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Omens│ACA無差] 一個好問題與其他談話 [G]（短篇完結）

　　1.

　　  你可能會有這樣的疑問——在你把早餐的第一口沙拉送進嘴裡時，在你為了睡前90分鐘分鐘不可玩電子產品的叮囑而躺在床上發呆時，或者，當你某一次捐血時，這個疑問就會像個剛好飛過的飛機一樣，敲敲你的窗戶，讓你打開腦袋瓜迎接這個流動的歷史難題——你想到，天使的血會是什麼顏色的？

　　  亞當楊是在一個下午想到這個問題的，他決定拿這個去問問前天使。

　　2.

　　  亞當楊找到克羅里時正好是晚餐時間，在場只有克羅里一人，他穿著棕色的羊毛大衣，裡頭是條紋西裝三件套，鼻樑上戴著一藍一紅的超老式3D眼鏡，一杯茶正準備送進嘴裡，活像剛從2008年的約克郡度假回來。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克羅里差點噴出一口茶來。「天……敵基督……撒旦啊，算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亞當亮出了他的智慧型手機，上頭顯示著GOOGLE地圖，紅點清晰地指著此時此地。

　　  「你在我身上放了定位？」他不可思議地問。

　　  「我只是搜尋『A•J•克羅里』在哪裡。」

　　  「這難道不會太方便了嗎？」克羅里忿忿不平地說，不過沒放什麼情緒，比較像禮節性的捧哏發問，畢竟大家都知道，特權階級就是這回事。

　　  「說吧，你有什麼問題？」克羅里摺好手中的報紙。

　　  「我有點好奇，天使的血是什麼顏色的？」

　　  「問對人了。」克羅里正了正身子。「是『******』色的。」

　　  「什麼？」亞當有點不確定這詞怎麼唸，他剛剛唸了些啥？

　　  「『******』，懂吧，這實際上是個好問題，大部分人都有個常見誤解，認為天使沒有血液，或者血是無色的，大錯特錯，祂是不會犯下這種失誤的，祂創世時早就決定要幫每個東西都上好色，天使也不例外。他們只是很少流血罷了，而且因為缺少練習，每一個天使在受傷後都會忘記讓自己流血，他們是一群爛演員。」克羅里開始振振有詞，「『******』，前面加個井字號就是色碼，順道一提，惡魔的血顏色是#-6-6-6-6-6-6，這兩種顏色是互補色。」

　　  「我根本唸不出來。」

　　  「注意舌頭的位置，兩個音節中間聲帶不能震動，鼻咽要閉合。」克羅里指導他。

　　  亞當有點不耐煩了。「你不如舉個例子吧。」

　　  「好吧，」克羅里擺出一個耐心的博士——或者醫生——面對好學的孩子所應該擁有的耐性。「你聽過第八種顏色嗎？」

　　3.

　　  「——巨龜阿圖因緩緩爬過星星間的深淵，他的身上帶著氫氣凝結成的冰霜，上頭還有四大巨象，托著一個——」克羅里不幹了。「老天啊，我要從多遠以前講起！」

　　  「呃，另一個宇宙泡？」亞當不確定地說。

　　  「這就是千禧年後的博雅教育，看看天堂之門對我們做了什麼。」克羅里發出不耐煩的嘶嘶聲：「宇宙神祕學應該回到義務教育。」

　　  「總之，如果火燒到魔法物品，幸運的話你就能看到那種第八色。」克羅里總結道。

　　  「我們現在該有點魔法嗎？」亞當說，「老實說，我還挺想看的。」

　　  「以前大氣裡還有點瑪那，那還好說，人們嘗試煉金術那陣子幾乎把它花光了。想變出黃金這種事和現在燃燒石油一樣——效率極低，而且破壞環境，別搞錯，不是消耗了瑪那，而是把它們破壞光了——偽科學害人不淺。」克羅里滔滔不絕，一邊還有空注意旁邊。「停下，撒旦之子，停下你打響指的行為。」

　　  「哦，我不是撒旦之子。」亞當向他抗議。

　　  「都一樣，看在——隨便誰的份上，我不要幫你收爛攤子，尤其是會延燒整個城市的火。」克羅里說，「上次發生這種事時，我差點失去了我的摯愛，」就算是現在，想起他的黑色賓利還是會令他的內心一陣陣刺痛（對他而言，這又有點牽涉到忒修斯之船的問題，他因為太分心追悼沒注意到亞當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不要。」

　　4.

　　  克羅里抬了抬眉毛。「我舉這個例子只是想讓你知道，第八色和我說的那個顏色有點接近，在色相環上只差那麼兩個顏色。」

　　  「聽起來差很多，紅色和綠色就差滿多的。」

　　  「廣義來講，在人類以外流傳著一種更完整版本的色相環，它的形狀不是圓形，更接近莫比烏斯環——這是我糾正的第幾個觀念？女巫後代可能知道，跟她學學靈視可能有用。啊，就是，你不能老被肉眼所惑啊，你懂我的意思吧？」

　　  亞當有點失望。「我這是白跑一趟了？」

　　  「不見得，」克羅里嘖了嘖舌，翻開他的報紙繼續瀏覽小說專欄，如果世界上真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新鮮事，那就只可能在這裡出現了。「好歹你學習了一些新知，對你未來成為一名撒旦之子大有用處。知識就是這麼種東西，你不去學，總有一天會找上你的。當作提前還債吧，知識的斷層不是你的錯。祂兒子還為此被人家釘手掌了。」

　　  「我總不能就這麼回去……」亞當喃喃自語，他已經懶得糾正克羅里對他的稱呼了。「另一個人呢？」他想到。

　　  「去餵鴨子了，冷戰時期養成的習慣，就連出去玩都會掛念，養寵物就是這點麻煩。」克羅里很自然地回應，然後才回過神來。「等等，天使？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

　　  「實際上，」亞當回答，「我是先搜尋了他的名字。」

　　  「我會抗議的，只要我知道該把申訴表格交給誰，那家公司真的推出太多不必要的服務了。」克羅里抱怨，「早說過這顆星球不該再待下去了，連天使和惡魔都沒有隱私權——還有信用評級這種東西，哪個好天使想出的玩意兒？」

　　  亞當不置可否。

　　5.

　　  阿茲拉斐爾回來了。

　　  這不是什麼巧合，只要你也是其中一員就會明白，當同時有兩個超自然存在在唸叨著你的事情，你就知道自己該出現了。

　　  他很快地理解亞當的目的。「啊，這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為了知識不遠千里，讓我想起了伯里克利那時的雅典，蘇格拉底去敲敲狄歐蒂瑪的門，而阿爾西比亞德斯又去敲敲蘇格拉底的門，知識就是這樣傳播的，是吧，克羅里？」阿茲拉斐爾不無肯定地點了點頭，善良地把話頭丟給惡魔。

　　  這舉例有些失當，不過克羅里滿確定阿茲拉斐爾沒想到那個點上，所以他也跟著從善如流地晃了下腦袋。

　　  忘了這年頭還有搜尋引擎絕對是件壞事。

　　  知識雖然會遲到，但它從不缺席。

　　  亞當暫時把他的大問題拋到了腦後，他已經得到一個還算完整的答案了。儘管實證就在他的面前，但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要求別人劃一個傷口出來，就算他稱不上是一個標準的好孩子，也知道這挺沒禮貌的。

　　  「你們剛從哪兒回來？人馬座星雲？北落師門星？拉萊耶？」他問。

　　  「其中一個聽起來像是哈斯塔的老家。」克羅里說。「最後一個我們去過了，就在南太平洋。」

　　  「都不是，孩子，再遠一點，我們去的地方比較像隱藏景點。」阿茲拉斐爾說。「那是個很棒的地方，找到那裡花了我們一點功夫。那裡的人都，嗯，非常的有時間感。議會的運作模式很讓人感興趣。只除了他們的性格稍微強勢，算不上是缺點啦。」

　　  「每個人見到我都說我是叛徒和逃犯，」克羅里的語氣有點莫名其妙，裡頭還巧妙地摻了點委屈。「我到哪裡都擺脫不了這種評價了嗎？」

　　  「沒事的，肯定只是你的穿著引起的小誤會，」阿茲拉斐爾安慰他，「大概是因為他們穿的都比較正式，下次注意就好。」

　　  「宇宙已經夠黑暗了，我才不要再戴著墨鏡和穿著黑套裝出門。」

　　  亞當沒在聽了，他判斷這對話不是說給他聽的。有些話被說出來是給彼此聽的，他很明顯不在受眾裡頭，所以他繼續想著其他問題。

　　6.

　　  「但是我已經和所有人宣布過我要來的消息，」亞當無奈地說，「我不能兩手空空回去。裴潑、溫斯雷戴爾、布萊恩——可能還有阿娜西瑪和那個誰吧——他們都等著我帶答案回去。尤其是裴潑，她已經聲明無論答案是什麼，她都要站辯論反方。」

　　  「噢，我真想幫上忙。」阿茲拉斐爾同情地說，「不如你問問其他問題吧，肯定有什麼是我答得上的。」

　　  亞當掏出了他的手機，點開了聊天群組。

　　  有什麼不大對，克羅里用他的完好無損的蛇信和數千年的惡魔職業生涯發誓，有股不懷好意的味道。



　　  「我剛剛問過他們了，幸好我們還有備選方案，」亞當宣布道，「群組投票有結果了，第一名是這個——」

　　  「唸吧。」阿茲拉斐爾鼓勵他。

　　  「——是裴潑問的，她說，『也許有誰，哪位大德，想談談愛是什麼？我已經就這個問題和別人吵上三天了，也許天使與惡魔給的答案會比較有說服力吧，可能？』，第二名是『我質疑自然科學院的說法，他們說獨眼巨人的遺骸事實上是真猛瑪象的骨頭，一定是有人把它們搞混了。』，這是布萊恩提的，我也投這選項。」亞當繼續說，「最後一名是溫斯雷戴爾的『費馬最後定理的實證是否是個謊言？』後來終於有人丟給他看1995年的版本，所以他也跑票了——他一定又看了哪本過期的老雜誌。」

　　  「以上，」他抬起頭看了看兩位，「有誰想先回答嗎？」

　　  「唉呀，我剛剛說什麼來著……」阿茲拉斐爾笑著說。

　　  「天使。」克羅里警告他。

　　  「不，克羅里，就是我剛剛提到的，」阿茲拉斐爾趕緊解釋，「我們在希臘那時，剛好遇上阿里斯托芬那次。你一定記得，因為蘇格拉底難得那天記得穿鞋了，我也只見過那麼一次。」

　　  「啊，」克羅里這一聲比較接近嘆氣，「提都別提。」

　　  「雖然觀念可能老舊一點——畢竟都是兩千多年前的事了——但你得承認在當時能聽到人類說這些話，你要是我也會很驚奇的，當時的感動我還記得。」阿茲拉斐爾開懷地對亞當說。

　　  「阿里斯托芬還說人像一顆球有四手四腳呢，真好奇祂聽了怎麼沒有把他們全都變成鹽柱。祂的美學被質疑了耶。」

　　  「克羅里，」阿茲拉斐爾瞪了他一眼，「你可以老實地說你也玩得很開心。」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亞當好奇地問。

　　  「柏拉圖有寫下來的吧？雖然轉了好幾手，」阿茲拉斐爾回答他，「就是那個《會飲篇》。」

　　  「這是機會教育的好時機，孩子，別每個人說什麼都相信，就算是柏拉圖也不例外，因為柏拉圖也是聽人說的。我肯定他只是想記錄一下聽到的一個八卦，誰知道不小心變成他最有名的著作之一。」克羅里咕噥著，「你懂嗎，那種抬頭是『親愛的日記』的文章變成課本內容，原因只是因為你很有名，你的學生和你的老師也都剛好和你一樣有名——而你神秘出名的老師和他男朋友打情罵俏的內容就這樣拜你之賜流傳了兩千多年——還沒人敢幫你校稿。」

　　  「就算你在地獄而對方在天堂，聽到這種故事時還是會忍不住為對方嘆息一把的。」克羅里說著說著忍不住向後靠住椅背，為自己倒了杯紅酒。他可能是想起什麼了，也有可能只是單純感懷……總之他的傷情不像假的，至少周圍的植物都是這麼想，它們都自覺地站得更精神些。

　　  「——不知道跟保羅比起來誰慘一點，我個人覺得是四六分，那次他在信裡提到祂兒子的事情，就是那個，嗯，無花果的事情……我是說，當時大家都覺得那還滿可愛的，祂兒子耍了點脾氣，但是那是祂兒子嘛，大家都覺得脾氣大點正常——誰知道那株植物真的嚇壞了，他的門徒們也都嚇壞了，本來大家是說好這一頁就這麼揭過去的，但是保羅那直性子沒忍住，他寫在其中一封信裡頭了，沒確認好收信人是誰——所以，又一樁被記了兩千多年的事情。」

　　  「這就是紙張發明的一個風險——或者，祂老人家就是想提醒眾人記得管好嘴巴，所以用兒子來示範了——一直沒人敢討論這件事，不過現在關於偉大計劃的規則我想是寬鬆點了，」克羅里轉頭對亞當點點下巴，「這是前車之鑑，撒旦之子，提醒你別隨便威嚇植物，嚇唬植物是門技術活。」

　　  「我們跑題了，克羅里，」阿茲拉斐爾不得不再次提醒他。「可是，孩子，我不得不提醒愛有很多種，你和你的朋友們想聽哪一種？」

　　  亞當回答地毫不猶豫。「你們那一種。」

　　7.

　　  其實他們討論過這個問題。

　　  不只一次，每次都相距一段日子，不過只要時機合適，他們都能想起來，回憶奇妙的機制就在於此，你不會真的忘記任何事情。而這討論的頻繁程度有點類似年終總結，扣掉克羅里睡掉的那世紀，大約是一百年一次。

　　  看來，現在又到了那個時候。雖然和前次相比晚了一點。老實說在1987年時，他們一起看過《欲望之翼》後，兩人都隱約有感覺或許該減少這種討論的頻率，因為它看來似乎有點多愁善感了。

　　  第一次是在第七天。周而復始的某個第七天。

　　  「我知道這有點僭越，不過不禁讓人有些好奇——是否所有東西都在這裡了？」東門天使狀似無意地發問道。

　　  「我想這是沒問題的吧，祂也不是討厭人家發問，只要你有禮貌。」蛇說，我想好奇心不是壞事，他安慰他。「我猜測你想說的那個詞是——無形物？」

　　  鑒於有形物都被創造出來了，所以蛇當然可以說出那個詞。話說回來，那時牠也還不叫克羅里。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那真是好久以前了，他們小心地不說出還在孕育中的詞。

　　  雖然那不是什麼硬規定，但是如果你不小心劇透自己，未來會少很多樂趣。

　　  「我是在看見他牽起她的手時想到這件事的。」天使慢慢地說，斟酌著字句。「在那之前還有雨，所以……嗯……」

　　  沒錯，蛇記得這個，他還躲到他的翅膀下了。因為那是第一場雨，沒人知道下下來的會是什麼，搞不好祂用聖水了呢。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因為有風的的緣故，雨才會下到這裡，因為風推動雲，所以雨會這裡那裡地下。」天使看著遠方。「這是原因，對吧？儘管我們很難看到風，但它確實就存在在那裡。那麼，他牽起她的手時，是否有東西存在在那裡呢？有東西推著他，讓他牽起她的手嗎？」

　　  「哇，這還真是……」蛇說，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我想這是個好問題。」

　　  他看到一座山，和一山的樹和草，看得遠一些，有更多山和更多的生物。近處是黃沙，但遠處是一片蓬勃的生機盎然。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想有的。」但是他說不出那是什麼，他和他一樣，只能隱約感覺到有東西在那裡。現在還遠遠不到那個詞被說出來的時候，無論是對他們，或這世界來說。這很好，時間還長，世界很大，許多事物仍留待探索。

　　  所幸後來巴別塔沒有建成，所以這個詞發展出，或者說仍保有很多寫法……很多語言，很多說辭，很多比喻，很多……很多的愛。有真有假，有淺有深，有宏大的，也有卑微的。有個人的也有群體的。他們有了不勝枚舉的答案，哪個都不錯。

　　  十六世紀時他們去看了《羅密歐與茱麗葉》。

　　  謝幕後人們拍手，撫掌聲不絕於耳。充斥其中的還有那個詞，所有人都在說。它像雪片一般被拍手給搧動，滿山滿谷地飛揚，他們彷若置身於一場鵝毛大雪之中。

　　  阿茲拉斐爾不得不提醒自己記得呼吸，他懷疑如果自己在這裡把這個習慣給忘記，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啊，這次你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滿擅長寫悲劇的，對吧？」他轉頭向惡魔搭話。

　　  克羅里也在拍手，不過拍得很慢，動作看來像在沉思。他居然能把手拍得像是詩人在看著地獄一樣。「他真傻。」他喃喃自語。

　　  難得克羅里沒有陰陽怪氣地諷刺幾句，阿茲拉斐爾不大不習慣。「這裡頭是有點戲劇效果。」他承認道，有些坐立難安。

　　  「如果我是他的話，就絕對不會自殺。」

　　  「我相信。」

　　  「就算我知道……我確認你真的死了，我也會活下去。」克羅里說。

　　  「好的。」

　　  言盡於此了，剩下的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幾世紀以來，像是頭一次認識對方，他們抱了抱彼此。

　　  回到不久之前，伯克利廣場上有夜鶯在啼唱。

　　  再回到現在——

　　  「關於這個問題，我喜歡說答案就在舉目所及之處，」阿茲拉斐爾說，「愛就在你身邊。」

　　8.

　　辯論篇

　　（或《後日談》，那一夥的小會議）

　　談話人：亞當•楊恩、朋友們

　　皮聘•凱蘭崔爾•月童：你轉述的那件事，這真是我聽過最爛的答案。

　　  她說完後，其餘人都附議。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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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love is everywhere.
點播一首Caught In The Act - Love Is Everywhere

如果有人想要註釋的話請告訴我，我會全部加上去的！就是，我先休息一下

亞當真是最讚的學生，問問題不拖泥帶水直指核心XD
天使的爛答案超甜，喜歡兩人的那個抱抱，感覺克羅里就是會繼續活下去的，但也相信他不會讓天使先死掉的!(CP粉的盲目

沒有阿茲拉斐爾的日子彷彿看永生的sound of music難熬啊QQ
堅強的觀葉植物甚至開出了一朵玫瑰來(哎呀

inin 發表於 2019-7-12 12:56
沒有阿茲拉斐爾的日子彷彿看永生的sound of music難熬啊QQ
堅強的觀葉植物甚至開出了一朵玫瑰來(哎呀 ...

哈哈哈這太棒了，我有腦洞——

克羅里：我甚至不喜歡《真善美》！
阿茲：噢，你喜歡。
克羅里：！？

假設克羅里有個《為什麼今天你仍然不能用聖水泡澡的十條原因》，
其中一條就是：
「那株鵝掌藤開出玫瑰了，想辦法讓它再開一朵；或者讓那株波士頓蕨也開一朵。」

人活下去總要有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