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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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鑽石王牌│御降] 三個極短篇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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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injirou 發表於 2015-7-20 14:3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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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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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ginjirou 於 2015-7-20 14:46 編輯

很久很久以前寫的,背景是在2個投手剛進青道,正式打夏甲之前。

  下雨了。

  降谷獨自站在宿舍門口,呆呆地仰望著沉重的雲層。

  在炎夏的這個季節,雨伴隨著熱度打落在他的臉頰上,他沒有絲毫閃避,但渾沌不清的眼神卻透露著他的迷惘。

  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偶爾、真的只是偶爾,降谷會這般問著自己。

  在北海道的故鄉,棒球就像是神聖又絕對的信仰,但是沒有任何人願意認同擁有這樣執念的他,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一直是一個人。

  一個人,聽起來很可怕,但習慣之後卻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雨打在他的鼻樑上,「哈啾──」降谷打了個噴嚏,隨後,一塊毛巾布就落至自己的頭上。

  「?」降谷僵硬地轉過頭,只見到自己的目標拿著傘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御幸……學長?」

  「你站在那幹什麼?」御幸撇著嘴,降谷不知道為什麼御幸會看起來這麼不高興。

  降谷想找個理由回答他,歪頭想了許久,最後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幹麼又不說話了?」御幸嘆了口氣問。

  「在看那個。」降谷舉起手,高高地指著頭頂。

  因雨而顯得黑壓壓的夜空,只有在遠方的地平線會泛著令人不安的暗紅光茫。

  「別告訴我你在看星星唷,下雨天跑來淋雨,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我不會。」降谷果斷地回答。

  「怎麼知道你不會?你有沒有身為一個投手的自覺啊。」

  「當然有。」降谷高指的手握成拳頭,掌心裡包裹的就像他在故鄉緊握的白球。

  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沒有放棄過這個目標。

  想要投得更快、更好,到底是出自於自身的願望,還是為了要回應『棒球』的希望?降谷他自己也不甚明瞭。

  他只知道他必須這麼做,即使棒球剝奪了他身邊所有其他的可能性,將他孤立在自以為是的牢籠裡,他還是……還是……

  「好了,進來吧。」御幸撐著傘走到降谷身旁,像是叨念般又道:「你真會給我添麻煩耶,三更半夜的也不睡覺。」

  「…………」

  「好了不要裝作沒聽見,快進去把頭擦乾淨,然後去睡覺。」

  「你幹麼來。」

  「什麼?」

  頭頂的視線被黑色的傘擋住,降谷低下頭,有些煩躁地問:「要怎麼做才可以成為王牌?」

  「喂,降谷你……」御幸墊起腳尖,額頭觸碰了降谷的額頭,「很冰耶,不會真的要感冒了吧?」

  降谷眨了眨眼,毫不相關地問道:「棒球不是一個人打的吧?」

  「啥?這不是廢話嗎!」

  「有來青道真是太好了。」降谷輕聲道。

  降谷還是深陷牢籠之中。

  但牢籠裡其實不只自己一個人。

  御幸的傘被塞進降谷的手裡,然後他的腦袋被氣急敗壞地胡亂擦著。

  「你要是明天發燒的話,一個禮拜都不准你投球!」

  「嗯。」降谷迷茫地點悶哼。

  他不會發燒的,他也不會生病的,不會讓自己受傷、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投球的機會、不會畏懼任何一場對決,他會永遠站在這裡,在牢籠之中,將手裡的『棒球』傳到眼前這名走進自己領域的男子手裡,用盡全身力氣地。

  所以,「御幸學長……」降谷的聲音含在喉嚨裡。

  「幹麼?」

  「……肚子餓了。」

  「笨蛋,我去弄熱牛奶給你喝啦,回去了。」

  「嗯。」

  過多的奢望降谷不敢說出口。

  「明天再來修正你的投球姿勢吧,夏季大賽快到了,別再給我找麻煩知不知道。」

  被『棒球』束縛住的,不只有自己。

  「今天的御幸學長真囉嗦。」

  在同一把被限制範圍的傘下,濕淋淋地走回離故鄉千里之遠的棲身之所。

  「蛤,你有資格說嗎!」

  降谷稍微知道了,跟獨自一人時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的世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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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ginjirou 發表於 2015-7-20 14:3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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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進入夏天的五月,在晚歸的太陽消失之前,青道高中棒球部的社員們三三兩兩地收拾著球具,準備返家。

  身為一軍的澤村理應是不用留下來整理場地的,但他卻被同班的金丸逮到,正被迫將用來訓練的輪胎歸回原位。

  「這我等等還要用,不必收啦!」澤村以他的特有的大嗓門向金丸抗議。

  「這可不行,你放在這裡的輪胎今天害我們經理絆倒了。」

  也跟金丸同班的球隊經理吉村是個個性迷糊的女孩,但在男孩們之間還滿有人氣的,連金丸都不自覺地想替她說話。

  「但這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弄的……降谷呢?」澤村奮力地將輪胎堆到比自己高的位置,一邊抱怨起一同使用輪胎練習的同伴。

  「不知道。」金丸雙手抱胸,很果決地道:「你要是不能在吃飯前弄完,克里斯學長說你今天得把英文單字多背二十個。」

  「蛤,太狠了吧!」澤村垮下了他那張表情變幻多端的臉。

  「有時間抱怨還是快點做吧,我要去擦球了。」金丸說完後就丟下澤村,走向另一邊的器材室。

  「降谷該不會是跑去哪裡偷懶了吧?」望著滿地的輪胎澤村嘆了口氣。

  只能把這些工程當成是訓練了,他心想,但嘴巴上仍不妥協地持續叨唸著:「這麼懶以後的比賽都由我來代替他上場投球好了。」

  

  「不要。」

  遠在球場另一端的降谷,冷淡地出聲道,但他反駁的對象卻不是澤村。

  「你的基礎體力太差了,與其投球不如多去跑點步。」回應他的是正站在降谷面前、帶著鴨舌帽的御幸,粗框眼鏡後的眉毛略微下垂,顯示他現在很無奈。

  「為什麼?」

  「還問我為什麼!你今天不也累得還偷溜到這裡睡覺嗎?」御幸指著降谷所坐的位置,是張花埔旁的長椅。

  「沒有。」

  「哪裡沒有了,我來找你時你可睡得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呢。」

  將谷不慌不忙地用手腕擦過嘴角,眼神直直地瞪著御幸:「剛剛下雨。」

  「你少扯這種馬上就會被差穿的謊了。降谷,在你培養好基礎體力之前,都不准投球。」

  對於御幸的命令,降谷顯得十分不能接受。

  他細長的眉毛全糾結在一起,腦子裡還在盤算著是不是能將御幸的話假裝當做沒聽見。

  可是如果沒有御幸的話,他就……就不算個投手了。

  

  回想起還在北海道的日子。

  那裡的五月比這裡冷冽多了,但仍是個春暖花開的好季節,班上和球隊許多朋友都相約了去釣魚或是郊遊。

  就只有自己,這個自封的投手,獨自站在春光照射不到的橋墩底下,將手裡的白球,投向無人的巨大水泥牆。

  咚──的一聲球落地。

  咚──的兩聲球被彈回自己的腳邊。

  對於自己所投出的每一球,巨牆都給予沉穩而確實的沉默。

  降谷曾經天真的以為,這就是『棒球』──

  

  「不要一禮拜……好嗎?」順手拉住御幸的衣角,降谷終於稍稍地放軟了態度。

  御幸低下頭,看見降谷的額上竟冒著薄汗。

  「……降谷,你在害怕什麼?」

  降谷身體微微一縮,瞳孔無意識地放大了數釐米。

  「把體力練好,如果你想成為王牌的話。」

  「…………」降谷咬了咬下唇,不答。

  嘆了口氣,御幸選擇蹲坐下來,讓自己的視線與降谷平行:「不過就是幾天沒投球而已,你這麼怕自己的位置被取代?」

  「現在我是投手。」降谷又扯緊了御幸的衣服:「我把球投向你。」

  降谷的回答令御幸錯愕,也有些不解。

  但降谷凝視著自己的視線,卻像看見黑暗裡的一道光,充滿了渴望。

  情不自禁地,御幸反握住降谷的手。

  降谷的手到處充滿了繭,遠比外表來得更肥厚。

  這就是投手才會有的手不是嗎?

  如果沒有經過這些長久以來的練習,即便擁有捕手,降谷也不會有機會成為投手的不是嗎?

  但這些降谷都還不明白。

  他的表情鬱悶得難看,就像仍被巨牆的陰影籠罩般。

  「放心。」在嘆息結束之後,御幸朝著降谷輕輕一笑:「我會接住你的球的,但要是投太爛的話,我可是會揍人的。

  所以,快把基本體力練好吧,這禮拜還是不准你投球。」

  

  跟在北海道的日子完全不同。

  降谷閉上眼,腦袋隨著地心引力往下點。

  現在,他所投出去的球,會得到回應。

  即便那是個比灰色巨牆,更為嚴苛的期待。

  

  ※

  

  「澤村、澤村。」

  澤村揉著惺忪的眼,悶哼了一聲。

  「你竟然在這裡睡著了。」

  「唔……嗯……是克里斯學長啊?」澤村含糊地道,又拍在輪胎上,再次昏睡過去。

  耳邊似乎聽見克里斯青筋崩斷的聲音。

  而後,身為一年級的一軍代表,澤村榮純同學也被罰了一個禮拜不准碰球。

  於是青道倍受期待的二位投手,又只好天天拉著好不容易整理到一半的輪胎繞著球場練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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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作者| ginjirou 發表於 2015-7-20 14:4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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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梢的蟬鳴震耳欲聾,幾乎就要阻隔世界其他的訊息。降谷躺在寢室的門口,數著在這段時間內蟬叫聲中斷的次數。

  在意識到自己有多無聊之前,寢室的大門就被暴力地推開,門角也應聲敲到降谷的腦袋。

  「唔……」降谷輕哼一聲,仍是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就像個屍體──

  「哇啊!你躺在這幹麼?」正打算走進寢室就被降谷嚇得倒退兩步的青年,他幾乎要被蟬鳴掩蓋的驚呼聲,仍足以讓降谷辨認出這是自己還算熟識的二年級學長。

  降谷眯著細長的眼睛,有氣無力地瞥了眼學長沒穿襪子的腳踝,然後喘息般地說了句:「很熱。」

  蟬鳴也公平地吞噬了降谷的聲音,但他蒼白的臉色卻多少讓學長明白了一些事:「喂,你死在這裡我會很困擾的。」

  降谷想問學長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寢室門口,他掙扎地眨了兩下眼皮之後所吐出的卻只有一個字:「熱。」

  「蛤?」

  「熱。」嘴型張合地又重複了一次。

  學長似乎是戴著帽子吧?躺在地上的降谷只看得見學長臉上落下的陰影。但沒多久學長就蹲下身,跪在降谷的腦門旁,讓降谷清楚地看見學長鏡片上映著的憔悴身影:「這麼怕熱要怎麼去甲子園?」

  降谷又張開了嘴,聲音卻沒有傳進學長的耳裡。

  學長低頭戳著降谷稱不上柔軟的臉頰,像想起什麼畫面般挑著比髮色略深的眉毛:「你要說你只要踏上投手丘就不怕太陽了嗎?」

  降谷想點頭,便聽見學長用諷刺性的笑聲高聲道:「噗,球場上可沒裝冷氣唷。」

  降谷嚥下口水,他想告訴學長,他會克服高溫、與球隊一起前進進甲子園的。即使隊友、同學、教練都不相信他,但他希望學長能夠相信自己,就像自己一直都相信著學長一樣。

  甲子園曾經只是降谷自己創造出來的幻影,現在卻已落在降谷人生道路的不遠之處。因為擋在自己前方、接住自己投球、引領前進方向的那個人,就陪在自己身旁,用奇妙的笑聲恥笑著自己的體力不足。

  降谷伸出舌尖潤了潤唇瓣,終於找回了說話的力氣:「……我會帶你去甲子園。」

  一句話,很小聲,卻確實地滑進學長的耳裡。

  學長愣了三秒,在降谷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麼之前,一雙大掌已搶先一步揉著降谷的黑髮。

  「你這小子倒是挺有自信的嘛。」學長嚷嚷著,搞不清楚是興奮還是驚訝。

  降谷沒有阻止學長摸著自己的腦袋,這個像在證明自己只是個孩子般的親暱行為,反而能讓降谷感受到異於夏日午後陽光的溫暖。

  「不可以嗎?」降谷靠著口形說話,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讓學長明白他的語彙。

  「……可以。」學長敲著降谷的額頭,叩叩叩地敲得降谷發疼,「在這之前,你先想辦法從地上爬起來吧。」

  降谷抿著嘴,眼睜睜地看著學長率先站了起來,再轉身面向寢室門口。

  「啊、御幸──學長!」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為了要叫住打算離開的學長。

  學長停住拉門的動作,轉頭朝自己的學弟看了一眼:「嗯?你還記得叫學長呀,我應該要表示感動嗎。」

  降谷睜著眼,聲音比先前地都還要清晰:「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蛤?」愣了兩秒,御幸才明白降谷指的是什麼。

  「這是當然的。」他用指腹推著鏡框,揚起招牌的得意笑容:「別忘了你的捕手可是我。」

  

  樹梢的蟬鳴震耳欲聾,幾乎就要阻隔世界其他的訊息。但降谷知道,唯有這句話,他不必聽見、也能從過往反覆嚴苛的練習中,得到肯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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