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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我家有個刀妖怪(23)[護](二十三章 轉場/抓幽靈對戰/百合要素/捏他諧音迷因梗 / 每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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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Note 發表於 2025-3-31 22: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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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救援

荔原鎮和梨同鎮的交界處,快到晚上十一點。結束祝仁醫院事件之後,橙實先行離開,御陽、墨符和緗翼在附近的小不商店等計程車。就在他們正要搭上計程車時,突然從駕駛座發出強光。

強光閃過後,御陽瞇著眼,瞄見面前出現一面由藤蔓纏繞而成的牆。是從他口袋裡的平安符袋竄出的藤蔓。

「這一次可有擋下了。怎樣,帥吧?」葬林獵人在御陽身旁出現。

「葬林獵人?怎麼回事?」御陽還在理解現在的狀況。

「有股強烈的邪惡氣息,是敵人的攻擊!」草切化成球型靈體浮在他身邊。

「少年頭家,這裡先交給我。」祂一揮手,藤蔓牆像是活起來一般,衝向計程車,將整輛車被藤蔓纏繞,也把輪胎卡住。

然而,有個人影跳落到車頂,是個穿著黑底白圍裙、紅色盤髮的女僕,她輕易躲過葬林獵人的攻擊。她雙手捧著一個人頭,人臉沒有五官,是鑲嵌著一個巨大的相機鏡頭,而這人頭逐漸化成黑煙消散。

「妳是拿走金鳥籠的傢伙!」御陽大喊,抽出草切短刀。

紅髮女僕沒有回應,她勾起微笑,往空中一跳,消失了蹤影。

「妳別想跑!」御陽看向天空,想找尋她的位置。

葬林獵人舉起獵槍,但看不到她的身影,只好作罷。

「小陽,等一下。」草切出聲,語氣不太對勁,「緗翼和墨符,消失了。」

「什──」他回頭看,原先在他身後的兩人,不見蹤影,「靈隱嗎?」

「感覺不對……小陽,剛才那個頭顱有個相機,和我們剛進去醫院時遇到的怨靈一樣,被它的光照到之後,我們就被分開。」

「和那時候一樣……所以,她們是被傳送到某個地方了?回到醫院嗎?」

「應該不是。雖然那個紅髮女人速度很快,我在一瞬間感覺到她就距離我們數百公尺遠,一下子超過我的感知範圍,大概掌握到她是往西南方。」

「西南方……是往鎮上嗎?那小實她呢?」

「她沒事。小實還在我的感知範圍內,感覺沒有異狀。」

「那就好。這樣就能專心對付那紅髮女人了。」

「但是要怎麼知道她要去哪裡?」

「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問老爸到底查到了沒有。」御陽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撥號。

稍後,電話接通。

「喂?兒子啊?這麼晚了,怎麼啊?今晚要回來嗎?」

「喂!老爸,我有重要的事要問!」

「重要的事?你要和小實交往的事情不需要我同意啊。」

「不是啊!你也太扯了吧!老爸,你查出來金鳥籠的買家在哪裡了嗎?」

「啊!那個啊……這個……我和你媽才剛出遊回來……」

「老爸,現在很緊急,拜託你趕緊查出來!」

御陽老爸停頓一下才回應:「好,我稍後傳地址給你。」說完,便掛斷電話。

不到三十秒,地址傳來了。

御陽用手機導航這個地址,「這個地方……」

「小陽,怎麼了?」

「方向是往西南沒錯,但是距離這裡至少有十公里遠……是知道地點了,那要怎麼過去?」

「少年頭家,別猶豫了,快上車。」葬林獵人用藤蔓把御陽拽進計程車的後座,而祂坐進駕駛座。

然而,祂想發動車,卻發現沒辦法啟動。他們仔細一看,這輛計程車相當破舊,車內到處都有破損。

「這竟然是廢棄的車嗎?剛才那傢伙的是開過來的啊?」御陽抓著駕駛座的椅背,問祂。

「少年頭家,先別激動,你知道車子是怎麼動的嗎?」

「不就是靠汽油和引擎。」御陽。

「錯,只要輪胎有動,車就會動。」

「說什麼廢話……」草切。

「哼哼,你們想想,我可是個幽靈,靈騷現象對我來說可是輕而易舉的。只要用藤蔓控制車子,就能開車啦!剛才那紅髮女人肯定也是這麼做的!」

「原來是這樣的嘛!」御陽。

「啊啊,怎樣都好,快點開車就對了!」草切大喊。

「囡仔頭家,遵命!」

於是,一輛滿是藤蔓的破舊計程車,在街上奔馳起來。

***

某處的大宅,紅髮女僕跳到屋簷,再跳到陽台,打開落地窗走進去,裡頭是間臥室,有一位暗紫色長直髮的少女,穿著淺藍色連身洋裝,靜靜坐在梳妝台邊椅子上。她望著鏡子,臉上毫無表情,像是在放空。床鋪邊的小矮桌上,擺著一個鏽蝕嚴重的鳥籠,裡面有一隻玄鳳鸚鵡的展翼標本,樣子栩栩如生。

「主人,我回來了。」紅髮女僕對著她說,並把身後的落地窗關上。

「希衩……」紫色長髮少女轉頭看去,有氣無力地說道。

「妳想要的,我帶回來了。再等我處理一下。」名為希衩的紅髮女僕,牽起她,往房外的走廊走。

兩人往樓下走,過了一小段時間,進入像是地下儲藏室的地方,裡面滿是各式藝術品,有石膏像、畫作、標本、雕刻品等。

希衩張望一下,拿起兩個木造小盒子,大小約是一個手掌大,交給紫髮少女,讓她用雙手抱著,並示意要她先退到門外。接著,她拉開自己女僕裝的上衣下襬,露出蠟白色的腹部,看得出是塑膠人偶的材質。

從腹部裂開一道到胸口的縫隙,洩出黑色煙霧,接著有兩個蜷曲的人形從其中滑落。是墨符和緗翼。兩人無意識地倒在地上,墨符將緗翼緊緊擁在懷裡。

希衩身上的裂縫癒合,不再散發出黑霧。她放下衣服下襬,往她們靠近。突然間,三個紙飛鏢往她飛來,但紙飛鏢在碰到希衩之前,在半空中就變黑成碎末。

「喔?還醒著啊?在我的『魂境』中竟然還能保有意識。」希衩彎起笑容,很感興趣的樣子。

墨符護著懷中昏倒的緗翼,右手吃力地握著雷電太刀,身旁漂浮著數張盾型符紙,組成防禦結界。

「魂境?」她思索著這字詞,同時也想著該如何逃脫眼下的困境。

下個瞬間,墨符發覺緗翼從她的懷中消失,身體受到強力的衝擊。

正確來說,是希衩往前衝,直接用單手打破結界,掐著墨符的脖子,將她壓制在後方的牆上,衝力連帶撞碎一些藝術品。

「可惜,我的主人對妳不感興趣。妳先乖乖待在這。」希衩鬆手,墨符跪倒在地上大力咳嗽,身上的腰包掉落出符紙。瞇著眼,看到她走向暗紫色長髮少女,拿起一個木盒,拿出其中的東西。再到緗翼面前蹲下,伸出手掌,手中有一隻活生生、巴掌大的黑螞蟻,想讓牠爬到緗翼身上。

「離她遠一點!」墨符擲出快要消散的雷電太刀,往希衩的手飛去。而她一收手,讓墨符的攻擊落空,而大螞蟻掉到地上,逃竄到一旁的藝術品堆裡。

「唔嗯……就要妳乖乖待著了。」希衩抱起緗翼,往外頭走。

暗紫色長髮的少女,靜靜待在門外,目睹一切卻毫無反應。她關上儲藏室的門。

門緩緩關上,最後傳來希衩的聲音:「期待妳能堅持住……」

墨符撐起身體,往門口衝,想打開門,在手距離門把不到數公分的時候,儲藏室內發生異狀,像是整個空間被染上磚紅色的顏料。

「這是靈隱……可惡,在這個時候……」她觀察周遭,想找出施展靈隱的來源,發現在地上有許多黑色的斑點在爬竄。

仔細一看,是一隻隻黑色的大螞蟻,牠們正搬運著散落在地上的碎塊、破片。循著螞蟻的爬行路徑,在雜物堆的間隙中透出紅光。墨符撿起地上的紙氣球符紙,往那擲去,將雜物堆炸開。有個燃燒中的紅色小金爐,它的外觀華美,有著精緻的裝飾,且從爐邊通風孔洞冒出火焰。

(濃厚的邪氣,得在牠成長前先祓除。)墨符邊心想,邊拾起落在腳邊的符紙,但發覺有股力量在和她拉扯。低頭一看,是有兩個大螞蟻在搶符紙,她趕緊撿起來,拍掉那兩隻螞蟻。也才發覺掉在地上的符紙,有幾張被其他大螞蟻搬往金爐。

她往金爐擲出飛鏢符紙,然而紅金爐竄出的火舌像是伸出手,接住飛鏢,將其燒掉。

「還要……更多……給我更多……」從金爐中從來沉悶聲音。

大螞蟻群搬運周邊的物體,往金爐裡鑽,像是給它添柴,讓火焰更加旺盛。

冒出的火焰在紅金爐上方形成人的上半身,伸出手臂形的火焰,在半空揮舞著。周圍的物體被撒出的火花點燃,火焰的範圍逐漸擴展。

墨符見狀,撿拾地上僅存的符紙,往儲藏室的另一邊躲去,遠離燃燒範圍。

「相性太差了……」


御陽坐著由葬林獵人駕駛的計程車,在十幾分鐘內抵達目的地,是位於荔原鎮西南郊外山區的一棟宏偉宅邸。周圍的景象無比寂靜,四下無任何建築,它隱匿在山林之間,似乎屬於某個有錢人家的私人別墅。


他們下車,打量著眼前的居所。外圍是高達三、四公尺灰白色的圍牆,上端有每隔一段距離有設置小燈,但現在並沒有亮。入口大門是由雕刻精美的鐵欄組成,上面有複雜又浮誇的金色裝飾,細緻的花紋如同精工雕刻的藝術品,彰顯出極高的品味。門口兩側各有一個偌大的龍柏樹盆栽,從大門望進去,庭院寬敞,約莫在百公尺外屹立著一棟西洋式宅邸,應是主要起居的建築。環形車道從門口延伸到那裡,兩側皆有種植灌木和花圃,而在主建築的門前有座噴水池。

主建築的外觀看似富麗堂皇,牆面有雕飾和精美裝飾的窗框,還有延伸的露天陽台,體現了華麗與奢華。圓頂和尖拱的設計讓整棟建築在遠處看來如同一座巨大的宮殿。然而,奇怪的是,屋內並無任何光源,噴水池沒有噴水,庭院的植物沒有修剪、恣意生長著。院子和車道佈滿了枯黃的落葉,花圃中的花朵也都枯萎。顯示出這個曾經輝煌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整理了。冷冽的風穿過破敗的院落,帶來一股陰森、詭譎的感覺,彷彿時間在此停滯不前。

「感覺沒有人的氣息,真的是這裡嗎?」御陽看著手機上的地圖,檢查位置。

「小陽,就是這裡,能感覺到一股被隱藏起來的邪氣。」草切。

「隱藏?難道說是……」御陽拔出草切短刀,草切將手搭在他握刀的手上,一股靈力湧入,讓短刀的刀身發出淡光。他往鐵桿門的上方一劃,切開了類似薄膜的東西,半空中出現切口。

「靈隱?感覺有些不太一樣?」御陽。

「沒有臭味和瘴氣,而且開始癒合了。」草切指著切口的邊緣像凝膠般緩緩結合。

「就交給我打頭陣吧!」葬林獵人雙手的藤蔓舞動著。

「不,我們進去就好。」

「少年頭家,為什麼?」

「這是為了留後路。」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現在是十點四十七分……一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沒出來,就需要祢救援了。」

御陽把手機和一張符紙交給祂,「這可以從外側打開靈隱空間。要小心點。」

「哼……所以我是最後王牌囉?那好吧!」葬林獵人手中出現一個有細小刺針的鬼針草果實,往御陽丟去,沾在衣服上。「我會抓準時機登場的!」

「就交給你了,帥哥!」御陽在門口旁的龍柏樹盆栽,放下護身符袋,用些葉子蓋住它,接著對草切說:「我們走吧!」

「走個頭啊!」草切用力拍了御陽的腦袋。

「妳做什麼啊?為什麼破壞氣氛啊?」

「你還敢說!你把切口劃這麼高,是要怎麼進去啊?」草切指著距離地面一層樓高的切口。

「欸?我沒想這麼多……」

「啊哈哈!這下不就馬上需要我了嗎?」葬林獵人用藤蔓捲起御陽和草切,高高舉起,進入切口,將他們輕輕放下,「祝你們順利,少年頭家、囡仔頭家。」

御陽一踩到地,立刻往宅邸內的主建築衝去。身後的切口已經完全封閉。裡頭的景色和原來差異不大,但天上的月亮是個碩大的滿月,而主建築裡映出明亮的燈光。

「草切,走吧!得趕快去找她們!」

但是,草切沒有回應,靜靜站著,盯著這棟建築的某處看。

「好奇怪的感覺──」草切喃喃自語。

御陽又叫了她,依然沒有回應,臉色茫然。直到御陽搖晃她的雙肩後,她才回神過來。

「草切,妳怎麼了嗎?」

「很難解釋這種感覺……沒什麼,我們趕緊進去救人吧!」

當他們奔跑穿過庭院,經過噴水池,正要踏上主建築大門前的短階梯時,從側邊三樓的露天陽台傳來聲音。

「還想說是什麼東西闖進來。真沒想到是你們啊?是怎麼入侵的?」紅髮女僕倚著陽台欄杆,望著底下的御陽他們倆,「時間這麼短,怎麼辦到的?而且你似乎有驅使靈體的能力,這可真有趣,跟誰學的啊?」

「妳的問題可真多啊!趕快把她們還來!臭妖怪!」草切大吼。

「講什麼臭妖怪……我叫希衩。那兩個人,我的主人中意其中一個,另一個則是我有興趣的。所以這兩個人是不能還你的。」

「那就不用廢話了。」御陽從斜肩包中,要拿出符紙。

「說來,我對你也很好奇呢。」希衩拿起一旁的玻璃酒瓶,拔掉瓶口的軟木塞,往御陽身後的噴水池扔去。

玻璃瓶落入乾涸的池子中,沒有破掉,反而湧出大量的水體,迅速包圍住御陽和草切。

「先給你們一個測試,期望你們能堅持住啊。」



御陽睜開眼,他所在的空間雖然還是在階梯上,但是原本的夜晚變成了白天,皎潔的滿月換成了耀眼的太陽,身後的庭院有一半沒入水中。仔細一看,周圍全是水,外圍的圍牆、樹林全都消失。彷彿這棟建築被搬動到海洋之中,宛如汪洋中的孤島。

「海洋?又是靈隱空間?」御陽警戒著周圍。

「不太對勁……小陽,這不是普通的靈隱,像是造出了異空間。」草切附到御陽身上,讓他發出籠罩全身的淡光。

「像弔晴樹靈那次是嗎?恐怕是不好對付……」

突然之間,在庭院外側的方向,冒出大量的氣泡,隨後衝出一個巨大的物體。一艘近百公尺的木製帆船從海中衝出海面,揚起巨大的浪潮。御陽趕緊踏上階梯最高處,抓著柱子,才勉強沒被沖走。

這艘船相當雄偉,船身在海面上的部分有三層樓高,具有十四張方形帆布,側面有兩排共十六個砲口,甲板上有數十名穿著盔甲的士兵在張望四周。

「那個是……不會吧?」御陽躲在柱子後,觀察著那艘帆船,「『煦國時期』四處征戰、開通西洋,贏得數十場戰役的傳奇戰艦──『煌洋艦』!」

「小陽,你怎麼會知道?」

「在歷史課本上有它的插圖,我模仿畫了好幾次。」

「這樣啊。」草切沒什麼興趣地回應,「總之,這空間是它製造出來的。」

「它?那艘船?不是怨靈嗎?」

「不對。氣息是從船本身發出來的,船上的士兵也只是它造出的分靈。它比較像是由物品誕生的『物妖』。」

忽然間,船上傳來一個喊叫聲。

「注意──!發現敵軍──!」煌洋艦上一名士兵,用望遠鏡看見御陽。

「全艦注意──!砲擊預備──!開砲──!」一位穿著像將軍的人物發號司令。

「砲擊?糟了!」御陽轉身去抓門把,但門是鎖住的。

下個瞬間,從煌陽艦側面的十六門砲口一齊發射。砲彈爆炸,直接把整棟建築摧毀,二樓以上直接消失,僅存一樓部分牆面。

「我們煌洋艦四海之內絕無對手啊!」將軍大吼著,隨著它的話語,士兵們跟著鼓譟。

它們用無比自信的語氣,齊聲高呼:「煌洋艦所向無敵,敵人們不值一提,永不失敗,只有勝利!」

當濃厚煙霧稍微飄散,原先雄偉的建築成了廢墟。在門前滿是瓦礫和碎塊的平台,在中間有個發著淡橘色光的半球體。御陽待在其中,跌坐著大口喘氣,而他身旁有著矮小、像是由黃色紙條作成類似黃葉灌木盆栽的物體。

「真是千鈞一髮……謝謝你了,『咒縛蓑兒』。」他拍了拍那棵黃紙條灌木。

那棵灌木晃動一下,露出一張笑臉,是一位小孩子。他身上的黃色的葉片其實是一張張黃色的長條符咒,貼滿了全身,整體看似一個灌木樹叢。他伸手拉扯御陽的袖子,從符紙間的縫隙,能看到他的手臂上畫著咒文。

「欸、欸,小陽哥哥,這裡是海邊嗎?」他問。

「不是,我們受到敵人的攻擊,需要你幫忙。」御陽。

「蛤啊?我以為你終於讓我出來,是帶我來海邊玩的。」他的語氣相當失望。

這時,遠方傳來煌洋艦上的士兵喊聲。

「確認敵軍殘黨!」

「沒有人能逃過我們煌洋艦的攻擊!第二波砲擊預備──!」

「蓑兒!我們現在是緊急狀況,處理完再一起玩吧!」草切的球形靈體從御陽的帽子露出頭來說話。

「好啊、好啊,說好囉,處理完再一起玩!」咒縛蓑兒開心回應,「那我要先做什麼呢?」

「你先待著別動就好。」御陽說。

「這我很擅長的!」咒縛蓑兒笑著。

又一波砲擊襲來,御陽壓低身子,在咒縛蓑兒的結界內熬過接連的爆炸和震動。砲擊結束後,結界依然健在,御陽他們毫髮無傷,只有咒縛蓑兒掉落了一張黃色符咒。

「承受兩次這樣的攻擊,才脫落一張啊。」御陽喃喃自語道。

「小陽,我們不能只挨打、不還手啊!你快想想辦法!」

「距離這麼遠,又是在海上。如果能拉近距離……嗯?」御陽想到了什麼,看了看四週,又看了天空,「草切,這樣的陽光能轉換成靈力來用嗎?」

「嗯……沒辦法,這不是真正的太陽光。靈力的話,剛才靠燭燈燮燐回復了一部分。」

「那就好,我有解法了。」

稍後,御陽身上迸出強光,這是光之羽衣。

「看見了,在船艦底部,有一個長條的黑色東西。」

「你是要用光之刃嗎?這用不了幾次,靈力又會耗盡。」

「猜錯了。」御陽將草切短刀收進刀鞘內,拿出另一張囚符,拍在掉落一旁的牆面碎塊上,「『狙擊吧!戍守壁蜴!』」

在牆面浮現一張由紅磚組成的巨大臉龐,是先前御陽祓除的廢墟牆臉怨靈。此時,御陽身上的亮光變弱了些。

「你用這狀態的靈力來召喚?」

「這樣子,就能多召喚一、兩個。不過,要召喚它,需要滿足的條件還真不少……戍守壁蜴注意!目標為海上的敵艦!砲擊預備!」御陽邊喊,邊舉起右手,「開砲──!」

隨著御陽劃下的手勢,戍守壁蜴的嘴巴張開,以強勁的力道吐出舌頭,正中煌洋艦的船身,貫出一個大洞。船身劇烈晃動,險些要翻覆。

「被打中了!敵軍打中船身了!」煌洋艦上的士兵大喊。

「趕緊反擊!不准小看我們煌洋艦!」

「戍守壁蜴,把船拉過來!」御陽下達指令,戍守壁蜴將拉長的舌頭收回,像是用帶線魚叉槍射中獵物拉回岸邊那樣,把煌洋艦拉向他們。

「哇啊!船艦被拉動啦!」士兵驚恐大叫。

「是海怪,遭到克拉肯襲擊啊!」另一個士兵跟著大叫。

「無知的傢伙,這只有一條,是利維坦才對。」將軍大吼,鎮住其他士兵,「全艦聽令!不管敵軍是什麼妖魔鬼怪,我們可是無敵的煌洋艦,海洋上能打、陸地上也能打!準備登陸戰!」

眾士兵聽令,一部分士兵拿起兵器,準備靠岸時進行近身戰,另一部分士兵用火砲、火槍朝御陽他們射擊,但都被咒縛蓑兒的結界擋下。

就在船隻撞上岸邊,船身劇烈震動,數十名士兵們一邊吼叫,一邊跳下船。與此同時,御陽面前多了一個巨大的欄杆立方體。

「獸牢刑者,應它們的要求,用海怪應戰吧!」御陽。

「小伙子啊,海中生物我不熟,但我有個好主意喔。」獸牢刑者的牢籠門開啟,冒出八隻巨大的蟒蛇,長度都有近十公尺。牠們張開血盆巨口,朝士兵們撲咬、生吞下肚。

「哇啊啊!是八歧大蛇啊!」士兵恐懼地大喊,想要反擊,但被大蛇們衝亂陣形。

「一群無知的傢伙!」將軍大吼反駁,「加上剛才的,要叫九歧大蛇才對!」

「好帥啊!是大蛇耶!像電影一樣!」咒縛蓑兒雙眼發光,顯得相當興奮。

「是森蚺才對。」獸牢刑者。

「趁現在,戍守壁蜴,把船底下那黑色東西給拖出來!」御陽。

戍守壁蜴的長舌用力拉扯,從船艦破洞揪出一節長條狀像根粗樹幹的蠟白色物體,還有一部分還陷在船身。扯出來的部份似乎是個外殼,在長舌捆住而破損的裂縫,露出內部是光滑黑色的質地,這裸露的部分像是鰻魚般蠕動著。

「小陽,就是那個東西!」草切喊道。

「又是寄生蟲嗎?這算哪門子的寄生蟲啊!」御陽。

「那個應該是俗稱蛀船蟲的雙殼類生物,又叫作船蛆。牠是軟體動物門的。」獸牢刑者說明。

「還真是感謝你的說明。」御陽沒什麼興趣地說。

煌洋艦的船身劇烈抖動,霎那之間,那些士兵和將軍全化成煙霧,聚集到煌洋艦上。船艦像是有生命一樣,轉動船身,船首朝向他們。在船首的船身有一個口徑極大的砲口,正對準御陽。

「難道說……」

下個瞬間,從砲口噴發火紅色的光波,有如緗翼使出靈力砲彈那樣。強勁的靈力撞向他們。爆炸激起的暴風,揚起陣陣塵埃和海浪,也讓煌洋艦被推離岸邊,回到海上。

煌洋艦轉向,要往海洋航行。然而,隨即被一股力道拉回岸上,戍守壁蜴的長舌還捲著船蛆。

「喂,別想逃啊!你以為已經贏了是嗎?」塵埃中傳出御陽的聲音。

咒縛蓑兒站在獸牢刑者的籠子上,張開嬌小的雙臂,撐起比先前更大的結界,色澤也更深,護住御陽和其他靈體。

「壞蛋,別想欺負大家。」咒縛刑者氣呼呼地說,身上脫落了兩張符咒。

「謝了,咒縛蓑兒。」御陽說道,「換我們反擊啦!戍守壁蜴,加強力道!」

戍守壁蜴聽令,用力一扯,把船蛆從船底拔出,拖到噴水池旁的地面上。煌洋艦應聲斷裂成兩截,沒入海水之中。

「獸牢刑者,把那個鬼東西消滅掉!」

八條森蚺撲向前去,大口撕咬,吞食船蛆。分食完畢,躺在海水中煌洋艦也逐漸化成煙霧。頓時,整個空間發出劇烈晃動。

「這下是結束了啊……」御陽跌坐在地,鬆了口氣,解除光之羽衣。草切變為球型靈體。

獸牢刑者召回森蚺,戍守壁蜴收回長舌。

震動持續一陣子,御陽和草切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奇怪?如果是靈隱,這時候應該解除了才對。」御陽問道。

「真的怪了?之前有遇過這樣的嗎?」草切。

「欸欸!小陽哥哥、草切,你們看前面!」咒縛蓑兒指著前方。

遠處的天空和海洋變得漆黑,轉頭看向周圍皆是如此,宛如是從地平線開始染黑暈開。

「那是什麼?」御陽緊盯著看。

「我去瞧瞧。」獸牢刑者放出一隻胸前有紅色鼓起氣囊的黑鳥,黑鳥以高速衝向地平線去探查。隨後,驚恐說道:「糟了,小伙子,這個空間正在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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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Note 發表於 2025-4-30 23:5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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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招引

御陽陷入希衩設下的測試,與煌洋艦展開戰鬥,最終是戰勝了。原以為能解除靈隱,但發覺這次和以往不同,整個空間開始崩解。

「糟了,小伙子,這個空間正在崩潰!」獸牢刑者。

「小陽,我知道了,這裡是那艘船創造出來的異空間。繼續待在這裡,我們會牽扯進崩解,跟著消失的!」

「什麼?那出口在哪啊?」御陽著急地望向四周。

「在那裡!」草切指著天上的太陽,「那不是太陽光,是月光才對!那就是出口!」

「在上面?那麼高的地方?」

「小伙子,我能用老鷹載你飛上去。」

「這不行,你的本體還在底下。我們離太遠的話,你會直接回到囚符裡。飛不到那麼高的。」御陽看著四周,崩解的範圍急速增長,他再看向身旁的靈,「對了!」



經過不到兩分鐘,崩解的邊緣已經離他們不到五十公尺。

「小陽,這真的行得通嗎?」

「小丫頭,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了。」

兩隻大猩猩放下一大塊牆壁碎片,御陽、草切和咒縛蓑兒蹲坐在上面。

「相信我吧。獸牢刑者,先回來。」

咒牢刑者的鐵籠和大猩猩化為煙霧鑽入御陽手中的囚符。

眼看距離崩解邊緣剩下十公尺左右。

「咒縛蓑兒,張開結界。然後,大家坐穩啦!」御陽大喊,「狙擊吧!戍守壁蜴!」

在他們乘坐的牆面底下,爆出強勁的力量,將他們往上彈起。牆面底部是戍守壁蜴的面容,它往地面吐出舌頭,把他們推往高空。

「火箭升空啦!」咒縛蓑兒興奮大喊。升空碰撞的大氣,都被他的結界抵銷。

接著,他們衝進太陽,穿了過去,來到外側。外面是原先的庭院。牆面落地,靠著結界也減緩了衝擊。

「謝謝你們,戍守壁蜴、咒縛蓑兒。」御陽拿出符紙,召回他們。

「小陽哥哥,說好要帶我去遊樂園玩喔!」

「好,一言為定。先休息,恢復一下吧。」

兩個靈回到了符紙。

御陽和草切跳下牆面碎塊,碎塊化為煙霧。他回頭,看見身後的噴水池裡有一個裂開的玻璃瓶,裡面有個煌洋艦的縮小模型和破損的蠟白色長管狀貝殼,煌洋艦的艦身斷成數截,殘破不堪。

「原來就是這東西啊。」御陽說道。

「小陽快走吧!我感覺到──」

忽然從屋內傳來一聲巨響,整棟房屋和地面猛烈的震動,宅邸右側的高樓層噴發出金黃色的強光,在屋簷和陽台炸開大洞。

「這是小緗的靈力!」

他們趕緊打開門,進入大廳。裡面是寬敞的空間,天花板上懸吊著璀璨的水晶吊燈,地上有精美花卉的淺紅色地毯。牆面是乳白色調,前方和兩側皆有數扇門,左右牆邊各有裝飾的花卉植物。

草切閉上眼,探查屋子內的氛圍和靈力的走向。

「往這邊!去三樓!」

她指示御陽前進的方向,奔跑的過程中又感受到地面的震動和緗翼的靈力。他們穿越右側走廊,踏上樓梯,來到三樓,進入某個大房間。

映入眼簾的,他們不可置信的模樣。

那個熟悉的人,變得不是認識的樣子。



墨符待在儲藏室一角的櫥櫃後方,躲避著火舌的攻勢。整間儲藏室處在靈隱空間,陷入火海之中,室內四處可以看見黑螞蟻在搬運各種物品,往紅色金爐裡集中,讓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

紅色金爐冒出的火焰形成一個人型火焰,發出沉悶的聲音,喃喃說道:「更多……再給我更多……」它揮舞著雙臂,抓取周圍的物品,吞噬掉來助長火勢。

墨符和它對峙好一段時間,但是她的符紙在碰觸到人型火焰前,就會被燒毀,難以造成傷害。再加上,熊熊大火不斷燃燒,室內溫度急劇上升,也大量消耗空氣中的氧氣,讓她感到重大危機。

檢查身上帶著的物品,思考能解決危機的策略。從腰包中拿出一卷繃帶狀的東西,又默默收回去。

「這不是用在這時候的。」墨符選擇了兩張剪紙符紙,「『渡鱗.迎霈』、『伏爪.引震』。」召喚出紫斑蝶精靈斑斑和穿山甲精靈球球。她在左手套上爪型符紙,再藉由斑斑的靈力,形成由水組成的巨型獸爪。

「上吧!」

斑斑和球球分頭行動,衝向人型火焰。斑斑振動翅膀,朝它撒出大量水珠,要減緩火勢。球球縮成球型,用高速轉動像彈力球般衝撞打散周遭的物品,也碾碎地上的大黑螞蟻。

趁著牠們吸引住人型火焰的注意力,墨符抓緊機會,把左手藏在背後跑向它。

就在幾步之距,人型火焰查覺到墨符的進攻意圖,甩動火焰手臂,朝她揮出重拳。

她伸出左手,用水爪擋下火焰的一拳,讓它愣了一下。藉此空檔,來到它面前,右手中有預藏的符紙。

「『繪符.菖刃蒲劍』!」她的手中出現一把青綠色的長劍,往它的頭上縱向一劈,人型火焰被斬成兩半,紅金爐也被劈出裂痕。



不消幾秒,火焰重新聚集成人型,朝墨符揮出重重的一拳。

墨符被打飛,朝後撞倒不少物品才停下。雖然剛才她即時用菖刃蒲劍擋住攻擊,但仍被擊中胸口,受到燒傷,而且菖刃蒲劍也被燒成灰燼。

人型火焰妖怪發出「啪咧啪咧」的聲音,聽似是燃燒的聲音,但更像是竊笑聲。

「咳喝、咳咳呃……連菖刃蒲劍都沒用……」墨符向後退,想跟對方保持距離,「符紙不能用,相性實在太差了,這下真的是危機……」

斑斑和球球仍在干擾人型火焰,然而斑斑的翅膀和球球的鱗片都有些燒傷,動作變慢和不靈活。一下子,斑斑就被火焰手掌給抓住。

「放開牠!」墨符擲出僅存的紙氣球符紙,用爆炸的暴風打散它的火焰手臂,斑斑得以逃脫,「斑斑、球球,你們快回來!不然會被燒掉的!」

牠們搖著頭,繼續朝人型火焰進攻。

「你們……真是……可我現在沒有能攻擊的方法……」她閉上眼一下,再睜開時,眼神充滿堅定,「還沒結束……小翼,在等我!」

她輕咬食指,微微滲出血,拿出一張空白符紙,在上頭聚精會神地畫出她所想的東西。它的刀刃長度、刀鋒弧度、刀柄刻紋、因年久而產生的鏽斑、被某個動作不熟的傢伙胡亂揮舞所弄出的傷痕。最後,她寫下了刀名。



「『繪符.草切』!」手中符紙化成一把散發草綠色光澤的短刀。



墨符握緊草切短刀,將靈力注入其中。對方見狀,雙手爆出更加旺盛的火焰,朝她揮去。然而,球球和斑斑以身軀阻擋攻擊,為墨符打開前進的道路。

「光之刃──!」她揮出一刀,發出強烈的光芒月牙,飛向紅金爐,將它劈出一道大裂縫。人型火焰又爆出烈焰,而這次不同的是,它痛苦哀號著。

它用力甩動身體,把兩個精靈使役甩開。有股靈力從紅金爐的裂縫狂瀉而出,隨即一聲爆炸,紅金爐從內部炸出一個大洞,裡頭滑落出大量的灰燼和不完全燃燒的東西,以及幾塊燒紅的石頭。此時,人型火焰已不成形體,它埋沒在自己的火焰之中。

「總算是成功了啊……這是?」爆炸的煙霧稍微散去,在殘骸當中,有個較為詭異的東西。她靠近一看,是剛才那隻和手掌一樣大的黑螞蟻,牠抱著一塊燒紅的木炭,「這就是本體啊……」

她用草切短刀朝大螞蟻刺下去,牠化為黑煙,室內的邪氣也隨之消逝。

然而,室內的火勢並沒有減小,靈隱空間依然存在。看看四周,除了火焰和被火焰吞噬的物體之外,沒有其他東西了。再不離開,會成為火焰的糧食。

來到門邊,門把依然轉不動。斑斑和球球撞向門,也是紋風不動。

墨符扶著門,跪了下去。身體的疲憊和疼痛、大火導致的缺氧、消耗的靈力,使得她頭暈目眩。頭靠著門,雙眼闔上。縱使兩個精靈使役在一旁叫喚、推擠,她也沒有反應。

朦朧之間,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喚著,「臭傢伙……喂,臭傢伙,快起來──」語氣聽起來是如此煩人。

墨符張開眼,撐起身體,「呿,還用得著妳提醒嗎……」她用草切短刀朝門劃出一刀,像切開了薄膜。劃完這刀,草切短刀也崩解消散。

在它劃出的切口裡面,門是不同的色澤,也沒有在燃燒。墨符轉動門把,奪門而出,和斑斑、球球一齊逃出火場的靈隱空間。

回頭看,身後的切口已閉合,看向儲藏室,裡面是排放整齊的美術品,少數凌亂的部分,是稍早時墨符被希衩掐住所撞倒的部分物品。

終於逃脫出來,但沒有喘息的時間。墨符想到緗翼的處境,挺住身子、踏出不穩的腳步。

「『復尾.庇護』。」墨符招喚出灰色的壁虎靈體。

牠趴在墨符的肩上,吐出淺綠色氣泡,包覆在她身上,形成一層薄膜,讓傷勢稍加恢復。



墨符步履蹣跚地來到二樓某處的大房間,裡頭是偌大的空間,是間會客用的交誼廳。有幾組單人沙發椅圍著圓桌的組合,靠牆的一邊有吧檯區,擺放各式玻璃杯和器皿。另一邊是整面落地窗,外頭的月光透進來,讓這個沒開燈的空間也變得明亮。

房間的另一邊,希衩就在那裡,身旁有個詭異且不詳的東西,是個黏在天花板角落的巨大土團。

「真沒想到,妳突破了考驗啊,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就過來了。」希衩面帶笑容,笑得讓人不舒服,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把她還給我!」墨符怒吼著。身邊的精靈使役們也蓄勢待發。

巨大土團震動了一下,像是內部有東西在動。

「呵呵,就照妳說的,把她還給妳囉!」希衩伸手戳進土團中,挖下一大塊,讓土團崩解,裡頭的東西掉落下來。

落下來的是個嬌小身形的人,有著散亂的黃色長髮。

是緗翼,但是她的左手的拳頭、肩膀到胸前以及腹部都包裹著土塊,臀部後方也有個碩大的橢圓型土團。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臉上也有遮住右臉和右眼的泥土。

「符符……」緗翼愣愣地看向墨符。

「妳這混帳!妳對她做了什麼!」

「我只是將她改造了一下,改造成我的主人喜愛的樣子罷了。」

「可惡的傢伙……」

「呵呵呵,我得先處理別的事情,有兩個小賊溜進來了。」希衩往門口走去,「就讓妳們敘敘舊吧。」。

「慢著!妳給我站住!」墨符大聲喝止。

此時,緗翼的背後迸出鮮黃色、如火焰般的靈力,靈力形成四片像是昆蟲翅膀的形狀。這樣子,像似一隻和人一樣大的蜂類。

「看來她是等不及了,我就不打擾妳們。」希衩說完,關上門離去。

在關上門的瞬間,緗翼往前一蹬,背後爆發出的靈力,讓她以高速向墨符衝來,張開雙臂。

墨符擺好架式,準備抓住緗翼手腕,阻止她的攻擊。

然而,在接觸的那瞬間,緗翼卻是直接抱住墨符。

「符符、符符~」她的雙手緊緊捆住,臉頰貼在墨符的肩上。

「妳這是怎麼了?」對於緗翼的舉動,墨符感到錯愕。

緗翼並沒有回應她,用臉頰蹭著墨符的右肩。蹭了一下子,忽然停下動作,抬起頭,看向攀在墨符左肩上的壁虎靈。

她嚴肅地說:「爬爬,不行喔,你怎麼也貼在符符的身上呢?」說完,便伸手撥開爬爬,出手的力道之大,把牠打到旁邊的牆壁上,化成煙霧,在那留下蜥蜴形狀的剪紙。

「妳在做什麼?」這出乎意料的舉動,墨符瞪大雙眼,而身上的綠色薄膜已消去。

球球見狀,趕緊跑過去撿起剪紙。斑斑繞著墨符和緗翼身邊,一邊飛、一邊觀察狀況。

「我不希望被打擾啊!所以,你也要離開喔,斑斑。」她將左拳朝向飛行中的斑斑。這時,墨符才瞄見她左手拳頭上的土團有個洞,洞裡發著黃色的光。

猛然間,從緗翼的左拳噴發出強勁的靈力砲彈,威力大到讓建築都震動,斜上方的天花板被貫通,月光照了進來,整個房間瀰漫塵埃。

然而,這靈力砲彈並沒有傷到斑斑。在緗翼攻擊的瞬間,墨符將她抱住,壓倒在地上。

「妳不能這樣,身體會撐不住的。」

緗翼伸手去撫摸墨符的臉龐。

「妳不是說過,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會一輩子照顧我的嗎?」緗翼露出笑容。這次她將左拳朝向球球,牠被壓倒在瓦礫之下。

「小翼!住手!」

強光迸發而出。

墨符把緗翼的左手抓起,往天花板的方向。

「拜託妳,冷靜下來吧……」

「別阻止我!」緗翼用力掙脫,想直接往球球衝過去,但被墨符架住。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時,有兩個人闖入這個房間。是御陽和草切。

「不會吧……妳怎麼?」御陽不敢相信眼前這人的模樣。

「小緗……」草切的聲音帶有怒意。

他們看見緗翼,整體外觀看似一個人型蜂類妖怪,流露出不捨和憤怒的表情。

「朱御陽,你們不要過來!」墨符大喊。

緗翼轉頭看向他們,面無表情說道:「陽陽、切切,連你們也要妨礙我嗎?」

她的背部噴發靈力,讓翅膀擴大,將墨符彈開,衝向御陽。舉起右手,凝聚靈力到拳頭上,快速往御陽的臉上出拳。

咚!她打在一層淡光薄膜上。

「小緗,妳冷靜一點。」草切伸出手,展開結界,保護住御陽。

「呵……這種結界擋得住嗎?」緗翼的左手凝聚靈力的光,擺出準備射擊的動作。

冷不防,有個人從她身後伸手,手從腋下往上架住她的雙肩。是墨符出手阻止她的。

「快住手!小翼,快停下來!」墨符呼喊著。

同一時間,斑斑也跟上來,在緗翼的上方盤旋,撒下如雨點般的鱗粉。鱗粉沾在土團上,有化成泥的樣子。她身上的土團滑落一些泥水。

緗翼振起靈力翅膀,再次甩開墨符。躍起來,出手打飛斑斑。同時,跳到一旁,和其他人保持距離。墨符趕緊跟過去,與她對峙。

「看來要用水啊,」御陽拿出一張囚符,說道:「重生吧!潛流鳳君!」

符紙發出淡光,在御陽身旁出現一位消防員靈體。

「潛流鳳君,拜託祢把那個女生身上的泥土全都洗去。」御陽指向緗翼。

「御陽小弟……」潛流鳳君看著御陽,「但是,我拒絕。」

「這種危急時刻,別再開玩笑了!」

「御陽小弟,我可沒開玩笑,理由有三項。第一,稍早我已經出勤過了,理應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而且我還沒吃到作為報酬的甜點。第二,你要潑濕女生的衣服,這是一種性騷擾的舉動,青春期的男生總愛搞這些無禮的事。」

「不對,我才不是這樣。」御陽趕緊反駁。

「第三,最重要的一項。『處理蜂類不是我們消防員的業務!』早就轉給農業單位了啊!」潛流鳳君瞪向御陽,眼神凶狠,原本身上發出的光輝,其中參雜了一點點黑色塵埃,「摘蜂、捕鼠、捉蛇、抓猴,這些都不是消防業務啊!」

「小陽,糟糕了,祂好像快氣到要怨靈化了。」草切輕聲說道。

「啊啊?祢怎麼會這樣想啊?」御陽有點被逼急了。

「潛流鳳君,如果祢願意幫我們,小陽會去買金萱堂的巧克力泡芙給祢。」

「金萱堂?那個名店啊……」潛流鳳君陷入思考。

「而且是照三餐供給祢,連吃一個月喔!」

「那可好!洗去泥土有什麼難的呢!」祂拿出消防用噴水瞄子。

「草切,妳可真會說服人啊。」

「哼哼,那小陽,我也要一樣的待遇喔!」

「那家很貴的……妳也出點力吧。」御陽要草切附在他身上,使出光之羽衣。

他們跑過去加入戰局,此時墨符正和三位精靈使役牽制緗翼,只是墨符的腳步已是站不穩了。

潛流鳳君朝緗翼射出幾發水柱,被她敏捷的動作輕易閃過。而祂的攻擊只是牽制,讓御陽可以趁隙來到她身旁,往臀部的土團揮刀。

「小陽,砍斷裡面那個黑色東西!」

「我明白!唔──」他雙手緊握草切短刀,正要斬下時,忽然視線被遮蔽。

斑斑飛到御陽的臉上,遮住他的眼睛。緗翼見狀,立刻揮拳,打在御陽毫無防備的腹部,使他向後飛了幾公尺。

「這是在做什麼啊……」御陽吃力地站起來。

「朱御陽,你們不要攻擊,這裡由我來處理!」墨符朝他們喊聲。

「墨符,都什麼狀況了,妳怎麼講這種話?」草切。

御陽凝聚靈力,揮出光之刃。

墨符擋在前方,用盾符形成的盾型結界擋住光刃。雖然抵銷了,但墨符也倒了下去。

「你們都不要再打了……拜託……」墨符倒在地上,虛弱地說著。

「可惡啊!陽陽,你竟敢傷害符符!」緗翼要衝向他,但瞄見身後有水柱襲來。不過,斑斑高速飛去,以身體擋下,水柱並沒有打傷牠,反而有恢復些許靈力的樣子。

此時,潛流鳳君要再朝緗翼射出水柱,但腳下一個不穩,使祂踉蹌。是球球挖了祂腳下的地板,使祂一腳陷入坑裡。

緗翼趁機往潛流鳳君攻去,祂也緊急反擊,射出的水柱擊中她的左手。左手上的土團直接化為泥水。

「呀啊啊啊啊──!」緗翼倒在地上,淒厲喊叫。

潛流鳳君想再射出一次水柱,卻被縮成球型的球球,用撞擊的方式阻止,打掉手中的消防瞄子。再連續彈跳,對祂衝撞,不讓祂有機會再射出水柱。

「穿山甲?飼養保育類生物是違法的啊?」潛流鳳君大喊。

「嘖!球球在做什麼啊?」御陽想把握機會,快步跑去,再往緗翼的臀部土團砍去。



突然,倒在地上的墨符爆發出水藍色的光輝。一個蹬步,擋在御陽面前。用右手握著一支具有護手的細身劍,擋下草切短刀。

墨符的衣著也有所改變。身上浮現一襲深藍色的長裙禮服,背後出現蝴蝶的四片翅膀,且右手拿著一支有護手的細身劍,劍長約莫一公尺多一些。全身散發水藍色的靈力光澤,整體給人優雅又輕盈的感覺。

「『召靈武裝.渡鱗』,我原本不想用這招的……」墨符喘著氣,似乎體力已快支撐不住,「朱御陽、草切,拜託你們,先停手吧……」

御陽退開,「妳快要撐不住了,快解除術式。」

「那答應我,收回那個靈。」

「我們能夠消除緗翼身上的術式啊!」

「如果這麼簡單,我早就做了啊!你們這樣反而會傷到她的!」

「怎麼可能?之前橙實那次,我們可是……」

「不對,如果強行解除蠱毒術式,被下咒的人會受到術式的影響!」

「小陽,等一等,也許她說得對。在小緗身上有些靈力連結的絲線,連到身後那個黑色陰影。你還記得嗎?我們在祓除武者髑髏時,那些受操控的人也有被影響!」

「終於是回想起來了啊……」

「可是,那些人不就昏倒而已嗎?況且,橙實那次也好端端的啊?」

「武者髑髏那次是因為有好幾個人去分攤。至於季橙實……我也不明白。總之,如果我們現在解除小翼身上的術式,很明顯的,她一定會受傷的。」

「啊啊?回來吧,潛流鳳君。」御陽一臉苦惱,拿出符紙。潛流鳳君化為煙霧,竄入囚符之中。「那現在到底該怎麼啊?」

「我們得想辦法抑制住蠱毒術式的作用。然後,解決那個叫希衩的傢伙。解決施術者,術式也會解開。」

「那妳倒是早點說啊。」

「你們也不聽我講啊。」

這時,緗翼站了起來,她的左手土團脫落了,但靈力也外洩出來,形成火焰般的形狀。

「符符……妳的樣子好漂亮啊……陽陽,你離她遠離一點!不要靠這麼近!」她振動翅膀,往御陽撲去。

墨符轉身將她擒抱住,但被衝擊力撞倒在地。不過,墨符的動作較快,馬上將緗翼擁在懷裡。

「符符,放開我!」

「果然,蛇皮都被破壞了。」墨符從腰包拿出一捲繃帶,丟給御陽,「你們快幫忙!」

御陽接住繃帶,那繃帶有著鱗片般的紋路。是靈獸神器「銀流伏蛇之皮」。

緗翼死命扭動身子,想要掙脫。

「小翼,對不起了,請妳聽話!」說完,墨符便往緗翼的嘴唇吻了下去。

緗翼過於驚訝,瞪大了眼,然後闔上了眼,任由墨符深深吻住。原本還想掙脫,但動作也停了下來。

御陽也被墨符的舉動嚇到,好在草切出聲提醒,他才趕快過去,拉開繃帶,纏繞在緗翼的左手上,阻住外洩的靈力。

「朱御陽,給我!」墨符接下蛇皮繃帶。

這時的緗翼不再反抗,像是個聽話的孩子,聽從墨符的指示,舉手或轉身,讓她能順利纏上繃帶。纏繞胸口和背部,減少從後背洩出的靈力。最後,將雙眼也蒙上蛇皮繃帶,這樣似乎就大功告成了。

球球見到平靜下來的緗翼,趕緊奔跑過去,開心地揮舞短短的前肢,也把方才的蜥蜴型符紙交給墨符。

墨符收下後,對球球說:「你剛剛做得太好了。先休息、回復能量吧。」

球球搖搖頭,但她伸手摸摸牠的頭頂安撫。於是,球球回到獸型剪紙裡。她把兩張剪紙符紙,好好收進小腰包內。

墨符轉頭,慎重地向御陽和草切說道:「謝謝你們。」

「還沒結束呢。等打倒希衩再道謝吧!」御陽露出微笑。

「呵,這倒也是。」

「妳要解除召靈武裝嗎?維持這個狀態很耗體力吧?」

「暫時還撐得住,靠斑斑的能量可以回復我一些靈力,不然我也快要沒有祓除方法了。」

「那要抓緊時間,趕緊打倒希衩那傢伙吧!」

「宅邸左側傳來些許邪氣,她肯定在那裡。」

「倒是緗翼要怎麼辦?讓她一起去的話,怕會發生危險。我可以召喚能施展強力結界的靈,待在這邊保護她。」

「不要!我不要待在這裡!」緗翼突然出聲,語氣像是個在鬧脾氣的小孩,「我要和符符待在一起。」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我們就一起去吧。」墨符語氣像是安撫鬧脾氣的小孩。

「夠了,夠了,別忘記我們還在這啊!」草切翻了白眼,「要放閃等事情解決再說!」

隨後,他們三人一靈,往希衩的所在位置邁進。



某處的室內劇場,燈光聚焦在舞台上的三人。這三人不是活人,而是穿著戲服的木頭人。

「它中了術式,我來解除它。」聲音從其中一個拿著短刀的木頭人身上傳來。

「不對,不可以這樣解除。」聲音來自另一個拿著長刀的木頭人。

長刀木頭人想阻擋短刀木頭人,卻被撂倒在地。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第三位木頭人衣著像是隻大蜜蜂,它擋在倒地的長刀木頭人面前。

「喝啊。」短刀木頭人將短刀刺入密封木頭人的胸口。

蜜蜂裝木頭人嗚啊一聲,倒地不起。

長刀木頭人見狀,用手中的刀揮向短刀木頭人。

「你在做什麼啊?」短刀木頭人跪倒在地。

長刀木頭人扶起蜜蜂裝木頭人,抱著它嗚咽幾聲。接著將刀刺入自己的胸口,也倒在地上。

舞台燈光暗去。

觀眾席裡,發出響亮的掌聲。這掌聲來自於一位紅色長髮的女僕,她的身軀有著人偶般的關節。

她站起身,望向位在身後的劇場入口處,朝那邊的灰暗的人影說道:「覺得有趣嗎?這是我原本的劇本。」

人影是御陽他們幾位,他們做好戰鬥的準備。

「令人作嘔。」墨符說道。

「廢話少說,希衩!」御陽用刀指向她,「如果妳現在解除緗翼身上的蠱毒術,我還能饒妳一命!」

「饒我一命?呵呵呵……」希衩拍拍手,坐在身旁觀眾席的所有人都站起來,看向他們。這些人全是木頭人偶,數量至少有百人以上。

「你怎麼敢跟我講這種話,真有趣啊。」希衩一揮手,木偶人偶們全朝他們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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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Note 發表於 前天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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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轉場

在御陽、草切和墨符彼此合作,暫時抑制住緗翼身上的蠱毒術式,使她不再失控。他們正要前去打倒施術的希衩,才能夠解除術式。

雖然時間急迫,但仍有稍微休息,靠著御陽的痊符來恢復些許靈力。他們討論現況、交換情報,並做好戰鬥的準備。

「說起來,這裡的靈隱空間有些怪異。」御陽一邊把幾張痊符遞給墨符,一邊說。

「是啊,靈子的濃度很高。我和你都能維持召靈武裝這麼久。」墨符接下痊符,拿了一張貼到躺在懷裡的緗翼的手臂上。

「還有術式威力增加、招喚怨靈的消耗也減少了。確實是很奇怪的空間。」草切補充說道,她仍附在御陽身上。

墨符看著依偎在身旁的緗翼,說道:「不過,她剛才是表現出的力量,不只受到這空間的影響,可能是被蠱毒術式強化了。」

「連行為也反常。」草切思考著,「像是『武者髑髏』那次,拿刀的男生?」

「對,他那時的力量不像是人類的力量。」御陽。

「後來他和武者髑髏的靈力連結斷了,增強的力量也消失。」草切。

「可是,邏輯就怪了。中蠱毒不是會讓人變衰弱嗎?怎麼會是變強呢?」御陽詢問。

「除了增強力量,情緒表現也被增強。」墨符思索,「還記得嗎?你拿給我們的枯木咒具,裡面充滿『食慾』的怨念。」

「那個枯木咒具啊……對了!」御陽想到了什麼,「獸牢刑者那次展現『憤怒』的怨念;剛才我和草切遇到的敵人,應該是『驕傲』的怨念。」

「遇到的敵人?那也是希衩搞的嗎?」

「對,是個船型物妖的靈體。」草切補充。

「我剛剛倒是對上『貪婪』的怨念,一個吞噬物體的火焰妖怪。」

「嗯……我想下蠱邏輯是這樣的,」草切提出看法:「希衩設下的蠱毒術,會以某種生物和藝術品作為媒介,去影響到宿主,增強宿主的特定情緒、靈力和攻擊能力,再把他們當作攻擊用的棋子。」

「嘖,增強能力再去攻擊其他人,是把別人都當成玩物嗎?」御陽有點氣憤地用拳頭打在另一手的手掌上。

「可真是惡趣味。」墨符聽著草切的分析,點了點頭,語氣變得沈重:「從她能使用的術式規模和多變性,我推測希衩這傢伙,可能是某個古老的存在或是妖怪。」

「我懂妳說的。過去有一個蠻有名的妖怪,曾經幻化成美人,用妖術蠱惑君王,還引發各國之間的戰爭。」草切補充。

「妖怪嗎?這樣我的符紙對她就沒用。」御陽擺出懊惱的神情。

「你別擔心。我可不打算只給你去對付她。」墨符站起來,也將緗翼擁進懷裡,「好了,我們該出發了。」

不過,緗翼輕輕鑽出來,選擇自己走。

「充電完畢。」緗翼笑著解釋。



他們循著草切感知道的方向,來到位於宅邸左側的室內表演廳。

緩緩推開門,看見舞台上,正由木頭人偶演出方才御陽和墨符發生的衝突。所幸,他們並未真的刀劍相向。

觀眾席裡,出現希衩的身影。

「覺得有趣嗎?這是我原本的劇本。」希衩向他們問道。

「令人作嘔。」墨符冷淡地說,並將手中的細身劍擺好架式,另一隻手護住身旁的緗翼。

「廢話少說,希衩!」御陽倒是對她大吼,「如果妳現在解除緗翼身上的蠱毒術,我還能饒妳一命!」

「饒我一命?呵呵呵……」希衩拍手笑道,身旁觀眾席出現百人以上的木頭人偶,「你怎麼敢跟我講這種話,真有趣啊。」

下個瞬間,木偶人偶們全朝他們撲過去。

「光之刃!」御陽率先揮出月牙型光輝劍氣,飛向希衩,沿途切開不少木頭人偶。

「這點小意思。」希衩隻手接下光之刃,將它甩開,往斜後方的天花板砸去,落下些許碎塊和塵埃。

在她的面前,突然出現水藍色的身影。

墨符跟隨光之刃,為她開路來到希衩面前。她手中細身劍,直直希衩的喉嚨刺去。

然而,攻擊被阻止了。

墨符腳下不穩,身子被往後拉。剛才被切斷的數具木頭人偶,身上冒出黑色粘液,控制木頭身軀,伸手拉扯墨符,將她壓制在地。同時,周圍的木頭人偶也圍上去。

另一個身影衝過來。

緗翼釋放背後的靈力翅膀,迅速來到墨符身旁。她將靈力聚集在拳頭上,朝著他身旁的木頭人偶,一拳一拳招呼下去。

趁著空隙,緗翼也往希衩出拳,但被她向後避開。

御陽也沒閒著,趁著場地中間大亂鬥時,擊倒周圍幾個木頭人偶,繞到側邊。對著希衩擲出焚符,化為巨大的火球猛然往她飛去。

希衩再次伸手擋下,然而這次,情況卻有些不同。

火球正面命中她的手掌,轟聲爆裂。她收手,看向掌心,傀儡般的手竟然出現明顯的裂痕與燒傷,從裂縫中竄出絲絲黑煙。

希衩露出驚訝的表情,一下子又轉為笑容。「有趣……」她低聲喃喃。

御陽見到這情況,感到訝異,「莫非妳是……」

「小陽,焚符對她有效!不要猶豫,繼續攻擊!」附在身上的草切出聲提醒。

他再擲出焚符,並跟著火球向希衩逼近。

希衩跳上舞台,揮了手勢,招喚剛才表演的三個木頭人偶去擋。它們擋住火球,化成熊熊燃燒人形火焰,反過來衝向御陽。

御陽要朝後退,不留神,他的身後多了兩位木頭人偶,後路被截斷。正當還在思考對策時,那兩個木頭人偶的胸口竟被打穿。

「朱御陽,你打算把這裡全燒了嗎?」墨符用細身劍刺穿一名木頭人偶。

「陽陽,做事要多加考慮啊。」緗翼用凝聚靈力的拳頭,打穿另一個。

她們把木頭人偶往前推,阻擋人形火球。木頭人偶們倒在地上,化為燃燒的火團。火光照耀整個表演廳,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氣味,不過地毯和椅子並沒有燃燒。周圍仍有數十個木頭人偶包圍著他們。

「我的符紙是對靈體才有效果的。」御陽解釋,「但是,剛才焚符竟然對希衩造成傷害了。也就是說──」

「──她是憑依在傀儡上的靈體!」草切接話。

希衩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隨後,彎起燦爛的詭異笑容,。

「呵呵呵呵……好厲害,真沒想到你們是直覺這麼敏銳的小鬼們……」她拍著手,似乎在稱讚御陽和草切。

「不是妖怪啊……」墨符思索著,「憑依的靈體、引發怨靈的執念……難不成是『惡靈狩獵者』。」

「都串在一起了啊……」御陽再拿出焚符,繞過面前的火堆,往舞台跑去。

「第二幕,重甲軍團的反擊。」希衩用沒受傷的手,彈了個響指。隨即舞台燈亮起,從側台跑出數十位身穿鎧甲、手持鐵劍的木頭人偶。

它們分成兩隊,一隊圍在希衩身旁當護衛,另一隊跳下舞台,目標是御陽。

見到這些鎧甲士兵,御陽再擲出焚符。巨大火球砸中前排的士兵,但沒有明顯的損傷。它們穿的鎧甲能夠抵禦焚符的攻擊。

一名鎧甲士兵率先來到御陽面前,它約有兩公尺高,比御陽高了一截。朝他揮下鐵製大劍,力道相當強勁。御陽不敢用草切短刀硬接,只能閃身躲避,以致一旁的座椅被劈得粉碎。

墨符和緗翼前來協助。墨符先用細身劍巧妙地刺進手甲的縫隙,止住士兵的動作,緗翼趁機揮拳打穿胸甲,擊倒這個鎧甲士兵。

「陽陽,你別獨自衝過去。」

「團隊合作啊,我知道。別嘮叨了,一起上吧!」御陽喊聲。

「哼,你也沒資格發號司令吧!」墨符一邊回嘴,一邊往面前的鎧甲士兵戳刺。

「好啦、好啦!」御陽轉身,對付靠近的木頭人偶,「那些交給你們,這些就交給我。」

他們彼此合作,將襲來的鎧甲士兵和木頭人偶一一擊倒。眼見台下的士兵越來越少,希衩再次輕描淡寫地彈了個響指,語氣中充滿戲謔。

「第三幕,重生的恐懼化身。」

隨著她的話語,所有木頭人偶和鎧甲士兵的身軀開始冒出漆黑的黏液,不論是還站立的,或是已經倒地的。那些黏液仿佛有生命似的,朝彼此伸出觸手,相互交結。剎那間,這些零散的部件,竟結合成一個巨大的木偶。

這個木偶的體型異常龐大,足足有一層樓高,身形呈長條的2字形,像是某種怪異的蜈蚣生物。前半部弓起的身軀,接上數十隻手臂,每隻手臂都牢牢握住大劍或是盾牌。在頂端,數個木偶頭顱緊密排列,宛如一顆膨脹的莓果,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御陽他們。後半部的身軀結合多條木腿,支撐著沉重的身體,踏出的每一步都讓地板有些許震動。

這詭異的外形,令人不寒而慄,讓整個表演廳的空氣都凝重起來。

「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御陽率先做出攻擊,擲出焚符和揮出光之刃。

然而,焚符的火球被盾牌擋下,仍然沒有造成多少損傷。光之刃雖然斬斷一些手臂,但是黑色黏液一下子就接回斷臂。

「不會吧?居然都沒有用嗎?」御陽。

「小陽,現在的情況不妙,我們必須撤退。」草切的聲音沉穩,帶著不容質疑的命令。

「撤退?」墨符緊皺眉頭,「希衩近在眼前。緗翼的狀況不能再拖延了!」

「墨符,這裡太擁擠,我們得去空曠的地方。」御陽堅定說道,「在外面我還能召喚怨靈來協助,也才不會牽連到妳們。我們必須打破局面,否則沒希望啊!」

緗翼湊到墨符身旁,拉拉衣角,「符符,別擔心我,就先聽他們的吧。」

「我知道了……」她不情願,但只能接受這個提議。

他們轉身,往門口奔跑。才剛出去,那木偶蜈蚣跟著追出來,把門口撞出一個大洞。

「很好,追過來吧!」御陽。

依照草切的感知,御陽引領他們繞過一條曲折的走廊,穿過樓梯,向一樓大廳跑去。木偶蜈蚣雖然追過去,卻因為笨重的身軀而無法迅速跟上。

御陽他們順利跑出主建築的大門,步下階梯,來到庭院的噴水池旁。天空上圓月依然高掛著,方才打破的瓶中船玻璃瓶仍在原處。

稍後,從主建築的左側三樓衝出某個巨大東西,跌落在離他們不遠的位置。是那木偶蜈蚣,直接跳窗來到他們面前。因摔落而折斷的部分肢體,已被黏液修復。

「就讓我在這好好觀賞吧。」希衩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她待在被木偶蜈蚣撞破的牆面上方的露天陽台,倚著欄杆,悠閒說道:「第四幕,死鬥的終局。」

木偶蜈蚣朝御陽他們緩慢靠近。這時,上方的天空突然出現一道裂縫,像是被切開來的。眾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難道說時間到了?」御陽喃喃自語,馬上轉頭看向其他兩人,「墨符、緗翼,我和草切在進來之前,有先設置好招喚怨靈的儀式。那傢伙是有辦法對付這個木頭怪物的。你們趕快找遮蔽物,小心落下的雨水。」

「雨水?」墨符有些困惑。

「小陽,不太對勁,這感覺不是怨靈。」草切提出疑問。

從裂縫中滲入的不是雨水,而是冒出陣陣火光。一道橘紅烈焰落到御陽他們前方的地面,火焰中有一個人影。

「這、這是誰啊?」御陽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說道。

那人是一位高瘦男子,外貌大約二十多歲,體格精壯,有一頭及肩的橘紅色長髮,綁成馬尾。衣著是淺色牛仔外套,搭配寬鬆的衛衣和長褲,脖子掛著耳罩式耳機,播放著音樂。身後揹著一個圓筒型運動背包,橫向靠著後腰。手裡握著一支的漆黑長槍,目測全長約莫兩公尺長,光是槍刃就有一百四十公分左右,握柄處有一支精細的獨角仙雕飾。槍尖纏繞烈焰,釋放強大的迫力。

「竟然是你?」墨符眼中露出驚訝,大喊道:「燃棠哥!」。

聽到這名稱,緗翼也有所反應,也跟著叫那人的名字。

那個被稱呼燃棠哥的人轉過身來,朝墨符揮揮手,微笑回應道:「大小姐!」絲毫沒有緊張感。

冷不防,木偶蜈蚣挺起上半身,猛地撲向燃棠,手中的利刃往他背後刺。而燃棠毫不慌張,單手將長槍往身後架,用槍尖抵住它的身軀,以武器長度的優勢輕鬆擋住攻擊。

「妳那是召靈武裝吧?做得真完整!」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墨符再問。

「來救援的,好在妳們沒事……」燃棠的眼神停留在緗翼身上一下子,「也不完全是沒事……」

他用沒握槍的另一手,伸進外套口袋,拿出手機按了按,接著掛在頸部的耳機發出洪亮的音樂旋律。那曲子是由強勁的管樂器,加上節奏快速的打擊樂聲,營造出氣勢磅礡的氛圍。

「這音樂好耳熟?」御陽喃喃自語。

「啊!是『精靈長尾』的音樂!我超喜歡的動畫!」草切大吼,語氣相當興奮。

「原來是那部。前陣子妳在配晚餐看的動畫啊。」

「哼哼,你們識貨喔。」燃棠悠悠地說,「在下就能表演一下了。『兜鋼』,我們上吧!」

他舞動手中的漆黑長槍,旋起火紅烈焰,把身後的木偶蜈蚣擊退,連帶削斷部份手臂。

斷裂的手臂瞬間被火焰吞噬,黑色黏液無法重組。截斷面上也有火焰,木偶蜈蚣選擇脫落那些燃燒的部份,阻止火焰往上延燒。

燃棠再追擊,隨著音樂的節奏,接連用長槍戳刺。即使木頭蜈蚣用好幾面盾牌去阻擋,仍然被長槍貫穿,火焰竄入盾牌的破洞,對它造成大面積的燒傷。它向後撤,再度分離被燒灼的肢體。

在陽台上觀戰的希衩,細細打量著燃棠,浮現笑容,既使她的木偶蜈蚣陷入苦戰。

見到燃棠的強力支援,其他人互相一眼,彼此的表情都稍微緩和下來。

「厲害……」草切不禁發出讚嘆聲,但是語氣怯懦,害怕受到火焰波及。

倒是御陽一臉狐疑地看向墨符,問道:「他叫妳大小姐?」

「燃棠哥他啊……簡單來說,是我老家那邊的人,還算是能力不錯的除靈師,只是有點中二病。」她有點彆扭地說,「枯木咒具也是拜託他解開的。」

「原來是他啊!」御陽驚呼道。

「原來妳真的是個有錢人啊!之前還這麼小氣。」草切說道。

「閉嘴啦!不許調侃我!」

這時,緗翼用手刀,敲在御陽的頭頂,想打附在她身上的草切,「不可以對符符沒禮貌!她可是真正的有錢人家!」

「小翼,妳這樣沒幫到我啊……」

「妳做什麼連我一起打啊……」御陽按著頭,感覺到痛。

「喔呦……」草切也發出疼痛的聲音,「總之,以他的能力,對付那木頭怪物是沒問題。我們倒是要想想,希衩要怎麼處理?」

他們看向希衩,她依然靠著欄杆,臉上滿是笑意,目光正直直盯著和木偶蜈蚣纏鬥的燃棠。

緗翼思考現狀,接著眼睛一亮,湊到墨符耳邊說悄悄話。

「不行,妳不能這麼做!」墨符一聽,立刻拒絕。

「也講給我們聽啊?」御陽靠過去,緗翼也在他耳邊講悄悄話。

「如果是這樣……那再加上這個呢?」換成御陽在緗翼耳邊講悄悄話。

「我也有個提議。」草切也出聲,要御陽側身歪著頭,讓她的靈體浮現,跟緗翼講悄悄話。

「喂!用不著這時候還在講悄悄話吧!」墨符喝道。

「齁,符符吃醋了!」緗翼指著她。

「小緗現在變得可真活潑啊。」

「你們別鬧了,認真討論啊。」墨符無奈地喝斥著。

稍後,他們討論完畢。

「我還是反對這計畫。」墨符堅決地說。

「符符,也沒別的方法了。再一次就好,這就最後一次。」緗翼。

「我會做好準備的。如果妳那邊有困難,我會立刻跟上的。」御陽。

「這計畫可行的,放心吧!」草切顯得相當有自信。

「唉,我明白了。」她瞭解自己說不過它們,「小翼,妳可別勉強自己。」

「沒事的啦!」緗翼擺出笑臉。

「好,出發吧!」草切高喊後,大家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邁進。

墨符將靈力聚在背後,擴大蝶形翅膀,讓她能蹬地搭配振翅,一下子躍上三樓。朝著正在注視燃棠和木頭妖怪對戰的希衩發起攻勢。

希衩瞄見襲來的細身劍,迅速伸手捻住劍尖。

「沒想到妳沒有暗藏護衛啊?」墨符。

「呵,沒這必要。倒是妳這演員怎麼能衝到觀眾席?」希衩。

「這叫打破第四面牆啊!」墨符抽回細身劍,再快速朝她連續刺擊。

希衩不慌不忙地閃避,再趁著墨符出擊的空隙,揮拳反擊。拳頭猛烈打中墨符,但這次墨符並沒有被打飛,反而承受住了。

原因在於她的衣服,由召靈武裝,與斑斑結合的水藍色禮服,將攻擊的力道化為漣漪,水波擴散到身上其他位置,達到緩衝效果。

墨符伸手握住希衩的手臂,大喊道:「小翼,動手!」

一瞬間,從下方樓層斜斜衝出金黃色的靈力砲彈,像是一道黃色波浪,沖毀露天陽台和屋簷僅存的連接地面,整塊露天陽台往下掉落。

希衩甩開墨符,打算跳起。墨符振起翅膀,再衝到她面前,再度朝她展開攻勢。

「真是緊追不捨啊……什麼?」

雖然希衩在半空中靈巧地閃過墨符的攻擊,但令她震驚的是,從身後竄出的數個大火球。御陽早已在她們落下的位置等待,朝希衩擲出數張焚符。

無法躲開所有火球,有幾個正中希衩的背部和四肢,她發出痛苦的呻吟。墨符捉住機會,往她的身軀毫不留情地戳刺。落地時,希衩的傀儡身軀有著大大小小的破損,從裂縫中冒出黑煙。她搖晃地站起身,卻發現周圍有一層淡藍色的結界困住她了。

「果然『遏符』對妳也有用啊。」御陽說道。在地面上貼有數張遏符,組成結界。

此時,不遠處爆發旺盛的烈火,照亮夜空。木頭妖怪被燃棠給收拾掉,化作一個巨大火團,身軀逐漸崩解。他將漆黑長槍扛在肩上,緩步走過來。

而在破損牆面的屋內,緗翼從蹣跚地走出來,左手的蛇皮繃帶已解開而垂落,「咳呃……哈,我的計劃成功了。誰叫妳要待在結構不穩的陽台。」

「小翼,妳先離遠一點,還沒結束。」墨符厲聲喝道,「妳該償還代價了!希衩!」

「你們這些蟲子……可、可恨,可恨啊啊啊啊──!」希衩臉上的笑容不再,而是扭曲又憤怒的臉。

她用力揮出左拳,打破御陽的遏符結界,突破而出,左手也因此粉碎。她衝向緗翼,將她架在身前。

「你們不許動,這丫頭身上還有我施加的蠱術。如果你們想讓她活命的話──」

「朱御陽,動手!」墨符大吼。

御陽馬上衝過去,高舉草切刀。

「等等,你要做什──」

草切刀的光輝刀刃朝希衩和緗翼劃下,然而,只有希衩被砍成兩截,緗翼毫髮無傷。

「我們的光刃只會對邪穢造成傷害。」草切平淡說道。

「先前要妳解除蠱術就饒妳一命,變成現在這樣是妳自找的。」御陽冷冷地說。

身軀被砍半的希衩無力地倒在地上,「沒想到……我竟然會……」

墨符將緗翼扶起,此時在她身上的土塊都脫落,且在臀部後方的土團落在地上。緗翼像是脫力一般,趴倒在墨符身上。

「看來蠱術解除了。」墨符安心地說,「她就交給你處理了。」

御陽點點頭,從斜肩包中拿出囚符,對著希衩。

「希衩,接下來就要妳贖罪了,好好反省妳的所作所為吧!」

囚符產生強力的吸力,將希衩的靈體吸入其中。御陽再用細繩纏繞囚符,做好封印。地上只剩穿著破爛女僕裝的損壞塑膠人偶。



「希衩,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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