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快跳躍的音符，出眾耀眼的才華，以及臉上綻放的燦爛笑容。
金髮音樂家的身影像是一道炫目的光，帶著他所譜的曲子在人間肆意張揚，靈巧躍動的音符襯得他如一顆黯沉的星子，永遠都比不過天上最閃亮的星辰。
而他被對方所擁有的輕易地擊碎了一切，驕傲如他也不得不低頭避開璀璨刺眼的光；破碎的自尊心讓他做出最下等的事，例如看似輕描淡寫的抹黑與汙衊。在這麼多事情發生之後，不是沒有人試圖告訴莫札特謠言的源頭可能是誰，但對方仍然會時常過來拜訪，甚至對自己展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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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拒絕對方進入宅邸的命令在下人之間傳遞出去以後，薩利耶利已經很久沒在自家裡私下與莫札特會面了。
直至今日，應該被拒絕在門外的莫札特直接闖入了他的宅邸。「大師，請您幫我看一份譜子。」溫柔的暖棕色眼眸對上了他驚詫的視線，眼中帶著期盼與一如往常的熾熱。
「您怎麼進來了？」剛想起身離開舒適的沙發去招外面的下人，薩里耶利便被對方難得強硬地攔了下來，「只要一下就好，等您看完我就走。」看著對方堅持的眼神，薩里耶利終究軟化了態度，讓他隨著自己的步伐走進了待客用的房間裡。
等到兩人坐定，僕人們貼心地奉上茶與甜點之後，薩里耶利便屏退了下人，扠著手看向對面的人端起茶杯啜飲。等了一會，也沒看見對方有所行動，於是他只能自己先出聲問，「你的譜子？」
「大師真的很不想看見我呢，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莫札特的視線緊緊盯住了他，語氣平和卻如鋒利的刀撕裂表面上的平靜，直直插入他的心底。「您討厭我嗎？討厭到連見都不想見我的面。」
音樂神才語氣間罕見流露出的受傷，讓他徹底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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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是這樣的。
莫札特應該是高高在上的，不該承受痛苦與折磨；然而堂堂的宮廷樂師如他，早已違背以往自持的禮儀，率先玷汙了他憎恨卻又愛著的人的名聲。
自從在背對著他吐出那些黑色話語以後，薩里耶利就清楚地知道，他所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饒恕的。於是，他再也無法神色自若地直視對方的面容，為了避免尷尬的情況，他選擇了懦弱地逃開，而後在面對如此的逼問時，沉默以對。
寂靜凝結了霎那的時光，直到莫札特擅自掀開了一旁的鋼琴琴蓋，拉出椅子坐下。
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落下，隨著彈奏而流洩的音符，他聽出了旋律裡蘊含的情緒。從開頭的和緩轉入小調，被抗拒的鬱結、迂迴的前進後退，到中段逐漸突然的高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急速躍動的樂音，彷彿被接納後瞬間迸出的狂喜，以及越來越熟悉的愉悅音調，展現出熱烈而繾綣的戀情。
薩里耶利從側面只能看見對方的半臉，音樂神才正閉著眼，任由燭光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沒有以往的嬉鬧，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從指尖彈出了心底的旋律。而那份琴聲想傳遞的情感，讓冷靜自持的薩里耶利瞬間張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直到最後一顆音符結束。
那是讚頌愛情的一首情歌，對象是莫札特與他，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您聽得出來，這是寫給您的樂曲。」
「為什麼？我……」做了那麼多詆毀你的事，根本不配享有這樣的溫柔與情感。薩里耶利聽見自己一貫沉穩的聲音在顫抖。
「你一直看不出來，所以只好讓我的音樂來告訴你。」眼見薩里耶利難得驚慌的神情，莫札特笑著走到他身邊，扶住了他的雙臂並微微傾身對上他的眼。「您是唯一理解我音樂的人。只有您能夠聽懂我真正想表達的意義，就像您聽出了這首歌的含意。」
不論是對貴族的嘲弄，或是沒有說出口都能被好好理解的心意，他無比確定，薩里耶利都能夠接收到他的情感。但他還是更傾向堅定地說出口，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純粹而熱烈地表達他的心情。就像他在音樂上所做的，還有現在－－
「因為我喜歡你啊，我的大師。」莫札特湊過去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個吻，並摟住了他的大師，任由後者的眼淚濡濕了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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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自己只是孤獨地在永夜中仰望對方。
被眾人環繞著的那顆星子熱烈燃燒著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地，是天邊最遙遠無法觸碰的存在。但，星辰竟化為了流星，劃過永恆寂靜的夜空、直直撞入他的懷裡。
他不需要向流星許願，因為他的星星正注視著他。
END
本文最後由 柳玥 於 2019-2-21 16: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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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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