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首PO,請多指教。
下課時間,今天明明是兩個人難得的獨處時光,小狼卻踩著有點重的步伐前進,臉上的表情擺明著強烈的不爽,一旁的櫻氣喘吁吁地努力趕上小狼過快的腳步,她無辜地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怒氣沖沖的小狼,微嘟的嘴唇閃著粉嫩的水潤光澤。
「小狼君、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怎麼了嗎?」
For Your Eyes Only
時間要回溯到今天早上,一大早還處在委靡狀態的小狼人在心不在的聽著耳機傳來的空靈女聲,無意識地靠著身體本能往學校的方向走去,直到櫻的手拍上了他的後背才讓剛才不知飛去哪裡的三魂七魄順利歸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總覺得最近早上在上學途中遇到她的頻率增加了,她小學的時候明明常常睡過頭的。
「小狼君,早安~」櫻踩著輕盈的步伐,帶點自然捲的褐色秀髮隨著她的腳步在空中搖曳,用堆滿天真燦爛的活潑笑臉迎接小狼,相較起一臉空洞茫然的他,看來她今天精神很好呢。
櫻對小狼興奮地眨了眨閃閃發光的大眼睛,似乎是在期待什麼事情,不過她今天看起來的確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感覺,他說不上來,但她看起來似乎比平日更多了些成熟的俏麗感。
他有點出神地盯著她看,並發現自己的目光莫名被她淡粉色的唇吸引,那一抹閃著誘人光澤的粉嫩比平常還要令人難以抗拒,她回過身來望向傻傻看著她的小狼,唇向上揚起一個飽滿的美麗弧線,「怎麼了?」
在春日陽光的照耀下,他從她的甜美中回過神來,腦中的理性區塊快速地比對她到底哪裡跟平常不同,雖然她最近頭髮留得比之前稍長一點,但好像不是這個原因,呃,感覺有點難度,但他似乎終究是找到了。
「櫻今天化妝了... ...嗎?」語氣中帶著不確定,對於男孩子來說,這跟要辨識出女生是否剪了瀏海的難度差不多高,好在他從小生活在女人堆裡,這項技能他點得滿高的。
雖然在香港的時候因為家裡充滿女性的關係,他其實打小就還滿習慣女生化妝這件事情,尤其姊姊們有時會用稍顯浮誇的妝容嚇到他或是拿著兩罐肉眼幾乎無法辨識出不同顏色的指甲油質問他哪個比較好等等諸如此類的事件從他有記憶以來就沒間斷過,他依稀記得他小時候甚至好幾次在姐姐們的脅迫下用他的臉來試妝,基本上他對化妝這件事情本身沒什麼特殊好感,但他發現他的人生中第一次因為別人化妝讓他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嗯、嗯~雖然只搽了唇膏… …」櫻感覺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小狼有發現她哪裡不一樣這件事似乎讓她很開心:「那天跟知世跟千春她們下課去逛街,她們說很適合我,所以就買下來了,... ...小狼君覺得好看嗎?」
「... ...啊啊。」但小狼依舊是著迷地用有點呆滯的表情看著她,她不太確定那是否是他的回應。
「櫻--!李君--!早安。」隨著腳步聲打斷兩人獨處時間的是知世的聲音:「啊~櫻用了那天買的唇膏了~很適合妳呢~真的超級~~~可愛的呢!!!!」知世一把將手機抓起來猛拍,周遭的空氣中突然出現許多不合邏輯的亮晶晶光點,讓兩人不禁汗顏。
「知、知世啊… …」對於好友超乎常理的興奮,櫻有點尷尬的苦笑。
「下次請務必一定要讓我幫妳化妝好嗎?就這麼說定了好嗎?」但知世也似乎沒有要理會櫻的害羞的意思,她握住櫻的雙手,用閃閃發光的眼睛緊盯著她。
「嗚、嗚耶… …」
看著兩個女孩們牽著手的背影,小狼發現自己比平時更無法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
接連下去幾堂課的時間,小狼有點挫敗地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認真上課,腦中時不時的浮現她可愛的笑顏,還有她的嘴唇輕聲呼喚他名字時的形狀。
但不久之後,他就意識到櫻化妝的影響力,不只是對他一個人而已。
『欸欸,二班的木之本同學,真的好可愛喔。』 『就是說啊,不過總覺得今天好像特別漂亮?』 『真想當像她那麼可愛女孩子的男朋友呢。』
諸如此類的耳語今日源源不絕的傳入小狼的耳中,讓他聽得心裡頗不是滋味。
雖然平常這類的言論就從來沒斷過,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似乎比以往還要嚴重很多,由於兩人平常在學校並沒有什麼比較頻繁的交集或可以公開的親暱接觸,除了親近的友人以外,兩人的關係並不為外界知悉。
再加上… …,雖然早就確認彼此的心意,但櫻對於自己的態度卻跟從前朋友的時期相去不遠,雖說放學會一起回家、偶爾也會假日出去約會,但是兩人卻遲遲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而且雖然她有問過他能不能常常跟他通電話,但事實上她卻幾乎沒打給他過,倒是讓他養成了手機不離身的壞習慣,到底她是怎麼看待兩人的關係呢?每次想到這裡就讓他覺得意亂心煩。
「欸,李!」
「呃、蛤?」肩膀上來自於同班同學的重擊把他從撲朔迷離的腦中世界瞬間抓回現實。
「我們在討論隔壁班的木之本啦,李應該也同意吧?」
「同意什麼?」他們剛剛在討論她?他突然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剛剛漏掉了什麼。
「吼,李剛剛完全沒在聽吶,我們覺得她是全年級最可愛的女生了。」
「… …還可以。」不只是全年級,櫻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生這種話他是說不出口的,不知為何,聽到其他男生這麼談論櫻讓他情緒很壞,他的拳頭無法克制地收緊,但似乎沒人發現。
「啊,李好像完全沒興趣。不過你好像跟她從以前就認識了是吧?感覺你們還滿熟的,她應該還沒有男朋友對吧?可以幫我介紹嗎?」
「對啊對啊!」周圍其他男生興致高昂地附和著。
小狼默不作聲,他覺得自己的青筋好像有點抽緊,倒是一旁路過的山崎發現苗頭不對趕緊上前支援試圖轉移話題。
「你們知道嗎~那個... ...」
上課鐘聲也恰巧在這個時候響起,眾人一哄而散,剩下山崎站在他身後看著方才聚集在他位子附近的男同學們的背影,同情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辛苦了,但我覺得李君還是要適時表達自己的立場會比較好喔,畢竟木之本同學真的很受歡迎呢。」
「欸!?我 ……!!」不等小狼回話,山崎逕自回到座位,老師也剛好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受歡迎嗎?他是一點都不意外她在學校很受歡迎的事情,畢竟她是如此的純真可愛、個性又善良,任誰都會喜歡她的,可是剛剛那種狀況已經不只是受歡迎而已了吧,小狼突然出現了不小的危機感。
她應該還沒有男朋友對吧?
不,我就是她男朋友。
雖然很想這樣回答,但以李小狼的個性他實在是沒辦法當著眾人的面大聲公開發表這種過於羞恥的宣示。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跟她的關係,真的已經是可以稱呼為男女朋友的關係了嗎?
雖說自己的確早就認定她是『女朋友』了,但她有把他當成『男朋友』嗎?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懇切地希望過對在他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她來說,他也是相同的存在,... ...他是嗎?
小狼就帶著這樣複雜的情緒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整天,還因此被老師叫起來兩次。
時間轉回到了下午三點半,沒有社團活動的櫻忸怩地邀請小狼一起去學校附近新開幕不久的冰淇淋店,知世表示家裡臨時有事不方便一同前往,但似乎是在櫻的請託下刻意消失的。
「聽說那間店的玫瑰牛奶口味的冰淇淋很好吃喔~是利佳介紹的~」櫻燦爛的笑容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特別耀眼,路上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不過聽了一整天關於眼前女孩的愛慕耳語的小狼已經無心欣賞,心情惡劣至極的他現在只想試圖跟全世界宣示自己的主權,但卻又苦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擁有所謂的『主權』。
「… …啊啊。」小狼表情凝重,回答得有點敷衍,滿腦子的心事讓他不自覺地腳步加快。
「… …嗯?小狼君、你好像臉色不太好,怎麼了嗎?心情不好嗎?」櫻有點辛苦地喘著氣跟上他的腳步,她側過頭來,困惑的用那雙天使般純真無邪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 …沒事。」櫻可憐兮兮的小狗臉讓小狼覺得很不自在,他撇過頭試圖避開她熱切的關心。
「還是身體有不舒服嗎?」
「… …就、就說沒、沒事啦!」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沒有發現自己的音量有點不自然的大。
不過櫻好像不是很相信,她跑到對面他的位置,貼近他的臉,伸手用手背量了一下小狼的額溫,突然的過近的距離讓小狼緊張得身體僵直。
「… …!!」
「好像是沒發燒,... ...如果有什麼事不可以隱瞞喔,一定要跟我說喔!」發現小狼雖然面紅耳赤似乎沒發燒,櫻微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忘耳提面命一番。
「喔、嗯。」
小狼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瀕臨爆走的情緒,放緩了行走的速度,不斷地在心裡吶喊叫自己冷靜,不知何故,櫻比剛剛更靠近小狼一點,兩個人並行的肩膀有意無意地靠在一起,如此親密的距離小狼幾乎無法呼吸。
好想牽她的手。
明明想要這麼做,不過一瞬間困擾他整個下午的複雜情緒再度襲上心頭導致小狼遲遲沒有辦法順利照著心裡的想法移動身體。
我可以牽她的手… …對吧?
『她應該沒有男朋友對吧?』
我真的... ...可以牽她的手嗎?
「那個、那個… …」就在小狼還在與自己的思緒天人交戰時,櫻突然一箭步站到小狼面前,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雙手緊張地絞著制服下擺,從她心事重重的眼神看來她似乎也是和自己掙扎了很久。
「那個... …」
「怎、怎麼了?」
「… …小狼君喜歡我化妝嗎?」櫻的頭壓得低低的,聲音小得跟蚊子叫差不多,她漲得通紅的耳根跟頸部完全掩飾不住她的害臊。
但小狼還是聽到了,她的問題讓他一時間陷入了兩難,兩種強烈的極端情緒在他的心中拉扯,不過在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斟酌思考之前,心中占有慾強盛的那部份就先行脫離他的理智脫口而出了。
「… …不喜歡。」
「嗚耶?」小狼的答案讓櫻的心情像是自由落體一般直墜谷底,她僵杵在原地,表情木然地盯著一臉不高興的小狼,瞬間失去了原本閃耀的光彩,像是中箭的小動物一般,她今天原本精心妝扮就是希望可以得到小狼的一句讚美,沒有料到卻適得其反得到這樣的答案。
她低下頭,沒想到自己自作聰明的打扮好像讓小狼討厭了呢… …,一種空洞的失落感在櫻的心裡蔓延開來。
小狼的拳頭緊握著書包,動作幾乎跟站在對面的她一樣彆扭,他滿臉通紅地側過臉去不敢直視面前幾乎快要哭出來的少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倔強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任性。
「… …因為櫻太可愛了,我不喜歡… …我以外的人看到我女朋友那麼可愛的樣子。」可能是覺得丟臉的關係,小狼的聲音一個字比一個字還小聲。
「!!」
原本好像就快要哭出來的櫻因為小狼的話倏地抬起頭來,他剛剛說女朋友嗎?自己是… …小狼的女朋友嗎?
雖然知道彼此互相喜歡,可是櫻從來沒想過關於『男女朋友』這種事情,小狼突然的交往宣言讓她在驚愕之餘害羞不已。
櫻的臉因為小狼的『女朋友』三個字紅得發亮,她覺得自己渾身發燙但輕飄飄的,好像快要飛起來一樣。
不過小狼沒注意到櫻的反應,他也正因為剛剛自己一時衝動的不理智言論感到尷尬萬分,他沒有料到自己居然就這樣說出口了。
她… …會怎麼想呢?這麼自作主張的發言… …會被討厭吧?
櫻往小狼的方向前進了一步,小狼握著書包的掌心不禁有點出汗,她想要說什麼呢?
櫻臉上沒有表情,繼續走近小狼,他聽到自己驚人的心跳聲,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可能快從他嘴裡跳出來了。
她站到小狼的眼前,翠綠色雙眸閃爍著水光,小狼可以從她眼底的反光中看到自己一臉羞赧的呆樣。
在小狼還沒反應過來,櫻已經墊起腳尖,雙眼緊閉往小狼的唇上快速貼上一吻。
「!?」
雖然只有一下下,但那份柔軟的觸感確確實實地傳達到了小狼的唇上,他因為突然的刺激而佇愣在原地。
看著因為害羞而僵在原地的小狼,櫻發出銀鈴似的清脆笑聲:「如果是女朋友的話… …,這樣做是可以的吧?」
櫻退了一步,青春燦爛的美麗笑容隨著春日微風漫天飛舞的櫻花花瓣映上小狼還沒回過神的瞳孔。
「櫻的全部,也都只是為了給小狼君看喔❤」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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