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G] [JOJO│福葛x自創] 你和我的痛苦和怯弱 [PG](2/16更新情人節番外)

[複製連結]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Mrs.Fu 發表於 2018-12-2 02:30:03
只看該作者 回文獎勵 |遞減排序 |閱讀模式
JOJO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 JOJO的奇妙冒險第五部延伸同人文,自創角有,乙女向。
✯ 尺度應該還不算公然飆車(?)但有些許比例的煽情描寫,請小心服用。
✯ 故事設定背景是福葛脫離布加拉提小隊後不久、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在義大利某處流浪時。
✯ 全篇共8章,已完結。
✯ 2021/2/16新增情人節番外。
 
————————————————————————————————————————————————————————

✯ 自創角人物設定(2019/3/9新增)

                               
登入/註冊後可看大圖

 
————————————————————————————————————————————————————————

  -01-
 
  事情的開端是一團混亂。
 
  是的,一團亂,前一分鐘還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 上班天,午休快結束前,習慣地提早走進教室,邊打呵欠邊想等等課堂的內容——然後停下腳步,看見在教室角落交疊的兩個身影。
  那個瞬間腦袋一片空白。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倏地分開的兩人,衣衫凌亂,慌忙又心虛地開始辯解。
  「等等就要上課了,你快離開吧,科斯塔先生。」這麼說著的時候我好像是在笑吧,只有臉上在笑,語氣卻很冷靜。不帶感情地對眼前那位身份同時是「學校老師」、「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情人」的男人吐出字句。
  但內心早已糾成一團。
  科斯塔先生沉默了,和身旁的女學生——那孩子有著漂亮的褐色大眼睛、年輕滑潤的肌膚以及纖細的肩膀——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輕輕點了下頭,他才抓起扔在一旁的外套、匆匆往教室門口走去。
  「瓦莉,下班後我再跟你談談。」擦身而過時他輕輕說,用那副我只要聽到,就會起滿雞皮疙瘩的低沉嗓音。
  就算如今也是如此。
  我抱起雙臂,感到一陣反胃。
  『事情已經明顯到沒什麼好談了吧?』但他早已快步離開,只來得及在心裡這麼回答。
 
  ×××
 
  這天接下來的時間是怎麼度過的,其實我也不太有頭緒。
  控制好面部表情、佯裝正常地對著一群十六、七歲的學生開始上課、下課、然後又再上課。學生的聲音和一張張臉孔在面前飄飄忽忽地晃過,我沒有特別放在心上,腦袋始終紊亂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飛快拎起手提包和外套,在其他同事都還沒有收拾好東西前就第一個走出辦公室、走出學校。跨著好似很堅定的大步伐,但每往前踏一步,臉上的表情就越瀕臨崩解。
  我沒有留下來等科斯塔先生來找我「談談」。他說的任何話我都不想聽。
 
  那天傍晚我沒有如往常一樣直接回家,而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一直走、心不在焉地,只是想走到心情能平復為止——或是走到一個沒有人會認出我的地方,再大哭一場。
  夜幕降臨、街燈紛紛點起,路上的行人也慢慢減少。我的雙腳不知從多久前就開始隱隱作痛,尤其是頂著高跟鞋鞋頭的拇指部份。不久,漆黑的夜空中有幾滴雨絲降在我的鼻樑上,令我打了個哆嗦,然後感覺到雨點漸漸密集起來。
  左右瞧瞧,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條陌生的街區,不過我並沒有很擔心——好像從白天目睹了那個場面之後,我的心就已經悶死在胸中了——望見一家亮著橙黃色招牌的小酒吧,我沒有多想就打開門走了進去,隨便點了些酒就一屁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把臉埋入手中。
  『我失戀了。』腳趾在鞋子中發脹,頭頂和肩膀被雨淋濕而涼涼的,腦袋一片遲鈍,唯獨這個想法清晰地浮現在最表層。
  『我,瓦萊莉雅.佩拉,這個快要三十歲的女人,這個除了男朋友和工作之外生活沒有任何重心、每天都無聊到快死掉的無趣女人,就在今天被男朋友背叛了。』腦袋仍埋手中,無意義地左右擺動。
  『那個男人劈腿就算了,對象竟然還是小他將近二十歲的小女生呢!要不然明天就去跟校長先生舉發他們吧……』幾口黃湯下肚,開始感到眼睛跟鼻子都熱辣辣的,就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然後又輕而易舉地在腦海中勾勒出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的容貌。
  ——事到如今卻還會覺得那張臉孔是英俊的。我忍得下心去舉發他、讓他的名譽掃地嗎?
  下一秒這個念頭又噁心到讓我快吐出來。
 
  就這樣默默哭著、自嘲著、一個人喝著,完全沒注意、也不在意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夜深了。
  窗外的街道仍煙雨濛濛,我麻木地直視前方,偶爾有人走過視線就隨著他們來匆匆去匆匆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而腦袋在放空。
  遠遠地,街角又出現一個人影,我的眼睛自動朝那邊瞧,不過,這次稍微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因為與先前快步來往的行人相比,他的步伐很緩慢,也似乎很沈重。
  在夜色和雨水的掩映下我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能隱約分辨出是一個高挑、稍微有點瘦弱的身形——應該是個男人吧?他沒有撐傘,淋著雨,好像還微微發抖。
  他拖著腳步,慢慢走近街燈照射的範圍,接著在一旁有突出屋簷的門廊上坐了下來,雙手抱膝縮成一團。
  『難不成是流浪漢嗎?』這麼想著的同時,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一張憔悴、迷惘、怯弱、痛苦,又意外地年輕的臉。
  『……有小小年紀就成為流浪漢的少年嗎?』
 
  他就縮在那邊一動也不動,剛好方便坐在店內的我恣意打量。他那般年紀的少年在我任教的學校中比比皆是;但他那副神情,卻是從來沒在那個年齡層的孩子中看過的。
  那是一個純粹受著什麼事情折磨,而感到痛苦萬分的人。
  跟我一樣的人。
  臉上的淚不知何時已經不再流了,我盯著那個窗外、雨中、街燈邊的少年許久許久。
  恍惚間,在那瑟瑟發抖的人似乎就是我自己。
 
  這個想法出現之後的下一秒,在腦袋還沒來的及跟上之前身體就先有了行動。
 
  ×××
 
  當我的影子遮擋住一部分的街燈時,少年驀地抬起頭瞥了我一眼,然後又意興闌珊低下視線。
 
 「嘿。」
 
  等了幾秒,他才再次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您是在叫我嗎?」他的嗓音是已經變聲過的、成熟男人的聲音,但又不會過於低沉。而且就像還在下著的雨水一樣冰冷。
  「對,就是在跟你說話。」我無法移開從方才就一直緊盯著他的視線,來回掃視著他那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淋壞、無精打采垂在眼前的邋遢頭髮,還有身上那套充斥著破洞的古怪衣褲。渾身髒兮兮的,可是卻無法不讓人注意到那雙眼睛,是很好看的紫羅蘭色。
  「……您到底有什麼事呢?在那家店裡的時候就一直往這邊看了對吧。」我遲遲不再接話、只是默默地打量好像令他很不自在,但也不能怪我,畢竟我也不太確定此刻一團混亂的腦筋到底能吐出什麼樣的字句,完全只是順從著直覺——
 
  「你要來我家嗎?」
 
  「啊?」
 
  突如其來的奇異話語就這麼在我倆之間迸出、重重摔在地上,同時嚇了雙方一跳。那個少年盯著我的目光越來越不友善了。
  「這個……女士,您聽好,我可不是您想的那種人……」他邊說邊起身,站直之後瞬間變成我要微微仰頭才能直視他了。那雙年輕、困惑、又帶著些微憤怒的眼睛在這樣的角度下也是十分好看。
  「你不要誤會,」我輕聲說,語氣平靜到連自己都有點意外,「我是個老師,主動關心晚上還流連街頭的青少年們是我的工作……不過你看起來不太像這附近的居民,我沒有搞錯吧?」
  「……」
  「無論如何,你似乎無家可歸,放任年輕的孩子逗留在街上不知道會遇上什麼危險……所以囉,你要不就來我家待一晚吧?」
  一股腦兒說完之後,藉著尚在強力發揮的酒勁我感覺不到一絲羞恥,只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耐心等待著。
  少年顯得很遲疑,退後一步,皺著眉。
 
  「……好吧,隨便。」最後說,帶著一副真的什麼都無所謂的眼神。
 
  「很好,那我們走吧。」我甩甩淋在頭上的雨珠,一把拉起了他的手,他有點僵硬地跟了上來。
 
  皮膚相觸的部份十分冰冷,一瞬間,觸電一般,我兩邊的臂膀都起滿雞皮疙瘩。
 
 
 
  ⇦To be continued
————————————————————————————————————————————————————————

大家好 (*‘ v`*)
忽然腦洞大開很想寫寫乙女向夢小說
靠著對福葛的愛,坑就這樣挖下去了!!
希望能自娛之餘也能娛人 (つд⊂)
也希望能快速順利地填完這坑
謝謝


本文最後由 Mrs.Fu 於 2021-2-16 12:35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2#
原作者| Mrs.Fu 發表於 2018-12-3 10:00:35
只看該作者
 
✯ 推薦搭配BGM:Coldplay - Fix you
 
————————————————————————————————————————————————————————
 
  -02-
  
  轉動鑰匙時發出的喀啦響聲在夜半、燈光昏暗的走廊上聽起來格外刺耳。
  一邊旋轉門把,一邊往上施力抬了抬,那扇老舊笨重的門才不甘願地向內滑開,我朝裡面點點頭:「你先進去吧。」
  站在我身後幾呎的少年有些侷促不安,但還是移動了腳步。
  「……打擾了。」跨進黑暗的房間時,他呢喃,聲音低到我幾乎沒有聽到。
  我先是愣了楞——看他那身小流氓似的打扮,舉止卻出乎意料地有教養——忍不住笑出聲。
  少年回過身,那對本來就蹙著的眉頭又豎得更高。
  「抱歉,呃,我不是在笑你。」我不確定他有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按下電燈開關,光線頓時灑在這個稱不上寬敞的空間:
  大門旁的衣帽架上還吊著一件男士夾克,那是上星期科斯塔先生留宿後忘記帶走的;白天出門前沒有疊好的報紙靜靜攤平在小餐桌上;玄關的燈光無法完全照亮小客廳裡的雙人坐沙發和矮茶几,它們在一半光一半陰影的映照下顯得比平時更老舊;角落凹陷進去的空間擺著一架房東留下的直立式鋼琴,但始終只被我拿來當作堆疊書籍的平台;另外,屋中許多地方也都散落了或攤開或閉合的書本。
  房內的雜物一如我早上出門時的模樣,彷彿今天也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一個無聊的夜晚。
  然而,置身在房中央的少年顯得多麼不和諧。
  我望著他,酒力未退,腦子昏沉沉的,現在的心情說不上來到底是後悔自己做了件好像有點危險的蠢事、還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古怪的興奮及有趣。
  少年一語不發地打量周遭,我則打量著打量一切的他。直到一個噴嚏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靜默。
  「你先去洗個澡吧,不然會感冒的。」脫口而出的又是稱職的師長語氣,帶著不可質疑的命令,「應該有一些可以給你替換的衣服,那些髒衣服等會兒脫下來就放在浴室外頭,我再拿去洗。」指揮著他進入浴室之後,我走向隔壁的起居室,在櫃子裡摸索了一陣,果然撈出了一件男用襯衣和一條長褲——也是科斯塔先生的遺留物。
  將替換衣物放在浴室外,敲敲門對他交待了兩句,就拎起地上那堆他脫下的奇怪服裝,髒兮兮又濕淋淋,不曉得上頭這些破洞處會不會在洗衣機絞過之後被扯得更破呢?雖抱著疑問,我還是將它們統統丟進機器裡。
  這時我才開始覺察到自己也渾身被雨水淋得發冷,但家裡僅有一間浴室,只好用毛巾大略擦了擦身體、套上乾燥柔軟的居家服後就回到了廚房。
  『他可能餓了吧?』想起他那憔悴的模樣,我擰開瓦斯爐。
 
  雖然廚藝馬馬虎虎,我還是設法熱了一點沒吃完的燉肉和湯,再摸出幾塊麵包,在淺黃色的桌巾上一字排開。
  還在等熱水燒好、準備泡茶的時候,少年的身影重新回到餐桌那端。
  那頭已經洗乾淨、尚滴著水的頭髮現在看起來是稻草一樣的暗金色,他伸手將長瀏海隴到了一側;上身穿的襯衫還算合身,但釦子沒有一顆釦好,敞開的衣衫下胸肌和腹肌清楚可見——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雖然瘦,身材卻十分結實,不太像十幾歲青少年常有的那般稚嫩;而那張臉,還是帶著痛苦與疲倦,眼裡的狐疑也沒有減退。
  「頭髮要確實擦乾喔。」這次我收斂住視線,邊說邊繼續處理已經煮開的熱水,「你喝茶嗎?還是咖啡?」
  少年沒有回答,默然往我靠近,高大的身軀阻在我和餐桌之間,我不得不退後靠到了流理台,才不至於跟他的身體緊貼在一塊兒。視線又掃了一下他大片裸露的肌膚,才往上移,與那雙沒有閃著任何光輝的紫羅蘭色對視。
 
  「……您想對我做什麼,就請便吧,算是答謝您讓我借用浴室。」
 
  他的氣息呼上了我的鼻尖,溫溫熱熱的,似乎比背後冒著蒸氣的熱水還要暖和。
  我不由自主屏息,近在咫尺的那副極具誘惑力的年輕軀體令我的思緒更加混濁……但他毫無生氣、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我遲疑著……接下來,忽然想起彷彿是很久很久以前目睹的,那間教室、那交纏在一起的兩人、以及那張寫滿吃驚與羞愧的面龐……
  方才止住的那口氣徐徐自口鼻送出。
  我顫抖地伸出手,在觸到少年的胸口前停了停,少年面無表情,閉上了眼睛。
 
  接著,在我笨拙地將襯衫鈕扣一顆顆釦好之時,他又張開眼,一臉不可思議。
 
  「您在做什麼?」他不安地縮了縮身子。
  「幫你穿好衣服啊。淋雨之後就算洗了澡,不好好注重保暖的話還是會感冒的。」終於處理完鈕扣,我又幫他整了整襯衫的領子便往旁邊退開,沒有任何多餘的觸碰。
  在這一刻,我自己大概也和他一樣納悶不已。
  ——或許是因為心中那把道德的尺還未隨著幾近崩潰的心靈一同瓦解;也或許只是因為不想墮落到與那個噁心的男人相同的水平罷了。
  不過,還是趕快在自己沒有改變主意前,匆匆拉開與那名某種意義而言很危險的少年的距離。
 
  沖好了熱茶,將杯子塞進仍呆站在餐桌前的少年手中,自己則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趁熱把東西吃完之後就去睡一覺吧?」這次的語氣少了命令感。
  「……」他的視線低垂,舉起馬克杯啜飲了一口,「……謝謝。」
 
  我沒有努力嘗試,但,此刻我似乎控制不了自己上揚的嘴角。
 
  ×××
 
  第二天清醒後,第一個襲來的感官是疼痛欲裂的腦袋。
  『不小心喝得太多了……』
  一邊按摩著刺痛的太陽穴,一邊翻身準備下床——見到那側睡著的另一個身影時,茫然停格了幾秒。
 
  『這、這是誰……喔,對,我想起來了。』記憶模糊曖昧地在脹痛的腦海中飛舞,努力集中精神,我想起了昨夜自己與這名少年相遇的經過,還有那時因為酒精而暫時停止運作的理智、邏輯和羞恥心等等,也全都一併回來了。
  此刻少年的背部朝著我,沈緩地一起一伏,好像還睡得很沉。
  昨夜的確是我自己叫他跟我同床共枕的,理由之一是除了臥室這張雙人床之外,唯一睡起來不會太難受的似乎只有小沙發,但那上面堆了些雜物;再者,要他那樣的個子去縮在沙發上睡一晚好像也怪可憐的。
  「放心,阿姨我什麼都不會做的。」兩人躺下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我好像如是說。
  現在帶著由於羞恥感而燒紅的面頰,我輕手輕腳溜下床,依舊照著平日的習慣準備開始度過這好像不再那麼無趣的一天。
 
  一杯濃咖啡下肚之後惱人的頭疼才終於消退,迅速收拾好桌面,只將一些麵包和剩下的咖啡留在餐桌上,再來開始準備出門上班。當我正在穿絲襪的時候,少年拖著腳步從臥室裡走出來。
 
  「早安。」我希望我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成熟,而不是帶有害羞或慌亂。
  「……早安。」他的語氣聽起來已經不像昨天那麼充滿敵意,但還是很茫然。
  「早餐幫你留了點,」我朝餐桌指指,「等一下我就要去學校上班,你吃完之後想離開這裡的話請便,你的衣服都洗過晾起來了——只是麻煩記得幫我把大門鎖好,備用鑰匙就放在門口右邊的盆栽下面,用完再藏回原處就可以了。」
  「……原來您還真的是位老師呀?」
  「當然,昨天不是就跟你說過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跟我任教的學生們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面前,我的笑容總是比往常在學校時更多。
  「那時候我還以為……您是個隨便找藉口想把流浪少年騙回家的變態女人。」
  他回應時臉上那副認真的表情更是讓我忍俊不禁。
  「可是我不明白,」他走到了我面前,保持了一個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但又不會太遙遠的距離,「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不僅提供我食物和床舖不收任何回報,現在又放心地將整間房子交給我、告訴我備用鑰匙的位置……您就不擔心我是個小偷或更兇惡的罪犯嗎?」
  要說原因的話,除了昨天大起大落的情緒、還有酒精強烈的催化和麻痺理智之外,我也好奇地想了想。
 
  「我是個老師,不會對正在受苦的孩子視而不見,更不會將這麼痛苦的他們看作潛在罪犯。」姑且給了個我自己也不太感到信服的答案,少年似乎與我有同樣的感想。
 
  「……您跟我所知的老師都不太一樣呢。」
  姑且當作他也接受了我蹩腳的理由了吧!
  在少年的注視下,好不容易將兩腳的絲襪都套好,整整裙襬和頭髮,確認下時間已經不早,我連忙拎起手提包和外套朝門口走去。
 
  「——我現在真的沒時間了,所以我不想現在問你的名字。」就在要踏出大門之際,我又心血來潮轉回身,對他喊了一句。
  「我希望等我晚上回來的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名字和關於你的事。」
  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直直回望著我。
 
  「好。」
 
  然後,第一次,一抹淺淺的笑容漾在那痛苦和怯弱揮之不去的年輕臉容上。
 
 
 
  ⇦To be continued
————————————————————————————————————————————————————————
 
寫到福葛的時候很小心想避免OOC
但越是這麼想就越覺得不瞭解他到底應該會有什麼言行舉止(´;ω;`)
而且不小心就爆字數了(抹臉 本文最後由 Mrs.Fu 於 2018-12-3 10:0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3#
原作者| Mrs.Fu 發表於 2018-12-7 10:27:31
只看該作者
 
✯ 推薦搭配BGM:Roberta Flack - Killing Me Softly With His Song
 
————————————————————————————————————————————————————————
 
  -03-
  
  我所知道的有關那名少年的事:
 
  他說他叫做「福葛」,但不知道那是姓還是名。
  他不是本地人,但現在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他無論對誰說話都使用敬語,但並非發自內心尊敬對方,只是習慣使然。
  他喜歡看書,剛好我家裡什麼都沒有、就是書最多。
  他喜歡穿他那套滿是破洞的衣褲,讓我有點難以正視。
 
 
  我所不知道、但我有點想知道的關於福葛的事:
 
  他的全名是什麼?
  他幾歲了?之前有在上學嗎?
  他為什麼說他無處可去?
  他之前到底都經歷過什麼?
  還有,他那奇妙的穿衣品味是怎麼養成的?
 
 
  打從我把福葛拐帶回家至今,我們已經一起生活了一個星期。
  這是出乎意料和平、但又不平淡的一星期。白天我出門上班後,他一個人留在家裡,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發掉那些時間、或有沒有出門。他沒有說,我就沒有問。
  老實說,即便第一天離家前得到了他說會等我回來的保證,我仍然不太敢肯定他真的會信守承諾。
  也不是害怕他會趁我不在家時偷了或破壞了什麼——反正那間窄小的老公寓也沒多少值錢的東西——只是,如果他就這麼不告而別,我想我會有點失望。
  就像是正在做一場奇異的夢,下一刻倏地清醒、回到了百無聊賴的現實一樣。
  所以,當晚匆匆趕回家、用力推開那扇老是卡住的大門,立刻就看到他坐在餐桌前、靜靜讀著一本書的時候,我的心似乎跳得特別用力。
  「我很高興你還在。」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他看起來有點彆扭,但沒有很反感的樣子:「我說過我會等您了。」
 
  只有在那天晚上我問了比較多問題,像是名字、來歷、有沒有家人會擔心他等等,不過都是抱著「不回答就算了」的輕鬆態度。有些他很乾脆就答了,有些則沉默以對,我就善解人意地不再逼問下去。
  如何應對心思敏感纖細的青少年,我可是很有心得的呢!
  可是我還在學習怎麼拿捏與福葛相處的態度和距離。雖然沒有證實,但我滿肯定他的歲數正和我每天面對的、總是視為小鬼頭的學生們相仿,這也表示我們的年齡差距起碼在十歲以上;但他不是我的學生,假若我用師長管教小孩的態度面對他,先不提他會不會感到不舒服,我就先覺得很不自在了——畢竟我不希望回到家裡還得繼續端著老師的身份與架子呀!再說,很多時候他都釋放著一種成熟的氣質,讓人不會將他視為小孩子那般應付……
  然而,如果直接將他看作一個成年男人……在細想下去之前,我的臉先紅了起來。
  是的,這是個很尷尬的處境,雖然我的男朋友——那位偽君子,可敬的科斯塔先生——對我不忠,但名義上我們卻還保持著情侶關係,因為我始終躲著他、沒有正式談過分手一事。在這樣的前提下,我擅自將一名陌生的年輕男人帶回家、甚至展開同居……即便我與福葛沒有做過任何不可告人的事,我的良心和天生強烈的道德感還是隱隱不安。
  『必須處理好跟科斯塔先生的關係。』每天去學校前我總是想。
  然後一天過去、依舊沒有達成目標時,又開始找藉口:『明天……明天我一定會做到!』
  日復一日。
  我不想承認自己的懦弱,但的確,我缺乏與他面對面的勇氣。是因為還愛著他嗎?抑或害怕自己一旦看到那個深愛了三年多的男人、擺出一副低聲下氣求情的樣子,我滿腔的積怨大概就會煙消雲散?……我不知道,也不願意多想。逃避似地將生活的重心一股腦兒移到福葛身上。

  來說說一星期來我倆的相處模式:
  早上我總是比較早醒來,過一會兒福葛也會自己起來、邊吃早餐邊默默瞧著我在一旁打理服裝儀容準備出門。白天的我都在工作,這段時間福葛自己找事做。晚上有時我從外面帶回一些簡便的食物當作晚餐、也有幾天是我下廚,反正不論吃什麼,福葛一律不予置評——基本上他不會主動開啟任何話題。飯後一直到睡前的幾個小時,就是一天中唯一比較長的單獨相處時段,但我們也是各做各的事(通常是讀書),不太常交談。最後,到了我的就寢時間,跟他道了晚安後我就先去睡,而他總是在我睡著以後才進到臥室。

  這樣看下來可以發現,雖然已經朝夕相處了七天,我們卻仍不太瞭解彼此。不過雙方對此都不太在意。
  我想,我只是因為心靈脆弱,需要回到家時有一個人在等著我,而不是獨自面對空蕩蕩的屋子;至於福葛,也許只是需要一個可以暫時安身的所在。
  他沒有告訴我,可是光看那副模樣,顯然就是在經歷了某種不好的遭遇之後,需要一個讓他暫時躲起來、或逃避、或沈溺於哀傷的安靜角落。剛好我能提供給他,所以他就留了下來。而這個提供者本身是誰,對他而言無關痛癢。
  這段關係好像有點畸型也有點冷漠,但我們互取所需,這樣就好。
  至少,現在這樣就好。
 
  ×××
 
  拖延了一個禮拜,我自己的感情課題依舊沒有處理好。我還是繼續逃避,隱約覺得,就算事情隨著時間就這麼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地矇混過去,好像也強過硬著頭皮去找對方對峙。
  但科斯塔先生不肯輕易讓我如願。
 
  想盡辦法躲了他好幾天之後,終於被他堵到了。那是在學生差不多都放學離校、一條無人的走廊上。
  「嘿,瓦莉!」他在不遠處呼喊,我立刻一百八十度轉身想逃。
  「等等,瓦莉……站住,瓦萊莉雅!」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趕上踩著七公分跟鞋奔跑的我,一扯我的右手臂,迫使我又回過身與他面對面。
  「……總算逮到你了。」綻放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笑容。
 
  我不確定現在最令我吃驚的,是他竟然還有臉對我笑,或是我竟然還眷戀地移不開視線。
 
  但也只有一瞬間而已,我馬上恢復理智,用冷冰冰的態度武裝自己:「放開我。」
  「放開的話你又要跑了,親愛的,我已經沒耐心再玩你追我跑的遊戲了。我們好好談一談,談完我就放你走。」
  「我認為沒有什麼好說的……再見,我們不要再見了。」我閉上眼睛,努力克制聲音不要發顫。
  「……你每次都是這樣。」他抓住我的那隻手加重了力道,很疼,「為什麼你擅自決定結束這一切?你從來都不問過我的想法,從來都不把我放在心上……你總是冷若冰霜,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當然愛過你。」
  「喔,是嗎!」 他語帶嘲諷,是一種我未曾聽聞的口氣,「你以為我是傻子?就我的感覺而言,你從來沒有像我愛你一樣那麼對等地愛我……你明白這令我多痛苦嗎?」
  我越來越無法專心聽進他激動的話語——他才是不明白的人,什麼都不明白。
  可我只是把所有的反駁吞了回去,默默地,連同想哭的感覺一起。
  此時此刻,我只想遠遠逃離。
  「……我承認我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但這也全怪你對我很冷淡!」科斯塔先生還在滔滔不絕,「整整一個星期我都想跟你解釋,可是你一直躲著、完全不給我機會!我真是受夠你了……但現在你總算聽懂了吧?你瞭解我的感受了嗎……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瓦莉?」可能我的眼神洩漏了心不在焉,他有些粗魯地托住我的下顎、硬是揚起我的臉。
  「瓦萊莉雅,」他突然恢復了很輕柔很輕柔、令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低沉嗓音,如歌一般呢喃:「我愛你,你知道我十分愛你的,瓦萊莉雅。」然後吻了我。
 
  我感覺我的雙腳、我的身體、我整個人似乎都在融化,緩慢而綿密,在他那熾熱的、無從逃脫的親吻之下。
  雙膝癱軟無力,令我無法自制地投進他的懷抱……我愛他,我一直知道,就算他是個人渣我還是愛他……然而,這份太強烈的感情如果過於外顯的話,我很害怕,無來由地感到害怕……因此,我始終不讓情緒離開理智的掌控,我向來能藏好愛戀之情……
  極端的激情和僅存的理智仍然鬥爭著,快要把我撕裂,我喘不過氣,而他不肯停歇的唇、粗喘著的氣息、還有那雙從我的後腰逐漸往下愛撫的、不安份的手,更令我無法思考……我愛他……
 
  『可是他背叛了我。』
 
  在一片狂亂的思緒中、一切都即將臣服在情慾之下,尚餘最後一個清晰的念頭,穩固地扎在心底。
  『假如原諒了他,就等於我也背叛了我自己。』
  ——唯獨這件事是我最最無法忍受的。
 
  他的唇如火燒一般在我的臉上一處處掠過,額頭、鼻尖、臉頰、又回到唇,隨即,我用最大的力氣狠狠咬了下去。
  「——啊!」他又是吃驚又是惱怒,反射性地彈開,嘴唇滲出鮮紅色的血跡。
  「你這個女人……」他剛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時,我的鞋跟又用力踏在他那穿著漆皮發亮的皮鞋的腳背上。
  在他憤怒地低吼、踉蹌倒地之前,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遠遠逃離。
 
  ×××
 
  我的手抖的像一個戒斷症狀發作的癮君子。試了好幾次,鑰匙喀喀碰碰地插不進鎖孔;好不容易終於打開鎖,忍住顫抖、使勁旋轉門把,大門依然文絲不動。
  『開門啊……快讓我進去啊!』一分一秒我的理智都在不斷崩裂,已經壓抑到極限的情緒隨時都會迸發,但我不想在可能被鄰居目睹的走廊上崩潰大哭。
  門猛然從內被打開,還在施力的我一下子就跌了進去、撞在一個人身上。
  福葛手一伸,穩固地扶住了我。
  「聽到門外發出一些聲響我還在想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您回來了……您怎麼啦?」他將大門往上提了提、確實地關緊——方才我完全忘記這扇門的老毛病了,難怪打不開——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看著他,話語哽在喉頭。激動的情緒擾亂我太甚,有那麼一會兒全然不記得家裡現在還有另一個人存在……我還以為我已經回到可以放下所有偽裝與自制的安全境地了。
  「您的嘴在流血。」這時我才留意到發熱發疼的下唇,那個傷口是剛剛咬得太快、太用力造成的。一心想要傷人,不小心連自己都傷到了。
  福葛的右手抬起,指尖輕輕觸碰我的傷口,一陣微涼和刺痛同時傳遍我的神經,伴隨著所有不堪的情緒與回憶。下一刻,眼淚終於潰堤。
  「抱歉,有這麼痛嗎?」他頓時收回手,臉上寫滿驚疑和不知所措。
  我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淚珠大顆大顆從眼眶滲出、滾落雙頰、打溼了衣領和散亂頸邊的長髮。我只是一個勁兒地哭。
 
  「……我不喜歡別人哭。」福葛再度開口時,聲音很冷靜。
  「尤其是那種一遇到事情就只會哭的女人,簡直煩透了,我一直很受不了。」
  但是他的所行與所言相反。
  一手小心翼翼地將我拉過去摟在懷裡、另一手安慰似地撫著我的髮。動作些微不流暢,不過很溫柔。
  「我……我一直告訴自己,只有在所有人都不認識我的地方才可以哭出來。」突然之間我又有辦法說話了,雖然嗓子沙啞又充滿鼻音。
  「所以在這裡才可以嗎?」
  「嗯,在這裡可以。」
  他理解似地拍拍我的頭,我則將整個臉都埋進他的胸口。
 
 
 
  ⇦To be continued
————————————————————————————————————————————————————————
 
第三章卡了比較久嗚嗚嗚
女主角的個性雖然有設定好、但有時候寫一寫她就會自己爆走(´;ω;`)
希望看起來她不是個多重人格的傢伙(?
以及,爆字數日常(1/1)


本文最後由 Mrs.Fu 於 2018-12-7 10:2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4#
沫澱 發表於 2018-12-7 12:21:47
只看該作者
女主在福葛懷裡哭哭我的少女心都爆發出來了(*ˇωˇ*人)
福葛這年下這麼誘人不出來負責嗎

他那奇妙的穿衣品味是怎麼養成的←看到女主角在思考這個問題時忍不住笑出來

使用禮物 檢舉

5#
原作者| Mrs.Fu 發表於 2018-12-12 15:27:41
只看該作者
 
✯ 推薦搭配BGM:Rachael Yamagata - Heavyweight
 
————————————————————————————————————————————————————————
 
  -04-
 
  潘納科達.福葛的人生中總是充斥著意外,他自認。
 
  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承受著父母的期待接受精英教育,頂著天才的光環跳級進入大學……曾經有一度他相信,他的人生就會如此一帆風順、光鮮亮麗、但又無聊透頂地草草結束。直至那場意外發生才讓他的生活有了變數——因為控制不住脾氣,福葛失控拿重達四公斤的百科全書爆打了一頓對他有所誤解的教師,因此被警察逮捕。
  自此之後,他被大學退學、因為敗壞家族名聲而被親屬斷絕關係,一夕之間彷彿從人間墜入了地底深淵。眼看未來就只剩被關進少年保護管束機構這一條路時,第二件意外又降臨了——一位自稱黑幫成員的年輕男子,布羅諾.布加拉提,將福葛保釋了出來,並邀請他加入黑幫的行列。
  「你的冷靜沉著是我所需要的……而你的眼神,那是『殺人者』的眼神。不論理由是什麼,總之就是證明這傢伙敢動手殺人的眼神。」布加拉提的話語字字超乎福葛的想像之外,但卻又不知怎地並不會讓他難以接受。彷彿早在心底深深厭惡這個世界,所以就算再怎麼荒謬的事情發生也不令他感到驚奇了。
  「……你並沒有重新做人的打算,所以我想請你加入組織。你這種人只能在『我們這邊』得到生存的機會。」看著布加拉提伸出的那隻大手在半空中不動如山,福葛沒有多想,便伸手回握。
  『只要還能有一個讓我安身的所在就好……』他僅僅只有一個想法。
 
  第三個意外:自己比預期中更能適應加入黑幫的生活,甚至可以說,他很享受。因為可以從一切禮義管束、嚴厲的教育中解脫出來,除了組織中幹部的上下層級必須留心之外,福葛可說是完全得到了放鬆與自由。
  而且還第一次遇到了彼此信賴的同伴:沉著冷靜又關心部下的小隊領袖布加拉提、態度有點冷漠但值得依靠的阿帕基、大而化之又開朗幽默的米斯達、總是歡快地吵吵鬧鬧的納蘭迦……即便身處暗潮洶湧、充滿各種殘酷凶險的黑幫世界,只要有這群同伴在,福葛認為這就是自己的歸屬。
  然而,該說是好景不常,抑或福葛的命運多舛?下一次的意外再度來臨,讓這個他好不容易能安身的世界再度崩毀。
  除了福葛之外,所有小隊成員都決定跟隨布加拉提一同背叛他們組織的老闆。理智馬上告訴福葛:背叛了勢力龐大的組織絲毫沒有勝算、根本形同自殺!他當然如是勸戒那群好像完全被激情與可笑的正義感沖昏頭的同伴,但沒有人願意贊同他。那一雙雙堅定的眼睛全都瞟了瞟他、旋即移開,將視線放向更遠的地方。
  在他們全數搭乘小艇離去之後,福葛仍呆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也許是暗自期盼同伴們會心回意轉、決定不要愚蠢地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又或者他們是掉頭回來強行把福葛拉上船、大家一起踏上幾乎肯定毫無生機的艱險旅途。
  『無論何者都好。』福葛木然地想,『只要他們能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但福葛的心願終究無人回應。他又一次被拋棄了。
  他的世界又一次四分五裂。
 
  脫離小隊的福葛失去了行動的目標,昔日那股鬱積在心底的煩躁似乎又浮上表面,大肆啃噬著他早已破碎的心靈。在這個益發令人厭憎的世界中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自己該去哪,只能任憑雙腿機械式地抬起、放下,一步步帶他走到再也走不動為止。
  那個夜晚,在陌生的城鎮、微冷的綿綿細雨中、昏黃的街燈下,福葛人生中第五次意外的轉折悄悄降臨——也就是和那名叫做瓦萊莉雅.佩拉的女人的相遇。縱使懷疑過對方意圖不純,很快地福葛不得不承認瓦萊莉雅的確如她自稱的,僅是出於「對青少年的關心」而把福葛帶回家,然後真的把他當作孩子一般在照顧。
  福葛一向不怎麼喜歡女性,他認為她們大多嬌生慣養、神經兮兮、矯揉造作或態度傲慢,只有很少數的女性幸運地不具備以上任何一種令人抓狂的特質,例如他那位溫柔的、已經去世的祖母。
  瓦萊莉雅也是特例,她時常讓福葛聯想到祖母。
  並非是年紀或外貌方面的相似——她們少說也差了三、四十歲,而如雲的白髮和烏黑發亮的深色長髮也是大相逕庭——但她倆散發出來的氣質意外地雷同。
  瓦萊莉雅不是個聒噪的人,從來沒有尖著嗓子纏著福葛問東問西,事實上她的聲音不算高、是聽來很悅耳的中低音;她似乎總是很沉著冷靜,很難從表情看穿她的心思,可是當視線相交時,又總會綻放一個溫和的微笑,伴隨著微微瞇起的藍色眼睛,就是那副樣子讓福葛想起了祖母的笑臉。
  瓦萊莉雅在本地的高中擔任語文教師,不笑的時候確實有種老師的派頭,雖說她對福葛自稱過「阿姨」,福葛卻不認為她有多老。她一笑起來就像個孩子,除此之外,嬌小的個頭、不算傲人的上圍、少女般的纖纖細腰……這些特質都令她顯得比實際年齡更年輕。
  不過,唯獨那雙腿,那雙因為上下身比例不錯而看起來不會過短、穠纖合度的腿……當第一天早晨,福葛不小心目睹瓦萊莉雅正在將腿套進絲襪、似乎有些發窘但又故作鎮定的模樣時,他才第一次清楚意識到眼前這名女人與祖母最大的不同之處——她十分性感,滿溢成熟女性的魅力。
  即便一下子就把這種不合時宜的念頭壓下,瓦萊莉雅仍然成功佔據了福葛很大的注意力、在他心靈最痛苦煎熬的時刻。
 
  想著她就可以暫時忘卻過往所有的悔恨與恥辱。
 
  一旦她出去上班、福葛不得不一個人獨處時,那些令人不安的念頭又全部回來、在胸中輾轉徘徊,壓迫得幾乎令他無法呼吸;等到瓦萊莉雅回到家、福葛再次有了可以分散注意力的對象,痛苦與折磨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回角落隱伏。
 
  雖然如此,住在一起的這幾天他們始終保持著如水一般不緊密但又不特別疏離的交集,福葛沒有把任何心裡話告訴她,也許是不想將自身的怯弱毫無保留地展現吧,那會顯得多孩子氣!瓦萊莉雅也態若自如地過著她的日子,彷彿家中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寄居一點也不是什麼影響生活的大事。
  直到一星期之後的那天傍晚,她才首次現出掩藏在冷靜面具之下的真實感情。
 
  她看起來彷彿丟了魂魄。
  踉踉蹌蹌地跌進門、神情茫然、頭髮凌亂披散著、臉上的妝被奔跑所致的汗水之類的弄得一塌糊塗、一邊嘴角還帶著血痕。
  接著她開始哭,哭得宛如全世界的痛苦與不幸都毫不留情地砸在她那脆弱的肩膀上。她是那麼無助,福葛沒有細想就伸手將她覽進懷裡。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瓦萊莉雅柔軟的身子與福葛肌肉精實的體格形成強烈對比,他的觸碰更加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就會將她弄傷似的。
  趴在福葛的胸口盡情大哭十幾分鐘之後,瓦萊莉雅才緩和下來,漸漸變為小聲抽噎,再一會兒就只剩下吸鼻子的含糊聲響。
  他們還是抱在一起沒有分開,安靜地感受著彼此的體溫,以及心跳、脈搏輕輕地顫動。
  「那個……謝謝你。」終於瓦萊莉雅受不了了,率先打破沉默,不過頭還是低低垂著。
  「您感覺好一點了嗎?」福葛的手也還沒有從她的背上移開的打算。
  「嗯,哭過之後感、感覺好很多了。」
  「那就好。」
  「……真抱歉啊。」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說過……你不喜歡別人哭,而我一把年紀了,卻還哭得像個嬰兒一樣……」她越說越小聲。
  福葛忽然很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於是鬆了鬆手臂,她也順勢從他的胸膛上移開身子,但別過臉去。福葛輕柔地撫住她的左頰,將她轉正面向自己,接著一張羞紅了的臉蛋映入眼簾:緋紅的色澤染在她的雙頰、鼻樑、額頭、甚至一路延伸到耳垂。
  瓦萊莉雅那雙海藍的眸子不安地到處飄,就是不願對上福葛的眼睛,那副害羞慌張的樣子把福葛逗笑了。
  「笑什麼啦!」她更急了,但總算肯把目光對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我知道我現在一定很醜,妝花掉、鼻涕眼淚全混在一起,可是現在取笑我未免太過分……」
  「我沒有取笑您。」福葛輕輕打斷她,字句好似沒有經過思量、自然地從齒間流出:「您很可愛。」
  「……」
  現在連福葛自己都開始害羞了,不約而同向後退開,兩人之間瀰漫著稍微尷尬又曖昧的氣氛。
 
  「我說,」或許是年紀比較大的緣故,瓦萊莉雅總是先突破窘境的那一個,她走幾步來到小客廳的沙發前,移開堆在上頭的幾本雜誌、清出可以容兩人坐下的空間。縱然臉上的紅暈尚未消失,她多少已恢復了往常的平靜與直率:「我們來聊聊天吧?我們可以假裝是在玩講真心話的遊戲。」
  「講真心話的遊戲?」
  「是呀,因為互相瞭解之後,我就不會再在你面前哭了。」
  「好的。」福葛順從地坐在她身旁。
  「首先,第一件事就先請你把敬語改掉吧!」
  福葛楞了楞:「好的……嗯。」
  「這樣聽起來好多了,」瓦萊莉雅親切地拍拍他的頭,與福葛祖母生前的習慣動作如出一轍。「再來換你對我提問,或者你也有什麼想要我改的說話習慣嗎?」
  「你可以叫我潘尼嗎?」他衝動地脫口而出,語速快到讓人聽不清。
  「潘……尼?」
  「嗯,我的名字,潘納科達.福葛。你可以叫我潘尼。」
 
  那雙藍眼睛先是眨了眨,然後彎彎地瞇了起來、搭配微笑的唇:「潘納科達……潘尼,真是個好名字。」
 
 
 
  ⇦To be continued
————————————————————————————————————————————————————————
 
因為想要描述女主角所不知道的福葛的過去
這一章採取了跟前面不一樣的人稱敘述
希望閱讀起來不會造成混淆!!

另外
關於福葛的家庭背景、與布加拉提相遇時的對話等等
均參考了上遠野浩平所著的《不知恥的紫煙》d(`・∀・)b 本文最後由 Mrs.Fu 於 2018-12-13 13:10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6#
原作者| Mrs.Fu 發表於 2018-12-20 00:12:00
只看該作者
 
✯ 推薦搭配BGM:Lana Del Rey - Change
 
————————————————————————————————————————————————————————
 
  -05-
 
  對別人吐露心聲,就好像將自己赤身露體、毫不保留地展現在他人眼前一樣不安與害羞,我一向這麼認為。
 
  我總是有意識地將大部分心裡話穩妥地吞下、鎖好,從來沒奢望有一天會出現一個人,一個能讓我安心將這些最私密的自我傾吐的人,不論他是親屬、朋友、甚至是戀人,從來沒有過。
  但如今我卻對這個相識不久的少年,潘納科達.福葛,掏心掏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僅只模糊地感到:若我對他開誠布公,他大概也會對我坦承相對。
  我渴望能更瞭解他,瞭解他的沉默、痛苦、還有為什麼他會對我如此溫柔。最後一點或許是我最在意、也最感到迷惑的。他的懷抱很溫暖,但也與過往曾經擁抱過我的男人們都不太相同——透著謹慎和遲疑,心裡的防備尚未完全卸下的感覺;即便如此他還是擁抱了我。
  『我想要瞭解這樣的你。』心底有個聲音悄然而生。
 
  當我盡可能簡短地向福葛說完關於自己的事:我的年齡、成長背景、人際關係、還有最近這段失敗的戀情。福葛靜靜地聽,沒有隨意打斷我——這令我很感激,因為敘述的節奏一旦被破壞,我可能就再也無法把一切好好說完。
  「——然後我教訓了一頓在學校攔截我的科斯塔先生,就一路逃回這裡,有點被那個惡棍嚇到,接下來就……你就都知道了。就是這樣,說完了。」我如釋重負地抒了一口氣,往後靠向沙發椅背,有點不安地偷瞧福葛的反應。
  「所以這個傷就是那時候弄的嗎?」他邊問邊又用手指淺淺掠過我的下唇,但這次小心地避開了傷口。一股燥熱在胸口騷動,我努力克制了不躲開他的觸碰。
  「嗯,我咬了他。」不好意思地承認。
  他的手指一路滑到我的耳邊才終於停手,輕哼了一聲:「做得好,那個背叛你的人罪有應得。」語氣漠然得令我在意,但福葛快速轉換了話題。
  「接下來換我說了……不過你還是先處理一下傷口吧?還有卸一下妝?」
  「也、也是!」經他提醒我才記起現在自己的臉必然慘不忍睹,慌忙自沙發上躍起、頭也不回地奔進浴室,他在後面哈哈大笑地跟上來,在我忙著把臉清洗乾淨時,就站在敞開的浴室門外娓娓道來關於他的一切。
 
  在他不帶太多感情地提及他的家庭環境、對他期待備至的父母和祖父、因為嫉妒而欺負他的兄長們、唯一一個會無條件疼愛他但已然去世的祖母,我把暈染得亂七八糟的黑色眼線徹底卸除;在他敘述提早進入大學、被教授指責態度不好而失控打了對方、被警察逮捕的過程,我把殘餘在唇周的口紅仔仔細細地擦掉;最後,在替下唇的傷口消毒、塗好藥,我的臉終於恢復潔淨,他那段好似另一個世界的黑幫生活也差不多講到了尾聲。
  「——我背叛了我的同伴,走投無路,然後遇見了你。」福葛結語。
  「你背叛了他們?」
  「嗯。」他咬緊了牙根,臉上那副神情,跟我所知的背叛者可是天差地遠。
  「你說,你當時沒有跟同伴一起走,是因為你知道造反你們組織的老大是不理智的?」我關上水龍頭,從浴室走了出來,與福葛面對面。
  「……我想是吧。」他的語音很冷淡,但在我耳中聽起來分明是在逞強。
 
  「或許……也可以說是他們背叛了你?」在腦中快速消化完他的遭遇之後,我輕聲提出自己的見解,並注意不要惹他反感。
  「怎麼說?」福葛皺起眉頭,那熟悉的懷疑眼色又回來了。
  「因為是他們沒先給人時間做好心理準備、草率地把大家都拉入危險之中,潘尼你只是憑著理性選擇了不要冒險,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而且事後你馬上遠離是非之地,也沒有投靠他們的對立方……在我看來根本不構成背叛!反過來說,無論他們的理由是什麼,拋下了身為同伴的潘尼,這才是背叛吧。」
 
  一口氣說完後才開始擔心福葛也許會生氣,因為我終究只是站在外人的角度憑空臆測……可我並不後悔把心裡話誠實相告。
 
  福葛沒有回話,只是背靠著牆、緩緩滑下去跌坐到地板,像個茫然若失的孩子,看來叫人不捨。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一會兒他才說,嗓子有點乾,「謝謝你,瓦萊莉雅,我還需要再思考一下。」
  「嗯,沒關係,慢慢來吧。」我也在他身邊坐下,無法不愛憐地去揉揉他的頭髮。
 
  ×××
 
  在尖銳的門鈴聲劃破寂靜之前,這天晚上屋裡的氣氛原是十分恬靜的。
  我和福葛肩並肩坐在浴室前的小走廊上,他還在想他的事,我則靜靜靠著他,漫不經心地任由各種思緒和情感在腦海中浮動、但都沒有認真思索下去。
  這樣不知道維持了多久,門鈴聲猛然將我們拉回現實,而後還伴隨一陣粗暴的拍門聲。
  「沒事,我去看看。」我輕巧地跳起來,阻止也想要跟過來的福葛,畢竟不曉得來者何人,我不太放心冒然地讓福葛被看見。
  待我走近門口,就聽到外頭一陣窸窸窣窣的低語,似乎是個低沉的男聲。
  一陣不好的預感和雞皮疙瘩一同襲來。
 
  門還在持續被敲得砰砰作響,來人似乎不得到回應就不肯罷休。我很猶豫,深吸了一口氣才盡量平靜地隔著門板對外喊:「是誰?」
  敲門聲停了下來,接著傳來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聽見的那個男人的聲音:「哼,我就知道你果然在家!」科斯塔先生說,語氣兇惡得令人毛骨悚然,「快開門,瓦莉!別以為你能就那樣一走了之!」
  「求求你回去……」
  「快開門!你再不開門,我就要鬧到你的左鄰右舍全都出來看看這場好戲!」這幾年與他的交往終究沒有白費,科斯塔先生深深明白我不喜歡惹人注意的這項弱點——我只能屈服,每次都是如此。
  萬般不情願地將門鎖旋開,他立刻粗魯地一推、不讓我把門保持在半開的狀態。
  「看看你剛才把我整得多慘吧!」眼前的科斯塔先生我簡直無法辨認——平時那般英俊、風度翩翩的形象蕩然無存,總是用髮油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此時亂蓬蓬的,嘴上那個被我咬的傷口已經止血、但汗漬與血痕髒兮兮地混成一片,那雙眼睛不再保有溫存、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狂暴怒火。
  「……你這個卑鄙、奸險的婆娘,竟敢對我做那種事?你知道我拖著這隻痛死人的腳,花了多大的力氣才終於走到這座該死的公寓嗎?」他每吐出一個兇惡的字句就往前逼近一步,我不得不連連後退。
  「回我話呀!」他已經逼到身前,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現在又再裝成溫順的小綿羊了嗎?」一時間我被嚇得無法做出任何反駁,只是僵硬地瞪著已然失去理智的科斯塔先生……
 
  「把你的髒手從她身上移開。」福葛的聲音驀然從背後響起,不知何時他已從走廊走出來,一臉嫌惡地盯著這齣正在上演的鬧劇。
  科斯塔先生吃了一驚,暫時停下對我的謾罵,戒備地打量福葛。
  「你小子是什麼人?」他惡狠狠地問,仍緊抓住我不放。
  「不關你的事。」福葛的聲調更冰冷,「不要讓我把話說第二次……放開她。」
 
  突如其來,福葛的四周雖然看不出來有任何異狀,卻好像起了什麼變化,一股令人戰慄的恐怖和不安在空氣中炸裂——我相信這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科斯塔先生顯然也感覺到了,他抖了一下、冷不防推開我。
  我一時站立不穩往前摔,福葛以快到我反應不過來的速度扶住我、將我拉到後面、跨前一步擋在我與科斯塔先生之間,一連串動作流暢地一氣呵成。
 
  「你、你他媽的到底是誰?憑甚麼插手我跟女朋友的吵架?」與身高相仿、表情嚴峻的福葛近距離對質,科斯塔先生明顯動搖了,但還憑著最後一點狂燥的氣勢在大吼大叫。
  「我已經都聽說了。」福葛輕蔑地哼了哼,「你背叛了她,她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女朋友了。」
  「你小子怎麼……啊,是,我知道了!看你這副樣子窩在她家,你已經跟這女人好上了吧?」科斯塔先生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般激動地嚷嚷:「瓦莉啊瓦莉,你這個下賤的女人,虧你裝作一副聖女的忠貞樣,沒想到私底下也是個淫亂的……」
  在他令人作嘔的骯髒話全部說完之前,福葛已經一把提起他的領子、將他重重壓制在玄關的牆上。
  「……閉上你的臭嘴,然後在我下手殺你之前趕緊滾!」
  「唔呃……」科斯塔先生痛苦地發出含糊的聲音不斷掙扎,福葛頂住他喉嚨的手卻分毫未動,眼看他的臉色越來越可怕、從滿面通紅漸漸變成醬紫色……
  「潘尼,不行!」我從福葛身後跑出來,緊張地扯住他的手臂,「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掉!」
  「……我以為這傢伙死了對你來說才是件好事。」他冷冷地說,但還是放鬆了手,科斯塔先生立時癱倒在牆角,面如死灰地摸著自己的脖子、喘著粗氣。
  「那個人怎樣我都無所謂,我……只是不希望為了殺他而弄髒你的手。」我還是抓著他已經垂下的右手臂不放,全身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淚水也湧上眼眶打著轉、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其他原因而呼之欲出。
 
  「這傢伙是個白痴,一點眼光也沒有。」方才狂燥的福葛消失了,現在他無比輕柔地將左手覆在我顫抖不已的頰上,幫我拭去那滴順著臉頰淌下的眼淚。
 
  「瓦萊莉雅明明就是個好女人。」說著,低頭吻了我。
 
 
 
  ⇦To be continued
————————————————————————————————————————————————————————
 
差不多再一兩回就可以完結了!
希望可以順利在今年內解決這篇 (*ˇωˇ*人)

使用禮物 檢舉

7#
白茶 發表於 2018-12-25 18:14:48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呀吻下去了!!!(冷靜
福葛的章節滿好的,不會混亂!也喜歡那一章透露的福葛視角和在他眼裡的瓦莉,絲、絲襪……
暫時離開第一人稱時有種角色更加穩固下來的感覺。也喜歡瓦莉情緒爆炸的時候,崩潰大哭或發飆的時候,她在動搖中想到:「可是他背叛了我。」這句好……好棒……感覺像是一片混亂漸黑的背景上惟一的對話框。在看文的時候常有類似這樣的畫面感xD
一開始就覺得敘述清晰,背景和前因後果也交代清楚又很自然,讀起來很容易就進入文章裡,也期待最後的發展!想知道兩個之間的關係會繼續升溫嗎……又會怎麼面對彼此呢……另外很喜歡第一章最後兩個人第一次觸碰的觸電感,當作結尾很有力讓我深受吸引……!
花花的創作能量很高一直讓我很佩服!自創女主、第一人稱,其實是我不太熟悉的形式,內容也是不太熟悉的作品,希望留言不會太冒昧……ˇˇ

使用禮物 檢舉

8#
原作者| Mrs.Fu 發表於 2018-12-31 16:03:46
只看該作者
 
✯ 推薦搭配BGM:Dan Hill -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
 
  -06-
 
  福葛和我接了一個長長的吻。
  那是一個生澀的、舌頭還乖乖留在各自的口內、僅僅唇與唇緊密貼合的吻。迷糊之間,我感覺自己彷彿變回了那個年方二八、初次嚐到親吻滋味的小女孩。
 
  周圍所有的事物一瞬間全沒了蹤影,我的世界只剩下眼前這個人,只有福葛。耳際只朦朧聽見兩人混在一起、越發鼓譟的心跳聲,他的臉近在咫尺,他的手緩慢而溫存地撫著我的頰和下頜,我也情不自禁搭上了他的肩、十指在他的頸後纏繞。
  我們的唇交疊了好一陣子,貪婪地吸吮彼此的氣息,直到再也透不過氣為止才倏然分開,短促地喘息。透過適才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往上凝視,我在那雙紫羅蘭色的眼中看到猶疑困惑、但又充滿渴望的神色。
  「瓦萊莉雅……」他低語,那音調宛如在渴求著什麼,於是我主動將唇送了上去。
  幾分鐘前還令我膽戰心驚的前男友全然被拋諸腦後,等第二個長吻接完,福葛輕輕將我推開、轉向科斯塔時,我才發現他原來還倒在原處,公寓的門也還大大廠開、任誰都可以輕易看見室內的動靜。
 
  「喂。」福葛蹲在那個一臉傻楞的萎靡男人跟前,後者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既然您現在還沒滾,那就請您聽好。」這時候福葛恢復的敬語聽起來嘲諷萬分,故意拖長的每個字句更是叫人寒毛直豎。「從今以後不准再出現在瓦萊莉雅的跟前,也不准用任何方式騷擾她,明白了嗎?您的回答呢?」
  「明、明白……」
  「明白什麼,您自己重複一遍看看?」
  「我……我以後會離那女人遠遠的……唔呃呃呃呃!」話還沒說完,福葛的拳頭已重重落在科斯塔的腹部,他滾在地上大聲呻吟。
  「我剛剛可不是用『那女人』這種不禮貌的字眼來指稱瓦萊莉雅的吧?」福葛冷冷地說,又狠揍了幾下才停下拳頭,傾身靠向近乎崩潰的科斯塔:「等您踏出這間房子之後就馬上前往車站,隨便去哪都行,離開瓦萊莉雅、離開這個城鎮,一輩子不要再回來,然後也祈禱您永遠不要在外地遇上我們……就算真的冤家路窄,您最好也自己先躲得遠遠的,不然我不保證下次碰面時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唷?」
  這回不等福葛再開口,科斯塔就連滾帶爬地竄向門口,一路嚎叫些含糊的求饒話,沒命似地逃走了。
  「哼。」福葛嘆口氣,在那人離去後迅速將大門帶上,回身面對呆若木雞的我。
 
  「不客氣。」見我沒有反應,他半開玩笑地朝我鞠了一躬,儀態優雅,與先前的狂暴形成顯眼的對比——那暴風雨般來的快、也去的快的兇暴脾氣著實嚇到我了,這個總是一副憂鬱頹喪的少年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也許是我的表情洩漏了短暫劃過心中的恐懼與驚異,福葛的臉色一沉:「或許……我也一併離開會比較合您的心意?」敬語聽起來格外刺耳。
  在他往門口邁開步伐之際,我終於有辦法控制因為驚嚇而顫抖不已的手,即時夠住他的衣角,用比我預期的還含有感情的聲音喊到:「潘尼!」
  「……嗯?」他停下腳步,沒有轉身,不過至少應了我。
  「潘尼。」我緩步來到他的身側,腦中千頭萬緒根本來不及整理好,只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呼喚他的名字。
  接著,握起他那隻由於大力擊打而泛紅的手,將他粗糙的手背貼在了自己的頰上。皮膚相碰的剎那他輕輕抽動了一下,可是沒有掙脫。我閉上眼睛。
  「不要走,好不好?」
  「……如你所見,我沒辦法控制我的脾氣。」他的聲調平緩了下來,夾帶著疲倦,「像那樣的爆發時不時就會發生,不管我想不想,我總是無可避免會傷害到其他人……為你自己著想,還是不要跟我有太多牽連比較好。」
  我睜開眼,望向那冷漠地說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話,臉上卻寫盡苦痛的矛盾少年。
 
  「你還是個孩子。」我很輕很輕地說,「潘尼你很聰明、很理智,但你的感情層面沒有來得及跟它們一起成長。再加上經歷的那些往事,對年幼的你來說的確太沈重了……你會無法控制那些怒火是難免的,這不是你的錯。」
  「……」
  「這不是潘尼的錯,」強調似地重複了一次,然後露出笑容,「從現在開始學習怎麼控制脾氣絕對不嫌晚,真的,身為老師的我可以對你保證!」
 
  他以一種非常複雜的表情看著我,晶瑩的光澤在紫色的眸中流轉,好像隨時都會痛哭出聲,同時又無法忍住不向我擠出一絲微笑。
  「……真奇怪,明明沒有證據,我卻覺得你的話我可以相信。」停了片刻他終於開口,嗓子啞啞的。
  福葛將腦袋溫順地靠在我的肩頭,像個迷途的孩子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一般、緊緊摟住我的腰。
  眼下那股自上而下、浸潤我全身的暖意,我不太明白到底該將之歸類為何種感情——是像個母親一樣對徬徨無依的他感到不捨嗎?抑或對他展顯出的怯弱與狂亂感到同情?或者是……
  福葛再次探向我的唇打斷了我的思考,他又吻了我,比剛才更加親密、更急切,舌尖也探進了我的口中,動作是那麼渴切,我不假思索地迎合上去。
 
  他溫熱的唇與舌開始朝我的嘴之外的部位進攻,面頰、額角、脖頸……磨娑著一路往下,直到被襯衫的衣領阻擋去路。當福葛摸索著要解開我領口的釦子時,我才隱約發覺再這麼下去似乎不大妙,緊貼的腰部也感覺到被對方逐漸堅挺的下身頂住……
 
  『停止!不行再繼續了!想想你的身份、你的年紀、你才剛擺脫的前男友!』最後一丁點尚餘的理智在腦海中尖叫,奮力與排山倒海的欲望鬥爭,我十分艱難地想要推開福葛,他察覺到我的掙扎而停下手邊的動作。
  「不、不可以繼續了,我們不能這樣……」我低聲說,但語調猶豫、缺乏說服力。
  「為什麼?」他撒嬌似地將臉湊近,又要再吻上來,我連忙伸手隔住那誘惑萬分的唇瓣。
  「因為……我說過了!你太年輕了,還是個孩子……」
  「已經夠大了,」他朝我狡黠地一笑,將我擋在唇邊的手指一口含進嘴裡,我不禁抖了一下,「別忘記,義大利的最低合法性行為年齡是十四歲唷,老師?」語畢,挑逗地用舌尖舔吮著我的指頭。
  「我、我當然知道,可是……」我的意志力越來越無法維持,「這種事還是得和所愛的人做才……」
  「你討厭這樣嗎,瓦萊莉雅?」他緩緩吐出我的手指,一縷唾液由他的唇角牽到我的指尖,像一條剔透的絲線。
  「不……」
  「我也是。」
  「不討厭不等於愛……更、更何況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你總不會對這樣的我說出『我愛你』吧?」我硬是逼自己採取挑釁的態度,才勉強不屈服於快從體內迸發出來的龐大慾念之下。
 
  「……我沒有想過這是不是愛,」他認真思考了片刻才緩緩答到,「我只知道:當你叫著我的名字、叫我不要走的時候,我就自然而然不想離開你了。」
 
  我投降。
  我想是我的眼睛告訴他,我投降了。
 
  「我想要你,瓦萊莉雅。」福葛溫柔地說。
 
 
 
  ⇦To be continued
————————————————————————————————————————————————————————
 
由於不想更動到整篇文章的閱讀權限
所以這一章再來還有一半開車的部份就不直接貼出來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移駕 Pixiv 觀看u////u
新手駕駛,請多包含(?)
 
下一章就是最後了!!真的!
結果還是來不及在今年完結這篇。゚(゚´ω`゚)゚。 本文最後由 Mrs.Fu 於 2018-12-31 16:07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9#
原作者| Mrs.Fu 發表於 2019-3-11 11:31:56
只看該作者
 
✯ 推薦搭配BGM:Lifehouse - Hanging By A Moment
 
————————————————————————————————————————————————————————
 
  -07-
 
  「佩拉老師最近是有新對象了嗎?」
  某日午休,辦公室鄰座的同事——一名年紀稍長、對誰都自來熟的女老師——在閒聊之中忽然冒出了一句。
  「什麼?」我差點把手上的咖啡打翻,但還是強裝鎮定,「為什麼您會這麼問?是從哪裡聽說了……」
  「哎唷,真的是這樣呀!」她咧嘴一笑,親切地揉揉我的肩,「因為,您知道的,之前科斯塔先生突然離職的那件事,大家都很為您擔心呀!您倆看起來是那麼登對……而現在,您能從打擊中這麼快就打起精神來,我想除了有了新的男人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解答了吧!」
  「是、是這樣子嗎……」縱然知道對方沒有惡意,那種說法聽起來還是不太順耳。
  「當然啦!說佩拉老師您最近每天都滿面春風可一點都不為過呢!」
  「……」我又陪笑了一陣就找藉口離座、逃離這個尷尬的話題。
 
  在洗手間,一個人面對鏡子,我一邊試圖從眼前這個皺著眉頭的女人臉上看出所謂的「滿面春風」,一邊回想著剛才聽聞、而我卻未曾深入思考的事情:
 
  『我在戀愛嗎?』
 
  然後福葛那張也是時常蹙眉、不笑的時候充滿距離感、但又俊秀如畫的臉龐,非常自然地浮現。
  再抬眼瞧瞧鏡像,那個一秒前還不怎麼有表情的女人,已經不知不覺露出一抹甜膩到連自己都被嚇一跳的傻笑。瞪著鏡子用力拍拍臉頰,想要趕緊切換回工作模式,但心思早就不受控地飛往校外、飛向那名讓我的心情開滿玫瑰的少年身上。
 
  除了第一次和福葛發生關係,我情不自禁傾訴了愛意,他也回以一句肯定的「我也是」之外,我們並沒有正式向彼此確認過心意。
  但我沒有再問,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訴說著答案。
  早晨睜開眼後,第一個映入視線的就是所愛之人的感覺有多奇妙,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未曾體會了;而今,每天都可以在福葛的臂彎中清醒,這對我來說幸福到有點不真實。
  「早安,瓦萊莉雅。」在我想要親吻他的睡顏之際,他就會睜開眼睛,緩緩搧動著睫毛、睡眼矇矓地對我輕輕說。
  「早安,潘尼。」
  然後他會送上他的唇,用吻來開始新的一天。
  在玄關送我出門前、晚上睡覺前、以及每一次我向他撒嬌的時候,他總會害羞和彆扭半摻,將我拉入懷裡親吻。
  我們的相處模式就像戀人一樣。或者說,我們就是戀人。
  然而,這個事實從來沒有明確出現在我的心中過,一次也沒有。也許是下意識地認為才與舊情人分手,馬上就無縫接軌了新歡,這種狀況說起來讓人羞恥……即便事出有因,我仍舊下意識地不敢大方承認與福葛的關係。
  直至今日終於被他人提起,我才不得不好好釐清現在的心境:『我在戀愛嗎?』
 
  一想到福葛,那個止不住作夢般微笑的瓦萊莉雅又出現了。
 
  『是的,我愛他。』
  『不論年齡、身份、生活背景……不論我們的一切看起來多麼不相稱,我都比自己所知的、所承認的還要更愛他。』
 
  ×××
 
  從上個月初起,福葛找到了一份在酒吧彈琴的打工。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工作的地點正是我們相遇的那間、位於幾個街區外的小酒吧。
  「你會彈琴哇!」直到此時我才又新知道了一個關於他的情報,幾個月相處下來這種驚喜不斷發生,因為我在很多方面仍然對福葛所知甚少。
  「嗯,小時候學過。」他淡然答道。
  「那可以馬上彈些曲子給我聽嗎?」
  「……馬上?在這裡嗎?」福葛抬起一邊眉毛。
  我想他是那類不急於炫耀自身能力的孩子,而我可是很習慣鼓舞這類人的。我跳起身走向客廳的一角,費力將堆疊成一座座小山的雜物移到旁邊,那架多年沒人動過的老舊鋼琴總算重見天日。
  「對,在這裡。」我笑著將他拉到琴前、輕輕按到琴椅上。
  「……先說好,你想聽的我不一定彈得出來喔。」福葛說得勉為其難,但我聽得出來他的口是心非。
  「好。」我站在琴椅後,將腦袋倚在他的肩上,「這樣你一定沒問題的,因為無論你彈什麼,我都想聽。」
 
  我問福葛,為什麼他會突發奇想開始工作,而且還佔據了大部分的晚上、壓縮到我倆能相處的時間——後面那句只藏在心裡,以免顯得自己太黏人。
  「我……我也不好意思老是在你家白吃白住啊!你對我的好意我很感激,可也請別把我寵壞了……」
  這番回答又叫我怎麼忍得住不寵他呢!
 
  是以,他開始了晚上的打工。雖不是每晚都要去,但有值班的日子收工回家後已然夜半人靜,隔日往往要早起的我當然不可能等他等到那麼晚。
  為了改善聚少離多的窘境,我開始盡可能在福葛上班時、去那間酒吧當他的聽眾。起先他對我的在場感到羞赧,不敢與我四目相對,只是一個勁兒悶頭彈琴;不過我不灰心,頻繁去了幾次後,久而久之也讓他習慣了。
  我們養成了一種默契:我會坐在離鋼琴最近的一張桌子,他彈他的琴,我喝我的飲料,在他工作的時候我不會隨便開口打擾。每當一首曲子結束時,我一定會報以最誠心的掌聲,他則會回應一個靦腆的笑容。
 
  這一天,原本預計下班後也要去酒吧,但是早上福葛對我說:「老闆說過他今天會早點關店,所以你晚上就不用出門、在家等我就好,我不會太晚回來的。」自從他去上班以來,酒吧提早打烊的情形還是頭一遭,我略微感到疑惑卻還是答應了一聲。
  踏出家門前,我瞥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月曆,心中閃過一絲念頭——該不會他……不……不可能吧,畢竟我從來沒對他說過……還是不要擅自有太多期待比較好……
  就這樣抱著模糊的思緒到了晚上,乖乖遵從福葛的指示在家等待。
 
  十點差一刻,玄關傳來了吱嘎的鑰匙轉動聲,我正抱著幾本課堂要用的書窩在沙發上不方便起身迎接,只是喊了句:「你回來——呀!!!」
  話音未落眼前陡地一黑,被一雙大手蒙住了雙眼,我不禁驚叫出聲。
  「噓——不要怕,是我。」
  福葛的聲音壓的比平時略低,在我右耳邊溫和地響起,說話的同時氣息也一併吹上我的皮膚,耳根一陣酥麻。
  「潘尼嗎?你在做什麼?」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我放鬆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滿腹疑問和覺得想笑;但又被他的神秘兮兮所感染,不自覺地跟著放低聲音。
  「等我一下,先不要張開眼睛喔。」他的手放開了我,我順從地保持著閉眼。黑暗之中,只聽到腳步聲移動到不遠處,然後是一陣擺弄什麼東西的聲響……隔了幾分鐘,他才又走近、掠過我身旁,最後似乎停在了小客廳的另一角。
  我記得房間那個角落,除了家裡無處不在的書之外,就剩下那架擺在凹處的鋼琴了。
  「……潘尼,好了嗎?」他依舊不發一語,我心中的好奇像是吹起的氣泡一般越漲越大,忍不住又開口詢問。
  出乎意料地,得到的回答並非預期中那個我所愛的男聲,而是一陣輕柔的琴音。
  我睜開眼,看到福葛的手指在琴鍵上優雅地躍動,奏起人人都耳熟能詳的樂句——生日快樂歌。即便是如此熟悉,卻也多年沒在生日當天聽到有人對自己獻上這段旋律了。
 
  明明沒有太多華麗的變奏,我依然認為福葛所彈的,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一次。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他轉頭對我微笑:「生日快樂,瓦萊莉雅。」
  這也是這輩子收過的,最撩動我情緒的一句祝福。
 
  「哇!喔,嗯,謝謝!」胡亂發出幾句連自己也弄不清意義的讚嘆,連忙用小指偷偷揩去眼角滲出的水珠,「可是,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想我應該沒有說過我的生日是幾號……」
  福葛走過來摟住我的腰,在我的額頭烙下一個輕柔的吻,才答:「昨天收信時,我偶然看到一張生日祝福的明信片,就在那邊,是你母親寄來的。」他從一疊被擱在茶几上、我還未仔細看過的信件堆裡,挑出一張遞給我,「先跟你說聲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的隱私……只是剛好瞄到『生日快樂』幾個字,所以才……」
  明信片的內文十分簡短——我習慣了,畢竟那個女人總是沒有太多話對我可說,無論是我還住在老家的時候、抑或我搬出來獨立之後——今年的也一如既往,制式化地問候完我的近況,再來就用寫得特別大的「生日快樂」填滿了明信片餘下的版面,不怪福葛一眼就能看到關鍵字。
  「原來是這樣……沒關係,你看了也不要緊。」是的,沒關係了,對我來說眼下該在乎的,並不是多年不見、遠在他處的親人;而是面前這個將我擁在懷中、用那雙惹人愛憐的眼注視著我的少年。
 
  對福葛那樣年紀的年輕人來說,生日或許是一年之中十分重要的日子;對我這種將近他兩倍歲數的成年人而言,卻早已忘卻上次認真慶生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那些與我熟識的、年紀相仿或更年長的親戚朋友們,大多也看淡了生日的意義。
  如今,竟然還有人如此看重這一天,好像在告訴我:三十年前的我的出生,是一件多麼了不起並值得紀念的大事。
 
  霍然我有種奇妙的感覺,彷彿直到此時此刻,我的雙腳才真正著地,我終於實實在在地感受到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
 
  「謝謝你,親愛的潘尼,真的很謝謝你。」我的聲音有點發抖,快樂地。
  「嗯,不客氣。不過,其實你可以早點跟我說,我才能有更多準備呀……」他嘴上埋怨著,但語氣還是那麼柔和,邊說邊將我引到餐桌邊,「……因為太臨時了,只弄到了這個,不是生日蛋糕真不好意思呀。」只見桌上擺著一盤水果凍,剔透平滑的果凍表面插著三根燃著小小火苗的蠟燭。
  「這是你買的?」
  「算是吧……我跟老闆說今天有人生日,拜託他讓我早點下班……那傢伙人真的滿不錯的,除了准假之外還破例幫我做了一道甜點。當然,我有說最好是蛋糕啦,但店裡的材料只能做出這個……呃,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吧?」最後他有些擔心地補上一句。
  「我愛死了。」說完,我們都笑了。
  蠟燭尖端的火光微微搖曳,我直直凝視它們,深深吸了一口氣,豪不猶疑地吹熄燭火。
 
  「我可以問你許了什麼願望嗎?」
  「誒,可是我聽說講出來的話,願望就不會實現了耶。」
  「是這樣嗎?好吧,那就不勉強……」
  「逗你的啦,我才不信那套,我當然願意告訴你。你真的想聽喔?」
  「嗯,我想。」
  「我……」我握住了他的手,「什麼都沒有許。」
  「咦?為什麼?」
 
  過往的二十九個年頭裡,我曾許過的生日願望大同小異,幾乎都與我那貧乏空虛的心靈有關——
 
  「因為我最大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因為我遇見了你。」
 
  那張泛著紅暈的羞澀臉孔,加上那堅定回握著我的溫暖手掌,我想我再也不會需要、也不會想要實現其他任何願望了。
 
 
 
  ⇦To be continued
————————————————————————————————————————————————————————

距離上次更新隔了三個月,不好意思QQ
中間卡靈感卡文筆卡各種事卡很久
結果又爆字數……雖然原本只想寫到第七章,還是又再多分了一個章節>:3

然後兩點補充
1. 首樓補上了人物設定圖唷₍₍ ◝('ω'◝) ⁾⁾ ₍₍ (◟'ω')◟ ⁾⁾
2. 這章沒有明卻講到的,瓦萊莉雅最大的願望很籠統也很難實現——「希望能幸福快樂。」
  這也是作為親媽的我最希望筆下的孩子們都能達成的。

使用禮物 檢舉

10#
原作者| Mrs.Fu 發表於 2019-3-27 15:36:22
只看該作者
✯ 推薦搭配BGM:Rachael Yamagata (feat. Ray LaMontagne) – Duet

————————————————————————————————————————————————————————

  -08-
 
  事情會何時結束、如何結束,老實說我並不是沒有想過。

  更確切地說,我當然十分明白: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事只要開始了,總是有結束的一天。痛苦的狀態不會維持一輩子,快樂亦無法長久留存,人與人的相遇終究會分離。
  只是我萬萬沒有料到分離會來的如此早。

  與福葛所經歷的一切處處超出我的預期和想像之外。
  那名少年宛若落雷在我的生命中驟然劈下,他的一言一行好似電流般強烈刺激我的感官、思維、和情緒。對比先前過了將近三十年渾渾噩噩的日子,直到最近我才真正有種「活過來」的實感——這正是福葛賦予我的。
  雖然我不是百分之百清楚,但樂觀地猜想,他應該也多少從我身上得到了相似的感覺吧。有時候真想讓全世界都看看,他看著我的時候的那副模樣。看看那雙紫水晶般美麗的眼。
  我想起與他相遇時,他那既痛苦又怯弱、破碎不堪的表情,實在很難想像這個遭到沈痛打擊的孩子有辦法再次露出與他實際年齡相符的笑容。
  不過偶爾,在他表露的平靜之下隱約還是可以看見一絲絲陰影——從他曾經對我講述的狀況來看,噩夢還沒終結,他的恐懼僅僅暫時退卻,真正的問題尚未得到解決。我想我們都一樣清楚事態,但卻有默契地對這個方面完全避而不談。
  或許是由於眼下太過幸福,我們都怕任何混亂的因子會輕易將這得來不易的幸福粉碎。

  就這樣摀著耳、蒙住眼,假裝沒發覺潛藏在暗處的不安漩渦,我和福葛徜徉在虛假又真實的粉紅泡泡之中,不知不覺半年過去了。

  ×××

  福葛與我分離的那天,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星期四。

  這陣子「平凡」之於我的意義已與過往有所不同,縱使我仍過著每天規律上下班的普通生活,卻不再感到百無聊賴。因為有福葛在。這令我在沒有重大起伏、平凡的日復一日,得以將各種微小的喜悅堆疊出幸福的基調。

  現在,「平凡的星期四」對我而言的意義是:前一晚福葛有打工,在酒吧見過之後我照例先回家休息,然後今早我出門前福葛硬是爬起床跟我道別。
  「不是跟你說過不必起來送我了……趕快回去睡啦。」我墊起腳擁抱他,順便摸摸他頸後亂翹的頭髮,「傍晚見,親愛的。」
  「嗯……早安……喔不,嗯,傍晚見。」他張大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睡眼惺忪地與我吻別,我咯咯笑著走出去,大門隔在我們之間沉沉地閉上。

  那天上午很平凡地度過了,上課,下課,接著到中午休息時間——直到最後十分鐘前,也只是個很平凡的午休——在教職員休息室用完簡單的午飯,躲避不了同事的閒話家常,當我正盤算該找什麼理由從中脫身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兩個女學生向內張望一下,隨即朝我走來。
  「佩拉老師,這是有人託我們轉交給您的。」其中一個女孩說,語音中夾帶的猶豫令我在意,她遞出一張巴掌大小、整齊對折的紙條。

  毫無來由,一股不安自胃底竄起,彷彿生吞了一隻沉睡的青蛙後不久,牠在胃裡甦醒、躁動起來。

  「謝謝你們,」我試著用對話轉移注意力,但不舒服的感覺沒有消散。「是什麼人請你們跑腿的呢?」
  她們交換了個眼色,青蛙又在我的肚子裡重重蹬了一下,站得比較遠的那個才答:「是……是一個男孩子,老師。我們在一樓走廊碰上的,他……看起來不太像這邊的學生。」
  「他的衣服很奇怪。」前面那個女孩補充。

  聽到這裡我已急不及待地打開紙條,內容只有短短幾個字,字跡工整,就和它們的主人一樣端正悅目——

  「謝謝你。
   再見。」

  下面署名是「福葛」,連名也省去,只寫了姓氏,冷冰冰地,連同上面孤零零的兩句話迎面痛擊了我。

  青蛙用力一躍從喉頭蹦出,啪躂一聲落在地上。胃裡空洞洞的,卻又有種想吐的感覺。
  周遭的學生、同事、辦公室的桌椅書本與雜物、還有只剩不到十分鐘即將開始的下午課堂.……一瞬間,全都從我的眼前消失。
  雙眼僅一眨不眨地瞪著那張字條,手指不自覺捏緊,思緒在頃刻間暴走:

  『謝謝?謝什麼?還有說什麼再見?什麼意思?他要離開我了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
  『我被討厭了嗎?他膩了嗎?就像以前那些人一樣……最終他也認為,待在我身邊是多麼多麼無趣嗎?』

  『——他也要拋棄我了,留下我獨自一人。』

  與痛徹心扉的千頭萬緒一併襲來的,還有一幕幕福葛的臉:皺著眉的、低垂著眼的、痛苦的、困惑的、帶著彆扭微笑的、偽裝出來的冷漠正一片片瓦解的……以及,那雙濕潤的閃亮的眸直勾勾盯著,用它們無聲傾訴出他從來沒有直接告訴過我的三個字的,真誠的臉。



  「我愛你。」
  「我也是。」



  那天與他的對話在心底響起,輕輕柔柔地,像漣漪般一圈一圈擴散,一圈又一圈,稍稍撫平了我的動搖和震驚。

  唯獨他,唯獨那個瞬間,我是絕對不會懷疑的。

  福葛會如此突然寫這種紙條給我,一定、一定有他的理由,一定不可能只是忽然對我感到厭倦了。一定是。我得弄清原由。
  直到此時,我才重又恢復一點理智。

  『冷靜下來,瓦萊莉雅,現在你必須冷靜下來——』

  負責傳紙條的兩名學生似乎被剛剛一瞬崩潰的我嚇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但我沒時間顧及她們,猛地站起身,急急問道:「那孩子……那個給你們紙條的人,他還在嗎?他有說要等我的回覆嗎?」
  「沒.……沒有,那個人交給我們紙條之後,就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她們的話音被鏗鏘作響的高跟鞋奔跑聲掩蓋、在我的身後漸弱,我直直衝出位在三樓的辦公室,俯在走廊欄杆的邊緣、往校門的方向眺望——
  就算隔了些距離,我也毫無困難地一眼就發現那個拖著腳步、緩緩遠去的人影。

  現在衝下去來得及嗎?憑我的速度?有可能追得上福葛嗎?

  血液一鼓腦兒衝高,我感覺得到汗從額角沁出,耳畔聽見心跳聲一下又一下益發鼓噪。就在這一分一秒,福葛都越走越遠、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看著他逐漸縮小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氣。
  緊接著,用盡全力,將面子與羞恥與所有其他不重要的顧慮和包袱統統拋到腳下,以自己也未曾聽過、生平能發出的最大音量朝下面喊道:

  「潘尼尼尼尼——!!!!!!!!!!」

  我的喊聲劃破正午略嫌乾燥的空氣,即便在人聲嘈雜的午休時間,那不和諧的叫嚷依舊引起了校園中一部分人的注意,原先待在辦公室的老師走了出來,學生們從各個樓層好奇地探頭探腦。
  如果是平時的我引起了這般騷動,可能早就羞的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但此刻,這一切對我來說完全無關緊要。我在乎的,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數層樓之下、在我的聲音呼出之後立刻停下腳步、僵立在校門口的那個人。

  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一腳蹬開礙事的高跟鞋,赤著足,無視被堅硬地板刺痛的每一下步伐,我邁開大步,朝那個我願意用任何事物挽留的少年飛奔而去。

  ×××

  我在出了校門幾碼的地方終於追上福葛,在他身後停下發疼的雙足。
  因為大力衝刺而氣喘吁吁,側腹也隱隱作痛,一把撥開散落在眼前、汗溼了的髮絲,我想此刻,自己必定狼狽萬分。
  在這樣的狀況下,我不知道對於始終背對著、不肯看我一眼的福葛,到底該感到慶幸還是難過。

  「潘尼。」我再次呼喚,但這次的音量很輕很輕。代替我的手,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心。
  他還是沒有轉身,肩膀微微抖動,彷彿很努力很努力才勉強擠出一句回話:「……你為什麼追來?」嗓音乾澀。
  「因為我想聽你解釋清楚。」
  「……我以為我已經寫得很清楚了。謝謝你的照顧,再見,現在我要走了,不要再追過來了。」
  「不,潘尼,等等,等我一下。」
  我繞到他身前,立刻捕捉到那張已經皺在一塊,忍受著違心之言而破碎的神情。



  『當你叫著我的名字、叫我不要走的時候,我就自然而然不想離開你了。』



  那一日他說過的話又浮上心頭。
  的確不假。

  不過他低垂著腦袋,不與我對視。
  我用舌尖潤潤乾燥的唇,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不遠處陡然閃出一個身影,一個高而尖、帶著明顯的不耐與威脅的聲音打斷了我們:「你是打算磨蹭到什麼時候,福葛?我可沒閒工夫等你這個叛徒一整天啊!」

  ……叛徒?

  福葛猛地抬頭,話音彷彿繃斷的線,比我所習慣的更加尖利、不自然:「我知道!再一下就好!我會乖乖跟你走的,所以現在別過來!」同時跨出一步,擋在我與來人之間。
  方才發話的人——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女,眼神銳利,混雜不屑與警戒的臉上刻著幾道駭人的傷疤。她狠狠地瞪著福葛,然後視線又投到我身上,我冷不防打了個顫,那冰冷尖銳的目光好似能在頃刻間把我刺穿。
  但我知道,現在被打斷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跟福葛把話說清。所以我沒有退縮,無言地與她的視線對抗。

  「……最好給我快點。」默默瞪視了一陣,最後少女讓步了,退回原先隱伏的陰影處,但目光還是一刻不鬆懈地死死盯住我們。

  「……好了,現在你也明白了吧。」福葛嘆一口氣,壓低話聲,焦急又煩躁。不過他終於願意看著我了。
  「那傢伙是組織派來的,」他指指那名眼神兇猛的少女,「她奉命來把我這個『叛徒』逮回去,我沒有選擇,也知道我必須跟她走、該來的總會來……但我受不了跟你不告而別,所以才想說到學校傳話給你……」
  福葛的拳頭捏的緊緊的,彷彿可以聽到骨頭被擠壓的吱嘎作響,最後幾句話也在喉頭哽作一團,模糊不清:
  「……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後會有什麼下場,或許,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吧。」

  啊,原來是這樣嗎。
  該來的總會來。
  福葛說的沒錯,不論基於什麼原因,人與人的分離也總是無可避免的,尤其他又是那種在黑社會波瀾中打滾的複雜狀況……

  無法逃脫的黑暗重新襲上少年憔悴的臉容,那張我摯愛的,摯愛的臉。
  近在咫尺的雙眼盡是絕望,黯淡無光。那被殘酷現實痛毆、頹喪著肩膀的怯弱身影彷彿縮的好小好小,無助地蜷縮在沒有溫度的堅硬地面。
  那樣子和相遇那天的他一樣;也和好久好久以前,獨自承受著痛苦的我一樣。

  這種時刻,我還能有什麼反應呢?

  一個不太有根據的想法忽然閃現,可是一瞬間,我好像全想通了:
  原來過去所有不堪回首的經歷,都是為了磨練我成為一個可以在這種時刻、全心全意共感對方的,柔軟的人。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此刻。
  為了讓我能替他撿起掉落一地的碎片,然後如同拼湊自己的那樣、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心也拼湊回來。

  我不再猶疑,跨前一步,用力將福葛拉入懷中。

  「……瓦萊莉雅?」他渾身僵硬,既吃驚又反射性地想推開我。
  「聽我說,潘尼,」我更加堅定地牢固環抱他的臂膀,不讓他有機會掙脫,「安靜聽我說這麼一下就好。」
  「……」肩膀仍然顫抖,但暫時不再表示抗拒。

  「……我啊,其實早就想過了。活到這個歲數,對於反反覆覆的相遇和分離,我是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到來。當然,沒有預期會這麼早就是了。
  「所以啊,親愛的潘尼,我不會說『不要走』,因為說了也沒用,現在你是不可能不走的……可是我很高興,很高興你並不是因為厭煩我而想要離開……這個理由是所有從我身邊離開的人們,最常說的一個了……」
  他的身子動了動,彷彿想否定我的話,這也令我很高興。
  我閉上眼,手溫柔地來回撫過他的背脊,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呢喃:「我想說的,不是『不要走』,而是『我會等你』。

  「我會等你,不論你去了哪裡、時間過了多久,我都不會拋棄你。
  「為了你,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無論何時只要你回來、打開那棟公寓那扇難開的要死的門,你就會看到我在裡面迎接你。我們可以一起喝咖啡,或是你想要喝茶?或任何其他你想吃的東西——
  「然後,我會告訴你,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中,我是多麼想念你。」

  「我……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麼特長,但至少還有幾件事是拿手的……『等待』便是其中之一呀。」

  說著說著,嗓音也漸漸拉長起來,可是我還不能哭、還不能……因為我知道,此時此刻除了安慰的話語之外,還要加上一個充滿信心的笑容才能真正讓動搖不安的心安定下來。

  福葛一語不發,脖子低低彎著,但這次卻是為了與我互相凝視。
  我仰著頭,一面希望自己上揚的嘴看起來不會太不自然,一面不客氣地用視線掃過他的每一處細節,試圖將那張到死也不願遺忘的臉容盡收入心中藏好。



  「喂!我說,該上路了。」奉組織之命的少女二度過來干擾,但這次福葛不再那麼緊繃,他含糊地應了一聲,快速捧起我因激動而發燙的頰,最後一次,又輕又柔地吻了我。

  嘴唇相觸僅僅數秒,一股熟悉的假想電流透過接觸的部分飛竄至全身上下。



  「等我。」福葛說。

  「好。」



  然後我們不再猶豫,鬆開了彼此交纏的軀體。





  噢,親愛的,請等等,
  直到我再次回來。
  若你耐心地等,
  我會出其不意
  趁你初醒時分回到你的身邊。
  過去所有傷痛都會慢慢痊癒,
  然後我們會一起達成未完的夢想。
  因為我還記得,
  當我們躺在床上時,輕聲呢喃:
  「我會一直在這裡,
  只要你願意回來。」





  End.
————————————————————————————————————————————————————————

完結撒花!!開心附個前幾天的圖
福葛瓦莉這對cp可以簡稱莓梨喔,嘻嘻><(?)

                               
登入/註冊後可看大圖


謝謝所有的讀者朋友們
謝謝你們耐心看完這個僅僅為了自我滿足而產生的故事 u////u

結局寫得有點開放式,因為不管是BE還是HE的都考慮過
覺得各有各喜歡的地方,所以就決定不要在文字上寫死了(?)
不過有機會的話,可能還是會用短漫的方式把後續補完吧……
未來有空再說!

最後最後補充一下
這段末尾的那幾行斜體字節錄自歌詞
山形瑞秋(Rachael Yamagata)的二重唱(Duet)
基本上整首歌都很喜歡,覺得很符合莓梨的最後心境QQ

附一下節錄部分的原文:

  Oh Lover, hold on
  'till I come back again
  ......
  If you're patient I will surprise
  When you wake up i'll have come
  All the anger will settle down
  And we'll go do all the things we should have done
  Yes I remember what we said
  As we lay down to bed
  I'll be here if you will only come back home

 
本文最後由 Mrs.Fu 於 2019-5-2 10:02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1#
雨玥 發表於 2019-5-25 07:44:54
只看該作者
寫的太好了啊(;´༎ຶД༎ຶ`)                                       

留言

謝謝你~自嗨之餘也有人喜歡真是太好了>< 2019-5-27 10:09

使用禮物 檢舉

12#
貓眼控 發表於 2019-10-7 20:45:52
只看該作者
因為你的文 我對福葛好感度大大提升哈哈
小狼狗讚讚 本文最後由 貓眼控 於 2019-10-7 20:46 編輯

留言

哇竟然XDDD 覺得好開心喔謝謝你!因為私心幫福葛加上奇怪屬性(?)而受到肯定的感覺 (*´艸`*) 2021-2-16 12:50

使用禮物 檢舉

13#
清女 發表於 2019-11-1 14:16:58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謝謝太太寫出這篇文章/////我看得很滿足,獲得了很多力量跟溫暖,你寫的好好,讓我都忍不住想下筆寫了//////

留言

也感謝閱讀!! 希望大家都能得到滿滿能量、然後創作出更多更多美好的糧食>////< 2021-2-16 12:48

使用禮物 檢舉

14#
原作者| Mrs.Fu 發表於 2021-2-16 12:27:03
只看該作者
✯ 推薦搭配BGM:李斯特 - 愛之夢

————————————————————————————————————————————————————————

  - 愛之夢 -

  日暮時分,鋼琴酒吧的門被推開,只見店內零零散散坐著幾組客人。
  除了冰塊與玻璃杯輕微碰撞的叮噹聲之外,伴隨著店內低微交談的人聲的,只有吧台底端那架收音機撥放出來的爵士樂曲。但因為喇叭沒有很好,原本富有情調的曲子比起現場演奏遜色許多,播出來的音色顯得粗啞又模糊。
  店內另一角,舞台上靜靜停放的平台鋼琴緊閉著琴蓋,空蕩蕩的琴椅似乎已經好一陣子沒有人坐上去過。

  推門進來的客人望了眼空無一人的舞台,便轉身向老闆打招呼,點了杯飲料之後隨口問道:「今天沒有人現場表演嗎?之前那個彈琴彈得不錯的小伙子翹班啦?」
  老闆俐落地調好對方點的飲料,遞出酒杯,先是皺了皺眉頭才又嘆了一口氣:「客人您是在說福葛吧?唉,您問的太遲啦,那小子好幾個禮拜前有一天忽然就離職了,說走就走,直到現在還找不到人來頂替他彈琴,害我大傷腦筋!」
  「什麼,他竟然不幹了嗎?真可惜!雖然我也不算什麼音樂行家啦,但總覺得他的演奏很順耳,有機會還想再多聽聽......」客人微微瞇起眼睛,試圖在腦內重播那名年輕樂手曾奏出的悠揚琴聲。「唔,不過他人太陰沉了點,上次我只是想搭個話、稱讚幾句,就被狠狠瞪了!」
  老闆想起他那總是一臉抑鬱 、沉默寡言的模樣,贊同地點點頭:「那小子以一個表演者而言的確不太親切,不管是對客人還是他的雇主都是如此……不過,您大概沒見過那位女士也在場的情況吧?」
  「那位女士?」
  老闆抬頭朝四周望了望,確定現在成為他們話題的那位女子並沒有在場,才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是的,您可能不知道,之前有一位女士——也可以算是常客了吧,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可是只要福葛有表演,十次中至少有七、八次她都會出現——每次來這裡的時候,一定會坐在離舞台最近的座位。」老闆比了比舞台正前方,現今也空無一人的那個席位,「只要有她在場——要是有機會,您真該聽聽的——那小子的琴音會變得多溫柔!」
  「這教人有點難想像呢!」
  「我真的沒有騙您!」回想起那輕柔婉轉、又蘊藏著無止無盡綿綿心緒的琴音,老闆不知不覺也跟著放輕了語氣:

  「她在場的時候,他彈出來的愛之夢啊,真是會讓所有聽到的人都心碎呢。」



她對他而言,是一場醒來之後再也回不去的愛之夢。




————————————————————————————————————————————————————————

嗨嗨大家好久不見!
這是前天情人節突發的小短文ヽ(✿゚▽゚)ノ
雖然無論福葛還是瓦萊莉雅誰也沒在文中真的出現(咦

這篇的時間點是在本篇結束之後、福葛剛被抓回組織不久;
地點則是在瓦萊莉雅所居住的城市、福葛曾打工過的鋼琴酒吧。

(已經遲了的)祝大家新年快樂&情人節快樂!




本文最後由 Mrs.Fu 於 2021-2-16 12:36 編輯

投餵

參與人數 1海草 +10 收起 理由
閑人雅士 + 10

查看全部投餵紀錄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6-16 10:27 , Processed in 0.144478 second(s), 8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