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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魔法禁書目錄/日常│土上] 悪戯のキス 失憶前 [G]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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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toko0721 發表於 2020-11-18 23: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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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板分類
作品地區: 日本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悪戯のキス1》

某個天氣炎熱的下午,老樣子三人組在街上遊蕩消磨放學的時間。
「不行,真的快熱死了,我們去吃冰怎麼樣?」
藍髮駝著背,讓吸了汗水的制服可以離自己的皮膚遠一點,他邊走邊拉著衣領扇著風,舌頭都快吐出來了。
「行啊,我沒意見。」
上條一樣他感覺再走一段路,海市蜃樓大概就要跑出來了,今天真是夠熱,到遊戲中心避暑一陣的後果,就是離開後完全無法忍受外頭的高溫。
「那就走吧!我也要不行了⋯⋯」
土御門制服的扣子已經近乎整排全開,能看到細密的汗珠附著在露出的皮膚上,金色的髮在烈陽的照射下快要令人無法直視。
於是三人組便舉步維艱的晃到了平日常經過的霜淇淋攤,攤子畢竟只是攤子,沒有座位區,他們也只能躲到樹蔭下避避高掛天上的那顆火球。
「呼!總算涼快點了。」
藍髮瞇著眼重重呼出窩在肺部裡的熱氣。
他們三人在有行道樹的路上走著,一樣聊著御宅族的話題,內容關於街邊電子牆跑過的廣告,某個男性向攻略遊戲,兩個友人亢奮的討論著遊戲裡面可愛的女孩子,主要角色是兩個有著貓耳的女僕,其中一個還是蘿莉,理所當然的中了這兩個變態的好球帶。
上條一樣挑揀一些內容記著,方便等等加入討論,眼睛卻晃到對街一角,有群吵鬧到快影響行人用路權的少年。
他們和上條三人並非同所學校,從少年的打鬧嘻笑聲中,不難判斷應該是有人打賭輸了,必須做什麼令當事人羞恥不已的事。
跟他所推測的一致,有兩名少年半推半就的靠在了一起,其中一人伸直手拿著手機,像是要自拍,兩人的臉紅到不行,眼睛飄忽不定,完全不知道要將視線定在哪處才好,其中一人鼓起勇氣捧起另一人的臉,卻因為過於害羞緊緊閉上了眼,對方只好強壓下羞到想逃跑的想法,主動將唇湊近對方緊張到一成條線的嘴。
原來是在拍錯位照啊……
上條漫不經心的吃著冰淇淋,準備將視線收回時,一陣悲慟的哀號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兩名少年此刻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其中一人甚至誇張的乾嘔著,壞心的損友們有人笑到流淚直不起身,有人還在一旁錄影紀錄。
看樣子是某人惡作劇導致本來只是錯位的兩人,弄假成真了,上條有些同情事件中心的那二人,他的死黨們也都被那聲淒厲的慘叫打斷,關注起了對面的那群少年。
「喂,你們兩個剛剛有看到嗎?」
上條隨意的比了比對街的那群男生,跟兩個友人聊了起來。
「喔、當然!笑到爆耶!是我的話絕對不會讓人逮到這種機會。」
藍髮幸災樂禍的笑著,他說得輕巧,畢竟事情不是發生在欠扁的他身上。
土御門推了下墨鏡,聳了下肩十分不能苟同。
「哈哈哈!前提是得有人願意跟你拍吧?」
果然話一說出,藍髮便像被刺破的氣球迅速癟了下來,不過他說的可是事實。
「嗚呃!小土嘴好毒……我受到了十萬點爆擊傷害……」
藍髮被嗆得臉上掛了兩行淚,基本上這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強,萎靡的狀態只一瞬就被拋到了九霄之外。
「嘿嘿!這種時候就該物色一下,有沒有嬌小、可愛的美好景緻來治癒我受傷的心靈……」
完全沒有顧及到身旁一臉嫌惡的死黨們,藍髮對幾名身高矮小的國中女孩露出幸福的笑容,上條放慢了腳步拉了拉土御門的衣袖。
「我們離他遠點好了,免得等等被趕來的警備員誤會……」
毫無保留的嫌棄,應該一字不漏地進了藍髮少年的耳裡,那人卻沒有要收斂的樣子,上條的眉頭不禁擰了起來。
樹蔭讓幾個少年在大熱天裡,總算有個能喘息的地方,不是只有他們在這躲著日頭赤焱焱,幾名男孩笑鬧著,從上條他們身邊急急跑過,手上還捉著台紙飛機,有些愜意虛度光陰的感覺,這就是他們三人平凡無奇的日常。
「如果剛剛不小心親到的人是阿上的話,阿上會有什麼反應啊?」
鄰人突如其來的詭異疑問,讓上條不住瞥了眼土御門,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他依舊認真思索一番後,給了人答覆。
「應該……會有點嚇到吧?畢竟只是開開玩笑而已,生氣的話好像有點太過了……」
他下意識的,就把事件發生時的另一人套上藍髮跟土御門的臉。
藍髮的話,他搞不好會跟剛才的男生一樣,不只乾嘔他一定會想辦法搞到一瓶水漱口,就算身在沙漠的中央也阻止不了他。
不過如果是身旁這傢伙的話,土御門逐漸放大的臉,自己因為害羞而閉緊雙眼,兩人的距離近到連呼吸變得急促都藏不住……
好像意外的可以,他應該不會討厭……
上條的臉瞬間燙紅起來,他對自己腦中瘋狂的想法,已經不是驚訝能形容的了,只有恐懼才能完美詮釋上條此刻的心情。
他在對自己的死黨起什麼邪念啊?
上條當麻在認真些什麼啊?
不過就是隨便聊聊罷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土御門跟藍髮相比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開始變動了……
上條偷偷瞄了一下拋出讓他困擾不已問題的少年,看樣子這人沒有發覺自己的異狀,他鬆了口氣。
說到底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嘛!
「啊、不過如果是不熟的人,我大概無法接受。」
為了將奇怪的情緒趕進心底,上條笑著接續自己的回答,試圖讓他看起來不在意這個話題。
「是喔……阿上轉過來一下,冰淇淋沾到臉上了喵!」
土御門的語氣輕鬆,就像是方才的對話只是閒聊,不足以讓兩人聊下去,他抬起手準備觸上上條的臉頰。
「欸!真的嗎?」
上條不疑有他,轉身抬起頭讓人替自己除去臉上的牛奶醬,但因為方才腦內糟糕的幻想,讓他完全無法直視眼前的少年,只能闔上雙眼、調整自己的呼吸,希望大力搏動的心臟不會敗露。
土御門的手撫上男孩熱烘烘的臉蛋,那是能將所有的煩躁紛擾通通熨燙服貼的溫度,還是那樣的毫無防備啊……
他勾起一抹苦笑,不難從上條顫動的睫毛、眼瞼看出緊張跟努力隱藏的情緒。
很可惜,上條當麻錯過一個會令自己失足跌落那人世界的眼神,不過沒有關係,來日方長,青春還有炎熱的日子,都還很長、很長。
上條有些困惑,土御門怎麼摸著自己的臉這麼久沒有動作,便想稍微掀起眼簾偷看一下,還來不及瞇起眼睛,一種陌生的觸感便覆上了自己的唇。
柔軟濕潤帶著香草的甜味,他好奇的舔了一口,感覺到那柔韌的東西因自己的舉動頓了頓,上條的大腦很顯然還沒切換過來,他又接著輕輕地啃了一下,眼睛也跟著緩緩張開。
一睜開眼,闖入他眼中的,便是土御門如方才他腦內場景那般放大的臉,那對墨鏡之下的眸,正閃爍著熾熱的光芒,狡黠的微彎著。
原來那軟軟的東西,是對方的唇啊……
上條的大腦完全陷入當機狀態,喪失了語言、思考以及支配四肢的能力,就只是傻傻的呆站在原地,及便知道被人偷襲了,也做不出任何反應。
反而是土御門主動抽開輕撫對方面頰的手,和親吻的唇,離去時還極其挑逗的舔了一下,上條還是那樣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讓他拿人沒轍的揚起一抹苦笑。
「騙你的喵!」
土御門用明快的語調開口,拉回了上條的神志。
被偷親的當事人,立刻像燒開的水壺那樣,整張臉炸紅起來,他用力瞪向隔壁笑得沒心沒肺的犯人,想破口大罵,卻憶起愚蠢的自己剛剛好像對這人的唇又舔又咬的,行為根本和這傢伙差不多,完全沒有責備土御門的立場,他只能遮著自己通紅的臉,壓低聲音的質問這人。
「土御門,你!幹嘛……幹嘛……忽然……親上來啦!」
他只敢瞥一眼隔壁完全沒受到影響的金髮少年,便立刻收回視線裝作蠻不在乎,他不想在氣勢上輸給對方,憑什麼只有自己動搖的如此厲害啊!
「是阿上自己說只要是熟人,開開玩笑沒問題的喵!」
呃……自己確實好像是這麼講的。
看著心情愉悅,簡直就是心花怒放的土御門,上條這筆悶虧明顯是被吃定了。
可惡!不幸,真是太不幸了!
他煩躁的把刺髮搔得更亂了些,斜眼瞪了下身旁腳步輕快的少年,意外的對上那人薄藍墨鏡之後的雙眼。
為什麼……
是因為陽光的緣故嗎?是因為那個淺淺的親吻嗎?
土御門的眼底流轉著上條讀不出的色彩,只知道那是一種強烈、濃厚卻溫柔到令自己無法移開目光的神情。
一陣惹人厭的強風吹來捲起地上的灰塵與落葉,上條不得不閉上眼用手遮擋,待風止息時,那人的眼光也恢復以往,彷若剛才的對視只是上條一人的錯覺。
「什麼啊!這算哪門子的玩笑嘛!」
和平時一樣的抱怨,卻不知為何意外的乾澀,差點卡在喉頭吐不出來。
「喵?難道阿上不知道Cheek kissing嗎?外國人表達友好可是會親親的喔!」
土御門元春又再一本正經的話唬爛,聽不懂英文的上條這次並沒有被耍得團團轉,他好好的使用了腦袋,從這人的話裡仔細推敲,想起了某部外國電影裡社交禮儀的片段。
「不不不,那是臉頰吧!不是嘴……嘴巴吧!而且土御門元春雖然染了金髮,還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沒錯吧!」
上條受不了的一一吐槽了一番,講到可能會讓兩人行跡暴露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確認過藍髮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後,才壓低音量,紅著臉把話迅速帶過。
「這到底算什麼啊?」
上條有些頭疼的揉著眉心,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這人的動機。
「喵?土御門元春的惡作劇之吻?」
和他想的完全如出一轍,鄰人真是能想出一百萬種捉弄自己、折磨自己的方式。
上條看著勾著唇,用調笑的語氣把自己的惡行隨意帶過的少年。
「不要像偶像劇一樣,給你的行為取這種少女到不行的名字好不好!」
就算氣得牙癢癢,這人也不會覺得自身的行為有任何不妥吧!
上條哀怨的將最後一塊甜筒餅乾塞進嘴裡,發洩似的咀嚼起來,其實還剩下不少,所以他的臉頰都鼓了起來。
「哼!把我的初吻還給我啦!混蛋!」
他看著路邊的行道樹,忍不住又發了一句牢騷。
「哈哈哈!阿上才是,現在的發言根本是少女漫台詞吧?」
土御門滿滿的無奈,只差沒有嘆氣了。
該嘆氣該無奈的人是上條當麻才對吧!好不容易將餅乾嚥下肚,到了嘴邊的「少囉嗦!」還來不及罵出,一道影子籠罩下來,遮住了僅剩的一點陽光。
他又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土御門偷親了一下,這次上條沒有閉上眼睛,因為太可惜了,錯過這人比太陽還要更熱烈的眼光太可惜了。
緊皺起的眉頭,像是壓抑著什麼,有什麼就快到臨界點似的,那是種快要接近爆裂的痛楚,如果可以上條好想知道,那是什麼……
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回到自己身側安分地站好,那個吻很短卻不倉促,只停留在自己的嘴角,他望著土御門唇上沾到的牛奶醬,只見這人壞心的笑著,用舌尖將甜滋滋的冰淇淋舔入口中。
「這次可沒騙人喵!真的沾到冰淇淋了喔!」
一種讓上條難以呼吸的鈍痛在他的心尖蔓生,逐步吞噬掉他所有感官,最後只剩下自己無法分辨的感覺,好像下一秒淚水就會奪眶而出似的。
上條當麻很遲鈍,非常遲鈍,他不能理解自己在面對些什麼,在承受些什麼。
腦袋暈呼呼的不願意工作,花了好一陣子才看清面前揚著一抹得意欠扁笑容的燦爛少年。
果然不討厭,這傢伙的親吻。
或許,是喜歡也說不定。
用惡作劇包裝起來的什麼,一點點露出了面目,不知道是粉色的糖果,還是裹著糖衣的毒,不管劇本是哪個都一樣美麗,一樣令人愛不釋手。
本文最後由 futoko0721 於 2020-12-1 23: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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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級格式錯誤,分級格式詳閱〈板規與文章發表注意事項〉第二節第四點。 2020-11-19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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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futoko0721 發表於 2020-11-20 22:03:55
只看該作者
《物語の終わりはいつもハッピーエンドじゃない2》

三個少年,在頂樓閒聊著。
超人氣熱血少年漫的最新卷在男主發現幕後黑手之一竟然是自己的發小時,便下集待續了,他們的談話內容自然繞在之後劇情的走向會如何上。
「這部不是目前才出到300多話嗎?為了之後的收視率,還有劇情節奏,反派應該會被男主感化,收為主角團吧?」
藍髮手環在胸前背靠欄杆認真的講出自己的推測。
「我正好跟你持相反意見喵,前面的鋪陳就能看出作者不想走一般王道少年漫的套路,從男主決定踏上旅途是為了復仇開始,這部的定位就沒那麼簡單了。」
土御門掛在欄杆上,風吹得他的制服剌剌翻飛,他愜意的瞇著眼,淡淡陳述著自己的分析。
「也就是說,這反派有極大的可能被發便當,成為男主達到戲劇性巔峰的推手喵!」
土御門的判斷並無不可能,甚至可以說是經過各層面計算,最具有說服力,最接近作者原意的答案。
卻讓上條聽得擰起了眉頭,以目前的劇情來看,男主確實為了殺掉毀滅自己城市的兇手才踏上旅途,但他還保有一顆善良的心,願意向與自身有相同遭遇的人們伸出援手,這也是主角群的組成原因。
「呃……應該沒那麼糟吧?你看主角群很多都是被男主的人格魅力吸引……」
土御門回頭望向,明顯不接受自己說法的上條,微微勾起嘴角,細心地替人把狀況再講得更清楚一些。
「阿上太天真了喵!劇情是需要起承轉合的,起:是城市被毀,男主踏上復仇之旅、承:是接續起,闡述旅程之中的種種,為下一階段的轉鋪墊。」
「在旅途當中,男主不是幫助了許多跟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這些人又表示沒地方去,願意跟他一起尋找攪亂世界的惡徒嗎?」
土御門將頭枕在放於欄杆的手臂上,墨鏡之下的雙眼像是透過上條在凝視著某處,那抹眼光如同一隻手扼住了上條的脖頸,讓他感到有種窒息的痛苦。
「他們都是經歷了各種背叛、痛苦,最後才得到男主這份救贖的喔!那麼男主又是怎麼解救他們的呢?」
像老師一樣的提問,土御門豎起食指,視線沒有從茫然中的少年身上離去。
「我!我!我!我知道!」
藍髮踴躍的舉手想發言,卻被土御門嫌煩的一掌蓋在了人臉上。
「沒再問你喵!」
無視心靈受創的死黨,金燦燦的少年繼續與年齡不符的發言。
「借給他們力量,幫助他們復仇。但這樣的男主,不覺得一路上都太過順遂了嗎?除去城市被毀,這個大家都一樣,他還少了幾個試煉。」
「所以這個反派的死是必然……我想想,不是有個角色沒被男主幫助過,只是慕名而來加入了隊伍嗎?他也很有可能會被安排成內應背叛喔!」
他緊盯著對面始終雙眼含笑,口吻溫和沒有一絲改變的少年,這真的只是在討論漫畫的劇情嗎?土御門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沒辦法,想守護最重要的東西,用普通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背叛本是人性,男主必須從中獲得養分有所成長才行。」
上條不喜歡這樣的結論,有些太過悲傷了,包括土御門眼裡的堅信,都悲傷過了頭。
「想做朋友,想一起奮戰,不需要什麼理由吧?我是覺得你把人性看得太過了。」
上條低下頭躲避那刺人的眼光,像是想辯駁些什麼,跟什麼對抗似的,他小小的抱怨著。
土御門直勾勾的望著身旁,想將如此不幸結局打破的少年,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這只是我的推測罷了,別放心上喵!」
爾後用大掌使勁的揉了揉上條的刺髮。
少年們的話題,很快便被時下流行的其他事物帶著走。
沒有不歡而散,只是自然的結束這段對話,換到下一段,為什麼那種壓抑感還是無法消散呢?
接下來的聊天內容上條通通不記得,他的大腦仍在不停回放土御門殘酷又令人心痛的結語「沒辦法,想守護最重要的東西,用普通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上條有種碰觸到了土御門某個不為人知世界的感覺,卻高興不起來。
結果他仍舊沒聽明白少年用話語層層包裝的東西是什麼……
後來的幾天,土御門都沒來學校,上條的心神也隨著那人去到了遠方,課堂上比起睡覺,發呆的時間更多了,而始終沒有獲得解答的疑問煩躁的像打了結的毛線,緊緊纏繞在他的心上。
「今天是那本漫畫最新卷的發售日欸!」
放學路上,藍髮悠哉的頭靠在交握的雙手上,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蛤?什麼意思?」
上條這幾天都魂不附體,當然的漏聽了裡頭的弦外之音。
「我是說,阿上不好奇上次的結論到底是什麼嗎?」
藍髮拿人沒輒的,把話細講了下去,瞇起的眼睛眉頭深鎖著,他非常認真。
要去確認嗎?
如果結局像土御門所說的一樣,男主被竹馬背叛、被依賴的夥伴背叛,甚至必須手刃他們才能向前邁進。
這個篇章在一切不幸環繞的劇情中告一段落,自己真的能接受這種糟糕的結果嗎?即便如此,像是有什麼驅使著他,上條當麻跟藍髮道別後,近乎是用全力衝刺的跑向超商買到新的一卷,入手的那刻,他便迫不及待的拆開封膜,直接在商店內看了起來。
打開書的瞬間,有種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背叛了那個人,只要自己還在,不就好了嗎?
如果那人的身邊,沒有這樣的角色,上條當麻去成為這樣的角色不就得了嗎?
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了,上條一邊嘲笑著一連幾天都被困擾著的自己,一邊翻著書細細閱讀起來。
啪的一聲,上條將看完的書用力闔上,抬起頭時眼裡閃爍著光芒,那是種耀眼含著希望的神情,他拿著書匆匆趕回宿舍。
有種預感,不、肯定!土御門元春肯定已經回到,位於他家隔壁的租屋處了。
到了鄰人的門前,上條深吸一口氣,平定紛亂的思緒,又在腦中將自己想說的話整理過一輪後,他按下門鈴。
叮咚——迴盪在夕陽逐步被夜色吞噬的走道,他站在這人的門前許久,而門後沒有一絲回應,他沒有氣餒的進了自己家,大步流星的走去陽台。
上條將頭探出護欄外,望著隔壁黑壓壓的房內,即便死氣沉沉沒有那人的痕跡,他也知道鄰人絕對在家。
他再次出了門來到土御門的門前,這次不是按門鈴,而是不輕不重的敲了幾下。
「土御門,我知道你在家⋯⋯」
門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之後便是什麼撞擊在門上咚的悶響,衣物摩擦門板細小的聲音,一切都在這寂靜的夜裡被放大。
「唉、真是敵不過阿上。土御門元春其實是被施了魔法的仙杜瑞拉喵!很不巧現在正是魔法失效的時候,不能見阿上呢!」
土御門的聲音隔著一道門而已,卻感覺十分遙遠,上條判斷對方應該是坐在門後,他也彎下了身跪坐在門前,頭靠在門板上輕輕開口。
「算了,你就待在門的那邊聽我說吧!」
那人就在對面,他的話語能傳達到嗎⋯⋯
能確實傳進這人心底嗎?
上條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聲音開朗起來,去忽視土御門不願意見他和聲音有些嘶啞的原因。
「上次討論的漫畫⋯⋯出新集囉!結果最後,男主角確實逼不得已殺了自己的朋友,但是他的夥伴,沒有任何人背叛喔!」
門後傳來了一絲動靜,少年調整了一下位置,原本就要脫口的嘆息,倏的嘎然而止,一片靜默充斥在廊道。
「喵⋯⋯阿上,你劇透我了,我一頁都還沒看欸!好差勁⋯⋯」
土御門似笑非笑的語氣,讓人分不清他現在的情緒。
上條紅了臉,他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看來這集漫畫土御門不用耗時翻閱了,愧疚感轉瞬佔據他的理智。
「嗚呃⋯⋯抱歉!不對,別打岔啦!」
察覺到這是土御門想轉移話題的慣用伎倆,上條搶回對話的主導權。
他知道,門後的人在排斥接下來的發展,對方早已猜到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雖然不是最好的結果,至少還留有一絲希望不是嗎?人性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不是一定要經歷背叛才能成長、保護重要的事物⋯⋯」
上條的話,被土御門的笑聲給強硬的扯斷,並不是令人愉快的那種笑法,而是嘲諷尖銳的大笑。
「哈哈哈!這算什麼?阿上浪費這麼多時間,就是為了對我說教喵?簡直比上課還無趣⋯⋯」
不要再強迫自己了,真的那麼好笑的話,為什麼聽起來這麼無奈!這麼痛苦呢!上條近乎是用了全力一拳捶在門上。
「閉嘴啦!笨蛋!」
「好好聽我說!我不知道土御門元春正面臨什麼狀況、在煩惱什麼事⋯⋯但我會一直在這裡!」
「不是因為任何利益,只是作為上條當麻,你的摯友,待在你的身邊!」
篇章的結尾不會每一次都是Happy Ending,但是可以一點一點,拾起那些不遺憾的部分,終有一天就能拼湊出幸福的故事了。
「阿上⋯⋯」
上條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掉了下來,他只能用手不停的擦拭,他有些害怕門後的少年,還要講出什麼刺人的話語。
「你真的好可愛、好可愛⋯⋯可愛到我好想緊緊抱著你。」
是平時的土御門,溫柔的、拿他沒辦法的口吻,上條破涕為笑,好險隔著門對方看不見這樣遜透了的他。
「不要說胡話啦!我要講的話說完了,明天學校見!」
仔細想想,自己還真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上條滿臉通紅的逃回了自家,留下還獨自坐在門後的土御門。
聽著莽撞的少年逐漸離去的腳步聲,土御門元春總算禁不住的倒抽一口氣直接攤靠在門與牆形成的一隅,他已經撐不住了……
挪開壓在腹部上的手,肉體再生還沒完全修補住大面積的血管爆裂,依舊有滲人的殷紅自傷口汩汩流出,意識漸漸模糊不清,喉中的鮮甜他無法分辨究竟是自己的血液,還是那於胸口滿溢而出的甜蜜悸動。
他真的可以期待嗎?期待明天的早晨、期待每一天都有那個遲鈍少年陪伴的日子。
即便是騙子的他也可以稍微期待擁有美好的結局嗎?
精疲力竭的少年,沾著血汙一不小心便跌入了夢的斷層中,身體極度不適嘴角卻揚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土御門被隔壁的鄰居所傳染,罕見的做了一場美夢,他依稀記得在夢裡的世界,不需要背叛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守護他人也不需要付出同等的性命,一切都不需要做最壞的打算。
有他在、有舞夏在、有上條當麻在……
即便世界崩壞了,卻也不算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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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futoko0721 發表於 2020-11-22 19: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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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星と織姫3》
(日本七夕時寫的)

外頭下著綿密有些令人煩躁的雨,淅瀝瀝、淅瀝瀝,雨滴溜過樹梢上的葉,逐漸把地板暈染成憂鬱的灰,鮮明強烈的夏天變得收斂黯淡。
今天是七夕,或許這是天空垂淚的其中一個原因。
上條靜靜聽著雨點輕輕敲擊窗戶的聲音,他老樣子上課上到出了神,對他來講七夕怎麼樣都無所謂,剛閃過的念頭,也是他在來學校的路上聽人講的,那群興高采烈的女生,好像還有提到哪間神社要辦活動之類的,反正這對一放暑假就必須到學校上暑期輔導來補學分的上條當麻來講,注定無緣。
他撐著頭對天空嘆了大大的一口氣,當然的吸引了講台上小萌老師的注意,以為上條嫌自己講課無聊的小萌老師眼眶泛淚,成功讓班上所有男性朝他送了無數把憤恨的眼刀,其中自然少不了他蘿莉控死黨的那份,土御門則是和往常一樣沒放過這嘲笑他的機會。
不過這還不能構成不幸……
「我的傘……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偷了我的傘啊!」
是的,上條當麻的傘被偷了,在這下著雨卻還有白癡不帶傘的日子裡,不幸,真是太不幸了!
「沒辦法了,阿上跟我一起撐吧!」
看著土御門那把只能遮他一人的折疊傘,上條緩步鑽進傘下。
「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放慢腳步,配合彼此的速度,畢竟兩個男高中生要一起撐一把小傘,可不是輕鬆的事,結果便是兩人沒能擠進傘下的肩膀,都淋濕了,上條除了肩膀濕透外,頭髮也濕了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跟土御門身高差太多了,他抬頭瞥了眼身旁除了肩膀弄濕一小片之外,其他地方都乾爽無比的少年,感覺莫名的火大。
他刻意的稍微加快腳步讓土御門必須配合他調整行進速度,在對方還在他身後,準備繞到旁邊來時,忽然的急煞……
「嗚哇!好痛……阿上你幹嘛啦!」
上條回頭看了眼下巴狠狠撞上他頭殼的土御門,笑彎了眼,平時總愛捉弄人的少年此時摸著自己紅腫的下巴,甚至因為撞擊沒握好傘,頭髮淋濕一點。
「矮子的復仇?」
他得意的勾著唇,不痛不癢的說著,就在他正愉快的時候,頂上擋雨的一片陰影倏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哼哼哼!那我這是,土御門元春好心借傘還要被恩將仇報的復仇喵!」
之後便是上條墊起腳尖,試圖搆到土御門越拿越高的傘,他乾脆將重量都壓在對方身上,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蹬往上跳,完全不顧後果的攻擊,就是害兩個人都在地上滾了幾圈,雨傘也飛了出去。
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一臉無奈的少年,連墨鏡都歪了一邊,上條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土御門,你看起來好蠢。」
土御門扶著身上的少年,坐起身,這下連傘都不用爭,兩人完完全全濕透了。
「是啊!不知道是多虧了誰喵!」
上條依舊狡猾的嘻嘻笑著,他不知道,在土御門眼裡的光景是如何。
沒有任何顧忌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讓他傷透了腦筋。
濕漉漉的髮梢,水滴順著髮、脖頸,流進因角度而微微敞開的領口。
月牙般彎著的眸映照著土御門狼狽的模樣,澄澈的黑鏡子,有點點光波在流淌,讓人想起夏日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那被切割過的斑駁美麗。
惡作劇意味十足的純粹笑容,上條當麻對他沒有任何防備,所有最璀璨最可愛的每一處都勾動著土御門的心弦。
煩悶燥熱的雨天,背景有一叢叢盛開的繡球花,屬於他和少年的暑假。
上條從人的身上爬了起來,站穩後還不忘拉一把被自己撲倒的人,玩嗨之後要面對的就是接踵而來的現實問題……
兩個人又濕又髒,超市是不可能踏得進去,也就是說大特價食材泡湯了,而且不趕快回家這種天氣肯定會感冒。
「今天晚餐隨便弄弄,你應該沒意見吧?」
他們又重新撐起了傘,踏上歸途,雖然都濕到撐傘也沒意義了。
「喵,我們都變成這樣了,還有別的選擇嗎?」
土御門一樣沒差的聳了聳肩。
「嗯……吃烏冬怎麼樣?」
「我記得冰箱裡還有兩片叉燒,嘛!兩個人夠吃的啦!」
看隔壁的少年,皺著眉頭像老媽子似的擔心著兩人的晚餐,講出的話根本就是稱職的主婦,土御門高興的漾開笑容。
「阿上沒講我都還沒覺得餓,現在快餓死了喵!」
生活的氛圍,淡淡的飄散在兩人之間。
上條看著肚子不住發出慘叫的鄰人一眼,充滿自信的笑道。
「喔!包在我身上吧!」
返家的小道,開著紫藍交錯的繡球花,吸滿了水珠的花兒,鮮嫩欲滴的綻放著,綻放著自己最美好的時刻。
到了家,上條叫土御門先回去洗澡,等等過來直接推門就好,他不鎖門。
沖完澡髒衣服也處裡好丟洗衣機裡後,土御門便動身去隔壁鄰居家蹭飯,臨走時,還確認了一眼自己放在陽台的東西,不會被那人從他家瞧見,才滿意的鎖上門。
到了對方家裡,上條已經頂著還沒全乾的頭髮,在廚房內忙活了,兩個鍋子在爐上,一個盛著熱水用來煮兩人份的麵條,一個用來調醬。
醬料用水、醬油、柴魚粉、味醂拌勻後煮沸,烏冬煮好,用事先準備好的冰塊冷卻確保麵條的彈性,就可以放進醬汁裡了。
最後打顆蛋黃、撒點蔥花,再把叉燒和川燙過的豆芽菜放上去,便大功告成。
上條穿著圍裙,端著兩人的碗放到客廳的矮桌上,除了烏冬他還多煎了一份雞蛋捲,他看著土御門坐在桌前,一副等不及的模樣,開心的笑了笑。
「久等了,上條當麻特製烏冬!」
雖說冠上了特製,不過就是放上自己餐餐都不能少的豆芽菜罷了。
「看起來好好吃!我開動了喵!」
脫了圍裙,上條也坐在桌前,開始享用自己辛勞的成果。
土御門瞇著雙眼,愉快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人在大啖著什麼高級食材,其實就只是一般的家常菜罷了。
不得不說,幫他做飯真是挺有成就感的,不管端出什麼這傢伙就是能吃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講出令人害躁的評語。
「嗚喔!麵條好有彈性,跟微甜的醬汁簡直絕配,挺爽口的,夏天吃剛剛好。」
看著眼前少年墨鏡底下的雙眼,閃爍著光芒,笑得連虎牙都露了出來,上條不禁伸手揉了揉對方燦爛的金色翹髮,柔和的笑道。
「吃不夠的話,麵跟醬汁都還有,再下就好了。」
土御門孩子似的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眼睛都瞇了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喵!」
最後,鄰人真的沒在客氣的,一口氣吃了三碗,上條家的麵條一點也不剩。
「阿上,去我家一趟行嗎?我有東西要給你。」
吃完晚餐,兩個人坐在電視機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時,土御門沒來由的開了口。
「喔,行啊!」
他們便來到了位於隔壁,土御門的租屋處,上條以為鐵定是有新出的漫畫或遊戲,作為死黨的對方要借自己。
結果,映入眼簾的,是綁在土御門陽台上的,一株細竹,外頭的雨並沒有停,嫩綠的葉子有一小節還露在外面,柔韌的葉面水珠輕巧的彈跳著。
「這是?」
上條疑惑的上前,想走近研究這東西的功用。
「今天是七夕喵!阿上不知道嗎?」
土御門擺明認定了人不曉得的口吻,讓上條面色一紅,他的確忘了,即便早上的街道有跑馬燈提醒,還有路人熱烈討論著相關活動,如果土御門現在不說,他真的完全不記得。
「我⋯⋯我當然知道啦!」
看著眼前紅著臉,搔了搔刺髪的少年,土御門有些敗給對方的勾了勾唇,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那我們來許願吧!」
從桌上拿起準備好的紙條跟簽字筆,他走至陽台對還愣在原地的上條招了招手。雖然沒有過七夕的習慣,如果土御門想過,那他就奉陪到底吧!
上條便乖乖的湊上前去,抽了那人手中的紫色籤條和一支筆,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想到要許什麼願。
他偷偷的瞄一眼隔壁的土御門,沒想到這人早就想好要寫什麼,咻咻幾下,便在黃色的紙上落筆,然後蓋起來。
「騙人的吧!你也太快了吧!」
土御門賊兮兮的噙著一抹笑,指尖夾著紙晃了晃。
「嘿嘿嘿,我的願望從沒變過喵!」
上條沒有露看這人愉悅的眸子當中,深埋的一絲寂寥,讓他的心微微發顫著,為了避免被心細的對方瞧見自己的神情,他全神灌注的思考要寫上什麼願望。
上條當麻想了很久很久,兩人就這樣靠在陽台,中間隔著幾步的距離,一人享受著夏夜的涼風,夾帶著雨潮濕的氣味,從頰邊徐徐擦過,另一人還在絞盡腦汁,他總覺得寫什麼上去都不對,世界和平太過爛俗,讓自己變得幸運一點又不切實際。
「阿上,你知道牛郎織女的故事嗎?」
土御門望著沒有明月,朦朦朧朧的天空,輕輕的開口。
「蛤?這幼稚園的時候大家都聽過吧?」
上條清空腦裡關於願望的雜亂想法,順著人的話,翻到了關於七夕的記憶。
「我想想,應該是牛郎織女犯了錯被懲罰,所以一年之中只能在今天透過喜鵲搭的橋見面,沒錯吧?」
這下總能扳回一城了吧!自己也是知道七夕的,上條一副要人誇獎的模樣,逗笑了另一名少年。
「好簡略⋯⋯不過以阿上來講已經很了不起了喵!」
很顯然的上條又被當成了笨蛋,不過他懶得和眼前口是心非的少年爭辯。
有些什麼,他急欲問得更加清楚⋯⋯
「嗚哇!你絕對又把我當白癡了吧?算了,我不認為你要我說這個故事,只為了貶低上條當麻的存在。」
「說吧!你在想什麼?」
土御門的髮,不知是不是光影的問題,那炫目的金色好像黯淡了許多,他遙望著遠處,眼底的光景上條觸摸不到。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啊⋯⋯未來的某天,我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也變成像牛郎織女這樣。」
不能相見,去到彼此都搆不著的地方。
上條盯著那人沒有映照出自己身影的雙眼,焦慮的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他甚至悄悄拉了土御門的衣角,確認面前的不是一抹幽魂,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你也想太遠了吧?而且這話好肉麻,照你這樣講,我們在分隔兩地之前,還要先交往欸!」
上條隱藏住心裡的不安,打趣的說道。
「哈哈哈⋯⋯說得也是喵!」
土御門悲傷又溫柔的笑著,像是有沉重的什麼,上條無法觸及的什麼扼殺了這人想說的話,他也不知道為何,身體快過了思緒。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那我走遍全世界,也會把土御門元春找回來!」
這是什麼熱血物語男主角的台詞啊?
上條自己都紅了臉,為掩飾害羞他連忙補上一句。
「畢竟少了作伴的人,生活會很無聊嘛!」
土御門看著再次說出溫柔妄言的少年,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一一分析狀況給上條,以便將再次萌芽的某種情愫拔除。
「喵⋯⋯阿上,你國際通用語——英文可是爛到要拿零分都有困難呢,而且照你這樣講,隔壁住藍髮也OK吧?」
沒錯,自己不會是上條特別的那個人,也不能夠是。
「一點都不好!反正⋯⋯不是你就不對啦!」
上條死命的,想將這特殊的情感傳達給陪伴自己多年的好友,他沒辦法好好分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感受,只有一點清晰明瞭,土御門的離開說不定會讓自己疼痛到死掉。
「土御門,我知道要許什麼願了⋯⋯」
他偷偷的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沈澱了自己的情緒,爾後平淡的說著,提起筆沒有猶豫的振筆疾書。
「我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一直過下去。」
紫色的紙,上面寫著幾個字:希望未來的日子裡都有土御門元春在。
「阿上⋯⋯」
土御門笑了,柔柔的笑著,像是絢爛夏季,晚間暗暗開放的繡球,不刺人,只是靜靜的融在所有景色當中,卻依舊不凡,一眼便能闖進人心裡。
上條真的知道土御門元春寫了什麼在紙上嗎?
知道他的身分嗎?
知道紫色的含義嗎?
知道他的心思嗎?
土御門知道,眼前堅定的少年不會曉得,就算曉得了,他的願望也一定會任性的不改變。
「我都把我的給你看了!也讓我⋯⋯」
上條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一種柔軟溫暖的觸碰,給嚇得把話吞回腹裡,他的唇甚至被狡猾的這人舔了一口。
「啊啊啊!土御門,你幹嘛⋯⋯又親我!」
趁著這人被吻給弄得分神許久,土御門趕緊把自己的許願籤掛到上條完全碰不到的高度。
「你太狡猾了吧!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知道你寫了什麼!」
土御門壞心的用指尖撫過方才少年被自己親過的唇,打趣的說道。
「我說希望阿上能喜歡我,你相信嗎?」
果然一句話,便堵得對方說不出話來。
七夕的夜晚,兩人便在如往常一般的笑鬧中度過。
那張被綁在細竹最高處的黃紙,被風吹著雨淋著逐漸褪色,只留下吸飽了水而暈開的「我愛你」三個字,與下方掛著的紫紙成強烈的對比。
剛開始的盛夏,倒數2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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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futoko0721 發表於 2020-12-1 22: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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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漏れ日のシーカー4》完結

恋に落ちたのは夏のせいじゃねえ……
暑輔放學,多虧早上的傾盆大雨澆灌過,一直到了午後空氣都十分清新,未散盡的雲朵,也讓夏季多了些涼爽的風,兩個少年走在回家的路上,被雨淋濕的地面因盛夏的豔陽早就曬乾了。
一陣風拂過,金髮少年舒服的微瞇眼睛,抬起頭看著蔚藍的天,和幾朵柔軟又像幾縷輕煙快消失不見的白。
「天氣好涼爽喵!好險這場雨到下午就停了,不然又要被淋濕了呢!」
想起前幾天兩人在路上搶著雨傘,最後鬧到通通衣服濕透的局面,土御門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金色的髮在陽光下閃耀著,讓另一名少年晃了眼。
一抹不明顯的紅染上他的頰,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上條偷偷深吸一口氣,才面色平淡的轉過頭答話。
「嗯!是啊!」
土御門仰望上空,愉快的笑得像個孩子的側臉,又讓他的偽裝功虧一簣……
該怎麼形容呢?聲音變得異常開朗,甚至高了八度。
上條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振作振作好恢復正常,身側傳來令他感到不妙的笑聲,他趕緊抬手用手背遮住自己已經熟透的臉。
「哈哈哈,阿上的臉好紅!」
被土御門一調侃,他的臉變得更紅了,像是能滴出血那般,上條迅速與身邊的人拉開兩步的距離。
「啊、阿上該不會,迷上我了吧!」
土御門沒有走上前來,而是維持隔著幾步的距離,語氣隨意地問著。
那人的臉雖正朝著前方,上條瞧見了,土御門手盤在頭後方,看似悠哉的斜著眼,投來一抹打量的目光。
「才……才沒有!少囉嗦啦!」
上條偏開頭避免對上身旁少年那含笑的眼睛。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明明從前和土御門兩人待在一起不會這樣的,他有些埋怨起近期打工時間都必須提早的藍髮,害得他和身邊的少年有了獨處的時間……
不對,上條當麻非常珍惜只有二人的時光,能夠看到許多這人不一樣的一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狡猾、彆扭的對方故意不經意的顯露給自己發現的,不知不覺上條已經跟著這人所留下的線索,深深陷入謎底當中。
土御門的每一幕他都想收集,每一個想法都想試著去了解,所說的每一句都想銘記於心,就連惡質的玩笑也是,每一個會讓自己胸口發燙疼痛的神情亦是如此……
垂下眼簾,任憑腦海被那個金髮少年佔據,上條察覺自己竟然因為土御門而失了神,有些氣憤不願意承認的哼了一聲,將注意轉回前方的道路上。
「這種好天氣,就這麼回去太可惜了喵!我們去那邊待著好不好?」
耳邊響起輕快的詢問聲,上條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公園一角再平凡不過的長椅,有蓊鬱的大樹遮蔽是乘涼的好去處。
接下來沒有什麼預定,今天晚餐的食材兩人也在昨天就買好了,又一陣清爽的風吹過……
就順著土御門的意見好了,反正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他也確實想再待一下。
「喔,我沒差啊!」
留意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如往常那般隨便,小心藏起心底那一絲期待和鼓動的心臟。
兩人漫步至大樹底下的座位,有了樹的遮擋本就沒淋到多少雨,再加上太陽的照射鐵製長椅早就曬乾了,上條想著離土御門越遠越好,便依著最裡面的扶手就坐。
沒想到的是,土御門元春看好距離後,將腳翹上另一端的扶手愜意的躺了下來,完全沒徵詢人的意願,就逕自把頭枕到了上條的腿上。
要知道土御門的身高可是有180公分,他自己一個人躺在長椅上都嫌擠了,更別提現在還多了一個上條。
為了找到舒服的位置,這個厚臉皮的少年磨蹭了好久,直到整顆頭幾乎都枕上了自己的腿,才滿意的揚起嘴角。
「喵!這個位置剛好!」
土御門開心的虎牙都露了出來,甚至幸福的又蹭了蹭上條的大腿,完全不在乎對方的身體因此而僵硬了起來。
「土御門!你幹嘛啦!」
上條用一隻手擋著自己再次逐漸升溫的臉頰,另一隻手作勢要把擅自躺上大腿的金髮少年推下去。
「欸?我喬很久了耶……我不要啦!」
土御門為了不要掉下去,用手揪住了人背後的衣服,使勁將頭埋在對方肚子上。
被這傢伙觸碰到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麻麻癢癢的……
藍髮明明也常為了拜託自己幫忙收爛攤子,動不動就勾肩搭背,甚至直接壓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土御門和藍髮到底不同在哪裡?
為什麼身上這人的體溫、觸摸會讓自己如此在意,如此想要逃跑卻又眷戀不以呢……
在上條恍神的期間,土御門已經鬆開手,重新仰躺好,準備在暖洋洋的天氣來一場美滋滋的午睡。
對上這人墨鏡之下,那雙笑得燦爛的眸子,他看見自己還來不及掩飾的一切,通紅的雙頰,皺起的眉頭,就連被對方直視的窘迫也盡收眼底,所有都無處躲藏的映照在土御門通透的眼睛上。
「這種好天氣不拿來睡午覺太可惜了喵!」
土御門懶懶地開口,從他的語氣中已能聽出濃濃的倦意。
「我知道了啦!真受不了你……快睡吧!」
上條知道他又只能妥協,在土御門任性、耍賴般的行為裡他看見了,這人也同自己一般,只是找了個理由想要再多些屬於兩個人的時間,所以不可能拒絕,他怎麼可能拒絕嘛!
心臟因跳動得太劇烈而疼痛了起來,怎麼辦好開心……
為了不要讓狡猾的這人再次目睹自己遜透了的樣子,他用手輕輕蓋住腿上少年的視野。
「嗯!阿上午安!」
隨之而來的,是對方平穩的呼吸聲。
宜人的天氣並沒有持續太久,氣溫又逐漸升高,天空晴朗無雲的讓人討厭,日照也恢復夏天該有的強度,蟬更像相約好了似的,開始無所顧忌的放聲吶喊。
他們倆人待在這樹下,倒是感覺不到什麼明顯的變化,土御門睡得很安穩,風吹進樹蔭還是微涼。
上條輕輕用手梳著腿上少年被拂亂的髮,一面抬頭透過茂密的綠窺視天空,光線滲進隙縫之中隨著樹葉的擺動忽明忽暗,他不得不抬手稍微護著眼睛才能看清所有景象,就像閃閃發亮的寶藏被藏在樹梢一樣上條不禁輕笑出聲,他的聲音很輕易地便被蟬鳴吞噬殆盡。
上條將注意力放到了土御門的睡顏上,他端詳著平日老愛捉弄人,說話一針見血,時而現實時而溫柔,就連身為死黨的自己都無法捉摸的少年。
不知夢到了什麼,令原本平靜的眉眼皺了起來,他伸出手指用指腹撫平了人蹙起的眉頭。
土御門在煩惱什麼呢?就連在夢境當中都不得安寧,仔細想想除了無關痛癢的日常對話,柴米油鹽醬醋茶,自己真的對鄰人了解甚少呢……
不是興趣喜好、生日星座、家人等等的事情。
而是,為什麼來到學園都市?
為什麼老是消失不見?
到底想用謊言掩蓋些什麼?
為什麼常不經意的講出一些殘酷的言語?
最近,對他開的玩笑為什麼越來越惡劣?
為什麼,本就難以看清的玩笑變得越發曖昧不明了呢?
結果謎底一個都沒解開嘛!
上條自嘲的揚起一抹苦笑,果然是多想了吧!
自己其實對眼前的少年來講或許和別人沒有太大的不同。
心湖裡頭有個聲音正叫囂著、反駁著自身的理性,卻因為太過模糊,好比隔著玻璃、好比在水裡只能比手畫腳,那樣的瑣碎。
所以除了不明所以的痛楚什麼都沒能傳達給上條,只有快無法呼吸、眼眶難受的酸澀這些生理反應被留了下來。
土御門睡得很沉,不會曉得自己因為他的行為困擾不已,為那些義正嚴詞的惡作劇感到疼痛,因為他的錯什麼都變了好多好多。
微風輕輕溜過,像怕破壞喧鬧夏季裡這樹下難得的寧靜,只勾動一點綠葉,被裁剪過的豔陽,點點精緻的碎光在這人身上流轉,捻進他額前的髮梢裡、被薄藍的墨鏡反射,就在這一瞬間,有個念頭於上條腦中浮現。
他想偷偷的親一下這個陪伴自己許久的摯友,還沒等到腦子釐清這份衝動、情感,身體就先擅自行動起來。
啊、反正土御門也占了他許多便宜,不過是換自己開開玩笑,禮尚往來罷了。
結果上條當麻,也狡猾的替自己找了藉口。
上條因為害羞以及怯懦,使動作變得猶豫不決,他搜索著腦海中關於親吻的記憶,帶著香草甜味的吻,那些惡劣的玩笑,全部都是土御門。
他想親在這人的嘴角上,倏忽即逝,就當作自己的秘密當作夢幻泡影,從今以後也別再提起。
剛要低下頭,一股力道便揪住了上條的衣領使勁向下拽,撞進他眼底的除了不知道是假寐還是碰巧睡醒的土御門,不會有其他了。
他先一步吻上上條的唇,沒有給人心裡準備,不是以往那般淺嚐即止,停留在嘴角、唇上,對方呆楞在原地無法做出反應,讓他逮到機會狡猾的趁虛而入。
舌頭鑽進微張的口中,描繪著口腔的輪廓,細細舔舐敏感的上顎,勾起對方滑潤柔軟的舌,挑逗、糾纏,他能感覺到少年因為自己的舉動而微微顫抖著,如此生澀、如此美好。
有些上條從未感受過的東西於腦中炸裂,他正處於一遍混亂的狀態,被舔過的每個地方,都有無法忍耐的麻癢一路竄至背脊。
他想好好思考這人這麼做的理由、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但胸口處一陣陣疼痛蔓延,體溫不斷上升燒糊了腦袋,理智逐漸遠去。
努力聚焦想看清眼前的光景,沒想到卻意外對上了這人的眼眸,溫柔的令人沉溺,此刻土御門的眼底只映照出自己的模樣。
不絕於耳的知了忽的停止了;盛夏的酷熱停止了;煩悶的空氣不再流淌;攏長的暑假也倏的停了下來。
上條的世界突然只剩下土御門,只剩下他墨鏡之下彎起的雙眼。
就在土御門覺得自己出格的舉動,搞不好會惹火眼前的少年,深怕舌頭可能會被對方咬掉,打算要鬆手的瞬間,上條竟然主動勾住了他的舌,推入口中。
少年笨拙的模仿自己的行為,用舌尖掃過口腔內壁,輕輕舔上上顎,牙齒還會磕到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羞恥的緣故,上條的碰觸都十分短暫,稚嫩的技巧恰到好處,若即若離的感覺,簡直像是邀請。
狀況瞬間脫離土御門的掌控,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撐起上身,加深這個吻,有些急躁的扯過上條的領子,更往自己身邊靠近,咬住少年的舌不給他逃跑的餘地,所有的隱忍前功盡棄。
啃啃舌尖再啃啃柔嫩的唇肉,舔過牙槽,翻進舌底,儘管不適應忽然變得猛烈的攻勢,少年卻因為領子被緊揪著無處可躲。
不停顫抖,壓抑呼吸的上條真是可愛極了,如果可以土御門想品嚐這人的全部。他的手指下意識的,鬆開緊捉的衣領,來到少年的頸部,感受對方滾燙的肌膚,再鑽進制服裡面,隔著T恤勾勒著鎖骨的線條。
上條也不清楚事態是怎麼演變到這個地步的,他只依稀記得方才土御門正要鬆手結束這個插曲,自己卻想延長這片刻,不知怎麼的竟衝動的吻了回去。
如果剛剛兩人便自覺的踩了煞車,還能當作有點過火的玩笑處理,現在卻赤裸裸的攤開在了陽光底下,成了不得不去面對的現實,不再是有模糊空間的臆想。
是上條的主動逼迫著彼此的世界,拼湊在了一塊。
腦袋快要融化掉那般,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離不開土御門於自己肩頸處游移的手,就在上條的眼眸愈加迷濛,另一人的唇齒也無法阻止輕輕的悶哼流淌而出時。
那聲瀕臨界限的哼聲,清晰的撞進土御門的耳裡,催促著他進行更進一步的行為,反而讓他稍微找回思考的能力,得以強迫自己停下所有動作,壓制住體內對眼前少年的渴求。
土御門元春試著將身體的主導權交還給理性,他推開伏在自己身上很顯然還沒回魂的上條,迅速坐起身,一回頭便對上少年投來飽含質疑的目光,像在詢問人為何不繼續下去似的,還帶著一點怨懟。
那是上條還來不及藏起的反射動作,只是一個眼神又險些打碎他好不容易重新構築的防線。
待他回神時,到了口的話,就這麼悄悄的掙脫束縛,迴盪在了兩人之間。
「阿上,我好喜歡你……」
土御門驚愕的收住就快碰觸到這人臉頰的手,他必須死死捏著指尖才能避免狀況外的事再次發生,像是全世界都在與他作對似的,蟬鳴忽然變得細小,風也不吹了,脫口而出的那句先上車後補票的告白,輕而易舉地傳達給了上條,從對方瞬間漲紅了臉用力低下頭,便能簡單看出。
失望透頂,這是土御門元春對自己近期的評價,一次一次的打破規範,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分不能去追求這份情感,不能陷入其中,卻逐漸對這個濫好人、幸運絕緣體、不太動腦的行動派,對這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少年——上條當麻,執著了起來,從感興趣到糟糕的偏執。
甚至極度不明智的透漏了一點自己的世界,給身為一般人的上條,土御門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得到救贖,正好相反就算被誰殺了他都不會有怨言。
但只有這個人,不希望對方有任何機會涉足這邊的世界,卻又想要得到他的理解,希望哪天他若是真的看見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能不能不要背過身去,能不能相信自己有許多苦衷。
騙徒——土御門元春,愛上了不能夠屬於自己的人、必須欺瞞的對象,在這絢爛又殘酷的夏季。
高聲歌唱的蟬,他的濃烈與浪漫只被允許一個短暫的暑假,熱浪於結束時會爬上每棵樹梢,爬過每個街尾,一併捲走那夏天裡最聒噪熱情的詩人,什麼都不留下。
「哈哈哈,騙你的喵!」
「開個玩笑而已,別在意、別在意。」
土御門沒辦法的收拾自己惹出的爛攤子,用著吊兒啷噹的口吻,他已經做好必須承受對方憤怒、譏諷、失望、傷心等等反應的後果。
和他所想的一樣,紅潮從那人臉上退去,原本閃爍光芒的黑瞳漸漸黯淡,變得波瀾不驚,他們倆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直至上條嘆了口氣,首先扯過學生包站起身。
「我們回去吧!」
土御門看不出少年此時的想法,那雙原本明亮的眸,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是安靜地望著自己,卻足以讓他有種收回前言的衝動,胸口陣陣揪心的痛讓他感到不安。
後來他們一句話都沒說的,踏上了歸途。
天空呈現乾淨的橘紅,孩子們提著裝有獨角仙的塑膠盒雀躍的跑著,聽起來是要趕在飯前回家,行道樹上的蟬也沒消停過,不知疲憊的喊著,夏天的喧鬧充斥在四處。
上條看似和以往一樣,什麼都沒想的只是走在回去的路上,剛開始那種讓他煩惱不已的悸動煙消雲散,把一切都當真的自己好蠢。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燈一盞一盞點亮,這座科技都市才真正甦醒,五光十色把夜幕都混濁了。
氣溫因為太陽的離去總算涼快多了,上條的腦子不斷回放著方才的場景,那個刻骨銘心的吻,那人專注容不下自己身影以外視物的眼睛。
怎麼可能是開玩笑的嘛!騙子!
那句帶著顫抖聽起來快要碎裂的「我好喜歡你……」
上條不會忘記,像是不小心做錯事的孩子那般,土御門那轉瞬的慌亂沒有逃過他的雙眼。
上條一肚子氣,他停下了腳步,原本在身側的金髮少年看起來也不是表面上那樣的風平浪靜,越走越慢的對方,不知什麼時候變成走在後頭,還心不在焉的直接撞上了擋在前方的上條。
「嗚哇!阿上,你……」
憤怒之中的上條,沒有等土御門把話說完,踮起腳尖用唇把人的抱怨硬是堵了回去,他捧著眼前少年的臉,側過頭抱怨似的咬著土御門的嘴,墨鏡邊框微涼的觸感讓皮膚有些刺痛,但是不討厭,可以說是喜歡。
暑輔很麻煩;炎熱的天氣還要出門很麻煩;不會停的蟬叫聲令人心煩;長到令人鬱悶的暑假很麻煩。
土御門老捉弄自己很麻煩;比上條還在乎他的安危很麻煩;動不動忽然不見讓人操心很麻煩;總是心口不一很麻煩;像現在不願正視自己情感,如此彆扭真是麻煩透了。
但是,和土御門一面抱怨著一面去學校,在無趣的課堂上用簡訊聊天,在老師問問題時比手畫腳著幫對方打Pass,頂著烈陽晃去挑食材,共同描繪著兩人的晚餐時間。
或是晃去哪裡消磨至太陽西下,就像今天這樣……
只要和土御門元春待在一起,全部都變得美好,變得好喜歡。
喜歡一起在對方家裡討論暑輔的作業,喜歡做飯時難度因為有人會偷吃所以上升了一個檔次。
曾幾何時,忽然離去的背影、變得嚴峻的表情、逼迫自己變得殘酷的言論、隔壁黑了幾天的房間,會讓上條痛到無法呼吸。
這就是喜歡吧!上條當麻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這個捉摸不定的少年。
上條柔柔的舔了舔土御門的唇,對方的手不知在何時圈住了他的腰,牢牢地摟著,像是怕懷裡的人會不見似的,惹得他一陣輕笑。
土御門蹭著眼前少年的鼻子,上條開懷的笑聲撫平了他紛亂的思緒,痛得揪成一團的心。
「膽小鬼!大騙子!」
沒想到笑完之後,上條使勁撞上了他的額頭,力道大至墨鏡差點飛了出去,視線還有一瞬變得刷白。
「好痛!阿上好過分!」
上條冷眼看著面前的少年摀著額頭,像小媳婦似的縮在一旁深怕再挨一頓打,到底是誰過分啊!他摸了摸自己也腫了起來的頭哼了一聲。
「哼!到底是誰過分啊!連負起責任都做不到……」
話說完,才感覺到有些害羞的偏開頭,自己在向對方抱怨些什麼啊!為了冷靜點,上條搔了搔刺髮,畢竟後面才是重頭戲。
「土御門元春是膽小鬼!大騙子!大白癡!」
上條挺直腰桿,站到土御門的面前,為了不讓人逃跑,他扣著人的手腕,直視著對方的雙眼。
「如果有什麼,讓你選擇了我,會感到痛苦、害怕。那就不要選擇,暫時放著不去想也沒關係!」
是的,這是上條當麻的決意,他想了很久,怎麼樣才能讓土御門輕鬆一點,怎麼樣才能讓對方不用再說出連自身都要狠狠傷害的謊言。
「只要我清楚的知道,我喜歡著土御門元春就好!我會一直喜歡你,直到有天,交往後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為止!我會一直等下去!」
土御門被少年熾熱的眼光凝視著,無所遁形,他無法逃到謊言之後,他無法用任何尖銳的嘲諷,逼迫上條打退堂鼓,他無法玷污這人的決心。
「所以不要否定你對我的想法好嗎?至少對自己真誠一點吧!」
為什麼?要為了他退讓到這個樣子,台詞的確耀眼奪目,又是那種誰都能被拯救的漂亮話。
上條從哪來的自信認為會有那一天,不要隨意的對他繪製癡人說夢的藍圖啊⋯⋯
土御門的臉上漾開一抹苦笑,他讓令人安心的理性佔據大腦,忽視胸口發燙想回應對方的渴望,開始進行他的論述。
「哈哈哈,這算什麼?又是阿上的自我犧牲在作祟喵?何必這麼作賤自己呢⋯⋯」
第一論點還來不及陳述完,便被行動派的對方立即打斷。
「就是自我犧牲,所以呢?全部都是我心甘情願,沒有勉強、沒有利益,只是因為喜歡才這麼做的。」
土御門有些頭痛,少年直白的承認他不是沒料到,但如此正向到亂七八糟的反駁,還是不免讓人心煩,他有種自己在跟三歲小孩講道理的錯覺。
「阿上說會一直等下去,那你想過嗎?具體是哪一天?如果土御門元春這個人,在那天到來之前就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阿上該怎麼辦呢?我可是個騙子,有可能騙了你之後就一走了之喔!」
從現實層面,以及自身的劣根性去替上條剖析,希望切裂自己的話語,也能一併切裂對方愛慕著他的心。
土御門期待著,能從這人口中聽到痛心的怒罵,說著自己有多沒用、有多殘忍。
沒錯,快點難過,然後放棄吧!
「膽小鬼!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
然而上條當麻沒有,甚至嘻嘻的笑著,調皮的模樣確實像不講道理的孩子。
「土御門是騙子沒錯!所以我斷定你現在講的一切也都是謊話!」
在上條澄澈的眼眸深處,土御門看見了那個怯懦的自己,深怕得到又失去的膽小鬼。
「雖然會突然消失沒錯啦!但一定會回來,一定會回到上條當麻隔壁的租屋處。」
拚盡全力去守護就好了,如果這麼喜歡的話,如果有個人執拗的要等待自己的話,如釋重負,還是豁然開朗,土御門不知道,但他已經漸漸清晰自己的選擇。
「阿上⋯⋯」
他看著少年鬆開自己,轉而攤開的掌心,然而對方沒有給他回絕、猶豫的時間,一把便牢牢的牽住了他的手,能從上條濕冷的手掌發現他剛才有多緊張,那些與自己對峙的勇氣,也是強撐出來的吧!
土御門不禁好笑的勾了勾唇。
被人看穿的上條面頰紅了起來,他有些慌張的想將話題帶過,替自己找台階下。
「好了,再混下去就要吃宵夜了,快回家吧!」
拉著人的手他轉過身,感受著對方從緩慢的起步,到輕快的追趕回身側。
「我可是很難纏的喵!」
土御門將交握著的手擅自改成了十指緊扣,像是在下最後通牒一般於上條耳畔低語。
換得的,又是少年無所畏懼的輕笑。
「喔!求之不得!儘管放馬過來吧!」
有什麼好再躑躅不敢向前的。
土御門直接一伸手勾住上條的肩膀,將重心壓到了人身上,耍賴似的開始屢行前言,掛著不願鬆手。
「阿上,我好餓喵,快餓死了……」
「嘿嘿嘿,今天晚餐不是吃咖哩豬排飯嗎?我可是向舞夏請教過囉!你就好好期待吧!」
「嗚喔!真不愧是我們家舞夏大人……」
「不對,晚餐是我做的吧!雖說舞夏也有功勞沒錯啦……」
「那阿上想要什麼獎勵喵?想要大人一點的也沒關係唷!」
「白……白癡嗎!說什麼鬼話啦!」
夜幕之下,少年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另一個少年又厚臉皮的再次纏了上來,兩名少年就這樣和平時一樣嘻笑打鬧的走在回宿舍小道上。
盛夏的夜,學園都市上空不會有繁星點點,但有路燈還有依著路燈回家的人們,還有那兩戶比鄰亮著的暖橘,六坪大小的房間。
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距離盛夏結束還有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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