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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雖然還掛在天空上，然而傾斜的角度加上不再那麼澈藍的天空色彩悄悄的昭示著時間已經不早的事實。
他背著因為玩得太過激烈而想睡的女孩走著，來的時候是女孩蹦蹦跳跳的拉著他的手，現在卻是他背著她安靜的走回去。
這明明早已走過無數次的街道，卻因為有她而顯得不一樣。
無論是熱鬧或者安寧的街景，都不再只有他一個人。
跟母親相依為命的他，很早的時候就開始自己一個人上學放學。
總是沉默的、快速的走過每個街口。
雖然不會感到難過，卻也會心生羨慕。
也因此，他才會對總是傳出笑聲的MANKAI劇團感到好奇。
而默默觀望的他，也因為女孩的熱情而有了接觸的機會。
這一切，是因為她呀。
他如此想著，然後感覺到垂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開始有了動作。
『醒了？』
『嗚嗯，還想睡。』小立花泉蹭了蹭，感覺臉頰有些癢癢的輕柔觸感，下意識的就抓向觸感來源。
『喂。』被扯住頭髮的他放低聲音喊道。
『喔喔，大哥哥的頭髮好軟！』像是發現什麼新奇事物一樣，小立花泉開心的說著，還殘存的睡意頓時消失不見。
畢竟大哥哥比自己高嘛，想要摸到他的頭髮根本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嘿嘿，我來幫大哥哥編辮子。』
『……妳什麼時候會編辮子了。』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前幾天女孩說要自己綁頭髮時的模樣。抓著一束就放了另一束，後來還玩到自己生氣這件事啊。
『分成兩束編起來就好了呀。』三束她抓不好，兩束一定沒有問題的。
『不過大哥哥頭髮好短……』小聲抱怨著。
『那就不要這麼做。』
『沒關係！我的頭髮比較長！拿來跟大哥哥的一起編就沒問題了！』說完就興致勃勃的開始動作。
頭皮被輕扯的感覺很奇怪，但他並沒有阻止女孩的動作，畢竟專注編頭髮的話就比較不會亂動，依照現在他背著她的狀況，這樣比較安全。
『嗚哇，大哥哥有白頭髮！』她看著隱在黑髮中特別顯眼的銀白髮絲說道。
『好好喔，好像大人的感覺。』
『什麼啊。』他輕輕笑著。
他想起母親烏亮的黑髮裡偶爾閃現的白髮，想來如果沒有染髮，白髮也只會越來越多，但母親並不引以為意，只是笑著跟他說這是智慧的象徵，也是陪伴他長大的另一種顯眼模樣。
母親眼尾的笑紋、掌中厚實的繭，併著那一兩根白髮一直在他心裡。
那是他心目中，最美麗的女人模樣。
『嗚我也要找看看！說不定我也有白頭髮！這樣我就是大人了！』說著的小立花泉加快動作編完辮子後就開始抓著自己的頭髮找著。
他只是安靜的笑著。
然而心底卻也悄悄描繪著，女孩長大、生出白髮的模樣會是什麼樣子呢？
想來，也會很好看吧。
♪ ♪ ♪ ♪ ♪ ♪ ♪ ♪ ♪ ♪
立花泉看著難得在公共場所睡著的左京先生。
雙手交叉橫於胸前，眉間是熟睡後的平靜鬆懈。
又想起前陣子跟譽先生聊天時談到的關於左京先生的髮質應該很好這件事。
「好想摸看看……」她不覺得左京先生會是花大力氣保養頭髮的人，畢竟是崇尚節儉生活的人啊。
「喔，是樸素、儉約、節制。」她一邊默默念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背起的生活教條，一邊依然看著他。
雖然很想摸，但左京先生最近也很累了。如果冒然靠近吵醒他的話好像也不太好。
但是左京先生平常也會仗著身高優勢揉自己的頭髮！如果不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立花泉的內心正在吵架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被她注視的人已經默默睜開眼睛看著她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樣看著我真的很像在挑釁。」
「咦，才不是挑釁！當然也不是色誘！」下意識反駁道，慢一秒才發現人已經醒來的立花泉突然感到有些難過。
難、難得的機會就這樣沒有了！！
「所以說，是有什麼事嗎？」
「只是有點好奇左京先生的頭髮摸起來的感覺……」
「蛤？」消化完女孩的話，他只是勾起不明顯的笑，然後站起來走到女孩眼前。
伸手用力揉了揉女孩的髮。
「哇哇哇左京先生這樣真的太過分了！」
「哼。這是讓妳吵醒我的代價。」畢竟被那樣看著，怎麼可能沒感覺。
然後，他停下手上的動作。
看著女孩氣噗噗的紅潤臉龐，微微彎身。
「……咦？」
「不是想摸？」
「啊。真的可以嗎？」
「不要就算了。」
「沒有不要！」像是怕人反悔一樣，立花泉連忙伸出一隻手壓在人肩膀上。
然後她抬手，摸向左京先生配合她而可以順利摸到的淺金頭髮。
雖然看著的時候就感覺髮質應該很好了，但是真的摸到的時候又有點不同，重點是好像髮質還比自己好啊……
他看著難得能平視的女孩，那雙榴紅眸中閃爍著不服氣跟一點點沮喪。
想起剛剛指間的觸感。
他已經想不起小時候摸她頭髮的感覺。
但他還記得，女孩曾經異想天開的將兩人的頭髮編在一起的事。
女孩編得鬆散，所以很快就散開了。
然而女孩髮絲落在自己肩窩處帶來的騷動，他卻依稀記著。
當時他想過，女孩長大的模樣。
分離之後，也想過一樣的事。
也許就是這樣，偶爾的想起、像是春日的細雨，不急躁、和緩無聲，卻又讓人無法忽略。
所以，也才能在重逢之時，就認出她吧。
那麼、女孩長大以後，生出白髮的樣子呢？
他是否，也有機會看見？
他看著女孩縮回手，認真向自己道謝的樣子，眸裡淺淺的蘊積溫柔。
「可以這樣摸我頭髮的，也只有妳一個人啊。」他小聲說著。
對她，總是特別縱容的這件事。
她，又有發現嗎？
《完》
本文最後由 言影 於 2019-4-26 21: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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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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