人和會津、桑名藩主那幾位都被任命為參預了,但國父大人沒官位,所以沒能參加朝議,因此今晚要召集藩士們討論方針,讓你也一起去。」

  「又是護衛嗎?」

  「大約是。畢竟現在一橋家勢力越來越強大,京城能用的藩士又不多,出事就麻煩了。」

  「還是請你們國父多找點人上京吧。」

  大久保不可置否「我和小松也在想建議大人重新啟用西鄉。那樣的人才被流放實在可惜了。」

  看風間興致缺缺的樣子,大久保聳了聳肩後站起身。「酉時在祇園丸山。」

  「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說完大久保便離開了風間的房間。

  聽著兩人的對話,千影心中十分激動,聽著大久保本人敘述著她所熟知的歷史事件,還以為自己置身時代劇片場,雖然也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悟,她仍期待著,這個世界還能給她多少驚喜。

  

  「祇園嗎…還有點時間,一起去轉轉?」風間算了下時間後提議道。「和我待在這也挺無趣的吧。」

  「跟風間先生說話怎麼會無趣呢。」千影笑道。風間看似冷淡,但意外是個話癆的人,跟他閒聊可以多了解一些這個世界的事、薩摩的事和族裡的事,方才甚至見到大久保本人!所以說她真心覺得不無趣。「不過既然風間先生都這麼說了,我很樂意去。」

  風間露出了淺笑,千影的話似乎讓他心情不錯,但說出的話卻完全相反。「真是貧嘴,妳少拿對客人的那一套來應付我。」

  口嫌體正直,這點跟新選組的副長倒是如出一轍。

  千影也從善如流,沒有多做解釋。

  

  風間和千影仍決定一同前往祇園。第一次和風間一起上街,千影有些不習慣,風間倒是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一路上時而安靜,時而評論著街景和建造出京城的人類。千影發現,風間對於美景的熱愛和欣賞的眼光,都和她十分相近,比起現代充滿水泥大樓的京都,千影更愛古色古香的京城,所以對於他的評論,她總能明白,也能給予他不少回應,她也發覺,風間嘴角的弧度似乎也越來越明顯。

  

  千影如願到了祇園神社裡的美御前社參拜,風間得知她是為了舞妓身分祈求時,毫不留情的嘲諷了一番,但對於祈求美貌的部分還勉強算認同。

  「本來就很美了,要是再更美的話,我也會忍不住想把妳擄走的。」

  千影聞言有些愣住,沒想到風間還會一本正經地說渾話嗎?!這種反差配上那張俊臉,不知道能禍害多少女人?只可惜他似乎…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啊。

  風間看著她有些茫然的臉露出了淺笑,說了句『開玩笑的』然後從衣袖裡拿出了白色的信封交給千影。

  「這是…?」

  「御年玉。誰讓我是妳『舅舅』呢?」風間把『舅舅』二字咬得特別重,讓千影笑了出來。

  「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只是想做點長輩該做的事罷了,妳就收下吧。」

  長輩…嗎,有個可以依靠的長輩好像也不是壞事呢。



標題爛死真的是沒梗用了吧
總之新年系列告一個段落!🐯年快樂






本文最後由 Attir 於 2022-2-7 15: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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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3-9 14:4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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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浮世若影


  文久四年逢甲子年,基於讖緯學『辛酉年革命,甲子年革令』之說,對執政者不吉利,二月二十日改元「元治」。

  三月某日,千影和山崎照例到茶屋交換情報,為了不引人注目,千影總是一個人坐在茶屋紙窗邊的位置,山崎則在紙窗另一頭和她說話。

  二月十五日幕府任命松平容保為軍事總裁職,為推進對長州的征討,辭去京都守護職一職,由松平春嶽接任,新選組對於頂頭上司換人一事相當不滿。

  文久三年末到元治元年三月初的八次參預會議,似乎並沒有讓朝政改革產生實質的效果,由於朝廷和幕府缺乏決斷力,加上二月十六日一橋慶喜在中川宮家宴中的暴走,導致大名間的心結更加嚴重,長州藩的處置問題及橫濱開港問題,在多次會議後依舊沒有結果,參預大名陸續提出辭職,參預體制幾近瓦解。

  眼見長州征討一事難以成行,松平春嶽辭任京都守護返回越前,容保亦辭去軍事總裁職,欲返回會津養病,但是拗不過慶喜的堅持,在四月七日恢復京都守護職。天皇得知此事也相當高興,下令讓會津藩負責蛤御門及宜秋門的警戒任務。

  幕府另一人事調動為桑名藩主松平定敬接任京都所司代,京都政局自此操控在一橋慶喜(攝海防御指揮兼禁裏御守衛總督)、松平容保(京都守護職)、松平定敬(京都所司代)三人之手,即有名的「一會桑政權」。

  一會桑的形成對新選組也是很大的助力呢,若是容保公沒有再次接任京都守護,也不會有元治年間活躍的新選組吧。千影在心中感嘆道。

  在長州藩被驅逐後,朝廷政治角力下的京城,意外的祥和,所以交換情報的部分很快就告一段落。

  「對了,」山崎說道「屯所最近收到一封署名要給妳的信,還有包裹,我不方便拿過來,信也被沖田扣著,說要妳自己回去拿。」

  「總司這傢伙…」千影又好氣又好笑「我知道了。」





  三月的休假日,千影沒有其他安排,趕緊回到屯所收信。

      會寄信到屯所的有誰?知道她在屯所的人…難道是小鈴?

  「我回來了。」

  千影總是喜歡挑吃飯時間回屯所,這樣才能一次看見最多人。

  「歡迎回來。」山南首先說道。

  「黑羽,那封信是怎麼回事?署名要給妳的…妳的身分讓人知道了嗎?」土方見千影踏進門立刻問道,似乎相當擔憂這件事。

  「我在想應該是小鈴。」千影連忙說道。「抱歉沒有先經過你們的同意,我擔心小鈴的信在到我手上之前,就被桔梗屋的瘋女人們燒掉,所以才讓她寄到屯所。」

  「瘋女人們…?」藤堂對於這個詞彙的出現似乎相當疑惑。

  「是啊。」千影笑道「花街的女人可沒有表面上那麼可愛,畢竟是靠能力講話的世界,暗中爭鬥很常見的。年末那時就發生了一些麻煩事,我記得好像有跟土方先生報告…」

  「妳說梳子那事嗎?」土方回憶了一下「的確會讓人暫時不想去花街。」

  「土方先生居然這樣說嗎?到底發生了什麼?」永倉驚訝道。

  於是千影和在場的人說起了蒔繪梳事件的始末。

  「女人好可怕。」藤堂聽完之後得出了奇怪的結論。

  「如果是千鶴這種老實的孩子應該馬上就被吃抹乾淨了吧。」原田笑著看向雪村。

  「诶?」

  土方示意齋藤將信件和包裹一齊放到千影面前。千影拆開信,確認是小鈴的筆跡之後開始仔細閱讀。

  「但小鈴怎麼會寄信過來?她不是在輪違屋嗎?」原田又問。

  「她回江戶了。」千影從信紙後方探頭答道。

  小鈴在信紙上和千影報了平安,也關心了一下千影的近況。

  平安就好。千影欣慰的笑了。

  千影正要折起信紙時,發現背面還有字,有些疑惑的再次攤開。


  『寄了兩幅畫給妳,雖然做成掛軸了,還是希望不要損壞才好。』

  『是江戶繪師柳之丞畫的《桔梗屋舞妓.真》。』

  『這幅畫在江戶這邊蔚為風潮,很多人都說要去京都一睹阿真的風采呢。』


  「不會吧…」

  千影驚訝的放下信紙,拆開面前的包裹。眾人見到千影拆包裹,紛紛圍了過來。

  紙包裝裡躺著兩個掛軸,千影拿起了其中一幅小心翼翼的打開,眼前所見的正是《桔梗屋舞妓.真》。

  美人繪上是一個的金髮舞妓,畫中的女人穿著華麗的和服,一手撐著頭、目光看向遠方,似乎正在想著什麼,頗有慵懶之美。

  井吹那傢伙眼裡的我是這樣的嗎?千影失笑。

  「好美啊。」雪村忍不住發出了讚嘆。

  「畫像美,但還是沒有本人美啊。」沖田看著畫像說道,千影有些害羞的看向他,卻發現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那幅畫,想必還是很喜歡的吧。

  「畫裡的黑羽小姐好像在思念著什麼人的樣子呢。」雪村又說道。

  「那當然是在想著總司吧!」藤堂馬上說道。

  「我說平助…」千影感覺自己臉上的紅暈快要燒到耳根了。

  「說到這個,我們好像都沒看過舞妓裝扮的千影啊?」永倉突然想到似的說。

  「明明都到京都這麼久了卻沒看過,真是可惜,對吧總司?」藤堂看向沖田欲尋求他的認同。

  「不。」沖田出乎眾人意料的否定了藤堂「也許不看比較好,不然我可能會不讓她回島原。」

  「沖田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想讓黑羽去島原呢。」山南聞言忍不住笑道。

  「在試衛館那時候就很喜歡千影了吧?」

  「應該是一見鍾情了吧?」

  「明明喜歡卻不敢說出口吧?」

  三人組你一言我一語的消遣著沖田,但沖田只是在一旁淡定地喝著茶,沒有想要理會他們的意思。千影看向身旁的戀人,淡淡地笑了。

  「繪師是誰?妳的常客嗎?」土方無視三人組,向千影問道,看著那個畫風,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礙於副長身分,又不能直接問出口。

  千影看著土方的表情,明白了他真正想問的事,指著畫上繪師簽名的部分,「也許是以前宴會上有遇過的人吧?好像是現在江戶小有名氣的繪師,畫號是…柳之丞。」

  除了雪村外的眾人聽見『柳之丞』時,都心知肚明的露出了笑容。土方用眼神詢問沖田,沖田明白土方要問的事,回看向土方,並用左手拇指指向千影。

  千影拿起畫像時,發現畫框的留白處寫了一首和歌:


  『瀬を早み岩にせかるる滝川のわれても末にあはむとぞ思ふ』

  (急流碧泉涌,浪花離碎又合一。恰如有朋分,有緣定有再會時。)


  她再度勾起了嘴角,把畫像放到一旁,沒想到下方的浮世繪更讓眾人驚訝。畫上畫的是屯所裡正在練劍的新選組成員,一旁插著誠字旗,每個人都穿著淺蔥色的陣羽幟,仔細一看還能分辨出每個人的臉,芹澤也被畫出在房裡喝酒的樣子,忍者裝的山崎以及男裝的千影向土方報告的情景也被忠實呈現。

  看見這幅畫讓雪村以外的眾人心情有些沉重,因為任誰都知道,芹澤一派已經永遠消失。

  「畫的可真好…」千影感嘆道,「這幅畫應該是絕無僅有的了,就留給近藤先生保管吧?」

  「诶不過,那是送給妳的吧?」

  「不。」千影發現了寫在空白處的『誠』字,「上面那幅是給我的,而這幅,是給新選組的。」

  「這樣的話,我也覺得應該交給近藤先生。」沖田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認同。

  「要不就掛在這間房裡吧?」土方看向空盪的床之間「作為莫忘初衷的提醒。」

  「就這樣辦吧,麻煩妳了千影。」

  千影朝近藤點點頭,起身將《新選組》掛在床之間。

  意外的還挺合適。

  「這幅畫也得找個地方掛才行啊…收起來太可惜了。」千影走回位置上,看著那幅自己的美人繪。她是真的很喜歡,但又沒法掛在自己房裡。

  「妳可以帶回桔梗屋掛呀!」藤堂提議。

  「笨蛋。」一旁的原田敲了一下藤堂的腦袋「你忘了桔梗屋有一群瘋女人嗎?要是掛在房間裡被偷了或被毀了怎麼辦?」

  「對喔…我都忘了。」藤堂揉了下自己的頭「那就掛屯所裡啊。」

  「我記得總司房間的床之間是空著的吧。」齋藤淡淡的飄出這句話。

  「那正合適啊!這樣千影不在的時候,總司也許就不會那麼暴躁了哈哈哈哈!」永倉誇張的笑道。「你小心別把畫弄髒了啊。」

  「明明是新八先生比較暴躁吧?」沖田也不甘示弱的回擊。「畢竟在花街也討不到女人歡心嘛。」

  聽出了永倉的弦外之音,千影有些難為情,沖田也是個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是很正常的,但不能找她也不流連花街的情況下,都是想著她解決的嗎?

  千影趕緊甩甩頭,試圖把奇怪的想法甩出腦子。

  「你們講話別太超過啊,千影和雪村都在呢。」近藤提醒道。




  千影最終還是在離開屯所前,親自把那幅畫掛在沖田房間的床之間,並且更仔細的把畫作欣賞了一番。

  「還是決定掛我這嗎?」

  沖田看見千影站在床之間,忍不住走上前,從背後環抱了她,把頭擱在千影的肩上,和她一起看著牆上的畫。

  「剛剛被新八那樣說,總覺得不是交給你的好時機,但如果要把這幅畫交給誰的話…」千影笑了一下「我希望看著我的人是你。」

  「雖然不比本人好,但總比沒有好。」

  沖田說完親吻了千影。






  『柳之丞』和『龍之介』的發音相同。

  美人繪的部分是參考喜多川歌麿的作品《歌撰恋之部 物思恋》。

  和歌的部分是百人一首第七十七首,崇德院的作品。

  如果想要多了解幕末史的話,強烈推薦洪維揚老師的「幕末.維新史」系列,淺顯易懂,而且封面設計也美到不行!



      最近文跳著寫,突然就有結局的靈感了!似乎看見大學畢業前完結的一道曙光      目前在努力維持月更,如果寫得快就會更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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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5-1 15:3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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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池田屋騷動(上)


  元治元年四月二十二日,新選組在四條河原逮捕了可疑浪士,並且審問之。該浪士供稱自八一八政變就被禁止入京的長州藩士及浪人約二百五十人已偷偷潛入京都,在監察方的追蹤下,山崎和島田發現在四條小橋經營炭薪的枡屋店主湯淺喜右衛門有聯絡長州藩的嫌疑,十分可疑,於是兩人喬裝打扮在枡屋附近蒐集情報。

  元治元年六月五日上午,沖田率領的一番隊奇襲枡屋,在屋內發現大量武器和長州藩的信等物品,可惜放走了主使宮部鼎藏,但仍逮補了店主喜右衛門。喜右衛門被帶回前川邸屯所的倉庫裡問話,可是不論如何盤問、鞭笞,他都拒絕透漏任何訊息。土方見狀,命人將喜右衛門倒吊在橫樑,再用五寸長釘從他的腳背釘入刺穿腳底板,接著在雙腳底板那側的釘頭插上蠟燭點燃,溶掉的蠟油沿著腳踝往下滴在桝屋喜右衛門身上,喜右衛門再怎麼堅忍不屈,也受不住這般酷刑,不久後便招供。

  根據招供內容,湯淺喜右衛門原名古高俊太郎,是個尊王派的江州藩士,並且也供稱以長州為首的尊攘派浪士正在計劃『在祇園祭前找個風大之日朝御所放火,趁亂之際幽閉中川宮朝彥親王、暗殺一橋慶喜及松平容保,並挾持天皇到長州去。』

  「祇園祭の前の風の強い日を狙って御所に火を放ち、その混乱に乗じて中川宮朝彦親王を幽閉、一橋慶喜・松平容保らを暗殺し、孝明天皇を長州へ動座させる(連れ去る)」




  元治元年六月五日.戌時

  人在角屋的千影有些坐立難安,本來預定在池田屋事件的這兩日要休假的,卻因為富商常客永井的宴會而取消了第一天。畢竟六月就是京都的祇園祭,有眾多外地人為此上京,生意人舉辦宴會互相寒暄也是常有的事。況且自從井吹的畫作大賣以來,外地來想見舞妓阿真的人越來越多,千影能休息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也好險她沒有一早就回到屯所,她可不想看到鬼之副長拷問人的樣子,腳底打釘子插蠟燭什麼的,真的超級殘忍啊…

  印象中近藤軍亥時才會衝進池田屋,應該還來得及吧?總司和安藤先生…千萬要趕上啊。

  真希望這宴會能早點結束…

  想到新選組隊士們可能正在為了尊攘派浪士的集會地點煩惱,就讓千影更加心神不寧,一不小心就碰倒了酒瓶,酒水濺到永井的和服袖子上。

  「啊…非常抱歉。」千影趕忙道歉,掏出了懷紙替永井擦拭和服。

  「沒事沒事。」永井篤郎笑道。「完美的阿真竟然也會有出錯的時候,真難得。在想什麼嗎?」

  「說來真是不好意思,咱這才到京都不到一年,很期待明天的山鉾巡行啊,不小心就分神了。」千影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聽起來還挺合情合理,也能讓這群人對她更加好奇。

  「祇園祭的確令人期待啊!今晚是宵山祭呢,等會回去時順道去看看好了。啊對了,聽說最近壬生狼那邊好像不太安定,希望不要影響到祇園祭啊…」永井說道。

  京城裡的確不太安定呢。畢竟尊攘派的人們趁著祇園祭混進京都了嘛。千影在心中回道。




  在拷問出尊攘派的計畫後,近藤和土方判定尊攘派浪士今晚必會集會商討如何營救古高,因此決定先發制人,一邊部署圍捕,一邊派人通知京都守護和京都所司代,請求會津藩及桑名藩的增援。

  新選組兵分二路,由近藤領導的沖田、藤堂、永倉等十人前往池田屋;由土方領導的齋藤、原田、島田等二十四人前往兩條街外的四國屋,屯所則由左手負傷的山南留守,監察方的山崎則不斷往返長州藩駐地,蒐集訊息,以確認尊攘派浪士的真正集會地點。池田屋的近藤看見了宮部鼎藏身影,但是苦於只有十人的小隊作戰肯定會相當辛苦,眼看就快要到亥時,京都守護和所司代皆未有回應,增援遲遲未到,土方軍也尚未過來匯合,近藤陷入了兩難…




  由於外地來的商人歷經奔波想早點回旅館休息,永井的宴會在亥時前就順利結束,讓千影鬆了口氣,趕緊回到置屋用最快的速度更衣、卸妝後,猶豫了一下應該往哪去,最後決定先回屯所向山南了解調度情況。

  「山南先生!」千影在庭院的篝火旁找到了山南。「非常抱歉沒能早些回來。」

  山南看見千影彷彿看見救星般鬆了一口氣,立刻說道:「山崎和雪村方才才往四國屋出發傳令,妳去可能更快些,去跟土方他們說真正的地點是池田屋!」

  「是!」千影說完立刻瞬間移動到屋頂上。

  雪村跟山崎一起?屯所附近肯定會有人埋伏,要是他們都遇到麻煩就糟糕了。

  千影躍過一個個屋頂,尋找著兩人的身影,終於在四條通上發現兩人,山崎正被四名浪士纏上,指揮著雪村繼續往前跑。

  千影見狀立刻拔刀一躍到山崎面前,和他一起打倒了浪士。

  「妳怎麼來了?永井的宴會…」

  「總之提前結束了,傳令要緊,我帶你們過去吧?」

  山崎想到八一八事件時經歷的那個瞬間移動,有些頭痛,但眼下也沒有更快的方法了,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那就麻煩妳了。」

  雪村正在不遠處奮力奔跑著,確認了她的位置後,千影拉著山崎就瞬間移動到她面前。

  「雪村!」

  雪村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看向千影。

  「你是…黑羽小姐…?」

  「給妳十秒喘一下,我們直接過去。」

  「欸…?」

  雪村還沒理解千影的話,就被抓住手臂,一陣天旋地轉後再度落地,腳步有些不穩,一旁的山崎則扶著額頭靠在牆上。

  「還好嗎?」

  「我大概永遠無法習慣這種移動方式吧…」山崎艱難地回道。

  「剛剛…發生了什麼?」雪村不解地問道,頭暈狀況似乎比山崎來的輕微,因為是鬼的關係嗎?

  「有空再解釋。我們到四國屋旁邊了,土方先生他們應該在附近吧。」千影探頭到巷子口環視了周遭「有了!是左之先生,他們在對面。」

  三人迅速移動到對面讓雪村完成傳令,土方立刻下令讓所有人往池田屋移動。

  「土方先生…」千影十分擔心沖田和安藤大師的情況,只想快點衝向池田屋。

  土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擔心,也知道她想說什麼,說道:「那邊人手不足,妳別顧慮我們,快去!」

  「是!」

  千影說完立即瞬間移動到池田屋門口,此時的池田屋已經陷入一片混亂,刀劍相碰的金屬聲此起彼落,穿著新選組隊服的隊士們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在對抗三到四倍之多的敵人。千影思索著自己應該往哪邊幫忙,近藤、永倉、藤堂和沖田,這些人的劍術了得,應該不需要擔心,沖田雖然會吐血但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危險的是後門的安藤大師他們…

  放跑長州浪士事小,安藤在池田屋受的傷會讓他在半年後過世的事,才是千影最在意的,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她不願失去爽朗的弓術大師,她還想向安藤大師多學點弓術技巧呢!

  千影飛奔至後門後,立刻放倒了幾名浪士,從亂鬥中救下了安藤和新田,並且為他們簡易包紮傷口,直到原田趕到後,她才往屋內移動。

  「千影!」餘光瞥見千影的永倉立刻出聲喊道「總司和平助他們在二樓好像有點狀況,妳快去!」

  聽見永倉的叫喊,一群浪士朝千影一擁而上欲阻斷她的去路。

  「我知道了!新八先生也撐著點啊!」千影沒有舉刀,只是用一記華麗的迴旋踢就撂倒了周遭的所有敵人,立刻往二樓跑去。

  永倉發力砍傷了面前的敵人,大吼道「還用妳說!」

  二樓出奇地安靜,似乎沒什麼浪士。

  總司和平助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沖田先生!」

  「你的對手是我吧!」

  千影聽見沖田和雪村的聲音,立刻往聲音來源的房間跑去。

  「看來是真的想死啊,那就去死吧。」

  熟悉的低沉嗓音從房內傳出,千影眼前所見卻是沖田將雪村護在身後,而風間的刀正朝沖田頭上即將落下,沒有任何猶豫,千影舉著刀就跑上前,將自己的刀橫亙在風間的刀鋒下,發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千影…」沖田的聲音有些虛弱,千影心頭一緊。

  看見是千影,風間放下了刀,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她。

  「這傢伙對我有恩,請放過他吧。」

  「新選組踏進來的那一刻,我的任務就結束了。」風間冷笑一聲,「人類的事,妳也少碰點吧。」

  「是。」

  風間看了一眼千影身後的兩人,隨後便從窗邊消失。

  沖田終於不支倒下。

  「總司!」千影焦急地喊道「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啊…好不甘心啊。竟然就這麼倒下了,真是沒用啊我。」

  看著虛弱的沖田,千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如果剛才晚一步,她最愛的人就會被最重要的人斬殺,會後悔一輩子的吧。

  「別哭啊,我沒事的。」沖田淺淺一笑,握住千影的手。




過於忙碌,忘記更新…
終於來到我最期待的池田屋事件!

最近《燃燒的劍》上映,希望五月份有機會排除萬難去看阿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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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6-21 20: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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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池田屋騷動(下)


  寅時,新選組收隊回到屯所,沖田身上並沒有明顯外傷,所以在山崎檢查無大礙後,就被送回房裡休息。

  千影協助完隊內和自身的事務後,去向近藤等人提出陪伴沖田的請求,局長和副長們都明白千影的心情,並沒有出言阻止,只有提醒她要記得休息。

  千影拿著濕毛巾把沖田手上和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也把他的愛刀加州清光清理得一塵不染。可惜清光在昨晚的激烈打鬥中,已經折損的相當嚴重,尤其切先的部分更是被折斷了,就算去找鍛造屋恐怕也難以修復。

  總司知道的話會難過的吧?

  畢竟是上京之前,周齋先生給他的、可以說是總司作為劍客的第一把刀啊。

  眼看著沖田暫時應該不會醒過來,千影跪坐在他的床鋪旁。

  看著熟睡的沖田,千影仍止不住害怕的心情,要是失去總司該怎麼辦?雖然她很清楚歷史上沖田總司是在二十五歲在江戶死於肺癆,但要是歷史改變了呢?要是昨晚她沒有及時趕上呢?要是…

  千影不敢繼續想下去,像是要確認愛人存在般握緊了沖田的手。

  「總司…」

  拂曉時分,雞鳴四起,千影終究不敵困意,枕著沖田的胸膛沉沉睡去。

  

  沖田醒來時已接近正午,感受到身上的重量,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看見熟睡的千影不禁露出了微笑。

  「辛苦妳了。」

  他輕輕地抽回自己的左手,並把千影放在自己的床鋪上,然後走出房門。

  身體貌似沒什麼大礙,那就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吧。

  讓那女孩好好休息一下。

  沖田拉上了紙門。

  

  沒過多久,千影從沖田的床鋪上驚醒,花了三秒回憶自己睡著前的情況。

  「總司!」

  發現沖田不在房內後,千影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就要往外跑,卻在拉開紙門時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千影揉了下鼻樑,睜眼發現面前正是自己在尋找的人,一時顧不得鼻樑的痛,馬上把沖田拉進房間。

  「身體沒事吧?你去哪了?怎麼不叫醒我…?」

  一連串的問題讓沖田難以招架,於是用左手捏住了千影的下顎,避免她再問出新問題。看著被他捏成章魚嘴的千影,沖田失笑,讓千影的情緒也緩和了一些。

  「這樣好可愛。」

  「腫施!」千影抗議道。

  沖田這才放開了手,千影揉了揉臉頰,雖然不怎麼用力,但臉頰肉嗑著牙齒,還是有些不舒服。

  「剛剛起來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想去洗掉身上的血腥味,看妳趴在我身上睡的正熟,怎麼捨得叫?妳也累了吧。」

  「嗯…還好你沒事了…」

  心情一放鬆下來,看著眼前的沖田,讓千影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沖田見狀用手拭去了她的淚,卻發現怎麼樣也擦不完,心中有些慌亂,立刻把戀人拉進自己懷裡。

  「妳怎麼…別哭啊千影,我在這呢。」

  說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千影哭,不管是說到兒時被欺凌、還是斬殺羅剎的恐懼,她都展現了堅強的樣子。沖田從沒想過要如何安慰哭泣的女孩,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試圖給千影一點安全感。

  「我好怕…」千影抽咽著說「不想…失去總司…」

  「千影…」

  在戰場上的沖田總是能毫無顧忌地往前衝,因為孓然一身的他,沒有什麼可失去的,反正也沒有幾個人會為沖田總司的死而難過吧?

  沖田沒想過有一天會聽到有人對他說這句話,從小到大他一直在失去親人,失去父母、失去姊姊,讓他以為自己不被需要,勤練劍術也是,希望自己能為近藤先生派上用場,希望能被人看見、能被需要,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而他的千影看見他了。

  「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我不會隨便離開妳的!」

  「別哭了我心疼。」

  「我在呢。」

  沖田在千影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些話,直到千影哭聲漸弱,他抬起千影梨花帶雨的臉,像是對待自己最珍視的寶物一般,輕柔而小心翼翼的吻了她。

  「抱歉…一哭就停不下來。我現在一定很醜吧…」

  想到剛才突然崩潰的情緒,讓千影有些難為情,把自己的臉埋在沖田的胸前,不敢直視他。

  似乎是察覺到戀人的小心思,沖田只是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另一手輕撫著她的後腦勺。

  「哭醜了也是我的,千影只能是我的。」

  「你說什麼呢。」千影微微勾起嘴角。

  「我是認真的喔。」

  謝謝妳擔心我,謝謝妳需要我,謝謝妳看見我。

  「那總司也只能是我的。」

  沖田笑了。「千影,我愛妳。」

  千影回應他的是一個吻,和比蘋果還紅的臉。

  

  千影過沒多久就再度睡著,畢竟精神一直在高度緊繃的狀態,還忙了個通霄,她就像關機一般,安靜地睡倒在沖田懷裡。沖田再次把她放到床鋪上,換了件衣服之後走到大廳去找近藤等人報平安,也順便讓山崎檢查身體有無異狀。

  「哦是總司啊!狀況還好嗎?怎麼這麼快就起來走動?」近藤問道。

  「我覺得還行,山崎也說沒什麼不對勁,讓你們擔心了。」

  「黑羽呢?」土方問道。

  想到千影讓沖田揚起了淡淡的笑。「睡了。她忙了一整夜,剛剛還在我身上哭了好久,累壞了吧。」

  「那孩子很擔心你啊,還特別跑來問我們能不能陪著你。」

  「是啊。從來沒看過她那麼焦急的樣子。」

  「你可別辜負她啊。」

  「等戰爭結束幫你們辦婚禮吧?」

  「沒想到總司也要迎來這一天了啊!真是不容易。」

  近藤和土方輪流說道,但沖田並沒有聽得很仔細,只是倚著門框,看向庭院樹上兩隻蹭著彼此脖子的鴿子。

  「近藤先生…我好像,找到我人生的意義了。」

  近藤聞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當時有把她留下真是太好了呢。」

  

  下午眾人在用完午餐之後,就繼續待在大廳裡,土方拿了石田散藥給受傷的藤堂和沖田,以及先前手受傷的山南,也趁著此刻,回顧在池田屋所發生的事。

  池田屋事件中以長州藩為首的尊攘派損失慘重,折損了包含吉田稔麿、宮部鼎藏、大高又次郎在內的九名志士,另有十餘人被逮捕關押,幸運的桂小五郎因為中途折返長州藩邸而逃過一劫。

  新選組雖然一戰成名,那一身淺蔥色的羽織也成為了攘夷志士和京都民眾的夢魘,但在池田屋戰中,也折損不少隊士,除了沖田吐血,藤堂遭天霧擊中頭部外,永倉右手受傷,不少隊士受輕傷、奧澤榮助不幸身亡。

  「這樣一來,新選組的名號一定傳遍了幕府和京都上下。」近藤高興的說道。

  土方雖然認同,但想到傷員還是忍不住蹙了眉,「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總司和平助倒下,還讓對方給跑了。」

  「後門也有一個身手了得的人,拜他之賜,我也放跑了不少人。」原田也說道。

  聽到原田所言,山崎立刻補充說明了監察的進度,「現在監察方正在追捕跑掉的人。」

  「傷員的情況如何?」近藤關切地問道。

  「隊士的話,新田和安藤負傷但不算嚴重,應該不致命,據他們說是被黑羽救下的。」島田接著說,「沖田隊長和藤堂隊長的傷有雪村及時處理,並沒有生命危險。」

  「嗯…」近藤點頭表示明白,又看著沖田和藤堂問道:「你們兩個真的沒事嗎?」

  「沒問題的!還生龍活虎的呢!有了石田散藥肯定藥到病除!」藤堂浮誇的說道。一邊服下了石田散藥,一張笑臉馬上被苦的糾結起來,還悄悄抱怨了一句難吃死了。

  「我也沒事了。」沖田說完喝了口茶,沖去嘴內石田散藥的苦澀味。

  「怎麼沒看到千影?她沒事吧?」原田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向沖田問道。

  「她…」

  沖田正要回答,房門就被拉開,方才話題的中心就站在門口,她的雙眼仍因為哭過而有微微浮腫,聲音也有些低沉沙啞。眾人對此景心知肚明,都沒有點出事實。

  「抱歉來晚了。」

  「有休息到就好。」山南微笑道。「妳也辛苦了。」

  「是我應該做的。」千影禮貌地回道。「比起我,平助和總司更應該休息吧?內傷要靜養才行。」

  千影走到沖田身旁跪坐下來,沖田朝她笑了笑。

  「你們都太誇張了啦!我藤堂平助沒那麼容易被打敗!」

  「平助昨天中那一下應該有輕微腦震盪吧…如果不好好靜養會變笨蛋的喔?」千影一本正經地看向頭上纏著繃帶的藤堂。

  「已經是笨蛋了吧!」永倉壞笑道。

  「新八才是肌肉笨蛋吧!」

  一旁的雪村忍不住笑出聲,惹得眾人跟著哈哈大笑。

  「不過,沒想到對方能讓總司和平助受傷呢。」永倉收起了笑意,有些嚴肅地說道。「以我在一樓遇到那些人的實力,根本不足掛齒,那兩個究竟是什麼人?」

  「下次再遇到,贏的人會是我。」好勝的沖田說道,銳利的眼神緊盯著手中的茶杯,好像恨不得把它捏碎一般。

  「那些人好像說自己不是長州人啊。」齋藤冷靜的分析起他掌握到的情況。「但那天池田屋應該偋退他人了才是。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是為了別的目的前來的他藩密探。」

  「平助、總司和雪村有聽到些什麼嗎?你們也在二樓吧。」近藤向三人問道。

  「我不太清楚啊…只是和我打架的那個人是赤手空拳,而且還很有禮貌,真是氣人!」藤堂噘著嘴十分不甘心的樣子。

  「我這邊那個人好像沒什麼打架的意願啊,只是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我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蠻討人厭的呢。」沖田也說道。「後面的事我記不太清了…」

  「我…」雪村小心翼翼地看了千影一眼,千影明白她要說什麼,事道如今也沒有撇清關係的選擇,只回給她一個無害的微笑。「當時和沖田先生交手的那個人,說了『新選組踏進來的那一刻,我的任務就結束了。』還跟黑羽小姐說:『人類的事,妳也少碰點吧。』我不太清楚是什麼意思…」

  「黑羽,這是怎麼回事?那兩個究竟是什麼人?」

  土方用著銳利而危險的眼神看向千影,眾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千影的身上。沖田對於土方兇千影有些不悅,但事關新選組隊士的安危,他也知道必須嚴肅以待。

  千影…妳沒有隱藏什麼吧?

  「三個。」千影不疾不徐的答道。「後門那位應該也是。」

  「總司的對手是我之前提過的上京要尋找的親戚風間先生,平助遇到的是風間家的家臣天霧先生,左之先生提到的應該是不知火先生吧。」

  雖然沒見過不知火,但千影曾聽聞家族的歷史中有與不知火家接觸,而不知火家正是位於長州藩一帶,幫助長州藩的確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說,他們都跟妳一樣是鬼族?」山南問道。

  「是。」

  「那他們為何也出現在池田屋?」土方接著問道,眉頭蹙得更緊了。

  千影搖了搖頭,「就算是親人,風間先生也不會隨意把行蹤告訴我啊。我只知道風間先生和天霧先生在義務幫助薩摩藩;不知火先生好像在長州吧?抱歉,我沒想到這麼快就會遇上。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萬一走入敵對的場面該怎麼辦…我沒有辦法和自己的族人兵戎相向。」

  「這不是妳的錯,別擔心了,總會有辦法的。」近藤寬慰道。

  「是…」

  一時之間屋內陷入了沉默,眾人各懷心思,鬼族的出現,對新選組是否會成為一個新的威脅?

  真的能有什麼好方法嗎?千影心中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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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7-8 11: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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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田生賀短文!

  沖田總司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倒不是因為遇到了什麼倒楣的事,像是練劍受傷或有人踢館之類的,而是因為他的師妹從早上開始,就不見人影,也沒有來搭理他,平時也就罷了,偏偏今天是沖田的生辰,這才覺得一口悶氣堵在心裡,無處宣洩。

  說到沖田的這個師妹黑羽千影,是半年前來到試衛館的,起初只是來躲雨,卻意外的展現了高超的劍術,館長近藤見她孤苦無依,這才收留了她,讓她在試衛館裡幫忙做些家務、教弟子練習等等。

  但黑羽並不安於試衛館的生活,白天還另外抽了空跑到鎮上的甘味處工作,說是要賺點錢留給平時添購日常用品花用。

  今天八成也是去打工了吧。

  但都什麼時辰了為什麼還沒看到人?到底跑哪去了?

  沖田越想越覺得不高興,揮動木刀的動作也越發狠戾,正與他比試的弟子一下接不住招,跌倒在地。

  「這種程度就不行了?下一個!」

  「你別太欺負他們啊總司。」原本只是在一旁觀察的原田說道,阻止了即將上前的弟子,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誰欺負他們了?」

  「難怪他們都喜歡去找千影訓練。」原田笑道,扔了條毛巾給沖田。「怎麼這麼煩躁?」

  「我並沒有覺得煩躁哦。」沖田皮笑肉不笑,額上似乎爆出了青筋。

  原田無視了沖田的不悅,繼續問道:「能讓你生辰之日還如此不悅的事,大約只有千影不在了吧?」

  沖田聞言笑了出聲:「誰會因為她不在心情不好啊?別開玩笑了。」

  「什麼啊總司心情不好嗎?」永倉突然從門口探出頭,一旁還跟著藤堂。「要不要跟我們去喝酒找女人啊?你生日哥請客!」

  「你有錢嗎新八?總司很能喝的欸,不會把你喝垮了吧?」藤堂說道。

  那傢伙不在,閒著也是閒著,既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久違的玩一下也沒什麼不行。

  「行啊。」

  聽到沖田同意,三人皆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

  「你不是不太去遊樂了嗎?之前我們說要請客也沒見你有興趣。」原田疑惑道。

  「比起自己待在道場,趁著生辰之日跟你們去喝點酒也挺好,反正有人要請客嘛!」

  原田和藤堂對視了一眼,皆露出意會的微笑。

  雖然裝作不在乎,但果然是因為黑羽整天不見人影所以心情不好吧,明明自從黑羽來之後就不怎麼上花街遊樂,今天卻反常的答應了呢。

  「那就走吧!」



  黑羽千影現在十分煩惱。

  今天是師兄沖田總司的生辰。

  這麼重要的事她居然昨天才從周齋先生口中得知!

  既然都知道了,更沒有理由不準備點什麼賀禮吧?

  關於沖田的生辰賀禮,黑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找他最喜歡的金平糖,雖然可能貴了點,但沖田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她一早就先去甘味處工作,決定結束工作後去菓子鋪買糖。

  好不容易結束了工作,所有菓子鋪卻也都賣完金平糖了。

  「這裡也沒了嗎?好的,謝謝您。」

  千影能找到的最後一間菓子鋪也沒有她想要的東西,她感到十分失落。

  怎麼辦...會讓總司失望的吧...

  想到師兄失望的臉,黑羽不禁更加失落。她抬頭看向天空,卻發現更不妙的事情。

  只顧著到處跑的黑羽,這才發現太陽早已西下,月亮都快要出來見客了。

  再不回去,恐怕沖田要生氣了。沖田的性格和小孩子沒什麼兩樣,這點她再清楚不過。

  要是鬧起彆扭來,可不好哄啊。

  「這可怎麼辦才好...」

  「您是想要送人金平糖嗎?」菓子鋪的老闆娘見黑羽尚未離開,且一臉煩惱,便問道。

  「是啊...那人喜歡甜食,特別喜歡金平糖,原本想著今天他生辰,要買回去的,沒想到到處都剛好賣完了...」千影嘆了口氣。

  老闆娘想了想,拿起放在一旁的柏餅遞給黑羽「這個妳拿回去吧,送妳了。雖然金平糖賣完了,但是菓子還有,心意到了才是最重要的。」

  「這 ...」

  「趕緊回去吧,天要黑了,家裡人該擔心了。」老闆娘催促到。

  「真的很謝謝您!」

  黑羽小心翼翼地拿著柏餅,在無人之處瞬間移動回到試衛館。

  回到道場四處找不到沖田的黑羽,又從土方口中得知沖田和永倉等人一起去遊樂了,只好先去幹活等著他歸來。

  亥時,試衛館門口才終於有了動靜,黑羽趕到時只見原田和永倉兩人攙扶著醉的不清的沖田,把他扔進房裡,藤堂看見黑羽立刻拉著她進到沖田房裡。

  「總司...?怎麼喝這麼多?」

  「這傢伙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沒怎麼吃東西就顧著喝酒了,醉成這樣真是難得。」藤堂回道。

  「可以拜託妳照顧一下這傢伙嗎?我們三個也喝了不少,得先去休息了。」原田對著黑羽說道,露出了黑羽看不太懂的曖昧笑容。

  黑羽替沖田鋪了床,費力的把他移動到床鋪上,沒想到沖田卻突然醒來,翻過身把她按在身下。

  「總司!讓我起來!」

  「是小千影嗎...不可能吧...明明整天都沒看到人啊...到底去哪裡了啊...今天可是我的生辰欸...本來還想讓小千影陪我去逛逛的...」

  難道沖田是因為氣她跑不見,所以才去喝酒的嗎?

  黑羽有些不敢置信,沖田竟然如此在乎她嗎?

  「總司我...」

  黑羽正要說話,沖田卻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直接倒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小千影...最過分了...」

  千影聞言心頭一緊。

  「...對不起。」

  不小心,讓他難過了呢。

  黑羽努力的推開沖田沉重的身體,把他重新安置在床鋪上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早晨,沖田看見了正在庭院裡打掃落葉的黑羽,於是倚在一旁的樑柱上看著她,但黑羽似乎掃得有些心不在焉,竟完全沒有注意到沖田。

  在想什麼呢...怎麼能完全沒發現我?

  沖田有些不悅,於是出聲喚回出神的黑羽。

  「捨得留在道場了?」

  「總司?身體還好嗎?」黑羽聞聲回過神,看見不遠處的沖田,趕忙小跑步上前關心道。

  「不需要妳操心,我很好。」沖田說完便離開柱子,作勢要離去。

  也不知是宿醉讓沖田心情不好,還是仍在氣昨天的事,黑羽只知道若是沒哄好他,後幾天可沒好日子過。

  見沖田似乎沒有要留步的意思,黑羽立刻擋住他的去路。

  「對不起。」

  「妳做錯什麼了幹嘛跟我道歉?」黑羽的道歉讓沖田心裡有些欣喜,但仍表現著一副不悅的神情。

  「昨天是你的生辰...但我卻離開屯所大半天,都沒跟你說上話...」

  說到昨天的事,黑羽心中還是充滿歉意的,也許她沒有做錯什麼,但讓沖田在生辰之日因她心情不好,的確不是她所樂見。

  「上哪去了?」

  「我想著要給你買金平糖...結果到處都賣完了...找了好久只找到了柏餅。回來就聽說你去喝酒了所以沒能拿給你。」黑羽捧著昨天拿到的柏餅,遞到沖田的面前。「雖然遲了一天,祝你生辰快樂,總司。」

  原來是,為了給我買禮物嗎...錯怪她了啊。

  沖田拿起黑羽手上的柏餅咬了一口。

  「就原諒妳了吧。但我其實更希望妳陪我去玩來著,禮物什麼的沒有也無所謂的。」沖田說道。「而且...妳一個人在街上,要是遇到什麼事該怎麼辦?」

  黑羽對自己的身份和能力有絕對的自信,因此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有些驚訝。

  不過也並非不能理解,在這個沒有通訊軟體的時代,如果被人怎麼了,總不能飛鴿傳書吧?

  「抱歉,我沒想那麼多...」

  「不過,很好吃。」沖田揉了揉黑羽的頭,就當是安慰了。「那今天有空了嗎?」

  這是『謝謝』的意思吧?笑容終於再度回到女孩的臉上。

  「當然!」



  沖田總司今天心情非常之好。

  因為他最在意的師妹記得他喜歡吃的食物,還記著他的生辰,甚至答應跟他出去玩!

  二十二歲的生辰,似乎,有那麼點不同呢。





  *彩蛋* 多年後的某次沖田生辰

  「比起金平糖,還是小千影更甜一些吧?」

  「總司!你好重啊...快點從我身上起來!」

  沖田聞言非但沒有從黑羽身上離開,還變本加厲地抱住了她。

  「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開呢?」沖田說完埋首到黑羽的肩窩,悶悶地說道。「如果當時也這麼做,妳會不會更早屬於我呢?」

  黑羽不禁輕笑出聲,拉開沖田本就寬鬆的衣領,張嘴就往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下去。

  沖田吃痛便放開了手,和黑羽之間拉開了一小段距離,看向自己肩上微微滲血的牙印,眼中堆滿了不滿和疑惑。

  「在試衛館那時的你,對我來說就是個喜歡尋我開心的頑皮師兄,就算你真的藉著酒意這麼做,我也不會知道你的心意的,大概會像這樣把醉鬼給咬醒吧?」

  「是嗎?」沖田嘴角掛上了危險的笑容「但今晚的我可沒有喝醉呢?咬了我妳打算怎麼賠罪啊?」

  黑羽看著沖田的眼神,似乎明白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而感到腰間一陣痠軟,身子也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我錯了總司…」






沖田的生日從舊曆換算成新曆差不多就是今天!總司生日快樂!
(其實只是想藉機發糖?)
之前突然覺得試衛館時期互動一定很可愛,怎麼不多寫一點,於是就誕生了各種番外
快樂!
題外話,《燃燒的劍》裡山田涼介版沖田總司爆炸可愛
電影拍得非常好,是新選組迷必看的大作 ♪(´▽`)













本文最後由 Attir 於 2022-7-12 10:5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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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7-17 17:4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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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命定之刀


  「最近可以空一天出來陪我嗎?得去找一把新刀才行呢。」

  池田屋事件隔日,沖田對千影如此說道。

  「可是買刀的話,應該找阿一去才對吧?」千影疑惑道。不是不願意陪沖田,而是刀的事,她懂得不多,一直以來都是從家裡收藏的名刀裡尋找自己順手的用。

  而且在新選組裡,喜愛收藏名刀的人不可勝數,但如果提到最懂欣賞刀的人,肯定是齋藤一。

  「我會找阿一跟我們去啦,買完刀我們兩個還能去其他地方轉轉啊?」

  於是千影想盡辦法用接客過度需要多休息等理由,隔一週又和媽媽拗到了一個休假日。

  於是千影、沖田和齋藤三人便一邊閒聊一邊探索者京城裡各式的刀鋪,希望能讓沖田覓到一把合適、或是能暫時代替清光的刀。

  「對了,總司想找什麼樣的刀?」

  印象中沖田持有的刀是『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傳說中還有名刀『菊一文字則宗』,但菊一文字是太刀,不適合突刺,多半為名家的收藏品,而且那個清新脫俗的風格感覺也不是沖田會選擇的,真正持有的機率應該頗低吧?這樣看來今天也許就是沖田和安定相遇的日子了?

  「名刀什麼的我不是很懂啊…但如果要突刺的話果然還是打刀吧?清光我用的還挺順手的,可惜了啊…希望能找到類似的刀。」

  「第六代加州清光,確實是好刀。」齋藤說道。

  「妳呢?妳用的是什麼刀?我好像沒特別問過,印象中妳有兩把刀對吧?」

  「對喔。」千影從腰間取下了自己配戴的刀「這把應該是肥前國忠吉的作品吧。從家裡的收藏裡面挖到的,重量、造型和長度我都挺喜歡。」

  風間家的倉庫狠狠無視了明治時代的廢刀令,收藏有幾十把刀,其中不乏眾多世人以為早已失傳的刀,和出自名家之手的好刀,除了最具價值的傳家寶被放在正廳裡之外,其他刀也都很好的被收藏著。在千影終於打贏道場所有門人的那天,風間千佐鬥才讓她到倉庫裡去挑一把自己喜歡的,展示在房間裡。

  「能借我看嗎?」齋藤問道。

  果然,和刀有關的事,阿一就會特別上心啊。

  千影笑了一下,把手上的刀交給了齋藤。

  「這個精緻的作工,不愧是名刀忠吉,的確挺適合妳的。」

  千影的身高不矮,但刀刃超過七十公分的太刀或打刀對她而言就過長了,這把肥前國忠吉刀刃大約六十九公分,彎曲度也不大,對千影來說,是最順手的一把。

  「是這樣啊。那另一把呢?」

  想起被鎖在幽黑櫃子裡的傳家寶刀,千影突然意識到:這麼重要的刀跟著她一起穿越,一定有什麼意義吧?

  如果被放在傳家寶位置的原因不只是刀本身的價值,而是某代祖先曾經擁有它、或是特別具有紀念意義…?

  她想到了一個可能:風間千景。

  「另一把算是我家的傳家寶了吧,是『安綱』喔。」千影說道,一旁的齋藤眼神有些發亮,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不過那畢竟是平安時代的古刀,而且是一把彎曲度大又很長的太刀,我就沒有拿起來使用了。」

  沖田聞言思考了一下「是『童子切安綱』的那個安綱?好像有聽說過啊。」

  「據說安綱是伯耆國刀匠的始祖。與山城國的三條宗近一樣,是最早有銘文的刀匠之一。『童子切安綱』是他的最上作,傳說被源賴光拿來斬殺酒吞童子,才得名『童子切』的。」

  哇喔。

  這可能是千影認識齋藤以來,聽見他講最多話的一次,看來齋藤是真的很喜歡刀,也對刀有很多了解呢。名刀的產地和歷史、甚至是刀匠的傳說,都能倒背如流啊。

  「不愧是齋藤老師,學生甘拜下風。」

  齋藤有些無語,一旁的沖田則毫無形象的大笑了起來。

  三人從白天逛到傍晚,經過了快十間的刀鋪,卻一直沒有找到沖田中意的刀。

  「找刀也是看緣分的,如果最後這間還是沒有,就表示適合你的刀還沒出現吧。」齋藤說完首先踏進了刀鋪。

  千影放著兩人和店主一起看刀,自己一人則在店裡隨意晃著,沒料卻被角落的一把短刀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把非常漂亮的短刀,總長大約三十公分,柄捲是白色的,目貫和鍔的部份都是十六瓣菊造型,刀鞘則是黑色。

  是『菊一文字則宗』的短刀復刻吧?

  傳說中後鳥羽天皇曾召其為御番鍛冶的刀工以為其打造名刀,因此則宗獲准在這批作品上刻上象徵皇室的十六瓣菊花紋章,加刻一文字派的刀銘「一」,這批作品遂稱『菊一文字則宗』。但是現代已知的則宗作品中,並不存在這樣的刀,所以虛構的可能性很高?

  以傳說之刀為設計,果然沒讓人失望呢。

  「小千影?怎麼,發現喜歡的東西了嗎?」沖田意識到千影不在身旁,於是環顧四周,發現了在角落的她。

  「不…沒什麼。」千影笑道。「你呢?找到命中注定的刀了嗎?」

  「這個嘛…雖然不像清光那樣,但我還蠻喜歡的。而且價錢意外的便宜呢!」

  沖田的手環上了千影的肩,露出了有些孩子氣的笑,看來心情十分愉悅。

  「那真是太好了。」

  「那麼接下來——祇園祭!」



  「所以我說,為什麼變成這種情況?」沖田危險的笑著,太陽穴上的青筋跳動的異常明顯。

  「沒關係啦…大家難得一起出來玩啊。」千影回道。

  沖田原想在買完刀之後,帶千影兩人一起去三條一帶看看祇園祭的山鉾,卻沒想到在半路遇上了原田、永倉和雪村,加上齋藤,成了六人行,想要單獨約會的計畫全泡湯了。

  「妳再多說一句,我就在大家面前吻妳。」

  感受到沖田毫無掩飾的怒火,千影反而笑了出來,墊起腳在沖田唇角留下輕輕一吻。反正他們還在暗巷裡,不用怕路人的眼光。

  「你以為我會怕嗎?」

  千影挑著眉看向沖田,勾起了一邊的嘴角。沖田伸手觸碰了自己被吻過的唇角,發愣了好一會,才看著千影露出了微笑。

  「天啊——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後方的永倉發出了單身狗的哀號。

  「抱歉大家,我果然還是想跟總司一起,晚點屯所見吧。」

  千影說完便拉起沖田的手,往街上的山鉾花車跑去。

  「總覺得…」原田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摸著下巴似是在思考著什麼「池田屋之後,那兩個人之間好像哪裡不太一樣了?」



  為期一個月的祇園祭讓京城十分熱鬧,祇園街道歌舞昇平,二十三座大型的山鉾也難得齊聚在街道上供人瞻仰。

  原來兩百年前的祇園祭是這種感覺嗎?果然比現代更有氣氛呢。一定是時代感的問題吧?

  千影一邊欣賞一邊在心裡感嘆著,看到眼前巨大的山鉾時,更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畢竟眼前的山鉾們和現代的是不同年代的作品,多少有些差異。

  有沒有辦法把那場大火的災害降到最低呢?

  千影不禁陷入思考。

  逛了一圈之後兩人回到刀鋪前,讓沖田去取刀,千影則在店門口吃著稚兒餅。

  「小千影。」從刀鋪拿好新刀走出來的沖田出聲喚了她。

  千影一回頭便看見沖田手裡握著一把短刀,正是她下午在刀鋪裡看見的那把菊一文字短刀。

  「妳很喜歡它吧。」沖田笑著把刀遞給千影。

  「誒?要送我嗎?」千影的欣喜之情全寫在臉上,忍不住開玩笑道「送短刀不會是想和我立什麼血誓吧?」

  沖田明白她在開玩笑,但仍順著她的話看似隨意的回道「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會讓妳立血誓的。」

  結婚...嗎?

  千影有些愣住,之前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如果有機會可以回去原本的世界,該如何抉擇?

  看著發愣的千影,沖田笑著揉亂她額前的碎髮,就當她是害羞了吧。

  「今天逛了一整天,妳只在這把刀前面停下來,我就想著好像沒有送過妳什麼東西,要不就送這個吧。在島原那裡,用短刀防身也比較方便吧?」沖田補充說道。

  千影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短刀。

  實際拿起來看果然更美呢,好喜歡啊。

  「謝謝你,總司。」

  但是,收下來就意味著要跟總司結婚,而且還要用這把刀立血誓吧?

  千影握緊短刀,看向身旁的男子,感受著心裡前所未有的滿足。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又有何不可呢?






其實廢刀令跟家裡有收藏刀是兩回事啦哈哈哈哈哈在寫文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接觸到一些什麼和服啊、浮世繪、和歌、刀劍之類的,所以就想著不如寫進來吧
這篇主題是「刀」!
燃えよ剣裡沖田換的第二把刀是「菊一文字則宗」,大概是因為子母澤寬的書裡是這樣寫的吧。但各式各樣的考古都說不可能,應該是安定可能性比較高才對,所以本文也就採用了「大和守安定」的說法了。另外,關於總司是什麼時候、從哪裡得到安定是完全沒有資料的!因此這篇買刀全都是虛構!
據說安定和近藤所持的虎徹一樣出自武藏國,刀的長相上也頗為相似,大家應該知道為何總司選安定了吧(笑





關於大和守安定(網路資料):
作品的風格刀姿弧度較淺,纖細的身形,地肌為杢目。刃文是小沸出來以及互目亂刃,作品都相當鋒利,試斬成績傲人,所以有截斷銘的很多,甚至被刻上了「天下開闢以來五胴落」這樣的銘。
試斬最高紀錄是「七胴」,即試斬時將七具死屍疊放在一起,一刀斬斷,但因為多為合取刀,最開始異常鋒利,上了年紀過後鐵就會變得脆弱,刀會變鈍。
但這並不影響他作品的流行程度,幕末時期的獨臂美少年劍客伊庭八郎、人斬大石鍬次郎也使用同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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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7-19 22: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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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御所硝煙

  池田屋事件後,新選組威震京都,會津藩主松平容保公布池田屋事件經緯,動機為激怒長州藩,一會桑政權極盡所能汙衊長州,希望能把長州藩變成眾矢之的,甚至是朝敵。

  果然此事傳到長州藩士耳裡,他們再也坐不住,紛紛叫囂著率軍上洛。激進派的長州藩士主張進入御所向天皇喊冤,桂小五郎和高杉晉作雖表示反對卻不敵藩內聲浪,元治元年六月底,集中到京城的長州兵力約有一千五、六百人。

  長州藩兵的大動作入侵讓朝廷十分緊張,厭惡長州至極的孝明天皇賜予一橋慶喜宸翰,下令絕不能讓長州兵力進入京城,然而實際情況卻是,長州不只已經進京,甚至開始對御所展開包圍。六月二十七日,朝廷宣布封閉御所九門。

  此時京城內一會桑派的兵力合計只有兩千三百人左右,與長州相比並無明顯優勢,朝廷動員在京諸藩之力守衛御所,薩摩藩也出動了京城內的五百兵力以及小松帶刀和西鄉吉之助向島津久光要來的五百藩兵,共計約一千人。

  元治元年七月十八日夜,駐紮在伏見長州藩邸的三百名福原越後隊員,沿著伏見街道北上,遭彥根藩與大垣藩擊退並燒毀藩邸;屯於嵯峨天龍寺的長州藩兵也兵分二路,分別由國司信濃與來島又兵衛率領,往御所前行。

  晚些到達的千影,和新選組的成員們一同在九條河原待命。深夜中,除了微弱的星光,舉目所及皆是一片漆黑,只有眼前的營火照亮著營區,彼此的臉都因為夜色而有些朦朧不清。

  夜晚的河堤十分安靜,只有潺潺的溪水聲和偶爾的蛙鳴,以及風輕拂過草叢的聲響,大自然的聲音,讓千影的心情難得的放鬆。

  「黑羽小姐,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雪村的一聲提問,劃破了靜謐。

  「可以啊,想知道什麼?」

  「為什麼妳會加入新選組呢?」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妳在意的東西好像跟大家都不一樣。」

  「真虧妳能發現啊。」千影笑道。「我啊,其實覺得支持哪一方並沒有絕對的對錯,我上京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參與政治活動。只是從試衛館那時候開始,有這群人在的地方對我來說就像家一樣,我想做的,就只是用一己之力支持這個家。」

  一旁的原田聽見兩人的談話,也湊了過來。「總司的存在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吧?」

  千影笑而不答。

  「千影小姐跟沖田先生在一起很久了嗎?」

  聽見雪村的提問,原田似乎被打開了八卦開關,開始分享他所觀察到的兩人。

  「當年千影來試衛館的時候,總司是第一個發現她是女孩子的人,大概從那時候就淪陷了吧?」原田回憶著幾年前試衛館發生的事,嘴角掛著淺笑。「明明去花街的時候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卻常常主動找千影呢。印象中千影來了之後,總司好像就不怎麼和我們去遊樂了?」

  原來是這樣的嗎…

  千影只知道沖田沒有尋花問柳的習慣,卻不知她到試衛館前的情況,原來從那時候就已經喜歡她了嗎?她突然覺得花這麼長時間才發現自己也喜歡沖田,對他有點抱歉啊。

  甚至,若不是池田屋事件,她也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失去沖田了。

  「說到試衛館那時候,總司跟千影每次交手,我們在旁邊總是緊張的要命。」永倉也忍不住加入了話題,眾人似乎對拆沖田的台樂此不彼。

  「為什麼?」雪村疑惑道。

  「因為他們每次都試圖掀了道場屋頂,而且兩個人都弄會得滿身是傷。」

  「過年那時候也是,總司完全沒有手下留情啊,千影應該瘀血很嚴重吧?感覺很痛欸。」原田想起當時的情況,還是露出了有些擔憂的神情。

  「的確是挺嚴重的吧,比平常好的慢。」千影輕描淡寫的說道,彷彿當時受傷的人不是她一般。

  「那傢伙完全沒有心疼的樣子啊?真夠冷血。」永倉譴責道。

  千影無法否認永倉,因為根據她對沖田的瞭解,在戰場上他就是絕對的支配者,所以遇到棋逢敵手的對象時,更容易激起他嗜血般的支配欲;而千影的出現不只燃起他的支配欲,也燃起了他身為男人那部分的征服欲。只能說發生過年那時的情況,不令人意外。

  「但其實...後來還是有被他拉著檢查傷勢...」

  千影想到當時澡堂發生的事有些臉紅,好在純黑的夜色替她掩飾了臉上不自然的羞澀。

  「的確很像總司的作風啊。」原田執起身旁雪村的手,臉上擺出了非常懊悔的神情「抱歉千鶴,我剛剛不該下手這麼重的!妳還好嗎?哪裡痛嗎?」

  沒想到原田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千影乾笑了幾聲。

  總司真的是腹黑抖s吧...千影腦中再度冒出這個想法。



  深夜,眾人圍著營火持續待命著,誰也沒敢睡著。

  對武士而言撐著一晚不睡根本不算什麼難事吧?倒是這孩子,應該很累了吧…

  千影看著身旁點著頭的雪村,不禁露出了笑容,伸手把她的頭攬到自己的肩上。

  「睡一下吧。」

  「抱歉!我沒事的。」雪村趕忙甩了甩頭,試圖裝出很有精神的樣子。

  「明早才是真正的挑戰,得有精神才行,妳就睡一下吧,這裡有我們呢。」千影溫柔地說道。

  雪村靠著千影的肩,沒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凌晨,完成巡視回來的土方見到此景,嘴角也勾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

  「妳沒事吧黑羽?」

  「熬夜這種事我很習慣了,沒事的。」

  平時通宵的時候都在照顧醉鬼們,跟那比起來,能這樣安靜坐在營火旁,也許才是真正的休息。

  「想睡的話我的腿可以借妳喔?」原田開玩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腿。

  千影有些無言,「你這話可別被總司聽到啊…不然遭殃的人可是我…」

  「也是呢,畢竟總司是個超級大醋桶嘛。」

  「那傢伙在這點上還是個孩子呢,大概對你們之間的關係沒什麼自信吧。妳得多向他表達一點啊。」

  周遭還醒著的人對於土方突然加入話題皆相當驚訝,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土方。

  「但在隊士面前還是不准。」

  「這才像我認識的鬼副長嘛!」永倉笑道。

  翌日清晨,曙光從西邊照射到河岸,遠方便傳來了一陣砲擊巨響,震醒了所有待命中的人。

  「山崎、黑羽。」土方聞聲立刻叫來了兩人,山崎和千影便一同前往發出砲響的御所探查戰況。

  清晨攻進御所的長州兵,被會津、薩摩以優勢兵力擊退,皇城內舉目所及之處,街是傷兵死士,長州殘黨四散逃亡,當務之急是追查殘兵路線,捉拿長州藩士。

  「如何?」趕到現場的土方立刻問道。

  千影照實回答了自己看見的情況,以及打聽到殘兵逃跑的情報,接著,雖然有些擔心土方會不認同她的推理,但還是說道:「還有,雖然只是我的推理,長州叛亂失敗,極有可能在逃離京城前執行之前的放火計畫…」

  「妳有把握阻止嗎?」

  土方出乎她意料的沒有多問。

  「我會盡我所能。」

  「那麼監察方的指揮權就交給妳了,待命的那三個人也是,務必全力阻止。」

  「是!」

  千影領了命,立刻回到屯所尋找待命中的三人,以及監察方的島田。

  「怎麼回事小千影?」沖田見到千影立刻迎了上來。

  「我需要大家!」

  千影簡單向四人解釋御所那邊的情況,並且拿出了京都的地圖,畫上長州藩兵的佈陣情況,以及殘兵大概的逃跑路線。

  「島田可以幫我們標出長州人常出沒的地方嗎?」

  千影仔細看著被島田圈出的幾個地點,除了已知的鷹司邸、伏見及河原的藩邸之外,還有幾間料亭,就連先前的池田屋和四國屋附近,都還有長州人藏匿的地點。

  「好分散啊...」千影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們肯定會撤退回佈陣的地點,因此御所往天王山、嵯峨、伏見這三條路徑都會經過的地點還是風險最高的吧?」

  「新選組轄區的地點都有監察在監視著,如果長州人有動作,他們應該都可以掌握到。」島田說道。

  「讓他們盡量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阻止長州人,不然這些暗樁就白插了。」

  「是。」

  「問題是其他地方嗎…」

  新選組的轄區是三條和祇園一帶的町人町和遊樂街,御所周遭多屬於見迴組和所司代負責的範圍,如果跨區逮捕,可能會和其他幕府派的人士起衝突。

  「就我們幾個單幹,能行嗎?」藤堂疑惑道,扶著自己還纏著繃帶的頭,似乎有些不確定。

  「目標是阻止長州人放火的話,想辦法趕跑他們就行了吧?」山南看著自己的左手說道。「那麼就穿著隊服去巡視吧!在御所的人也都有穿隊服吧,在混亂的情況就算跨區應該也不至於惹上麻煩。」

  「長州藩兵逃跑的路線上都有幕府的兵力,所以放跑他們也無妨,阻止他們放火才是首要之務。」千影看著面前的三個傷兵,嚴肅說道。「千萬別讓傷勢加重了,不然土方先生肯定要怪罪我的,這罪名我可擔不起啊。」

  「不如,兩人一組行動?」藤堂提議道。「我和山南先生一起,總司就由千影盯著吧,免得他亂來。島田先生的話就負責去知會一下監察們?」

  「就這麼辦吧。」山南答道。「祇園祭熱鬧非凡,除了二十三座大型山鉾,街道處處是紙紮花燈,若是城中多處同時起火,便會一發不可收拾,不用兩個時辰就能延燒到大半個京城,務必盡力阻止!」

  兩萬多口平房、二十二座山鉾,還有不計其數的死傷…這場燒了三天三夜、幾乎毀了整個京城的元治大火,就憑他們幾個,能阻止嗎?

  歷史,能改變嗎?

  千影心中相當不安,雙眼死死盯著地圖,眼前浮現的卻是百年後書本上出現的那張受災範圍圖,身體因慌亂而微微顫抖著。

  一旁的沖田發現了千影的異狀,伸手摟住她的頭,在太陽穴落下一吻,還用臉輕輕蹭了蹭她。

  「會沒事的。」



  但是事情的發展,竟正如千影預料般不順利,御所周遭的火消由所司代管理,但是所司代正忙著守衛御所,無暇顧及其他,衹園則因祭典而人多混亂,若是發生火災,町火消恐怕也是分身乏術,而且街道都是山鉾的情況下,救援的難度也相當高。

  在四人巡視時,御所旁的鷹司邸,冒出了火光。




因為剛好是七月十九日,所以決定提前發。寫火災這兩章的時候剛好在看長安十二時辰,意外的很有幫助呢。我愛馬伯庸。
不過其實禁門之變新選組在歷史上貢獻並不多(幕府派的兵力遠大於長州),所以這個事件很常在新選組相關作品裡被簡單帶過,例如電影版《燃燒吧!劍》和《薄櫻鬼 京都亂舞》都是選擇用幾句話一個場景帶過而已。
存稿到還有三章,但最近有點卡文,暫時生不出之後的劇情,如果暑假能想出來也許會多更一點吧
真的有點想在畢業之前完結掉它。



本文最後由 Attir 於 2022-7-24 16:07 編輯

留言

@tianjw1 謝謝回覆! 2022-7-24 16:06
謝謝作者,嗑到了 2022-7-23 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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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8-29 23: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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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京城火劫

  「南邊燒起來了!」

  「什麼?」

  千影聽聞路人的談話內容,立刻移動到鴨川畔,在無人之處躍上屋頂,往南方一看,只見伏見七條一帶已經成為火海,煙霧迷漫。

  不是已經在救火了嗎?怎麼越燒越旺!

  千影趕緊往北方看去,只見御所的位置也因為砲火而狼煙四起,偶爾尚能聽見幾聲砲響,戰況感覺不如清晨那麼激烈了。

  原以為北方可以放心的千影正要跳下屋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定睛一看發現鷹司邸的位置早已起火。

  不好!

  長州人不是在逃跑沿線放火,而是直接燒掉京城的據點嗎…?這麼簡單的事,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腦中只想著歷史事件,卻未能及時分析眼下的情況,以至於錯估情勢、錯失良機。擁有這些歷史知識,似乎讓她過於自負了,以為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若是再錯下去…今天京城恐怕在劫難逃。

  剩下的是,河原一帶的三條木屋町長州藩邸。

  也是離祇園祭山鉾最近的一個點,千萬要阻止!

  「小千影~妳在哪?」

  底下傳來了沖田的聲音,千影立即縱身一躍回到他身旁。

  「南北都起火了…」

  「這群長州人可真會搞事。」沖田露出了殘忍的笑。「趕緊把他們全殺了吧?」

  千影皺起了眉頭,沖田無視人命這點,她總是沒辦法接受,總覺得聽著很刺耳,但現在也沒有時間對他提出抗議。

  「總之…我們去河原吧。得想辦法阻止其他起火點出現!」說完抓起沖田的手就直接移動到御池通本能寺旁的長州藩邸附近。

  千影在巷弄內觀察著長州藩邸的動態,屋內時不時傳來有人移動的聲響,估計所有人一出來就會放火燒掉房子吧。

  「哎呀哎呀…這移動方式還真粗暴呢小千影,可暈死我了。」

  光顧著救火,都忘了沖田和她不同了,真抱歉呢。

  「沒事吧?下次我會先說的。」千影伸手輕輕揉了一下沖田的頭。

  「怎麼可能有事,也不看看我是誰?」沖田笑道「來去把那群鼠輩一鍋端了吧!」

  沖田和千影一起進入了長州屋敷,明亮的淺蔥色羽織立刻引起了長州藩士的注意。

  「我們是新選組~快點出來吧!」沖田喊道。

  屋內瞬間亂成一團,幾個舉著刀的藩士朝兩人衝過來,屋內還傳來了女性的尖叫聲。

  桂小五郎等人應該都在皇城那頭,其餘留守的藩士也都跑的差不多了,剩下女人嗎?

  「看來人不多,我去後門看看,你自己小心。」千影說完,不等沖田回應便越過面前的人往長屋內走,女人們看見千影全都尖叫著往後門跑了出去。

  作為新選組的人和作為鬼的自己,都一樣得過著這樣被人害怕著的生活嗎?只是看到淺蔥色就被京城人以厭惡、鄙視或是害怕的眼神看著,彷彿她真的做了什麼一樣,這感覺真的相當難受呢。

  這就是壬生狼的日常啊…

  突然,有個女子被地上的雜物絆了一跤,在後門口跌倒,千影立刻上前,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卻在看到身上那抹淺蔥色時,想起了自己的身分,拔出腰間的刀。

  「請不要殺我…我只是個普通的遊女…」

  見到刀光,地上的女子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眼眶內堆滿了害怕的淚水,哀求著千影。

  千影把刀鋒指向面前的女子。

  「我如何信妳?」

  「我是島原花扇的鹿戀*…名叫常盤。」女人說道。

  千影聞言蹙緊了眉頭,舉著手上的刀往前跨了一步,刀尖幾乎要碰到女人的衣襟。

  「正巧我是花扇的常客,常盤之名我未曾聽聞,為何說謊?料我不敢與妓樓樓主起衝突?」

  花扇是桔梗屋隔壁的妓樓,為同一樓主經營,目的是減輕從祇園派遣藝妓和舞妓到宴席上所需的中介費,為此千影除了偶爾去角屋和幾間茶屋,在花扇支援宴席才是常態,對花扇的情況頗為熟悉,卻對眼前這女子毫無印象。

  見謊言被千影毫不留情地拆穿,地上的女人有些癱軟,「我原先確實是花扇的遊女…前年因為想逃跑被賣出島原…」

  這次總算不是謊話了吧。

  千影有些同情女子的遭遇,於是不再對她的身分多問什麼。

  被賣出島原的人,估計都是流落在岡場所*或是在當辻君*吧,那是個多麼可怕的世界?

  「這裡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女人唯唯諾諾地說道,看到千影陰騖的眼神後,立刻補充道:「二樓…好像還有人…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放我走吧…求求你!」

  聞言,千影放下了刀,向女人伸出手。

  女人依舊相當害怕,縮著身子不敢移動。千影見狀直接拉起她的手強迫她站起身。

  「拜這裡的人所賜,京城就要燒起來了,快帶人逃難去吧。」

  說完,千影丟下女人,走到屋外躍上二樓,從窗戶進入屋內。

  要千影殺羅剎都很艱難了,更何況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希望那個女人出去之後,能多少救一些人吧。

  二樓十分安靜,但是剛才沒有看到任何人從樓梯下來,因此人還在的可能性十分高。千影快速地巡視每間房間,終於在後方的房間內找到一男一女。

  「為何不逃?」千影朝兩人舉起手中的刀。

  「池田屋也是這裡也是,新選組人這麼少怎麼我們長州人就是打不過呢?回去要叫高杉重整一下奇兵隊了吧…」

  面前的男子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拔出刀就揮向千影,千影舉起刀擋下了一擊,並且以防禦姿勢向後閃躲,再以一記迴旋踢直接把男子踢暈。

  「乃美先生!」一旁的藝妓立刻衝出來欲跑到男子身旁,卻被千影以刀攔下。

  這人就是乃美織江嗎?放火燒掉長州藩邸的藩士被解決了,火災就不必太擔心了吧?

  「快離開這裡。」

  「乃美先生交代的事…」

  藝妓衝回房間,拿起了一旁仍在燃燒的油燈,就要往地上砸。千影見狀立刻衝上前抓住藝妓的手。

  「妳這是要做什麼!快放下!」

  「傷害我愛人的壬生狼啊…跟這棟房子一起燒成灰燼吧!」藝妓說著就要掙脫千影的桎梏,「乃美先生的遺願我一定會完成的!」

  「他沒死!」千影忍不住吼道。「他只是暈過去而已。妳這把火要是燒下去,整個京城都得跟著陪葬!究竟是他交代的事情重要,還是京城的百姓重要,妳給我想清楚!」

  「乃美先生還活著…?」

  藝妓聞言驚訝的鬆了手,千影迅速扶穩油燈,把燭火吹熄之後放到一旁。跪倒在地的藝妓痛哭失聲,千影忍不住跪坐在她身旁,輕拍她的背。

  「我也有心愛的人,我明白的。但是,放火可是大罪啊,每個人都有自己心愛的人,這把火將會帶走多少人的愛人?」

  「對不起…」藝妓轉頭便撲進千影的懷裡,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沖田走上二樓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於是沖田走上前,手刀擊暈了千影懷裡的藝妓。

  「小千影都已經有我了還到處欠風流債啊?我連女人的醋都要吃了嗎?」

  「總司!」

  千影趕緊把懷裡的女人放下,站起身走向沖田。

  「抱歉,我沒想到她會…」千影拉起沖田的手,安撫似的輕捏著「你沒受傷吧?明明你還在養傷,我卻把敵人都丟給你處理,對不起啊。」

  「妳是不是太小看我了?那幾個人我早早就解決了,還在屋裡晃了一圈呢。」沖田笑道。「這兩個人妳打算怎麼處理?」

  千影歪頭想了一下「綁回去屯所?讓近藤先生把他們送去黑谷。」

  「就這麼辦吧!那就…」

  兩人說話之際,突然傳了一聲槍響,一顆子彈落在千影的腳邊,在榻榻米上燒出了一個漆黑的洞。

  「抱歉啊。可不能讓你們把人帶走呢!」

  一個膚色黝黑,長髮束成高馬尾,身穿黑色勁裝的男性,握著手槍出現在窗邊。

  「偷聽別人講話可不是什麼好行為呢!」沖田邊說邊舉起刀,隨時準備戰鬥。

  男子嗤笑了一聲「闖進別人家的人有資格說嗎?」

  千影伸手按下了沖田握著刀的手,往男子面前走去。

  「聽聞左之先生在池田屋遇上了持槍的勁敵,果然是你吧,不知火先生。」

  「你是何人?為何知道我?」不知火的槍口瞄準了千影的頭。

  千影不慌不忙的摘下了自己用來遮蓋明亮髮色的兜帽,見到那抹淺金色,不知火瞬間就明白了千影的身份,放下手中的槍。

  「風間家的小公主,妳和新選組的人在這裡幹嘛呢?」

  「來拯救京都於祝融。風大之日,得小心火燭。還有,我姓黑羽。」

  「好吧小公主,我不會放火,但我要把那兩個人帶走。」

  千影懶得再糾正他的奇怪稱呼,回頭看了一眼沖田。

  沖田神色相當複雜,池田屋的勁敵就在眼前,怎可能輕放?但他也清楚千影不可能對自己的族人動手。

  她明白了沖田的心思,她也不願讓沖田為難。

  「只怕是有些難了,今日在此地,我畢竟還是個新選組的隊士,公務在身、法度在背,不好將此二人拱手讓人。」

  「風間要是聽到這話,估計要氣瘋。」不知火大笑了幾聲。「妳今日的目的是解救京城於火難吧?我告訴妳個消息做交換如何?」

  千影自己是同意的,她也同情著這兩個被她遇上的倒楣鬼,只好再度看向沖田。

  這回沖田給了她一個也有些為難的表情,但仍是嘆了口氣撇過頭。

  這是會裝作沒看見的意思吧?

  「願聞其詳。」千影回道。

  「幕府的兵正在洛中四處放火,試圖逼出藏匿的長州人呢!要是引起大火,可不只是長州的鍋啊。」

  千影聞言臉色驟變,立刻走到窗邊往洛中方向看去,原先無事的洛中,在各處都冒出了白煙。

  「糟了…」

  原來她又想錯了嗎…今日這個風向,怕是要出大事了,一群蠢材。

  「我們走吧總司。」

  沖田明白了情況,卻拉住了千影的手。

  「那可是幕府的人喔小千影。」

  此話一出,沖田能感受到女孩的手臂僵住了。

  是啊…那些可是幕府的人啊,若私自阻礙,會給新選組帶來麻煩的吧?

  「至少…和山南先生他們會合吧。」

  山南先生會有辦法的吧?

  「好。」

  在一旁看著的不知火見千影決定好了下一步,再度開口說道:

  「小公主,勸妳一句,妳倆的事別讓風間知道。他會端了整個新選組然後把妳帶回族裡相親的。」

  千影向不知火微微行禮,拉起沖田的手便從房間裡消失。






(註1)鹿戀:關西地區花街的遊女等級之一,從最高級開始是太夫-天神-鹿戀-端女郎。順帶一提吉原最早最高級的遊女也叫太夫,但寶曆年間就消失了,之後到幕末都是花魁,至於階級劃分倒是變過相當多次,有空再整理==(總之太夫花魁都是賣身的,有些地方就喜歡亂寫最高級藝妓叫太夫我要昏倒,藝妓沒有分等級ㄟ(註2)岡場所:與吉原、島原等價格高昂的合法官娼相對,聚集了廉價私娼屋的遊樂街。
(註3)辻君:價格極其低廉的私娼,在京都稱為辻君、在江戶稱為夜鶯、大坂稱為惣嫁。




開學前最後一更!
總之是把元治元年夏天的大事件禁門之變給結束了,遊戲裡有蛤御門、公家御門、天王山等路線可以選擇(沒錯我入手風之章手遊了!目前完成六個人),寫這段的時候不想要跟原作有太多相似的劇情,女主角無處發揮就算了,感覺還只是複製貼上多無聊,所以自己假設千鶴跟去了,千影走一個不存在的留守組沖田線,至於千鶴去了哪邊…我還在想哈哈哈哈哈
後面雖然還有一些存稿,但感覺有不少需要修改的部分,希望開學前還有時間可以寫…









本文最後由 Attir 於 2022-8-30 20: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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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9-30 23:4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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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前途未卜


  禁門之變最終仍因幕府派的藩兵四處縱火,試圖逼出長州人而造成傷亡,但也許已經比歷史上的結局要好多了,千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七月原先已與沖田約定一同去遊玩,以慶祝沖田的生辰,也因元治甲子之變的發生而延到八月。

  見面的日子,千影穿著一身淺紫色的留袖,假髮的髮型是端莊大方的勝山,臉上畫的則是有些現代風格的淡妝,十足武士之妻的形象。為了不要驚動整個新選組,這身衣服還是她去求君菊和千公主幫她弄來的,下回見面估計免不了一陣八卦了。

  沖田在見面地點險些沒認出她來。

  「小千影這是嫁誰了?」沖田故意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腦中想像了什麼,沖田的欣喜之情全表露在臉上,千影看著戀人露出了微笑。

  沖田其實心裡很明白千影這身打扮的理由,因為她現在是全京城最有名的舞妓,也因為井吹的作品而讓多數人都見過她的臉,若是穿著振袖以未婚女子或舞妓形象在大街上走,恐怕會引起騷動吧?

  印象中千影有兩種不同的男裝,一套是黑色系忍者風格的裝束,還搭配著大兜帽與遮掩口鼻的黑布,是她在出任務時會穿的;另一套是紅黑色系的和服和袴,上京之後幾乎就沒看她穿過了呢…其實今天她大可以那樣穿就行,刻意用已婚的打扮,果然是很重視今天的約會嗎?

  「今天是一日沖田千影喔,請多指教,夫君?」

  沖田有種想要吻她的衝動,但想到現在還在街道上,忍下了心中的衝動,向她伸出手。

  「接下來要去哪呢,夫人?」

  千影笑著挽住沖田的手。

  「有你的地方,我哪兒都想去。」

  沖田笑了出聲。

  他的小千影,真的不再是那個總是害羞不已的女孩了。看來是在島原學壞了啊?不過,這種改變他也喜歡。




  兩人決定到清水寺走走,雖然尚未到紅葉的季節,但秋天,不見得有時間可以像這樣毫無顧慮的約會。

  想去就去、說走就走,這才是過著刀尖上舔血日子的人們的日常。

  從島原附近的茶屋沿著松原通一路向東前行,雖然是筆直的路,幾乎不需要拐彎,但路程仍舊漫長,要走約半個時辰才會到。但這段時間對於熱戀中的小情侶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兩人在途中有說有笑,時而看著街上的景色,感慨萬千。

  禁門之變引發的火災被稱為「元治大火(どんどん焼け、鉄砲焼けとも)」,傳說也是未來東京遷都的遠因之一,雖然在千影等人的努力下,減少了部分災損,但街道仍是滿目瘡痍,尤其靠近伏見一帶的村子更是幾乎全毀,因此各地都在積極進行重建的工作。

  如果當時能阻止這場火,京城的人就不必受這種罪了吧?

  千影看見有人忙著搬運木材,有人家中正在舉行喪禮,街上多的是失去一切,卻沒有失去希望的京都人,無家可歸的老弱婦孺聚集在一起聊天、玩樂,見到此景,她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挽著沖田的手改為十指緊扣。

  沖田感受到變化,回握緊她的手,看向身旁的戀人。

  「怎麼了?」

  千影看著街上的人們,輕聲回答:「京城的人們,好堅強啊。」

  「是啊。不愧是天皇所在地方的人們,總是老神在在的呢。這要是發生在江戶,肯定是完全不同的景色吧。」沖田笑道。

  「如果我能…」

  千影還是忍不住想將心中所想盡述說出,但說到一半就被沖田打斷。他停下腳步面向千影,雙手扶著她的肩,直視她火焰色的雙瞳。

  「千影,妳已經盡力了,這不是妳的錯。」

  沖田真誠的眼神成功安撫了千影。

  她回應了一個微笑。

  如果目睹六角獄舍慘況的那兩人也能走出來就好了…千影不禁想到。

  千影和沖田到了清水寺就先行到本堂參拜,在一旁的鋪子互相為對方買了御守後,走到後方的清水寺舞台眺望整個京城。

  「健康守?」沖田看著千影交給他的御守有些不解。

  「是啊。屯所人一向很多,你們這些大男人又不常打掃,總覺得對健康不太好呢。」千影隨意扯了一個藉口,其實只是希望沖田不要染上那個世紀之病。

  雖然還沒到發病的時候,但她心裡總是不安,她只求沖田平安健康。

  「我會收好的。」沖田說完便把御守綁在自己的劍柄上,隨後將自己剛才買的御守交給千影。

  「是幸福守啊。」

  「小千影過的幸福就是我的祈願喔。」

  千影突然覺得眼眶有些濕熱。

  這麼幸福的日子,不會只是一場夢吧?她真的值得擁有這一切嗎?她值得…過得如此幸福嗎?

  千影伸出雙手攬住沖田的脖頸,輕輕墊腳,雙脣貼上了沖田的脣。

  沖田對於她突然的舉動有些意外,但忍耐多時的理智線在千影親上他的那一刻就已斷的乾淨俐落。他伸手將女孩擁入自己的懷中,淺淺的回應當中帶有些許進一步的試探,沖田的舌尖舔舐著千影的脣,讓她不得不張開了嘴,讓沖田的唇舌恣意探索屬於她的領地。

  「用鼻子呼吸。」

  沖田見她有些不所措,於是停下了攻勢,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待她調整好呼吸後,他再度用自己的脣舌侵占了她。兩人忘情的交換著甜蜜的吻,唇齒交纏間似乎還帶有一絲絲較勁的意味,直到到達了生理極限才分開,唇間牽出的那一抹銀絲和緋紅的雙頰,證明了方才的激烈。

  「學會了嗎?大人之間的吻。」

  「總司好壞。」

  「不過,在神明面前做這種事感覺不太好呢。」

  沖田雖然這樣說著,卻沒有任何一點要放開千影的意思。

  「如果不這樣也許神明大人會更煩惱吧。」千影笑道,他們心裡都明白彼此究竟許了什麼願。

  全都明白嗎?好像也未必。

  沖田肯定不會知道千影祈求他不要染上肺癆,還祈求了早日找到和父母有關的線索吧。




  剩下的時間,兩人在清水寺內四處走走逛逛,縱情山水,不亦樂乎。

  直到申時,才踏上歸途。

  分開前兩人還先到茶屋吃花見糰子。

  「還以為你會想要去買金平糖呢,怎麼會提議要吃糰子?」

  「因為妳喜歡,我愛屋及烏。」

  茶屋的老闆娘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笑了。

  「真是恩愛的新婚夫妻。」

  「就是說啊!我花了這麼長時間追求她,好不容易得手了,必須要對夫人好一點吧。」沖田附和著老闆娘,似乎因為她的話心情十分愉悅。

  「眼下情勢這麼混亂,妳們也要好好珍惜彼此啊。」

  兩人對視一眼,堅定地向老闆娘點了頭。

  老闆娘見他們可愛,又另外招待了蕨餅,讓千影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最近啊,因為池田屋事件和禁門的事有功,所以巡邏範圍變大了呢,近藤先生一直想著要增加隊士的數量,所以派了平助先回江戶到各道場疏通一下,據說好像要找一個很厲害的人。」沖田一邊吃著糰子,一邊和千影說起了新選組內的情況。

  「很厲害的人啊...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估計是北辰一刀流的伊東甲子太郎吧。

  「不知道呢。對了,千鶴好像請平助幫她回家裡看看有沒有剛道先生的消息呢,妳呢?需要幫妳帶什麼話嗎?」

  千影搖了搖頭。

  「都他們失蹤了這麼多年,江戶那邊早就沒有什麼認識的人了...」千影面不改色的扯著小謊,希望沖田還是先不要知道她穿越的事情才好。「京都這邊的鬼族都說有消息會立刻跟我說,但目前什麼都沒有呢…也只能再等等了。」

  「一定會找到他們的,我還等著去提親呢。」

  沖田用一派輕鬆的語氣試圖安慰千影,也確實把她給逗樂了。

  「你說笑的吧?」

  「妳說呢?」沖田但笑不語。

  「對了,倒是想請平助替我去拜訪小鈴,還有某個多事的繪師,讓我祇園祭訪客川流不息我還沒好好『謝謝』他呢。」





  數月後,千影收到土方的消息,與她約在五條上的一間料亭見面。

  千影到了現場才發現沖田也在。

  「沒被跟蹤吧?」

  「我從房間直接過來的,這話應該問您才是,這裡安全嗎?」千影笑道。

  「山崎在外面守著,為何這麼問?」

  千影走到窗邊,從窗戶的縫隙俯視著街道。她總覺得有幾道視線在盯著這間料亭,但似乎不是衝著她而來,目標是土方和沖田嗎?還是新選組?

  聽聞自從池田屋一役後,新選組隊士時常在街上遇到浪人突襲,因此傷了不少人,山崎為此在隊醫和監察兩個身分中頻繁交替著,累了好一陣。

  「附近好像蹲了幾個不自量力的浪士,你們等會離開的時候自己小心。」

  沖田似乎不怎麼擔心,自顧自地喝著茶,土方則點點頭表示明白。

  「這次找妳來是有很重要的任務。」土方嚴肅說道。「總司應該跟你提過招募隊士的事了吧?」

  「是。聽說平助去找了一個很厲害的人,是伊東大藏嗎?」

  土方和沖田都有些驚訝,他們印象中並沒有和千影提過這件事,伊東人也還在江戶,島原的消息竟如此靈通嗎?

  「妳怎麼知道?」

  「猜的。最近聽到一些水戶浪士提到江戶有名的學士伊東大藏要上京,一問之下聽說他是北辰一刀流的,就這樣。」

  「若妳與新選組站在對立面,該有多危險啊…」土方感嘆道。

  千影只是笑。

  「是要我監視伊東吧?不然您也不會特別跑這一趟。」

  「是啊。北辰一刀流伊東道場的伊東大藏以及他的弟子一共八人加入了新選組,他們和山南先生、平助是同門,這種話自然是不能在屯所裡講,而且近藤先生似乎完全被他給迷住了啊…」

  土方似乎為此十分煩惱,說話時眉頭又蹙到了一起。

  「那個伊東真的這麼厲害啊?」沖田一邊挑著盤裡的魚刺一邊問道。

  「據說他本人滿腹經綸、能言善辯又長得玉樹臨風,道場主打文武教授,因此吸引了一大票弟子求學,名聲十分響亮,在伊東正式上京之前消息就已經傳遍整個京城了。」千影答道。「但是伊東擅長水戶學,是激進的尊王攘夷論者,也許還藏有倒幕的想法,就各方面來說,是個比芹澤還要棘手的人物呢。」

  「妳已經知道這麼多了?」土方再次被千影給嚇了一大跳。

  「我爬到現在的位置可不只是靠臉。總之,我會讓他成為我的常客的。」

  「可別被他拐走了啊!」

  「不會的,總司的妒火和鐵血隊規代價甚巨,千影可受不起。」千影說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看向面前的兩名男子。「你們不會是為了聽這句話才一起來的吧?」

  「小千影。」

  沖田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右手掐著她的下顎強迫她轉過頭看向他。

  「妳要是被那個伊東拐走,我會在外面租個房子把妳監禁在裡面的喔。」

  千影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為心動或興奮,而是因為她明白沖田絕對不會只是說說而已,他會說到做到的。

  這就是傳說中令人窒息的愛嗎?好可怕。

  「你別這樣嚇她啊總司。」土方有些看不下去,不知是受不了兩人總是在放閃,還是看不慣沖田對女人可怕的佔有欲。

  「開玩笑的。」沖田笑著放開了千影,輕輕揉了她額前的碎髮。

  「不過,伊東一派進京,黑羽恐怕就不好再進出屯所了,休息所一事,也許該認真考慮。」



  元治元年十二月一日,伊東甲子太郎一行八人到達了京都。




又是一個灑糖過渡章的部分,接下來要進入新選組的第三階段了(一是芹澤、新見、近藤的三巨頭時代、二是元治元年的活躍期)
重要的參謀即將華麗登場,我自己是很期待啦
好像很多人不喜歡薄櫻鬼版的伊東(我也還好)
但綜合歷史敘述+PEACEMAKER版+光之風版+痞客邦上的《清泉石上》版之後,我超愛伊東。

開學有夠忙,完全沒有心思寫新的文,還好暑假還有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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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inari回應!伊東跟土方某種程度真的太像了可以理解,求O社不要醜化伊東,讓我攻略他(???)然後«清泉石上»真的很厲害,我暑假看完差點棄自己的文(沒 2022-10-2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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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ari + 5 曾聽部分歷女太太說過薄櫻鬼為了突顯土方,反而太刻意去醜化伊東QQ 《清泉石上》的作者很用心在考究歷史,雖然目前沒更新了還是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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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2-12-16 17: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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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畸流逸客?

  伊東大藏初來乍到,近藤與山南、藤堂等人便招待伊東一派到島原角屋一同飲酒享樂,前來的人們紛紛帶上了自己的相好,點綴了這滿是男人的場合。

  因為伊東一派全是北辰一刀流的門人,天然理心流除了近藤以外的人幾乎都沒有出席,特別是土方和沖田,早早找了藉口就說不去了。

  「我仍在江戶之時,便聽聞京城島原有一名舞妓氣質非凡,有位繪師為其做了一幅名為『桔梗屋舞妓.真』的圖,令在下心馳神往,不知近藤先生和山南先生可有見過此人?」

  「這阿真雖然只是一介舞妓,卻是桔梗屋的大紅人,名氣不輸任一間妓樓的太夫,身邊來往的常客皆是富商大名,若無人引薦,實在是難有此機會啊。」山南佯裝可惜的樣子答道。

  近藤身旁的女子沒骨頭似的貼在新選組大將的身上,用嬌媚的聲音開口道:「說到阿真啊,她年初和香鋪松榮堂聯名出了兩款薰香,據說是她照著自己身邊的人的形象配制的,原先就賣得不錯,那幅畫出現後還造成了一波搶購風潮呢。什麼都會這點還真是令人羨慕啊…就算身為女人也很欣賞她呢。」

  聽完她這番話,近藤連忙寬慰她,說了些像是我覺得像妳這樣就挺好的話。

  「這樣啊…真是如此的話可讓在下更想見見她了。」

  伊東手持扇子,輕敲著自己的手。

  「不過,據說她學識豐富,若是伊東先生這樣的才子求見,也許並非不可能。」近藤說完叫住了角屋的配膳人,請他去找中介人協助往桔梗屋傳達此意。

  人在桔梗屋的千影早早得知近藤等人會到角屋的消息,刻意以滿檔為由延後了所有常客的酒席,花扇那頭也塞了些理由讓別人去支援,留下多數時間等待著中介人前來。

  「女將在嗎?阿真有新客求見!成嗎?」

  門口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呼喚,來人似乎是跑著來的,呼吸十分急促。

  來了。

  千影重新確認了自己的妝容和服飾,在屋內裝模作樣地讀著書等待媽媽前來。

  房門被打開了,媽媽走入千影的房間。

  「阿真。」她說道。「新選組的伊東先生求見,妳早就知道了嗎?」

  「咱喜歡讀書人,咱只是猜測今天新選組局長會和伊東先生一起來島原,便刻意留了空,沒想到竟有幸被指名。」

  千影並沒有說謊,她的確是想自己爭取成為伊東酒席上的舞妓,卻沒曾想伊東竟直接指名要見她。

  看來井吹那幅畫在江戶的影響遠超過她的想像。

  「帶著新人一起去吧。」




  近藤等人會到角屋的消息,是由土方透過山崎傳達給千影的,若是直說今日是專門為了伊東空下時間,恐怕會引起山南跟近藤的懷疑,土方不信任伊東而想暗中觀察伊東一派的計畫也將付之一炬。

  千影和女侍、以及新進的舞妓妹妹一同進入了來到了伊東等人所在的房間。

  藝妓與舞妓只賣藝不賣身,一般不會單獨行動,至少會以兩人為基本單位,以互相監督與保護。

  「感謝新選組的諸位指名,咱是桔梗屋的舞妓阿真。」千影以跪姿鞠躬說道。「這位是咱的姊妹吉榮。」

  「在下在江戶看見妳的那幅肖像,便慕名而來,今日一見果真氣質不凡,本人比那幅畫更美麗呢。」

  「伊東先生過獎了,島原這裡的姊妹們各個貌美如花,只是咱有幸成為柳之丞先生筆下的主角罷了。」

  「哎呀,伊東先生這可真是幸運,第一次求見便能見到桔梗屋的大紅人,讓我們也跟著大飽眼福了。」近藤笑呵呵地說道。

  「咱近日酒宴甚多,今日刻意安排較少宴席,原想稍作休息,但聽聞伊東先生指名,驚喜萬分,便立即前來了。」千影笑道。「伊東先生文武雙全,才氣縱橫,新選組也為京城的安危盡心盡力,能見到各位是咱的榮幸。」

  千影和吉榮一同進行了三味線與扇子舞的表演,只見千影手持扇子,在妖嬈的舞步中,時而遮掩自己精緻的臉,時而對在座的男性露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讓人目不轉睛、心癢難耐。

  表演結束後,千影和吉榮一起回到的席位中,千影自然而然地走向主位的近藤,向他鞠躬,頗有任憑差遣的意思。

  「妳去招呼伊東先生吧,他才是今天的主角呢。」近藤說道。

  千影點了點頭,起身來到伊東身旁。

  伊東今天穿著時興的魚子織羽織,搭配黑羽二重的紋付拾、直條紋的仙台平袴,兩劍的劍柄上鑲著銀飾,刀鍔是鑲嵌金的竹材上雕著雀形,十足旗本架勢。仔細一看伊東確實眉清目秀,稱得上帥氣,若是放在現代也算天菜等級,加上學識淵博、武力高強,大紅大紫並非沒有道理。

  千影將酒杯從伊東案上拿起,放入他的手心,執起酒瓶說道:

  「請用。」

  伊東突然開口道:「雲想衣裳花想容。」

  他這是把她比喻成楊玉環了吧?

  「春風拂檻露華濃。」千影不慌不忙的接道。「李太白詠楊玉環美貌,伊東先生為何突憶此詩?」

  「因為在下今日逢一女子,貌若天仙,舞蹈亦甚是優美,不曾想她還能接下詩詞,令在下驚艷不已。」

  伊東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在她的身上並未移開,千影明白,她已成功拿下伊東。

  千影朝著伊東微微一笑。

  「咱今日也有幸逢一男子,英俊瀟灑,一表人才,信手拈來便是咱最喜愛的李太白,咱心中對此人好生好奇。」

  「給在下唱首歌吧。」

  「榮幸之至。」

  千影起身重新走到房間的中央,拿出扇子,背向觀眾。

  一旁拿著三味線的女侍彈起了調子。

  千影隨著音樂翩翩起舞,開口唱道:

  白日何短短

  百年苦易滿

  蒼穹浩浩

  萬劫茫茫 太長

  麻姑垂兩鬢

  一半已成霜

  不若天公見玉女

  大笑億千場

  吾欲攬六龍

  回車掛扶桑

  北斗酌美酒

  勸龍飲一觴

  富貴非所願

  與人駐顏光

  她給李太白的詩編了首日本風的歌舞,高中時曾以此曲在日本舞全國大賽上獲得優勝,自從到了島原,她便以此為特色,迅速在舞妓中站了一席之地,若非有些國學造詣,旁人想學也學不來。

  一曲結束,千影向眾人行了禮,獲得了滿堂彩。

  她回到伊東身旁跪坐下來。

  「李白詠良辰美景詩百首,為何選短歌行?」伊東好奇問道,他不認為選這首詩只是偶然。

  「人生苦短,欲建功立業當及時、行樂也當及時,咱覺得這就是花街的寫照。」千影笑道。

  「看透世間百態之人才能懂此詩,妳…經歷了很多吧?可與有武藝一事有關?」

  來訪島原的武士者眾,千影閱人無數,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發現她有武藝。

  但她這身打扮分明與她的武藝毫無關聯,也看不見她一身的肌肉線條,他是如何發現的?

  「武藝?伊東先生何出此言?」

  千影神色自若地反問伊東,一旁的山南和近藤都忍不住為她捏了把冷汗。

  要是臥底的事被發現可就大事不妙了。

  「方才完成表演後妳呼吸依舊平穩,才讓在下猜測妳是習武之人。而且,見妳幾次跪坐都有拖半足,並非偶然,妳會弓術吧?」

  沒想到竟是拖半足的部分…若不是弓術學習者,通常是很難注意到差異的。這名男子果然不簡單,土方對他加入新選組一事如此不放心也是合理。

  「伊東先生好眼力,我在來到島原之前,的確曾接觸過弓術。」

  「原來如此,是家道中落的武家女吧。」

  千影發自內心的笑了,來島原的男人愛聽什麼、好奇什麼、會說什麼無一不被她掌握在手,像這樣棋逢敵手的感覺還真是久違了呢。

  「這事在島原估計只有桔梗屋的女將和樓主知情,不愧是您。您知道咱這麼多事了,該您和咱說說您的事了吧?」

  「是啊,我和伊東先生也才認識不久,想多聽點您的學問和事蹟呢!」近藤見千影好不容易把話題移到伊東身上,立刻出言替千影解圍。

  不知伊東是否有看出千影試圖避免談自己的事,倒是順著近藤的話開始談起了自己。

  「不敢不敢,近藤先生太抬舉我了。只是和您一樣在江戶經營著道場罷了,哪來什麼事蹟可言。」伊東謙虛的說道。「不過,在下確有一事要同各位說。在下此次上京加入新選組,便是要有不同於過去的作為,今年歲次甲子,因此在下為自己更名『甲子太郎』,還請諸位多多指教。」

  原來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叫『甲子太郎』這麼特別的名字啊?千影感覺今日重新認識了這個背叛新選組的男人。

  「甲子太郎先生?甲子先生?太郎先生?咱該怎麼唸比較好呢?」

  千影一臉苦惱的在伊東身旁念著這個全新的名字。

  伊東覺得她有點可愛。

  「雖然在下是想藉更名拋棄過去,但若是沒有『大藏』,便不會有今日的在下,原想將此名留於心中,不如…讓阿真來叫吧。」

  「這可不好!咱何德何能…」

  千影有些受寵若驚,對於常客她一向會在幾次見面後改稱呼其名,對於伊東也不例外,她剛剛的苦惱也是心中真實的煩惱。但她原想著不如就叫伊東就行,沒想到…

  「在下與妳一見如故,也希望在妳面前只是『鈴木大藏』,今後請以此名稱呼在下吧。」

  千影點點頭,笑了。

  伊東意外的也有如此單純可愛的一面呢。

  「咱明白了,大藏先生。」





  「伊東老師,真的不需要為您安排女子嗎?」

  內海看著近藤和山南以及眾隊士與女伴之間都逐漸陷入兩人世界,陸續離開房間,只有不怎麼近女色的三木和伊東兩兄弟依舊在與舞妓淺談,他忍不住上前問道。

  伊東翹起了小指作為回應。

  千影明白,在花街那是有相好或是有家室的意思。

  「在下不願讓在江戶的妻子擔心,有阿真陪在下喝酒便好。」

  「尊夫人有您這樣的丈夫可真是好福氣。」千影笑道。「在花街,只盼著一夜春宵、講的一口真心誠意卻到處欠風流債的男人們可是多了去了。」

  「哦?阿真此言在下聽起來有幾分埋怨意味在呢。」伊東饒有興趣的放下了酒杯,拿在手中把玩,看向千影。「可是被男人負了心?」

  是單純的八卦,還是想藉機拉近距離?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咱還只是一介舞妓,尚無旦那何來負心呢?咱只不過是說說自己看到的情況罷了。」

  千影回答的中規中矩。

  「在下十分好奇,像妳這樣出眾的舞妓為何尚未獨當一面?因為那幅畫作嗎?」

  「這京城裡和我們江戶那似乎不同,舞妓換襟會經過水揚儀式,成為藝妓之後便會搬出置屋,估計…桔梗屋那樓主是想藉這陣風潮提高阿真的身價呢。」

  伊東和內海說的都不無可能,不過,原來吉原的藝妓不存在水揚儀式嗎?果然不同地區的花街習慣都不同呢。

  「也許只是咱的年限未至吧,咱才到桔梗屋一年的時間,獨當一面恐怕尚早呢。」

  她倒是希望能在換襟之前就逃離這個地方。





突發更新!在寫這章的時候靈感大概又是長安十二時辰
中間其實是《短歌行》的歌詞,而不是李白的《短歌行》
有一點不一樣但本質差不多
然後伊東的服裝形容是參考燃えよ剣(沒記錯的話)

伊東初登場就強的跟鬼一樣,好爽






本文最後由 Attir 於 2022-12-18 01: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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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3-2-18 23:3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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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歲末驚魂


  元治元年末,街上瀰漫著過年的氣氛,家家戶戶紛紛掛上水引和門松,元治大火後的重建工作幾乎告一段落,市容也大致恢復了以往的生氣,禁門之變的餘韻依舊影響著京城,因此鬧事的浪士少了許多,街道上少見的呈現一片寧靜祥和。

  如此和平的新年千影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如今的身分,已經不能再踏入屯所了,就算伊東一派住在八木邸、試衛館派的幹部住在前川邸,她也不能隨意進出,土方的理由是:隊士來往眾多,要是被麻煩的人看到,監察工作會很困擾。

  他這麼說也不無道理,畢竟對土方來說,現在要防的自然不止武田觀柳齋,精明的伊東更是不好對付,她也只能表示理解。

  沖田則對此向土方表達了抗議,原田和永倉表示附議,理由是:平助在江戶我們已經很無聊了,怎麼連千影都不能回來?齋藤和山崎認為應該尊重副長的判斷,雪村則覺得無法和新選組裡的另一名女性一起過年有些可惜。

  最終土方終於受不了幹部們的念叨,十分不耐煩地說:「我是說她不能進屯所,沒說你們不能出去見她!」

  聞言沖田高興的寫了封信給千影,約定大晦日在上七軒的某個揚屋開酒席。

  於是大晦日當天土方頒布了一日限定的規定:沒有輪值的人都可以自由活動,門禁時間維持在亥時不變。

  山南聽聞此事覺得有些不妥,但被近藤給勸阻了,於是無奈的對近藤和土方說道:「你們總是這麼寵那些人。」

  可以不用待在擠沙丁魚般的屯所裡對眾隊士來說自然是一大福音,更別提剛上京的伊東一派也想趁著過年期間好好遊歷一下這座天子腳下的城市。

  伊東也對千影發出了同遊的邀請,但被她以要返鄉探親為由婉拒。

  她猜想伊東只是想找個知音人增添旅途趣味,並無他意,但千影並不想讓沖田擔心,即使對旅程有興趣也不該答應。




  大晦日,千影完成白天的工作,傍晚時分就與阿市媽媽告別,帶著福玉和行囊前往上七軒。

  上七軒是京城的六大花街之一,也是京城最古老的花街,在北野天滿宮旁,是消費較高的一帶,西陣織和御手洗團子在這一帶似乎也相當有名。千影先前未曾造訪過上七軒,只聽聞土方在內的幾位幹部似乎在上七軒也有相好的遊女和藝妓,有機會前來看看這個不同的花街也好。

  新選組預定的揚屋是與花扇類似的中型木造建築,名為「紅梅庵」,但色調卻比島原的建築還要明亮一些。

  「千影!」

  正當千影站在門口端詳著紅梅庵的整座建築時,一旁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沖田、原田、永倉、齋藤以及雪村同時抵達了紅梅庵。

  「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呢?也沒看見山南先生呢,他們還在忙嗎?」千影問道。

  「似乎有事耽擱,晚點才會過來。山南先生說屯所不能沒有幹部留守,所以和源先生一起留下了。」齋藤簡潔地說明。

  千影點點頭表示明白,並隨著侍者一起進入了包廂,自然地坐在沖田身側。

  難得不是為了表演或是助興而進入這種房間,讓千影覺得有些不習慣,坐立難安。

  「千影坐在我身邊吃飯,還真難得。」沖田面帶笑意的看著千影。

  想起了試衛館時期的事,讓千影有些懷念,不自覺地放鬆了許多。

  「是啊,上京之前天天監督你吃飯的日子,好像還只是昨天而已。」

  「我可一點都不懷念那種日子,千影超級嚴格的,明明自己也吃很少…」沖田嘟囔道。

  「但是你很挑食啊?這樣會營養不良的。」

  「總司自從沒有千影約束之後吃飯越來越隨便了,每次都光顧著喝酒,魚啊什麼的都讓新八吃了。」原田在一旁刻意說道,無視了沖田的眼刀。

  「是這樣的嗎總司?千影瞇起眼睛,打量似著的看著沖田。

  沖田沒有回應,只是撇過頭,不敢迎向千影的視線,心虛的很。

  「妳不在,飯就不好吃了嘛。」

  沖田臉上有些紅暈。

  「欸?」

  千影被沖田撩人的話給唬住了,險些忘記這只是沖田轉移話題的手段之一,她甩甩頭,重新看向沖田。

  「真是的…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被你唬過去,飯還是要好好吃的嘛,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沒事的,妳看我現在不也…」

  沖田還想討價還價卻被千影無情地打斷了。

  「營養不均衡,可是會影響健康的喔?新選組的劍,不能倒下的吧?」

  雖然不想用這種方式強迫他,但這個理由,是最能說服他的。

  聞言沖田不再反駁,嘆了口氣。「我明白了,小千影還真囉嗦呢,和那個土方先生一模一樣。」

  原田見到此景,忍不住低聲和身旁的雪村說道:「如果要說千影和土方先生有什麼共通點的話,應該是都很寵總司才對吧?」

  「而且本人對於這件事似乎都毫無自覺呢。」一旁的永倉幫腔道。

  沖田和千影仍在自己的兩人世界,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對話。

  「好像可以感受到一點呢,但黑羽小姐不是也對沖田先生很嚴格嗎?」雪村問道。

  「確實,最有辦法約束總司的人,其實是千影而不是那兩位呢。」離三人不遠的齋藤也淡淡地說道。

  「畢竟對那兩人來說總司是弟弟,但對千影來說是心愛的人嘛。」

  「打擾了。」

  包廂的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打斷了屋內兩方的對話,配膳人為他們送來了晚餐,也帶來了幾位助興的藝妓和舞妓。

  千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的表演,希望能從中了解到不同地區的差異,也為自己未來的表演尋找可以改進的空間。

  上七軒果真與島原不同,表演的文化水平好比陽春白雪,與島原自然不是同個等級的,至於她自己的表演,是陽阿薤露吧?畢竟抓住不同階級的人,是暗樁最需要的手段。

  表演的曲目是«行行重行行»,舞妓們的舞蹈充分展現了思念戀人的心,非常精彩,不過,一樣是選漢詩,她覺得自己的«短歌行»在各方面來說還是略勝一籌的。

  「今日的情勢,好比東漢末,想必武士的妻子和相好此刻的心情便如此詩一般。」千影結束了鼓掌,簡單的評價道。「也許更多的是擔心和不知對方可安好的不安心情吧。」

  舞妓似乎沒有明白千影所言,但一旁的藝妓們聞言臉色有些不對,連忙說道:「您說的是。」

  「我還是很喜歡的。尤其是妳唱的曲。」

  「謝謝大人的讚賞。」

  被叫『大人』讓千影渾身不對勁,但她沒有表現出奇怪的樣子,畢竟她現在是個男子的打扮。

  「怎麼回事啊千影?我覺得她們的表演很棒啊!」永倉一邊為自己斟酒一邊問道,其餘的人也紛紛向她投來不解的眼神。

  「沒什...」

  「不,是咱們的表演的確有所欠缺,是這位大人有心提點了咱們。」

  「欠缺了什麼?」齋藤淡漠的聲音中摻雜的一絲好奇,語調微微上揚。

  「這個嘛...是舞蹈和整首詩的意境有些不同的問題啦。」

  千影耐心地解釋了«行行重行行»的意義。

  「這個舞若是演繹李商隱的«無題»倒是很合適呢。」

  「說的也是,大人懂得唐詩似乎不少呢。」

  「是啊,真不愧是千影,懂得可真多啊,到底有什麼是妳不會的?」

  原田感嘆地說道。

  千影只是笑了笑不可置否。「我對國學也挺有興趣,自己讀了不少,所以才懂這些,我不會的東西還多著呢,例如用長槍?」

  「哈哈哈哈哈!說到長槍自然是老子的天下了!」原田聞言笑了出聲。

  藝者們離開了表演的位置,四散到各處去為新選組的人斟酒,而剛才與千影對話的藝妓自然來到了她身旁。

  沖田似乎有些不樂意,但對象是個藝妓他好像又不能說什麼。

  他居然真的開始嫉妒起千影身旁的女人了,雖然她們都誤以為千影是個男人,但這代表無論什麼性別,覬覦千影美色的人又增加了吧?

  千影明明就是我一個人的...

  沖田忍不住灌下了一整杯酒,默默在一旁吃著盤中的食物。

  藝妓年紀似乎比千影大些,對千影這個『少年』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很欣賞她的才學而與她交談,但那兩名舞妓卻被這個聰慧又長相清秀的『男子』給吸引了目光,就算坐在永倉或齋藤身旁,視線也不斷飄向千影。

  藝妓十分明白少女的心思,幫自己的妹妹們找到好客人也是姐姐重要的工作,於是讓兩人到千影身旁與她交談,自己則去替齋藤和永倉斟酒。

  土方和近藤到包廂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千影在與兩名舞妓談天,沖田在喝著悶酒,其他四人則在看戲,這樣一幅奇妙的景象。

  「挺受歡迎的嘛黑羽。」

  土方有著一張伶人般俊俏的臉,此話一出也將舞妓和藝妓的目光給吸了過去,還在他臉上停留了好一會。

  「土方先生和近藤先生終於到了啊,等你們等到醉意都上來了呢。」沖田說著便站了起來,越過兩人走出了包廂。

  「我們錯過了什麼嗎?」近藤坐到了眾人為他留下的主位,一派輕鬆的問道。

  「錯過了她們的表演!可惜了呢。」永倉說道。

  千影對身旁的兩名舞妓說道:「他們是我的上司,麻煩妳們去招呼一下好嗎?」

  見兩人點頭,千影立刻走出包廂,去尋找那個正在不高興的男子。

  「不需要我提醒了呢,黑羽有點長進啊。」

  土方看著千影匆忙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千影走出包廂時已不見沖田的蹤影。

  第一次進入這間料亭,千影對地理環境並不熟悉,僅能靠著剛才進來時的模糊記憶,在腦中建立簡單的地圖,並猜測沖田可能會去的地方。

  之前遇到類似情況時,沖田是在庭院裡吧?

  包廂的位置是二樓,她立刻走到能看見中庭的地方,想尋找沖田的身影,然而卻一無所獲,正覺得失落時卻被人從身後摀住口鼻,帶往走廊底的暗處。

  千影沒有掙扎。

  那人一放下她,便把她抵在牆上粗暴的親吻。

  濃厚的酒氣透過這個吻,充斥在她的脣齒和鼻腔間,讓她也染上了些許醉意。

  「大醋桶又吃醋了?」千影趁著換氣的間隙輕聲說道。

  沖田沒有回應,只是試圖再次堵上她的嘴,千影卻偏過了頭,他索性親吻起眼前白皙的脖頸,留下了鮮明的吻痕。

  這是在用行動表示他很在意吧?

  「剛剛的飯菜總司都有好好吃完呢...我有看見喔。」

  此話一出,沖田停止了動作,終於願意好好看向千影。

  原來千影有在關注他嗎?還以為她忙著跟女人聊天,把他給忘了呢。

  「跟女人聊天還分神偷看我,千影真是壞孩子呢。」

  「對不起嘛…可是…不管她們怎麼看我,我喜歡的都只有總司一個人啊。」千影拉著沖田的衣角,難得用著撒嬌般的可愛語氣。「而且,剛剛其中一個孩子雖然在和我聊天,卻一直在看你呢…」

  「妳真是…」沖田誇張的嘆了口氣,再看向千影時,眼裡的妒火消散了不少。「算妳合格吧。」

  沖田牽起了她的手走出陰暗處,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沖田和千影便警覺到周遭有人的氣息。

  有人在埋伏,而且人數不少,依照佈陣的情況判斷,目標是前方的包廂,似乎不是衝著新選組來的,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上七軒並不是新選組的管轄範圍,不知來人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兩人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躲在一旁的柱子後,靜觀其變。

  包廂內的燭火熄滅了,越來越多人聚集到房門口,只聽一陣水戶口音的「狗賊一橋慶喜!納命來!」,埋伏在周遭的浪人便傾巢而出,一舉衝進包廂。

  聽到『一橋慶喜』,沖田和千影兩人便火速衝進包廂,一左一右站在慶喜前方那名舞著木棍的壯漢身旁,拔出刀與浪人搏鬥。

  「哪裡來的幫手!」操著一口水戶腔的人憤怒的吼道。

  「京都守護職會津肥後守麾下新選組在此!」沖田喝道。「遇上一番隊隊長可真不幸啊?」

  「就算是玩笑也給我看一下場合啊總司?」千影一邊說一邊舉刀擋下浪士的攻擊,順便手腳並用的撂倒了所有靠近她的人,忠吉的刀刃上,久違的染上了鮮血,千影蹙了蹙眉。「敵人太多,我去叫土方先生他們!這位大人,請您替我爭取點時間!」

  壯漢聞言覺得他根本瘋了「你在說笑吧?這怎麼出的去?」

  千影沒有回應,砍傷了面前的一名浪士後直接瞬間移動到了走廊上。目睹的所有人皆是一愣,但很快便回過神繼續新一波攻防,站在壯漢身後的慶喜陷入了沉思。




寒假忙一堆事情,一直忘記更新QQ這章大概也算過渡,靈感來源是「清泉石上」!
因為實在太喜歡直衝青天裡草彅剛演的慶喜,就忍不住把慶喜加進去了,後續的劇情還得重想,真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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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3-3-26 23:2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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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禍不單行


  回到走廊,剛好遇上趕往此處的新選組眾人。

  「怎麼回事,黑羽?總司呢?」土方問道。

  「水戶浪士要攻擊一橋公,總司在一橋公身邊。」千影快速地說道,「我先回去幫總司!」

  千影說完飛快的移動回房內,砍倒了藉機趁隙想接近一橋慶喜的浪士。展開角落的屏風,讓慶喜身後那名衣衫不整、顯然被嚇壞的女子暫時躲到後方。

  「千影!抓首領!」沖田指著一名正要趁亂跑向她的男子說道。

  辨認出了沖田指的人,千影立刻迎上前,一刀除了他手中的武器,用迴旋踢擊倒了那人,接著把倒地不起的人一把抓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都不准動!」她大喝道。

  看見首領被抓,其餘的人紛紛想撤退,卻被其餘守在門口的新選組幹部逮個正著。

  風波終於平息,被打通的大型包廂內杯盤狼藉,到處是刀痕和血跡,被逮捕的浪士們集中在包廂的一隅,由永倉和原田看管著,齋藤和雪村正在安撫女侍和遊女們,也忙著為傷者包紮。

  近藤和土方拉著她和沖田連忙來到慶喜面前行禮。

  「參見一橋大人!」近藤說道。「小的愚鈍,不知大人在此,否則新選組肯定不會讓賊人靠近這裡一步!」

  「無妨。諸位抬起頭吧。」一橋慶喜面無表情地說道。「那些人是水戶天狗黨的餘黨,盯上吾好幾日了,沒想到大過年的竟到上七軒尋事。」

  慶喜拿出了煙管,讓一旁的壯漢幫著點上煙。

  「你就是新選組的近藤勇吧?你的部下們倒是手腳挺快的。」慶喜意有所指地看著近藤身後的兩人。

  門口傳來了一聲鏗鏘有力的叫喊,打斷了屋內的對話。「京都見迴組在此!新選組何在?」

  「一橋大人在此,不得無禮。」齋藤率先走到門口,迎向了發話者。

  「不妨事。你們去忙吧!」慶喜吐了口煙。

  「是。」

  四人回答完就要起身,但慶喜雙眼卻與千影對上了,幽幽地飄出一句話。

  「妳,留下。」

  聞言三人皆停下了腳步,回頭在慶喜與千影之間來回看了幾眼,似乎有些擔心。

  「你們是在擔心吾對她做什麼嗎?」

  沖田聽到『她』時,眼神更加不安了,千影只好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示意土方趕緊將他帶出去。近藤連忙道歉,和土方一起將沖田帶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慶喜找她有何事,但估計與剛才的瞬間移動有關吧?而且,沒想到他已經看出她是個女子了。

  千影坐直身子,毫無畏懼的直視面前這位傳說中陰晴不定的一橋家家主。慶喜身穿淺灰色的和服及同樣顏色但沒有繡上家紋的羽織,袴則是少見印有花紋的茶色仙台平,料質看起來相當高級。和新選組清一色的黑相比,配色相當顯眼,可見穿著這身衣衫的人,自然不會是低調的類型。

  慶喜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壯漢去將閒雜人等撤出房間,然後對上千影的視線。

  「妳沒有什麼要問吾的嗎?」

  千影猶豫了一會,問道:「您不會是自己跑出宅邸來當誘餌的吧?」

  慶喜聞言愣住了,他沒想到千影竟是問這個問題,而非為何他要將她留下、或是為何知道她是女性,似乎是個有趣的女人。

  「是又如何?」

  千影蹙起了眉,「雖然這不是屬下該說的話,但…只帶著那位先生來上七軒,您未免太亂來了,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可是影響全日本的大事呢。」

  「知道不該說還是說了,妳是算準了吾不會降罪於妳?」

  「屬下不敢。」千影連忙伏下身,眼前這個男子雖然看似無害,但那面具般的笑臉下藏著什麼心思,卻無人知曉,她也不敢妄加揣測。

  「罷了,不嚇唬妳了。」

  慶喜吸了口煙,把煙霧往千影的面前吐。千影連忙低下頭,用衣袖遮住了口鼻。

  他絕對是故意的!

  「吾曾聽聞東照大權現當年獲得異族相助,而取得天下。異族擁有過人的力量,甚至能瞬間移動,吾原先以為是傳說,但近期薩摩和長州又出現了異族的傳聞,加上今日所見…妳就是那『異族』吧?」慶喜用冷漠的聲音陳述著千影最不想聽見的事實。

  雖然慶喜並不是滅了雪村家、殺害鬼族同胞的元兇,也不是引進變若水的人,但他代表著鬼族最無法原諒的幕府,讓千影難以控制的散發出了冰冷的殺氣。

  「您知道鬼族的存在,但您是否知道幕府是如何殘忍的殺害我們的族人、還從西洋引進藥物,妄圖將人類強行變成鬼?」

  慶喜愣了愣,似乎在腦中思考著什麼。

  「…原來如此,這個幕府還真是招人怨恨呢。聽聞變若水是被交給新選組了吧?這是妳在這裡的原因嗎?」

  千影搖了搖頭,慢慢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戾氣,她不該遷怒於不知情的慶喜才是。「我是為了報恩才待在新選組。但我也不希望再看到隊士變成羅剎了,只要幕府沒有下令停止,新選組就會繼續研究吧,我什麼都做不了…」

  「那個研究嘛,其實現在的吾是有權力下令終止的…」慶喜喃喃道。

  「真的嗎?」千影聞言立刻抬起了頭看向慶喜,傾身向前,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很快的她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迅速地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失態了。」

  「無妨,有點情緒也比較可愛。」慶喜隨興的抽著菸斗,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有失身分的話。「吾能下令終止,但吾有條件。」

  「…要我效忠於您嗎?」千影沉下了臉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能了吧?不然慶喜沒有繼續這場對話的理由。

  「新選組是肥後手下的組織,同樣是效忠幕府,對妳來說沒有差別吧?」慶喜臉上似乎浮現了一抹得逞的笑,他知道這個女孩一定會答應。

  「我…不想離開新選組。」

  為慶喜工作的話,就得去二條城吧?那樣的話,見到沖田的機會不是更渺茫了嗎?

  「因為那個沖田嗎?」

  「欸…那個…」這麼輕易的被說出心中所想,讓千影難得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估計是躲在暗處親熱,所以才這麼快趕到現場吧?」慶喜用菸斗指著千影的脖頸,「太明顯了。」

  千影紅了臉,反射性地用手觸碰了自己的脖子。

  總司竟然留下痕跡了嗎?

  「讓您見笑了,十分抱歉。」千影連忙再次伏身道歉。

  慶喜冷笑了一聲。「妳繼續作為島原的舞妓就行,需要妳的時候,吾會派人通知的。」

  「是。不過…」千影不知道慶喜是如何猜到她是舞妓的,她的男裝很拙劣嗎?但她不敢多問,抬起了頭。「我作為女性鬼族,擁有的力量遠不及男性鬼族,即便如此您也希望我為您工作嗎?」

  「護衛有辰叔在就夠了,妳的才能該用在其他地方。」慶喜恢復了冷淡的語氣說道。「名字?」

  「黑羽千影。」

  「黑羽,去叫你們的局長進來,妳退下吧。」

  「是。」

  千影走到門口時,卻聽見門外傳來了一個她不願聽見的聲音。

  「哎呀,聽聞近藤先生和各位在梅屋遇上了騷動,在下正好在附近就過來看看情況了,真是不妙啊。」

  「伊東老師真是有心了啊!」

  為何伊東會在這裡!

  千影的手停在紙門上,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這麼緊張難道是遇上情夫了?」慶喜在後方開玩笑道,他知曉伊東與新選組之間關係微妙,自然猜到那是千影監視的對象,要是現在出去身分被懷疑的話,臥底的工作就告吹了。

  「不…」千影不知道眼下的情況究竟該如何是好,該和慶喜說實話嗎?

  在千影說話之前,慶喜說道:「叫了近藤之後回來我身邊。」

  千影不知道慶喜在盤算什麼,但眼下也只能照做了。「是。」

  她拉開了包廂的門。

  眾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她的身上,但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伊東看見她時也變了臉色,低頭陷入思考。

  「近藤先生,一橋大人要見您,請隨我進去吧。」

  千影說完便轉身走進包廂內,在慶喜身旁跪坐下來,伊東懷疑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千影,慶喜伸手攬過她的肩,讓千影靠在他的肩上。

  「您這是…」

  近藤連忙進入房內,拉上了紙門,快步走到慶喜跟前跪坐下來行了禮。

  確認紙門拉上後慶喜放開了千影。

  「不知大人召喚小的進來是為何事?」

  「第一件,吾撤銷變若水的研究命令,如果任何人有意見,直說是吾授意就行。」

  「是。」

  「第二件,黑羽千影從今日起便效忠於吾。」

  「是…欸這…您是要讓她離開新選組的意思嗎?」

  近藤忍不住問道,畢竟是自己視為妹妹般的人,也是沖田的戀人,說什麼都沒辦法爽快的拱手讓人吧?

  「不,吾只是要增加她的工作量,她繼續待在島原就行。」

  「我…我明白了。」

  「最後一件事,『今日是吾將桔梗屋的阿真帶出島原遊玩,恰好在此遇上埋伏的天狗黨餘黨』,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

  近藤聽懂了慶喜此言的目的,再度向他行禮後退出了包廂。

  「謝謝您。」千影向慶喜說道。

  慶喜只是繼續抽著他的煙,似乎並沒有很在意千影的道謝。「幫自己的屬下一把,也是吾該做的。」



  由於事件的攪和,耗去了不少時間,剩下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得回屯所了,伊東一行四人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留下來與近藤一行人一起,千影也就無法繼續待著了。

  土方讓沖田偷偷帶出千影的行囊,並讓齋藤和沖田以『護送一橋大人』為名,陪著千影一起走出梅屋。

  分別前,千影說道:「一橋大人,新年快樂。」

  「要是真能如此就好了。」慶喜苦笑,但也沒有諷刺的意思,估計是真的很煩惱幕府的事吧。

  目送慶喜和壯漢新門辰五郎離開後,千影回頭看向沖田和齋藤。

  「離門禁還有點時間,我們去別家嗎?」沖田提議道。

  千影搖搖頭,「你們不回去的話很可疑的吧?這幾天我會住在鬼族的八瀨里,鈴鹿山的路程有點距離,我也想早些過去,就不陪你們了。」

  沖田嘆了口氣,千影說的話他明白,只好在心裡暗罵著伊東一行人。

  「我明白了。對了,剛剛沒受傷吧?」

  千影堅定地搖了頭,「你呢?」

  「我也沒事。」

  雖然他這麼說,但千影注意到他手臂上一塊布料被血染紅了,看起來並不像從外側沾到的。

  她拉過沖田的手,捲起袖子,果然小臂看見一處刀傷,還好傷口不算長也不深,但仍滲著血。

  「誒?原來真的有傷嗎?我沒注意到。」

  千影沒有回應他,只是在沖田和齋藤驚訝的目光中舔舐了傷口,接著掏出手帕,簡單地替他包紮。

  傷口沒有再滲出血。

  「一橋大人和我說的話,估計近藤先生之後會說明,我就不多說了,我先走一步啦!兩位新年快樂。」

  千影說完向兩人行了禮,走了幾步便消失在月色中。

  沖田尚未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只是撫著被包紮好的手臂,看著千影離去的方向有些出神。




這學期事情好多好煩希望我還有時間可以繼續寫、而且要有靈感......
下一章目前只寫到一半
下下章等待修改中
希望接下來幾個月都能準時更新
直接把教檢拋到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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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ari + 5 突然出現了撤銷變若水的研究命令,好好奇後面會怎麼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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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3-10-15 12:5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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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SSL

※跟正文無關的高中生活腦洞
※有一些三觀不正的霸凌劇情自行避雷

以下正文↓


  熟悉鬧鐘聲、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鋪和熟悉的大地色系房間,這是千影一睜眼看到的景象。

  欸?我回來了嗎?

  還是穿越什麼的只是一場夢?

  千影拿起了一旁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解鎖畫面是熟悉的王牛樂團,讓她安心了不少。

  -

  07:32   4月12日 火曜日

  是穿越那天的日期?

  「糟糕!要遲到了。」

  千影立刻從床上跳起,到浴室盥洗後回到房間手腳麻利的換上制服,把頭髮綁成一絲不苟的馬尾,拿起書包便出了門。

  她是壬生高校的高嶺之花—黑羽千影。

  好像很久沒有上學的感覺了,總覺得有點懷念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雖然說讀書時是無憂無慮,但千影的求學生涯過得並不是很快樂,因為是鬼族的關係,從小就習慣與人類保持一定的距離,待人雖客氣,但總是不願讓人踏進她的心中,在學校總是獨來獨往,沒有什麼朋友,更別提談戀愛,所有的時間都拿來磨練自己的技藝和讀書,在校內所有的考試或比賽,只要她有參加,必是優勝。這樣的特質讓她在男學生之間非常受歡迎,給她取了「高嶺之花」的外號,總是有人在打賭誰可以拿下這朵冷豔的花;但是在某些女同學間就成了過街老鼠,總是有人覺得她仗著自己聰明又長得漂亮,就擺架子、看不起所有人,因此時不時的就有人來找她的碴。

  她的室內鞋會無緣無故消失、下雨天雨傘被偷走,還被人反鎖在倉庫過,甚至還有人曾經當著全班的面甩她一巴掌,控訴千影搶走她的男朋友。

  那明明是那個男的不愛妳了,拿我當藉口罷了。

  千影對於這種事習慣了,總是不以為意,自己解決也就罷了,從來不求人幫助。

  島原的生活和她的高中生活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吧。

  「小千影~~~早安!」

  這個聲音是…沖田總司?

  怎麼可能嘛,這裡可是二十一世紀,還沒睡醒吧?

  千影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結果卻被人從後方撲了上來,摟住她的肩。

  「是我啦!薄櫻學園的沖田!小千影怎麼能裝沒聽到呢?好過分啊…」

  「總司…?」

  他剛剛說的薄櫻學園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好可疑。

  千影在腦子裡努力的回憶有關這個世界沖田的資訊,但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沒想到沖田也在這個世界呢,在這裡...絕對不要再錯過他了。

  「太好了妳還記得我!自從上次劍道部的交流之後就沒見過妳了呢。好想妳啊…」

  「你是想跟我一起練劍才對吧?」

  跟沖田總司溝通的方式她還是會的。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照這個情況來看,這個世界的沖田和她念不同學校,是透過劍道部的社團交流才認識的。

  千影家裡開道場,而且她有著相當於免許皆傳的能力,因此劍道部的人偶爾會找她去幫忙比賽或交流活動,但她其實是弓道部的成員來著。

  不過,看來今天只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而已,她愛著沖田總司的事,不會露餡吧?

  「差不多啦!對了,我們今天會去壬生喔!千影可要來迎接我們!那我去上學啦!」

  走到了十字路口,沖田與她要往不同方向,就在此分手。

  總司是會乖乖上學的類型嗎…?

      -

  千影到了學校,今天意外的相當和平,一如既往了上完早晨的四節課,彷彿早上與沖田的意外相遇只是她還沒睡醒。

  午休時間,千影打算去食堂買炒麵麵包當午餐。她對於食物一向不怎麼注重,家裡只有她和外公,午餐自然是她得自己解決,除非她心血來潮自己下廚,不然便當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不過炒麵麵包這種現代食物可真是久違了啊…

  「黑羽,有空嗎?」

  路過教師辦公室時,有個聲音叫住了她。

  「鈴木老師?」

  鈴木武明是千影的班導師,也是她挺喜歡的一位古文老師,鈴木因為年輕又長得帥氣、講課也有趣,在校內頗受學生歡迎。他同時也是劍道部的顧問,據說是個劍道高手,但學校內沒人見識過他的功力。她時常和鈴木討論和歌和日本史,也在劍道部受過一點指導,兩人之間比起師生似乎更像朋友,這點也是那些好事者緊抓著千影不放的弱點,但她一點也不在乎。

  千影回頭時有些驚訝,她這才發現鈴木老師跟伊東甲子太郎根本長一模一樣,難怪她總覺得在哪裡看過伊東,也許是髮型和西裝與和服差太多的關係讓她一直沒有聯想到吧?

  這麼說來他的名字正是伊東的舊姓和諱啊。

  發覺千影盯著他看,鈴木走向前在她面前揮了揮手。

  「我臉上有什麼嗎?」

  千影這才回神。

  「沒什麼,老師找我有什麼事?」

  「有事要跟妳說。妳還沒吃飯吧?陪我去一趟食堂,我請客。」

  她點點頭,跟上了鈴木的步伐。

  「想吃什麼?」

  「炒麵麵包。」

  鈴木蹙起了眉,有些不高興的看向千影。

  「妳老是這樣,有吃就好可是不行的。」

  「那您幫我決定吧。」

  千影獲得了一份炸豬排定食。

  總覺得這個選擇很孩子氣?但肉類也是好久沒吃到了呢…還好鈴木沒給她點竹筴魚之類的日式定食,在幕末那邊吃魚真的要吃膩了。

  他自己倒是吃著鯖魚定食,果然很有伊東的風格。

  「下午薄櫻的劍道部會來交流,妳能來嗎?」

  千影點點頭。「上學路上意外遇上沖田總司,我答應他會出席的。」

  「那就好。」鈴木說完就自顧自的吃起了飯。

  「您還有別的事要說吧?不然也不會特別找我來食堂才是。」

  「妳果然很敏銳啊。」鈴木笑道。「我要轉調到薄櫻學園去了,這事還沒公開,先跟妳說一聲。」

  「這樣啊…」

  千影有些失落,不知道對鈴木的感情是不是和伊東大藏重疊了,她覺得格外難過,但畢竟是自己很欣賞的老師,這點心思很正常吧。

  不過那個薄櫻學園感覺更加可疑了,除了沖田之外,伊東也要跟著過去,難不成還有其他新選組的人也在?

  「妳…願意跟我一起去嗎?」鈴木突然說道。「嘛…作為教師這樣問好像不太合適,但我很擔心妳,我一走,這裡對妳來說就更難待了吧?看妳和薄櫻那邊的人好像蠻合得來的,所以才這樣問。」

  原來是這樣嗎?

  等等,我跟薄櫻那邊的人蠻合得來的?不會真是新選組大本營吧?

  絕對是在作夢吧。

  「是千影自己不爭氣,勞您費心了。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千影可不是省油的燈,只是懶的跟那群人計較而已,去了一趟幕末,學到的東西可更多了,找個機會處理一下就沒事了。

  不過,這半年來不知不覺間好像有點太依賴鈴木老師了呢。

  「真是個要強的孩子。」

  千影但笑不語。

  「對了,我能拜託您一件事嗎?」

  「說吧。」

  「跟我來場比試!」

  「真拿妳沒辦法,別以為我是老人就好欺負,我不會輸的。」鈴木無奈的說道。

  千影笑了,風鈴般的笑聲傳進了食堂每個人的耳裡,吸引了眾人目光。

  沒想到高嶺之花笑起來如此好看、笑聲也如此悅耳。他們大概是這樣想的吧。

  -

  社團之前是打掃時間,千影的班級被分配到打掃體育館,在她進入器材室時,又被反鎖在裡面了。

  「煩死了怎麼又來。」

  但她敏銳地發覺這次與上次不同,器材室有人在埋伏。

  「出來吧,找我有什麼事?」

  是一群她不認識的男學生,但是印象中好像和總是找她麻煩的女生們走得很近,估計這次不只是找碴這麼簡單,他們想幹嘛?

  千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隨時防禦的準備,就算沒有刀,她還是挺擅長打架的。

  「有人看妳不順眼,要我們來找妳聊聊。」

  「別人叫你幹嘛就幹嘛,你是畜生嗎?」千影有些煩躁,她沒想到一回來就又要面對這種無聊的事。

  「妳說我們是畜生?」

  那人亮出了蝴蝶刀,周邊的五個人漸漸向她靠近。

  蝴蝶刀算什麼?新選組可是活在武士刀的刀光劍影下呢。

  千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飛了那人手上的刀,出拳打暈了他。右邊朝她衝來的男子被她過肩摔到後方另一人身上,左邊的人則吃了一記迴旋踢倒地不起,最後一人看著倒在地上的兄弟們,忍不住發著抖跪倒在地上,隨著千影走向他不斷退後,她一腳踩上了他的胸膛。

  「誰讓你們來的?」

  「我不能說!」

  「不說是吧?我可沒把握我下一腳會踩在哪裡喔。」千影冷漠道,眼神飄向他的腿間。

  「不愧是劍道和弓道部兩棲的女人,真是好身手。」

  一道女聲從千影背後傳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陣電流擊暈。

  背對敵人視同臨陣脫逃,當切腹謝罪。

  昏迷前一刻千影竟想起了局中法度。

  -

  再次醒來時,她是被人用冷水潑醒的,雙手被反綁在椅子後方。

  「醒了?」

  站在她眼前的女子是桔梗小百合。

  哦對,桔梗屋的舞妓百合,對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在哪個世界都差不多。

  「妳有什麼話想說非得這麼暴力把我請來不可?」千影沒好氣的說道,雙手輕輕動著,試圖解開繩子。

  「沒什麼,就是不喜歡看到妳那個對人愛理不理的態度,裝什麼清高啊?早上看見妳跟一個薄櫻的學生摟摟抱抱,中午就和鈴木吃飯有說有笑,用這種態度勾引男人嗎?」

  桔梗邊說邊舉著刀接近她。

  「我懂了。妳喜歡鈴木老師吧?我跟鈴木老師感情好所以忌妒了?」

  桔梗沒有回答,只是一把扯開了她的白襯衫。

  「妳幹什麼!」

  四月份仍是春季,微風吹來仍有些涼意,千影被人潑了水又解開衣衫,冷得有些發抖。

  「勾引這麼多男人,估計下面也沒多乾淨。」桔梗察覺了千影在發抖,「冷嗎?讓我這群兄弟們來溫暖妳吧。」

  千影抬起了腿就要踢桔梗,脖子卻架上了一把刀。桔梗趁勢抓住她的腿,褪下她的底褲。

  「去吧。」桔梗說完將手上的底褲折好收進百褶裙的口袋內。

  千影對眼前此景目瞪口呆,險些忘記抵擋身旁五名笑的淫蕩的男子。

  桔梗不會對她…難不成她真正忌妒的對象,是千影身旁的男人?

  千影被搬離椅子,放倒在地上,雙腿被分開由兩人固定著,讓她動彈不得。腿間那個男人已經掏出自己的分身開始上下擼動。

  「想要我的話,為何不自己動手?小百合。」

  聞言,所有人都暫停了動作,千影逮住機會掙脫了腳上的束縛,跑離開那五名男子,雙腳跨過反綁在背後的手,她自行解開了繩子。

  「妳這是何苦?」她看向桔梗。

  桔梗忽然發了狂似的衝向前把她撲倒在地。

  「因為我是個女人!我忌妒那些可以靠近妳的男人們忌妒的要瘋了!」

  千影沒有掙脫,因為她知道試圖反抗這女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只能想辦法讓她崩潰吧。

  「妳想要我做什麼?」

  千影拉住她的手,伸進自己的胸罩內,趁著桔梗驚嚇時,翻過身把她壓倒在地。

  「妳希望我怎麼做?吻妳?撫摸妳?」

  她的手滑過桔梗的臉頰、脣,然後向下伸入她的裙內。

  桔梗抓住了千影的手,直起身子用雙唇貼上她的唇,然後一把推開千影。

  千影還停留在震驚當中,便再次被擊暈重新被綁住雙手和雙腳,被丟置在角落不起眼的軟墊上,六人正要出去,卻為時已晚。

  劍道部的人已經找到門外,一旁薄櫻學園的幾名學生也跟著。

  「黑羽千影人呢?」劍道部部長篠原泰之進問道。

  「不在這。」其中一名男子說道。

  沖田直接推開了他,踏入昏暗的運動器材室。

  「小千影?妳在的吧?」

  沖田在角落找到了縮成一團的千影,趕緊扶她起來,解開她身上的繩子,輕拍她的臉。

  「醒醒。」

  「總司…?」千影再次被迫醒來,還有些茫然「…冷…」

  千影本能地縮進沖田的懷裡,沖田這才發現她頭髮和衣服都是濕的,衣服還被破壞了,一瞬間不知道眼睛該往哪放,於是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讓千影穿上。

  「我抱妳去找校醫吧。」

  沖田說完就要把她打橫抱起。

  「等等…會走光的…」

  沖田聞言向外喊了一聲「阿一!外套借我!」

  齋藤脫下外套,拿進器材室內給了沖田。

  他讓千影將外套綁在腰上後,抱起了她。

  「這裡就交給你了。」沖田對齋藤說道。

  齋藤點了點頭。

  鈴木聽聞千影的事,立刻讓班上同學拿了千影的體育服到校醫院,自己則把六人帶去了辦公室問話。其餘劍道社的人,自主練習。

  鈴木到達校醫院時,在門口遇見了土方。

  「是土方老師啊。」

  「裡面氣氛挺好,晚點再進去吧。」土方隔著門口的小縫窺探了沖田和千影的互動。

  「那可真令我放心。」

  「怎麼說?」

  「黑羽這孩子,一直是學校的問題學生…好的那種問題,因為太優秀了,她自己又不知道為什麼不願意對人敞開心房,總是被人欺負,她不當一回事,我在一旁看著可是很心疼的,要離開這我最放不下的學生就是她了。」

  -

  千影換好衣服之後就打算離開校醫院,本來也就沒受傷,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卻被沖田攔下了。

  「頭髮這樣擺著會頭痛的,我幫妳吹乾吧?」

  千影原想拒絕,但不知為何,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便隨著沖田的意了。

  沖田向校醫借來了吹風機,幫千影把頭髮給吹乾了,吹乾的長髮柔順飄逸,沖田忍不住伸手把玩。

  「為什麼為我做這些?沖田前輩和我不是第二次見面而已嗎?」千影回頭看向沖田。

  沖田放下她的頭髮,轉身去收拾吹風機。

  「妳不喜歡的話我會離妳遠一點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好奇而已。」千影握住了沖田正在捲電線的手,讓他停下了動作。

  沖田跟電線,好奇特的畫面。她不合時宜的想到。

  「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上回比試的時候就覺得,跟妳很有默契,而且總覺得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妳了,抱歉,這樣講感覺有點噁心吧。」

  千影搖搖頭。

  看來她的總司並沒有幕末時期的記憶,對他來說,黑羽千影就是一個感覺很熟悉的人而已吧。

  「其實我有同樣的感覺。」

  沒有同樣的記憶,但有同樣的感情。

  「我害怕和人接觸,總是想和人保持距離,所以才有了「壬生高嶺之花」的傳說,你可能聽過吧…但是,剛剛睜眼看到的人是你,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很安心。」

  因為我愛你。

  「別管他們怎麼說,妳就是妳。」沖田揚起嘴角,笑著說道。

  千影愣了一會。

  她想起了文久三年還在試衛館時,沖田對她說的那番話。

  『是鬼族又如何?妳就是妳。』

  就是這句話,讓她撿回自信的吧。

  千影心中一暖,眼眶也微微泛著晶亮的淚珠,她笑了。

  「怎麼哭了?」沖田看見千影眼角的淚有些心急,深怕是自己說錯了話。

  她搖搖頭,伸手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淚。

  「我只是太開心了,謝謝你。」

  沖田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

  「妳的鈴木老師好像在外面等著呢,似乎挺擔心妳的,我去讓他進來。」

  千影不願躺床,只是坐在床邊,等著沖田回來。

  沖田走回來時後方跟著兩個人,是鈴木和…土方先生?

  土方歲三???那個魔鬼副長是教師?

  「土方老師說也想來看看妳,順便把我抓回去。」見千影有些疑惑,沖田解釋道。

  其實她不是疑惑,只是很認真的在憋笑。

  千影覺得這個世界真的非常瘋狂,薄櫻學園果然是新選組大本營吧!拜託不要告訴她校長是近藤勇,她可能會笑得六親不認。

  突然覺得轉學過去好像也不錯,可以看看有哪些人在那邊好像挺好玩的。

  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千影說道。

  「老師們好。」

  「有受傷嗎?」

  鈴木在她身旁坐下,小心地控制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沒受傷,他們幾個應該傷了吧?我出手好像有點重。」

  「妳怎麼還有餘力關心性侵妳未遂的人?」土方嚴肅問道。

  「這是真的嗎小千影?我要去揍他們。」

  千影伸手拉住了沖田。

  「是真的。」她說道。「雖然沒被侵犯,但…」

  雖然表面從容,但她心裡還是有點過不去的,發生這種事誰不會在意呢?

  她不由自主的抱住自己的雙腿,把頭埋在腿間。

  「無論我怎麼哭鬧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還不如從容一點面對呢…」

  在場的三人都沉默了,與其說是無言,不如說是心疼她心疼的說不出話。

  「妳若是信任沖田,等會讓他抱抱妳吧。」出言的竟是鈴木,讓千影有些驚訝。

  「桔梗她…可有說什麼?」千影問道。

  「她說…」鈴木似乎有些為難。「說她是因為太喜歡妳所以才想毀掉妳。」

  「我還以為她會用討厭我當藉口呢…沒想到竟然這麼爽快的說了。」

  桔梗居然這麼爽快的出櫃了,為何?這樣明天校園內會傳成什麼樣啊?她難道還不知道嗎?

  「妳是知道的嗎?」

  「我…剛剛才猜到的。」

  她才不會說是因為桔梗拿走了她的貼身衣物呢。

  「總之,他們幾個的處分,我會再斟酌的。也差不多放學了,妳今天就回家休息吧。」鈴木說完站起身準備離開。

  土方也跟著走到門口,「總司,十五分鐘後我要看到你。」

  「知道知道。」

  送走了兩尊大佛,校醫院再度安靜下來。

  「小千影?」

  沖田見她仍維持著屈膝的動作,忍不住呼喚。

  他走到千影身旁坐下,距離比剛才鈴木的位置近了些。

  「嗯?」

  「鈴木老師讓我給妳的抱抱,妳願意收下嗎?」

  沖田向她伸出了手。

  千影淡淡一笑,握住沖田的手,靠進他懷中。

  今天真的發生太多了,好累。

  「沒事了。妳保護了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

  沖田輕拍她的背。

  千影抬起頭,在他頰邊輕輕一吻,彷彿羽毛撫過的輕柔。

  「謝謝你。快回去吧,土方老師該不耐煩了。」

  沖田摸著剛剛被吻過的地方,有些臉紅,但似乎很是欣喜。

  在試衛館讓你追我那麼久,這次,換我來追吧。

      -

  隔日,校園內流傳了兩個關於「高嶺之花」的新傳聞,其一為桔梗小百合求愛不得欲毀此花;其二為,高嶺之花似乎名花有主,對象為校外人士。

  校內的八卦似乎後者更受歡迎一些,街頭巷尾都在討論昨天究竟是誰出手救了校花,劍道部的人不堪其擾,求千影自行解釋傳聞。

  「但我和沖田前輩還沒有在一起啊?」

  千影是如此回答部員三木三郎的。

  還沒在一起表示肯定會在一起,三木如此理解之後放心的回答了各種疑問,沒多久全校皆知薄櫻學園的沖田總司之名。

  另一邊,薄櫻學園內也傳出了八卦:沖田總司拿下了號稱魔王關卡的壬生高嶺之花。

  隔週,兩校的劍道部再次進行了交流活動,薄櫻學園再訪壬生。

  體育館裡的人異常的多,大家都是來看傳說中摘下壬生校花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是黑羽身旁邊那個高個嗎?」

  「怎麼感覺有點像不良?」

  「啊他笑了!看起來還挺帥啊!」

  「有嗎?我覺得鈴木比較帥吧?」

  「他們在說什麼?」

  「大概是久違見面在互訴衷情吧?」

  在二樓看台上的人們看著千影和沖田品頭論足著,實際上的兩人:

  「今天狀態如何?」

  「好的很。如果小千影輸了,跟我去約會吧?」

  「前輩搶了我的台詞。我可是扛著壬生的顏面呢!」

  兩人眉目間沒有一點傳情的意思,倒是充滿不服輸的殺氣。

  前面幾場比試不出意外的以薄櫻獲勝者較多,只有篠原和加納兩人勝出。

  御陵衛士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吧?

  至於新選組剛才輸的人是井吹和島田,也不意外,井吹本來劍術就不怎麼樣嘛,至於島田…擅長的應該是拳法吧?

  只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都在,還以為現在是在壬生寺裡打架呢。

  「壬生,黑羽千影。薄櫻,沖田總司。」裁判鈴木喊道。

  千影和沖田兩人站上了舞台。

  千影出乎眾人意料的拿下了頭盔。

  「我不太習慣戴頭盔,能不戴嗎?」

  沖田見狀也跟著拿下了頭盔。

  「我擅長突刺,妳不怕受傷嗎?」

  「你的刀能碰到我嗎?」

  觀眾台上出現了一陣騷動。

  「有意思。」

  沖田把頭盔扔到一旁。

  鈴木和土方交換了視線,默許了。

  沖田採取中段架式,擺出的架式是…

  是熟悉的平青眼呢。

  千影只是笑,沒有採取任何防禦姿勢,右手舉著竹刀,幾乎全身都是破綻。

  天然理心流重視氣勢,實戰能發揮的能力遠大於道場上的比試。

  雖然在試衛館時她時常敗在沖田手下,但也並非沒有獲勝過,掌握了沖田的弱點、加上近期北辰一刀流的鈴木也給她指點一二,千影不認為自己會輸。

  雖然感覺有點犯規,但是,抱歉了總司,今天可沒打算讓你。

  沖田的拿手絕活是三段突刺,乍看之下只揮刀一次,實則在刺出刀時快速的朝敵人面部完成了三次突刺。

  千影快速的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三段突刺,沖田快速向前,直攻千影的腦袋,她立刻把刀橫亙在他的刀下,用力一揮便擋下了一擊,反手便是一記袈裟斬。

  沖田快速舉刀擋下。

  兩人向後退了一步,第一輪的攻防結束。

  若是要在第二輪就取勝,就不能輸給了一開始的氣勢,最好的戰略便是:居合。

  居合術講求一擊必殺、速度驚人,若能掌握,則必能成為暗殺好手,相當適合速度快的鬼族,也是沖田可能的弱點。

  齋藤和沖田的比試她可沒少觀摩,齋藤的居合術她也沒少學。

  千影右腳向後墊了一些,把刀擺在左腳旁,右手握著刀柄。

  沖田看懂了。

  是居合吧。

  右撇子的居合只能從他的左側攻擊,他能躲。

  沖田吼了一聲發起新一波突刺,千影卻快速的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只感到右手腕一疼,竹刀落地。

  現場先是一陣靜默,而後爆出如雷的掌聲。

  千影撿起了沖田的竹刀,遞到他面前。

  「願賭服輸,前輩放學能和我去約會嗎?」

  「我好像沒法拒絕呢。」沖田笑著接下了竹刀。「被妳擺了一道,贏的漂亮。」

  「漂亮的居合,黑羽。」齋藤向兩人走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能得到居合大師阿一的稱讚,看來我沒白練啊。」千影笑著回答。「叫我千影就好。」

  「壬生劍道部的顏面總算扛住了,原來是為了這個才要我指導居合術的啊?」鈴木和土方也一起走到了場中央。

  「能指導黑羽這樣的高手,想必鈴木老師也是高手吧?」土方有些驚訝的說道。

  「不敢不敢,當上教師後許久沒有舉過刀,技藝早已生疏。」

  「鈴木老師答應要與我比試的,還是您和土方老師比一場如何?反正我只是想看看您的英姿。」

  千影和沖田同時向兩人遞上了刀。

  「妳這孩子還真會給我挖坑。」

  鈴木認命的鬆了鬆領帶,捲起白襯衫的袖子,從千影手上接過了竹刀。

  (以下省略 實在懶得再寫一次打架)

  鈴木武明贏了。

  千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力卻不失高雅的劍術,劍法和同為北辰一刀流的山南有些相似,卻又充滿鈴木大藏的個人特色,流暢、不拖泥帶水,攻擊時不怒自威、防守時看似鬆弛卻沒有任何破綻。

  純以劍術而論,千影不覺得自己有贏的可能。

  原來這個人的劍術是這樣子的嗎?在幕末,她從來沒有機會見識到伊東真正的實力,若不是設計暗殺,油小路那,鹿死誰手恐怕很難說。

  「我這顧問的位置可要不保了。」土方一臉遺憾的說道。

  「承讓了。」鈴木笑道。

  「您可讓我有隨您離開這裡的理由了。」千影走上前,接過鈴木手上的竹刀。「老師可願收千影為徒?」

  「等妳來了再說吧。」

  「我對這裡…真的沒什麼留戀了。雖然對社團的人有點抱歉,但…去薄櫻學園的話…我也許會過的比較快樂,對嗎?」

  鈴木又心疼起這個女孩了,這個世界,的確欠她一個快樂的求學生涯,剩下兩年的高中生活,是該還給她了。

  「妳若是想清楚了,土方和我都能替妳安排的。」鈴木直視著千影的雙眼。

  「把妳安排進總司的班也不成問題。」土方在一旁附和道。「只可惜你們不同屆。」

  「這個就不必了,若是和前輩同班,我可能連鈴木老師的課都難以專心。」

  「誒?小千影這是在嫌棄我嗎?」沖田在一旁有些難過的說道。

  土方的的太陽穴上冒出了青筋。

  「在老師面前拐著彎放閃啊?妳好大的膽子。」

  「我覺得很青春呢。」

  相較土方的反應,鈴木倒是十分為她感到高興。能好好談個戀愛也好,這都是她應得的,她能多為自己著想,他也就放心了。

  -

  放學後,沖田和千影一同離開壬生,獲得了眾人側目。

  「小千影有想去哪裡嗎?」

  千影誠實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放學和朋友出去玩的經驗,其實不太清楚這個時候該去哪呢。」

  只要能和你一起哪裡都好。

  「這樣啊…現在是櫻花季呢,不如去哪裡賞櫻吧?」沖田提議道。「不過,說到這附近櫻花最有名的地方…好像是我們學校來著?」

  「我想去。」

  「這樣好嗎?好不容易可以離開學校誒。」

  在千影的堅持下,兩人還是來到了薄櫻學園。

  畢竟千影完全沒有去過薄櫻學園的印象,還是實際走一趟比較好吧?

  放學時間學校人不多,對於她一個外校生也沒有多加限制。

  從校門看去,校內幾乎全是櫻花樹,微風一吹便有櫻吹雪,美不勝收。

  因為種滿花期短的櫻花,所以叫薄櫻嗎?

  上次看到這樣開滿院的櫻花,是在西本願寺吧?伊東一黨離隊的那天,也是這樣的美景呢。

  她想念京都了。

  千影走到角落一棵大型的櫻花樹下,瞧著隨風飄散的花瓣竟落了淚。

  在京都,她得到很多,但失去的也不少。

  明明昨天睡前還在土佐山上的家裡,醒來卻回到現代,再念起京都的事,恍若隔世。

  「物是人非…嗎?」

  沖田悄悄地跟到她身旁,卻發現千影正在流著淚。

  「小千影?」

  「大家在這裡過著和平的日子,真好。」

  沖田沒有聽明白千影的話。

  大家是指誰?

  「櫻花為何讓妳如此傷感?」

  「想起一些往事,突然覺得,能在這太平盛世活著真好。」

  「是什麼樣的事?」沖田好奇道。

  但是看著千影的表情,和那句「活著真好」,沖田突然覺得也許是很糟糕的事情,是不是不該問比較好?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千影說道,視線從櫻花樹上移到沖田身上。「我更希望,你能參與我的未來。」

  「作為朋友?」

  雖然沖田能感覺到千影對他是有好感的,他也挺喜歡這個讓他感覺很熟悉的女孩。但聽鈴木老師的敘述,千影在學校幾乎是沒有朋友的吧?

  能成為她的朋友,就已經是離她更進一步了吧?他不敢冒進,只是試探性的問道。

  「我喜歡沖田前輩喔。」千影微笑著說道。「也許你會覺得我們只見了三次面,彼此還不夠了解,說這種話很隨便,可能是在騙你,但…我怕如果我不說出這份感情,你會從我身旁消失。」

  她不對人敞開內心,是因為曾經失去過什麼重要的人嗎?

  誒等等,千影剛剛最前面那句是說喜歡他嗎?

  這個資訊量對沖田來說有點太多,他愣住了。

  「果然是唐突了嗎?」

  她還以為告白會成功的呢。

  「不是這樣的。」沖田連忙解釋「我只是有點驚訝…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沖田有些臉紅,清了清喉嚨:「跟我在一起吧!」

  也對,沖田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成為被動的一方呢?

  千影走近沖田,伸手抓住他的領帶,強迫他低下頭,然後輕輕吻了他的唇。

  「請多指教,前輩。」

  「妳可真讓我驚訝…我下次會討回來的。」

      -

  「對了,轉學的事,妳是認真的嗎?」

  「與其說是想來,不如說是想離開壬生吧。那裡對我來說其實沒有太大幫助,生活上和學業上都是,不管師長還是同學,都是為了我這張臉和能力來接近我,只有鈴木老師不一樣…他是我去年才來的代理教師,也是班上的新導師,新老師最喜歡來討好我這樣的學生了,當時我這樣想著,就打算翹一整天的課待在頂樓。」

  「沒想到小千影也是會翹課的人。」

  「是啊…因為我不喜歡教室嘛。偶爾這樣做老師們也都沒管我,只說『考試考好就行』,但…他來找我了。」

  那是鈴木上任的第一天。

  下學期才進來的老師估計只是把這裡當跳板,不會太認真帶學生的,千影心裡這樣想著,進了校門之後突然就不想進班了,拎著早餐和書包直接跑上了頂樓。

  但她的悠閒時光沒有持續太久。

  「終於找到妳了,妳就是一年A班的黑羽千影吧?」

  千影正在讀著«葉隱聞書»,並沒有聽到鈴木的聲音。

  元祿赤穗事件裡的赤穗義士要給主君復仇啊...

  她並不認同這樣毫無規劃的復仇行動。

  若因一時義憤復仇,失敗還是得切腹,那為何不讓謹慎些規劃,讓復仇行動成功呢?這樣的志士不就是愚忠罷了,黃泉之下可有臉見主公?

  鈴木走到她的面前時,一道陰影蓋在她身上,讓她不得不抬起頭看向來人。

  是個年輕男子,但不是學生。

  逆著光千影沒能看清他的臉。

  他蹲下身和千影平視。

  她這才看清年輕男子的臉,是個皮膚白皙的秀氣型帥哥,有著柳葉眉和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立挺的鼻梁和薄唇。

  此時剛入冬,他的額間和鼻樑上卻佈滿細密的汗珠,原先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落下了幾根,西裝外套也拿在手上。

  誰?來找她的嗎?

  「赤穗事件嗎?妳怎麼看?」

  男子明明找她找的一身汗,卻沒有先詢問她為何翹課、為何在頂樓,也沒有要她立刻離開。

  好像有點意思。

  「愚忠。」她回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妳可真直接。但我也是這麼想的,無論是忠臣藏還是新選組,也許都能有不一樣的結局才是。」

  千影只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您就是新來的老師吧?」

  「鈴木武明。妳的新班導,教的科目是古文和日本史。」

  「很符合您的氣質。您把外套穿上吧,這裡風大,會感冒的。」

  鈴木從善如流,站起身把外套重新穿上。千影也跟著他站了起來。

  好高。

  這麼高大帥氣的老師出現在這個學校,估計女學生們都會為之瘋狂吧?這樣她身上的視線也許也能減少一些,是好事呢。

  「雖然是高嶺之花,在這裡吹風還是會感冒的吧?」

  「才剛來就已經聽說了嗎?也是,我明明每天都待在不同的地方,卻總是被找到呢。」千影冷笑了一聲,臉上寫滿了煩燥。「我會回教室的。」

  「是嗎。妳和我想的很不一樣。」

  「您也跟我想像的很不一樣。」千影掏出了自己的手帕交給了眼前的老師。「把汗擦乾吧?」

  鈴木謝絕了她的好意,從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擦乾了汗。

  「在學校裡躲藏的日子啊…真令人懷念呢。要是沒地方躲了,我辦公室隨時歡迎妳。」

  也是。這樣的帥哥,求學期間應該和她一樣永遠是眾人焦點吧?

  「您可要說話算話喔。」

  「只要妳不翹課就行。」


  「是個好老師呢。千影沒有喜歡上他嗎?」沖田開玩笑道。

  「我沒有這樣想過。」千影答道。「但那些喜歡鈴木老師的人和討厭我的人可不是這樣想的,甚至他在老師之間也會被傳一些風言風語。他要我不要在意,但我給他造成不少困擾吧…好像太依賴老師了,所以…家人若是同意,我是真的想轉來這裡,如果能在他看的見的地方讓他安心就好了。」

  「這樣啊…不如我帶妳繞繞校園吧?」

  「好呀。」

  沖田帶著千影走進主要教學樓,穿越了教室、辦公室到了後方的操場,操場邊除了一棟體育館之外,還有一棟長得像文武館的木造建築。雖然已經放學一段時間,但操場上還有許多在社團活動的學生,兩校之間本就交流頻繁,因此一個壬生的學生出現應該不至於引人注目,但和沖田走在一起,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千影覺得自己一路被行著注目禮,認識沖田的人甚至還會上前打招呼,雖然舞妓的訓練讓千影不至於不能應付,但她還是有些不堪其擾,忍不住牽起了沖田的手,躲到他的身後。

  沖田自己也覺得有些煩躁,他的女朋友怎麼全世界都要來關心?他也注意到了千影的異樣,決定直接離開人多的地方。

  暫時不知道去哪裡,沖田帶著千影來到了劍道社的道場,這裡的人她應該比較熟悉吧?

  踏進文武館,還是引來了注目,沖田瞬間想離開卻被千影拉住了手。

  「在這裡的話沒事的。」

  首先走上前的人是齋藤。

  「你們不是要去約會嗎?怎麼回來了。」

  還真是一針見血。

  「是我說要來的,因為我想來這裡看櫻花,而且,如果真的要轉過來,我也想先知道這裡是個什麼樣的學校。」千影回答道。面對的人是齋藤,讓她自在了一些。

  「只是沒想到在學校裡一直被人藉口搭話呢,這才跑過來道場避難。抱歉啊小千影,委屈妳了。」沖田有些擔憂的看著千影,畢竟是在薄櫻,他該護好她才對。

  「我沒事,去跟你的夥伴們打聲招呼吧?」

  「嗯。」

  三人往道館裡走沒幾步,就有許多人圍了上來。

  「總司!你怎麼沒有直接回來?」原田有些激動的拔高了音量。看起來他是三年級的前輩。「聽說你被『高嶺之花』擊敗了,可是真的?」

  「左之前輩還真囉嗦誒…這不是被她打敗還被她拐去約會了嗎?」沖田噘起嘴說著,似乎不太想承認自己輸掉的事實,但還是舉起了和千影十指交扣的手。

  「誒?」原田驚訝的看著那兩隻交握的手,然後看向千影。「這不是高嶺之花本人嗎?你們在一起了嗎?」

  圍觀的群眾中傳出了倒抽一口氣的聲音,這裡的人似乎挺驚訝的。

  「不久之前在一起了。」沖田嘴角揚起了笑容,似乎很高興,千影見狀也跟著笑了。

  「之前拒絕了那麼多漂亮女孩子,我還以為總司跟戀愛無緣呢!」說話的是留著一頭短捲髮的藤堂,沒想到這個造型還挺可愛的,在學校應該很受歡迎吧?「好多女生來跟我訴苦,說總司連她們的名字都不問就直接拒絕。」

  這才是高嶺之花吧?千影失笑。

  「那真是令人同情呢,還好前輩沒有拒絕我?」千影笑著看向有些難為情的沖田。「她們的心意還是要好好回應的嘛。」

  千影此言一出,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誰都會認為是沖田追到壬生高嶺之花,沒想到竟然是相反的情況嗎?

  「我對她們沒有興趣嘛…如果對她們太溫柔會造成反效果的吧?小千影就是對大家都太好了才會活的這麼辛苦吧。」

  沖田這話雖然是關心,但千影還是有種被指責的感覺,有些受傷,臉色沉了一些,本來和沖田牽著的手也放開了。

  「總司你這話很傷人的。」原田低聲在沖田耳畔說道。

  「不管我怎麼做,都會有人討厭我的…現在這樣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了。無端被人欺負的感受,前輩不會明白的吧…」她還以為沖田能懂的,千影自嘲的笑了,她明明不想跟沖田鬧不愉快的,但不知為何,面對他,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抱歉…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總覺得有點委屈啊。

  千影踏出了文武館,瞬間移動回到了自己的學校。

  沖田沒有攔她。

  「你不追嗎?」齋藤問道。

  「你這傢伙在幹什麼啊!你不是最明白那種感受了嗎?為什麼…」原田憤怒地抓住了沖田的領帶,似乎很想在他臉上來一拳。

  「我只是不想看到她總是這樣強顏歡笑,明明很難受卻自己忍著,我很心疼的。」

  聽到沖田這樣說,原田也不好再朝他撒氣,鬆開了手。

  「你得好好跟她說清楚才行!快追上去,她應該還沒走遠。」原田說道。「千鶴、井吹,你們分頭去找,如果找到黑羽就想辦法攔下來!」

  「是!」

  沖田、雪村千鶴和井吹龍之介正要跑出去,卻被人攔下。

  「沒用的。」雪村薰從文武館門口走了進來,「我剛剛一直在門口附近,她走出來之後就直接瞬間移動了。」

  「這麼說黑羽同學和我們一樣是鬼族嗎?」雪村千鶴驚訝的看向自己的雙胞胎哥哥。

  「看來她一直和人保持距離,也情有可原呢。」雪村薰說道。「沖田前輩能聯絡到她嗎?」

  「我還沒跟她交換聯絡方式…我去找土方先生。」沖田說完快速的跑出文武館。

      -

  千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回到學校,也許是下意識的想找鈴木老師吧?明明都覺得不該再依賴他了,還是回家吧。

  千影正要走出校門,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黑羽?」鈴木拎著自己的公事包,似乎是正要下班的樣子。「怎麼回事?心情不好嗎?」

  「老師…我一直以來都做錯了嗎?」千影有些猶豫地說道。「總...沖田前輩說我就是對大家都太好了才會過的這麼辛苦,可是…」

  「這個嘛…妳得自己問問他是什麼意思呢。」鈴木溫和地說道。「不過,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希望妳不要對所有人都那麼好喔,妳應該多表達妳的情緒,別總是自己吞下去,妳可以依賴別人的。和沖田吵架也許算一種進步了吧?」

  「原來老師是這樣想的嗎?」

  千影若有所思,她好像在哪聽過類似的話呢…是風間吧?不知道他是否也在這個世界?

  總司也是這樣想的嗎?

  在千影思考時,鈴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很快講完了電話,千影並沒有多問,大概是工作上的事吧。

  「所以,妳是跟沖田鬧不愉快了想來找我談心嗎?」鈴木問道。

  「我…我害怕他也和那些人一樣,所以逃跑了,也沒給他解釋的機會。真是不成熟啊…」

  鈴木伸手揉了千影的頭。「怎麼會呢,每個人都是在戀愛中成長的,這就是年輕的特權啊。」

  「鈴木老師也還年輕啊,您沒有談戀愛的想法嗎?」千影忍不住問道,這個帥哥在學校這麼紅,卻沒有任何一點和戀愛有關的跡象,是為了專注在工作?

  鈴木收回了手。

  「之前因為工作等等原因,跟交往一陣子的對象分手了,暫時就沒有想談戀愛的想法了呢。」鈴木沒有隨意搪塞一個藉口給她,而是說了實話,自己也有些意外。「那妳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只能先回家吧。」千影有些沮喪,早知道就早點跟沖田交換聯絡方式。

  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校門口停了下來。

  「動作還挺快的嘛。」

  在搞清楚鈴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之前,千影就被從副駕駛座下車的沖田抱了個滿懷。

  「前輩…?」

  「妳突然就不見了,我好擔心。剛剛的事,能讓我解釋嗎?」沖田說道。

  千影覺得眼眶有些濕熱,沖田是真的在擔心她,而她卻突然消失,他該有多心急?「對不起,我不該就這樣離開的。是我...」

  沖田伸出食指擋在她的唇前,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別道歉,再說下去的話,我就要吻妳了喔。」

  「看來事情解決了。」鈴木走到門仍開著的副駕駛座,扶著車頂看向裡頭的駕駛。「沒想到你會開車送他過來,你也挺寵那孩子的嘛。」

  「只是下班順路罷了。」土方沒好氣地回答。

  被看穿心思所以害羞了嗎?真是個不坦率的人。

  「既然下班了,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鈴木笑著問道。「反正黃金單身漢應該不急著回家嘛。」

  「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討人厭…上車!」土方有些不情願地說道,他沒有理由拒絕鈴木的邀請,而且這個人之後就是同事了,還是得打好關係的吧。

  鈴木忍不住笑了幾聲。

  看這個男人的反應實在太有趣了。

  他上了車,關門之前看向校門口那對小情侶。

  「你們也早點回家啊,還有,記得換一下聯絡方式,老師們之後可不會再當你們的信鴿了。」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千影說道。「還有土方老師,我們的事還麻煩您幫忙,真的很感謝。」

  「要謝我的話幫我多管管總司吧!」土方從車裡喊道。

  「土方先生怎麼這樣說嘛,好像我是問題學生一樣。」沖田嘻笑著回答土方,似乎成功地惹毛了這個暴躁的老師。

  「鈴木!關門!」

  -

  「謝謝你來找我,前輩。我以為...」

  沖田聞言抱緊了懷裡的女孩。「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說話的,我其實是希望小千影可以試著把自己的心情表達出來喔。」

  和鈴木老師說的一樣呢。「表達...嗎?我會努力的。但是...」

  「我不會因為妳說了妳的想法就離開妳的。我喜歡千影喔?」沖田說道。似乎有些擔心千影沒有意識到他們是心意相通的。

  「我明白了。」千影露出了淺笑。

  「還有啊,為什麼一直叫我『前輩』啊?明明就能好好喊出我的名字的嘛。」沖田有些不滿意地輕捏千影的臉頰。

  千影思索了一下如何回應,明明只見了三次面,直接喊名字很奇怪吧?「因為前輩是前輩嘛。」

  「雖然妳喊我前輩的聲音很可愛,但我更喜歡妳叫我總司喔。」

  「嗯!總司。」




誰是王牛粉絲?我!
沒算字數,應該蠻多的吧?
突然發現上次更新已經是四月???這半年比較忙碌就是了,暑假有餘力沒心力,連沖田生日都沒發生賀...
好事是現實生活都還蠻順利的!
存稿懶得修改,只好先拿番外混更
新選組結成160周年了ㄟ 還是要認真寫文吧
這篇也寫好很久了,大概是各種突發靈感的集合,寫得蠻開心
下一篇是番外的番外,不過是土方和伊東(鈴木)的CP,不能接受的停在這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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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原作者| Attir 發表於 2023-10-15 12:5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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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SSL師長組後續




  「我得先把車開回家。你住哪?」土方握著方向盤問道,似乎已經恢復了冷靜。

  「OO通。」鈴木一邊滑著手機一邊回答。

  「就在薄櫻和壬生附近而已嘛。」

  「是啊,我平時都走路上下班。你呢?」

  「有點距離呢,所以才開車,你打算怎麼辦?要是醉了我可沒辦法送你回去。」

  「去你那吧,我再搭計程車回來就行。」

  「行。」

  兩人陷入了沉默,土方專心開著車,而鈴木只是看著窗外,似乎有些出神。

  「黑羽那孩子還好嗎?」

  鈴木聞言轉頭看向土方,夕陽照在他臉上,畫面有些唯美,他差點想為土方寫一首和歌。

  「她啊…也許是因為父母早逝吧?她只有一個外公,但據說感情不好,所以特別沒有安全感,要是沖田能突破她的心房就好了。」

  「是這樣啊,她也不容易呢。」土方發自內心的同情起那個被稱為『高嶺之花』的女孩。「總司其實也是呢,父母早逝,但他還有個年齡差很多的姐姐,近藤先生也挺照顧他的,看來情況比黑羽好多了。」

  「所以才會互相吸引吧,那兩個孩子。」

  「你怎麼像個嫁女兒的父親一樣?」土方開玩笑道。「你不會真的對自己的學生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不然怎麼都奔三了還沒有對象?」

  「沒想到土方竟然是這麼八卦的人嗎?後面那句我原話奉還給你。」

  「這可說來話長。」

  「咱們有的是時間,我洗耳恭聽。」

  聊著聊著土方也停好了車,兩人便從土方的公寓走到附近的居酒屋。幾杯黃湯下肚,兩人的話匣子也跟著打開了,從學校、古文、戀情聊到劍道,意外發現彼此似乎還挺合得來。但土方似乎酒量不怎麼好,鈴木還十分清醒時就已醉倒,他只好放下酒杯,想辦法把土方拎出居酒屋。

  雖然有點麻煩,不過酒量不好這點還挺可愛的。

  鈴木從信箱得知了土方所住的樓層,於是從他口袋裡撈出了鑰匙,踏進了土方的家。

  不算大的空間,對獨居男子來說卻很足夠了。房裡不出意外的相當整潔,和這名男子給人的感覺如出一轍。

  鈴木替土方脫去皮鞋,把他丟進臥室的床鋪上,又替他處理了幾件瑣事之後才離開。

  回到家中時,已過午夜。

      -

  隔天,土方被自己手機的鬧鐘吵醒,時間是四點半。他不記得自己設了這個奇怪的時間,拖著沉重的身子爬了起來,頭痛欲裂的感受讓他想起了昨晚的事。

  似乎是喝醉直接睡著了,看來是被鈴木給拖回來的。

  他的床頭櫃上有張字條。

  『解酒液記得喝了。  武明』

  這麼說鬧鐘也是鈴木幫他設的嗎?比平時早了一小時,手機還好好地充著電…真是體貼到令人害怕的男人。

  土方喝完解酒液,走進了浴室。

  清醒後土方打開手機,未讀的訊息早已堆積如山。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事,還有沖田和他報備自己戀情的狀況,以及,鈴木。

  『醒了跟我說一聲,別讓我擔心。』

  他是把他當女人嗎?還是當小孩子?

  土方突然覺得火氣又上升了。

  但他沒有不回的理由。

  『我沒事了。』

  『謝謝你,關於昨晚的一切。』

  這樣寫好像他們昨晚做了什麼一樣,真不舒服。

  土方猶豫再三還是傳了出去。

  對方沒多久就回了訊息。

  『歲三睡著像貓一樣很可愛呢,所以沒關係的喔♡』

  『*照片*』

  竟然偷拍!還有那個愛心是怎麼回事?!像貓一樣很可愛????

  他怎麼可以這樣侮辱一個男人!

  土方費了好大勁才抑制了自己想把手機扔出去的衝動,用顫抖的手指打出了一句話作為回覆:

  『你果然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他發誓再也不會跟這個男人去喝酒了。

  薄櫻學園的學務長今天心情似乎糟糕透頂,學生們一早就感受到了近乎神經質的入校檢查,齋藤一和雪村薰兩位風紀委員的手更是沒有停下來,被土方使喚著登記各類違規的學生。

  「指甲太長!」

  「衣服沒紮!」

  「領帶打好!」

  「裙子太短!」

  雖然這些確實是違規事項,但土方學務長今天似乎有點暴躁啊?

  「總司!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踩線到學校!再一分鐘你就遲到了!」

  「這不是沒有遲到嘛,土方先生不要這麼在意小細節~眉頭蹙這麼緊會長皺紋的喔!」

  「不需要你多嘴!」

  「土方先生今天心情好像很糟糕啊?記得昨天您和鈴木老師一起去喝酒了吧,發生了什麼嗎?」

  「不要跟我提到那個男人的名字!」

  看起來是和鈴木老師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呢!感覺很有趣。

  沖田拿出了手機,發了訊息給自己的女朋友:『鈴木老師今天有什麼異狀嗎?』

  沒多久他收到了回復:『該說是異狀嗎…?鈴木老師今天心情好到我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千影一早收齊了班上的通知書,來到鈴木的辦公室。卻發現他正在辦公室門口和幾個女老師說著話,渾身散發著柔和的氣息,千影似乎還能看到幾朵小花在他身旁飄著,心情似乎相當不錯。

  看見千影出現,鈴木連忙打發了身旁的人,讓千影進到辦公室。

  「您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呢。」千影說道。

  「是啊。」鈴木笑著回答。「昨天撿到一隻小貓,動不動就炸毛讓我忍不住就想調戲牠呢。結果睡著了看起來又很無害,不覺得很可愛嗎?」

  「那的確是挺可愛的。」

  不對啊,昨天鈴木老師不是和土方去喝酒了嗎?怎麼會有小貓?

  也許是回家途中遇上的?畢竟土方酒量不好,他們也不可能喝過夜的嘛…

  等等,酒量不好…炸毛的貓…

  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

  在校內,他們維持著正常的同事互動,沒有人知道鈴木和土方之間有過什麼,除了似乎猜到一點端倪的黑羽千影。

  土方今天上班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也許是前一晚著涼了吧?

  他咳了幾聲,不以為意。好不容易撐到了下班時間,他無力的攤在桌上,似乎是發燒了呢…這樣可回不了家,該怎麼辦呢。

  還好今天的金曜日…

  忽然,他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了,似乎有人走了過來,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他的額間。

  「發燒了還硬撐著做什麼?嫌自己命太長?」

  「鈴木…你還沒下班啊?」土方有些艱難的說道,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趕走這個瘟神,而且,也沒有想趕走。

  「黑羽跟我說你今天狀況不太對,要我來看看,誰知道你竟然病成這樣。」

  「工作可沒有容我生病的時間。」

  鈴木無視土方無用的辯解,拿出手機傳了個訊息給自己的愛徒後,重新看向土方。

  「能走路嗎?我載你回去。」

  土方點了點頭,勉強地站起身,從辦公桌下拿出公事包,撈出了車鑰匙。

  鈴木接過鑰匙,扶著土方走到了車上,把他扔進後座後發動了車,思考了一下後決定把人帶回自己家照顧。

  路程不長,但土方幾乎是一上車就睡著了,大概真的撐不住了。

  停好車後,鈴木無奈的把那人打橫抱起,帶回家中,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其實他有潔癖來著,從來不會讓外出服汙染自己的床,但…算了吧,明天再洗。

  他解下了土方的領帶,替他蓋好棉被。

  鈴木找出了常備的感冒藥,逼著土方醒來服下。接著又找來了冰袋放在他額頭上後,才放心地去處理自己的事。

  土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轉頭便看見穿著居家服的鈴木坐在他身旁,手裡拿著一本村上春樹。

  「醒了?好點沒?」鈴木發覺土方的動靜,放下了書,伸手觸碰他的額間。

  似乎還沒退燒啊,很難受吧。

  土方無意識的蹭了蹭鈴木冰涼的手,低喃了一句「武明…」

  鈴木在那一刻生平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心動了。

  之前都只是覺得逗土方很有趣而已,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可以被稱之為戀愛的感情。

  看來,不該再這樣逗著小貓玩了。

  鈴木重新安置好土方後,離開了臥室。

  翌日,土方醒來時終於退燒了,精神也好了些,於是走出臥室,去尋找這屋子的主人。

  鈴木正坐在沙發上,手裡依然是那本村上春樹。

  「餐桌上的早餐和藥是你的,浴室裡也有備品,先去盥洗吧,別一直穿著外出服在我家晃來晃去。」鈴木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知道了。」

  土方沒有多問,只是順著鈴木的意思行動了。

  眼角餘光見他踏進了浴室,鈴木才放下了手中的書。

  昨晚幾乎沒睡,累得要死,土方要是知道了,會內疚的吧?那人的內心比外表看起來的要脆弱的多,他沒打算讓他知道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本來他們就只是同事而已嘛。

  等他離開再回去睡吧。

  「總覺得好像常常在麻煩你呢,真是抱歉。」

  洗完澡、換上家居服的土方走到了鈴木的面前。

  不穿西裝的樣子感覺好軟萌啊。鈴木在心裡想著。他覺得自己似乎無可救藥,怎麼會覺得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很軟萌?

  「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別專注搞什麼工作了,談個戀愛能有個人照顧你不好嗎?」

  土方沉默了。

  糟了,才說他內心脆弱的,怎麼就忘了呢?

  「也是。我會認真考慮這件事的,謝謝你,既然已經退燒,我就不打擾你了,衣服我會再拿來還。」

  鈴木沒有理由把他留下,就看著他收拾東西,走到玄關,他忍不住拉住了土方的手。

  「我不是在指責你,你明白的吧?」

  土方回給他一個淺淺的笑容。「我明白的。」

  如果他是真的明白就好了。鈴木嘆了口氣。「自己保重啊。」

  土方點點頭,踏出了鈴木的家門。

  有些擔心那人的情況,卻也因為他的離去而鬆了口氣,鈴木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還是去休息吧。

      -

   之後一週的時間,鈴木和土方各自忙著工作,除了必要的聯繫之外,幾乎沒有說任何話,土方察覺到了異樣,但也只覺得是他自己的問題,大概是嫌煩了吧。

  發覺兩人之間關係微妙的自然還有鈴木的愛徒黑羽千影。

  鈴木最近似乎沒怎麼笑呢,和土方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土方那天不是生病了嗎?印象中鈴木是說了會照顧他的,難道是吵架了?

  「老師最近似乎十分煩悶呢。」千影說道。

  「妳總是這麼敏銳,沒什麼,只是最近要想的事比較多罷了。」

  「是嗎…我還以為是和那隻可愛的貓鬧不愉快了呢。」千影拐著彎問道,她相信鈴木一定聽得懂她在問什麼。

  鈴木勾起了唇角,這個孩子真的很聰明啊,拐彎抹角的關心就不會怕惹他不高興了吧。

  「確實呢。我好像對那隻貓動了真感情,所以決定不再逗牠了,放牠自由吧。」

  千影沒有想到鈴木在知道她已經猜出一切的情況下,還會和她說真話,看來是真的很煩惱吧。

  不過,沒想到他竟然對土方動心了嗎?難道是發生了什麼脫離他掌控的事?例如土方回應他了?或是不拒絕他了?

  「您覺得這樣就好嗎?」

  「這樣就好。」

  可你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土方最近心情低落鈴木不可能沒有察覺吧?

  「您如果不和他說清楚,那個人可是很會胡思亂想的,大概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吧,這樣也無所謂嗎?」

  千影不再說貓的事了,這兩人一直維持這樣也不是辦法吧。

  「黑羽,妳越界了。」鈴木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別問了。」

  千影只好作罷,離開了鈴木的辦公室。

  經過土方的辦公室時,被人叫住了,土方要她轉交東西給沖田,但千影覺得他似乎還有別的事想說。

  「鈴木他…還好嗎?」

  也許這是個好契機,她才不想看著自己的師傅天天心情不好呢。

  「鈴木老師嗎?他最近似乎有點煩惱呢。聽說是對某隻貓動感情了,估計是在猶豫要不要養吧?」

  抱歉了鈴木老師,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

  土曜日的夜晚,鈴木獨自待在家中,難得的聽見了門鈴聲。

  打開門的那一刻,他有些愣住。

  是穿著私服的土方歲三。

  「你怎麼…」

  「來還東西,順便拿點謝禮過來。」土方舉起了手上的袋子,裡面裝的應該是啤酒吧。

  鈴木無奈的笑了「你不是不會喝嗎?」

  「所以是給你的。」

  鈴木收下了那袋啤酒「進來嗎?我正好煮好紅酒燉牛肉。」

  「你還真是好興致。」土方踏進了玄關,脫去了鞋。「我還有事要問你。」

  「什麼?」

  土方一個箭步向前,將鈴木抵在牆上,扳過他的臉,吻住了他。鈴木被他嚇了一跳,手上的提袋掉落在地,啤酒罐灑了一地,他驚訝地半張著嘴,給了土方可趁之機。

  他試圖推開土方,卻在一番掙扎下拉著對方雙雙滑落在地,土方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依然持續著令人窒息的熱吻。

  鈴木明白自己應該要推開這個男人,卻本能地享受著這個吻,手不自覺地環上了土方的腰。

  感受到腰上的熱度,土方放肆地加深了吻,卻又刻意在中途停了下來。

  被親吻的男子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你是不是害怕自己像這樣推不開我,所以才躲著我?」土方撫摸著他那精緻美麗的臉,難得的柔聲。

  鈴木臉紅了,這是土方第一次看見這個八面玲瓏的男人露出這樣不知所措的表情,好可愛啊。

  面對土方的質問,鈴木失去了平日的從容,逃避似的把頭靠在土方的肩頭。

  「知道了你還來自投羅網嗎?」

  「沒辦法啊,誰讓我被你那名為溫柔的蛛網黏住了呢,武明。」

  鈴木抱緊了懷裡的人,輕輕地笑了。

  「沒想到竟是我失策了呢。」

  -

  『我果然還是放不下那隻貓呢,謝謝妳。』

  千影看著鈴木傳來的訊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輸在情場,比輸在戰場好多了吧,至少新選組的參謀不會再把小命丟在魔鬼副長手裡了對吧?

  要幸福啊,大藏先生。

  「小千影在笑什麼呢?」

  沖田坐到床邊,伸手把女友摟進懷裡,下顎輕輕在她肩上蹭了蹭。

  「沒什麼。」

  千影笑著窩進愛人懷裡。

  能活在太平盛世,讓人幸福的想哭呢。

     (SSL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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