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漾皺了皺眉四處走動,他被困在同一個地方了。
明明這裡的空間就只是一條簡單的L型走廊,到底是要搞什麼花樣?
來回遊走在迴廊中,他也不是很懂這裡的格局有什麼講究,論裝潢的話就是懷舊美式電影常見的那種調調,但是這種明晦不均的暗沉光線實在讓人舒服不到哪去,更遑論曾經住在這裡的人還被殺了。
咯喀。
褚冥漾握著轉不動的門把沉默了下……好吧,看來他並不是卡在迴廊,原本盡頭樓梯下去的後門依然是鎖著的。
「到底要怎樣才能出去?」他不禁自言自語,有點煩躁地操縱手把就要掉頭回去。
沒辦法,畢竟同樣的圈子繞久了還是會……
咚咚、咚咚──
褚冥漾立馬站住了腳,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原本緊閉的走廊側門,腳步已經不聽使喚地一路往後退……縮到牆角找掩護。
由門內發出的敲門聲像是有誰在裡面叫他打開。
不、不是吧……別啊……他只是想從這裡出去啊,不要這樣整他!
所幸那扇側門離自己有幾步遠的距離,就算有什麼衝出來,也能讓他有幾秒的反應時間……大概吧?
然後敲門聲停了。
靠,現在怎麼辦……?腳釘在原地的褚冥漾盯著那扇有什麼在作祟的門,一整個渾身發毛,不曉得該進還是該退。
是說也不曉得要退到哪就是了……他的後面是死路啊!
「走啊,愣著幹什麼。」旁邊傳來學長冷血的聲音,完全罔顧心驚膽戰的他還在心裡天人交戰。
說的輕鬆……你行你來啊!褚冥漾恨不得把手把砸在冷眼旁觀的人臉上……當然只敢想想而已。
他默默深呼吸一口氣,認命繼續往回走,戰戰兢兢地經過剛才作祟的側門還戒備地瞄了眼。
他有股預感,事情絕對沒這麼簡單,直覺告訴他此地不宜久留啊!
可是就出不去啊他能怎樣?!
褚冥漾在腦內胡思亂想,一邊馬不停蹄地原路折返,視線在經過玄關時下意識又瞥了眼陰暗中的冰冷數字──『23:59』。
為什麼是這個時間?他低頭看了眼堆積在玄關盆栽四周的酒瓶若有所思。
這是誰有酗酒問題啊……父親嗎?
回到玄關仍然毫無收穫,他困惑歸困惑,還是認命又沿著走廊走回盡頭,企圖尋找線索。
然而轉過轉角,盡頭的門竟已經大剌剌地敞開給他看。
眼角抽了抽,褚冥漾感受到遊戲賦予他強烈的嘲諷感,覺得被耍了。
暗自咬牙切齒,他嘆了口氣,認命穿過簡直是施捨給他的出口。
走下短節的重複性階梯,他打開門──哇喔!Suprise……又是一樣的走廊。
哈哈哈不好笑……褚冥漾眼死地繼續鬼打牆。
※※※
一切都不對勁。
自從第三次輪迴的時候開始,有誰在鎖住的側門裡狂躁地搥打、啜泣,極力地想奪門而出……一切就開始變得不對勁。
轉過轉角後,眼睜睜看著每一次輪迴的出口在眼前大力甩上!褚冥漾說不出的驚悚,視線僵硬地釘在給他吃閉門羹的門板,一動也不敢動。
有什麼要出來了對不對?有什麼要出來了對不對?一定有什麼要出來了對不對?!那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出去啊啊啊?!他繼續在原地孟克吶喊!!
「喀」的一聲,直到他終於下定決心走過去確定那扇後門是不是真的鎖著時,他聽到背後響起某種門鎖解開的聲音。
「欸……?」褚冥漾驚疑不定地回過頭,側門開了?
乍看之下還是闔上的門,待走近一看會發現開了一條縫,不……其實他也不是很敢靠太近,瞄了幾眼從門縫爬出來的蟑螂們,他一點也不想要進去啊!
他真的不敢進去……就、就悄悄往裡面瞄一眼就好……
嬰兒的嚶嚶哭泣聲不合時宜地從裡頭傳出來。
褚冥漾戰戰兢兢探頭偷看門縫裡,烏漆墨黑的什麼都看不清,仍然不敢站太近的他下意識按了視野放大──
「磅」的一聲!突然有個面目猙獰的人從門縫裡出現、猛地把門甩上!
「哇啊啊啊!」褚冥漾嚇得將遊戲手把給扔了!
幸虧旁邊的冰炎條件反射接住了差點摔到地上的東西,「……」他無言地回頭看了眼連滾帶爬地蹬著地毯拼命往後退的傢伙,「褚,你給我回來!」
「我不要玩了啦!」褚冥漾哭喪著臉喊道。
他到底為什麼……非得要喪心病狂到在鬼門開第一天的大半夜玩這見鬼的東西啦?!
冰炎不耐地嘖了聲,輕嘆了口氣,就著手裡的PS4手把操作起來,直接走向再度逕自敞開的後門。
毫不拖泥帶水地穿過門扉,不意外又是同樣的L型走廊。
幫忙脫離上一個輪迴的冰炎又回過頭,「喏。」將手裡的手把遞出去。
褚冥漾憋著一張臉死命地搖了搖頭!
「你們慢慢玩。」優雅地掩嘴打了個哈欠,蘭德爾慵懶地跟其他精力豐沛的閒人打了招呼便逕自上樓,尼羅自然是跟在身後。
「樓上的客房你知道位置,自己隨意挑一間吧。」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戴洛一派優閒地喝著手搖飲,一邊分神旁觀西瑞等人無聊從手機灌了幾款經典恐怖手遊在那邊自娛自樂,「《佛萊迪的午夜後宮》?都不曉得出到第幾代了。」
米可蕥則是下載了最近上架的赤燭遊戲,「喵喵想玩這款很久了,《返校》是出了名的台灣本土恐怖遊戲呢,而且還翻拍成電影!雖然我先看了電影可能有點劇透了,不過還是想嚐試全劇破關!」
「故事背景是白色恐怖的年代,獨裁主義的軍權背景所引發的悲劇之類的。」聞言也加入話題的阿斯利安說,「感覺是款很值得深思的歷史題材。」然後他也從《P.T.》分神,一邊加入了《返校》破關陣營。
而西瑞這邊則是和戴洛一起半騙半拐地引誘某個不知情的大四生跳入火坑,「好啊,那我開始了喔!」黎沚則是繼續被瞞在鼓裡持續興奮。
褚冥漾偷偷瞪了眼客桌那邊異常High的一夥人,到時候就不要在那邊嚇到哭天喊地!
「褚,你到底要不會過來?」這邊等得不耐煩的冰炎在催促了。
「可、可是……」褚冥漾繼續苦著臉,阿他就真的不想玩了咩!
「你破關了,我們才能睡覺。」捏了捏疲倦而發緊的眉心,冰炎僅存的耐心正一點一滴地被消磨,「難道你真的打算通宵嗎?」
其實褚冥漾很想說學長要是不爽的話,可以像蘭德爾學長一樣偷跑啊……這些抱怨也只是想辛酸的而已,他委屈地皺了皺鼻子,還是認命挪動屁股坐回去。
他再笨也知道學長留下來就是在陪他,哪敢忘恩負義啊……歸根究柢到底是誰定這種沒良心的規定!為什麼非得玩完不可嗚嗚……
紅眼瞥了下一副苦大仇深的哀怨學弟,這彷彿快實體化的怨氣……真是,冰炎都還沒嫌這傢伙的破關進度呢,是有沒有那麼壓力山大?
又按了按眉頭閉了閉眼、再睜開,深知直屬有多膽小的他已經做好要持久戰的心理準備了。
然而好不容易拾起勇氣接過手把,褚冥漾才剛走幾步路就立刻後悔了。
『嗚……嘎……』
啊啊啊這是什麼聲音啊啊啊?!他差點失手又把手裡的東西給摔……
「你敢再摔就試試看!」直接秒讀破壞狂的心裡在想什麼,冰炎開口威脅。
嗚!褚冥漾欲哭無淚,就說他不想玩了嘛!這到底是什麼毛骨悚然的哭聲啊……他才想哭吧!
在玄關徘徊的他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不、他其實就是不敢面對現實,明知山有虎,為何偏往虎山行啦?!
啪的一聲!冰炎一臉受不了,直接往手足無措無限繞玄關的小狗腦袋上一巴,「快走!」還真當自己是小狗在原地追尾巴嗎!
褚冥漾委屈地捂著頭,扭扭捏捏地前進,果不其然在轉角瞥見另一端走廊上站著姿體詭異的人影,立刻縮回牆角、腦袋空白。
「學、學長……」淦,他真的快哭了。
「……」冰炎沉默了一下,正打算妥協下海代打,就見視角畫面先動了,正有勇無謀地往前走。
微愣了下,他轉過頭就發現隔壁的學弟死閉著眼睛,緊抿著唇一副挫咧等的樣子。
真的是……冰炎原本沒什麼起伏的唇暗自扯了下,像在偷笑。
褚這傢伙也是奇葩,膽子明明很小,可卻老是哀著哀著就衝出去了。
他掩飾了自己的笑點,像是安慰般搓了下學弟的黑髮,「褚,可以睜開眼了,什麼都沒有。」
「真、真的齁……?」褚冥漾有些後怕地緩緩張開眼,要是學長騙他的話他就……「咦?」眼前驟亮的小廳除了滿牆到處爬的小強以外,貌似真的沒什麼特別的。
他有些疑神疑鬼地穿過盡頭的後門,還真的順利走了出……喔不、才怪。
看著百無聊賴的窄道景物,褚冥漾幾乎快放棄了求生欲。
認真的……他們真的出得去嗎?
※※※
褚冥漾被側門裡一閃一閃的手電筒光給嚇出一身冷汗。
就在剛才一轉過轉角,緊閉的側門突然門戶大開,著實讓他錯愕一把。
瞄了眼忽明忽暗的門口,卻快速掠過了不明房間,他就是一點也不想進去,索性抱著僥倖的心態直衝到後門,拜託希望是……咯喀、鎖著。
呵呵……媽的,他就知道。
褚冥漾哀莫大於心死,回到側門口徘徊著乾瞪眼,最後頗不情願地踏了進去。
匆促地環視了下陌生環境,他一邊彎身撿起地上的手電筒,想著這裡應該是廁……
咿──身後關門的沉悶聲響迴盪在整個空間。
廁所。
手電筒的光源回過身落在緊閉的木板,他難以置信地呆愣在原地。
欸……欸、欸欸欸欸不要把他關在廁所啊啊!!
無論褚冥漾再怎麼轉動,門把依然文風不動,他緊張得有點呼吸急促,不得已只好搜索浴室其他角落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就像每個恐怖遊戲裡的浴室總是一如既往的骯髒,裡頭的擺設也就簡單的坐式馬桶、洗手台跟浴缸。
然後他注意到了,洗手台裡有個東西在蠕動。
光線聚焦在那小東西上,讓黑色瞳眸震驚地縮放,連同褚冥漾的臉色也瞬間難看了起來。
實際上他不確定那是什麼東西,但卻又不難想像。
應……應該是嬰兒,一個發育不全的嬰兒。
更貼切的說法是,牠只是個提早從子宮剝落的胚胎。
偏偏,本應該是死胎的東西卻抖動著發出嬰孩般的哭啼。
察覺大事不妙,褚冥漾害怕地撇過頭看向門板,由外頭不斷轉動的門把顯示有誰想從外面破門而入。
別哭了、別哭了!!他瀕臨崩潰地在心裡咆嘯,一邊乞求門不要被打開,這裡根本無處可躲啊啊啊啊!!
而且不用想也知道門外是誰,她的小孩就在裡面還能有誰!
門外的騷動愕然停止。
「……」劫後餘生的褚冥漾顫顫地呼出一口氣,吐出令人窒息的高壓恐懼。
有些後怕地看了眼洗手台裡的生物,他等了又等,才確認門外的追殺不會有回馬槍,就在他手電筒無意間掃過充滿汙垢的鏡子時,喀的一聲、廁所的門開了。
他盯著開啟的門縫疑心病般的遲疑著……會不會是個陷阱?可就算是陷阱他也只能認栽了,因為困在浴室裡根本走投無路。
褚冥漾畏畏縮縮的一臉掙扎,終於一鼓作氣踏出浴室的時候還害怕地閉了下眼,然後他走出來才確信……好像真的沒什麼了。
沒意外後門也開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的他當然是直接衝出去。
然而當眼前依舊是如出一轍的走道時,他油然而生一股絕望感。
如同玄關熄滅的燈光,對於出去的希望逐漸渺茫。
※※※
這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輪迴了。
記不清了,但經過剛才一連串的怪異,褚冥漾至少確信這棟房真的有女鬼在徘徊。
得到這種結論其實蠻廢話的,阿不然恐怖遊戲裡沒有鬼是在搞笑嗎?
話說他還蠻訝異自己現在居然還有餘裕在那邊耍腦殘,遺憾的是想達到故作輕鬆的意圖顯然效果不彰。
不過那個女鬼是誰?
當初被那個東西的臉嚇得不輕,褚冥漾其實也沒看清楚是男是女,但時不時迴盪在廊中的哀戚啜泣聲應該是女的沒錯吧。
回想最初進來這房裡的廣播內容描述著首當其衝遇害的母親,那麼連帶洗手台中的……是什麼鬼也就不言而喻了。
推斷到這,他還是忍無可忍地寒毛直豎,卻分不清是悽慘的冤魂還是何其殘忍的兇手更讓他害怕。
置身在千篇一律的走廊,褚冥漾聽到廣播聲自不遠的轉角處再度不合時宜地響起──
『Don't touch that dial now, we're just getting started.(不要碰收音機的轉盤,我們現在才正要開始。)』
「什麼?」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收音機處,他一度懷疑自己聽錯。
乍聽之下重複報導的廣播新聞,還參雜了幾句文不對題的句子。
『You can't trust the tap water. (你不能相信自來水。)』
突兀又牛頭不對馬嘴的警告,讓本就無法放鬆的褚冥漾漸漸染上新一層的不安。
新聞繼續若無其事地播報,讓人顫慄的哀啜隨即出現。
『204863。』
森然的哭聲由左後方逐漸逼近。
『Look behind you. (看你後面。)』
靠靠靠靠……早已陷入恐慌的褚冥漾死握著手把,縮著肩僵直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I say, look behind you!(我說,看你後面!)』
「唔!」嚴厲的警告嚇得他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下,只能聽話巍顫顫地向後轉──
什麼都沒有。
「……」褚冥漾心有餘悸地吞了口口水,被逼急的眼眶甚至泛起一點點的濕潤,始終不敢大意的他緊抿著唇,一臉欲哭無淚地無聲控訴沒良心的製作商,只差沒爆粗口問候他家祖宗十八代。
去你的……唬人啊!
當務之急他還是抱著滿肚子的腹誹趕緊衝向敞開的後門,這種鬼哭狼嚎的地方他可沒種再多待半秒。
然而同樣的地下室門一開,他這次卻是回到了跟方才一模一樣的境地。
「什、什麼啊……」到底是怎麼回事?走過迴廊的褚冥漾瞠目結舌地聽著完全相同的廣播,然後又是陰魂不散的哀啜聲。
接著,注意到眼前唯一不同的緊閉門板瞬間讓他警鈴大響,趕緊上前去確認後門……咖喀、鎖了。
「欸……」一瞬湧上來的不安讓他慌了神。
『204863。』
就在他回過頭的一剎那,女人的臉瞬間在眼前放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鬼啊鬼啊鬼啊鬼啊!!!!
褚冥漾腦袋空白地亂叫,下意識驚恐甩動的雙手被旁人眼明口手快地制止,免得手上的PS4真的被摔得粉身碎骨。
『嘎嘎嘎嘎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爆出莫名其妙的吼叫嚇得他二度慘叫!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什麼情況、什麼情況啊到底??!!
無預警的二度尖叫刺得冰炎的耳膜發疼得要命,他痛苦地皺著眉……忍無可忍騰出手就是一個狠巴!
啪的一聲!在夜裡的屋內顯得格外響亮。
他舒了口氣……隨著學弟身心受創捂著頭跪趴在地毯,世界才重歸安寧。
「噢……」褚冥漾抱著遭到重創的後腦,眼角可憐兮兮的水氣也被打到噴得一點也不剩,真的是欲哭無淚。
靠……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嗚嗚──
然而後方的同伴嫌他不夠慘似的,還沒良心地指責他的噪音干擾,「漾漾,你叫那麼大聲嚇死人了啦!」米可蕥拍了拍胸脯,幸好她的手有驚無險地穩住手機繼續屏住呼吸,才沒破功而被學校裡的孤魂野鬼發現。
至於剛才製造尖銳吼叫的罪魁禍首魂也飛了一半,比起戴洛還算禮貌而把持住了偷笑,西瑞則是非常不客氣地嘲笑防不勝防被嚇飛的大四學長,「噗哈哈哈哈哈!!你這肉腳也太遜了吧!!」
整個人都快爛在地毯上的褚冥漾身心俱疲地轉過頭,眼神幾乎死透……哈哈,原來是某個大四小朋友衰小把玩具給放了出來。
沒想到被落井下石的傢伙很快原地復活,黎沚戰鬥力爆棚,嚷嚷著再戰一局,「我就不信撐不過第二晚!」根本是越挫越勇。
「……」褚冥漾眼死地撇過頭,他不認識這群人,神明到底是在開什麼玩笑才會讓他扎根在火星人堆裡啊!
這群火星人的心臟構造跟他的不是一個樣對不對?話說回來他一個小小地球人的脆弱心臟再這樣折騰下去,指不定一個晚上就能減掉三年壽命來著……好悲哀,他一個人在這邊腦神經耗弱,一群損友還在那邊High……
冰炎眼看爛在毯子上都快要冒出實體化香菇的怨氣,「……」他提著領子先把人拉起來,查看情急之下沒有掌握分寸的暴力有沒有讓學弟的嘴磕到還是什麼的,然後伸手就要去接手快要虛脫的傢伙僅僅虛握著的PS4把手。
褚冥漾下意識縮了一下,一個激靈立刻回神,「學、學長你要幹嘛?」隨即在學長開口之前頓時會意到對方的用意,「不、不用啦,說好的願賭服輸怎麼可以作弊!」
雖說也不是自願性打賭,不過剛才一口氣叫出來反而沒那麼壓抑了,雖然破天荒拒絕學長的幫忙或許是自不量力,但總覺得還不到逼不得已的絕境。
他爬起來重新坐好,算是半強迫自己振作,畢竟有學長在旁邊,總覺得應該還能再撐一下,「啊,可是學長你如果想睡的話就先……」
「既然決定要繼續就少廢話。」當然沒打算丟下直屬一個人的冰炎直接打斷他的話,「不想讓我睡眠不足的話,就給我乾脆點。」還附帶一句算是激勵的威脅。
「嗯、嗯!」讓遊戲裡的主角重新爬起來,重生點一樣是地下室,正懷疑角落桌上滲著血的牛皮紙袋是裝了什麼,褚冥漾一聽到袋子突然長嘴開口講話,立刻面有難色,「呃……」只能說他盡量吧……
「Watch out. The gap in the door……」滲血的牛皮紙袋開口重述開場的啟示錄。
荒誕,這整個空間亦是徹頭徹尾瀰漫著脫離現實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