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外套
「為什麼要在最後…說這麼沒意義的話呢…」 「沒意義的話不行嗎?」 洞穴裡滿是千空不停地自言自語,偶爾傳出司那氣若游絲的聲音。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更多的時候都是千空在講話,司只是靜靜地聽著。 『嗯…越來越無法保持清醒了…』司艱難的轉過了頭看了一眼那矮小的背影。『……還是別告訴他吧…』 他值得更好的。 「對吧,你也這麼想吧…」千空摀著臉,聲音越來越小聲。
回頭一看,那高大如山嶽的人已經闔上了眼,若不是胸前那些微的起伏,看起來就像是死去一般。 千空獨自一人默默地將司放到剛製成冷凍箱中,面無表情地看著冰霜慢慢地包覆靈長類最強,最後闔上了蓋子。 在這一瞬間,千空彷彿被抽光了渾身的力氣般地跪在機器旁邊。按著箱體的手不停顫抖,雙眼中閃著淚光卻倔降的不肯落下,咬著牙不肯發出任何聲音。 他知道琥珀他們並沒有離開太遠,說不定琥珀還能聽到這邊的動靜。 高傲如他,並不願讓任何人看到他現在這狼狽的模樣,那怕是大樹也一樣。 『吶…司…』千空把頭抵著木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造船行動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在龍水的幫助下解決了難題,每件事情都順利又有條理地進行著。 而每個夜晚,千空都會來到放置著司的山洞中進行設備維修。這時候琥珀都會特地將未來帶走,將山洞留給千空。 千空想,也許琥珀知道了什麼。 但無所謂,只要不影響到他的計畫就好。
「呵呵,女人的直覺果然是不科學卻又讓人無法不信服的東西呢。」千空打開蓋子,檢查司的身體冷凍的情況。 已經入冬了,外頭的低溫與製冷設備的冷氣讓千空就算穿著毛皮大衣也忍受不了。 「真冷啊…」 千空扯下了桌上放著的那件屬於司的獅皮披風,將自己裹成一團。 「借我穿會應該沒關係吧,不過想想這還是我幫你做的,也算是屬於我的東西呢。」 明明知道躺在裡面的人100%億的沒辦法聽見他的聲音,但他總是忍不住自言自語。 也許是想得到回應吧… 千空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所以說,戀愛腦什麼的最麻煩了啊… 「吶,司…你知道嗎,其實我很喜歡你呢。」不顧被冰塊凍傷的危險,千空低頭在那形狀姣好的嘴唇上送上一個吻。 嗯,沒想到他的初吻是一個帶著死亡氣息般冰冷的吻。
關上蓋子,千空不像往常一樣馬上離去,反而是走到箱體的另一邊─靠近山壁與動力設備的那一側,緩緩的靠著散發冷氣的箱子坐下。 屈膝環抱著,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身上寬厚的披風讓他有著被獅子王司擁抱的錯覺。原本只想休息一下,卻沒想到連日高強度的工作讓他緊繃的神經直接讓他一睡到天明。
早上起來發現自己回到臥室的時候千空並不訝異,這件事也沒有讓他停止每個晚上都把自己裹成糰子縮在冷凍裝置旁入睡的舉動。 每個人依舊過著生活,每件事依舊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琥珀多了每天晚上去山洞把千空扛回去的日常工作。
特製的大型篝火熱烈的燃燒著,科學王國的眾人舉杯慶祝著人類再次達成了一個新的里程碑,無論是取得石化裝置還是司的復活都讓人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作為大功臣的出海團隊理所當然的被眾人抓著灌酒,就連小西瓜也不放過。尤其是千空,包括出海團隊在內幾乎每個人都毫不留情地猛勸酒。 誰不想看到最理智的人醉後失態的樣子呢。 像是沒有察覺得大夥那陰暗的小心思似的,千空依然頂著那自信張狂的笑臉,來者不拒的一杯接著一杯,彷彿喝的只是一般的果汁。 而在與眾人周旋之時,千空總是時不時的將目光放到另一個人群中央。那裏有這今天才剛甦醒的睡美人,是他拚死拚活費盡心思救回來的人。 千空在心理自我嘲笑著,三千多年前嘲笑大樹沒有告白的勇氣的是他,沒想到現在他連正大光明的看著他都不敢。 最強的靈長類對目光的靈敏性他可不敢挑戰,依司的智商100%億可以單從目光去推測出他的心思。 『真是難看阿,膽小鬼石神千空…』
也許是有借酒澆愁的意味在內,千空不知不覺地已經喝過了自己預設的量。 眾人在看到千空被餵了三四壇酒除了臉紅了點外什麼都沒發生,連眼神都沒變,依舊是那張欠揍的嘴臉,除了驚訝這人的酒量外就是些許的掃興。 不過沒關係,今天祭典主角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龍水跟幻還有琥珀等人都還沒被灌呢,至於司…就算向天借膽他們也沒有那個勇氣的。
很快就被眾人遺忘的千空在角落晃著酒杯,艷紅的雙眼若有所思般的打量了四周後,將酒杯輕輕放在地上,轉身離開廣場。 「嗯?千空?」終於擺脫熱情的人群的司抬頭就看到千空消失在森林中的背影先是一陣訝異,而後微微皺眉。 這麼晚了進入森林是很危險的,哪怕那是村民們開拓出來的道路也是一樣。況且…千空並不像是會在這種場合提前離席的人。 自己在心中告訴自己,只是擔心他遇到危險,而且他還沒正式的向千空道謝與道歉,況且有件事他一定得和千空確認清楚……嗯,所以還是跟上去吧,千空現在可不能出什麼意外。 做好心理建設的司邁開步伐準備去追人,卻被喝醉的大樹和阿鉻攔住了去路。 「喂!司你要去哪啊~」 「就是啊你身為主角之一怎麼能不喝一杯呢~咦?千空呢?」 「你們兩個別鬧了,司現在可不能喝酒。」琥珀從兩人身後伸出手鉤住他們的頸脖,一個俐落地轉身就將兩人邊推邊走的遠離司。 「……謝謝。」看見轉身前琥珀遞給他的眼神,司愣了一會後低聲向琥珀道謝,轉身追著千空而去…
龍水對拖著兩個醉鬼的琥珀舉杯,說:「真不愧是千空的知心好夥伴呢。」 一旁原本想看戲的幻也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沒骨頭似的趴在龍水身上說:「小琥珀真是辛苦呢~」 「哼,一個兩個都是膽小鬼。」 「這不挺有趣的嗎?看兩個平常精明幹練的人當縮頭烏龜什麼的。」心靈魔術師對這種事情總是充滿著惡趣味。 「你們說的可真簡單,要把千空從實驗室裡帶出來休息可是很困難的。」琥珀嘆了口氣,說:「希望今天過後我可以不用再負責趕千空去睡覺的工作了。」
依司的速度要追上千空簡直是輕而易舉,沒過幾分鐘他就在林間小道上看到了那抹纖細的身影。但他卻沒有繼續上前,反而是慢下腳步靜靜地跟在千空後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像個跟蹤狂似的。 「嗯?這裡是…」司看著千空走進他睡了兩年多的那個山洞內。『是忘了東西嗎?』 「硄啷!」 「千空!」 一聲巨響伴隨著諸多物品掉落的聲響讓司心頭一緊,立刻衝進山洞內。只見千空跌坐在一堆雜物之中,噘著嘴四處摸索著。 「千空!別亂動!」司看著滿地的碎片殘渣以及千空那不怕死的動作感到頭疼,趕緊上前把跌坐在地上的人撈起來放到安全的地方。 確定千空沒有被碎片割傷後將人放下,對著滿地殘骸皺起了眉頭。 千空100%億是喝醉了,不然怎麼會任人隨意抱著都不掙扎呢。嗯…雖然這樣的千空也挺可愛的,但現在還是得想想要怎麼處裡這些碎片吧,就這樣放著太危險了… 就在司四處張望想找個可以做為掃地工具的物品時,在他背後一直沉默的千空悄悄伸出了手。
「嗯?」感到身後一陣拉力,雖然對司來說根本是毫無影響,但他身上的披風卻被扯了下來。 「千空?」 「原來在這裡…誰掛起來的啊還掛那麼高…是杠掛的嗎…」千空一邊碎碎念一邊把自己用披風裹好,走到他平常縮著的角落去團成一顆球,呼吸逐漸平穩。
司看著千空這一連串的舉動驚訝的摀著嘴,耳根子紅得發燙,大手下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著。放滿腳步輕聲的來到千空糰子旁,司輕而易舉的將人從山壁與箱體中那狹小的縫隙裡抱出。 「嗯…千空,看來我並沒有聽錯呢。」司低頭輕輕的親了口千空,嚐到一個帶有酒香的吻。 「嗚…」千空微微一皺眉,扯著披風把自己整個頭都裹住。 看著懷中人如此可愛的舉動,司心情愉悅的離開了山洞,往記憶中千空的住所前去。
隔日一早,當陽光灑入房內,千空那精準的生理時鐘使他睜開了眼,然後就被劇烈頭痛給砸的睡意全無。 就在千空因為頭痛閉著眼抱著頭呲牙裂嘴時,一雙大手摸上了千空的頭,輕柔地在止痛的穴道上按壓著。千空一愣,睜開眼卻是一片肉色…這膚色這體積絕對不會是琥珀!! 「還好嗎?嗯…昨天果然喝太多了呢。」耳邊傳來司擔憂的聲音,千空呆愣愣的抬頭,印入眼簾的是司那張俊美的臉。 一大早就被美色攻擊的千空瞬間回神,第一個動作就是往後退。卻沒想到才往後挪一步就撞上了牆,而司竟然就這樣順勢的壁咚了千空。 「你…你幹嘛?」千空下意識地抓緊身上的衣物,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低頭一看…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己身上還裹著司的那件披風。 他絕對不相信是司給他披上的…喝酒誤事,石神千空你完了你。 「嗯…防止千空跑掉?」司利用身材優勢將千空牢牢關在自己與牆中央,忽然問了個一點都不相干的問題:「千空你有沒有聽說過,昏迷的人其實能聽到外界聲音的說法呢?」 「嗄?這個不是已經有不少醫學案例可以證明了嗎?怎麼會忽然問…」千空還沒說完,立刻一臉驚恐的看著司。 如果身上有火藥或是硫酸什麼的,他肯定要拿出來往自己身上砸。 「我有聽見喔,千空說喜歡我。」 「……」千空緊抓著身上的披風,像是等著最後的判決般不發一語。 「嗯,剛好,我也很喜歡千空呢。」司低下頭,看著那雙震驚的大眼,認真的問:「你願意接受一個曾經殺死過你的人當男朋友嗎?」 當今世上最聰明的大腦在短暫的當機後終於開始運轉,千空看著司的雙眼,沉默了一會後露出往常那張揚笑容,反問:「那你願意讓親手復活你的人當你男朋友嗎?司?」 「樂意之至。」
兩人交換了一個吻。 是個沒有酒味,也不冰冷的吻。
-完-
if線背景小番外: 石神千空覺得今天從進實驗室裡後每個研究員看他的表情都非常的欲言又止。 『不會是搞砸了什麼實驗吧…嘖,到時又要去跟龍水那傢伙報告了…』 千空看著手中的研究紀錄也沒看到出現問題,那這些人是怎麼了? 「千空早啊!」阿鉻拎著早餐走進千空的辦公室,撇了千空一眼後覺得奇怪,仔細的把千空從頭掃到腳後問:「千空,你換新白袍了嗎?感覺款式有點奇怪?」 「嗯?」千空低頭仔細一看,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的研究員們為什麼這樣看他了。 他身上的根本不是他的實驗室白袍!是司昨天去拍代言照的長版白襯衫!!
---------- 沉迷動森的我終於寫完了_(:3 下篇題目還沒想好,佛系更新吧。
本文最後由 滄燁 於 2020-5-17 01: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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