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FB、RH
凌晨兩點,外頭風聲偶起呼嘯,陰鬱片雲像要拉走彎月的疾迅,不給月光舒展機會,僅有路燈寥寥數盞還亮著,幾絲光線想溜過窗子也被簾幕攔的嚴實。
白光於黑暗中圈起一方領域,桌燈因長時使用而蒸得發燙,映出的人影卻絲毫不覺疲憊,鋪過一層淡薄銀光的金眸專注沉迷,視線於攤開的相簿上流轉,掇起手邊零散相片細心排版並標註日期。
「不睡嗎。」
還在兩個相仿的圖像中抉擇,身後傳來的幽幽問話令RH嚇得身子一顫,手中照片飄搖墜地。才想彎身去撿,卻發現邪念眼已銜起相片角落,振著不斷撒落光點的小翅膀定於面前。
近幾日被遣去出差的時間變少,連眾人默認的夜班都難得取消,正當RH以為能早早歇息,腦子卻盡責依習慣作息走,無法入睡的他在雙人床上躺了一會,終是悄聲溜下床,抓住這少有的清靜,著手整理眾人出差時記錄下的種種風景。
這可真是......。
RH接過後笑著拍了拍邪念眼的頂部,後者看似非常開心的大力揮動薄翅,發出高亢的吱吱聲飛回FB手裡。
將照片放回桌上尚未整理的圖堆,RH轉身看向坐靠於枕頭上的FB,左手順勢搭上椅背,眉間因憂慮而微微皺起。「抱歉,吵醒你了嗎?」
出差底班多由RH負責,待返家時眾人也都歇下了——除了同房的FB。雖要求對方不必顧及他,回房卻總見著另一人還醒著,而後者像是非得親眼看見他上床不可,捧著半夢半醒的邪念眼縮在被窩裡發呆。
今晚他倆難得一齊早睡,卻因個人因素讓淺眠的弟弟再次無聲等候,RH在自責之餘,更多的是無奈。
搖頭表示不介意,對方離床時便清醒過來的FB撫著邪念眼,於桌燈偏光中望著RH側臉直至方才。將小傢伙安頓在枕邊,赤腳剛踩落微涼木板便改了主意,拉過掛在衣櫃外的絨帽披風,直往尚在混亂中的RH頭上罩去。
「嗯?啊......謝謝。」柔軟觸感令RH不由自主的向裡蹭去,鼻尖縈繞淡淡沙塵與血腥,又揉雜一絲衣服主人的氣息。
也許該找個時間洗一洗了。
正分神考慮,右手被一隻屬於人類的手覆上,少了布料阻隔而能確切感受傳來的暖意,頭頂輕輕落下的重量讓他會心一笑。即使無法回頭,他也猜FB定是覺得這人不解風情,少表神色的臉上是幾不可察的挑眉。
心理活動與行為皆被料中,無多做回應的FB只是悄悄打起哈欠,手指扣進RH的指縫內,涼意倒是幫思緒清醒幾分。對方不出意料的忘了自己手腳易受氣溫影響而發冷,FB表示不滿的哼聲,下頷蹭了蹭還欲轉正身子接續行事的人,困頓的雙眼半啟,將手帶到頰邊試圖讓其快速回暖。
左手向上探去,RH輕揉起那頭如主人個性總一絲不苟的髮,也沒收穫什麼抗議。平時聽話的FB獨獨固執於此,喜歡睡覺又為他犧牲睡眠,對此束手無策的RH至今仍試著口頭勸說。「快好了,先回去睡吧。」
仍被抓住的右手能感受到對方拒絕的搖動,稍有回溫後重獲自由,脖子卻被滑下的手臂鬆散環住,FB整好站姿便不再移動,大有等他處理完再一起移動的打算。
真是。
苦笑,RH不想隨意擱下手邊未盡之事,只是任FB掛在他身上,手邊動作略有加速。
又是一刻鐘過去,屋外風聲大了些許,堅實的窗子亦難敵強襲而發出微弱嘎聲,RH分神擔憂起明早天氣,手邊不忘拾起相片查看。剩下不多於五張的相片主角皆為FB,除獨照外還有熟悉的身影入鏡,見狀,RH不禁欣慰起來。FB本不喜與人多做交流,近期卻會跟BL及HE合拍幾張,許是之前同他談過幾次而起了作用。
捏著FB與HE的合照,背面註記日期為幾星期前,約是二人認識過一週,面容冷淡卻都認真望向鏡頭,RH對這兩人個性的相似處感到有些好笑。
也許這兩人意外的能成為好朋友呢。思及此,又細細檢查手上相片有無缺陷,正比劃著位置,相簿卻猝不及防地被闔起,按在封面的納斯德之手打消了RH再度翻開的念頭。
似是察覺RH的疑惑,FB側身抽離施加於對方身上的重量,在兩人視線交會前低頭點了個吻。
欲轉頭詢問的RH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而愣神,頭上絨帽不知何時被撥下,完好視野內是FB認真卻略顯不滿的臉,藏於髮後的金眸如暗處發亮的獸瞳,漂亮的波紋底沉著致命。
FB目光迅速掃過書桌,原先捏在指尖的相片已如預期掉在桌上,未待RH做出反應,他探出手摁下開關,室內重歸黑暗。
瞬間的光線落差引回RH注意,此時FB少顯強硬地拉著他移動,RH略感惋惜地瞥向暗中依稀可見輪廓的簿子,倒也順從起身走向床位。兩人夜視能力不差,房內擺設更是閉眼都能指出,不至於發生踢到床腳之類的慘案,RH還能清楚看見另一端掛起披風的人影。
躺回冰冷被窩,RH大力伸展著方才久坐不動的身子,又納悶起FB的異常舉止。FB絕非初次吻他,毫無預警的親吻卻是少之又少,這回更叫他猜不透原因,只是隱約有股不曾見過的情緒在裡頭流動。
難道......發生了什麼?
視線轉回FB身上,對方幾乎是沾上枕頭便了無意識,露出的睡顏柔和溫暖,較清醒時拒人於外的冷漠要來得可愛許多。
也許真的是太困了吧。如此想著,RH翻個身也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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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走私現場。雖說原先這篇文的分類就是因為這對CP才分去BL的。
本文最後由 溺水花枝 於 2019-9-29 18: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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