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整個房間,躺在床上的人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凌靜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身,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很長的夢,具體是做了什麼樣的夢,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隱約記得,夢裡好像一直有一個人在她的身旁,陪她走過了很多地方。 凌靜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醒來後,好像心情輕鬆了很多,就好像之前發生的那場意外,對她的影響,似乎減弱了很多。明明昨天還一直在煩惱…… 凌靜從床上下來,換好衣服走出房門,到樓下吃親戚事先準備好的早餐。 吃完早餐後,她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還是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另一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 是靜靜嗎?” 凌靜: “嗯,媽,是我。下個星期的假日,我想回家住,可以嗎?” 電話另一邊傳來她媽媽驚訝的聲音: “妳說甚麼? 靜靜! 妳要回家!?” 聽到她媽媽開心興奮的語氣,凌靜突然之間感到很愧疚,她除了有要緊事時,會打電話告知父母,簡單問候幾句,其他時候都沒什麼聯絡。更別提回家了,久久才會回去一次,而且也待不長,最多只會留下來過夜一天,然後就回學校了。 凌靜: “對,下星期是連假,剛好學校這邊沒什麼事,方便嗎?” 電話另一邊是很開心的聲音: “沒問題! 沒問題! 那媽媽會準備靜靜最愛吃的菜,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東西?靜靜也可以提出來!” 凌靜: “我沒有其他特別想吃的菜,那些菜就夠了。替我和爸問候一聲。” 電話另一邊: “好! 好! 妳爸爸知道妳要回來,一定會很開心的! 那還有其他事嗎?” 凌靜: “沒有了,媽,下星期見。” 將電話掛斷後,凌靜坐在沙發上,她已經很久沒聽見媽媽這麼開心了。自從那場意外後,她就沒怎麼和爸媽說過話,他們應該也很擔心自己吧…… 時間來到了凌靜回家的日子。剛一進家門,媽媽就很熱情地問候凌靜,說今天準備的菜都是她愛吃的,以及爸爸知道她要回來後,還特地提早下班,應該快回來了。 媽媽剛說完,身後的門又被打開,走進來的是凌靜的爸爸,凌靜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心裡驚訝地想道:「爸他該不會是用跑的回來吧!?」 爸爸看到凌靜,也很開心,問她最近在學校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遇到甚麼問題,字裡行間全是父親對女兒的關愛。 就這樣一家人在溫馨的氣氛下,吃起了晚餐,期間爸媽問了凌靜不少事,凌靜也不同於以往,只簡單回答幾個字,就草草結束了話題。反倒開始講起一些,她在學校和親戚家發生的事,也問候了家裡的情況。 這讓爸媽很是欣慰,他們好像看見了,以前那個貼心可愛的孩子,終於走了出來,開始和他人交流了。 就在這時凌靜突然說道: “爸、媽,明天……我想去一趟醫院。” 兩人同時愣住了,連忙問凌靜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凌靜搖了搖頭,又說: “我……想去探望……” 兩人這次是震驚了,沉默了很久,媽媽才道: “要不要,爸媽陪妳一起去?” 凌靜拒絕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隨後又補充: “爸、媽,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只是覺得太久沒去探望了,想去看一看而已。” 聽到這裡,兩位父母也不再多說甚麼了,他們看得出來,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從她之前的反應來看,沒有勉強的樣子,想來應該是真的放下了。 就這樣,一家三口在久違的溫馨氛圍中吃完了晚餐,收拾好碗盤後,凌靜回了她自己的房間。房間她媽媽會定期打掃,所以還算整潔。她躺在床上,思考起最近的事。她總覺得似乎忘了甚麼,又對自己最近不同以往的心態感到困惑,但實在想不通,就索性直接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後,凌靜從床上起身,覺得她似乎又做了夢,但記不清了。下床準備梳洗和吃早餐,過程中,她試圖回憶,但也沒什麼用,還是想不起來。下樓吃過她媽媽精心準備的早餐後,出門前往醫院了。 凌靜和前台值班的護士登記並且詢問了病房號後,前往該病房了。駐足在病房門前,凌靜卻突然感到了退卻,她在心裡為自己打氣:『都已經來了,進去探望是應該的』隨後伸出手將房門推開。 病房是單人房,此刻除了躺在病床上的人,房裡就再無其他人,醫療儀器在一旁滴滴作響,更加凸顯了房裡的寂靜。 凌靜走到床邊,對著躺在床上帶著呼吸器的人,輕聲說道:“好久不見了……黎月。” 躺在床上的男生,正是和凌靜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之前和同樣發生意外的王芊芊一起被捲入了車禍。 當時的車禍,芊芊受的傷最重,在送醫的途中就已經傷重不治了。 而黎月,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搶救,雖然保下了性命,但頭部受創,長時間昏迷不醒,被醫院宣告成了植物人,醫生說,他將來甦醒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不會再醒過來了。 凌靜記得,黎月的父母當時哭得很傷心,但也懷著或許未來可能醒來的希望,一直照顧著他。而凌靜,除了一開始有來探望過一次,後來因為逃避的心態,沒有再來過,只是偶爾會聽她父母說起黎月的情況,一直都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這次之所以會突然想來探望的原因,凌靜自己也不清楚,就只是覺得必須來探望。她和黎月說了不少話,像是以前三人玩在一起的事,自己升上高中的事,她父母的事,還有黎月的父母每天都在祈求他能早日醒來。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探視快結束的時間,凌靜走之前,最後說了一句: “我會試著走出去,去看看這個世界和人們。黎月你……也要快點醒來,你之前不是說過,想去水族館,看企鵝寶寶的嗎?” 之後凌靜走出了病房,離開醫院回家了。而她也不知道,在她走後,定期巡房的護士照例檢查了黎月的身體狀況,這一次,護士聽到了一直以來都沒有變化的醫療檢測儀器,竟然發出了急促的滴滴聲! 護士震驚地轉頭望向床上的病人,發現對方的手指動了一下,原本緊閉的雙眼也微微睜開了。護士嚇得趕緊按下了呼叫器,並立刻通知醫生。 很快病房裡充滿了人,醫生和護士們手忙腳亂地開始做檢查,和通知病人家屬,病人清醒的消息,而沒有人發現躺在病床上的人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了一句: “凌……靜。” (正文完結 番外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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