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L] [戀與製作人│李澤言x白起] 有你在的地方 [G]夫夫育兒向

[複製連結]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酪奶 發表於 2020-7-30 20:27:02
只看該作者 回文獎勵 |遞減排序 |閱讀模式
戀與
連載進度: 連載中


  36歲李澤言x32歲白起的妄想夫夫育兒故事
  老公互尬、甜蜜放閃+父子互動


  —————

  01 把拔你今天也好帥

  —————



  洗漱後的刮鬍泡淡薄荷香殘存鼻尖,李澤言回到主臥室,一面輕解睡衣領的扁扣。
  遮光窗簾把夏日的刺眼陽光擋在外頭,讓人得以安眠,因此被窩裡的男人還酣睡著,兩道闔起來的眼縫在深色的睫毛之下,細察能發現它們隨著呼吸一點一點起伏。


  他著短袖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結實的曲線條總讓李澤言想起外頭陽光正美。
  因次他親了親那道陽光,那片肌膚在空調中泛著些微涼意,小小的吻,讓白起撐開一邊眼睛,發出幾個慵懶、無意義的音節,表示他雖然犯睏,但還是想說聲早安。
  「睡吧,還早。」李澤言的低音靜悄悄,白起倦極了的樣子讓他想笑出聲。
  三十多歲的人了,夜夜在他身邊睡著的模樣像少年清秀。
  白起把身上棉被捲緊了些,十分安心的翹唇微笑,回到夢鄉。


  他首先換了一套居家服,去把孩子叫醒,孩子的眼睛瞇成兩條縫,睡了一覺而亂翹的深褐色頭髮炸毛,胡亂揉揉眼睛,他起初還想賴床,直到李澤言柔聲提醒他:
  「小寶貝,今天不是把鼻約好了,去看小白鯨嗎?」
  孩子一聽見小白鯨三個字,瞬間精神百倍的張眼,急欲跳下床,一下子又像個電力過剩的小士兵:「小白鯨!我要看!」
  「好,那快去刷牙洗臉,把鼻待會給你換衣服。」
  「我很大,我自己換。」稚嫩的童音響起,和他咚咚的踏在地板上的腳步一起。
  兒子明年要上小學了,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李澤言看著他獨個離去的嬌小樣子,一點苦澀與朝陽般的暖意同時浮出。


  餐桌上擺著三個瓷盤子,同樣有一圈鵝黃色的飾邊,烘蛋、雞胸肉、海苔和奶油吐司的香氣伴著咖啡與蘋果汁,中央一只白色的淺口碗,盛著切好的嫩綠哈密瓜。
  室內有各種氣味混雜,在以前他可不允許如此,如今他聞著,卻帶著傻氣的心滿意足。
  每一個人喜歡的東西都在這裡,他、白起和孩子各有不同喜好,但一起挨著過著,心照不宣的擁有無上的滿足與甜蜜。


  那或能名之為幸福。


  李澤言曾經恥於說出「幸福」二字,然而白起出現之後,與他一起重新劃清這兩個字的疆界,不在他獨身抵抗世界之際,而是在他們住進彼此心裡之時。


  「你終於醒了啊。」
  白起頭上還頂著兩撮呆毛,李澤言端好裝有咖啡和餐食的托盤,經過他身邊時,一眼又瞥見他沒翻好的襯衫領,後頸的衣領還捲在裡邊。
  「睡得好好喔,還想再睡。」
  白起著實伸了一個又長又過癮的懶腰,手臂抬舉時,襯衫底下露出一小塊白皙的腰,李澤言似是習慣了,把木製托盤放在桌上時發出輕輕的磕碰聲。
  側身親了一口他淡粉色的嘴唇,一手順勢嘗試撫平那任意飛翹的頭髮,按了幾下,又沿著白起的頸部,去翻出他往內窩的白領子。


  「豬,回來再睡,早點去水族館,今天放假人很多。」
  李澤言盤子裡的早餐已經吃了大半,他得趕上九點鐘準時開始的線上跨國會議。放假前兩天得知這消息,週末的白天就給毀了,好在白起原本就打算自己帶小孩出門溜達,李澤言也放心讓他照著原定計畫安排。
  上週,小孩在幼稚園被同學傳染了流感,連續發燒三天,後來幾天都還有餘燒,那陣子恰好白起手上有重要的任務,忙得分身乏術,都是李澤言告假在家照顧、帶孩子往返醫院看診,一面遠端遙控魏謙幫忙處理公司的事。


  比起公務,李澤言感覺照顧生病的孩子更耗人心神,定時量體溫、餵藥、觀察病況是小事,心理上的不安和焦慮才是大敵,這常常磨得他筋疲力盡,只能不時和白起互傳訊息紓解苦悶。
  直到看見孩子逐日恢復元氣,他被揪緊的一顆心才緩慢的被釋放。因此當小孩慢慢痊癒後,白起主動說這假日讓連日疲憊的李澤言好好休息,他來顧小孩。


  然而臨時異動的國際會議,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李澤言早已身著正裝,馬甲西裝背心裹得密不透風,只差披上玄關衣帽架那一件外套了。
  像是被這例行的早安吻喚醒,白起定睛看仔細了李澤言,落地窗灑進的朝陽帶著一層溫和的淡金,襯著他一大早就銳利昂揚的商界鉅子模樣,這人人敬稱總裁的男人,卻如斯細心的,親手的,替他和孩子準備了一桌吃食。


  從認識至今,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八年。
  白起早該習慣了,但始終沒法對他的美好視而不見。


  「把拔,你今天也好帥。」調皮的學小孩對李澤言的稱呼,白起甚至捨不得喝一口香得逼人的咖啡,就先這麼說著。
  甚而用兩臂圈住李澤言的窄腰,用臉頰輕輕蹭著他腹部的衣料,漿挺的質料有些硬,但隱隱仍能感覺到他的體溫。
  沒有人被愛人稱讚時不感到開心的,李澤言笑起來,眼神流轉、調侃著:「這還用你說嗎?快點吃,我得出門了。天氣很熱,記得帶一套乾淨衣服給他換。」
  白起抬眼看他,從李澤言低頭俯視的角度看,那雙金色的眸子清澈如晴空,襯著纖長的睫毛,那模樣經常令他得多看兩眼才能罷休。
  「幼稚。」
  他也改不掉,叨念愛人幼稚的習慣,再次彎腰吻了他。


  「把拔、把鼻,安安。」柔軟的親吻中,他們聽見小孩帶著鼻音的小嗓子,白起沒放開李澤言,看小孩顛顛的走過來了,揚起唇說:「是早安,現在是早上了喔。」
  「把拔把鼻早~安~」
  「很棒,今天有你最喜歡的海苔。」李澤言用手指掙脫白起的圈抱,移往孩子身邊。
  「把拔,你要去哪裡?」看見李澤言正裝準備出門,小孩坐在椅子上微微的歪著頭。
  李澤言神情柔和,耐心地說:「我要上班,昨天我們說過了,對嗎?」


  接著他蹲下來,一掌彎著貝殼狀,貼在小孩耳畔,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說:「如果今天把鼻不乖,回家要跟我說。」
  「好!」
  小孩笑彎了眼,與爸爸共謀做壞事似的得意之情浮在小臉上,細軟的食指豎在唇上,表示他們父子倆擁有了一項專屬彼此的小秘密。
  「好啦,把拔要遲到囉。」白起說,「李澤言,開車小心。」
  這些白起都看在眼裡,老早就知道李澤言又想與小孩密謀什麼,然而小孩發自內心快樂的樣子,讓他感到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重要了。
  「嗯,再見,晚點見。」李澤言朝白起擺手,在小孩胖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轉身拎起西裝外套穿上,推門而出。


  小孩拿起幼兒用的安全餐具戳了戳盤裡的雞蛋豆腐,香氣撲鼻,正要張口吃下,一旁的白起悄聲敦促道:「你得跟他說什麼?」
  「把拔、我愛你!」
  小孩被食物誘引,登時忘了每回他們分別前要對彼此說的話,李澤言立在玄關,大門已經開一半了,他露齒而笑,聲音如常好聽,藏不住一股溫暖的音調起伏,回過頭,說:「我也愛你,還有你把鼻。」
  白起單手支著下巴,一臉傻呼呼,視線的越過小孩的髮頂,遙望而去,從餐廳到玄關的距離,他注視著三十六歲的李澤言這麼說道,頓時有種恍惚的時光飛逝之感。


  這麼多年,他對李澤言的愛日益飽滿。
  於是白起臉上笑容燦爛,揮了揮手,無聲地用唇語告訴他:「我愛你。」




  從後照鏡可以看見,他的小孩坐在安全座椅上,屢屢因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而雙眼圓睜,什麼事物都是新奇有趣似的,小臉上的情緒變化很豐富,經常成為一股喚醒白起的力量:這世界還有新的可能,永遠都有。


  「樂樂,除了小白鯨,你還想看什麼?」他熟稔的轉著方向盤,準備駛入高速公路。
  「鯊魚、藍色的魚、烏龜!」小孩用頗為認真的表情細數著,「還有,那個白白的很漂亮的,會飛來飛去⋯⋯」
  「水母嗎?」白起笑說,「牠叫『水母』。」兩側車窗外的天空蔚藍而遼闊。
  小孩學著白起特意咬得字正腔圓的音調,再念了一遍水母。
  「你上次跟把拔在那裡看了好久對不對?」
  「嗯!」小孩點點頭,思緒已經飛向某天和李澤言一起站在水族館裡,靜靜的欣賞那透明不像人間物的生物漂浮於水中。
  那天李澤言牽著他的手,他第一次看見那樣的生物,就這麼發呆了半晌,最後是李澤言把他抱起來,孩子才轉移了注意力,問了他好幾個關於「水母」的問題。


  話題結束,白起和孩子各自安靜了一會,小孩自己開始唱起在幼稚園學到的歌,白起從後照鏡瞄他,圓潤的臉蛋和靈敏的眼神長得像誰呢?像兒時的李澤言吧,但茶色的髮卻像他,脾氣卻是一人一半,有其早熟、善於忍耐又不輕易服輸的一面,也有容易害臊、卻樂意替同齡小朋友挺身而出的小小正義感。


  一人一半,為什麼聽起來這樣簡單,卻得來不易,宛然橫過重山萬嶺。


  車子在公路上平穩駛進,忽然一聲驚起的童音喊道:「啊、足球!」
  「蛤?」白起瞥了一眼右下方的綠地,原來是一片他們曾到過的足球場:「喔!我們以前去過的!」
  樂樂喜歡足球,還主動要求去上足球課,白起幫他報名了,只要有空就會親自到場邊看他練習踢球,李澤言也來過不少次。
  其中包括幾次,他一身筆挺黑西裝走入球場邊,被白起嫌棄得一無是處。


  「總裁大人,今天怎麼有閒情來看球?」那時白起總會勾起唇邊張揚的笑,誇張的上下打量一片綠草地中的男人。
  「幹嘛這樣叫我,我惹到你了?」
  「閱讀空氣還懂吧?今天是家庭足球日,不是商務酒宴。」
  「噯,你以前可愛多了,至少沒那麼嘮叨。」李澤言單手放入長褲口袋,空出的一掌,逮到白起垂在身邊的手,遂捏了捏他手心的暖意。
  「彼此彼此。」
  白起憋不住笑,即便在球場邊,他們沒有凝視對方,卻感到莫大親暱。
  一起的時間很長了,自然不免齟齬的機會,這些拌嘴的日常生活,事實上對白起來說,沒什麼比這更快樂的事了。


  「把鼻,我想踢足球!」
  車行當中,白起一時慌亂,心想這孩子拗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手握緊方向盤說:「欸?不是說好今天去看小白鯨嗎?」
  「我想踢足球!」小孩果然執拗的重複了一次,彷彿已經把小白鯨的事忘得淨空,翹起小嘴唇說:「在家都不能玩球⋯⋯」
  白起窺見那委屈的眼神,知道他說的是發燒感冒那陣子,每天關在家裡沒法出來玩,正是好動活潑的年紀,對孩子來說,必然是一不太愉快的經驗。
  於是他試探的問:「好好,我知道了,踢足球,和小白鯨,你幫我選一個?只能選一個喔。」
  「足球。」那雙堅定無比的眼神和深信不疑的語氣,讓白起再度看到了幼小版的李澤言。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踢球。」白起無暇思考就柔和的回答,打了方向燈準備下交流道,聽見孩子歡快的連聲說好喜歡把鼻,簡直在座位上手舞足蹈了。


  來到球場,白起給他現成買了一套幼兒足球裝,包括長襪和釘鞋。
  「但是樂樂,我們得約好。」
  「我知道!不可以告訴把拔。」
  孩子歡笑得身體扭動,像是聽見什麼極有趣的事,白起早就發現,這孩子早早的懂了人情世故--雖然只是懂他和李澤言之間的,但已足夠讓他嘆息--就像他自己,就像李澤言,無論降生之時是何等安全而豐饒,世界的傷終究得獨自面對與抗辯。
  在那樣的時刻,身為他們的孩子的他,會保有這樣無懼綻放的笑嗎?


  於是白起蹲下來,為了進入足球場,只好自己也換上運動服,慶幸他習慣在後車廂備了一套戶外運動衣,此時派上用途,他伸出小拇指與孩子的互相勾牽:
  「對,我們得打勾勾,還要蓋章。」
  「打勾勾!」
  孩子歡快的甩晃兩人的手,眼前是白起因蹲下身體而縮短距離的臉龐,襯著綠地藍天,一陣涼風吹拂他們之間。


  或許多年後,許多許多年以後,他會忘記當時爸爸眼中的柔和與憂愁,但是他仍會繼續與不同的人打勾勾,做出約定,並且奮力信守。
  就像爸爸們那樣。


  父子倆往球場走,途中白起這麼問:「你覺得,把拔如果知道我們偷偷跑來踢球,會怎麼樣?」
  「他會⋯⋯很生氣很生氣。」
  「對啊,一定會的,但是你怕他生氣嗎?」白起輕笑,李澤言黑著臉的樣子他非常熟悉了,又想著孩子眼中的李澤言,會和他喜歡的那模樣全然符合嗎?
  「我不怕。」孩子低著頭專心看綠草隨著自己的腳步翻動,又說:「因為,他都氣一下子就沒了。」
  白起忍俊不住,笑出聲,碰上小孩的事,李澤言生的悶氣往往出於憂心而非憤怒。
  「這倒是⋯⋯不過,以前他也惹我生氣過,我就消失了好幾天,不想理他。」
  「消、失?」在那兩個陌生的音節上,孩子踟躕的重複了一遍。


  世界很新,每一天都有陌生事物簇擁在他面前,就像這「消失」的字音代表了什麼意義,或者,此時盤旋在白起腦中的念頭,哪一個是他真正想指涉的?


  「『消失』就是我故意躲起來,不讓他看見我。」
  一字一詞的,白起慢慢說,語言連鎖出的記憶如此浩大,如果太輕易的說出口,可能會把什麼重要的物事遺漏在途中。
  二十多歲時,相愛的方法是不可數名詞,白起與李澤言就在互相試探與扎刺中,刨清對方的底線,然後霸道且固執的為彼此重新畫上新的界線。
  獨佔對方的意圖,讓他們看不清其他的事物。
  而那無非是在嘗試辨明,他們可以傷害對方到什麼程度還能被寬諒,而又在什麼情況下,他們能容受彼此幼稚又深沉無比的愛意。


  小孩機敏的答道:「像玩躲貓貓那樣喔?」
  「差不多。」他牽著小孩的手,那濕軟的小掌心,有初夏一般的觸感。
  「那你輸了嗎?」小孩本想抬頭看向白起,卻因為陽光照耀的角度而瞇起眼睛。
  「你要猜猜看嗎?」
  「我猜你輸了!」
  「叮咚,答對了,你怎麼知道?你好聰明。」
  「我就是知道啊。」
  白起聽了,抿著嘴笑,小孩連得意洋洋的樣子都和李澤言神似。


  關於輸,關於贏,同樣在他們不斷為對方退讓、又為對方進犯的過程中,形成一種默契的拉鋸。
  當時白起在所有通訊軟體中封鎖了李澤言,不過為了一樁小事,為了自己心中跨不過去的檻,決意把愛人拒絕在生活之外--如今想來雲淡風輕,甚至有點可笑。
  年輕時是熱鐵烙印,如今變成皮膚上一點早已復原的小傷疤。
  李澤言送的花,他給他做的食物,他留在他住處的衣襪與牙刷,甚至他替白起在雨夜裡撐起一把傘,一輛轎車裡溫暖乾燥的空間,每一樣都讓他臣服,情願軟下強悍慣了的身子,讓李澤言把他摟進屋內。


  這段回憶成為兩人往後閒談的話題之一,李澤言說,他那時所做的一切是一場布局,唯一的目標很簡單:「當然是把你留下來,讓你一離了我,就不知道怎麼生活。」
  「不要忘了,是你先愛上我的,先被愛的人最大,哼。」白起佯怒,掐他的臉頰,嗓音又氣惱又快活。


  李澤言的解讀跳過了一件事,那就是所有布局,都在白起的應允之下得以成立。
  ——如果沒有白起的允諾,他的愛只是一地碎石,扎傷腳心。


  或許不用等孩子長得更大,他就可以深情地告訴他,李澤言是一個如何溫柔、仔細,如何替愛人操煩掛心、甚至情願在大難到臨時捨身的男人。
  他的愛有時戒慎恐懼,像輕輕呵護著手中玻璃珠;有時狂妄如烈焰燎原,令白起不顧一切的往前奔去,與他一起化成火原中的兩道影。




  他們很幸運,在球場碰巧遇上想組隊的其他孩子和爸媽,白起在場邊替他加油吶喊、擦汗、補充水分,和所有平凡的父母一樣,看見親愛的孩子在場中奔馳,全都比自己上場還要興奮沸騰。


  孩子滿足的踢了球,實現多日來夢寐以求的心願,一時亢奮的心情不能平息,白起提議帶他去吃冰淇淋。
  「但是,這也是--」
  「秘密!」小孩再度機敏的接話,兩人面對面坐在義式冰淇淋店裡頭時,白起笑開了眉眼。
  他和孩子合吃一碗,為的是騰出足夠的食量給李澤言親手做的晚餐。


  認識他以前,白起並不知道,食物可以不只是墊胃溫飽的東西。
  在李澤言手裡,往往被神秘的賦予了意義,從他靈活指頭到白起的嘴裡身體裡,一串魔法在發生,就像空氣中時時灑落彼得潘身邊那Tinker Bell煥光的金粉。


  白起相信他在他面前,必然恃愛而驕了。


  結婚前一年,白起赴他國率領一項嚴峻的任務,纏鬥的意外中折斷了右邊脛骨,他被醫生明令至少三個月不能自由活動,遑論復職工作。
  別無辦法,他休養數日離開醫院後,就待在家療傷。那段時間李澤言比他累得多,準備三餐、購物、瑣碎家務之外,替他沐浴、更衣,只要公務不忙就飛奔回家見他。


  當李澤言第一次蹲俯在浴室的磁磚地上,把他雙腳捧在手裡,浸潤於泡沫與溫水中,原本還能以言語機鋒、閒扯話題來掩飾害臊的他,竟久久不能言語。
  他只著一件短褲,從白起的俯視角度,看見他寬闊的臂膀沾附水蒸氣而透出一層星星光澤。因水分而捲曲的黑髮,以髮旋為中心蓬生。
  李澤言的手指與溫水一起穿過他的腳趾之間,分不清是酥癢還是羞愧的情緒,搔弄著他的心像一根羽毛拂過。
  白起別過眼神,卻難以遏止那份酸楚化為淚水,隨時要從他的眼眶湧出。
  「你、我......」他正想說點什麼來分散情緒,聲音卻無法假裝,就那麼哽在喉頭。
  「坐好,別亂動。」
  對方倒是平心靜氣,一面沖水,直到沐浴精的泡沫被滌淨,指腹輕柔的按在他的腳背。白起眨了眨眼,眼睛還是熱得很,回過頭,伸手摸了一下李澤言微濕的頭髮。


  「李澤言,你跟我結婚好不好?」


  挾著一點回聲共振,他的聲音也染上了水氣。
  說出這句話時,喉頭的梗塞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血液在動脈中喧囂的鼓動,彷彿他的心不曾跳得如此劇烈。


  李澤言仍維持著一樣的姿勢,以至於很難看清他的表情。但是白起願意等,他無意義的捲起自己的腳趾,接下來的事發生得很快,濕漉漉的手臂環住了他,他們胸膛相貼,那把他熟悉不過的嗓音在顫抖:「笨蛋、你連求婚都這麼傻嗎?」
  他的擁抱緊得很,但下半身刻意拉開距離,小心不碰觸白起的骨折處,白起只覺太多情緒在翻騰,又說:
  「你才傻,你願意還是不願意,總得給我說清楚。」
  「我願意。」
  那雙捧住他臉頰的手起先也在輕顫,直到吻像一記定住心音的錘,讓一切擾嚷不安的找到居所。
  「我願意,你要是想聽,我可以再說一千遍。」
  「你--」白起正想回嘴,臉頰已經緋紅潮熱,甚至有一陣暈眩爬上他的視線。
  「但是在這之前,先把你身上擦乾了再說。」李澤言說,看出他滿腔激動,「你的腿已經斷了,再感冒的話,我只好請假一個月來陪你。」
  聽這表面挖苦、實則愛意充滿的言語,白起故意接話:「得不償失?」這時他已經被白色浴巾裹緊了,李澤言攙著他,讓單腳站立的他能把身體重心往自己懷裡靠。


  「我已經擁有想要的一切了。」
  若不是白起受傷,他想要摟著愛人在浴室裡跳舞。




  返家路上,白起繞了一點路,在花店附近暫停,孩子已經換上了備用的乾淨衣服,他也替他用毛巾擦去運動沾上泥土的手腳,其實早上穿來的衣服很乾淨,還聞得見洗衣精的清淺香味,只是李澤言特地給他多準備的一套,得體貼他的體貼,換上才是。
  「把鼻、這是哪裡?」
  白起停好車,回頭朝孩子說:「走,我們下車去買禮物給把拔。」


  「幫我包十一朵紅玫瑰,不要花苞。好,石竹可以,謝謝。」
  孩子興味盎然的把雙手撐在膝蓋上,安靜的觀察店裡的天堂鳥,似花又像鳥的奇異植物也是新的,他近乎著迷的被那豔麗的橘黃給吸引,以至於不能聽見白起在櫃台與店員的對話。


  「好大喔!」回神,白起已經懷抱著一束豐滿、紅白相間的花,令他驚呼。
  「很漂亮吧?」
  「趕快回家送給把拔!」


  白起帶著小孩到家時,剛過了六點鐘,他們讓玄關響起的一陣歡騰鼓譟,幾乎壓過了李澤言在音響裡播著的無伴奏小提琴奏鳴曲。調羹貼近唇邊,他嘗了一口鮮魚湯的味道。
  「把拔,這個送你。」
  小孩的身高遠遠不及廚房中島,李澤言雙手在圍裙上抹了一下,欠身穩穩的接過那一大束澎拜的玫瑰。
  「你要送我花?這麼好啊。」
  「不是我,是把鼻要送你的。」樂樂如釋重負地放下他快要拿不動的花,大感輕鬆愉快,溜去流理臺邊的兒童腳踏凳上洗手了。


  白起無語,手上拎著一袋小孩的待洗運動衣,飛快的啄了李澤言一下,輕吻落於他柔軟的雙唇。
  一聽花是白起送的,他頗有兩人有事相瞞、父子共謀的預感。
  「嗯?我老公送的啊,真難得。」
  李澤言用只有白起聽得見的聲量說,令正準備蹭去與孩子一起洗手的白起耳紅。
  白起知道,按李澤言的個性,即便謊言如何拙劣,他都不會當場拆穿、不留情面給人的,然而正因如此,往往讓說謊者居心有愧,明白已經被李澤顏徹底看透了,卻又無顏坦露心跡。
  只有等李澤言騰出合適的時機,讓白起的武裝在一瞬間同時崩解。
  他心甘情願。
  他對這樣的李澤言無疑是折服的,是愛惜的,但那不能否認隨之而來的羞窘與心慌。
  從過去到現在,向來如此。


  父子三人圍著方桌吃晚餐,李澤言不提水族館或小白鯨的事,反而和孩子聊起最近幼稚園裡哪件遊戲和好玩,哪個男孩或女孩可愛。
  孩子也樂得分享,閃過了必須和白起一起說謊的過程,尤其飯後甜點是他生病時李澤言不許他吃的柳橙果凍,只感心頭暖熱。


  起初,白起還略顯倉皇,眉眼四處閃避就是不落在李澤言身上。
  然而,餐桌底下,他短褲裡露出的膝頭,被李澤言的左手輕輕碰觸之際,紛亂的心忽然讓人承接住,令他口裡的白飯嚼出甘甜。
  當他手指稍加用力,手掌的溫度熨貼著白起的膝,責難與憐愛,微小的驕縱和施壓,俱從同一個地方蔓延開來。


  
tbc
本文最後由 酪奶 於 2020-9-19 19:43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2#
原作者| 酪奶 發表於 2020-8-9 23:29:48
只看該作者

RE: [戀與製作人│李澤言x白起] 有你在的地方 [G] 夫夫日記(8/9更新)


  —————

  02 法式吻頰、摩托車和夜晚

  —————



  玫瑰花束如今被李澤言的雙手捧著,沉甸甸的,花的重量經常比人想像的更踏實。十一朵他明白象徵是永遠,他不信永遠,此時肉身凡胎只會是將來的灰飛湮滅。

  白起呢?或許白起遇見了他之後就是信的,這聽起來很危險,一個信的,一個不信;一個拉著另一個往前走,一個說當下此刻足以是一片凝結的琥珀。



  但是李澤言愛極這樣的危險,在整片平靜如常中,總有什麼在底下暗湧。

  因為他相信,兩者終將成為平衡與相融,而他們永遠都在路上。



  每一層花瓣如絲絨,襯得石竹花如蝴蝶展翼,鳥兒歛翅。

  花苞開得極盛,隨時都要衰敗那樣,卻執意把最艷色的瞬間展示而出,要人看,要人別無他法,將它捧在胸前。

  對他來說,就像白起。要人看,要他別無辦法,只能將他全部擁有。



  李澤言用整個手掌包住其中一朵玫瑰,掂了掂,沉得好似一具飽滿的胴體。

  一層一層,拆開包裝紙,從絲緞紙到裡頭的透明玻璃紙,像小心翼翼剝除覆蓋身上的衣服。

  終於執起那把花莖,安插在瓶裡。

  相戀時,白起開始送他花。多半是玫瑰,花種很普遍但寓意非常直接,好像臉皮薄的白起不敢說的話,都藉著它紅艷的色澤說盡了。



  第一次他送花,是他們確認彼此的心意的那一晚。



  李澤言晚間結束會議後,走出華銳準備赴約,說好在公司樓下等他,卻不見他蹤影。

  「你來很久了嗎?」他低頭看錶,其實沒早到,分神的同時,白起清朗的音色響起。

  夜露潤濕這座城市,讓溫度降了一些,涼意沁人。李澤言每每見了他就不得不勾出唇邊的笑,事實上他在人前很少笑的,出於某種習慣了的自我制約。



  但白起令他笑,靈神都往他那裡傾倒。



  「沒有,我剛到。」

  「抱歉、路上有點事,晚了一點。」十分標準的白起式回答,他身上的黑色飛行外套沾上一點雨水。



  李澤言抬手拍了拍他肩頭濕漉漉的雨點,注意到靠近自己一側的白起的手,放在外套口袋裡,他沒法牽。那隻手似乎很倔強的揣在內裡,他旋身與白起並肩,一面按捺著急欲把他摟肩入懷的焦躁。

  「走吧,宵夜場開始之後人就太多了。」兩人一起走在市區街上,行人來往穿梭。每一個陌生人不過都是行走的黑影,李澤言只感到當下此刻,世上就他們兩個。

  「慢慢來,位子我訂好了。」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不是不能訂位嗎?」

  「去過好幾次,老闆認識我了,偷偷幫我留位子。」



  白起側臉的稜線映著城市燈火如白晝,自滿的笑同時漾起,李澤言伸手勾住他的上臂,那樣溫柔和煦,也那樣直截得不堪抗拒。

  那時兩人心裡都擁有一片擾動的池水。

  白起先是安靜的讓他勾著,一起走了一段,直到在路口與人們一同等待綠燈亮起時,他倏地拉著李澤言往路樹那一側靠,樹葉的暗影悄然掩蓋於身。



  昏暗中,李澤言感覺西裝衣襬被往前拉扯,霎時間眼前亮出一朵赭紅的玫瑰。

  「它好像快被我壓壞了,所以——」

  白起喃喃解釋著,聲音裡混含著快樂與羞怯,在李澤言聽來,無不是存心誘引。



  時機恰好,他握住白起緊捏花莖與玻璃紙的指節,越過他話不停歇的嘴唇,去親他的右臉,然後換上親左臉,如此流暢的反覆了兩回,一面滿意的看見白起讓他吻得說不了話。

  「所以、你幹嘛?」

  一開始白起臉頰的觸感帶有涼意,沾染了夜的溫度,卻在電光石火間因對方的舉動而燃燒。

  「法式吻頰禮,作為花的回禮。」

  那上揚的腔調和語意都擺明了他在調情,白起一臉滾燙,胡亂的把花戳到他胸前:「隨便你,拿去。」

  「已經壓壞了,笨蛋,你藏在外套裡以為我不知道?」

  接過那枝玫瑰,兩道烏黑的眉斂起,看上去一副嫌棄。沒說出來的是,比起吻頰禮,他自然更期待一場法式熱吻。

  此刻李澤言還沒越界,那只是遲早而已。



  綠燈數不清第幾次的亮起,他們走上斑馬線,一邊側身閃開對向的來人。

  有魯莽的人匆促趕路,直直從兩人中間穿過,他們默契的分別向兩側避開,因而短暫分離。

  再度並肩而行時,白起繼續說:「你就不能好好假裝這是個驚喜嗎?」

  「很難,手法拙劣。」字字不讓人快活,但他聽得出李澤言嗓音愉悅。



  那會正值曖昧,如白天與黑夜之間的魔術時刻,狼狗暮色,色彩絢爛紛陳,但沒有人看得清事物的邊界。

  他們是如此享受以話語一次次佔領對方的思路,扭折彼此的來意,並以為快意。



  「這樣啊,那下次不只沒有花,就連吻頰禮⋯⋯都明令禁止。」

  他瞟了他一眼,目光與他相接時,白起幾乎能用眼睛觸摸那熱意。

  「要比嘴壞,你不可能勝的,白起。」

  說這話時,李澤言已經牽著他的手了。他沒拒絕,第一次明白男人的手牽起來是那樣溫柔又強壯。



  他從來不需要誰的保護,但那一刻他感覺某個地方像被壓壞的玫瑰,只有李澤言的全部愛意能使他復生。



  關於玫瑰的記憶,還能說上許多。



  譬如那天吃完宵夜,白起騎摩托車載他回家,最後的鏡頭定在一個法式深吻上,然後依循他們再也分不開的身體一直相互交纏著直到室內。



  起初李澤言身上還熱呼呼的罩著白起的外套,防風材質把他的體溫密密裹住。

  他還未跟白起說過,他身上一直有種香皂般的清淡香氣,聞著讓人宛如置身甦醒的春日早晨,或者淡陽下的茵茵草地。他多次被那氣息所包圍,耐忍著時機到臨,也是一番折磨了。

  「我非得穿這個嗎?」李澤言說,見白起脫下外套,雙手不由分說得就要給他披上的態勢。

  「你不習慣坐摩托車,等一下風會很大,穿上。」白起的聲線十分溫柔,有時甚至過了火,李澤言知道,他或許不只對他一個人如此,但是唯有他,能逼得白起發現自己控馭失靈。



  無所不能,一直都只是種幻想。



  終究拗不過白起,他穿上外套,裡層還清楚的熨著一層白起的體溫,暄暖而密切的貼了上來。

  白起駕著摩托車上路時,李澤言把他摟得很緊。沒了外衣,他身上僅一件剪裁合身的棉質恤衫。手心裡薄薄的勾勒出他腰際的線條,剛硬,底下藏著柔韌,窄而有致。

  然後雙掌在白起的腹部交叉扣緊,腰腹肌肉的線條一起一伏,指尖輕輕點劃。與自己的相似,卻又那麼不同。

  這觸感讓李澤言近乎迷戀,而白起終於在一個短暫紅燈的空檔,使力揪緊他任性撫弄的手:「很癢⋯⋯」

  他見白起低著頭忍耐,安全帽下緣露出一截後頸,雙肩在顫抖,努力憋笑的模樣。



  他怕癢,這件渺小的發現也讓李澤言心意蕩漾。



  「這點程度就不行了?」

  「當然不行、你人在我車上,性命安危都不顧了嗎。」白起將他的兩手箝制,一邊在意著前方紅燈的剩餘秒數。

  「好,你放開。」

  那短袖下緊實的臂膀,在都市燈火中浮著一層淺光,李澤言柔聲安撫,明顯鬆開了逗弄的手:「要我抱你嗎?」

  白起從他嗓音中的笑意,聽出一點夾著蓄意的引誘與暗示,但他暫時無暇兼顧了,右手準備催起油門,朗聲說:

  「要,抱得越緊越好。」



  白起說,越緊越好,所以李澤言和他的身體之間再也沒了空隙。體溫熨燙著體溫,所有往後飛逝的街景與噪音,都成為襯出他們的散景。



  他毫不意外的感覺自己胯間脹起,抱著白起像抱著一整束玫瑰。

  開得極盛,豐盈而又帶著短刺。



  風刮呼耳畔,確實有涼意不斷侵襲,但他又一次等紅燈時,手指攀上白起赤裸的雙臂,才清楚意識到那一陣涼氣。

  李澤言從餘光裡瞄見,旁邊騎士不住驚訝的朝他們望了三次——

  兩個男人抱在一起騎摩托車,或許對許多人來說怪異了些,但他不在乎,反而更緊、更親暱的來回、緩慢的擦摩著白起的手臂。



  明明已經用保暖外套裹緊了李澤言,白起仍偏過頭問:「會冷嗎?」

  「我不冷。」

  隔著安全帽,李澤言放大了音量:「等一下來我家,喝點熱的。」

  綠燈即將亮了,白起飛快的點頭,揚聲說:「好。」

  事實上他沒有聽清楚,李澤言那句話的後半段說了什麼,只知道他說的是「等一下來我家……」



  那一刻,無論李澤言要求的是什麼,他都會欣然應允的。



  抵達李澤言的宅邸外,四周闃寂,只聽得一點微弱的鈴蟲鳴叫,他等待白起替自己摘下安全帽。一面掀開遮目鏡,看白起用門齒咬住戴著皮手套的指尖,讓它俐落且熟稔的脫落,露出裡頭白皙修長的手。

  「你很懶。」白起知道他在等,碎念著給他摘帽。

  「不值得在小事上費力。」

  他的頭髮被壓得微塌,特別是夜裡,令李澤言看上去素無平日的凌厲,多的是隨性與柔和。



  李澤言拉開外套拉鍊,那聲音在夜裡聽來分外曖昧。

  等不及他脫下外套,就那麼披掛在肘上時,白起的吻已經帶點急迫的挾著他的唇。輕輕挑開他的齒關,就與那裡頭的滾燙相纏,柔軟非常。

  李澤言的味道有一點焦糖的香甜——白起一掌捧著他的側臉,另一手按在他後腦勺,他忍不住輕笑起來,那都是因為他們剛才吃過焦糖麻糬的緣故。

  「不准笑。」吻的空隙,李澤言低低的命道。



  話音如河水流過他們之間,盡是寵溺。

  白起賣乖的舔了一下那翹起的唇珠:「不笑,不是要帶我去你家?」

  但是在那之前,夜晚過分黑甜,他們得先好好的吻過一遍。



  一起在隔日清晨醒來,白起摟著蓬軟的枕頭,趴姿令他的背脊曲線完整的現出。李澤言的目光像敏銳的手指,從他泛紅的臉、晨光下被曬得淡褐的髮開始游移,仍短暫得為他背上那幾道深淺不一的疤痕駐留,然後是覆蓋在白起腰間的棉被,底下有他昨夜疼愛過的熱暖身體。

  昨夜的旖旎不因白天降臨而消散,臥室裡盈滿了激情以後的體膚溫存。

  「什麼法式頰吻,你打算用這一招來騙誰?」深褐色的眉蹙起,白起瞄著李澤言尚未梳整的黑髮,亂得那麼可愛。

  「騙你,綽綽有餘。」

  話音剛落,李澤言的肩頭就被人略帶蠻力的揍了一拳,他握住那不安分的腕骨,往內側的脈搏處親,又說:「我沒說錯,這裡跳得這麼厲害。」

  「你很煩,沒見過像你這麼自以為是的人。」白起這話,只引來李澤言在那光滑的手腕內側輕吮。

  「正好替你開開眼界。」

  他說,深邃的眼神未曾離開過白起,那一聲輕笑讓他的心跳怦然飛快。



  —————

  03 撲火

  —————



  在旁人的眼裡,平日的李澤言冷歸冷,但一旦真心陷落於某人,是無法不把對方寵上天的。所有金銀萬貫流光如垂手可得的東西一樣,推心置腹的被他簇擁在你面前,絕對是要招惹別人嫉妒的。

  但他不在乎自己的愛是否會招來忌恨,如若要他付出,他會是最先為你衝撞、顛撲,以承受雷霆萬鈞的人。

  他如常自信非凡,眼神倨傲,脆弱溫軟的面貌,只給唯一的愛人看。

  ——白起不一樣,他有過抑鬱的顛倒的時刻,但永遠有個信念令他不輕易倒下,可能是正義,可能是一種明明白白的公理,或者連他自己也說不清,讓我們感覺他簡直傻得可以。



  勇往直前不過是一種幻想,白起是那個把幻想變成真實的人。



  他也是那種相信追逐本身具有意義的人,所以,你看他一直在飛。

  當他愛上了,連光年以外的星星月亮都給你摘取。有時,那非常霸道,因為你甚至沒說過,自己要還是不要。



  無論你要還是不要,他都會為你撲火,上天下地,眼見疤痕如紋身,無法弭除。

  這當然是一件過分的舉動,然而,李澤言的獨占欲因此有了能夠比肩的對象。

  這其中的弔詭在於,即便白起不曾為他奮不顧身、偷月摘星,李澤言都會將他想要的一切盡數奉上。



  有時李澤言仍會回想起過往,他們相戀八年,結婚,有了孩子,一個人變成兩個人,變成一個家。他們像從前那樣工作、生活,踏上一切看似再平淡不過的人生軌道。

  白起仍霸道的在他心中盤據極大的位置,不讓別的物事侵擾半分,他甚至過早的發現了:他愛白起比愛自己更多。

  即便那有時隨著歲月轉化為寬諒、忍讓,或者怨懟和自責,出發點永遠相同,像溫泉從同一股地熱裡源源湧出,他們想要對方好。



  哄了孩子入睡,白起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沿著樓梯返回客廳,李澤言踞著長沙發一處,長腿交疊翹起,捲著手上一本薄薄的翻譯小說,在那裡安靜的讀。手邊依例有一杯淺斟的紅酒,

  終於能清閒的夜晚他向來十分珍惜,唯有少數忙碌至極的例外才能讓他放棄這段睡前時光。



  白起端著冰麥茶經過他身側,他的眼神只懶懶的游移到白起身上。

  懶散,因為早看穿了白起撒的小謊。

  懶散也因為他此刻心情很好,空調把室內溫度吹得靜冷,毫無一絲夏日燥熱。

  白起把杯子放在小几上,臉色略顯靦腆,坐上他習慣的位置。



  李澤言摘下金屬細框眼鏡,把書擱在腿上:「膝蓋怎麼受傷的?」

  「就是⋯⋯我們開車經過運動公園。」白起先是啜了一口冰茶,面對李澤言盤問的態度也早就心裡有數,繼續說:「兒子說他很想踢球,我又想到他發燒那幾天,在家裡都悶壞了--」

  「我是問,你的膝蓋怎麼受傷了?」李澤言打斷他,眼神一瞥,掃過他左膝上一個新添的擦傷。

  「噢,在外面運動難免嘛,剛好看他快跌倒了,我⋯⋯」

  「你跑去接住他,然後弄得自己受傷?」



  白起眼光低垂不看他,心想,若換作是李澤言目睹那情景,定然往前衝得比他還快呢。要說誰比較寵小孩,李澤言在這方面也是不輸的。

  他知道這時若立刻放軟身段對李澤言撒嬌,肯定是萬無一失的方法,可惜白起這麼做的次數微乎極微。他的脾氣倔,尤其在兩人的關係裡,白起討厭無條件的退讓。

  他倏地抓住白起的腳踝,好讓自己仔細端詳那處擦傷,並不嚴重,只是新鮮的傷口還冒著幾點隱約的血珠,襯得洗過澡的皮膚更加清白。

  李澤言輕微的咂嘴,到電視櫃裡取了醫藥箱。



  雙氧水殺菌之後,他換棉花棒沾取著碘酒輕按,幾下力道稍強讓白起淺淺的驚呼:「欸欸,你輕一點。」

  「你瞞著我帶小孩去踢球,這一點點懲罰不為過吧?」

  李澤言的聲音裡還能聽見一點責備,低頭時,眼睫隨著眨眼而一蓋一張。

  白起忽然發覺他在自己面前,似乎時常在低頭,為他沐浴也好,為他處理傷口也是,李澤言總是昂揚的視線,遇上了他而情願頷首俯視。

  「還說要去看小白鯨呢⋯⋯」只是李澤言還沒消氣,繼續叨念著。

  「對不起嘛。」

  終於說出口的抱歉堪比一個香甜的擁抱,李澤言原本沉著的臉色,瞬間明亮了不少。



  「不過,你冬天的時候不也把他帶去游泳了嗎?」白起見狀,不無得意的反問。

  「那是溫水游泳池,而且,我都還沒提那次,你讓凌肖把帶他去偷溜滑板。」

  他銳利的反擊令白起語塞,只眨了眨眸子,扁著嘴唇不說話。

  然而李澤言從來都不是有意把他往絕境裡逼的,他撓撓白起的脖子,說:「笨蛋,我在意的是什麼,你一定懂吧?」



  「我懂,但是想要你說給我聽。」白起偏了一下頭,肩膀聳起,像貓那樣蹭他的手。

  這是白起特有的撒嬌方式了,不在一開始就委屈認錯,而是發現自己終究佔了上風之時,給出他心裡最柔軟隱密的一面。

  白起當然懂,李澤言深諳此理,於是認真細數著,以為一種默契的示愛:

  「決定帶他去踢球,無論怎樣,先知會我一聲,別亂給我驚喜,這種驚喜很幼稚,而且令人擔心。」一口氣說到此,他掐了一下白起光滑的臉頰:「再來,我可從來不允許你隨便對待自己的身體,受傷是違規的,記得我們結婚時就約好了吧?」

  「就算是為了小孩。」他補上一句,白起點點頭,動心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響亮的吻:「我當然記得⋯⋯還有什麼是我必須知道的嗎?」

  「⋯⋯你送的玫瑰,很漂亮。」

  他手指彈了一下白起光滑的額,此時責怪他輕易受傷的怒氣已經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甘甜,滲透於胸臆。



  李澤言仔細的把大小剪得剛好的軟紗布,覆上那一處淺淺的傷痕,流利貼著透氣膠帶膠帶的指尖,在他膝上小幅度的飛舞,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不時閃現銀燦的光澤。白起的手肘靠在沙發椅背上,支著側臉,竟對他以指腹撫平膠帶時的姿態神往不已。

  發覺愛人再次得意忘形,李澤言很快的說:「別以為這招每一次都管用,我很挑剔。」



  儘管言詞上不讓白起舒心,卻又低頭往那平滑無傷的右膝輕吻。

  存心點燃白起內在的苗種似的,拇指又捏了捏他的膝頭,拎起醫藥箱轉身放回原處。

  手肘撐在沙發椅背上,白起笑了,笑他每每堅持在話語上交鋒,裡頭總有那麼一點幼稚的成分:「當然了,李澤言怎麼會被區區一束玫瑰花給哄騙呢,除非--」

  「除非,那個人是你?」

  「正解。」像是給世上唯一一個答對問題的人貼心獎勵,白起的吻印在他唇上。

  正值初夏,在外活動一整天,回家徹頭徹尾洗了個舒服的澡,晚餐是李澤言親手烹調的料理,現在他渾身肌肉輕飄飄的,氣力軟綿。孩子睡了,夜還有點長,一切俱全了,白起只欠愛人的一點疼。



  tbc


  這裡是酪奶~久久上一次水裡發文
  主要在噗浪玩,歡迎喜歡言白的太太們交流加友>///<
本文最後由 酪奶 於 2020-8-20 20:4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3#
原作者| 酪奶 發表於 2020-8-20 20:41:34
只看該作者

RE: [戀與製作人│李澤言x白起] 有你在的地方 [R-18]夫夫育兒向

—————

04 挑釁

—————



                               
登入/註冊後可看大圖



  白起待他回到沙發坐下,矯健的朝前伸出沒有擦傷的右腿,腳板就那麼抵在李澤言的左胸口上。

  李澤言再度以掌環握那霸道中帶著撒嬌的腳踝,白起穿著居家的麻花灰短褲,這一踹人的姿勢,恰恰讓寬鬆的褲襬大開。

  褲子原本就短得很,只要李澤言低眉瞄了一眼就能看盡,果然如他所料的,裡頭是光裸的大腿根部,沒穿內褲,隱約能瞥見臀腿相接處圓滑的身體線條。



  他揉了揉手中的踝骨,皮膚光潔好摸,但屬於男人的踝骨一點都不纖細,他得實實的托著那重量,而那沉重的觸感,恰恰呼應了他欲望的重量。

  那重量,就像一大束玫瑰一般。



  白起半躺在靠枕堆中,栗髮往旁散落的模樣令人想起一陣夏夜裡的清風。

  李澤言再度低頭,握起他的腳背以唇輕啄。

  他低頭時,密密的兩排睫毛在臉上益發鮮明,如鳥羽輕輕滑過水面,在白起的心上劃出一道不能消散的水痕。



  平常,雙腳是忙碌奔馳的,因而腳的皮膚只有在沐浴時能獲得短暫的關注,睡眠時才得以完全放鬆,腳如何能承受,如此滿載珍愛的親吻呢?



  白起被這一吻撩撥得心旌搖曳不停,腳尖滑移到他的胯間,找到那熟悉的、輕微鼓起的位置,靈巧的用白皙的腳趾進犯。

  那裡的體溫比別處高一點,小獸尋暖似的挑起李澤言敏感的神經。

  李澤言唇角勾起淺笑,手掌往後一撐,換個比較好的視角看白起怎樣用腳逗他。



  「腳也可以?」白起明知故問,復用腳尖蹭了蹭那逐漸染上灼熱的地方。

  微熱起來的雙唇喃喃說:「還行,但不夠。」李澤言一時壓下了想抓住那方才沐浴完、白皙清秀的腳背,往自己那裡揉的衝動。



  腳的靈活度自然不比手,拇指略帶笨拙地勾勒突起的形狀之後,腳掌覆上的力度稍重,又讓腳心來回反覆的摩娑隔著一層布料的圓潤頂端。

  這一切不無挑釁和霸佔的意味,李澤言那深紫的眸已然迷濛的神色誘人,一抬眼就對上白起緋紅滿臉。



  終於他握緊他的腳踝,用箝制的力道往旁舉開,另一手精準的探入隱約敞開的短褲褲管。不顧衣料被他這樣蠻橫的拉扯出緊繃的樣態,已經把白起的勃熱握在手心裡揉按起來。

  驚訝早已被酥癢取而代之,白起瞇起眼睛,留心瞧著仍穿著褲的兩腿間高高隆起,李澤言的手在裡頭忙著,因為褲寬的限制,沒法大力愛撫,反而比平時多了點禁慾似的歡愉。

  「我想摸你啦。」不那麼乾脆的手勁仍讓他心癢多過滿足,白起扭著上半身想換個更好的位置,看李澤言這樣摸著自己,在外忙活一天的他忽然一股腦熱。

  「摸我?」

  親手挑起眼前男人欲望的主謀者,倒是維持他一貫的優雅凝鍊,一面好心問話,實則蓄意挑逗,拇指一面往脹得飽滿的頂處撫動。

  「說謊的人,給點懲罰不為過吧?」刻意引誘白起呻吟似的,他復騰出左手,隔著並不厚重的棉質褲料,覆上那顯著硬脹的突起,讓身下的人連連哼喞。俊秀清靈的眉眼此刻半瞇著,渲染出情慾飽張的顏色。

  「李澤言、我要脫了。」

  自知被逗弄得極致了,白起握緊李澤言的手腕,阻撓他持續的進逼。

  「別急,笨蛋⋯⋯讓我來。」李澤言這才稍停了,兩手一齊把褲頭扯下來任它落在腳邊地板。



  他彎下腰,低頭從膝窩開始沿著大腿往上親吻,在白起大腿內側的敏感肌膚一帶逗留,濡濕的唇吮吻並施,在那裡吸出一口淺紅色的印痕。

  周身酥癢難耐難敵,讓他不住地搓磨李澤言後頸的髮尾,本想透過髮端尖刺的觸感,讓他稍稍平息了燥火,無奈適得其反,只是徒增使他渾身發燙的火而已。



  再也按捺不住地握住自己勃發的性器,朝李澤言溫熱脖頸間撞了幾下。一邊游移著眼神,從他敞開幾枚扣子的衣領深處望去,影子蓋住了他姣好的胸肌線條。



  李澤言確實一開始就是故意繞路,明白愛人的願望,卻延遲享樂,以達到最佳效果,他一面心滿意足地想,仍舔舐那一塊被他吮紅的奶白肌膚。

  從白起手裡接過那膨脹充血的陽物,溫柔無盡的揉掐著,手勢緩慢和煦,而後貼在自己臉頰旁輕按。



  有感覺,但是不夠強烈,他知道李澤言蓄意如此。



  「李澤言⋯⋯」

  他燠熱地眨眼,勾起腿,見李澤言紅潤的唇,猶在自己腿根處打轉,遲遲不來給他此刻最想要的疼愛,聲音都夾著顫抖,甚至還有一絲軟糯般的濕暖。

  「嗯、怎麼了?」

  白起又被這一聲誘逼哄著,喊了幾次他的名字。一串滿溢情潮的呼喚,讓李澤言抬起眼神,看向那副被極盡挑撥得不是滋味的模樣,白起一手撩亂自己鬆軟的栗髮,讓它凌亂得添增了情色之意。



  他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欺負得夠了,於是以長指圈緊男根前端的鼓脹,讓頂端細緻的縫口泌出更多透明的水潤。

  「嗚⋯⋯」

  白起急切地又勾了勾腿,心中慌亂思忖,他早該習慣了愛在床上施以捉弄的戀人,但每每還是不由自主,隨著他瘋狂起舞。



  頂端隨時都要爆發似的欲望,終於被他柔軟濕滑的舌尖接住,白起亢奮得腰間顫抖。當李澤言稍微使點力,強硬的舔上他,脹熱的莖身更因他而彈動。

  在熱暖的口中吞吐了幾回,李澤言舔他,近距離凝視著那脹紅的細口,低著嗓子問:「怎麼辦?這裡一直出水。」

  這令白起聽得耳尖紅透,但他早已明白自己是永遠無法抗拒李澤言的。於是說出了他在床上特愛聽的話:「你再吃一下,他會好一點⋯⋯」

  「確定嗎?」

  「⋯⋯確定。」

  老實說,白起只要看見那張佈滿暈紅的俊俏臉孔俯在自己打開的雙腿間,就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光是這樣——只是讓他看著自己,李澤言都能掀起層層海濤一樣的,逗起白起的欲念翻湧不歇。

  白起的純粹與大膽,在歡愛時特別惹他愛,這愛裡頭含著微弱惡意的欺負,那出自一種自私佔有的企圖。

  李澤言又含了他,在短暫空隙間捲舌問道:「這樣?」一面指腹輕按溢出薄薄精液的小口。

  見對方耳廓染紅的點頭說,嗯,李澤言又把他反覆吞吐,頂入喉間,直到嘴裡的性器水亮而又比方才更膨脹了幾分。

  「舒服嗎?」

  他起身,問話中熨著明顯的笑意,讓白起湊前,吻他潤澤的唇。

  「超棒。」把李澤言摟在雙臂中,白起舔吻他側臉柔軟的皮膚,幾許鬢髮輕輕搔弄著他的嘴。



  他們在沙發上做了一回,白起堅持要兩腿跪在坐墊上,李澤言拗不過他,說:「傷口發炎了我可不管」。

  沒料想白起竟再度翹起嘴唇,囁嚅著語氣撒嬌道:「明明只是擦傷而已…」

  此話一出,他只得一掌扣住白起的嘴,讓他伸出舌頭舔著自己,滑軟濕熱的觸感讓李澤言鬆開了原本掐著他下巴的指頭。

  「我會、太大聲嗎?」被前後搖著腰肢,白起壓低的聲音都夾在喘息中。

  「不會,只要你別像上次那樣失控。」

  稍稍減緩交纏的動態,事實上他也快要忍不住奔出唇間的悶哼,於是讓白起往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白起終於有機會緩和心神與氣息,一有空隙卻又忍不住調皮起來,雙唇微啟,就將李澤言仍愛撫自己臉龐的手指吞入口中。



  他濡軟的舌卻被李澤言的手指撓得酥癢至極,只能吮著他,不嚷他妄自動彈。

  最後李澤言把長指撤出,掐按那柔韌的窄腰,那是不由分說的掌控,一面朝自己這裡猛力搖晃,一面讓白起往後勾起臂膀,勾住他汗濕的臉,令他嵌在白起肩窩似。

  晶瑩的汗水凝在白起的臉頰,而後滑到喉結與鎖骨。他不住地吻著身後的丈夫,直到那吻的力道像磁一樣,讓兩人再也離不開對方。



  總歸一切還是家裡隔音好,他們在一樓客廳一起製造的響音,不至於傳達二樓的小孩房。

  事後李澤言仍壓低嗓音逗他,笨蛋,你知道你剛剛很吵嗎?

  白起說:「這次我很小聲,你的話才多。」

  「整間客廳都是你的聲音,你看,現在多安靜?」

  「太誇張了,我怎麼會跟你這種人在一起?」他反嗆,不甘示弱,說到一半卻忍不住爆笑出來。

  「這麼容易笑場,真沒說服力,現在才後悔結婚了?」李澤言瞅著那張美好的側臉,嘴角卻早已止不住彎起的弧線。

  這時白起帶有幾分較真的單腳蹬地跳起,有力的手臂使出巧勁往內一勾,李澤言就重心不穩的側倒在他胸口前。白起故意收緊手肘,孩子氣的舉動夾得懷中的人益發笑得出聲音。

  「少得意忘形了,李澤言,我會纏你一輩子的。」說完才放開了他,李澤言斜眼瞥他:「幼稚得很——」



  到浴室的路上就一路拌著嘴,沖了涼,他又替白起的傷口清理消毒了一次,重新敷上藥。

  白起特別喜歡看做愛之後的李澤言,臉上那自然透紅的樣子,所以當他再度悉心的為他包紮時,他簡直沒法把目光從那人身上離開半秒。


  tbc


  這次更新附上繪師大大的插圖,超愛日常感
  嗚嗚太好看了我直接原地爆炸~
本文最後由 酪奶 於 2020-8-20 20:50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6-7 23:09 , Processed in 0.054732 second(s), 2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